一 替天行淫
词曰:
可怜风月债难酬,顽石投胎解花愁;最是朱颜容易老,十二金钗竞风流。
羞向郎前秀阴牝,挠乱花钗坠画楼;敲断暮钟眠未得,金陵一觉水空流。
话说贾宝玉乃世袭荣国公贾代善之孙,工部员外贾政次子,别号怡红宝玉、绛洞花王、富贵闲人。本是女娲炼就的一块顽石,因无才不得入选补天。
该石自经锻炼之后,通了灵性,自去自来,可大可小。被警幻仙子留在赤霞宫中,名为赤霞宫神瑛侍者。却被一僧一道携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走了一遭,落胎贾府时口衔的美玉,上有“通灵宝玉”四字。正是那荣国府里的魔根祸胎、混世魔王。
那日,宝玉躺在侄媳秦可卿床榻上,渐渐困倦,便恍恍惚惚地睡去。犹似秦氏在前,悠悠荡荡,跟着秦氏到了一处。但见朱栏玉砌,绿树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
宝玉在梦中欢喜,想道:“这个地方儿有趣!我若能在这里过一生,强如天天被父母师傅管束呢。”正在胡思乱想,听见山后有人作歌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宝玉听了,是个女孩儿的声气。歌音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美人来,蹁跹袅娜,与凡人大不相同。宝玉见是一个仙姑,喜的忙来作揖,笑问道:“神仙姐姐,不知从哪里来,如今要往哪里去?我也不知这里是何处,望乞携带。”
那仙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今日与尔相逢,亦非偶然。因知你乃风流冤家,恐将造劫历世,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此离吾境不远,可试随我一游否?”
宝玉听了喜跃非常,竟随这仙姑到了一个所在,忽见前面有一座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大字,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着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也有一副对联,大书云:“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宝玉心下自思道:“原来如此。但不知『古今之情』与我何干,又为何我有『风月之债』?从今倒要领略领略。”宝玉只顾如此一想,当下随了仙姑进入二层门内,一时看不尽许多,惟见几处写着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
宝玉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烦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游玩游玩,不知可使得么?”
仙姑道:“此中各司存的是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尔乃凡眼尘躯,未便先知的。”宝玉听了,哪里肯舍,又再三地恳求。那警幻便说:“也罢,若与你结体有缘者,则可在此司内略随喜随喜罢。”宝玉喜不自胜,抬头看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两边写着对联道:“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宝玉看了,便知感叹。进入门中,只见有数个大橱,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皆有各省字样。警幻只拣与宝玉关联者看,只见那边橱上封条大书“金陵十二钗正册”。
宝玉因问:“何为『金陵十二钗正册』?”
警幻道:“即尔府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故为正册。”
宝玉道:“如今单我们家里就有几百个女孩儿,怎么只十二个女子?”
警幻微笑道:“一府女子固多,不过择与你有宿世孽缘者录之,两边二橱则又次之。”宝玉再看下首一橱,上写着“金陵十二钗副册”,又一橱上写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宝玉还欲细察时,那仙姑知他天分高明、性情颖慧,恐泄漏天机,便掩了卷册,笑道:“你前身乃一通灵宝玉,如今遗落红尘,命犯桃花,人间多情女子恐在劫难逃也!此三册女子皆你欠下的风流艳债。”
宝玉听如此说,便唬得魂飞魄散,果觉自形污秽不堪。
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笑道:“你却不知原委。适从宁府经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富贵流传,已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我等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者。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用情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所幸仙姑偶来,望先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痴顽,或能使他跳出迷人圈子,入于正路,便是吾兄弟之幸了。』”
“如此嘱吾,故发慈心,故引了你到此处。先以府里上中下三等女子的终身册籍供尔熟玩,你归去后,须行淫于肉、意淫于灵,偿还那情缘孽债,遍历那饮馔声色之幻。欲海无涯,回头是岸,或冀你将来一悟,未可知也。”
又取一册春宫图与宝玉。宝玉揭开看时,分别是:“黛玉思春、宝钗前戏、熙凤色诱、探春露阴、惜春双修、迎春上位、元春翘臀、李纨自渎、妙玉品箫、湘云裸卧、巧姐承欢、可卿抖乳。”宝玉哪见过这等风物劳什,不免瞧得心旌摇荡、头昏眼花。
警幻见宝玉迷惑不解,叹:“痴儿竟尚未悟!”便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骇者,早有一位仙姬在内,其鲜艳妩媚大似宝钗,袅娜风流又如黛玉。
正不知是何意,忽见警幻说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那些淫污纨绔与流荡女子玷辱了。更可恨者,自古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解,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耳。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宝玉听了,唬得慌忙答道:“仙姑差了:我因懒于读书,父母尚每垂训饬,岂敢再冒『淫』字?况且年纪尚幼,不知『淫』为何事。”
警幻道:“非也。淫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淫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滥淫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惟『意淫』二字,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能语达。汝今得此二字,在闺阁中虽可为良友,却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
“今遇尔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吾不忍子独为我闺阁增光而见弃于世道。故引子前来,醉以美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表字可卿者许配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然如此,何况尘世之情景呢。从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
说毕,秘授以云雨之事,命之:“男女交媾之法,仍天地人伦之道。传汝房中秘术,汝可替天行淫,普洒玉露滋润闺房,化解怨女旷妇之缠绵郁结。切不可做那钻穴逾墙、酿祸闺阃、荼毒天下无辜妇人之事。所嘱之言,汝当记取。”便推宝玉入房中,将门掩上自去。
宝玉恍恍惚惚,依着警幻“替天行淫”所嘱,未免作起儿女的事来,也难以尽述。至次日,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可卿难解难分。
却说,宝玉经此南轲一梦后,心存灵境,抱定“替天行淫”之心,莫忘“偿风月债”之愿。便按图索骥、知遇那金陵十二钗等秦淮佳丽,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恨不能罗尽天下佳人,行那抱玉偎香之乐事,结那采阴绸谬之趣缘。
唯愿娇妾盈座,美色环回。
所幸宝玉虽风流倜傥、偎香怜玉,却风流而不下流,性感而不让人反感。男欢女爱,皆属两相情愿。否则,人间又添几多怨女。
此后,宝玉尝尽风花雪月,遍历天下闺秀,终有一日,大彻大悟,领会“福善祸淫、引觉情痴”之理。于是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终于色极而空,斩却红尘的情思缠绵,走入玄妙。
到结尾处,宝玉高魁贵子,了却尘缘,与那一僧一道,遁入空门,飘然登岸而去。可谓:“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起情灭情难消。”
却说摹写房帷之乐,不无近于淫亵。为教后世良家子弟,芹溪居士曹雪芹自云:“曾历过一番梦幻后,故将风月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自着《红楼梦》
(又名”石头记“)一书,以告天下;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破一时之闷,醒同人之目,不亦宜乎?”
《红楼梦》书中亦只是实录家庭琐事,绝无伤时诲淫之病。却多用移风易俗之法,故曰“贾雨村”云云,以因势而利导而劝戒后生。总要引人看到收场处,才知结果识警戒。中间用“梦”、“幻”等字,却是此书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
然而,淫书实以《红楼梦》为最,描摹痴男女情性,其字面绝不露一淫字,令人目想神游,而意为之移,所谓大盗不操戈矛也。宝玉与金陵十二钗等红粉佳人,男亲女授,解衣入牝,合衾并枕,思之羡煞人也!闺中韵事,虽尽其妙,世人却难以知晓。为饷广大读者,后世红学家多方求证。其中事迹,散见于诸位大家名作。
小可无才,不避简陋,草作“金陵十二钗”之系列短篇如“栊翠庵宝玉品茗问禅”、“贾宝玉行孝姨舅娘”。闺阁闲情,欲完其备。但此间轶事几近荒唐,无据可考,与曹公雪芹之本意已相去甚远。看官阅后,仅供娱乐,可一笑置之。
却说上回说道宝玉与薛姨妈几番云雨,交股而眠。天色微明,宝玉口中喏喏道:“坏了!坏了!”不知到底作何光景,且听以下分解。
二 李纨掌社
且说宝玉春梦醒来,方忆起次日辰时父亲要考问功课一事,平日不磨枪,临时也没抱佛角,唬得心胆俱裂。不及梳洗打理,便蓬头散发奔贾政书房而来。
众清客却报,老爷已入朝面圣去了。
原来,贾政自元妃归省之后,居官更加勤慎,以期仰答皇恩。皇上见他人品端方,风声清肃,虽非科第出身,却是书香世代,因特将他点了学差,也无非是选拔真才之意。这贾政只得奉了旨,择于八月二十日起身。是日拜别过宗祠及贾母,便起身而去。宝玉等如何送行,以及贾政出差外面诸事,不及细述。
单表宝玉自贾政起身之后,每日在园中任意纵性游荡,真把光阴虚度, 岁月空添。宝玉等仍不过在园中嬉游吟咏不提。
这日甚觉无聊,便往贾母王夫人处来混一混,仍旧进园来了。刚换了衣裳,只见三姑娘探春的丫鬟翠墨进来,手里拿着一幅花笺,送与他看。原来竟是邀请大观园众人结诗社,旨在“宴集诗人于风庭月榭;醉飞吟盏于帘杏溪桃。”
宝玉看了,不觉喜得拍手笑道:“倒是三妹妹高雅,我如今就去商议。”一面说,一面同翠墨往秋爽斋来,只见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已都在那里了。
众人见他进来,都大笑说:“又来了一个。”
宝玉道:“这是件正经大事,大家鼓舞起来,别你谦我让的。各有主意只管说出来,大家评论。宝姐姐也出个主意,林妹妹也说句话儿。”
宝钗道:“你忙什么!人还不全呢。”
一语未了,李纨也来了,进门笑道:“雅的很哪!要起诗社,我自举掌坛。
前儿春天,我原有这个意思的,想了一想,我又不会做诗,瞎闹什么,因而也忘了,就没有说。即是三妹妹高兴,我就帮着你作兴起来。”
黛玉道:“既然定要起诗社,咱们就是诗翁了,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李纨道:“极是。何不起个别号,彼此称呼倒雅?我已是定了『稻香老农』,再无人占的。”
接下来,黛玉被封作“潇湘妃子”,宝钗封为“蘅芜君”,探春封为“蕉下客”。迎春就叫作“菱洲”,惜春叫作“藕榭”。
宝玉道:“我呢?你们也替我想一个。”
宝钗笑道:“你的号早有了,『无事忙』三字恰当得很!”
李纨道:“你还是你的旧号『绛洞花主』就是了。”
宝玉笑道:“当不起,当不起!倒是随你们混叫去罢。”
黛玉道:“混叫如何使得!你既住怡红院,索性叫『怡红宝玉』不好?”
众人道:“也好。”
李纨道:“就是这样好。但序齿我大,你们都要依我的主意,管教说了大家合意。我们七个人起社,我和二姑娘四姑娘都不会做诗,须得让我们三个人去。
我们三个人各分一件事。”
探春笑道:“已有了号,还只管这样称呼,不如不有了。以后错了,也要立个罚约才好。”
李纨道:“我那里地方儿大,竟在我那里作社,我虽不能做诗,这些诗人竟不厌俗,容我做个东道主人,我自然也清雅起来了;还要推我做社长。我一个社长自然不够,必要再请两位副社长,就请菱洲藕榭二位学究来,一位出题限韵,一位誊录监场。既立定了社,便要立下章程。若违了罚约,一例清白处治。是这么着就起,若不依我,我也不敢附骥了。”
众人均点头称是。
迎春惜春本性懒于诗词,又有薛林在前,听了这话,深合己意,二人皆说:
“是极。”
宝玉道:“既这样,咱们就往稻香村去。”
李纨道:“都是你忙。今日不过商议了,等我再请。”
探春道:“到底要起个社名才是。俗了又不好,忒新了刁钻古怪也不好。可巧才是海棠诗开端,就叫个『海棠诗社』罢。虽然俗些,因真有此事,也就不碍了。”
宝玉与众人都说好。
说闭,大家又说了一回闲话儿,各自散去。不在话下。
闲言少叙,一日正是李纫做东道,诗社聚会稻花村,胜者有奖,输者受罚。
且说宝玉接书,便从怡红院一径踱来。径自步出轩中,不觉天色渐晚,仰见一轮皓月万里无云,春光正皎,走过几幢楼阁,但觉清风飒飒、暗香浮云,心中感叹:“冬去几时,忽尔春来矣,人生几何,须要及时行乐。”
转过山怀,稻香村黄泥院墙中,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轳之属;有几百枝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
宝玉且走且叹,啧啧称奇,真叫“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进得屋来,见得灯烛辉煌。探春、黛玉、迎春、宝钗等,也都往那里来。一则赏诗,二则便于会面。叙起年庚,除李纨年纪最长,馀者皆不过十七八 岁,大半同年异月,他们自己也不能记清谁长谁幼;不过是“姐”、“妹”、“兄”、“弟”四个字,随便混叫。
进入房中,不免推让一回,大家归坐,就听李纨出题限韵。
薛蟠之妾香菱却上前,斟上茶来,又领着老婆子、丫鬟们洒扫庭除,并擦抹桌椅,预备茶酒器皿。
原来李纨寡居多年,陪房的丫头早打发散了。掌社做东,比不得往日,平时又素不理俗务,正愁人手缺乏。这香菱正苦志学诗,精血诚聚,不敢十分罗唆宝钗,又欲远避只知斗鸡走马、寻花问柳的薛蟠,近日便在李纫处帮忙,满心满意就近学诗,正得两便。
只听李纨道:“我就出题,迎春限韵,惜春监场。方才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很好,你们何不就咏起他来呢?”说罢,迎春等便依令限韵出题。
侍书一样预备下四分纸笔,便都悄然各自思索起来。
独黛玉或抚弄梧桐,或看景致,或又和丫鬟们嘲笑。迎春又命丫鬟点了一枝梦甜香。原来,这梦甜香只有三寸来长,有灯草粗细,以其易烬,故以此为限,如香烬未成便要受罚。
一时探春便先有了,自己提笔写出,又改抹了一回,递与迎春。因问宝钗:
“蘅芜君,你可有了?”
宝钗道:“有却有了,只是不好。”
宝玉急得抓耳挠腮,背着手在回廊上踱来踱去,因向黛玉说道:“你听她们都有了。”
黛玉道:“你别管我。”
宝玉又见宝钗已誊写出来,因说道:“了不得,香只剩下一寸了!我才有了两句。”又向黛玉道:“香要完了,只管蹲在那潮地下做什么?”
黛玉也不理。
宝玉道:“我可顾不得你了,管他好歹,先胡绉几句写出来罢。”说着,走到案前写道:“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则个,怎么个玉为魂。”说了这句,又言语不出。
宝钗转眼瞥见,便趁众人不理论,推他道:“此中佳人典故颇多,亏你还是脂粉队里的英雄。”
宝玉见宝钗如此说,便拭汗道:“我这会子总想不起什么典故出处来!”
宝钗悄悄地咂嘴点头笑道:“也罢,今日你不过如此,将来金殿对策,你大约连『赵钱孙李』都忘了呢!岂不闻,东坡诗云:欲把西湖比西子……”
宝玉听了,不觉洞开心意,笑道:“该死,该死!现成的句子竟想不到。姐姐真是『一字师』了!从此只叫你师傅,再不叫姐姐了。”
宝钗也悄悄地笑道:“还不快做上去,只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
李纨见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模样甚是可疑,因道:“晓喻其诗社之有知者,军有军令,社有社规。不得营私舞弊,不得弄虚作假。如有不遵者,逐出席外,当场吃罚!本掌坛决不会姑息的。”五指尖尖如笋,在宝玉案头敲敲。
众人都道:“有理,有理。”
宝钗无可奈何,不敢私心暗助,又怕他耽延工夫,遂抽身走开了。
宝玉听说无法,只得收摄精神,暝思苦想。却有思无绪,眼巴巴地看着李纨轻移莲步,袅袅婷婷,打从身侧踱来踱去。暗忖,李纨虽寡居多年,平日性情贤淑,言语平和,诸事不管,浑名叫作大菩萨,第一个善德人。只知清净守节,问事不知,说事不管。不想做个执社,却言语爽利,诸事分明,倒像似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这李纨,乃宝玉亡兄长贾珠之妻,生有一子贾兰。出身金陵名宦,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至李守中承继以来,便说“女子无才便有德”,故生了李氏时,便不十分令其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她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却只以纺绩井臼为要,因取名李纨,字宫裁。
李纨虽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是无见无闻,内则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诗而已。
宝玉近日因在外游嬉,渐次疏懒了工课,一时无心诗文,神游太极,却不住用眼瞟着寡嫂李纨,真与往日不同。只见:桃腮微红,杏眼撩人,行动时丰庞俏丽,言语时娇音婉转。那娇懒倦慵的少妇体态,不似风吹弱柳的黛玉姿色,也与婀娜丰盈的宝钗风味不同。
把个宝玉看得浑身趐麻了,毫笔拿捏不住,竟失落于地上。拾起时,竟精虫上脑,手将李纨绣花鞋头上只一捏。
那李纨只当小叔顽劣,将身避过,斜着凤眼,向他手背只一捻,低声笑道:
“怎的这般罗唣!”又推宝玉,催道:“我们要看诗了。若看完了还不交卷,是必罚的。”却止不住两颊晕红,杏眼流波。
两个在暗地里调情顽耍,众人倒不曾看出来,不料香菱这丫头在边上却瞧了个仔细。心下自忖:“李纨寻常在大家跟前,倒是精细撇清,谁想暗地却和这宝二爷有些勾搭。”
宝玉平日最受不得妇人家作娇作痴之态,登时心似火烧,红了脸,咂着嘴,道:“稻香老农虽不善作,却善看,执法又公道。你的评阅,我们是都服的。”
众人点头,探春的稿写好了,道:“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
大家看了,称赏一回。
又看宝钗的道:“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李纨笑道:“到底是蘅芜君!”
大家看了,宝玉说探春的好。李纨终要推宝钗:“这诗有身分。”因又催黛玉。
黛玉道:“你们都有了?”说着,提笔一挥而就,掷与众人。李纨等看她写的道:“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看了这句,宝玉先喝起彩来,说:“从何处想来!”
众人看了,都道:“是这首为上。”
李纨道:“若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蘅稿。”
宝玉又笑道:“这评的最公。只是蘅潇二首,还要斟酌。”
李纨道:“原是依我评论,不与你们相干,再有多说者必罚。”
宝玉听说,只得罢了。
此时,黛玉因见宝玉构思太苦,心上不快。走至案旁,知宝玉却苦后面四句无词。趁李纨不备,自己吟成一律,写在纸条上,搓成个团子,掷向宝玉跟前。
宝玉打开一看,觉比自己做的半首高得十倍,遂忙恭楷誊完呈上。
不想李纨使得却是欲擒故纵之计,早有提防,当场拿了个现行。上前夺过宝玉卷稿,劈面一掷,笑道:“怡红公子,汝岂可一而再、再而三冒犯本社天条。
自古刑法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本社法度不会因你而废!你该如何罚?”
宝玉没好意思起来,无言可支,只得笑道:“该罚,该罚!”拿起酒,一饮而尽,却呛得咳出声来,倒把众人都怄笑了,两边的丫头也都抿嘴儿笑。探春是始作俑者,不意领罚的首犯竟是兄长宝玉,不敢为宝玉求情,只得缄口无言,起身告辞往贾母去处。宝钗、黛玉原是共犯,哪敢为宝玉鸣冤。迎春、惜春本是执法,更不敢起殉私之意,当下嘿然无语。
大家略用些酒果,便各自借故散去,也有回家的,也有往王夫人处去的。
可怜宝玉,平日枉作红颜知己,一旦受罚,竟落个孤家寡人。
三 一难宝玉
屋中一时寂静,只留下李纨、宝玉、香菱三人。李纨瞅了香菱一眼,便道:
“给二爷添杯茶来。”香菱便知其意,就走出屋去。
李纨见宝玉脸上红白不定,痴疾怔怔的憨样,心中暗笑,于是拧了一把宝玉的脸,腮上带笑不笑地瞅着宝玉,道:“呸,先前在众人跟前真有贼胆,胡天胡帝的!这会子却装得扭手扭脚的?原来『苗而不秀』,是个银样镴枪头!放心,我不会拿老子爷的板子笞挞你,也不会将你扔油锅子煎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句“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镴枪头!”
却是有出典的。
《西厢记》第四本第二折,红娘嘲笑张生,办了莺莺却又害怕。莫非这寡嫂也在嘲弄自己,使那遣将不如激将之计,今晚就在这稻花村,和她“哩也啵哩也啰”么?
宝玉心里一阵胡思,痴痴呆呆,乱乱绞绞,嘴里轻哼戏文:“你绣帏里效绸缪,倒凤颠鸾百事有。我在窗儿外几曾轻咳嗽,立苍苔将绣鞋儿冰透。今日个嫩皮肤倒将粗棍抽,姐姐呵,俺这通殷勤的着甚来由?”
李纨听了,把脸飞红,“嗤”的一笑,向宝玉啐了一口:“没廉耻的囚贼!
掉甚么歪嘴戏文,淫词浪曲的!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进去方便则个,再与你慢慢儿的算帐。你且把功课续完,倘再做奸犯科之事——我知道了,回来打折了你的腿!”
宝玉忙应几个“是”,却又佯叫道:“岂敢!岂敢!”
独自悬心枯坐了一会,只听见内室传来晰晰呖呖的声音,按捺不住,便悄悄地走入卧房来。恰值李纨正在净桶小解,见宝玉探头缩脑进来,唬得“噫”了一声,忙把裙儿将粉白的屁股遮好,身子挪移,藏躲不迭。
宝玉笑嘻嘻地道:“嫂嫂解手啊!”便向袖内摸出一张厕纸来,双手递去,道:“这张权作诗稿,学生奉上,方便稻香村主批阅!”惹得李纨又笑又气恼,劈手打落道:“他二叔,好生无赖!这事成何体统,还不出去!”
宝玉嘻笑道:“嫡亲叔嫂,有何见外,岂不闻圣人言:『嫂溺授之以手,权也!』”却俯身拾起厕纸。
李纨骂道:“你这个泼皮的主子爷,好滑嘴油舌!你不是落入井里,是掉进马桶里!”
宝玉听了这话,便发了兴头,搂过李纨,却笑道:“俗语说的好,嫂扫乱柴呼叔束,姨移破桶叫叔箍。小叔帮嫂子,自家人不说二家话。”边言边凑前亲李纨嘴,双手伸向纤腰白臀,抚一阵摸一阵。
李纫羞涩难当,急得左遮右掩,奈何坐定在净桶,起身不得,嗔怒道:“二叔,不得无礼!叔嫂之间,如此拉扯,被人撞见,岂不羞煞?还不撒手!”
宝玉趁隙把手插入妇人亵裤内,搠个指头探着妙户,早有滑精流出,笑道:
“好鼓蓬蓬的紧。”李纨忙将裙子捻住,推他道:“作孽的畜生,再胡说,我就打了!快走!还不快走!”
宝玉见李纫恼羞满面,堆着笑道:“是,就走。”仍将厕纸递在李纨手里。
及回头看,李纨并无怒容,却一眼看着他走。
且说李纨在里屋小解停当,手忙脚乱地拭牝抹臀,提裙撩裳,拢了珠髻,自是有些狼狈,心中恨恨:“宝玉这冤家小祖宗,仗着老祖宗疼、太太护,竟娇惯惫懒的没谱。这淘气顽劣的招法,平日在姑娘、丫头堆里调三窝四的,倒也罢,今日却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的,使到长嫂自身。如不再趁此管教弹压,将来不过是个膏粱轻薄之流、沉迷酒色之徒!”
想定主意,便沉着脸款步出来,见宝玉仍俨俨地偏坐在椅子上,混若无事般抿口淡茶。便忍了性子,上前拧宝玉的脸,啐道:“你这蹄子闹鬼!竟敢行凶霸道,等我回了太太,看是捶你不捶你!”
吓得宝玉连忙央告:“好嫂子,我再不敢了,任凭嫂子裁处。”
李纨把嘴一撇,道:“嗳哟!二叔还能转性。叔叔莫恼我言语唐突,就怕你是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陪小心,搁不住哪天去姑娘家里又干些没脸面、没王法的腌脏事来。”
宝玉陪笑道:“怎敢着恼,白辜负了嫂子的心!嫂嫂掌我几下,亦不恼。”
更歪着脸过去道:“嫂嫂,试打一下看。”
李纨笑道:“我有手,也不打你这涎面,与你说正经话。”螓首微转,道: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既这么样,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人。但今日之过,你迟也赎,早也赎。我本不会做诗,就先起个兴,你若对得出,算是没荒误功课,算是将功折过,不然二罪并罚。”
原来,李纨闻的贾家司塾——贾代儒称赞他虽不喜读书,却有些歪才,意欲试他一试。
宝玉正像尼姑庵里卖卵袋,巴不得一声儿,高兴地答应了个“是”。
李纨因道:
“桃李春风结子完,稻花村里看浮萍。
鸳情梦断芳年逝,昏鸦空叹斜阳暮。
梧桐夜雨同谁诉,绣帐鸳衾怎堪提?
无限相思强自怜,几度无言独倚阑。
拂枕秋声夜色寒,羞把孤鸾月下弹。
妾心墨守冰心志,贞妇却盼子成龙。”
原来,李纨见那些大人先生、显亲扬名之人,无非言忠言孝,或着书立说,自有一番立德立言的事业,方不枉生在圣明之时,也不致负了父亲师长养育教诲之恩。诗中便既表立身守节、教子成龙之志,也有用话箴规宝玉钻研仕途经济,也好将来为官作宦、立身扬名之意。
宝玉听了暗笑,自思:红尘男女,朝朝劳苦,事事愁烦,唯有性爱交媾,阴阳交济,才是实事正理。李纨正青春韶华,却如此迂腐不堪,徒做那镜花水月虚空之守,却平白舍却那云雨绸缪、阴阳之乐。冷枕寒衾,落霞孤鹜,纵是将来儿子出将入相,到头来不过人昏惨惨,黄泉路近,落个虚名儿让后人钦敬,有何益处?也罢,自家亲嫂,且劝她一劝。便忍着笑,信嘴诌道:
“西厢月落桃花影,肯引张生路几重。
叔子一夜听春雨,明朝嫂闺种杏花。
一弱灯前映指痕,解衣羞与阿叔吞。
春风若于书生便,古井也能澜清波。
叔屌戳破嫂牝蕊,低吟浅唱真滋味。
蝼蚁也知春色好,倒拖杏瓣上粉墙。”
李纨听罢,只羞得面红过耳,半晌并不言语。心想,自己平日寡居守节,与事无争,却教子有方。宝玉顽劣,自己有开导之责,不想却被他说嘴撩拨。宝玉这一番话,原是搪塞撮空他的,无耻却有理,无赖却有情,听来有经有纬,入耳入脑,颇慰人心。便禁持不住眼花心乱,腿酥脚麻。
灯烛下照见未亡人,体态丰腴,杏脸桃腮。宝玉呆呆偷觑,目不转睛,胯中软物暗自凭空撑起,硬挺热烫。又见妇人胸襟凸起,宛似一对玉峰耸立。霎时,他壮胆捱身上前,把手去摸把握不住,软硬弹手,温绵有趣。
宝玉见李纨扬手将打,忽闪一旁,只是笑。脸上便转了色,拉着李纨扭的扭股儿糖似的,爆着胆子,手伸入妇人小衣内,摸那两只酥乳,但觉温润如油,真个是:“软温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
李纨大窘,仓卒不及,抬手扇他一耳光,愀然作色,嗔怒道:“无耻之举,长嫂如母,怎敢放肆!叔嫂之义,发乎情,止乎礼!我本贞妇,君非荡子。岂可不顾礼法,玷辱人伦。”
宝玉正在情迷意乱之时,遭此掌括,惊觉过来。生来在父母身边如珠似玉,何曾听得这般声气?又见李纨议论侃侃,大义相责,自知理亏,虽哀恳数回,终不能强逼。心想,自授警幻之训以来,相遇金钗佳人,无受如此之挫。无奈落落寞寞的跌坐回椅中,惭愧莫名,脸上躁得一会红一会白。
李纨终究心慈,心想宝玉虽少 年轻肆,老祖宗、太太爱如珍宝,平日罕受责罚。自己情急之下,又是掌括,又是怒骂,实乃太过,一时气消,沉吟半晌,低声说道:“好弟弟,今日之事我们别告诉人,我也不怨你。你若有心,我要托你个事。”
宝玉见李纨,怒气已消,翻冷作热,且惊且喜道:“嫂子,你心肠好狠,怎下得那毒手?自家弟兄,怎说这话。嫂子若有差遣,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李纨把持不住,笑道:“你这贼囚,又来了。论起法来,本该打—顿板子才是!姑念你初犯,权且饶怨。”又道:“如今冬去春来,我才看见栊翠庵的红梅有趣,我要折一枝来插瓶。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他,如今罚你去取一枝来。我却再与你计较!”
原来,李纨平日素嫌妙玉不僧不俗的,见她一味假正经,见了宝玉却眉开眼笑,心中暗暗沾酸。
宝玉却心思,这罚的又雅又有趣,也乐为,便道:“当得。”作别出来。
李纨不便相送,唤香菱送客。这边闭了院门,却暗自流泪叹息。不再话下。
四 红娘香菱
却说宝玉怏怏地出了园门,暗思:“咳!这李纨体态丰韵,酥乳馋人,叫我如何撇得下?看她好似对我也有绻恋之意,却一心执意贞守。几时能遂的我意,肏得一回,死也甘心!今后相思,须索害杀我也!”
宝玉、香菱二人遂一步步行过来,见一凉亭甚玲珑。夜凤扑面,宝玉顿感意兴索然,终究好事难谐,巫梦之欢难成。不觉长叹一声,吟道:“人生不如意,十常居八九。”
却听香菱抿嘴笑道:“大奶奶只嘴虽硬,心实爱你,我观此事已谐八九,二爷何必如此心焦。只今夜奶奶不知何故,待奴婢回头探明,怕能逐二爷心愿。”
宝玉如听天籁佛音,心中念佛不绝。
原来,这香菱生得袅娜纤巧,做人行事又温柔安静。平日常恨主子爷薛蟠性情粗暴,行事粗秽,常恨今生所依非人;又贪爱宝玉粉面俊俏,风流洒脱。只是碍着众人面前,又不好太露轻薄。适才听得宝玉、李纨两人在屋内话语绸缪,略有淫声。自觉乖巧,便只在廊外,趋巡徘徊,垂手侍立。见宝玉神情落寞,郁闷不舒,不由宽言相慰。
宝玉见香菱满面堆笑,含情不尽,姿容秀洁,玉质冰肌,不让李纨几分,不禁动了垂涎之意。就把她搂在怀中,做了个吕字,笑道:“姐姐若有径路可通,我敢不以心相报。”搂着香菱亲嘴咂舌一番,又在身上乱摸。
香菱似笑非笑、似恼非恼地骂道:“看你这吃一看二的馋鬼!怎的恁般不知好歹!你偷嫂不成,还要欺负表兄的丫头。”本欲加拒,可被这一弄,弄得欲火烧身,浑身瘫软。便红了脸,口中说着:“二爷,珠大奶奶撵得你,我就撵不得么?还不快走!”只把宝玉混推混搡的,却任其摆弄。
宝玉随手拔了香菱云鬓上斜插的一枝夫妻蕙,笑道:“你有夫妻蕙,我这里倒有一枝并蒂菱。”口内说着,手里真个从怀中拈出一枝并蒂菱花,又拈了那枝夫妻蕙在手内。
香菱听了这话,却碰在心坎儿上,低头羞道:“什么夫妻不夫妻、并蒂不并蒂!怪道人人说你惯会鬼鬼祟祟,使人肉麻呢!”
宝玉笑道:“你这骚浪的小娘皮,你我本是天生一对。谁让你往虎口里探头儿去,须怨不得我。”随将手来解衣。
香菱:“坏透了的小冤家,你是个浪宝玉儿,咱是个好女孩儿家,谁与你这天杀的配对哩!”用手去拦,哪里拦得住,左支右捂,捂了半晌,早被裤带儿解去,露出那白嫩嫩大腿儿。宝玉把手探入亵裤内,把那牝户抠抠摸摸,只觉得肥肥嫩嫩,柔柔腻腻。
宝玉央道:“此时远水解不得近渴,姐姐既是雪中送炭,一并发个善心哩!
今日既已失之东隅,望能收之桑榆。此天赐良机,好姐姐救我则个,就行个桃代李罢了。”不觉裆中之物,沛然呼之欲出,遂腾出双手,游走于香菱全身。
香菱羞涩难当,俏脸蛋儿晕红,道:“二爷读书之人,怎生如此粗卤,要是让人觑见,怎生得了?”挣扎几下,不禁全身趐痒,但不敢高叫,加之肥臀处隔着裙裾被一硬物顶着,想必是那话儿,道不清是何滋味。
宝玉施些温柔手段,哄道:“香菱好乖,你若遂了我的心,恁你要些甚么都可。”却又吮唇呷舌,摩其双乳。
见宝玉急燥,香菱暗觉好笑;听他话中又带着怜爱,竟动了相爱之情,不由忖道:“天下男人都如此好色贪吃,今日不若承其雅爱。倘若不依,没甚结果不说,反似李纨奶奶,空担些虚名!”想此,便双腮羞红,带笑微微颔颈。
此刻,宝玉见香菱方寸已乱,喜不自禁,将她牵至亭椅上,半卸罗裙躺倒。
宝玉抚弄玉人一阵,拨开两腿,两股之间,其软如绵、白如玉,丰隆柔嫩。细觑这条肉缝儿,如樱嘴迸裂,内红外白,煞觉可爱。
宝玉暗思:“这端好屄,薛大傻子,弃之不用,还要在外鬼混!真是天理难容!”伸出舌尖,急急把牝肉吮咂了一番,又用牙儿轻咬着牝蒂,又摩又扯,弄得香菱瘙痒难奈,娇声求道:“羞人答答的,二爷如何使得,在外面作戏罢了,还不给奴妾快活!”
宝玉叹声气,道:“乖乖娘,姑娘也要开门养汉,想是浪急了。事已至此,可叹爷数载贞操,今日便失落在姑娘这消魂洞罢了!”把那麈柄掳扬一回。那话儿立时昂扬起势,青筋暴凸,卜卜直跳,煞是骇人。香菱不及骂声“滑贼!”,宝玉早把那话儿对着牝口,趁水带滑,不觉竟耸进寸余。
原来,香菱非黄花处子,又对宝玉早有唾盼。适才见宝玉与李纫调情骂俏、搂抱亲嘴,就已得动火。此时稍一撩拨,更是骚水横溢。宝玉那物又是坚挺,沾湿易进,不由没根而入。
宝玉今夜在李纨处出师不利,此时淫情越发如狂,又觉龟头被香菱牝户裹得紧紧,遍体通畅,肆意出入。
一时间,香菱淫兴浪发,娇啼婉转,嘴里道:“我的亲亲二爷,可真弄会,将奴的花心捣碎。”却把双脚勾于宝玉腰上,将身扭动,鸽乳乱颠乱凑,抬股而迎,不觉已泄了一次阴精。
宝玉见她淫骚太甚,暗想:“可笑女子白日文文静静,可一肏起屄来,却不管甚礼数不礼数,妇节不妇节,只要快活,便恁般的放荡,只管畅意一回!”当下,忙将香菱抱起,架在凉亭醉翁椅上,架起双脚,对着牝户,耸进孽根,又是一阵狂捣,没脑推根,往来冲突,一连又是百余抽,弄得那香菱活一回死一回。
宝玉渐觉小腹急缩,玉茎根部酥麻,暗叫一声:“乖乖!精儿来了!”一阵猛肏,双股抖动,孽根一挺,一股阳精泄于香菱牝心内。惹得香菱亦高叫迭迭,淫水湍流,牝房如温水烫服,只觉遍体舒泰,宝玉“啊呀”一声,忽想到:“万一给香菱播出自己的龙种来,薛蟠那里倒还罢了,薛姨妈、宝钗面上须不好看,诚所谓:『兄弟妻,可以骑,不可欺!』”忙把那玉茎抽出,取出罗巾,便要与香菱揩拭阴牝的残汁。
香菱会意,心思:“人说,宝玉是红粉知己,对女儿家最是温柔体贴,果真名不虚传!”夺过宝玉的罗巾,却道:“二爷,不妨事。薛蟠那不争气的孽障,自己不自重,又要往下流里走,尽爱那些狐媚魇道的妖妇,有别的忘八粉头乐的就情投意合,早忘了屋里的女人。俗语说,『癞狗扶不上墙』的,他对我哪有半点主子情份!我若有福份,情愿怀个二爷的……”一时双腮羞红,丰胸起伏,声音低若蚊吟。
原来这香菱,原名甄英莲,甄士隐的女儿。五 岁那年元宵看社火花灯时,被骗子拐走。十二三 岁时,被薛蟠这花花太 岁强买为妾,改名香菱。情榜当中,香菱位居副册首位,排名在晴雯与袭人之前。虽生得粉妆玉琢,标致乖觉。奈何那薛老大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一味好色纵欲,为些姘头淫妇之事,不知和薛姑妈打了多少饥荒。
《脂砚斋》评之: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幼 年罹祸,命运乖蹇,致为侧室。真可谓:“一片冰心何去处,半生情愫有缺残;得幸宝玉云雨露,春思荡漾有人怜。”
宝玉听了大喜,也顾不得兄弟情分,两手捧定佳人脸儿,伸嘴去讨她津液润口。此时香菱神醉心迷,轻启朱唇,渡了两口香津与宝玉,俏眼微闭。宝玉亲啄了几口香菱,口对口儿吐出丁香舌儿,吮咂一番。
两人摩摩弄弄,恣意淫谑。少顷,宝玉不觉淫兴复浓,腰间话儿硬将起来,令香菱跨坐腰间,以牝户吞了那阳物,重开旗鼓。
香菱十分得趣,柳腰轻荡,身儿忽上顿下,娇啼宛转。津津淫水流出牝房,呼呼香气微从口喘。宝玉将宝香菱纤腰搂定,极力帮衬。只觉那身儿滑如羊脂,润若腻玉,又摸两乳十分饱满。
香菱尖声淫叫,断断续续道:“我的心肝乖乖,你弄死奴家也。”
宝玉复又翻身,抽弄片刻,道:“我比薛大爷如何?”
香菱双手搂了宝玉颈儿,娇声嘘嘘道:“他是粗人,与二爷相比百不及一。
虽同房数载,从未有今日之乐。若今番不经二爷这般错爱,几乎虚度一生了。”
宝玉爱她风情知趣,遂放出本领,奋力抽耸,深提浅送,研研擦擦,弄得玉人唧唧有声,呼爹唤娘,其羞人处歙歙缩缩,其贪恋处趋附不迭。香菱口中又频吐丁香,渡于宝玉嘴中吮咂。俄尔,宝玉忽的不动,将香菱玉股攀定,令那话儿紧抵牝心,龟头一阵酥麻,一阵突突,禁不住春水乱泄。
香菱大叫:“我的亲哥哥!快活死奴家!”
两人耸然而倒,方才雨收云歇。
二人起身,相视而笑。香菱起来把云鬟整好,伸手轻捻那软软的玉茎,道:
“二爷这物才吓人,却弄得我酥麻胀痛,实契我心。幸得相遇,怎便丢开。二爷得空须再来相与,莫让奴家望梅止渴。”
宝玉把手抚弄佳人的阴户,赞个不已道:“心肝姐姐,也生的好牝户!姐姐好心,大奶奶这事或能帮衬则个,红娘今日之赐,张生他日决不有负。”说着却向香菱身体乱嗅,只觉气味如兰,淫香扑鼻。
香菱偎至于怀,腻声谓道:“妾身今夜承二爷雨露之恩,敢有何奢望。只是二爷也莫心急,大奶奶虽把你抢白一番,看她意思,亦觉怏怏若失。奴家断言,她爱你的心是真,那翻脸相拒的,都是假意。但恨为礼法所拘,不敢投爷怀抱。
这事却当徐徐,如此则个,水到自然渠成。”
宝玉喜极,揖道:“好姐姐,如此帮衬,万代恩德。”再拜至谢。
二人嘻笑成一团,淫情复炙,哪顾得寒露袭人,夜风瑟瑟,又与香菱在凉亭聊尽欢娱之情,嘱来日相期再会,是夜归寝不题。
正是:
一晌贪欢调花柳,晓露溶溶湿牡丹;莺闹蜂残相偎抱,云来雨去暗商量。
书生偏学偷桃汉,露滴罗巾润酥牝;虽然未得莺莺趣,且把红娘来解馋。
云鬟怀春暗徘徊,玉朗云雨湿巫山;罗裙半卸探细缝,这颠那倒凤鸾狂。
单枪直入水帘洞,三春未半万点红;一种风流两处当,倾尽恩露谢红娘。
且说香菱送罢宝玉,回覆了李纨,却见她仍独自挑灯,眉头不展,端茶呆呆地坐着,因问道:“奶奶夤夜孤灯,还不歇息?”
李纨听了,唬了一跳,怔怔的半日,才叹道:“月映千江水,千江月不同。
春眠难耐,无甚消遣,孤月品茗,聊以清心耳。”
香菱笑道:“奶奶长夜不眠,拿清茶浇那心火,怕是有相思之暗疾?”
李纨见香菱两颊微红,纤步带涩,言语暧昧,心中暗暗纳罕,暗思:“咦!
不到打个盹儿的工夫,这冤家竟与宝玉真做出事来!”因啐道:“我把你这嚼舌根的骚蹄子……我叫你去送主子爷,须不是让你去偷主子爷!都猫鼠同眠了,还装的正经没事。”
香菱听了,不觉红了脸,笑道:“罢哟,人家替奶奶拉纤,奶奶反倒拿人家打起卦来了。奶奶想,『哪个耗子不偷油』呢?亲嘴摸乳的事,奶奶也让人家给做了,却摆出个泥菩萨样来唬人!这是怎么说?素日咱们都是厮抬厮敬。今日既这么说来着,怪不得人人都说奶奶是个亲近不得的人,白负了人家一片心。”
李纨听了这话,两颧早已红了,抹着脸笑骂道:“小浪蹄子,你又嚼舌根,看我明儿撕你的嘴!你就象与他一路的,倒像偷过多少汉子似的!怪不得薛大爷在家时离不开你。也罢,且听你混说。”
香菱道:“人家和奶奶说的是正经事,奶奶恁般欺心,倒来取笑!”却又拉李纨说道:“我看宝二爷那么傻头傻脑的,对奶奶倒极有情意。若是有缘,得了奶奶你这样个心上人儿,还不知怎样恩爱呢。”
李纨被香菱一番言语,说得心无主见,半晌说道:“只是今生不中用了,无缘修了这样的福来。”
香菱劝道:“奶奶又迂了,我看宝玉决非薄情之辈,奶奶何必自苦乃尔。”
李纨半日不语,长叹一声,说道:“人非木石,岂不知情?我再三拒宝玉,非只为赧颜故耳,奈何寡妇门前是非多,人言可畏。我十年来勤劳辛苦,布衣蔬食,留下这一片心机,只想重整家风,盼子成龙,也没的话讲。”说罢,籁地两行泪下。
香菱亦眼中噙泪,道:“奶奶守节,甚是冰霜坚操;贾府上下,俱是敬重。
只是人生苦短,女人更难,不做贞烈之妇,便做淫乐之人。切不可不贞不淫,造不成节妇牌坊,又不得十分快活,有谁知道?”
李纨如醉如痴,罔知所措,只是瞩香菱道:“今夜我二人既坦怀以告,切不可把语言泄漏。”依旧围烛闲谈,各自说了一回话儿方歇了,不须多赘。
五 二难宝玉
却说这日午后,宝玉睡了中觉起来,甚觉无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随手翻来,正看见“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一句,不觉刺心。因放下这一本,又拿一本看时,却是晋文。翻了几页,忽然把书掩上,托着腮只管痴痴地坐着。
袭人倒了茶来,见他这般光景,便道:“你为什么又不看了?”宝玉也不答言,接过茶来,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袭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也只管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
忽见宝玉站起来,嘴里咕咕哝哝地说道:“好一个『放浪形骸之外』!”
袭人听了,又好笑,又不敢问他,只得劝道:“你若不爱看这些书,不如还到园里逛逛,也省得闷出毛病来。”
那宝玉一面口中答应,只管出着神,往外走了。想起李纨所托之事,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扑鼻,回头一看,果是妙玉那边栊翠庵中有十数枝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初春景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
宝玉便立住,细细地赏玩了一回,口中一边吟道:
“酒未开樽句未裁,寻春问腊到蓬莱。
临风踏春禅门叩,为乞异香入韵来。
槛外玲珑一色裁,丹砂才吐绝尘埃。
不求大士瓶中露,为乞嫦娥槛外梅。”
便一边轻叩栊翠庵门扉。妙玉女徒静心闻声来迎,约有十七、八 岁,身上青衫洁净,生得面白唇红。见了宝玉,不觉满面春风,笑容可掬,急上前稽首道:
“请二爷小房献茶。”将迎进小禅室,将茶来泡。
宝玉嘴里问着:“怎不见妙师在庵中?”便上前搂住静心亲嘴。
静心原来与宝玉契厚,低首含笑道:“二爷,可不赶巧,师傅刚被鸳鸯请了去,说是给老太太讲解《金刚经》。”
宝玉心中怏怏,搂住静心道:“我一向想你,恨无便处。既然天赐良机,切勿当面错过。”
静心笑道:“二爷不可如此,师傅知道了,怕要责罚。”便故意用手来推。
此时,宝玉心中烦闷,欲火升腾,遂将静心按倒在藤榻上,道:“好焦渴,姐姐救我则个。”静心挣扎几下,不禁娇脸晕灼,又不敢高叫。宝玉心荡难抑,一把扯开静心的小衣,又忙褪下自家绸裤,裸身于前。
静心犹自羞涩,不肯相就,被宝玉一下将她身子搂定,就伏上身,将裆中酸胀的惹祸之物向胯中乱捣。静心情动,不能自持,手由不得放松了些,被他趁势脱下。
宝玉俯视其牝,只见肉唇舒卷,阴毛稀疏,肉鼓鼓一道牝沟。便手着捻那话儿,凑近那孔窍,研研擦擦,真是龙进深渊,直溜至根,抵触花心。静心上次被宝玉开苞,兴犹味尽,今日妙玉不在,乐得受惠快活。便不再推挡,柳腰款摆,耸身迭股,相迎相送。弄得宝玉兴发如狂,急急抽彻推送,一味乱捣。一弄半个时辰,忽闻禅寺钟响,二人方才云停雨驻。
宝玉向静心自取了梅花回转,行到半路,只见贾母房内的小丫头子名唤傻大姐的,从稻花村笑嘻嘻走出来,手内拿着个花红柳绿的东西,低头瞧着只管走。
不防迎头撞见宝玉,抬头看见,方才站住。宝玉因说:“这傻丫头又得个什么爱巴物儿,这样喜欢?拿来我瞧瞧。”
忽见一个五彩绣香囊,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相抱,一面是几个字。这痴丫头原不认得是春意儿,心下打量:“敢是两个妖精打架?不就是两个人打架呢?”左右猜解不来,正要拿去给宝玉看呢,所以笑嘻嘻走回。忽见宝玉如此说,便笑道:“二爷真个说的巧,真是个爱巴物儿,且瞧一瞧。”说着便送过去。
宝玉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哪里得的?”
傻大姐道:“我掏促织儿,在珠大奶奶院子山子石后头拣的。”
宝玉道:“快别告诉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呢。因你素日是个傻丫头,以后再别提了。”这傻大姐听了,反吓得黄了脸,说:“再不敢了。”磕了头,呆呆而去。
宝玉便笼在袖里,心内罕异,揣摩李纨此物从何而来,又如何受用此物?且不形于声色,向李纨院中走来。
却说这日李纨残妆半卸,正在屋中与香菱闲谈,恰问:“宝玉要取的红梅怎未送来,或是妙玉天生怪僻,不好多话。”
一语未了,却报宝玉已到。
香菱听了,喜孜孜扶了李纨慢移莲步,款整衣裙,袅袅娜娜走将出,见宝玉笑欣欣擎了一枝红梅进来。
众丫鬟忙已接过,插入瓶内。一面说一面大家看梅花。原来这枝梅花只有二尺来高,旁有一横枝纵横而出,约有五六尺长,其间小枝分歧,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各各称赏。
李纨使个眼色儿,香菱会意,领了众人退出。
宝玉见李纨只穿着墨绿小袄,散挽乌云,只露出水红抹胸,一痕雪脯,偏倚在太妃椅,恹恹的那精神,姿态墟呵,凝眸顾盼,另有一种佳趣,好不垂涎。
便一揖到地,说道:“嫂嫂之托,幸不辱使命!不知有否为报?”见妇人胸前露出一条白肉,隐隐的两枚乳峰,好生动火。站起来上前假做扶她,却上前一把抱住,接着胸乳,就亲了个嘴。
李纨闪避不及,急道:“二爷!你嘴里怎么越发没了捆儿了?常言道:懒猪不拉窝里屎,岂有兄嫂之间这般调情斗口齿的?”
宝玉嘻笑道:“常言亦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哩!索性破了例就完了!”言毕,要扯妇人的小衣。
李纨见这话越发邪僻了,一边道:“二叔!你说话怎么越发没前后了!”一边奋力推攮,“你的情意,我心足感矣!奈何未亡人心如神灰,早随你死去的大哥哥去了。指望着兰儿有一点儿出息,也替你大哥哥顶门壮户。”想着旧事,两行珠泪禁不住簌簌的落将下来。
原来,李纨虽见宝玉二叔,性则温文尔雅,貌又丰神秀雅,本有窃爱看顾之理,酷似故去的亡夫贾珠,而温存体贴还犹胜一筹。但她自幼闺训森严,这些天思前虑后,一是怕那流言蜚语,心忧人言可畏;二是一心望子成器,不欲惹事生非。近日只是布裙荆钗,足不履户,关门独坐,一点外事不闻,终打消与宝玉那苟且之念。
宝玉听了,寒了半截,不敢违拗,只得住了手,叹道:“尊嫂际此芳年,具此才貌。奈何清灯长夜,做无益之苦守,务虚名而去实际乎!午夜静思,常窃为尊嫂叹惜。”
李纫见他说的不伦不类,羞臊得满脸通红,嘴里却强自镇定,道:“二叔,你平日饱读圣贤之书,岂不闻『万恶诚淫为首』?古人屡屡言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非为。患下孽债,恶积天谴!你我行此苟且之事,日后有何面目见你兄长于阴司之下。二叔,汝即为家中嫡子,当为弟妹表率,切不可沽于女色,迷途不返。”
宝玉难掩自惭,不敢轻口轻舌冲撞,便道:“嫂子,怎么今日说出这话来?
我如何担得起?圣人亦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当年,孔夫子见卫灵夫人南子,为其美色所惑,环佩玉声璆然。圣人尚且如此,何况我辈凡夫俗子。嫂嫂如此风流,我怎可有目无珠。”
言毕,竟忘乎所以,上前狎其胸乳,尝其滑腻,低声劝道:“古来才子佳人之遇种种,未闻因淫秽而为之报者,嫂何过虑之甚。况贤嫂苦守十载,兄长泉下有知,也当欣慰。『太上』说的好,救人危难,最是阴骘事。我想名垂千载,不如今宵快乐,嫂子何必如此死心。”
李纨一边推闪,一边急的红了脸,叫道:“二叔,你越发比先不尊重了!”
却被弄得淫水淋漓、痴痴迷迷,半晌方挣脱起身,正色道:“我且告诉你,要是换了别人,泼皮无赖这般得罪了我,倒还罢了。还亏你是大家公子哥儿,每日念书学礼的,越发连那小家子的也跟不上。”
宝玉口内百般央求:“嫂子寡居多年,何必拘执至此!空房寂寂,倚枕无聊何苦呢?今日庭院无人,不可错过。偎香怀玉,自享不尽衾帐之欢娱矣。小弟不才愿与尊嫂若此不疲,不知老之将至。”
李纨听了宝玉越发说得不堪,忙止道:“罢,罢!嚼舌根的猴儿崽子!别只管嘴里这么不清不浑的!知道的说是玩,不知道的,再遇见那样脏心烂肺的、爱多管闲事的人,吵嚷到那府里,背地嚼舌,说咱们这边混账。”
宝玉听见李纨如此拒绝,话又锋利,无可回答,一时脸上过不去,也明欺她素日好性儿,忙陪笑:“嫂子,从古至今,连汉朝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你满家子算一算,谁家没有些风流事。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二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婶子那样刚强,瑞大哥还想他的账,哪一件瞒了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他们偷偷摸摸地享那抱玉偷香的乐事,偏咱们就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不过大家将就些罢了。”
宝玉只管信口开河,胡言乱道。李纨这厢却已羞得是面红颈赤,啐了一口,骂道:“好个二叔!越发连个体统都没了。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你趁早打了这妄想!”
宝玉本欲要回去,可这一肚子的隐情,越发被勾起,索性从袖里扔出一个香袋来,说:“你瞧!”
李纨忙拾起一看,见是十锦春意香袋,也吓了一跳,忙问:“二叔,从哪里得来这物事?”
宝玉见问,说道:“我从哪里得来?我天天坐在井里!幸亏我是个细心人,才偷空儿,谁知你也和我一样!这样东西,大天白日,明摆在园里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不亏我看见,不然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且问你:这个东西却是从何而来?”
李纨听得,也更了颜色,忙问:“二叔怎么知道是我的?”
宝玉笑道:“幸亏傻大姐还不解事,当作一件玩意儿,交至我手里。嫂子青春妙人,儿女闺房私意是有的,还要和我赖!幸而园内上下人,尚未知晓。倘或丫头们拣着,交与老祖宗、太太太看见,这还了得?外人知道,这性命脸面要也不要?”心中胡想,平时寡言少欲的嫂子暗地拿着这玩意儿自渎泄欲,胯下之物不觉如初发之春笋,生机勃勃。
李纫又急又愧,登时紫胀了面皮,便双膝跪下,也含泪诉道,越发泪如雨下又哭又叹道:“二叔说的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辩,但并非我弄来这样东西。我屋中孤儿寡妇二人,馀者老婆子们,要这个何用?其中二叔只须细想:这香袋儿是外头仿着内工绣的,连穗子一概都是市卖的东西。今日且对二爷实说,却是你那过世的哥儿、不长进的下流种子,那时留下来的。”
宝玉听了这一席话,很近情理,心忖:“我一个混浊男儿,何苦用这劳什子难为她一个孤嫂至亲,岂不是那下作之辈所为?”当下扶她起来,因叹道:“你且起来。我也知道你孤儿寡母不易,不至这样轻薄。刚才不过是我气激你的话,但只如今且怎么处?”
李纨道:“若要我依你言语,只要依我三件事!”
宝玉应道:“我既是为嫂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休说三件,便是三百件,我也依得!”
李纨指定宝玉,说出那三件事来,有分教:“偷尽妙尼来护嫂,了却心愿去亵母。”毕竟李纨说出哪三件事来,且听下节分解。
六 幸遇鸳鸯
却说李纨簌簌泪下,启朱唇,开皓齿,道:“第一宗事,赶些时候就是珠大爷的祭日,想请妙玉来做个功德法事追荐。她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她的目,我也难承她青目。原来她只推重弟弟,你去央她一央,或许两缘凑合,她能听你的……”话未了,那眼泪早扑簌簌流下来了。
那宝玉痴呆半晌,方回道:“嫂子不知道,妙玉原不在这些人中里,是世人意外之人,因取了我是个些微有知识的,方给我送过帖。既是尊嫂吩咐,我且试上一回。”
李纨噙着眼泪,又道:“第二宗事,兰儿的塾师代儒先生,素日教训最严,却方正而迂腐,学问中平,育人无道,只怕兰儿跟他学久了,反误了前程学业。
听闻赵姨娘之弟赵九先生学问精深,教书有方,乞肯弟弟与姨娘说个好话,且让赵先生收下兰儿这个弟子。”
宝玉慌了手脚,勉强说道,“嫂子,你别去生事。赵姨娘对人大声小气的,我自己臊还臊不过来,还去讨臊去?”
李纨道:“打着灯笼偷驴子——明人不做暗事。你与赵姨娘那点事,肚皮里点灯——你我心里明白。换个人去寻那姨娘,她会拿班做势,倒像拌嘴似的,二爷却自有良策。”
宝玉不得已,只好道:“既如此,这宗事也依得嫂子。”
李纨踌躇未定,又道:“这第三宗事说也羞人,却要扰二叔……”便顿住了口。
宝玉道:“至亲嫂弟,如何说个扰。有用得着处,说了才知端的。”
李纨扯着衣襟,含悲忍泪道:“我与兰儿二人孤儿寡母,虽忝为主子,却无枝可依。兰儿日后有个出息倒罢,倘若科举不成,我母子……”说罢,不觉哽咽起来,又道:“如今老爷承了世袭勋职,若弟弟能相让,日后……”妇人眼泪极易落,扑的又掉下两行来。
宝玉恻然不忍,他本非贪钱恋势之人,便道:“我倒罢了,就怕琏二爷、赵姨娘他们那枝不依的。”
李纨又道:“老爷是纯厚性成之人,只要求得太太就成。”
宝玉脱嘴道:“这事我去求太太,向老爷讨得亲笔凭书,也好日后省得府里的人瞎嚷嚷!”
李纨道:“正要相烦二叔帮忙则个。”
吃了三杯两盏茶,李纨便起身道:“二叔稍坐!”转身回了里屋。
宝玉来时意气洋洋,谁知竟抹了一鼻子灰,心思:“嫂子就是块肥羊肉,无奈烫烧的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多扎手。”自觉脸上没趣,登时掩旗息鼓,只得咄咄不乐地退了出去。
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却说宝玉只得回步转来,行至半路,要小解,因下了甬路,找微草处走动,行至一块湘山石后大桂树底下。刚转至石边,只听一阵衣衫响,吓了一惊不小。
定睛看时,原来竟是四妹妹惜春一时尿急,蹶着两瓣肥白屁股,蹲地嗤嗤的尿,如飞珠溅玉,冲破青苔萱草。梨形纤细的腰肢,股沟一簇淫縻阴毛,若隐若现。
宝玉猛然一见,看得好不动火,故意唬道:“好个大姑娘家,躲在这撒野溺尿?看!裙子都溅湿了,还不脱了干脆。”
那惜春见人来了,吓了一跳,忙甩抖屁股,不及拭抹,提了裙裤,便往树丛石后闪躲。探头见是宝玉,发嗔起来道:“你这坏二哥,净做些鼠窃狗偷没道理的勾当。”却羞的心跳耳热,掩掩缩缩,欲前又却。
那贾惜春乃金陵十二钗之一,排在第八位。父亲贾敬只想着炼丹成仙,而母亲又早逝,兄长贾珍好色无耻,行事龌龊。自小缺少疼爱,自然性格乖僻离群、冷漠孤僻,平素唯爱绘画对弈,翻阅佛经。
惜春唯与宝玉二人从小顽耍戏谑,无所不至,交契最厚。如今正当十六、七 岁妙龄,俨然成人,眼含秋水,脸若桃花,神态娇憨,身段婀娜。其丰姿绰约,不能尽言。
宝玉不觉心荡目摇,精魂已丢,上前揽其腰,亲了个嘴,口中喃喃:“好妹妹,出落的恁是水葱儿的一般。小便怎可不拭屁股,让阿哥帮忙则个。”手儿伸进惜春裤内,只觉胯间丰隆,滑润一片,阴毫稀稀。
惜春不觉紧夹双腿,偎于宝玉怀里,脸上热如火灸,急道:“二哥哥,顽笑不得!别人看见像甚么样!”她原以为宝玉是少 年放逸,还与自己混打混闹,一垂首才觉得裙裤俱开。
宝玉又把惜春口呜嘬一番,一手就去姑娘怀里乱扯衣裙。惜春按住,羞道:
“二哥哥!光天化日下,好不知进退!这般胡行乱闹,被人瞧见成可体统!”宝玉不顾,伸手把惜春搂于胸前,除那束胸之带,两只玉乳跳将出来,光滑如脂,乳晕艳若俏梅。宝玉手捻双乳,嗅啜吮咂。
惜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挣扎不止,只觉娇慵乏力,樱桃小嘴又被宝玉噙住,被吮咂的“唔唔”不得出声。宝玉腰间那话儿不禁翘了翘,手扯少女亵裤,就要行那云雨之事。
惜春大急,粉脸滚烫,用力挣脱,叫道:“二哥哥,放尊重些!倘若被太太知觉了,我这条性命可是不要活的。你我兄妹,怕在这府里都呆不下去!”
宝玉被强不过,只得放手。见四周并无一人,搂住惜春,老着脸道:“好妹妹,我实爱你不过!适间是得罪了,幸宽恕了我这一回。以后凭你要甚么,无不领命。”
惜春羞得满面通红,嗔道:“你,你好无耻!”宝玉不顾,竟捧了惜春的小嘴,着实吮咂了一回,又探入她的罗衫内,手扪那两酥乳,满把盈盈地握一回,才肯罢手。
那惜春犹如得了赦书一般,羞红着脸,急匆匆挣脱而去。
却说宝玉平素虽承姐妹们顾盼好情,难的沾上半分实味。这次惆怅归来,自是行忘止,食忘飨,真个是“三个小鬼丢了俩——失魂落魄”。
那惜春回来,想起先前宝玉之言行,不觉一阵心跳耳热,神思困倦起来。自己连忙收摄心神,掩了屋门,坐了一回,把“金刚顶经”念了一遍。吃了晚饭,点上香,拜了菩萨,屏息垂帘,跏趺坐下,断除妄想,趁向真如。
二人均是成日神不守舍,茶饭无心,起坐恍惚。且这厢不题。
却说春去夏来,这日王夫人胞兄蒙恩王子腾升内阁大学士,消息传到贾府。
贾母因命大宴宾客,两府中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通衢越巷。
宝玉白日间待客,又陪贾母玩笑。直至晚间客散时,想起李纨所托赵姨娘之事,又思重温旧情,只推说夜深体乏,且不能胜酒,要先回去歇息。便叫小厮们私下准备彩缎两端,金玉杯各三件,两只金华火腿,一尾西湖鳜鱼,十根羊鞭,并两瓶酱小菜、细果甜食、肴品点心,装了大攒盒,悄悄往赵姨娘处来。
贾母怕宝玉多喝了酒,放心不下,叫鸳鸯随后跟着。
鸳鸯一径过来,刚至园门前,只见角门虚掩,犹未上闩,心中暗自纳罕。此时园内无人来往,只有姨娘房子里灯光掩映,微月半天。鸳鸯又不曾有伴,也不曾提灯,独自一个,脚步又轻,所以宝玉并不曾觉察理会,自顾进了院门。
恰好赵姨娘半倚在堂前杨妃榻上,雾鬓云鬟,杏脸飞霞,歪束着一条淡紫汗巾,底下是水红洒花夹裤,也散着裤腿,愈增出一种媚态。
宝玉走近榻傍将身跪下道:“姨娘在上,儿子叩见。”
赵姨娘见一人跨入屋门,正遂起身相迎,细看却是那令她相思断肠的大情郞宝二爷。夜灯下,见宝玉貌俊风流,雅度翩翩,心头早已乐开了花,却又憋着怨气,叹道:“死到哪里去了!活见不着一个鬼。”
宝玉堆笑道:“死不了的,怎撇得下姨娘?”
赵姨娘笑道:“成天不见,你怕是去勾了姘头!”
宝玉笑道:“姘头找不得,常言说:『宁恋本家一枝花,不贪墙外春满园』哩!姨娘却是爷的真姘头!”
赵氏嗔骂道:“扯臊!二爷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想着锅里的哩!我这里还有酸梅汤,二爷要不要也吃上一盏?”便撩起裙角,露出骚牝。
宝玉见她春心缭乱,上前伸手将阴户一摸,莲瓣高突肥茂,肉唇黏滑,果然是“阴丛含清露,牝花漫野蒿。”心喜欲狂,缩下身子去,又伸舌头在阴门中乱舔,舔得那姨娘骚浪难持,腰肢只是乱扭,好似浑身骨架均被拆散。
宝玉又一口含住花心,咂了一阵莲房滴露,细细吃了,果觉如饮村醪白酒,味道也还算醇正,便赞不绝道:“且沽姨娘酒,再挑姨娘牝。阿哥采野花,一杯醉已浓。我的小妈,让爷来疼你一回。”伸手就去扯她的小衣。
却怎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鸳鸯跟在后头,行至门首,听得淫声浪语,便悄悄地走到窗下,只见里面尚有灯光,便用舌头舐破窗纸,往里一瞧,却是宝玉与赵姨娘二人。心中痛骂赵姨娘,这惯偷主子的婆娘!
姨娘假意道:“好大胆,我是你的姨娘庶母,都是这样得的?还不放手,看我叫起来就了不得。小贼囚,大青天白日来强 奸。若撞了老爷回来,你就该万死了。”犹半推半就,宝玉见她如此做作,也假意斥道:“你这淫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露屄卖骚!不怕老爷的家法打屁股!”一把按住她的肥臀,把那骚肉又按又揉,捏住阴蒂拉扯抚摩。
姨娘要拿手掩时,早已被他摸着那肉篷篷的骚牝儿,被他调弄得欲火勃烧,任他胡来。宝玉即将她抱到床上,褪去小衣。自己忙脱了裤子,挺着那话对准胯中。姨娘一面把屁股蹶着,拿阴户就他的阳物,一面假意说道:“我当你是顽,你竟当真弄起我来,竟敢不把姨娘当长辈么?”
宝玉笑道:“姨娘原本就是儿子的半个媳妇。”屌儿在牝门只摩不进。
那姨娘将嫩股老高地乱叠,不由得性急伸出手,捻那件活宝,叫道:“心肝爷,我熬不过了,放进去罢。”
宝玉笑道:“做姨娘的,就该放尊重些,怎的这般出乖露丑?难道要爷代行家法,肉棍侍候?”
姨娘央道:“我的活祖宗!里面奇痒难熬哩!爷的肉棒快捅杀捅杀,死也心甘,快些进去罢!”宝玉见她骚得可怜,遂伏身上来,将那话儿歪歪斜斜插进了那骚洞,软软轻轻,浅送浅提。
慢火细焖了多时,妇人淫兴大发,已入佳境,把臀儿高高撅起,一迎一凑,心肝亲汉子乱叫。宝玉遂扛起腿来,挺身驰骤,急抽慢墩,直刺牝房。
一时间,闺帐叮呤震响。弄得那淫妇如风卷败絮、雨打残荷,圆臀乱摆,口吐白沫,四肢颠簸,骚浪不绝。细听阴户中淫水唧唧有声,像鳅行烂泥,又似猫儿夜行。两边唇肉翻斜,带出许多乳白淫液,粘涎涎湿答答流个不休。
宝玉笑道:“姨娘,这些天没弄,这屄儿倒紧揪揪的?真是,三日未抽牝,也要重洗戟。”
赵姨娘骂道:“你这遭天杀的丨成天个不见人影,你还取笑!”便搂过宝玉的颈儿来亲嘴,亲达达心肝的叫了起来。宝玉又用手摩其乳峰,姨娘弄得爽快不过,哼个不住,道:“我的儿,你把我咂咂才好!”宝玉遂用口频频咂吮,咂得妇人一阵酸麻,道:“我的亲达达,我把身子丢了。”满身麻木,气息不匀,瘫在闺床。
宝玉把口渡气,姨娘方才开了眼,搂住宝玉,叫道:“我的亲亲乖儿子,你肏得我爽死了。这个才是我的老公,恨天怎么不把我做了你的老婆?”
且看了宝玉,又赞道:“当日只说你是个孩子,不会比老爷强些,谁知一个抵得他两个。若论起滋味来,你是百味珍馐,他竟是粗羹剩饭了。”
宝玉笑道:“你这淫妇,好不知耻,哪象我的姨娘?”
姨娘道:“是你老娘。”
宝玉笑道:“非老娘,是小娘也。”
姨娘笑道:“既如此,肏你亲娘去!我是小娘,今夜你也得出花轿抬我。”
宝玉听姨娘又说上兴来,把她的嘴亲了一下,道:“你也会这么油嘴。”翻上身,忽地把那话儿肏入牝户,道:“这便是爷的花花大轿,今儿抬个姨娘入洞房。”便双手捂其乳峰,来回揉搓。
那妇人觉浑身酥麻,禁不住把臀儿乱扭,把乳儿乱颤,口里浪声淫叫不绝,大呼道:“好亲达达,快活杀我。”
宝玉淫兴大发,将她抱起,按在床榻上趴着,露出光臀,就后面弄了进去,从速抵进,来来回回,把那花心着实顶来蹭去,轻重结合的抽了数百,又弄了一阵,然后才歇。
鸳鸯躲于廊外,驻足细听,方知是宝玉与赵姨娘,一个“姨娘长、姨娘短”
胡言,一个“宝二爷长、亲达达短”混叫,喁喁笑语。二人竟恣意打情骂俏哩!
那宝玉像与姨娘有仇一般,下死力乱捣乱舂。姨娘却像抽疯似的,浑身乱颤乱拌。鸳鸯挨住门沿暗窥,暗自痛骂赵姨娘:“这骚货,干这偷汉钻穴之事!”
阴中却发痒,难伸难缩,浑身酥软,不自觉身子一颤,竟将屋门跌撞开来。
他二人正弄得高兴,融融笑语,曲尽于飞之乐,哪知被姑娘撞进来,吓得魂飞出窍。
只见鸳鸯穿着半新的藕色绫袄,青缎掐牙坎肩,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瘢,也惊得像木雕泥塑一般,在门前欲进未进。
宝玉正弄得将入佳境,却被这一唬直唬怔了,惭的无地可容,不好拔出来,只好伏下身子,把脸低朝着屋门。
姨娘被吓得面如土色,在床上看见,叫道:“鸳鸯,这回可是『光屁股打灯笼——我自己献丑了。』姨娘生死可是握在你手里,巴巴儿高抬个贵手,莫泄漏了消息。我自高看你一眼。”
鸳鸯回道:“何消分付,也不敢坏姨娘名节,何用吩咐?”转身抬脚要走。
姨娘思想道:“鸳鸯是老祖宗跟前红人,今日不把她拉住,难免日后生变,那时我将在贾府无立足之地。晴带雨伞,饱带饥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拉下水,一并辍合给宝玉,她自然谢我,不怕她不死心踏地。妙计,妙计!”
忙坐起身来,顾不得身上不着一丝,说道:“鸳鸯,且留步!我知道你素爱宝玉。今日正是良宵美景,夙世有缘。我愿当个月下老,你们相与则个。”
鸳鸯停上脚步,回身道:“姨娘,此事与我何关,莫要拉扯上我!”
赵姨娘忙穿上小衣,道:“你不要假做撇清了,你俩今日完了这心愿罢。”
又推着宝玉道:“我的二爷,你还不劝住鸳鸯姑娘,莫让人走了后悔。”
宝玉呆呆地瞅着,似有欲言不言的光景。
鸳鸯见赵姨娘反跌一着,放刁起来,立身骂道:“你这浪妇,自己养了汉,还要挂着旁人么?你倒会变法儿,亏你怎么想来。”
姨娘跌撞下床,扯住鸳鸯,央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依了宝二爷,可遂了你素日心高智大的愿了,又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放着半个主子不做,倒愿意做丫头,将来配个小子就完了呢!”又却回身拉宝玉:“痴货,装憨打势,还不下手!”宝玉正在兀坐踌躇,心头突突地跳,矜持了一回。
鸳鸯脸色绯红,又是气,又是臊,又是急,骂道:“这淫妇,青天白日教唆二爷强 奸起人来。我看爷年轻,养爷廉耻,才不忍高叫。我呢,是个丫头,好歹碍不着是这里的声名!”
宝玉听了,也是呆着脸,不敢开言,只顾犹豫。这句话却戳了赵姨娘的心,哼道:“你个没造化的种子,也不是正经货。跟了老太太,倒像受了诰封似的,就成了千金小姐了!你倒会扭头暴筋,瞪着眼蹾摔我!老太太走后,把个树倒猢狲散,看有你乐的!”宝玉忙拉住她道:“休胡说。”
鸳鸯平日在老太太跟前行走,何曾受恁般凌贱,怒道:“姨奶奶偷人,何必还拿我作筏子!调唆起我来!『牛不喝水强按头』吗?我不愿意,难道杀我的老子娘不成!”
在贾府,鸳鸯是个极有心胸气性的丫头。宝玉或向她轻浮调戏时,她便辞言正色,竟像不可犯的样子,等到宝玉不敢惹她时,她或佯羞诈鬼,或回眸吐舌,或挤眉弄眼,或暗送秋波,或戏谑娇笑。种种如此,专做出些假笑真颦的娇态。
真所谓撩汉的狐精也,把个宝玉引得魂都不在身上,急得不死不活,痒得七上八下。做梦都想同她比翼双飞,共偕连理,做那风流乐事。一则不得其由,二则难以启齿。那宝玉虽有十分慕她的心,她伶俐献勤,又是伺候贾府老祖宗贾母的“首席大丫鬟”,比别的丫头不同,连戏话也不敢乱说,怎敢轻易乱做。孰不知她是个色外厉而内不荏、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鸳鸯虽真心私爱宝玉,一来见他有色心没那色胆,二来听闻王夫人为女孩子们和宝玉玩笑都撵了,所以渐渐收敛起对他的撩拨之心,把那女儿的柔情和素日的痴心,一概搁起。因而二人虽都有心,却不能觌面相诉。故此倒日远日疏了。
赵姨妈撺掇之言,本让宝玉欢喜满心痒的不知搔处,却又嫌她粗卤无礼。见鸳鸯气极,再坐不住,穿好小衣,挪到鸳鸯儿跟前,陪笑说:“适才姨娘性急,言语冒撞,姑娘莫嗔莫怪!望姑娘领情。”言语诚恳,加之态度谦和,让鸳鸯不能自己,好生心动。
鸳鸯本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见宝玉会温存,能软款,知心知意的,又兼少女含春,未免动情,反使不起性来,道:“非干二爷事,我们不过当丫头一辈子罢咧,有什么造化呢!”便红了脸,不啧声,只叹了两口气。
宝玉见她辞厉而意不峻,央道:“你若不可怜见我,我定然要思想死了,倘蒙姑娘见爱,我不敢轻慢了你,今后倘蒙获得,姑娘如不见弃,愿纳为偏房。”
那句句话语,直让鸳鸯好生心酥,不由软了心儿。
赵姨娘见这光景,知鸳鸯心软,道:“你真同二爷相与,二爷也未必就玷辱了你,也带挈老娘叨光则个。趁这少 年时,彼此恩爱,莫教挫过。你若却嫁个枯骨老人,终身便不能欢喜,可不是个愚夯之辈。”
鸳鸯性气虽刚硬些,却是有主见之人,心想:“赵姨娘为人虽粗鄙,这话却是实心话。自己跟着老太太一辈子,身子也没有着落。大太太的这样行为,我也瞧不上。老爷是不管事的人,以后便『乱世为王』起来了,我们这些人不是要叫他们掇弄了么?谁收在屋子里,谁配小子,我是受不得这样折磨的,倒不如死了干净。好死却又不如赖活,若宝玉真的柔情蜜意待自己,好歹终生有个着落。”
便道:“我是个没造化的丫头,安敢与二爷结鸾凤侣?”
姨娘道:“捅开天窗说亮话!天无绝人之路,活人莫走那死路。二爷这样的人,已是遂心,况又多情,姑娘岂可当面错过?给宝二爷做个偏室便是造化。”
鸳鸯一来爱宝玉,又被姨娘撺掇几句,话得有条有理,便有些难舍的光景,心窝乱痒,不由得脸上发起烧来,道:“姨娘且借一步,我与二爷有话要说。”
赵姨娘笑笑,退出屋,反将房门闭上。
鸳鸯倒退几步,闪影遮身,道:“我有句心腹之言与你说,你休得推托!”
宝玉道:“蒙姑娘青眼相看,将天就地,求之不得。”
鸳鸯羞羞答答,半掩娇容,轻谓道:“我见你这样多情,若便依你怎的,不依你又怎的?”
宝玉此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心中正爱着鸳鸯,不想天机巧合,听这话便有几分了。惊的是恐她不允,一时叫喊起来,传说开去,坏了自家名头。又想道:
“此番当面挫过,以后难撞机会了。看这她年纪正在当时,情窦料也开了。我若用心缓缓撩拨热了,不怕她不上我的钩!”
便把脸凑在她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娑,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嘴中说誓道:“姐姐好生标致,我如能一近芳泽,今生虽死无悔!若负了你,天诛地灭。”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双手搂住鸳鸯,但觉那处女体香夹杂着脂粉之香,遍身芬馥,猴上身去,涎皮赖脸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
鸳鸯本对宝玉有了情意,被那一抱,满脸红晕,全身酥麻,不由软了身儿,推道:“二爷,不要馋脸!”宝玉见鸳鸯如此这般,不由更是大胆,手伸到她的小衣,去摸那不便处。
鸳鸯心自怦怦地乱跳,双手即来遮掩,道:“二爷,休得罗唣!羞答答的,被人撞见不好!我不做这样事!”
宝玉道:“姑娘恁样花一般的美人,便是铁石人也打熬不住,叫我如何忍耐得过!你我若不泄消息时,更有何人晓得?”顺势一把,把姑娘身子搂在怀中,低了头,在那粉脸上亲吻起来。
鸳鸯被宝玉这呆爷引得神魂飘荡,半推半就道:“教你上炕就捞食儿吃,二爷真是恁样欺心!”真个是,娃娃放炮仗——又惊又喜。
宝玉哪有心情回答,只诺诺答应,动手解去鸳鸯胸衣,但见玉肌丰盈饱满,香肩柔腻圆滑。尤其那白嫩的奶子,似凝雪之乳酪,让人垂涎吞水。不由低头,把乳子含在口中细吮慢吸。鸳鸯害羞,犹自双手紧抱胸前。
宝玉春情难耐,全身燥热难耐,将手扯开姑娘小衣,摩那酥胸玉乳,真个是含娇带怯,丰盈弹手,浮凸有致。
鸳鸯被那宝玉一吸一吮一摩,浑身上下酥酥软软,使不出劲道来,隐有呻吟之声从口中传出。宝玉手指拨动,那鸳鸯衬裤褪将下来,但见两只曼妙白嫩的两腿中间,桃源洞口约隐约现,芳草半掩,似湿似润。伸手探那处女妙户,阴唇儿一张一合,孔窍含葩,几根阴毫披露其上,惹人爱怜。
宝玉心动,分开鸳鸯双腿,忍不住把嘴凑将去,吮咂那少女耻部。咂舌之声有如蚕食桑叶。鸳鸯顿觉胯间麻中带酥,不由玉腿乱蹬,口中如莺啼鹂啭。那阴牝竟湿答答的,流出些油津津的淫水,散发出些许腥臊味,又杂些小女儿的闺香气息,煞是好闻。
宝玉暗想:“古语:『鸳鸯自是多情甚,风风雨雨一处栖。』这鸳鸯妮子,果然是名副其实。”
见鸳鸯渐渐动情,宝玉便抱了裸身佳人,置于闺床之上,去了衣衫,但见胯下玉茎已挺立生威。
那鸳鸯乃是处子之身,焉见过如此雄壮玩意儿,不由唬得叫道:“二爷,使不得,真使不得……”早羞得两颊红潮,情不自禁夹紧双腿,娇躯乱搐乱颤。
宝玉噙住鸳鸯小嘴,道:“姐姐莫担忧,我自然知道轻轻柔柔。”说着,一面摩挲着胯下那玲珑娇嫩的阴阜,一面尘尾凑着阴门,挺了腰肢,研濡渐渍。
但怎奈鸳鸯乃处子之身,下面玉穴甚是紧厄,那宝玉抽插数下,仍只是入了半截,不由心慌,一挺腰身,猛地一下入进去,好似小白鼠误闯瓷器店,但闻鸳鸯一声尖叫,想是“佳人娇声啼不住,怡红已破玉门关。”鸳鸯顿觉阴户内仿若撕裂,疼的贝齿紧咬朱唇,直冒冷汗。
宝玉不敢造次,退了出来,稍停片时,渐次而入。
鸳鸯浑身香汗淋漓,阴牝处又是疼痛又是舒畅,齿咬下唇强忍。宝玉龟头昂大,濡研半晌,只觉姑娘牝内湿涩有加,又耸进半寸,方才是:“丹青素笔妙,梅红衬雪莹”,腥红已盈床褥。鸳鸯复觉体内迸裂,不觉失声啼泣。
宝玉急掩其口,恐屋外人听见,退身抽出阳物。鸳鸯泣声亦寂然,心知宝玉尚未尽兴,娇喘喘道:“奴婢贱质蒲柳,难侍奉枕席之欢,不堪二爷垂爱……”
言未尽,禁不住脸上珠泪迸涌,牝溪淫水暗流。
宝玉原是怜香惜玉之人,见鸳鸯这娇花嫩柳的媚态,恨不得三千宠爱集她一身,宽慰道:“姐姐,再忍忍就舒服了!”搂住鸳鸯亲嘴送舌,咂吸不止。鸳鸯檀口微张,丁香半吐。当下宝玉扶住佳人玉臀,龟头点进牝心,再试销魂路,半研半擦,少顷滑落,初时涩滞,次后黏液渍润,尽自根茎陷没牝肉。
真个是,“玉茎提笔,收满瓣瓣莲香。阴毫施墨,滴尽潺潺春水。”
宝玉登觉酸痒有趣,暗呼“妙哉!”,轻抽暗送,出入有声,一连数十抽。
且说鸳鸯被宝玉猛插一下后,那私处从疼痛转酥麻,而后变舒泰,方知男女人道大乐。那玉茎在牝内一抽一顶,鸳鸯渐觉有趣,实是受用无穷,登觉香汗如雨,骚穴尽开,清爽醉人,不觉呻吟起来,叫道:“好二爷,只管入来,奴家就是替二爷去死也心甘。”妙穴儿伸缩吞吐,阴精暗泻。
宝玉欲火更盛,捧起金莲置于肩上,抽拽簸颠,徐疾动止,着实捣了数百,点点如禽吸食,下下如蛇吐信,抽得淫水泛溢,叽叽有声。一时间,下面臀儿掀凑,上边屌儿戳捣。两人遍体趐麻,口内气喘吁吁,欢叫迭迭。
过了一柱香工夫,宝玉气力渐渐不支,龟头麻痒,暗呼“乖乖!”,抑忍不住,精关大开,万千阳精子孙儿飞流直下,和着鸳鸯的阴精儿,从那产房里渗将出来,自寻机缘去了。又好似:牝门中断春江开,淫水东流不复回。
云雨既解,鸳鸯递过拭擦下体的那方白玉鸳鸯帕巾,赠与宝玉,道:“奴婢何幸,焉得与二爷夫唱妇随。且留于二爷,作为信物。”
宝玉自是感激不尽,搂紧鸳鸯,细细品咂那檀香小嘴,但觉得口舌生香,不由吟道:“爱听鸳鸯语好合,情意深时娇躯软。痴情并蒂你我缘。牝瓣尖,一半儿微舒,一半儿敛。良宵合衾欢情浓,蜂狂浪时玉茎硬。相贪相爱时时就。花心俏,一半儿娇嗔,一半儿痴。”
两个卿卿我我,嘴对嘴,互把舌尖吸吮;臂搂臂,更将肌肤相贴。真个是:
“蜂黄点绣屏,蝶粉沾罗袖,缠绵缱绻,雨意云情。”
有诗为证:
世间多少河洲鸟,不是鸳鸯不并头。
若得怡红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两人正在欢情浃洽之际,赵姨娘拍手进来:“怕是要喝姑娘的喜酒了!还不谢媒人!”鸳鸯羞得垂首无言,只忙着扯裙穿衣。
宝玉戏道:“若得其便,也纳姨娘做个偏房。”
鸳鸯“噫!”了一声,道:“哪有姨娘嫁儿子的理?”
姨娘道:“听说当今天子还收拾庶母婶嫂为妻,况其我们做平民百姓的!”
宝玉笑道:“上梁不正,则下梁歪。君不正,则臣子歪,有样学样罢了。”
三人说了一会,笑了一会。
姨娘又拉过宝玉,悄声道:“我们的事儿若瞒丫头,岂不是『扯起眉毛哄眼睛——自欺欺人。』你明日来,把春燕、秋纹两个丫头,你也施点惠到她们,才好放心来往。”
宝玉满口笑诺,又道:“有句要紧话相央则个。”低声说了李纨求办之事,姨娘自然一口就应承。
待宝玉穿衣出去,姨娘对鸳鸯道:“好姑娘,你行事稳重得体,所以我『宁撞金钟一下,不打破鼓三千』!有一件事要托你。你不可泄漏才好。明晚我请老祖宗、太太、凤姐在这边吃酒,你看巧没人,悄悄前往去约宝玉。多话不用说,恐人听见,宝玉是明白人,自然懂局。”
鸳鸯道:“这事有甚么难,竟要姨娘挂心!”
姨娘听说,欢喜得了不得,拍着她肩背,道:“好孩子,这样中用,不枉我疼爱你一场。”
鸳鸯道:“这是奶奶的洪福!这点事若做不来,还要我们这些奴才做甚?”
当下约会已定,鸳鸯走来回宝玉说话,两个明晚半夜都往姨娘屋里成事。
姨娘满心欢喜,自回到房中,打点来日盛宴,筹备佳期。不提。七 母子之乱
且说天地间造化弄人,真正奇绝,古今阴错阳差之事也多,岂止一桩,不能尽述。
这日晚,赵姨娘为巴结贾母、王夫人、凤姐等人,在自家院屋设锦帐围屏,摆列酒席。宝玉却在怡红院,陪薛蟠、贾琏和贾蓉等吃酒,不在其中。众姐妹围绕坐着,欢饮说笑,或弹丝或品竹,或歌或唱,好不热闹。
赵姨娘见了这个机括,心中暗喜,更加周旋,极情曲意地承顺讨好,频频向王夫人把盏敬酒。王夫人推道酒量浅,略喝了几盏。
众人心知赵姨娘有愧疚之意,都道:“太太是极贤慧的,既是姨娘客气,倒让她随意罢。”王夫人见赵姨娘殷勤知趣,心想:“平日赵姨娘不通人事,又不招人待见。既是她有悔过之心,得饶人处且饶人。”心头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说笑了一回,天色已晚,众人掌灯归房。贾母却担心王夫人多喝了几杯,酒醉路黑,怕有个闪失,便让王夫人暂且在姨娘上房留宿。赵姨娘便移到边上厢房凑合一夜。
原来赵姨娘家的房子上房一间,上房两侧各有一间耳房,厢房六间,独院独门的,面前就是大厅,厅院后侧有一个小圈门,进去又是后边独院,前后都有假山花木。中间是回廊相连,东西尽头处都有角门,通着前院上房。出来就不走大厅,从角门直达正房,甚是方便。
安顿送走来客,急的赵姨娘团团转,就来寻鸳鸯,不想鸳鸯要相伴贾母,已自行去了。姨娘无法,只得唤那丫头秋纹,交待她往怡红院邀宝玉半夜里佳期重会,千叮呤万嘱咐。秋纹自然应承,便往怡红院里来。
不说宝玉与贾琏、贾蓉等吃酒取乐,单表捱到当晚众人席散之时,宝玉同秋纹出来,但见皓月半窗,残灯明灭,轻轻开了堂屋角门,顺着西侧回廊,走到前院上房来。
却说秋纹平素本是丢三忘四、粗枝大叶之人,加之酒又喝了半酣,竟发昏忘了赵姨娘与王夫人换卧房一事。只推了宝玉往上房来,自去将院门闩好。
宝玉到上房窗眼中往里一看,锦衾绣帐里,只见那妇人只着一件蚕丝薄被,仰睡在床榻。悄悄将房门用手一推,原来是虚掩着的。他心头顿卷起波澜,直酥到脚跟。蹑手蹑脚,走去吹灭烛火,步到床前,脱裤解衣,揭开帐幔,魂不附体地捱上床来。
悄悄掀开了下半截被儿,俯身一看。因天热,王夫人上下没一根丝,一身光滑酥软腻肉。真是个:“蔺草席上,横堆着一身雪白净肉;帏翠帐里,烛摇着一枝含露牡丹。”
宝玉暗想:“姨娘真骚浪的可以!且不弄醒她,教她看我的手段!”不由分说分开两腿,先摸了摸酥胸嫩乳,渐次摸到那肥凸的妙物,颅肉突起,紧揪揪一条细缝。借着窗外微光,但见滑滑腻腻一点花心,如鸡冠微吐,微光泛着细细的几许毳毛。
宝玉俯下身,与“赵姨娘”揾脸接唇,亲了她几个嘴。鼻中闻得脂香扑面,嘴中尝得甜唾相濡,真与往日不同。扶着玉茎,对准那风流穴浸浸一耸,但觉那阴牝内时紧时松,竟似有蛤蚌张合一般。
可怜王夫人羊脂白玉个人儿,此时正睡得迷迷糊糊,神智不清,身子已是倦烦,朦胧合眼,觉得身上有人捱上来,悉悉索索也略略知觉,却昏昏然难醒,晕乎乎以为在梦中与贾老爷行那周公之礼。不觉出于本能,耸身而就,任他轻薄。
两人性器交接之间,骨软筋酥,十分得趣。王夫人的牝户从未光顾过这样上佳的行货,如灵蛇入洞,塞满花心,无微不至,下下皆中骚筋。忽然乍尝鲜味,享用新乐,只奇怪贾老爷今夜雄风重振,怕是“老夫聊发少 年狂,左摸乳,右擎鞭,温柔慢送,尘根渡花岗。”只将身子乱扭乱迎,却啧不出来声,任他往来冲撞。
王夫人被弄得面红耳赤,气都接不上来,白瞪着眼,两个鼻孔一翕一合,干张着嘴,额尖冒出细汗。宝玉见身下“姨娘”性致大发,淫液津津,却不吱声,未免有些疑惑,又是狂抽滥送,低声道:“我的娘,与你弄过多次,没有今夜这般有趣,身子滑嫩了些,穴也肥紧了些。小娘,你怎么不啧声?”遂将舌头伸入她口中。弄到性热情灸之处,宝玉觉得身下妇人肌肤凑理与那做作态度,略有些异样。
半似含羞半推托,不比姨娘骚浪狂野。摩弄那香肌细腻,远远胜却姨娘;及至下身私处,稍觉柔滑丰肥。情知有异,急忙点了烛火,光亮照见,两人惊道:
“天嗄!怎么是你?”
真的是:
“母子交媾,两出无心,略觉情形忸怩;一晌欢情,却因乍会,番惊滋味不同。一个上对闺床肏错娘,一个换对卧房睡错郎。两俱错认,各不落空。一笑复一叹。”
宝玉一见玩弄之人,正是自己亲娘,头顶如响个焦雷,怔怔地发呆,心下暗暗地叫道:“惭愧!谁知也有这日!”那话儿进不得退不得,还戳在牝里。
那王夫人惊得浑身颤抖,面如火烧,羞煞颜面无地容,颤巍巍地哭道:“淫乱烝母,污秽宗门,这事要遭天公报应!罢了!就让我自到阴司里去罢了!”
说毕,抱住宝玉,一声“肉”一声“儿”地放声大恸,道:“我命苦矣!你老爷日夜只在外头行走,不应家务。我在幽闺自怜,却如守个望门的活寡!”又想起贾珠来,便叫着贾珠,满脸泪痕,道:“若有你活着,我就死也不管了!”
王夫人只剩宝玉一子,从来素爱如珍,疼爱他到无可容言处。虽怪他行事荒谬,时常掰着嘴儿说一阵,劝一阵,哭一阵,但仍任他的性子,真是“慈母眼中无丑儿”。
宝玉听道母亲“我在幽闺自怜”等句,心下好生酸楚,越发如醉如痴,暗暗痴想:“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我娘何尝不是?
我平日只知与姑娘、丫头调脂弄粉,哪知母亲对镜花黄,解衣自怜之苦。”
一时扪心惶愧,搂抱着王夫人,忍泪含悲地道:“父母生子,原图孝敬,不然养儿做甚么?况古语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这事怪不的娘,要有报应,就教我堕阿鼻地狱好了!”说着,那泪更似走珠一般滚了下来。
且说,那贾政惟知仕途经济,并不知作养脂粉。王夫人虽为贾府正房太太,仍是副册十二金钗之数。孤夜寒灯,徒使绣被生寒,孤帏耐冷,真个红颜薄命,难免“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正如刘姥姥行的酒令:“大火烧了毛毛虫,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
可怜:“一曲红楼好了终,几回风月几回愁;杈缘了却人散尽,惟见春水牝边流。”
“我儿莫哭!且先起来。”王氏见宝玉惶悚,忽忆一事,抹泪问道:“暮夜人静,你为何潜入姨娘卧房中?”
宝玉晓得遮掩不过,只得将贾璜欲与赵姨娘私通,被自己撞破,姨娘趁隙引诱自己成奸,今夜相约至此等前事,说了一回。
王氏终是禽犊之爱,见儿子负疚自责,反深恨赵姨娘,气的蛾眉倒蹙,痛骂道:“我的儿!这也不干你事,都是那没廉耻的臭娼坑害你!这养汉精的淫妇,你熬不得了,脱了裤子到街上寻人肏捣去不是!你偷主子儿子就罢了,还要来算计主子老婆!”说毕,更是泫然泣下。
宝玉宽慰道:“母亲休与这贱妇计较,无缘无故白受了一场气。”因劝道:
“事已至此,我娘也自保重些儿,就是哭出两缸泪来,也已错了,且将错就错罢了。”腻到亲娘怀中,搂住亲嘴咂舌,胡摸乱揉那圆翘的白臀。
王夫人再欲相阻,怎奈周身软绵绵的,竟没有半点气力阻止这逆子,羞得双腮带赤,惭道:“这怎生使得,怎么对得起祠庙里的列祖列宗?怕阎王爷都要降罪哩!”说到这里,那声儿哽咽起来。
真是个:“喝过不伦汤,怎过奈何桥?若求孟婆子,转世再结缘。”
且说王夫人原以为儿子初出茅庐,不晓人道,不意竟缨枪强壮,杀伐有法。
尝过滋味的到嘴异物,却难忍缄口不用。奈何拘于宗法礼教,心中亦喜亦悲。
宝玉见母亲不像先时满心悲痛。那一种软怯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言语形容,心中也宽慰了些,便搂紧她,道:“不妨,今日际遇,既是天作之合,可谓上应天理;既是你情我愿,可谓下应人伦。祖宗知道,也不会怪罪的。那天道报应,原都是虚诞的,可是信得的么?我娘勿忧则个!”
王夫人虽有识见,毕竟是个女流。见宝玉说的话句句有理,难以驳正,心中稍安,只得长叹道:“前生冤孽!偏能滑嘴,作贱你娘!”两行清泪,无声滑落脸面。
宝玉因道:“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我侍奉娘亲,解娘闷悉,与娘情义本笃,男欢女爱,有情人成了眷属,本是行孝之事,有何不妥?”说着,不由脸贴在妇人胸乳前,挨挨擦擦。那话儿却在牝里滑滑溜溜,如复苏冬蛇,探头探脑。
王夫人微有觉察,欲挪挪不开,想放放不下。毕竟是钗榜之数,难免孽缘一场。脸上泛潮,嫩牝津津,似怒非怒,嗔怪道:“我的儿!满嘴胡言!我给你弄了,还说这样燥皮的话。不仅孝敬你娘,还把姨娘都给孝敬了,真是难得。二十四孝中哪有你这一孝,玷辱圣人书卷!”因低声道:“何况你娘老皮老肉的,哪值得你爱!”眼圈微红,低头不语了。
原来,每当贾政间或与王夫人同房,不过是古板正传抽弄一会,虚应故事,适兴而已,并无古怪之处,怎能勾满妇人性欲。这宝玉却是此道中的惯家,适才弄得妇人魄散魂销,恨不时刻并做一块。一时那宗法闺训,人伦之防,如决堤之水,不可收拾。
宝玉道:“子不嫌母丑,我看你还一指甲掐得出水来,娇嫩得很。”言讫,把那肉蛤轻舔慢噙,如饮醇酿美酝,玉荷斟香,令人心魂皆醉。
真个是:“秋深村酒熟,露重牝水鲜,儿思浮云外,母爱糯酒中。”
王夫人臊的心扑扑地跳,尴尬不已,道:“我儿,这如此腌臢的秽物,怎可入口?”
宝玉道:“这家酿美味,怕是老爷无福不知消受呢?”舌尖吮吸那阴牝,如猫舔碗底,滋滋作响。
王夫人屄中似有蚂蚁叮咬,再难打熬,面色酡红,口里咿呀不绝,急的语无伦次:“我儿,使不得……快放我起来!”挣扎着,执拗地仰起身。
宝玉只得扶她坐起,但见两腿间那牝户丰腴肥凸,阴毛卷曲,两片肉唇湿露露;臀部肥大,却不臃肿;丰乳颤颤,微微下垂。宝玉欲火又升,口干舌燥,那话儿侧靠着妇人大腿,一跳一蹦,如离水之鱼。俯身口含妇人乳蒂,轻轻吮噬,咂得渍渍有声。
王夫人见儿子呢呢喃喃地哼唧着,如情窦初开的孩童,有些痴痴呆呆,道:
“我儿快起来!我身上汗津津难受,想去洗洗……”
贾府大户人家,长房均日夜备有汤水。宝玉得了此话,正是欢从额起,喜向腮生,出去掇了一浴桶水来,不由分说,竟怀抱亲娘放入桶内。
夜深人静,不敢惊动丫头婆子。宝玉收拾香巾、皂角、香胰等物,又砌上两盏茶。
水气弥漫蒸腾,宝玉张嘴瞪眼,觑得亲切。平日衣锦披绣的王夫人褪光了衣裙,羞答答地膝跪于浴桶中,露出了精美细腻的胴体。微光烛照下,真个肤白赛雪,酥胸似油。那丰乳圆突,肥臀丰润,端的是白如玉,凝若脂,显出闺门贵妇特有的风韵容光,耀的人眼花屌硬。
在这孽子痴呆呆的目光注视下,王夫人竟像新妇般羞涩,身子哆哆嗦嗦的,声音低若蚊哼,羞道:“宝儿,你先去睡罢,我自己来洗。”
一时间,母子情爱涌上宝玉心头,便下体裸裎跪在地上,哽哽咽咽,垂泪央道:“从小到大,只有娘亲为儿拭身擦臀、把尿端屎,何曾有子女为娘尽一份心力。儿之所有,儿之所能,皆赖娘亲。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无父倒罢,无母何恃?就让儿敬一回孝心吧!”只觉得心突乱跳,口干舌燥。
王夫人听了悲感交集,不得又滴下泪来,心想:“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儿子,虽时常纵坏了他,难的痴儿懂的疼娘,不然将来我靠谁呢!”轻声叹息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个是:“儿是娘的肉中肉,娘是儿的骨中骨。万爱千恩百苦,疼儿孰知慈母。”
宝玉用香巾蘸了汤水,举起亲娘的玉臂,细洗妇人那白嫩的裸身,从脖项、肥乳、腰身、玉腿到手臂、玉趾,一寸一寸轻揉细搓,连间露腋下那丛秀毛也不放过。妇人雪腻的肌肤泛起片片晕红,嫩滑得吹弹可破,始信“肤如凝雪,白如羊脂”原非虚传。王夫人胸前的双乳甚是丰腴滑腻,宝玉一手拿捏难握,只得埋下头,脸贴玉乳,舌撩乳头,口吮乳肌,一阵密密吸咂舔吮。
王夫人粉脸晕红,身子娇颤不住,口中吁吁叹道:“我的宝儿,还这样爱咂娘的乳,你怎么还是长不大?”
宝玉笑道:“我的娘,岂不闻诗云:『粉香汗透亲娘身,春逗酥乳融绵膏;浴罢儿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玉牝湿。』娘的乳,就如握在孩儿手里像睡熟的鸟,尖的喙,啄着儿的手;硬的,却又是酥软的,酥软的是儿的心呢。”
说罢,又让亲娘弯下腰,撅起臀丘,从后面细拭慢擦两瓣绵股。妇人那丰臀登时水流如柱,高翘着正对这逆子,臀沟中那菊蕾似扇似闭。洁净如斯的娘亲,竟也有稀微几根阴毫漂荡荡,在股眼半遮半掩,散发出湿热淫靡的气息。
宝玉看的喉头焦渴,一时惊呆,竟大起胆子,手指滑入到娘亲的股沟,放肆地摩那花瓣般的股眼。
王夫人不堪其扰,惊得“嗳呀”一声娇吟,臀瓣扭的瑟瑟直抖,急道:“我的儿,快停下!想想你老爷,使不得……”一时哽咽难言,眼里涌出两行泪珠,僵硬地想爬起身来。
宝玉不许,满把搂定娘亲,脸贴她香腮,细细舔吸那粉脸儿上或咸或淡的珠泪,气道:“且休提老爷!老爷他只晓的应酬世务,恋栈专权,对儿严厉,对娘薄情,夫纲有失,琴瑟失调,心中哪有我们母子……”扳开双股,掬着水往阴牝上浇,间或手指戏谑地抚触到那阴唇、耻毛。
王夫人浑身一哆嗦,不由得牝里泱出暗津,双腿来回交错叠放,俏脸掠过红晕,似嗔非嗔地道:“我的儿,莫胡天胡地的,还是我自己来吧!”暗忖,这痴儿竟是初生牛犊,如此狂惫不羁,一如魏晋士子,怕也是自己胎里带出的王氏祖上遗风,咳!真是说不得、道不得,孽缘难尽,天道报应!
宝玉忍住心中狂跳,使出在女孩儿们身上做工夫的手段,一面道:“我的娘子,你为儿操劳一生,我岂敢辜负?就是替娘去死也值的了!”一面抬脚进入浴桶,搂住亲娘,轻撮细撩,熏水澡牝。
温水适中,宝玉却脸红耳赤,手指颤颤巍巍,轻挑慢捻阴唇,捉狭地撩拨起那块贲起的羞处,触手之处丰腻异常,滑若油脂。真个是沃土莽原,与寻常女子不同。心中暗忖:“《医学正传》有云:『口通地气,曰牝户。』又云:『凡锁器,受者谓之牝。』这所谓器,应是指自己胯下渐渐生硬的阳器。”
王夫人哪知这孽子正胡思乱想,只觉阴处胀狠,化涎暗流,羞的脸色酡红,嗯哼着伏在澡桶边,讶道:“啊呀,你这畜生,敢调戏你娘!”斜厄孽子一眼,心中如五味杂陈,却螓首低垂,不敢与其对视。可叹王夫人平素正色治家,严肃待众,一时间竟拿这孽子无招,那白嫩两股似紧闭闺扉,被无力分开。
伴着妇人一声低哼,宝玉拔开那两瓣粘腻的大阴唇,一轻一重,捏揉那紫红的阴蒂头。王夫人怕人听见,低哼着,娇嗔地道:“我的呆儿!没个正经。”却把持不住,那骚水流得卿卿呷呷。阴户烂如泥泞。
宝玉扳过王夫人的脸,舌尖撬开樱唇,深吻一了下,触动文思,一曲《鹧鸪天》心里有了稿,吟道:
“好逑心情又一年,胜于勾栏认红颜。
家翁枉闲误娘田,乱草杂生无人填。
心慌慌、意绵绵,儿郎无意始耕田。
一颠一摇娘更甜,惹的儿郎恣意怜。”
王夫人羞赧无地,没个是处,心里先自慌乱了,竟是小女儿羞态,软绵绵地躺在痴儿怀抱,任其轻薄。娇羞地嗔道:“这痴儿!子弟读书原是要知孝悌的道理,你却念些骚词淫诗,欺负你娘!”脸就别过去,两只脚儿不住地伸屈难定。
宝玉搂住王夫人,道:“我娘差矣!唐宋以来,有多少诗人词客趴在佳人肚皮上吟诵风月。有好事者考据,《全唐诗》里有二千多首是送给青楼女子。孔子说『诗三百,乐而不淫』,不过是装饰门面。我这琴棋书画、赋诗填词的学问,有一半还不是娘教的?”因央道:“夫妻房帏之乐,岂止于画眉?今夜良缘,我娘可否也填词一首?”
王夫人听了,一抹晕红袭上香腮,戳了宝玉一指头,啐道:“你这小畜生,嚼什么蛆,竟把你娘比作烟花娼妓!”虽扭忸再三,推托不得,沉吟片刻,一阕《虞美人》词从樱唇吐出:
“夜香烧罢洗新牝,鸳颈才交狂。夫君不及儿郎亲,连枝带叶今宵付儿郎。
娶了媳妇莫忘娘,宛转依儿怀。钗横鬓乱枕边吁,雨收云散还须疼亲娘。”
宝玉听见,脑子轰然作响,胯下肉杵酸胀,再难隐忍,叫道:“我娘,儿就来疼你!”澡桶中抱起赤裸的娘亲,不待拭净身子,就势按在床塌,伏上身去,掀起两股,凑近鼓鼓膨膨的肉户儿,掳着那话就要向胯中捣去。
王夫人气喘吁吁,手忙挡住那门户,惊呼道:“我儿,说说罢了,千万使不得!”
宝玉央道:“母亲腰下阴牝,儿从此处来,从此处去,有何不何?”
王夫人急的紫涨了脸,期期艾艾地道:“我的儿,这淫污败礼的事儿,做不得……”毕竟,千年礼教大忌,不是在心中能随意逾越的了。
宝玉热血上头,喘着气,横蛮地分开妇人两股,几乎要哭出声,道:“我的娘,休信那些所谓的道学,不过是惯妆架子,里外不一,敢做不敢当……”王夫人还要做作,被宝玉一下身子扳正,道:“今日便与亲娘做个戏水鸳鸯!”手把孽根,学那后羿射日之姿,照准阴牝一搠,如擦着火般一阵烫热,充血的茎体渐次全根没入水美草丰的牝土,母子完全融合为一。
却有诗为证:
慈母裸卧蕴天香,孩儿持戈心欲狂。
牝关窍开凝气定,抖落新竹破香还。
王夫人“呀”了一声,扭捏着推拒,几分羞涩、几分娇柔,终不能自持,绷紧的手不得松了去,犹自交抱双臂,半掩丰乳。
真是个:“牝里受惠,嘴里便安。”
妇人两张嘴,上边嘴能说理,终辩不过下边嘴。
宝玉几番深戳浅插,细细品味,却与前番不同,似觉母亲花房紧厄密匝,牝径半生半涩,好像少云寡雨之相,心中暗骂老爷迂腐无情,一时如痴如狂,文思泉涌,揽住娘亲纤腰,吟道:
“家父不怜孩儿怜,乍雨乍晴,别到杏花肥。说道人伦路何在,肥水东流无尽期。痴儿慈母堪相与,鸳鸯错结,今宵太荒唐。当初何不种相思,赚来试插慈母莲。”(《蝶恋花》)那王夫人羞愧难当,散乱的鬓发半遮着脸,哪还有当家主母的威仪。竟打熬不过,不由自主挺起身子迎合,如洞房夫妻厮缠,颤着娇声,一声高 一声低,一阕《思帝乡》嘤嘤吟道:“夜难眠,眉黛无人画。恰遇我儿风流,情难休。娘拟将身寄与,花心丢。心事母子知,难遮羞。”
一语未了,忽听隔壁耳房丫头彩云道:“太太,可要奴裨服侍?”原来,其余丫头婢妇都因昨夜熬困了,沉睡正香。这丫头却乖觉勤快,醒在床上侧耳听多时,隐隐听见上房微微有淅淅索索声响,疑是太太起夜,便要下地服侍。
宝玉大惊失色,心如鹿撞,呆呆痴痴的。那话儿僵在阴牝中动不敢动,欲待要出来,又舍不得,被一吮一吸的难过。王夫人听得耳房屑屑索索的声音,似乎彩云正穿衣下地,吓的脸色煞白,把头埋在宝玉怀中,摩摩蹭蹭,忙着接声道:
“你自去睡,我不须人作伴。”心中念佛不绝。
那彩云呵欠连天,正是春困难挡。听见这吩咐,如获赏赐,好不感激奶奶恩典,体恤下人,应了一声,复躺下睡去了。须臾房中灯灭,声响杳然。
母子二人嘘了一口气。宝玉犹自惊魂不定,王夫人见他这般,也忍不过,媚了一眼,撇嘴道:“哪世里造的孽,这会子现世现报,吓成这样!叫我哪一个眼睛瞧的上!”
宝玉笑道:“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倘或有个好歹,都是我的罪孽!”那玉茎跳动几遭,顿觉兴发难禁,一耸一耸乱抽。怕发出声响,惊了外人,眼儿直盯那屋门。
那王夫人酥乳晃动,玉齿紧咬下唇,一面嗔道:“你这逆子!且噤声则个,要让那些妯娌姑嫂晓的了,还不被人前指后戳!我这脸可往哪里搁去!”一面身摇股凑,娇吁连绵,香汗淋漓,失去平日“尽自矜持,言笑不苟”的家长作派。
宝玉慰道:“不妨事,都睡了哩!”低头看那胯下的进出,夫人此窍比赵姨娘紧密些。那瓣花唇被带的卷入翻起。感觉那尘根被母亲的牝户吞没,宝玉鼓起余勇,一阵乱提狠捣,身下唧唧啧啧乱响。
屋外淅淅飒飒,又像风声又像雨声。王氏只觉身上发噤,惊恐道:“儿,这大半夜怕有人会走动……”声音焦急。
宝玉道:“除非那姨娘来!倘是真来了,也好,咱三人弄个连床会战!”
王氏又羞又恼,气忿忿地道:“休提那贱人,她敢来,我先拔了她的皮!”
宝玉应道:“我娘息怒,她若来,儿先拔了她的衣裳!”
又停了一会子,听得远远的吆呼声儿,却是彩云已在那里睡着,鼻息出入之声。
宝玉渐渐放胆,一顿一起,下面一片啾啾唧唧声。王氏弄得浑身酥麻,做出娇声婉转、哼哼卿卿的声气来,柔声道:“娘的亲肉肉,你弄得娘快活死了。”
宝玉那孽根轻撩亲娘耻户,似拨琴弦,答道:“我的娘,儿定会叫你快活万分。”
言罢狂抽起来,提起尘首,耸必至根,顿觉那牝户纠结逼仄,滑腻如酥,似蚕吮蚊咬,咂得他的阳茎更是舒畅不已,遂狠命乱捣,急抽骤送。
今番却又不同,母子二人且惊且喜,难的奇遇,配合玄妙,千般旖旎,万种温存,重整旗枪,纵情交战。
王夫人乃名门闺秀,佳人风情,祖传房术,守御有法,“颠、迎、摆、摇、哼、唧、夹、留、吮”十字真言,无不精通。宝玉亦是后生俊秀,浪子情怀,家学渊源,攻伐有节,“带、顶、磨、捣、提、擎、啄、捎、刮、抵”十样秘决,俱各通晓,可知天生一物,必有一配,却是原配最佳。
两人名为母子,实为闺房同窗。父子同门,母子同乐。虽不曾沾的香榜提名之荣,却同享洞房花烛之乐。这番温柔乡遇故知,方信“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插屌,伊人却在牝丛阑珊处!”人生极乐有四,宝玉却偶得其二,真是乐不思蜀矣!
真是个:“慈母牝帐一琵琶,父欲弹来理的差。愿借儿屌弹一曲,尤留肥水在吾家。”
宝玉翻身下来,将尘根拔出,仰身躺着。王夫人掇身跨下。宝玉手捧着娘亲那肥臀,一起一落。慈母在上,孽子在下,一蹲一桩,不住套弄。
宝玉抬头看那出入之势,却似鸟儿扑腾腾飞回母亲窠穴,诗兴与淫兴齐发,拈词一首:
“儿伸连理枝,娘露并头莲。凑着牝洞套,圆融真奇妙。鸳帐戏娇娘,花间深浅儿自知。不信权且试,肥水沥沥不外留。窃玉偷母怎思量,不比谁知详。母子今夜便亲证,双双谁更狂?说是儿郎,却是儿娘。”(《一剪梅》)那王夫人出身名门望族,本是大家闺秀,平素极是正气、闺门整肃,怎受了这调情撩香的手段,躲过逆子那灼人目光,粉脸深埋,嘴里嗔道:“你这孽障,小小年纪,专会花马吊嘴的,臊杀你娘!”气喘咻咻,浑身颤颤。
宝玉诞着脸道:“今宵非寻常,母子花烛夜,娘亲扮新娘,我做娘新郎!”
翻身起来,揉捏着母亲白暂的肥乳,将手指拨弄花心,引得妇人满面胀红。
间深之处,那话儿顶着亲娘耻处,把牝唇戳进带出。王夫人两脚一伸一缩,踏刹也似的不住,口内呀呀作声:“我的亲亲肉,你娘熬不得!”口中吴侬软语甜甜糯糯的,呢喃不休,清雅绵软,似吟似唱。
那牝户唧唧有声,浪得淫水直淌,就有银丝般的涅白珠浆儿,黏连在母子交接的私处,欲滴未滴,淫猥不堪。
宝玉骚兴顿起,央道:“我的亲亲娘,好歹也让我听听你做诗,就是我的造化。”
说罢从不同体位,深提重捣,欲填满娘亲空虚多年的牝沟阴壑。
只几个回合,王夫人哪禁得这番狂舂,软达达地伏在宝玉肩上,云鬓散乱,身上香汗淋漓,讨饶道:“我的儿啊,且慢些……”咿咿呀呀叫个不止,羞羞迭迭地吟道:“闺房春意绸,为雨为云牝事忙?两只玉腿儿肩扛,羞羞,初生玉茎把娘难。忒杀太颠狂,慢点轻点呼儿郎。舌送丁香暗抽卵,吁吁,儿郎滋味胜老郎。”(《南乡子》)一语未了,王夫人全身一阵痉孪,牝肉瑟瑟缩缩,嘤嘤痛哭:“我的儿,快活死了!丢了!丢了!”云鬓凌乱,凤眼迷离,脚儿打跌。一股股白浆子粘乎乎直冒,竟流泛到宝玉的肚脐上。
宝玉见这光景,只觉得心窝燥热,哪顾的甚么三纲五常、人伦大禁,只识的眼前红粉金钗、亲娘新娘;哪顾的甚么败伦辱节,狼藉声名,只识的眼前倒流情峡水,满溢巫山云。
一时间性发如狂,血脉贲张,难以自持,急急尽根送入,幻念迭出,神魂痴狂,眼前好似那:
水滴石穿,疾风吹叶。浪卷狂沙,惊涛拍岸。疾风里飞舞,骤雨中生长。春种秋播,夏孕冬生。人生伊始,生命尽头,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
物是人非,时过境早迁……心已成灰泪始干,万世千生难绵念;惟青灯古佛为伴,与亲娘地久天长。
母爱博大,情滋爱润,血缘脐带,牝屌相连——赐我金刚不坏身。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狂风过境,春潮漫卷,奔涌直入紫宵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时迟,那时快,奇痒快感瞬间涌来,宝玉抱紧娘亲的身子,闭着一口气,紧抵住子宫口,感觉妇人那牝肉咻咻吸动,如慈母盼游子早归,又似落叶回归故土。
宝玉再挺忍不住,心中暗祷:“菩萨慈悲,宽恕罪过!”那话儿像失禁般,一突一突的,猛地激射出一股股腻人的春水,宛如急雨来袭,沛沛然、施施然,痴儿精露倒灌慈母牝田。真个是:“喜甘雨即施牝田,沛沛然兮声喧豗。母亲大恩如涌泉,孩儿只堪滴水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母子生死许。忽悟涅盘玄妙理,步趋菩提真境界。”
那王夫人口中呜呜悲鸣,会阴部如受潮讯,忽起忽落,感受痴儿射精脉动,心中暗愧:“与老爷厮守大半辈子,竟不如与孽子春风一度,恁般情意浓浓、高潮迭迭,何其荒唐也!列祖列宗在上,我有何脸面矣。”忍不住泪流满面。
宝玉也精疲力尽,喘着粗气,趴在亲娘身上,那话儿依旧在牝窠内。半晌,宝玉才悠悠醒转,道了声:“恨未让我娘尽兴矣!”眼中也珠泪横流。
遂吟一阕:“与娘共枕夜暮,儿郎试寻归路。灭烛相戏弄,误入娘牝深处。
轻抽,慢插,惊射一汪春露。”(《如梦令》)事毕,王夫人拭了拭宝玉脸上的汗,心痛地腻道:“我的儿,还不拨出来!
不累么?”
宝玉道:“不累!唐诗有言:我日亲生母,精滴牝下土。拔屌最无情,滴滴皆辛苦。”将身偎贴着王夫人,挽颈勾肩,摸着母亲毛蓬蓬的耻毛、黏乎乎的肉唇,道:“我的娘,这花房也和花草一样,多洒甘露,气脉充足,长的就好。”
王夫人羞的满面飞红,啐道:“作业的畜生!专在这些浓词艳词上作工夫。
你想羞死你娘啊!”螓首微扬,手拿帕子,擦拭不迭两人狼籍不堪的私处。
宝玉盯着母亲那阴户欲张欲合,馒头似的软绵绵的一团肉,拗道:“娘,我说的是正理。天地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器物赋了,才成形质。譬如天是阳,地就是阴;日是阳,月就是阴。
雄为阳,雌为阴;牝为阴,牡为阳:儿是阳,娘是阴。所以我和娘交媾归一,便是那阴阳互补,清静阴阳,双修双成……”
王夫人见这痴儿越说越离谱,涨红了脸,掩了他的嘴,羞道:“你这呆儿,正经书不读,学的贫嘴贱舌的!这阴那阳,偏会欺诳你娘!”
两个搂抱而卧,又说些相怜相爱的话。宝玉诗意又起,便央道:“我娘本有过目成诵之才,有雅兴乞再教儿一首!”
王夫人缠不过,微张檀口,一阕《忆帝京》低声吟道:“今朝母子共拥衾,乍觉我儿滋味。辗转数泄身,泄了还重入。毕竟非人伦,宛转依儿怀。好难奈,放儿先起,只叫儿,把莲牝尝。颠倒鸳鸯,轻轻款款,如鱼戏水声声娇。系娘一生心,负儿千滴精。”
两人淫兴又动,曲尽温承,挺触了一会,都乏倦了,交股叠肩睡了一觉,醒来又亲嘴咂舌,两人说些闲话。王氏乃精细之人,前思后想一番,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哩!这事别人可瞒,鸳鸯如何能瞒的?你不如分惠于她,她自然没的说了,才可遂心。”
宝玉淡然一笑,道:“我娘休讶,可借东晋谢安一语:小儿郎已然破敌!”
王氏想不到平时痴呆的儿子竟是脂粉堆中擎旗斩将的英雄,又喜又恼,把他搂在怀中连亲几个嘴,笑着在颊上轻轻咬了一下,道:“我的儿,还只当你是个雏儿,原来竟是个『逢佛杀佛,逢祖杀祖』的通家。既如此,就好处了。”
宝玉趁机说了李纨所嘱之事。王夫人一听,连说不可,道:“这祖上功勋岂能说让就让?这珠儿媳妇竟会打这私心算盘!”
宝玉只说李纨母子孤寡可怜,又是千央百求。
王夫人被缠得不得,只得道:“我且与老爷说去,老爷他自会明断分晰。”
心想:“世袭勋职,乃圣眷龙恩所赐,李纨就算讨得老爷的文书凭证,到头也是一纸空文。贾府诺大产业,老爷百年之后,还不是宝玉继承。”也就依了这逆子言语。
宝玉是只知安乐、不知忧患的人,哪识的其中关窍要旨。两下绸缪,看看天色渐渐微明,月已西斜,将及天曙。一时只听自鸣钟已敲了五下,王夫人正欲起身,宝玉便一手按住她的头髻,一只手拔了金簪,道:“亲娘,我拿你这个,便是结发亲情,取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思。”
王夫人满面飞红,握着他的嘴道:“又胡说了。大凡人念书缘为的是明理,怎么你越念越糊涂了呢?要是都像你,就连媳妇也不用娶了!”
宝玉搂住王夫人,摸她锁骨上方那颗美人痣,附耳轻声道:“我的娘,儿没乱说。欲把我娘比妻子,贤妻良母两相宜。”
说的王夫人半嗔半喜,噙泪道:“我的儿,好贴心的心肝肉,娘真是没白疼你!”
再看两人私处,那话儿对着那风流孔儿,猩红点点,和浪水夹杂在一起,狼藉一片。王夫连忙拿出香巾,细细拭擦黏兮兮的秽物。
宝玉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又吟道:“慈母手中茎,游子身上鸡。临行密密戳,意恐迟迟归。谁言结发情,比得娘心晖。”
后世红学家评论,宝玉此事极荒诞,有诗为证:
想君应犯桃花煞,能乱闺中佳人肠;千古情痴今属子,只把亲娘唤新娘。
那王夫人却听了哽咽落泪,心想:“母子连心,还是儿子最疼娘。”那孽儿宝玉却性发难忍,早在娘亲身上一纵一驰。
和着母子私处那此起彼伏的进出节奏,王夫人一声一韵,哀婉低回地吟道:
“天与其便,蓬门重开,痴儿轻挑娘花房。儿根初试,母乳重尝。个中滋味,这番送,那番迎。母子同床,含羞惶惶,养儿却被儿屌缠。哪堪抬首,半推半让。
闻捣屄声,这声细,那声长。”(《行香子》)云雨罢了,两下唧哝。王氏摸挲着宝玉的脖项,又叮吟道:“我的儿,你先去。我做娘的,所靠惟你一人。你若终日游荡,却耽误了功课,叫我怎生放心得下。”
宝玉唯唯应命,起来穿衣裳。二人搂抱着,又亲嘴咂舌了一回。
宝玉走出屋,心思:“这番『观音庙里找乐子——进错了门』,好不懊恼!
冤有头,债有主!须饶不得这赵姨娘!”便转身进了姨娘厢房,自去清帐不提。
八 妙玉品箫
话说这天日暮时分,宝玉用过酒食,已带半酣,步出怡红院。
看林鸟归山,夕阳西坠,不觉信步往栊翠庵来。但见垂柳成行,石径苔封,楼阁参差,甚是精雅。果是一所幽静的禅院。纵步玩赏,隐隐听得有吹箫之声,呜咽悠扬,清虚淡远。趁着幽香清风,天空地静,真令人烦心顿释,万虑齐除。
宝玉的神魂都听得飘荡了,不觉拊心而叹道:“原来妙玉也会此佳调,端的声韵悠扬,疾徐合节,怎么素日不听见提起?”
因想着:“《乐记》上说曲乐中吹箫器,是:『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而《思无邪小记》说性爱中吹粗箫,是:『添铛、舐盘者,全凭三寸舌,卷入两重皮。』正如驴舐磨盘,思得糠壳。亦曰『尝春』。一为乐器,另一为性器,两者之妙,可谓殊途同归,异曲同工。”
又暗忖:“不知如何说的妙玉这小妮子,遂了心愿,若能尝尝『口品洞箫,手摩花钹』的婉转缠绵,品品『这三寸舌尖教子细,一低头处笑郎当』的雅趣风流,恁般受用,便不虚的此行。”
暗想着“妙玉云鬓渐斜,半似含羞,在胯下香腮吞吐,含着那话儿”的风情万种,宝玉胯下那孽根不觉勃得酸胀。
却说宝玉踱到尼庵门首,妙玉女徒静心闻得宝玉叩门声,便欲半启庵门放他进来。那静心虽无十分颜色,却也生的秋波含媚,莲脸生春。宝玉见左右无人,勾住她的粉颈,就势抱住亲了个嘴,道:“好姐姐,几乎想杀我也。”静心且不推门,手把着,笑道:“好不识羞的,不要馋脸,谁信你这虚情。”
宝玉笑道:“你若不信,我便和你作个花烛夫妻!”此时色胆如天,也不管静心肯不肯,向前搂抱,将僧衣乱扯,手探入小衣内,一边摸那酥胸嫩乳,一边扯那亵裤,直取下体,捏住肉鼓鼓牝户儿,搓揉藏伏深谷的那颗相思豆。
那静心正是情窦已开之年,被弄得痒痒酥酥,淫兴初漾,却推推搡搡的假作不肯,红了脸叫道:“二爷,怎的就恁般粗卤!”
二人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只听后头传来一声清雅婉转的断喝:“猴儿崽子!
擅敢闯入尼庵,孟浪无礼,该当何罪?”
宝玉一惊,忙撒开手,抬头一看。
那妙玉含着笑脸,微倚廊柱,当梢而立,俨然如梅花一枝,斜映夜色。细看之下,只见她头带妙常冠,身上穿一件月白素绸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飘飘拽拽的。
宝玉观之不足,看之有余,不觉得骨软筋酥,三步那做两步,走上前腆着脸与妙玉施礼,口里胡说道:“我哄静心顽笑呢。妙师,可当不得真!”
妙玉红了脸,假意骂道:“你这顽皮赖骨,明明是卖布不带尺——存心不良(量),做些没正经事体!却会巧言诳骗,真个惫懒!”却又揪住宝玉的耳朵,道:“好负心的贼!因何一向不来看我,撇得我清冷?”
宝玉就酥了半边,道:“好姐姐,多感错爱,望穿我眼也!早晚不得见面,教我思量得你成病。只怕外人知道,因此不敢来望你。”一头说,一头搂住妙尼亲嘴咂舌。
妙玉见宝玉说得缠绵知趣,捧过他的脸来,舌送丁香,道:“好个二爷,专会调嘴弄舌的,与人家歪缠。”宝玉笑道:“承蒙姐姐错爱情难却,当尽心力答知音!”
妙玉闻言,扬了扬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原本素雅的娇容一瞬靓丽生动起来,半是自问半是自语,道:“到底是谁蒙了谁的爱,谁又爱错了谁。”言讫,二人挽了手进了禅室。(宝玉与妙玉之间的故事,可参见拙作《金陵十二钗之栊翠庵宝玉品茗问禅》)妙玉让煮了一壶好岕茶,女徒静心斟上,同吃了两杯。妙玉开口道:“二爷从何处来,今日得闲赐顾小庵?”
宝玉心思:“或是妙玉的机锋?”便答道:“诸事要随缘。不过是来处来、去处去罢了。”
妙玉笑道:“阿弥陀佛!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
你可识得自己的来路?”
宝玉嘻道:“与妙师切磋,自然有所进益,已知略一二。”因答道:“至贵者化外之身,至坚者菩提之根。阴阳之道双修,宝玉自然是宝玉。”
妙玉抿了抿朱唇,叹道:“这一番悔悟过来固然很好。可惜我们生来就陷溺在贪嗔痴爱中,犹如污泥一般,怎么能跳出这般尘网?”
宝玉答应一声“是”,亦叹道:“妙师所言不差,所谓:内典语中无佛性,金丹法外有仙舟。想人生在世,真有个定数的。”又赞了一回好茶。
妙玉因道:“品茶有道。讲究的是中澹闲洁,韵高致静。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我这里的规矩为三点与三不点『品茶』,『三点』为新茶、甘泉、洁器为一,天气好为一,风流儒雅、气味相投的佳客为一;反之,是为『三不点』。所谓:『罢定磐敲松罅月,解眠茶煮石根泉。我虽未似师被衲,此理同九悟了然。』二爷非那腌臜浊物一等俗人,故有好茶相待。”
宝玉听得津津有味,起身致谢道:“我真是井底之蛙,今日幸得妙师教导,方领悟一番超凡入圣的道理,从此可以洗净俗肠,重开眼界。”
妙玉又叫静心烹了一壶好茶,各吃了两钟,说了些体已知心话,在博山炉焚些龙涎香。静心接下钟盏,出了屋去。
妙玉忽忆一事,问道:“适间失迎得罪,不知二爷赐顾,有何见教?”
宝玉便告知大观园海棠诗社成立,须要一枝梅花装饰等前事,又说了李纨所托做个功德法会之事。
妙玉见说,宝玉全是为李纨之事而来,未免夹酸带醋,怨道:“原来,二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竟拿我去当人情!这李纨也是假清高,只怕是假公济私,暗渡陈仓。”心中暗自冷笑:“我本不是个俗人,自然不会墨守那腐儒的清规。她却本是个俗人,自然恪守不得那宗法妇道!”便问:“你同她可有私帐没有?”
且说红梦女子中,若评闷骚,莫若李纨与妙玉,巧在二人均是骚于无形却又无处不骚,不过一个外表是槁木死灰,内在性情如火;另一个外表是清绝脱俗,内在却是凡心未泯。真个是明收暗放,钩人魂魄,可谓“风情难言——多一分嫌骚,少一分嫌闷。”两人平素虽关系淡漠,却也“知已知彼,惺惺相惜”,可知唯有女人最识得女人,真是一笑。
宝玉道:“妙师明鉴,我可对天发誓,我不过是『刚孵出的小鸡——嘴硬腿软』,对她倒有几分牵挂,但也是『拉磨的驴断了套——空转一遭。』”
妙玉斜了眼儿,说:“我不信!只怕是此处无银三百两。”
宝玉笑道:“隔壁二爷不曾偷。”
妙玉啐道:“好个二爷,原来竟是个偷人的小冤家!”
宝玉笑道:“寡妇不养汉,小叔偷不得。”
妙玉粉面微酡,骂道:“烧香望和尚,一事两勾当。你家竟是些偷腥吃的猫儿。”
二人你言我语,你情挑我,我意合你,真是禅房秘地,好似男女闲话幽期,房帏之事暧昧难明。
原来,那妙玉平日虽吃斋念佛,但风闻李纨之事,难免沾醋带酸。怎知宝玉虽登门奉拜李纨,并不曾做的入幕嘉宾。两军相接,却未曾厮杀。宝玉虽风流一时,此时不免空担待了些虚名。
妙玉不死心,又笑问道:“原来还是门外汉。你说实话,我不怨你。这些天不见你来,又和哪些姑娘姊妹们厮混不清了?”
宝玉不敢讲与赵姨娘、薛姨妈不堪之事,却把与香菱、鸳鸯等姑娘,男女合欢之事,一长一短告诉了她。
妙玉啐道:“好个偷心的浪蝶,女人的花心都被你摘了。”
宝玉见妙玉嘤腔婉转,语笑如痴,哪堪再忍。上前搂过妙人,递过一杯,令她略饮半盅,另半盅则自己饮。放下茶杯,解开妙玉衣襟,露出那酥胸玉颈。
宝玉一手搂着佳人那浑圆细嫩的香肩,一手恣意揉搓那粉红娇嫩的乳尖,低头满把吮舐,笑道:“读唐人韩偓诗,『鬓垂香颈云遮藕,粉着兰胸雪压梅。』我常恨古人风流难挡。妙师的乳儿却是形色味质俱全,真乃又白、又香、又软,煞是可爱,一等妙绝,恐犹胜那盛唐仕女。”
妙玉多日不交欢,被宝玉一阵狂袭浪卷,素胸顿时泛起一阵鸡皮似的微悚,娇躯簌簌发抖,嘘气急喘,莲脸晕潮如醉,柳眉低蹙似月,真个是“一笑千花羞不坼”,嘴上犹自假拒道:“你读书知礼,如何做此孟浪无礼之事?”却细腰款摆,被宝玉双手搂定,躬身移臀在宝玉腿上。
宝玉道:“『苍蝇不抱没缝儿的鸡蛋』,皆因出家人空门不空,色净不净,思慕人间,动摇凡心。学生乃向佛之人,欲相助尔。”
妙玉听了,挣脱起来,按着宝玉笑道:“我把你这个烂了嘴的!我就知道你会编派我呢!”说着抡起纤纤玉手,来捶宝玉的胸脯。宝玉啄住妙玉香润小嘴,连连央告:“好姐姐,饶了我罢,再不敢了。”
妙玉羞道:“饶骂了人,才晓的来求饶!到帐子去,吹灭灯火,下了帐幔,我听你胡调混说。”
宝玉道:“灭甚灯火!”却把衣裤急褪而下,挽住妙玉,亲一个嘴道:“心肝,你且脱了衣物罢。”言罢替她脱了衣服。妙玉把绫裙除下,露出纤纤玉足,宝玉叹道:“只这一双小金莲便勾了人魂。”妙玉动也不动,声也不啧,把眼儿斜溜着淡笑。
两人心动,遂相携上床共寝。宝玉攫住妙玉的酥乳,低头细细舔舐,恣意揉捏,腴实的乳肉温腻如玉,肌嫩若脂,如熟瓜坠地般沉甸绵软,满溢出箕张的手掌。
宝玉揉得兴起,轻啮着佳人玉乳上的嫩蕾,将她遍身细细抚摩,真是:嫩乳新剥荔枝肉,吮到勃然兴发;妙牝微露肉莲蓬,摸到情致如火。
妙玉修行之体极是敏感,被宝玉弄的心魂欲醉,阵阵酥痒蔓延全身,纤纤小手本能地左推右拒,檀口娇腻轻哼,似泣非泣道:“我的二爷,别这样,好难捱哩……”湿发贴鬓,玉靥似醉,娇柔弱质之态竟与平日的端庄贤淑有天壤之别,说不出的慵懒凄艳。
宝玉看的心驰神荡,解下腰间大红汗巾,褪下亵裤,手拊那根异物,但见紫威威一个和尚圆脑袋,青筋盘结,红润润、亮油油,斜指着妙玉那笑靥如花的俏脸,坏笑道:“适才听得姐姐箫音清雅,好不钦佩!今日何缘,学生愿以尘柄代箫,请姐姐再试一曲『春江花月夜』,就算疼我一回吧?”
妙玉听了不解,道:“我的佛祖!吹箫引凤,作鸾凤之响,是寄托相思哀怨之意。这夜深人静的时辰来吹箫,怪羞臊的!二爷是哄我玩呢,还是要捏我的错儿呢?”
宝玉笑道:“妙师经书饱读,没读过禺山老人编的《蜃楼志》上说,苏吉士相中了丫头巫云,对内眷小霞说,巫云品得一口好箫。小霞道:『我倒不信,她难道比苏州的清客还品得好!』吉士道:『此箫不是那箫,她品得就是我下边这个粗箫。』”
一席话说的妙玉明白过来,脸上的颜色渐渐的红透了起来,撒娇撒痴地道:
“我的二爷,一世的对头冤家!鬼鬼头头的,竟学些市俗粗话,弄些促狭的新样儿来闹腾人呢?”
宝玉佯装“噫”了一声,笑嘻嘻地道:“岂不闻:我虽丈六金身,还借你一茎所化。品箫乃出家晚修之功课,吾师如何不知?”
妙玉啐道:“莫要混说!禅门第一戒是不打诳语的。汝休教我那谄笑胁肩,撮臀捧屁的下流手段。”因道:“你且说个子丑寅牟来,我便依你。”宝玉因吟道:“佛经有云:『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 不来亦不出。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
妙玉不禁扑赫一笑,道:“只怕又是杜撰胡诌了!你家好在行的祖宗,才生下你这样知趣的人来,可爱,可爱!”因她素有洁癖,皱眉道:“到底腌脏的东西,怎能放入口中。”
宝玉笑道:“根植于污泥,花出于清水。尘根本菩提,品萧生慧心。人之身体是父母所生,本是妙极之身,法性之体。真心本性,有何污秽难入?妙师到底是六根难净?且勿勉为其难。”作势要移走那话儿。
妙玉听宝玉之言,不觉一阵心跳耳热,竟有些魂不守舍,一时如万马奔腾,低头凝想了一会,叹息道:“自未得度,先度人者。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
罢了,罢了!你这前生的孽障!大块顽石推移不动,我之清德毁矣!”踌躇片刻后,只得轻启朱唇,把那话儿半叼住。
宝玉是灵透心的,见她撑岸来就船,哪有推辞的理,喜欢得几乎打跌,拍掌大笑:“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妙师果然聪慧,参禅悟道矣!”喘息道:“心肝,帮老公亲亲。”说着,将涨得发紫的玉茎挺向妙玉的樱桃小口。
妙玉媚眼迷离,玉颊霞烧,俏脸露出酣醉之态,啐道:“这等下流淫技,还须悟得甚么道哉?”说罢螓首摆动,香舌舔舐。毕竟不甚谙练,牙子磕到了宝玉的玉茎。
宝玉看那佳人俏样儿,托住她的下巴,笑道:“不然,品箫如品茗,亦有道矣。”
妙玉吐出那粒龟头,便要请教。宝玉佯作谦逊,道:“但恐俚言粗鄙,有污妙师清听耳!”
妙玉笑道:“二爷勿过谦,倒愿闻其祥。”
宝玉笑道:“持箫之法,须端正身形,不可摇曳无根,当如黄山之松,岿然屹立。上体中正,浑圆无极矣。两手开合,太极始分;及至吮气入茎,则万物化生,与道浑然也。此乃三一之法,大道之本。所谓:『锦帐绣帏吹香袋,孽事绵绵梦已阑;静院可堪谐风月,禅房无日不佳期。』知箫法,讲究『绕、吮、吸、舔、咽、吞、挑、振』。吮正音呜呜然,煌煌乎有闺德。明者爱其幽雅深邃,持之修身,可证禅道;持之入世,可达妇德。此品箫之大者。”
宝玉又秘嘱以萧技,告之:“品箫者,女以口受阳,或以唇里甘棱角。或以舌抵其马眼,肉音别自唔咿,其趣胜于交合也。
是春诗曰:
上口原难慢度腔,秦台萧史属檀郎。
玉人女弱谁教曲,君子阳阳自执簧。
卿意云何评竹肉,我闻如是叶宫商。
又有,壮青咏品箫云:
裸将郎体赤条条,秋尽情根草未凋。
梦醒蓝桥明月夜,玉人凑趣学吹箫。
绝妙天然两足铛,个中滋味耐人尝。
依卿吐舌成仙易,呼我为猫舔粥香。
说得那妙玉忍俊不禁,笑道:”这不竹不丝不石的,怎作的鸾凤之响?“她本有慧心,含羞答答的嫣然一笑,螓首低垂,玉指轻挑,檀唇细吐,把将宝玉那如春笋般的龟头上,吮咂了起来,时而从根吮至头,时而从头吸到底,弄得那话儿如:”新笋蓬勃争出土,青天欲刺煞威然。“妙玉只得把樱桃朱唇绽合,方能含下。十指纤纤频移,轻揉慢抚,又是一阵猛咂。真可谓:”呜咂有声,吹不尽法曲仙音;尘柄长拂,卷不开房帏巫云。羞答答吐舌头,娇憨憨呷尘津。吹嘘得法,怎辩得宫商角徵,只叫情郎呼爹娘。鸾颠凤倒,却识得深吞舔吐,直让须眉逊巾帼。“宝玉被吮得气血乱翻,突突颤跳,欲禁不住,道:”嗯……亲亲,就这样!
先哲曰:家事,佛事,烦心事,事事不须关心。咂屌,吮屌,弄耸屌,屌屌才是亲亲。“不绝口地赞叹着,但觉元神冲举,真气下聚,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到玉茎里。
妙玉微蜷着娇躯,盈满羞意地伏在宝玉身上,丰臀慢摇;散乱的青丝摩娑着晕红的脸庞,春意酥透胸乳;檀口翕动,唇开朱瓣,将元阳卷入口中,发出呜呜娇声;嫩玉抬香臂,腕白肤红,玉指纤纤嫩剥葱,细捻玉茎如抚瑶琴,弄弦般雅致地抚过龟棱;香舌微吐,似垂柳掬水,纤柔处细点肉囊,更摘满袋花香。
宝玉敛声屏息,嗅着妙玉怀腋乳间的香泽,眼里瞧的怔怔地出神,但觉”伊人纤指筝音脆,欲醉不得“,全身元阳似乎都融化在佳人舌尖的婆娑缠绵之中。
顿时,快感直上云天,精意欲透骨髓。一时间,天地玄黄,万古洪荒,宝玉但觉丹田气出,一点精元周天回转,便化作津液脂髓,从箫口喷薄而出,如亿万化身倾泄在妙玉嘴里。真是个,”春潮带雨晚来急,扑面润花细有声。“那妙玉初觉品箫佳境之妙,口脂含香,贝齿轻啮,咳唾舔茎,不放春闲,正在郎情妾意,颠之倒之,哪晓的情郎甘露相赠无期,却似月宫涨潮冲了嫦娥,闪避不及,早有几许精液射咽入口中,直呛得她连咳不止,一阵稠液在嘴里打转,夹杂着男女欢好残留的腥骚及淫靡霏霏的味道,吐不得咽不得,眼泪直流下来,满面通红骂道:”好二爷,如此腌脏之物,也是可以下嘴入口的么?“宝玉心生悔意,深知自己行事过于荒唐缠绵,怀抱妙玉入怀,赔罪不迭,又斟了一杯茶给她漱口,言道:”《易系辞》云:『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身体元精,成于男女,所谓合乎阴阳,倒非腌脏之物。只是我一时唐突难禁,妙师恕罪则个。“可怜妙玉此时爱欲盈怀,爱屋及屋,满腔怨气竟发作不得。宝玉捧了妙玉娇滴滴的粉脸,笑道:”品箫与品茗相比,滋味同否?“心里却甚是珍惜,将她扶起。
妙玉如蒙大敕般坐起身来,皱着玉鼻,似嗔似怨地腻道:”好狠心的爷!这腥燥味儿着实难当。教人吮痈舐痔,舌头酸麻的受不了!“可笑妙玉虽一心修行之人,终难能舍房帏之乐。真是个:
”禅心化作泥飞絮,却笑春风半痴狂。
深吞添吐两情痴,不觉悟灵犀味美。“原来,那妙玉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佛家云”六根清净,摒绝世俗“,她却精奕道,谙音律,举凡花卉盆景,古玩茶饮,竟是样样皆精。佛家讲”世法平等“,妙玉却将吃茶之人分为四等。
《般若经》上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怜妙玉带发修行之人,终难断情丝。空有”欲洁“、”欲空“的皮囊,骨子里却是情痴情种,自然是”由色生情,传情入色“之宿命。
有一次,妙玉竟对黛玉和湘云说,”不能失了咱们闺阁面目。“可谓,人在庵中,心却在红尘。冰清玉洁,莫非假清高?青春年华,没有红粉朱楼春梦?似这般花容月貌,怎就守着青灯古佛?到的此时,可谓:”妙尼翠袖,难揾风尘飘零泪。坐禅寂走,终归过洁世同嫌。红楼今犹在,唯有风月鉴。“可叹妙玉和宝玉,一个情痴,一个情种,结下孽缘,也是难逃在劫。
却说宝玉用了多少水磨工夫,才哄得妙玉香喷檀口,舔股吸屌。那逡巡畏避的一段娇羞,自有一番消魂妙境。对妙玉更是轻怜重惜,十分钟爱,捧着她的娇脸,把那香唇玉舌细细品咂,真是个幽甜濡沁,如麝如兰。
妙师戏问:”二爷,吃着可好味?“宝玉笑答:”妙师亲口吐出玉液,美味非常。“妙玉闻言心中迷乱,朱唇微启,含着宝玉的舌头,吮咂了一回,便羞答答地道:”二爷,天色不早呢,还这般闹人!“宝玉闻听此言,微微一笑,便两手捏着两只金莲,看她的牝物时,但见两瓣鼓蓬蓬的秘唇微微张合,小花蕊骄艳欲滴,碎糟糟如一个肉鸡冠。
真是个:”奇珍易梦,名花易采,唯羡妙尼此窍诚难得。“宝玉便朝胯间嫩穴儿连嗅几回,只觉气味香醇,如兰之馨。便把舌尖将那牝心舔了几下,阴户津液如蛤之流蜒,咂口调笑道:”多日不曾眷顾,这蛤蚌有些骚味儿哩!“妙玉嗔道:”我的爷!恁样欺心,我每日只用上年蠲的雨水洗牝拭股。恐你要来,还先薰香澡牝的,哪来的甚么异味?“原来妙玉生性好洁,每小解后即以香汤沐浴。临睡前,还以香囊夹放床褥,所以本性既系高洁,更加馨兰薰透,留香持久。(沐浴的香汤常用五种香汤。所谓”五香“,就是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五种香料的总称。)宝玉一时兴动,遂将妙玉绵股掰开,探手摩挲那尘柄,凑紧窍穴。妙玉忙用手捂住阴门,道:”今日被你戏弄个够!你且把这妇人出入之户,也说个偈语,才许你弄。“宝玉笑了笑,便口占一偈云:”生我之门,死我之户,既从此门来,应向此门去,莲牝吞吐晓禅机;你身有我,我身有你,任凭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善根种遍做圆满。“妙玉听宝玉说的如此情深意切、机锋慧黯,抱着他亲了个嘴,叫声:”二爷说的是,男露其牡,女张其牝。到得圆成,无此无彼。你且将小和尚请到里边去罢。“阴阜底下,白馥馥、嫩茸茸的一团肉蒲突起,里面嫣红的蚌肉翕合蠕动。
宝玉见了,心中好不动火,笑道:”牝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吾师既开方便之门,争似小黎漫领菩提之水!说不得,且做个快活道场。“说毕,挺起小和尚,一头撞将入去,猛捣乱顶,尽根没底,回回实在,弄得妙玉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娇声浪语,嘤嘤难绝。
宝玉气喘吁吁,两手抱定其股,一泄如注。妙玉在身下莺声娇软,用香汗巾儿不住地抹拭牝口流出的花露,随出随拭,禅榻为之皆湿。
他师徒二人,在妙玉是久旱逢甘雨,在宝玉是他乡遇故知,这番云雨起来,把妙玉弄得果如醍醐灌顶,甘露沁牝,乐不可言,瘫在锦褥上,方才歇手。
宝玉赤着身子下床,重斟杯酌,热些香茶来。两个素体相挨,叠股而坐。宝玉手抚丰盈的椒乳,闻着佳人的女儿体香,把盏一递一口喂她吃茶,极尽温存之态。妙玉只着红绡抹胸儿,娇慵无力地偎在宝玉怀里,纤手不住抚弄他胯下累垂伟长的那话儿,却搭拉着龟头,软绵萎缩,蔫焉的不似那精神。
宝玉唬道:”你还吹箫戏弄他哩!这小弟本是文弱书生,这会口吐白沫的,怕是医不好的了。“妙玉啐了一口,凤眼乜斜,道:”我若医的了,却又怎的?“欢情过后,这妙尼娇嫩嫩的身子,似乎能滴出水儿。
宝玉笑道:”情愿让他舍身归于妙师门下,也做个光头和尚。“妙玉笑瞅了他一眼,挨下身子去,枕着他一只腿,把那话用手笼攥着,放在粉脸上偎晃良久,说道:”你这厮!惯会打家劫舍的,头里还吹胡子暴眼,把人奈何昏昏如也,这下晓得脓包诈死!“提弄了一回,真个低垂粉头,丁香舌吐,挑弄蛙口,吞裹龟头,温柔包容,宛如无牙,往来鸣咂舔扫,啧啧有声。那话儿登时鼓胀起来,煞煞威威精神壮,磊磊落落气力长。
宝玉问道:”好吃不好吃?“妙玉听见宝玉话里暗藏讥讽,气的伸手把那话儿着实打了一下,道:”闪开些,这样龌龊东西,偏要与我混帐!不是怕淡了二爷的兴致,拼死也不做这样的勾当!“又勾住宝玉的脖项,吐出嫩舌,央道:”你有香茶与我来润喉。“宝玉听了欢喜不已,噙茶哺与她吃,叫道:”乖乖儿,凭般通的情窍,也就受用些!“便复与佳人交接。妙玉以手导入牝中,两相对凑,渐入大半。
宝玉垂首往来抽拽,玩吞套出入之势,拽的佳人牝户中米浆似的黏涎渗出,胶绸绸的,涓涓而下,戏道:”妙师心高性洁,如何也像那些俗妇,会流出些污秽的白东西?“妙玉双腮羞红,水汪汪的乜斜着眼,胸部起伏,喘个不停,只用素帕揩抹着身上的秽渍,倒也狼狈,心想:”全叫他看将去了,真不知怎个丢人现眼。“因啐道:”亏你还是大家公子,言语全没个体面。“惹的宝玉淫心辄起,笑道:”我的亲亲妙师,都浪成这样了!还说甚么『体面』二字!“把她掉过身子按在僧床,抚着纤腰,那话儿对准黏腻不堪的肉屄,从后一连几耸,早已尽根,手指顺手地捻了些牝内涓涓流渗出的淫液,在玉人白臀乱涂乱抹。
妙玉回首流眸,蹙眉咬牙,不由得颤声哀告道:”我的好二爷,不成的!那儿呀……腌臜死了!“口中百般柔声颤语,都叫将出来,因吟道:
”坐蒲团慢释禅机。想风流难拒。娇姿那堪,吹箫初学,香尘独品。说不尽的恩和爱。雨露洒清凉。恨情郎、何太疏狂,不早与伊相怜。“(《惜春郎》)宝玉像老汉推车一般,根推抽顶,因吟道:
”我将你罗带儿解,你将我玉茎儿舔。语声犹颤不成娇。斜倚朱唇皓齿间,娇羞一点口儿樱。一曲清歌也销魂。“(《浣溪纱》)真个是:”这边是一提一顶点莲穴,那头是一就一俯迎尘根。这边是一抬一纵鸡食米,那头是一颠一唧流琼浆。“渐到要紧之处,宝玉遂觉妙玉那牝户肉唇张驰,莲穴紧锁,不由得龟头一阵酸涨,畅快莫禁,遂深抽猛送,驰骤数十,下下中那花心,不觉腰一发软,禁不住一泄如注。妙玉香汗透肉,微有声嘶,四肢瘫软于衽席之上。
宝玉见了心慌,向案上斟了茶于妙玉呷了一口。
须臾,妙玉朦胧着星眼,喘气地怨道:”我的爷!你这脏弄人的杀才!成精鼓捣的,歪斯缠弄的人上不上下不下的,教人出丑到这步田地。“宝玉听了,嘻喜道:”俗话说的『无丑不成戏,无噱不成书』。好姐姐,你会这般解趣,怎教我不爱你!“说着一番大笑,连妙玉也噗嗤的笑了。
二人说得情投意洽,更觉情爱无加。
有词《一剪梅·品箫》为证:
满饮香茗劝公子,心也潮潮,雨也潇潇。
卖弄杀俏怨冤家,素手拔么,樱口吹挑。
花自飘零水自流,湿了牝房,酥了纤腰。
这一夜,这宝玉和那妙玉两个,风卷残荷蝶泣泪,青梅煮茶,羡煞鸳鸯。足干勾一个时辰,才得了事,雨散云收。
却说此后二人乐此不疲,云雨常兴。某一日,妙玉行经之后,正值同宝玉弄了一夜,竟受了胎。宝玉只得将妙玉暗迁出栊翠庵,在宁荣街后五里远近巷内买定一所偏僻宅子,纳作偏房。为掩其丑,贾府只得托言”妙玉为贼人掳去,不知所终。“怕走漏了风声,这事自然瞒过宝钗、黛玉等众姐妹。
可叹妙玉这聪俊灵秀、乖僻邪缪的”槛外之人“,终与宝玉这爱博多情、风流痴狂的”槛内之人“,执子之手,殊途同归。男人如泥,女人如水。泥遇到了水,泥仍然是那泥,而水却不是那水了。可谓是造化弄人!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九 惜春破瓜
当下宝玉、妙玉两人拭抹干净,盥漱吃茶后,共枕同衾卧下。龛焰犹青,炉香未烬。两个唧哝,妙玉聊起与自己私交最厚的惜春,道:”她虽有出尘之想,私下说起,她对你甚是有意。“宝玉道:”惜春堪同天雨曼陀罗花,奈何有些扎手。“想想黛玉刚进贾府那年,她还是生得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几年间却长得云髻窝天,乳丰肤白,可不是女大十八变么?
妙玉捻了捻宝玉那蠢蠢欲动的尘根,手上加了把劲,道:”你这下流胚子!
花心的大萝卜,还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惹下多少风流债?“宝玉笑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双手游移,也把妙玉那酥润香乳顽弄几把,一坨香滑的乳肉在手中变幻不定。
妙玉哪避得了这禄山之爪,脸上飞红,嘴中气嘘道:”二爷,古人常说的:
『事若求全何所乐?』凡事讲个『机缘』二字。所谓『随其器量,善应机缘,为彼说法,是如来行。』二爷含糊不决,必有什么难处,如有见托,或可尽力。“宝玉道:”说也不当,料是做不得的,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只盼望吾师能出百分之一力救我。事若不成,便是那『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了。“妙玉见说得尴尬,道:”卖萝卜的跟着盐担子走——好个咸(闲)嘈(操)心的小肉儿!什么事做得做不得,且说个明白!“宝玉便把那日遇见惜春,如何思慕成痴,若能一了凤缘,在所不惜,说了一遍。
自然略去了偷窥、强逼一节,又道:”不瞒妙师说,不知怎的,想起惜春这雏儿,恰似我命中克星一般,日夜只是放她不下。到家茶不思饭不想,做事倒四颠三。“妙玉笑道:”这事却阴阳无准。她虽与我往来,要撮合这事,真个是水中捞月、火中取栗的难!“宝玉想一想,问道:”吾师既与她往来,晓得她平日爱好些什么?“妙玉微哂道:”她这年纪,按说是『寸草亦自知春,惜春更怜风情。』只是平日见她除了吃斋念佛,琴棋书画,也不见的好甚样东西。“宝玉道:”晓得她素日稳重周正,无隙可钻,让人思之神颓气沮。若能成就此事,便死了也甘心。“妙玉也笑道:”好痴话!既有此意,我明夜邀她下棋,你们相见一面。此时便看机缘,我与你且修一路栈道指引她,若能陈仓暗渡,则好言相劝。你自放出手段来,成不成看你造化,不关我事。“宝玉跌脚笑道:”不意妙师女流之辈,竟是『深通有算略,达于事情』,全仗妙师救命则个。“妙玉笑骂道:”你这厮,平日里外装单纯、内藏奸诈!真是个金钗堆里的班头!癞蛤蟆思量着吃天鹅肉!看你嘴脸!“可叹那妙玉既失贞操,陷入淖泥,便还原女儿家本来面目,百般奉承宝玉,只要笼络那情郎的心。
是夜,两人恩爱欢娱,并头交颈而眠。不提。
这里惜春到了这日酉时,果然只带一个小丫鬟入画进院来,见了妙玉,道了恼,叙些闲话。惜春说起:”平日在家,一个人又闷又闲。今儿妙师既肯赏脸,肯伴我一宵,咱们下棋品茶,可使得么?“妙玉自然欣喜,便打发女徒静心取了茶具衣褥,又去开上年蠲的雨水,预备好茶。妙玉亲自烹茶。
两人言语投机,说了半天。那时天有初更时候,入画放下棋枰,两人对弈。
惜春连输两盘,妙玉又让了四个子儿,惜春方赢了半子。
不觉已到夜深,正是天空地阔,万籁无声。妙玉道:”我这里有一人,也好对弈,你与他正旗鼓相当。“叫了小尼静心领了丫鬟入画别处顽耍,对惜春道:
”且到小房少憩。“引惜春转了几条转,至小室前,搴帘而入。
只见宝玉独自在内,桌上都是茶果,吃了一惊,好些忸怩,不敢拿眼看他,娇怯怯地说:”二哥哥也在这里。“妙玉使眼色道:”正要与妹妹对面一叙,二爷还不请妹妹进来!“宝玉一眼见了惜春,魂灵儿飞去半天。只见她:面如满月犹白,眼似秋水还清。那一段袅娜风流的身段,那一种娇媚嫣然的神态,令人魂醉,忙趋身向前,扶惜春坐定。
三个促膝而坐,惜春俏脸晕红。妙玉道:”二爷心感姑娘盛情,有心腹话于姑娘细说。我鉴其微诚,做个东道,万勿推辞!“惜春抬起眼来,看宝玉一脸诚恳,憨秀可喜,心里先自软了。
宝玉道:”府里传闻妹妹深有慧根,有出世之念。可是岂有公侯家的小姐去做尼姑的?就是老祖宗许了,恐怕太太、老爷还不许呢!世家姑娘生长在深闺,处于富贵,何事不顺心,谁像四妹妹恁般多心多事?我常劝你总别听那些俗话、想那些俗事,只管安荣享贵才是,比不得我们男人,没你们这清福,应该出去混闹的。“惜春见他拿话来探,低头只看茶碗,杯盖在水面上轻轻荡涤。茶是第一道,还没出味来,尚有一些茶叶浮在上面,几根上下沉浮又静静下坠,落到了杯底。
心想,嫩茶如雀舌,色泽翠绿,可过了三道就成了一垄黄叶。
因叹道:”二哥哥,你不是我,焉知道我的苦?人生如纸,并不堪戳破。世态薄凉,夫复何言。莫看平日里府里热热闹闹的,我说倒不如小户人家,虽然寒素些,倒是天天娘儿们欢天喜地,大家快乐。“说着说着,牵动情肠,脸上的泪水挂不住滴下来,又道:”我们这样人家,别人都看着我们不知千金万金、何等快乐,殊不知这里说不出来的烦难,不过是『黄连做棒槌——外面光鲜里面苦』莫看今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到头来总归是个虚空,谁能躲得过曲终人散那天?“心中一阵凄苦,暗思:”哪个背地里嚼舌根的,说甚么我天生佛缘,心有宿慧,想遁入空门?不是心如古井水,身似朽木根,谁愿意『青灯黄卷伴更长,孤雁出群无所依』?“宝玉笑道:”人事难定,谁死谁活?我一心无挂碍,只知道和姊妹们玩笑,饿了吃,困了睡,再过几年,不过是这样,一点后事也不忧虑。倘或我在今日明日、今年明年死了,也算是随心一辈子了。“惜春听了这篇痴话,又可笑又可叹,道:”我们这位呆爷,越发胡说了!要和你说话,不是呆话,就是疯话。“转身对妙玉说:”等这里姐姐们果然都出了阁,横竖老太太、太太也不管了,我便来和你作伴儿。“妙玉都笑道:”姑娘也别说呆话。难道你是一辈子不出门子的吗?“一句说的惜春也臊了,低了头。
妙玉一边细察惜春,见其心境起落微妙,如茶叶半展半蜷。奉茶过了,又拿话解劝:”真是个痴妮子!人生于世,犹如草头之露,不若寻个有情有意的人。
若是象二姑娘迎春,嫁着一个混账不堪的东西,一世不能遂愿。古云:『女为悦己者容。』这里有个人深爱你,为何要当面错过?“惜春见说,不禁红了脸,羞涩道:”我是向佛之人,一念不生,万缘俱寂,再惹情孽,只怕有碍清修尔。“因吟道:
”春风难渡玉门关,缘聚缘散怎强求,红尘声色看不破,断绝贪痴静养神。
般若檐下避云雨,缁衣顿改女儿妆。
虽是绣户侯门女,欲卧青灯古佛旁。“原来,与贾琏、贾蓉、贾环相比,宝玉不仅出落得品貌风流,且另有一种蔼然可亲之态,可谓云泥之别。惜春心中自然窃爱,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
又暗思宝玉性情虽好,却是见一个爱一个,贪多嚼不烂的。自己今世怕与宝玉无缘无份,不如打座参禅,也好了却这红尘烦恼,又恐犯了清规戒律。惜春心内一上一下,辗转缠绵,竟像辘轳一般,又叹了一回气,掉了几点泪。
妙玉合掌道:”姑娘怎说这样迂阔话儿。佛家本以『济人之急,救人之危』为大,但如今礼崩乐坏、人心不古,院寺惟以斋僧布施为事,真持戒律者,奈何能有几人?“婉尔一笑,又道:”何况清修之人,欲离红尘,却不知红尘之事,非真修也。苏东坡爱吃河豚,他也说:吃河豚,值得一死。“因吟道:
”禅心要在尘中净,因缘终须世上行。
悟得真心明本性,便是人间好时节。
信是至诚能动天,知情识的俏哥哥。
深信高禅明此意,杨柳何必怨春风?“妙玉一席话,说得情理皆有。宝玉暗服妙玉口才了得,忖道:”张仪、苏秦再生,不过如此之辨矣!“亦言道:”四妹妹,普渡众生,本是佛家所愿。正所谓:『慕色本是正道,好逑自是人伦。』古云:『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下情若此,佛祖鉴察。』佛在西天,他是大慈悲的,哪里管我们这些闲事,你可曾听见僧尼会上唱的么:『大的大菩萨,小的小菩萨,他都是爹娘养下。』四妹慈悲方寸,独不施一滴菩提以救脱阿哥于苦海,心何忍也?“妙玉、宝玉两个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一个冰清玉洁的惜春说得两颊微红,双眸带涩,竟弄得没出豁起来。她本无意出家,好歹也释了心上的忧愁,却终落在二人机彀中,叹口气道:”真个什么『身具佛骨,心种佛心』,非要修行成佛的,本非我愿。二哥若是有话,就请直说。“宝玉促膝近前,偎其脸,央道:”少 年时节便相处着个把,也不虚度青春。
若妹妹不弃,我情愿与妹妹结个善缘如何?“那惜春听了脸上红热,心内突突的乱跳,麻了叁四分,忽想起宝玉与宝钗、黛玉平日相厚,却忧宝玉只是甜嘴蜜舌、只会哄人,便道:”我不信你的话!你心里头只有宝姐姐、林妹妹。什么姑的表的,我也不知道!哪个厚,哪个薄?哪个深,哪个浅?看人下菜碟,你就这样拎得清。“一面说,一面俏脸滚下泪来。
宝玉忙扯衫袖替她拭泪,她把脸又转了过去,用手推道:”你去罢,不稀罕你这虚情假意。“那红霞映脸,恰如烟笼含苞、雨润桃花。
宝玉哪里禁得住这话,情思不禁,忙偎抱惜春于怀,道:”我要有一点假心假意,就天诛地灭。我巴不得来亲近你,因见你见了我那冰冷冷的脸嘴,我不敢十分放胆。若知你有这好情,我早来陪你了。“惜春情欲渐动,把先前矜持模样都忘怀,带着半羞半喜,呐出一句道:”非小妹不从你也,只恐二哥薄情,始乱终弃。若如此,小妹唯有一死。“宝玉便把眼瞅了妙玉一眼,道:”妙师在此,怎好胡说。“妙玉道:”我便略回避一步。“站起身就走,又对惜春道:”姑娘是个明白人,拿主意要紧。没听见俗语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姑娘若再推逊,便是矫情沽誉了。“扑地把小门关上了。
宝玉见火候已到,便移到惜春身边,双手抱住,誓道:”若我负了妹妹,天打雷劈,五马分尸。苍天大老爷作证,日月星辰可鉴。“双腿就要跪将下去。
惜春慌得连忙扶起这呆痴的兄长,道:”二哥哥哪有听不得一句半句,便要赌咒下跪,不怕磨破了裤子?“到底尚有踟躇,忸怩道:”你我兄妹,若有此尴尬之事,实有违礼教,怕贻笑于外人,毁了府里清誉。“宝玉将脸偎上来,就要解开惜春小衣。惜春脸一阵红一阵红,半推半就,羞道:”好哥哥,休胡闹,有人进来看见不好!“宝玉不依,将娇喘吁吁的四妹妹紧紧搂住,嘴对嘴儿,呜咂有声,说道:”这会还有谁来?怕他怎的。“惜春软绵绵的娇躯倒在情郎的怀里,如同堕入情障,就有点支持不住。
宝玉将手伸进惜春小衣内,早触着一对光滑滑、圆润润的小笼包。两手如水银泻地般淌来滚去,把双乳摸揉了个够,真个是玉软香温。低头一面砸舌,一面道:”哪家猫儿不吃荤?多在我的肚里。妹妹不要认真,落得便快活快活。你我今生若无缘,纵生于人世也是枉然的了。我把你当个菩萨天天来敬,捧在手上当宝贝夜夜来爱,有何不可?“那惜春是宦家之女,从小父母管教,习成个端庄样子。见宝玉如此骚情,羞得俏脸烧红,云鬓蓬松,紧张道:”我与你虽是青梅竹马,可这般搂抱戏狎,岂是大家子弟所为?“被弄得满身酥麻,娇哼不止……宝玉腆着笑脸,嘴里道:”正因为斯文一脉,必须肉体厮偎,深入不毛,方是骨肉至亲。“边说,手上边贾勇而入,探入姑娘亵裤,捞着了那光肥肥、滑腻腻的小便处,早有一汪滑腻腻的莹水儿流出。
这浪子句句调戏之语,听在惜春耳里,却有滋有味。可不是”浪蝶不采蜜,花儿难自香“么?到底是闺中女儿家恁的性情,虽是意乱情迷,惜春犹自羞道:
”好个馋嘴猫儿,尽说些下流话。“两个相依相偎,耳鬓厮磨,却似擦出火来。
宝玉笑道:”大凡一个人,总别酸文假醋的才好。俗语说的,『便宜不过自家人』,我们是兄妹,又不是外人!“说着,就解了姑娘裤裙带扭,褪将下来,露出雪白也似两腿。真个是”肤润玉肌丰,春逗酥乳融。“腹下三寸,那女儿家幽谷处,芳草如茵,缝沟含泉,蛤口藏津,花翻露蒂,颅肉起伏,漾出少女特有的清嫩肤质。
他先前已有数次阅女之历,驾轻就熟,分开两股,用手拨开阴户,龟头在肉瓣磨磨蹭蹭。只听得身下惜春俏脸蛋赤红,莺声道:”听嫂子们说,云雨虽好,破瓜难当。书上还说『巫山雨打泪新斑,洞房破处叫得酸。』好二哥,小妹黄花未开,可是怕疼死了!“便要拿手来挡。
宝玉没想到,这憨小妹原来也有知识,越发的堪怜堪爱,笑道:”好妹妹,你放开手。我爱你还爱不过来,还害你不成?俗语说:『上阵父子兵,上床亲兄妹。』愚兄不才,开苞见红,却略知一二,自会怜香惜玉。“用手掳了掳胯下蠢蠢欲动那话儿,贴住惜春微张腥红的阴唇,似要挥戈直入,戏道:”没有这金钢钻,还揽瓷器活?“到这时,好似矴板上的嫩肉,惜春娇眼也乜斜了,身子也柳摆了,芳心也欲醉了,莲门也开合了,檀口犹自挣扎道:”好哥哥,使不得也!换个时辰,妹妹依你!“却似”肚脐眼里灌汤药——心服口不服“,可不是掩耳盗铃么?可叹宝玉不是那柳下惠,惜春也难做个贞女子,哪里来得甚么”坐怀不乱“?
宝玉顾不得多言,与惜春嘴对着嘴,舌尖闯过贝牙相阻,舌唇似粽子相裹相贴,在姑娘口中放肆搅动,恣意亲咂。手中握住两窝酥乳,叼住了那香馥粉润的乳头吮咂不止,几多摩弄,几多爱抚,直让惜春姑娘娇声浪叫,欲罢难忍。
歇一口气,宝玉笑道:”傻妹子,这时辰正是丑时,岂不闻易学说:『丑时阳气旺盛,阴气不减,阴阳俱胜。运气交接,夫妻合好,情欲必生。』今夜是你我的好时辰,『洞房里过十五——花好月圆』,四妹妹就放宽心罢。“这呆爷一番胡诌故事,倒是引经据典,把个惜查弄得娇羞百态,娇滴滴地嗔道:”这般歪厮会缠人!哪个先生教出你这样的弟子,真该骂死!“心里深处却生出一种冲动,浑似狂潮奔涌。可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古皆有,岂止今朝?
那宝玉哪架得住妹子这般百媚聚生,按不住淫欲之情,肩扛其双腿,细意端详,但见那屄儿岔开,像个鲤鱼儿豁开了口,只等瞅瞅来食。宝玉因停一会,将玉茎对准着牝门,用些唾津润了,小心翼翼地往里一挺,容进半根。
惜春叫声:”啊哟!“阴牝内火灼难过,连忙推住了,微蹙双眉,把身体一歪,额头沁出香汗,便说道:”有些害痛,可慢慢儿……“心中一点灵台清明,口中佛号低声诵念:”弟子妄心不除,孽缘未了,贪淫、贪欲!恕罪、恕罪!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脱离苦海。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送我上岸!“禁不住曼声吟诵不绝。
真是个:”爱欲嗔痴一展现,动念间无非是罪。常诵佛号三昧深,邪淫业障消无形。“宝玉提着气,渐次而入,心中暗笑:”这小妮子,春心萌动如此,仍是浮心佛性。到底是男人好色,女人亦色,食色性也。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嘴上却宽慰笑道:”好妹妹,你佛眼慧根,难道还有甚看不破、放不下吗?
岂不闻『酒色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吕洞宾还说,『色是药、酒是禄,酒色之中无拘束』。修行人心中有佛,何惧天道情欲之乐。不能滴水不沾地度过,就难在世俗中成就。你我兄妹,抱元守一,心如赤子。万事皆缘、随遇而安,何愁入不了轮回?“他虽怜怜爱爱,缓缓浅进浅出,仍觉得牝户紧仄,妙不可言。
惜春被宝玉这迷肠一灌,道理似通非通,一时间直觉的众人都是佛,独我是凡人,也不知勘破了”情“,还是悟到了”禅“。心中是凡心与禅心交战,不知是色空清净了,还是出世双融了?体内却是阳器与阴器交伐,也不知道是采阴补阳了,还是采阳补阴了?肉牝直如刀割难过,艰涩难容,以后渐渐滑溜,又酸又痒。
到此时,方才明白经书中所言:”凡媾合,会女情姹媚,面赤声颤,其关始开,气乃泄,津乃溢。“的妙处所在。
倒底是嫩生少女、初发莲蓬,这惜春羞道:”坏二哥,世上的话,到了你的嘴里也就尽了。“两腮浮出两朵晕云,红得火灼一般,口内佛号吟不是,不吟也不是,只得蹙着柳眉,颤笃笃承受,嗳呀声不断。
宝玉听着身下惜春似小媳妇般婉转娇啼,暗暗发笑,倒也不敢大张旗鼓,只微微见意而已,玉茎轻挑,如橹浆轻划水面,一面抽拽起来,一面暗忖:东周战国时,那文姜生得秋水为神,绝色无双,却与胞兄齐襄公同衾贴肉,兄妹乱伦,秽亵阎巷。可见古人当时周礼简约、天性纯朴,哪有后来这般俗恶缛礼,礼教繁溽。
所谓”智慧多则心机生,礼教繁则世风颓。“文姜临出嫁之际,齐襄尚且吟诗赠送,”桃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兮复吁嗟!“妹妹惜春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与眼前佳人裸裎相对,岂能无诗助兴。
因吟道:
”兄已多情,更撞着、多情妹。俏妹儿,花穴紧闭。轻开玉葩,鸾凤跨、真蹉呀。射精。这二哥、白绫轻拭。骂声冤家,兄肏妹、前世因缘。俊哥儿、玉茎暗挺。慢舒牝芽,轻款款、情无限。落红。那四妹、嫣然一笑。“《惜奴娇》
此时的惜春把柳腰款摆,花心暗绽,脸颊晕烫,胴体燥热,一阵狂一阵颠。
听的宝玉温存软语,吟诗寄情。到底是兄妹情深,心有灵犀,亦想起文姜那回赠兄长诗句:”桃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讵无来春。叮咛兮复叮咛。“真个是儿女情长,兄妹恩爱。嘴中嘤嘤咛咛,莺声百啭,因吟道:
”柔骨不堪云雨,情哥弄影花丛。兄弹茎暗呈风流,难得良霄曾共。抚尽玉户潺潺,痴妹一片酬情。妹流丹难遮娇面,且伴片时春梦。“(《西江月》)和着惜春语中韵律,宝玉将阴茎慢挺,不即不离,不离不弃,龟头馋吻少女娇嫩如滴的花蕊肉儿,似运笔行楷,轻重快慢,起伏跳跃。端的是笔画平直,结构匀称,比例适当,偏旁容让,点划呼应,向背分明,变化参错,好一手凝练浑厚、纵横跌宕的颜公楷体。
那惜春就把持不定,腻声腻气娇喘道:”好哥哥!不行了……羞死人了,要尿尿了……“两条玉足凭空乱蹬乱踢,那白白的浆花儿就从牝嘴里泉涌暗流。顿时那情窦初开的少女清香,伴随着淡淡的腥秽味,如雨似雾,落叶纷飞,沁入鼻息。
宝玉见了情热,那玉茎顿如狂草急书,一阵猛顶狠揉,把那两瓣阴唇揉没勾起,左驰右鹜,豪迈恣肆,极尽诡异变幻之能事,浑然忘却妹妹还是初学者、未入门径,顿把小姑娘荡得个魂飞魄散,颤啼不绝道:”坏了!坏了……逼逼要戳烂了,快停!快停!“牝径就有些泥泞痉挛,绞得宝玉好不快活。
玉茎虽狂虽草,犹不失法度,一点一画,皆有规矩,真个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到底是书香门第,家学浸淫,哪似如今国学失落,礼教中衰。一叹!
刹那间,舟出三峡,浪过险滩!真个是:”舟辞三峡雨,凭君听哀吟。“惜春心中惊雷突响,脐下三寸,嫩毫浮白,阴窍含红,如同”银瓶乍破水浆迸,雨打梨花成秋色。“情知苦守多年的处女关已失,如娇儿般玉容悄然涕泪,身子骨却缓缓松软下来。须臾天开两岸阔,满目风光百媚生。一个似娇花着雨,只余羞涩;一个似玉茎添香,却多温存。
真是个:”一枝笔插锦瓶内,精雾洒牝淫雨霏。玉芭轻撩莲蓬湿,甘露罐顶牡丹开。“有诗为证:
兄乃寻春士,妹是惜春女。
狂蜂采蜜香,春宵脔禁尝。
狎亵既竟,宝玉把那话儿拔出,但见惜春阴牝微启微闭,一汪浊乳从穴隙渗流而出,猩红点点,红白相杂,不绝如缕,身下落红殷褥,实处子也。宝玉取出绢帛拭擦,遂秘而藏之,爱怜道:”我心里实在爱你,可偏是同门一家。若是有月下老人,我便求他用红线拴我们到一处。“惜春感动得泪水涔涔,叹道:”我也是这样想。可叹婚姻之事,都是依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入则孝,出则悌,哪有你情我愿的理。若是有来生,愿同你做个夫妻罢。“宝玉见她说的痴情,捧着脸亲了个嘴,道:”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哪里等得到来生?我们就做不得真夫妻,也做一对鸳鸯,恩恩爱爱。你心下如何?我告诉你一句打趸儿的话: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如何?“惜春叹道:”如今你我之间连理同好,生米煮成了熟饭,却见不得光。说好听的是芝兰共咏,说不好听的便是兄妹不伦。老爷一味好道炼丹,别的事一概不管,也就罢了。就怕嫂子知道风声,难以见容。到头来,你我徒污清名,反招物议。“(注:惜春的嫂子指尤氏。)宝玉道:”妹妹说哪里话,怎不知那张生与崔莺莺故事,先以两情相许,后得百年好合,至今传闻。何况你我至亲堂兄妹,相亲相爱。日后若是事情泄于大嫂子……“顿了顿,却把那话儿凑近惜春那还在微微颤动的牝口,滑滑油油的,散发出鲜洌中夹杂着秽腥的气味儿,笑道:”最多不过委屈我这小兄弟,也请他到嫂子的销魂洞里去作客,也让她一起尝尝肉味。大家『情山栖鸾凤,爱海浴鸳鸯』,岂不更妙!“惜春毕竟是大家闺秀,哪受的了这份戏弄,满脸羞红,气得纤手在宝玉那坏根狠狠地揪了一下,勃然正色道:”好个吾家千里驹,说的什么胡话儿,这等鼠窃狗偷之事,你也做的?“宝玉促不及防,那话儿早受了惜春私刑,情知自己说漏了嘴,一面呼痛,一面耳缠厮磨、陪礼发誓,却趁势搂住妹子,连亲数嘴,把佳人通身摸遍。
那惜春正在两情相洽之时,怎能不给情郎台阶下,因道:”既蒙哥哥雅爱,岂能说忘就忘?就怕嫂子久旷之人,骚浪难忍,到时真的拿二哥来抵债受用,大家亲情体面上不便。不如我也学妙玉,做个出家尼姑,一了百了罢了!“心下暗暗筹画:迎春姐姐折磨不休,史姐姐守着病人,三姐姐远去:这都是命里所招,不能自由。女子守身深闺,专为生平大事。自己元红已失,更无出嫁道理。独有妙玉如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我若能学她,与宝玉暗通款曲,就造化不小了。从此,心里死定一个出家的念头。
有脂评说:”惜春年幼,偏有老成练达之操。“此时便料事精准,将那三春看破。他日,惜春虽出家修行,承接妙玉衣钵,与宝玉却仍是巫山常会,云雨重兴,倒乐的清闲快活。果然,后来尤氏看出端的,欲以此要挟威逼宝玉。宝玉无奈,只得一展淫才,顺势将尤氏三姐妹同收屌下。这却是惜春始料未及,花谢柳残待如何?
可谓:”前身色相难堪破,不听菱歌听佛经。莫道此身沉墨海,性中自有大光明。“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宝玉只当惜春说着顽,全不在意,道:”光阴流转,玉漏易过,你我何不尽兴此夜。“把锦褥衬在惜春臀下,将她横倒在榻,跷起双足,轻揉阴唇,嗅之复舔之,只觉妙牝肥肥嫩嫩,喜忖:”好个初蒸馒头,真个鲜嫩馋煞人。“手持玉茎,心蓬蓬跳,对着风流孔儿,笑道:”妹妹牝中万千沟壑,哥哥笔下点滴细节。“借着蛙口涎津浸出,还要研墨濡毫。
惜春桃腮晕红,心有余怵道:”好哥哥,真个有些害疼……饶了我罢!“言语间半遮半推,妹牝内早被坏哥儿戳进那屌儿,慢慢尽根。
宝玉听她软语娇声,犹胜新鸯巧啭,道:”好妹妹,这还怪哥哥刚才草草成章。没听人说,『黄花女遇情郎,头一次哥哥甜,妹妹苦;第二次哥哥耍,妹妹甜;第三次哥哥累,妹妹醉、总怨哥哥不来睡。』经书还云:『众生根器不一,如何使行人渐次而入,开大方便门也。』妹妹与我多结几次善缘,修习几次欢喜禅,就『自然如是随顺觉性,令闻者觉心顿得光明。』“说着,手捏妹子那乳白鸽胸,长枪抖擞,搠入微绽的穴孔,轻轻款款,一连数抽,渐入窄嫩穴径。
真个是:”上枪下叶颤摇摇,席染斑红妹呼娇。风狂雨聚羞煞罢,急从花底怨兄郎。“惜春面红耳热,半嗔半娇,轻轻呵气,道:”嗯……二哥哥,你学的好坏!
哪有哥哥欺负妹妹的歪理!“慢慢两手拢来,将他紧抱,胴体轻颤,臀尖掀起相凑,如迎佳客,不由得酥胸起伏,哀哀道:”二哥,不行了,下面……又要裂开了!好酸哩!“莲瓣微张,蜜汁津津沁流而出,沾湿身下的锦褥。
正是:”莲叶喜翻风,藕丝牵作缕。“宝玉轻推慢耸,龙根尽入花房,口里哄道:”妹子乖!听话,让哥哥多疼疼你,就舒服了!“沾着花房氤氲水汽,插得唧唧有声。姑娘牝内,那重峦叠嶂的莲皱收缩蠕动,似鲤鱼的小嘴翕张不止,吸吮着肉茎。
身下的佳人,玲珑的小嘴嘤嘤撒娇,美丽的眸子含满雾气,诱人的胴体泛着一层柔媚。手揉乳峰,茎挑牝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宝玉淫兴勃然,笑道:
”傻妹妹,和块黄泥儿担咱两个,捏一个你,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咽了口馋唾,那话儿擘开花瓣,轻锐地狂挑狠刺,万般柔情化作云淡风清,暗袭少女娇嫩的花心,如拨弦琴,忽尔轻弹,忽尔慢捻。惜春顿感一股又酸又麻的春意,从牝田冲入心田,浑身陷入销魂蚀骨的泥沼中,又如漂浮在水面晕眩荡漾,似痛似乐,禁不住咿呀叫出了声:“哥呀!快停下!好痒痒哩!不是……是又要尿了!呜呜……”一阵酸麻贯穿于少女的会阴,酥得五脏俱醉欲碎,秘处那嫩花蕊儿被揉得颤微微的、似堕似飞,膣肉隐隐绞紧蠕动。
果然是个初春少女!那淫水涟涟,就从阴穴孔处渗将出来,流输不禁,有顷绝倒。整个阴牝湿漉漉一片,好似远岱含烟千古画。
这嘤吟娇喘声听在耳中,那宝玉哪堪狂野,守着灵台一丝清明,急忙激流勇退。
一时间,似滔滔骇浪化作溪水潺潺,那话儿轻抵在花心,如轻烟淡雾般,一寸一寸地细研慢磨,真个是爱意浓浓、柔情万情。
惜春星眼朦胧,桃颊红潮,掐了一下宝玉肩膀,撒娇道:“好个谗猫儿,你把人家的花心都揉烂了!还不够啊……”不禁心魂俱销,几乎要哭出声来。
兄妹俩脸儿相偎,腿儿相压,绞缠如藤。宝玉那灵根剧烈充血,粗大的肉龟顶在柔软的花心,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又擦又研,不紧不慢地浸淫着娇嫩的膣肉,说不出的爽快。身下玉人婉转承欢,牝眼泉水汩汩,反涌而上。
宝玉怎不堪怜,轻吻惜春羞答答的乳头,细舔丰润的乳肌,一路往上忽啮忽吮,吻着光洁的腋窝,舌头舐入樱唇,如鱼取水,搅得玉人津唾津津,果然是味如佳醴,甘馨清洌。
宝玉因叹道:“清泉蛤嘴溢,鱼戏莲藕衣。问牝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好妹子,你可谓得趣、知味、入心矣!你我兄妹若能一生相伴,同枕而眠,永不离弃,该有多好!“宝玉这番痴话,让惜春听得受用不浅,心中甜滋滋、意绵绵,颔首点头,娇哼细喘,笑道:”二哥哥,佛说: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方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那么我和你,前世又要修多少 年,才能换来这今宵同床共枕呢。“嘤腔中吁喘不停,反勾住檀郎脖颈,羞中带媚,竟是主动索欢。
真个是:”前尘应念,谁共年华?红颜谁属,渺渺归心。纵水无痕,尽褪颜色。必得佳人,才可倾顾。“身下姑娘酥胸汗湿,春意盈怀,我见犹怜。那宝玉哪堪隐忍,手持肉茎轻笼慢挨,欲望冲破牝房层层褶皱,一阵猛爱,一阵痛怜,直贯而入玉人娇躯。挥戈踏破玉门关,三千弱水一瓢饮。女哼男耸,你迎我入。哥摘花蕊,妹弄玉枝,两相酣战,如鱼戏水,一个爹妈乱叫,一个要死要活。一个浑身战栗,一个嘤咛乱语。
这正是:”玉茎轻撩细雨和,柳荫深处莺声急。妹向情郎迎晓日,已报佳人牝露湿。“那惜春本是决意出家之人,只因与宝玉情缘未了,心中割舍不下。如今二人情好意合,不胜绸缪,如金针堕海,银瓶落井,真遂了惜春平素的心愿。
真是:”牝池荷叶舞田田,妹共情郎春兴酽。溪鸟霜花涤尘缘,莲台香烛残痕连。“日后惜春一面笃志修行,一面与宝玉行鱼水之欢,最终功行圆满,全没些影响。
有诗为证:
虽系今世缠绵事,实乃前生未了缘。
莲蓬任滴云浮雨,一蕊邀迎日茎天。
且说宝玉殷殷款款,破了惜春小姐的身子。两人恩恩爱爱,唧唧哝哝,句句都是情话,赤身相抱而卧。
烛灯下,云雨后的惜春云鬓蓬松,神态娇憨,端的迷人,心想:”承妙玉好意,才有与宝玉今夜良缘。他两人本来有私,还在我先,不若还个东道之情。“拿定计意,便道:”我们这里亲热,却冷冷清清撂着妙玉,让她孤床冷枕,我心里究竟过不去,你过去陪陪她好了。“就用手推宝玉后背。
宝玉听了正合意,却佯讶道:”只怕一马跨不得双鞍。“便依言至内房,见妙玉已倒在绣床,桌上灯火未灭,帐幅在银钩上,走近床沿,妙玉睁开眼问道:
”你来做什么?“宝玉道:”深夜寂寂,情难消遣,故敢冒渎相邀。“妙玉凤眼乜斜,叹道:”江山代有美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新人如玉自亭亭,见了新人忘旧人。“宝玉笑道:”折杀我了。妙师大德,学生尚未涌泉相报,岂敢谈相忘二字?
何况妙师哪是什么旧人?“一头说,一头搂起妙玉,亲了一回,吮咂不休,道:
”我有一句体已的话,要和你说说。“趁势扯她裤子,妙玉还要假掩时,已被褪下来,露出肥臀。
宝玉固然是有意负荆,那妙玉自然也无心拒客。两个偎偎搂搂正要入巷,惜春也跟了进来,见是这样形景,故意叫道:”嗳,我们妙玉姐姐也就太狠心了!
人家央求了这半天,总连个活动气儿也没有!“剪了剪烛花,便拉住妙玉,耳根底下不知嘁嘁喳喳的说些什么。宝玉只得避过一边。
原来,惜春悄声独对妙玉道:”我细想一下,人生缘分都有个定数的了,在那未到头时,大家都是痴心妄想,及至无可如何,那糊涂的也就不理会了。那情深义重的,也不过临风对月,洒泪悲啼。算来竟不如做个出家人,与世无争,倒也心中干净些。“妙玉知她是真心,便索性激她一激,说:”太太奶奶们哪里就依得姑娘的性子呢?那时闹出没意思来倒不好。“惜春本来颖悟,又经点化,早把红尘看破,道:”这也瞧罢咧。如今这世道人情,我略略的领悟了些须,把少时那些迂想痴情,渐渐的淘汰了些!“妙玉笑道:”如今知心人就在跟前!出家不出门,出家与不出家,又有何分别?“惜春疑她故意打趣,不觉两颊晕红,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怕妙师难以相容?“妙玉念了一声佛,笑道:”欲离烦恼三千界,不在禅门八万条。心火自生还自灭,云师无路与君销。如此出世不离群,四姑娘果然是明心见性了!“惜春又道:”妙师准了,就是我的造化了!就不知二哥哥心意如何?“妙玉啐道:”呸!你这小蹄子,你心里要宝玉怎么样待你才好?女孩儿家也不害臊。“那惜春听了自知失言,便飞红了脸,反唇相讥道:”你这狐媚子,最是讨人嫌的,一日家捏酸,别人若见了你,你从不拿正眼瞧一瞧,见了宝玉就眉开眼笑了。宝玉真要是跟了你,我才趁心趁愿呢!“宝玉在边上见两人咬耳私语,笑道:”两个女观音有什么话明白说不得?巴巴儿的不让人听见。“妙玉腻脸偎红,笑道:”你这样蜂缠蝶恋的柔情,只可怜我们一个人真真是无福消受,想共图琴瑟好逑之乐,又怕你担待不了!“宝玉此时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了喜欢的念佛,道:”我自形秽浊,怕沾污了神仙姐妹!到底姐姐的心肠与观世音菩萨一样,是大慈大悲。既如此,恕我冒失了,只当化个善缘。“忙上床,宽衣解带。
妙玉惜春两个心意互通,只碍着彼此的面前,又不好太露轻薄。你看我,我看你,羞羞臊臊的,缓缓脱去衣裙,露出那一身粉捏似的雪肌玉肌。
禅室内香烛摇曳,熏香沁人,残灯如豆影幢幢;塌下一对解语花娇媚媚,羞答答的轻解罗裙。贾府两个美人胚子,潜被情郎卸玉钗,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私处莲瓣若开若闭,时隐时现。真个是:”一痕酥透双乳蕾,半点春藏小蚌珠。爱杀溪草地,牝房微露蒂。“那妙玉、惜春等师徒三人,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莲花座上观音宝相庄严,捻花微笑。他三人涅盘妙心,实相无相,不着言语,心心相印。
宝玉看得眼谗,吟道:”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忙脱得精光赤条挨将过去,将两位玉人搂抱于怀,两团凝脂般的奶子偎在胸上,滑腻腻软温温。
真个是:”檀郎调情扪弄时,雪乳丰盈从君咬。解衣试探木瓜奶,满手肥软比酥香。“宝玉道:”哪世修来的福份,有幸结缘神仙样的姐姐妹妹,恨不能一分二,遂了你们的意。“欲火如焚,腰间之物硬橛橛翘起,往二女脐下三寸左探右访,不知欲往哪个门户泊舟。
妙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的通红了,薄面含嗔,指着宝玉啐道:”你这厮该掌嘴!竟似把我们二人比作分肥的女强盗,干那下流的勾当。“宝玉笑道:”妙哉!『女』字旁边加个『干』字,到底妙师说话透彻!“妙玉凤眼厄斜,骂道:”小淫贼,专会荤言荤语的!谁和你调喉辩舌了?“宝玉笑道:”甭把自己当圣贤,搁在肉蒲团上,你才知自己的斤两哩。“言毕,让妙玉、惜春两人俯趴翘臀,露出扇贝肉儿似的两瓣,拔开那粉嫩的蓬门,俯身张嘴噙住那点嫣红,时而亲舔,时而刮擦,时而轻噬,耳边传来妙玉、惜春两人口中咿咿呀呀的惊呼。
正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支玉茎拨云天。“宝玉起身揉搓一回妙玉的椒乳,趁着牝内浪水润泽,扶住那杆孽根,寻往阴穴戳去,噱道:”小和尚且进去,囫图洗个头罢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提起双腿,深吸一口气,卵头至根,尽力狂捣。
果然是:”碧纱帐里卧佳人,烟笼芍药;青草池边池洗和尚,水浸葫芦。“妙玉被入得香汗浸肌,嘴里心肝肉肉乱叫,尽力耸推肥臀,车马相迎凑趣,欲把那卵儿吞进,颤着声儿说道:”我的二爷,且慢缓些!我一点星儿气力也没有了。“宝玉见她递了降书顺表,不敢只寻一处化斋,拨出肉卵,将两女香肩酥胸并排,横睡一枕,左摸右捏二女阴户,一杆阳枪这边耸耸,那边戳戳,左右开弓。
果然是怡红一身武艺,肉棒天下无双。好似那”野渡燕穿杨柳雨,芳池鱼戏嫩荷风。“真个是:”淫林至尊,狂采花心,号令金钗,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两女被耸戳得花容失色,把个身儿不知安排何处。
弄了半个时辰,妙师慈悲为怀,要为爱徒”减负“,两截藕荷一样的双臂圈住宝玉脖子,葱指尖尖向他脐下摸去,手捻玉茎,转动细腕,丁香舌吐,含根浅尝,细品人生。马眼处点缀嗫吮,吐纳欲尽时,便听得滋滋作响。
宝玉扶着妙玉粉颈,见佳人口吐白唾,残脂留茎,心神顿振,想戏弄一番,终觉不忍。见惜春在侧眼巴巴瞧的愣神,便取出那话儿,腾身又跨上惜春身子。
腿儿叠着腿儿,脐儿贴着脐儿,嘴儿对着嘴儿,直顶牝关,狂捣猛抽。
因吟道:
”牡丹含露团香雪,难逢双美,足堪惊艳。茎入并蒂画入梦,笔描两行诗成韵。几番春雨洗新牝,一种相思,两处多忙。羞答答谁更风流?不是姐姐,便是妹妹。“(《一剪梅》)惜春仰卧在禅床上,双目紧闭,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口里娇喘咻咻,因吟道:
”一夜雨狂,不胜娇困。最爱个、花心哥哥,偏能做、难堪羞事。贪欢处,轻抚牝弦,别有轻妙。乍露嫩香堪折。春醉洞房。忍不得,恣情呜嘬。锦帐里,低语偏浓。携尘事,笑问冤家,许伊偕老?“(《两同心》)这边宝玉驾轻就熟,那边惜春款款相迎。两个如漆似胶的光景,叫妙玉看得尘心大动,牝中津津做痒,嘤声细语哀道:”你这痴妮子,好会闲磕牙,全没个先来后到的礼数。“宝玉便舍了惜春,搂了妙玉粉颈,鸡啄米般一阵乱亲,又手抚那两窝圆蓬蓬的趐乳,吃得咂咂作响。
妙玉兴浓,骨碌而动,却将宝玉置于身下,顾不得那龟头沾满淫液,裂开肥油油阴户,至尾套进。勾紧了粉颈,双乳晃悠,猛迎了几迎,少不得发乱钗横,摇首嗟吁,气喘嘘嘘道:”啊……呀呀!我受不了哩!“声调竦竦发抖,几带哭腔。玉腿拼命夹着那阳刚之物,花枝儿乱颤,颤着声,因吟道:
”与郎共参欢喜禅。语还羞、玉唇微启。少 年驰骋长鞭舞。渐深入、牝乡深处。凤枕鸾帷能几许。情不尽、吐萧含香。双莲承露相与同欢。私语郎、好好怜伊。“(《思归乐》)刹时间,妙玉那牝心深处涌出一阵阵阴精,黏糊尘柄,玉穴内散发出淫糜气息,腥臊中却留着淡淡的幽禅香味。
宝玉知其阴精丢了,便又抖擞精神,一路口诛屌伐,吟道:”空门贤师徒,自家好兄妹。这欢娱共赴巫山。玉茎斜挑狂。一曲好俅歌罢。琼枝玉树相倚。春水有幸湿嫦娥。禁果敢偷尝。“(《巫山一段云》)那惜春见他两人私授真言、欢恋难舍,也暗暗沾酸,啐道:”你们只管州官放火,怎忘了百姓点灯?“宝玉见惜春叩请真传,果然是一片虔诚,便舍了妙玉。胯下那小沙弥棱头棱脑,重进了山门,与她交媾,又是一番献身说法。
这呆爷竟成了浪蝶儿,才向东来又向西,乱采花心。三人一床厮滚厮闹,起身趺坐,做个合欢法会,洒了几多甘露,倒了几番净瓶,念了几回心经,莲池牝水起起落落,竟是通宵不绝。
三人搂抱着亲嘴咂舌,摸乳抚阴,着意周旋一番。宝玉笑道:”今宵与二位仙姑,花开并缔,缔气连枝,真不知是前世敲破多少木鱼修来的桃花运。“妙玉说道:”你我彼此有缘,后来却要情长意深。你此行去了,切须谨口慎言。若有人知晓,你我休矣。“是夜,他贤师徒三人,同床竞技,裸裎相对,全无保留,教学相长,交流心得,果然进益不少。真是欢爱尽情,花憔柳困,享罢巫山之梦,曲尽交媾之道,直弄得浑身舒爽,雨露均沾。宝玉还恋恋不舍,攥攥妙玉的乳,捏捏惜春的阴,方才更衣起床出了尼庵。
(看官试想,如今老师带徒弟,只教个粗叶大叶、皮毛学问。即使是生理课程,也是挂图教习,从理论到理论,哪曾实弹对真靶,岂不误人子弟?怕是”带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哪有妙玉、宝玉师徒尽心,真个是人心不古!)三人穿裳着履,整理云鬓,凌晨别去,再定佳期,于是潜来暗去又有数宵。
正是:”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不表。
十 三难宝玉
却说这天黄昏,宝玉意欲寻李纨去说话儿,以解烦闷,便逶迤往稻花村来。
从沁芳桥一带堤上走来。只见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山石之后一株大杏树,花已全落,叶稠阴翠,上面结了豆子大小的许多小杏。宝玉因想道:”将息了几天,竟把杏花辜负了,不觉到『绿叶成阴子满枝』了。“因此仰望杏子不舍,心中惭愧莫明。
步入院中,鸦雀无闻。宝玉便顺着游廊,来至房中。却见香菱手里做针线,上面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
宝玉走近前来,悄悄地笑道:”嗳哟,好鲜亮活计。这是谁的,也值的费这么大工夫?“香菱不防,猛抬头见是宝玉,忙放针线起身,红了脸,羞道:”还不是给你这——“刚说了几个字,却说下去,又恨道:”你才懂得来,大奶奶身上欠安哩。“宝玉惊道:”大奶奶害甚么病?“香菱见问,又往前凑了一凑,向耳边说道:”你挪这时候才来!前阵子妙玉领了人天天僧道不断做佛事,赵九先生也答应收下兰哥儿,大奶奶十分欢喜。可自从上月行了经之后,这些日她针线慵拈,茶饭懒吃,只是长吁短叹。夜里翻来覆去的总睡不着,白日眼皮儿不住梭梭跳,愁闷的人颠倒。“宝玉戏道:”呵呵!懒将烟粉施,羞对菱花照,大约是寡妇思春,想要我调理弄经的意思?“搂着香菱亲了个嘴,道:”既是红娘撮合有功,张生敢不以身相谢?姐姐或不见弃,也分的一杯羹吃。“香菱猝不及防,被他把裤儿扯落,抱坐在花梨藤心圈椅上。
香菱嗳呀一声,红着脸推却,啐道:”你做梦呢!大白日做这杀人放火的勾当!不怕打墙动了土,惊动外人。“宝玉立在地上,笑道:”这里可有外人么?“把她两腿拍开,叹道:”多日不曾相会,我这小兄弟都感到空落落的,成天歪厮缠人,闹要茶吃。“一时精虫上脑,哪管甚么有人窥见,把那话儿拿在手,粗硬的一截,认准阴户位置,挺身就要耸入。
香菱浑身酥麻,用手来挡,急道:”二爷此时竟不能,光天化日的,叫人家好端端议论。等进去见着大奶奶,说完了正经再来!“嘴里言辞虽厉,语意竟是开门揖盗之意。可见,宝钗说她”呆头呆脑“,也不无道理。
宝玉听了这呆话,独合了他的呆性,不觉又是欢喜,又是悲叹,心中暗算:
”可惜这么一个人,没父母,连自己本姓都忘了,被人拐出来,偏又卖与个呆霸王。这么一个好女儿家,还是用我这须眉浊物抚慰一下才好!“搂定姑娘,那话儿一顶一戳,倒进了全根。原来牝内骚水汪汪,十分滑溜,因笑道:”你我一则是天缘,二则旧相识的通家往来。叙起亲是姑舅兄妹,怕甚嫌疑。原来姐姐待我这般亲厚,这里头早备好了茶水,滋润小兄弟。“香菱听了这呆爷更痴的话,却碰在心坎儿,脸飞了个通红。到此时,其实是”恭敬不如从命“,也乐的笑纳。且不管云鬓蓬松,搂定宝玉后腰,被抽得阴户中响声不绝,如老农犁田般唧唧有声。
宝玉也是明理世故,自然十分倾力,把那香菱阴户着实舂捣,自首至根抽了数十,问:”大奶奶真恼了我么?“香菱被挣出一身香汗,一面挺牝急急迎凑,一面吁吁发喘道:”你又说什么呆话了!大奶奶待你的情也算够亲厚了!如此没良心的东西,只贪自家取乐,不管别人房上漏雨。“宝玉把她两条腿架在肩上,恰似个老汉推车,棍如火烧,顶住花心,研磨几转,又道:”你且告知我虚实,免得没来由的,又空走一遭。“香菱姑娘家何时承受过这般风月手段,被摩得臀尖又摇又颠,阴唇且吞且吐,骚兴大发,作出些千娇百媚的浪态,口中哼哼唧唧,哪顾的回覆情哥哥。
那牝穴内说痒又不是痒,说酸又不是酸,汤水却是连赠带送,流淌不迭,真叫人:”宾至如归,乐不思蜀,却把他乡作故乡。“又抽了几十抽,宝玉把持不定,那话儿连蹦带跳,一时阳精大泄在子宫内。果然也是”主敬客,客敬主,有来无往非礼也,真个妇幼无欺。“(看官且看,如今世风日下,商家只管缺斤少两,顾客只管还价打折,哪及当年香菱待客纯厚、宝玉应酬有礼,一叹。)香菱搂定情哥哥,才缓过劲来,嘴中嘘嘘答道:”我的好兄弟,弄得我快活死了!奴家尚且放心二爷不下,何况大奶奶撂荒了这些年,能怪不得她恼么?她虽说不出口,我猜大约你若知趣些,她未必硬的下心肠。你就不肯来问候一下?
我听她的口声,心里虽说有些恨你,实在有几分恋你。“宝玉方才恍然大悟,匆匆草草收拾。拐过几个弯,跨了几道槛,随香菱进了里面香闺。但见烛灯半明半灭的,影影绰绰,那李纨淡素妆饰,只着一身白色素裙,钗歪鬓松,掩着怀,手中控着一条白绫汗巾,玉容寂寞带闲愁,慵懒地斜倾卧榻,露出白玉似的一截藕臂,丰韵嫣然,好一幅仕女卧榻图。
这些天,李纨既喜宝玉体贴殷勤,所托之事多已办妥,又恼他有些呆气,不细察自己一片心思,许久不来看视;想存守贞之志,又觉的是”糟鼻子不吃酒,空担了虚名“。两下踌躇,日间惟有长吁短叹,夜间槌床捣枕,便觉身体发重,头昏心慌,四肢火热,只在房中将养。
俗语说:”女要俏,三分孝。“不想李纨一袭犒素胜似雪,别有一番风韵,就似羊脂白玉做成的玉人。宝玉见了,魂魄被勾去大半,老着脸上前忙作了揖,问道:”嫂子身上可好些?“忙陪笑脸,搭讪道:这几日园子里摆酒唱戏,头一折演的好『白蛇传』,嫂子可有心肠一起去看。”
李纨乍见宝玉,病倒好了七八分,却又心中羞恼,只满脸娇嗔,正眼也不看宝玉,半日方说了一个“好”字,便道:“我没这么大福气禁受!我只当宝二爷再不上我的门了,谁知道这会子又来了。”
宝玉见李纨不欲理他,待要虚心下气哄她,又见香菱在侧,不好下气的。因而便寻方法先支她出去,然后又陪笑问长问短,温存道:“嫂子害的甚么病?气息奄奄的,叫弟弟好不惦记心疼哩。”
李纨懒懒的,应道:“不过吃两剂煎药,疏散些风寒罢了。”
宝玉心有所动,便笑嘻嘻挨近前来,悄悄地说道:“我可猜着了,想是嫂子有了房中的事情,月事不畅,要调理的药,可是不是?我这倒有一个私方子,立竿见影的灵验!”
话犹未完,李纨先喝道:“这妇道人家的事情,是你小孩子家该多嘴的么?
真是该死——”刚说到“该死”二字,又把口掩住,两眼就红了一圈。
宝玉犹自不死心,强嘴道:“嫂子怎知我还是个孩子,你试过了么?”上来抱住李纨,就要吮唇呷舌。
李纨将手一挡,心突突地乱跳,脸似晕醉一般红,啐道:“打嘴儿!你个小猴儿,满嘴喷咀,还不是嘴强人不强?”
宝玉不服,手拍拍下体,道:“我这里是货真价实,可要比嘴强多了!”
李纨听了这呆爷戏语,脸上讪讪的,双目恍惚失神,好似参禅的一般,低着头细嚼这句话的滋味儿,半晌也不肯言语。
宝玉见这般景象,着了急,慌道:“嫂子,我又把你惹恼了么?”果是“心有灵犀,情意相通。”李纨方回过神来,娇躯微微一颤,心似乎在隐隐作痛,低声道:“你明知我会恼,还来拿我煞性子!”竟有些哽咽起来,叹息一声,喃喃道:“瞧你这话里头,也有些热乎劲,这次不与你计较。”
宝玉听了,悬着的心方沉下来。
且说李纨见宝玉一些性气也没有,凭她怎么冷淡呵斥,还是温存和气,自己倒不好意思的了,脸上方有几分喜色,便说:“你不用和我调嘴戏舌的了,来此有何事体?”
宝玉见了这段娇羞,魂都没了,早不胜其情。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便掏出李纨所嘱物事——贾政老爷亲笔所立的文书,低声哑气地说:“嫂子所托之事,均已办妥!”
李纨见了,忙起身,大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二爷还当了真,敢是有驱神召将的符术?”
原来,李纨所嘱宝玉三事,别有深意。对妙玉,那是假宝玉坏她名节,以泄相轻之恨;对赵姨娘,那是借宝玉以笼骄蛮之心;对王夫人,则是托宝玉以解后顾之忧。事若成,渔利之计可售。事若不成,宝玉也须回转覆命,再徐图之。
稻香老农此计,本想收一石多鸟之效,不料却遇到个呆鸟。这宝玉是实心实意之人,哪知恩嫂有这般九曲回肠子,这些天竟是一去无音信。鱼儿不咬钩,可不愁煞了渔翁?
宝玉见问,因笑道:“若非天作之合,人力岂能为之?这倒不是道家法术,我行的却是用兵最精的所谓『守如处女,出如脱兔』、『偷香窃玉,出其不备』之妙法。”又笑央道:“天机不可泄漏,嫂子欲知端祥,可取酒与我吃。”
李纨便唤香菱准备酒食。须臾,安排果酒上来。李纨暖酒相与合座,桌上别无他肴,不过清洁果品。二人对酌,香菱边上侍立,扯定宝玉衣袂,斜睨秋波,暗递眼色。
李纨斟了一杯酒,手拿着敬了他半钟,剩了半杯自己吃了。宝玉回敬,让李纨先吃了半杯,自己也吃了半杯。李纨酒量本浅,吃得一杯,两颊晕红,愈加标致。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风韵。”宝玉见李纨微有醉意,千般娇羞,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内。自觉酒沉了,心里突突的往上撞,便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搂住道:“亲亲,这几个月来,我的魂灵儿随你去了,眠思梦想,废寝忘餐,今日才得机会。”亲了一口佳人香腮,闻之令人醉魂酥骨。
李纨佯推佯让,道:“你读圣贤经书,怎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宝玉笑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也不是圣贤所言?读圣贤书,也要得懂一点人情才是。”那只手悄然从李纨衣襟下伸进去了。
香菱见他二人谈兴入港,便躲到屋外去了。李纨深以香菱知趣,哪知香菱也为着自己的心上人。
且说李纨借着酒意,虽假微拒之态,也似醉如痴,花心无主,任凭宝玉摩其双乳,佯推阻道:“小贼囚!有这样厚脸皮没廉耻的!连个礼数也不知道。你今番可是盗嫂了,我若叫将起来……”刚说到这里,却把个脸飞红了。
宝玉见她几次三番心贞性烈,及听到此语,已明知她心回意转,喜不自胜。
便拽她坐在膝上相搂,劝酒摸捏,抱着亲嘴,会意地嘻笑道:“恐怕今日非叔叔盗贤嫂,却是贤嫂来盗叔叔了。捉奸见双,但叫无妨。”
李纨听得浑身火热,连笑带骂道:“玷辱家门的孽障!家丑岂能外扬,要做持刀动杖的强盗,还装腔编派人家?”
宝玉因戏道:“孔子曰,偷书不叫偷,叫窃,读书人的事么;盗嫂不叫盗,叫淫,自家人的事么。何况你淫我淫,两相情愿的事么,岂通算私通,只能算得沟通。”掀起她的夹裤,伸手入裤中去摸牝户。
李纨面上作烧,啐道:“按二爷意思,天下强 奸之案竟都是无罪的了。”却欠起屁股来,让他来摸。
宝玉笑道:“今日奸情是有,但却是和奸,而非强 奸。你我本是一对。”
李纨把葱指在他脸上一戳,道:“这般涎皮赖脸的,谁会和你配对!”
宝玉笑道:“如今,我们是『黄鹰抓住鹞子的脚』——两个人都扣了环,怎么不是一对?”
李纨讶道:“这些日子,为何我怎么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
宝玉探手入怀,扪着胸乳,陪笑道:“我若有福消受嫂子,情愿就这么一辈子守着你过日子。”
两个说风话耍子,你戏我,我挑你,愈加亲热,一递一口儿饮酒咂舌。宝玉伸手摸捏一遍她身上香馥馥的酥胸,又游到她小肚脐下,只觉细松毛下牝肉已湿乎乎,启开莲瓣,微捻其蕊。
李纨此时被宝玉春心撩动,蛮腰款摆,揣着羞脸,脸颊升起醉人的酡红,娇声道:“你好下流!一天大似一天,偏有这些胡枝扯叶的。”
宝玉见了,心摇目荡,不能定止,口中不说,心中暗道:“我若下流,才不管不顾呢,哪会挨到今日。”还未开言,又听李纨笑道:“滑嘴的淫贼,我可不这里闲着和你犯牙儿哩。也罢,既要成全你,须索把话挑明。”那俏脸酡红,顿了顿,细声道:“二爷,还有一事得相烦则个。”
宝玉听了此言,如坠泥潭,暗暗地叫苦。本以为咸鱼翻身——好事来了,不想却是“唐僧取经——八十一难还欠一难”,只得收了燥气妄念,虚声下气道:
“但凭嫂子差使!”
那李纨扭怩作态,羞讪满面,杏眼含泪,低声道:“你珠大爷过世后,未亡人蓬门久闭,花径未扫,诚恐云雨难禁,狂将不堪,乞二叔护持。”
真个是:“万般愁情无计除,低眉拨弄白袖巾。梨花带雨更堪怜,直叫公子心欲狂。”
那宝玉得了这几句话,没想到佳人出这难题,却是“卖肉的切豆腐——不在话下”,乐的两脚打跌,可不是喜从天降?原来,这呆爷因见这珠大嫂子平日闺禁最严,裙下密壶滋味,怕是“鹌鹑要吃树上果——想吃够不着”。哪知李纨这座冰山,几次三番早被自己春水暗暗消融,竟是:“世上无难事,也无须登攀。
天上落馅饼,只待有心人。”
这时节,这呆爷一点灵犀灌顶,却诌一个谎,笑道:“嫂子勿忧,这房事不适之症,不难治的。我这里却向妙玉禅师讨的一副丹药方:温情脉脉二钱,甜言蜜语五钱,两情相悦十钱,相思泪两行,爱心丹一个,沧海之水一瓢,巫山之云一片,佐以羞羞答答几许,以山盟海誓为罐盛之,以阴阳相济之文火慢慢煎熬,置于香闺锦衾之上,待罐中旷男怨女之气蒸发,以琼浆玉露煽之,以花前月下为炭,只须春宵一夜,将火势加旺,药剂可成。”
“每日一剂,其味殊异,温凉兼用,宾客得宜。内则解欲化念,通经理气,宁神安志,开胃养颜。外则和血脉,舒筋脉,去风散毒。睡前吞服,病重者可早晚两剂,或酌情加减药量,则云愁雨恨自解。惟其味甘中带苦、酸甜兼容,依弟愚见,须你我男女共服为宜。”
“其效如神,用过便知。其中细理,一言难尽。且待我与嫂子两而合一,性与命和,身心交媾,二气相济,牝穴得阴阳之精,才能神归气复,返本还源,自然见玄关一窍……”
话未说完,那满腔春意融心,逗得李纨酥麻了半个身子,就扶着宝玉肩臂,笑道:“好个歹舌头!说得人哭不得,笑不得!”
那宝玉因见,不觉神魂摇荡,手舞足蹈起来,扶起胯下那悄然而立的硬物,嘻嘻笑道:“那药方子缺了一样,还得这劳什子作个药引。”
李纨纤手捻了捻那话儿,啐道:“怕是这淘气的坏东西,被那骚尼姑吃了头道哩!”言毕两人逐入闺房,笑解罗带拥入香帏。
烛光照着李纨胴体丰腴瓷白,嫩乳尖突;腹下耻处,稀松松毛丛掩映着嫣红穴孔,肉唇儿如受惊小鹿张缩不已;花房里的花蕊探头探脑,娇娇怯怯,如未出阁小姑娘。
宝玉分开妇人玉腿,伸出手指轻拨两片秘唇,羞处流出的淫液,沿着牝沟阴壑津津潜流。埋头嗅了嗅,腻香熏鼻,把嘴对准阴门一阵乱舔,舌头伸入牝中舔刮。
“不……不要,好痒痒哩……”李纨丰满的娇躯立时一阵颤栗难奈,双眸朦胧迷离似笼水雾,雪白的肌肤仿佛要滴出水,潮红如晕,声音若带哭腔。玉人声如黄莺啁啾、娇娇怯怯的样子,越发令宝玉怜爱不已,屏住气,细端那阴门真个生得净白,牝丘几根稀疏细毛,淫水微濡,恰似含露桃花摇曳,好不可爱,唇肉上方还藏粒黑痣。
大观园最为隐私之秘,就如此暴露无遗,宝玉心头又悲又喜又叹,五脏六肺都似被汤水烫过,一阵酥麻。原来,那李纨姿色在红楼十二金钗中算不得绝色无双,偏让这呆爷牵肠挂肚,可不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
因笑道:“恭喜,嫂子真是有福之人,兰哥儿将来必定金榜高中,大嫂子还要带凤冠、穿霞帔呢。”
李纨奇道:“好个不害羞的涎脸,混说甚么痴话?”
宝玉道:“我常听见相面的说,屄里养颗痣,养儿成大志。”
李纨听了半信半疑,喜道:“但愿应了二叔的话,也不枉——”
说到这里,宝玉褪下亵裤,胯下甚长大那累垂伟长的肉具,颤巍巍,露棱暴筋,红润润的一个尖头,比寻常分外粗大。妇人灯下看见,唬了一跳,用纤手扪弄,沉甸甸,亮光光,心中爱煞,却佯惊道:“嗳哟!这硬东西是甚么药引?”
宝玉笑道:“我的大奶奶,吃了酒,也拿我来打趣着取笑儿了。这乃是小爷身上的造化之物。”
李纨不觉嫣然一笑,戏道:“有甚要紧的东西要带身上,不怕人偷了去?”
宝玉笑道:“嫂子若是喜爱,尽管拿去品尝便是。”手把住那累累坠坠的孽根,递到妇人唇边。
见此久违好物,一时间李纨心头扑扑的乱跳,桃颊泛潮,情动难忍,乜斜了双眼,心中叹了几回:“真是冤孽,这童子鸡的味儿,真个早忘了。”双手执定宝玉那嫩屌儿,果然是英雄年少,就有驰枪跃马之势,把个久旷妇人瞧得眼热,低垂螓首,香津频咽,啐道:“好个祸害妇女的班头、滥采花心的强盗,却叫人爱不的、恨不的!”
说毕忍不住,竟款启猩唇,香舌沿着玉颈缓慢游移,时而舌尖舐其马眼,往来品咂;时而拨刮龟棱,粉脸挨擦,百般爱抚;时而挑弄两颗春丸,含在口里,吞入裹出。让宝玉惊诧莫明!
原来,李纨与妙玉虽同属闷骚型女人,却平素关系不洽,老死不相往来,也算美女间彼此相轻。两人又都有相同的闺房绝活——品得一口好箫。
不同之处,她们二人与宝玉承欢相戏时,那李纨主动些,初次交媾,就一展媚力,算是老马识途、重操旧业,到底是老成持重。那妙玉被动些,还是宝玉这师傅领进门,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算是后生可畏。相比之下,妙玉虽是后起之秀,毕竟姜是老的辣,李纨略占上风。
不过,若单评技艺而言,那妙玉品箫是含根浅尝,细品人生。那李纨品箫是品咂玉茎,如吞人参。两人滋味虽有不同,只是技法有别,箫功却同属一流。想来能上“红楼梦”十二金钗正榜的绝世佳人,都是脂粉堆的英雄。看官不可不仔细。
且说不消半柱香,宝玉那英挺之物没棱露脑地摇撼,越发撅硬起来,豪气迎人,竟不知个谦逊三分的礼数。这小和尚竟与大和尚一般呆鸟,可叹!
“没想到贤妻良母的大嫂子,也这般狂野!啷哩个啷,还让不让人活了!”
宝玉脸上阵阵火烧,愈发且惊且喜且叹:“本是个千娇百媚的如花美眷,却被逼成槁木死灰的贞节烈女,可不是比逼良为娼更可恨。我今以情动之,以情诱之,她就有这些惜爱之态。始信窃玉偷香之事,有志者事竟成。可知普天之下守寡女子,如她者又能有几人矣。”
正胡思乱想,只听外头丫鬟说:“宝姑娘来了。”却是宝钗随身丫头莺儿的声音。
那李纨、宝玉二人真个是贼人胆虚,躲藏不是,穿衣不及,在床上唬得浑身乱颤,身体没个安排处。
香菱也听见声响,穿不及中衣,迎出来,连忙道:“原来是姑娘来了,大奶奶才躺下睡着呢!”
宝钗笑道:“因见这两日大嫂子声色怠惰了些,不似往日一样,便顺路来问候。适才听袭人说,宝兄弟也来了!”
香菱乍着胆子说:“二爷才坐一会,有事早走了。回头我自会告诉大奶奶,姑娘惦记着她呢!”
宝钗见香菱脸上神情阴晴不定,话语吞吞吐吐,不是往常磊落大方的模样,又见屋内残灯闪灭,心中诧异,却早料定十分之六七。
暗想:“这香菱疏于人情世故,扮不来假戏,定是其中有诈。前些日子,诗社即景联句,就窥见李纨与宝玉眉来眼去,叔嫂二人戏里戏外似有情丝。难道平日自己与黛玉两蚌相争,反倒让李纨这稻香老农坐收了渔人之利?好个口口声声槁木死灰的大嫂子,原来竟是盗香老农,偷腥不留痕!”
虽甚实伤心,口中却道:“那倒不必,你替我多照应些大嫂子就是了。”
眼前似乎望见屋内两人邪淫难言那种光景,宝钗只觉身子阵阵燥热,一泉黏腻的淫汁从秘处涌来,挂在蛤嘴欲滴未滴,脸似火烧,心如刀绞。再坐不住,又假意和香菱殷勤了几句,便起身去了。一路上蹙眉咬牙,嘤嘤泣泪,痛恨李纨不守妇节,思忖:“你做的初一,我就做不的十五?”暗暗拿定收拾之计。
有诗为证:
宝黛当初偶未成,此时谁合更关情?
可怜稻香风华在,百年犹传禁脔名。
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听的宝钗出了院门,宝玉脸上犹热,心内突突的乱跳,真是意外之事。
因想这事非常,若传出来嫂弟私通,自己倒罢了,李纨一命难存,保不住还要带累旁人。暗谢香菱这回心机沉稳,学得几分急智,若圆谎不住,就露出马脚来了。
李纨却想,怨不得别人都说那宝姑娘心肠好,会做人。因定了一会,见宝玉仍是神魂未定,笑道:“人家牵肠挂肚的寻你,你自顾这边高乐去,抽闲也去看看人家也是。”
宝玉摇头道:“我何尝不知宝姐姐的心意,只怕偏了这头,林妹妹心里又不自在了。”亲了一下李纨那琼鼻,又掏了一把那丰满的白臀。
李纨叹道:“昵而敬之,恐拂其意,爱博而心劳,最终恐虎头蛇尾罢了。”
说的宝玉满腹狐疑,李纨怕勾出他的痴病,忙移了话题,道:“日后你便自知!”
又说:“宝钗和黛玉都是仙女似的,只爱和别人胡缠。明儿让人知道了,看你有什么脸见人!”
宝玉怀着鬼胎,正色道:“其实她们与你比相比,还有一样不如。”李纨依偎在他怀里,讶道:“是哪一样?”宝玉笑道:“堂前扮贞女,闺床变淫妇,她们还逊嫂子三分。”言毕,仰首大笑。
李纨脸上嫣红一片,丰满酥胸急剧起伏,嗔口骂句粗话:“小屄样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说些侮辱斯文的话!”嘤咛一声,披着头发,骑在宝玉身上来膈肢乱挠。宝玉触痒,笑的喘不过气来讨饶,李纨方住了手,笑问道:“你还说这些不说了?”
宝玉笑道:“再不敢了!”翻身起来,把李纨推在枕上,将两只金莲搁在肩上,笑道:“是贞是荡,不试怎知?”探手把玩起的一对椒乳,胸前乳鸽肥硕难握。玉山高耸,两点嫣红处,如新剥鸡头肉般。
这呆宝玉吮其双乳,咂咂有声,细细端祥一番,心中胡思乱忖:“毕竟是府里的大奶奶,连奶子都比姑娘家的大得多。”嘴里因笑道:“嫂子,你这右乳略大,左乳略小,乳头仰上,乳毫二三根。果然是:『罗衣解处玉乳颤,两点风姿雪成峰。谁消受,春宵云雨同眠时,曾呼二爷亲口尝。』相书说,此女主贞。嫂子乳丰肉美,健欲善育之征,子女多福泽也。”
李纨此时心如酒醉,任他顽弄,口中哼道:“这才是读书知礼的正经话。”
宝玉忍住笑,手指摸了摸妇人腋下,一本正经道:“嫂子腋毛柔细,主聪敏而谨慎、和顺而贤淑。”又俯身嗅了嗅,又道:“嫂子腋下有汗香,全无狐骚,真正上品秀女,主性明敏而贤良,且子女亦贵。此古人选妃之定法也。”两手借机向下揉捏妙牝、向上揣摸香乳,如孩子吃奶一样,得了这个又舍不得那个,细细将李纨玉体雪肌到处品咂一番。
李纨被吮摸得兴起,脸衬桃花,意乱神迷,讶道:“二叔,司塾里也有教这样的学问?”却由得这呆爷胡摸乱捏。少顷,一个如醉如痴,一个四肢酥麻,两人满脸都憋得通红。
宝玉荡意悠悠,故作神秘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面相学问,天机不可轻泄。”
拨转妇人玉体,让她手膝支身,屁股高耸。从背后空隙看去,但见高翘的肥臀正朝着自己,浑圆光洁,在她有意无意的扭动中,不知羞耻地摇晃着;纤柔的腰肢玉环般弯下,整个的粉白的背部和高翘的雪臀,幻成优美的弧线;浓黑的阴毛丛里粉红牝穴,微微翕张;玉腿间的桃花源淫露津津,清莹白浊流到股沟间,羞怯微皱的菊蕾紧涩濡湿,似乎不染一丝浊气。
想不到素日青春孀居的大嫂子,何等端庄幽雅,眼前竟是口中哼哼叽叽的,扒腿翘股,张牝露屄,隐私之处纤毫毕现。这喷血画面,别有一番销魂之态。
宝玉心想:“原来天下女人都似水,所谓贵贱之分,不过是一块遮羞布挡住而已。罢了,我这污浊男儿,少不得要为妇伸屌、替天行淫一番。”可叹,这呆爷受了圣贤之书教诲,竟是如此“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后世子弟,不可不引以为戒!
且说宝玉一时欲罢难忍,情不自禁分开了妇人肥硕的臀瓣,手指沾点牝穴花蜜,蜻蜓点水地揉搓那娇嫩菊蕾,在嫩湿的皱褶上轻按几许,探入腻滑蜿蜒的秘道。果然,是门户层叠,宫院深焉。
李纨双颊红晕似火,秀眉微蹙,似有几分幽怨,娇喘微微道:“好二爷,这排粪腌脏之处,也何好看的!”
宝玉听了童心大起,竟用手指捅了捅李纨粪门,俯耳低声道:“嫂子肛门无疮无斑,便孔不痔不疡,真难得洁净矣!”
李纨情知被这呆爷戏弄,玉靥羞红,啐道:“你这下流种子,果然是亲近不得,尽说这样没根蒂的话!”在他额上敲了个爆粟。
宝玉只把两颊相偎,鼻孔向着李纨玉体乱嗅,两个情意浓稠,因笑道:“我的亲亲嫂子,人家说的可是正经学问,所谓『身无疮疣,方生净土』。岂不闻『昔日东汉皇后梁莹进宫裸检时,皇帝圣旨所命:周视动止,审悉幽隐,其毋讳匿,朕将采焉。』今日兄弟择贤作俪,传宗接代,斯事甚大,岂是顽笑之举。劣弟不才,也是按朝廷选妃成法,摸其乳,探其秘,闻其味,察其肤……”说着,又以手抚其妙处。
却见妇人脐下三寸之地,颅肉隆起,牝毛疏秀,正中肉缝翕合失度,如嗷嗷待哺的雀嘴。再细观摩弄一会,牝荫中臊水湿漉漉的,将舌尖放进,牝肉噙了多时,舔得李纨酸胀难忍,口内气喘不绝,胀红了脸,怨道:“我的呆爷,只管舔弄人那小便处做甚?叫人魂灵都飘散了!”
这呆爷知她情动,却佯作不解,噫了一声道:“怪哉!真异相也!”李纨见他说的郑重,且又正言厉色,只当是真事,因问:“有何奇怪?”
宝玉见问,忍着笑顺口诌道:“牝户者,即生殖器是也。坎中之精,丹中之铅,外阴而内淫。关系女子之重要部位也,牵乎闺阁名誉气节。是为贵贱之门,亦生死之户也。”
顿了顿,因叹道:“好嫂子,你这牝户真天下罕见!唇肉莹然,血色充盈,阴毛稀疏,春水鼓荡,此女贞淑幽娴,守贞可靠,乃温文尔雅、善事夫婿之相。
可惜细观之下,阴唇肥厚,玉门狭窄,形如蛤蛙。凡此妇者,必春情早熟、贪欲宣淫类也;况且,阴肉内摺,阴蒂贲起,牝形丰突肥腻,是为色情旺盛,守贞中变之征。”
说着,将手覆在那柔软嫩肉上轻捻,掌心来回婆娑两粒挺凸的相思红豆,沉吟道:“嫂子这牝户,其色主贞,其形主淫,种种轻浮,贞洁断难矣!”
李纨被宝玉搂在怀中,口中香舌,任其品咂,呜呜难啧出声来,好容易挣脱一口气,翻身爬起来,用手指戳在宝玉额上,按定宝玉,笑骂道:“我把你这烂嘴的小淫棍,满嘴里放屁胡话!却还会佯憨,倒和我拿三撇四的!”说着便拧。
宝玉搂定李纨,连连央告:“好嫂子,饶了我罢,再不敢了。我因见你的牝户可爱,忽然想起这个相书故事来。”
两人浓兴叠叠,脸偎着脸,厮偎厮抱;吻唇咂舌,呜咂有声;你摸我,我摸你,直觉遍体滑若凝脂,熏香如梦,真个是:“性趣盎然,情痴如迷。”
宝玉留个心眼,暗暗把将那话儿,凑准佳人软软腹下那细缝儿,抹弄半晌,颠了两颠,往内一耸。因牝里液露汩汩,不需用力,只一下,便尽根没入。
李纨还在宝玉耳边莺声燕语、撒娇撒痴的,出其不意之中,那温酥如馒头般的牝户内送进一根擀面杖,口中“嗳哟”一声,不觉将肥臀迭得甚高。
宝玉心里甚是怜惜,有意百倍温存,将那话儿趁水带滑,浅进缓出,轻抽慢提,孜孜地舞弄起来,心想:“嫂子她青春美貌,守了十年寂寞,好不容易春心复萌。待我与她个甜头,不要负了她这片情。”龟头乱研乱擦,竭力奉承。那嫩穴骚水又淋淋流出,其滑如油。
宝玉浑身畅爽,禁不住覆耳对李纨道:“好嫂子,莲门久闭不见客,一经入内爱煞人。”至此,这呆爷方晓得,“拿面仗吹炉火——一窍不通;持玉杵捣牝门——阴窍便通。”原是典书上重未载明的至理学问。
那李纨四肢耽然于枕褥之上,被戳得酥酥溜溜,痒痒痛痛,扭不是,不扭又不是,翕翕然畅美,一言难语,娇吟道:“好兄弟,花径重开缘叔扫,乍觉人间好滋味。”
宝玉见李纨如此风流情趣,不由兴起,一发显手段,尽狠拨出,或猛或缓,一掀一颠。那肉根如蛇钻、如猫舔,椿到佳人花心,椿得李纨口呻气喘,蹙眉啮齿,不由阴户淫水浸浸,屁股乱耸乱颠,肥乳乱扭乱颤,声娇气微,娇唤道:
“好弟弟,要快死我了!”
宝玉情兴骤起,曲了双膝,将李纨两腿岔开些。那话儿在阴户中如牛拱地,来回穿梭,真个是:紧也可,慢也可。重也可,轻也可。深也可,浅也可。仰也得,覆也得。前也可,后也可,弄得李纫情软心怯,娇躯摇了几摇,摆了几摆,口里鸣哑不止。
良久,宝玉复令李纨跪于床,耸起肥臀,展露那鼓蓬蓬、黏腻腻的阴耻处,从后悠然戳屄,极力抽拽,往来上百回,直抽得个李纨阴牝内汁水直流,后臀一点低一点低地塌下去,檀口挤出若断若续的浪叫声。
宝玉也不动,就伏在李纨背上,轻抚乳肉,揉捻乳头,笑道:“问贤嫂,你是贞,还是淫?说是贞,屌来抽。说是淫,屌不抽。只说贞,只顾抽。”说着,腰间那话儿恣意戏弄,一抽一送,眼瞅着牝缝中蜒渗出湿答答的黏液,沾湿了一丛乱蓬蓬的阴毛。
宝玉嘴里啧啧赞道:“好嫂子,你这牝田肥水多汁,号称稻香老农,果然不假哩!”腰部不断耸动,那根硬物似长蛇引路,直入直出,疾戳那紧窄的门户;又似初生牛犊,粗犁狂耕,狠狠蹂躏妇人的柔软花蕊。
那李纨凤眼半闭半睁,臀部一迎一送,酥胸挺起放落,不断迎合那生猛的穿透;阴牝或吞或噬、半包半容,感觉到少男阳牝每一寸颤动,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要张开迎接;淫谷内翻江倒海,一股浓冽的浊流如春潮涨满又慢慢退落,似乎有嘘嘘的尿意,又夹杂些便意。阴牝深处的那份苦闷、辛酸、兴奋和甜蜜,似乎如阳光照到心田,万物争荣,奇峰竞秀,又柔和又灼热。嘴里想哭哭不出,想乐乐不得,呢喃不清,呻吟不绝。
猛然间,这呆爷戏语听在耳里,李纨反似得到解脱,睁开眼,啐道:“小坏蛋,小男人,就会欺负你嫂子!你怎么不说你是……噢呀……轻点……”被宝玉屌儿一掀一顶,她的下体乱扭,颤着接着道:“说你是……是那淫红公子!”身子猛然抽搐,按捺不住嚷了一声,双腿死命地夹着宝玉那坏根,牝缝里早漾出一股浪水儿。
这宝玉手指沾些阴唇开合处渗出的牝水,嗅了嗅,又伸到李纨唇边,哪顾得贤嫂满面羞郝,笑道:“好嫂子,你这闺懿闺范,真该让姐妹们学学才好哩!”
那李纨早识得这呆爷胸中学问,哪敢接招,只腻声:“好哥儿,不要这样孩子气!”用纤手轻捶情郎胸部解恨。
两下尽情绸缪,宝玉兴发,喘口气,因吟道:
“水中月,镜中花,如花寡嫂懒梳妆。惜娇花,叔堪怜,痴情谁种,新婚燕尔。抽!抽!抽!鸳鸯枕,何曾共,云雨巫山叔嫂情。叔屌硬,嫂牝嫩,玉杵轻捣,欲拒还迎。送!送!送!”(《钗头凤》)李纨紧绷着肥臀,被顶得一拱一颠,身子飘飘如坠云雾,心帙摇荡,回首流眸羞道:“活油嘴,你怎么学得这许多鬼话儿在肚里?”双颊酡红,颤着声,因吟道:
“嫂如飞絮,叔如流水,相沾便肯相随。灵根乍进,恩爱重圆,匆匆共惜佳期。欲去又依依。似蜘蝶迷花,鸳鸯戏水。永久相亲,叔嫂共戏,鱼和水。哪堪狂抽急捣。低声嘱情郎,莫太轻狂。嫂为叔痴,叔为嫂狂,倒凤颠鸾堪爱。半羞还半喜。香阁共此时,与郎相偎。好一个风流郎,不肯将奴放。”《望海潮》
两人谐谑笑语不断,待麈柄出入稍缓,宝玉笑吟道:
“手把玉茎插嫂田,低头便见心中怜。
拥衾吻嫂品牝香,退茎原是更向前。”
又道:“考评至此,聊占一偈,权作贤嫂考语。”因吟道:“我退你进,贞焉淫焉?非贞非淫,亦贞亦淫。卿乃何人,卿本花魁。”
李纨听了玉颊绯红,翻身起来,纤手狠掐宝玉,笑道:“你这歪刺骨,真真就是我命中的『天煞星』,我把你烂了嘴的!”
宝玉连声告饶:“唐突佳人,罪过!罪过!”俯倒闪避。
李纨淫兴更炽,就引纤手拽那麈柄,翻身坐上宝玉,柳腰探了几探,以牝口就麈柄,遂成倒浇蜡烛之姿,至尽其根,便一举一落,往来起坐,狂浪起来。妙牝儿如活生生的鲤鱼嘴,或夹或吮,或点或吸,竟将宝玉那话儿裹挟套弄得欲酥欲脆。
毕竟妇人力气有限,渐至玉腿酸麻,四肢乏力,胸乳颤颤,香汗腻腻,支撑不住只得俯倒在宝玉身上,下身仍竭力起伏下桩,口中娇声不绝,笑吟道:
“倒插叔茎入花田,眼前春色梦中颜。
滴滴珠泪为谁咸,寡牝哪堪公子怜?”
亦道:“春试至此,也送你一偈,便作贤弟考语。”因吟道:“我下你上,奸焉盗焉?非奸非盗,亦奸亦盗。君乃何人,君本花贼。”
他两个贾府鸳鸯,情兴摇荡,淫水淋漓。宝玉淫兴更炽,翻身又起,抖擞精神,复用九浅一深之法。玉茎挤开花房细褶,浅送轻抽,就觉花径紧腻包容,宝玉笑道:“到底是大嫂子,这牝肉厚腴,岂是姑娘家可比。”
李纨双脚搁起,臀儿乱颠相凑,只觉牝内一阵麻痒一阵酥软,沁骨难挨,一声声娇颤:“好弟弟,好酸……好胀哩!轻点,慢点插……”
这软语嘤啼听在耳里,好似发情春药。宝玉笑道:“我倒是全依得嫂嫂,只是下面这小僧恐不依的,他在这里寻事哩。”反愈戳愈勇,玉茎如鱼翔浅底,深送尽根,把那凸起的肉丘顶到极至,龟头连触玉人娇弱的花蕊,娇嫩滑溜难言。
这下子可是“龙王爷凑着了热闹——涨大水了!”李纨只觉花房最柔弱最要紧处,被浪蝶狂采狂袭,一道极酸极痒直贯心田,仿佛被顶穿了身子,虾卷起娇躯,哆哆嗦嗦地反手来推,嘴里乱呼乱嚷:“好弟弟,莫弄了!要丢啦!那儿要丢哩!不,不是!是要尿啦!啊啊……嗳呀!”果然禁受不住,牝穴内飙出一大股不知是尿水还是淫水的白沫,湿透床褥一片。
宝玉正在稻香花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仔细埋头,翻犁勤耕。
不意间牝缝里春水决堤,迸出一大泡热乎乎的白浆来,玉茎一片粘黏花白,子宫内那颗花心似咬似吮着龟头,真个酥透入骨。
宝玉顿感新鲜妙绝,故意把那话儿拖在牝口只摩不入,李纨问:“偷心贼!
为何戏弄人?”宝玉淡笑不语,李纨哀求道:“好弟弟,你是最可怜疼人的,哪有做事做一半的理。牝内作起怪来,恰似有百十只蚊子咬痒般难禁。”
宝玉笑道:“好嫂子,只听闻『嫂溺授之以手,权也!』可这出牝入阴的,却是夫妻房事。嫂寡,授之以屌。劣弟帮贤嫂,不知是权的,还是权不的?”
李纨牝内正痒的猫挠狗舔一般,如“吊桶落在井里——难上难下”,听了这呆爷半疯半傻的痴话,又是气又是恼,心摇神荡,软语求道:“好恨心的弟弟,好……好羞人哩!你要怎样?”那杏眸流转,一抹嫣红嫩酥胸。
宝玉见嫂子这语声娇颤、发乱钗脱之态,心中大乐,戏道:“你从前床上怎么叫我哥,今天也怎么叫我。”
李纨大窘,半晌难言,低声不住叫亲亲。宝玉笑道:“不够亲热。”李纨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低哼道:“等会……”宝玉复逼之,李纨方狠狠心,咬银牙,启檀口,声细如蚊地唤道:“达达、亲达达……”不觉将宝玉搂紧连亲嘴儿,亲得呜咽有声,玉手握住那根热乎乎的香肠,恨道:“还不把这害人的东西放进去吗!”
宝玉笑道:“嫂子,你这久旱之田,正该徐徐蓄养。你号称稻香老农,怎不明此农耕之理?”
可怜外表闺容整肃、内心苦楚孤独的李纨,此时如同宝玉拽在手里的风筝,挣不得也脱不得,骂不得也笑不得,反而是“泪流琼脸,梨花一枝春带雨”,幽咽泣道:“你这毛孩儿,懂得甚么世道艰难,你可尝过『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的滋味?”一头说,那珠泪早流满面。
这呆爷这才着了慌,搂住佳人千哄万劝,连连亲嘴赔礼。遂将功补过,尽根顶入乱抽,低头眼见那妇人牝户时锁时张,一幅殷勤相邀、难割难舍的模样。
刹时间,那龟头胀麻难忍,浪得发酥,不由得重抽轻拽,连耸带叠,长短急徐,愈进愈力。真个是:“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
弄得李纨梦呓般地低一声、高 一声地细吟:“喔……我的二爷!好难捱哩!
不行了!要……又要丢了!快快!哎……哟!”随着呆爷由根至底一杵,嘴里失声唤了一声。
宝玉心里似猫挠似的难受,全失了法度章法,尘根在水汪汪的湿穴中冒冒失失地左一舂、右一捣,哑着声问:“嫂子,我把你戳疼了?”
李纨劈张着两腿,那湿漉漉的私户迎门开张,层层褶皱的嫩肉收缩翕合,吞噬着少 年莽撞青春的欲望,嘴里呓语般一边哼道:“不!不是疼!是痒……是逼逼痒!呜……好羞人!”
一边高翘粉臀,极力迎合着宝玉那偌大阳物雁来又去的舂捣。那肉户缠绕、蠕动、挤压着肉茎,滋溜滋溜地响个不停。丝丝隐隐的腥臊味伴着妇人香腻的体味,在闺室中散之不尽。果然是:“玉杵沉钩摇,密壶微滴长。浮桂弄嫦娥,露寒凝白露。”
身下妇人已是意乱情迷,两人交接羞处缠缠绵绵、迭迭重重纠缠着,宝玉不禁心旌摇荡,口中胡乱道:“天有日月,地有山川,嫂牝芬芳,弟承兄后……”
耸身大弄,直抵花心,渐渐语无伦次地问道:“好嫂子!你怕痒……我,天天来戳你逼逼……好么?”心中那份怜爱满足、那份不伦羞耻、那份狂乱不羁,如细雨飘逝流连,伴着阳具轻柔的顶套,绵绵密密地耸入那肥腻腻的肉穴。
李纨被戳得阴户燥热,樱唇微张,似哭非哭地泣道:“好弟弟,逼逼痒……要天天……戳!夜夜戳!”
随着这一进一捣,李纨似乎被弄得晕死过去。心底最深处那份少女如水的柔情、新婚燕尔的羞郝、怀孕乳儿的母爱、青春寡居的痴怨嗔恨、无可挽回的宿命和沧桑感,各种滋味如百味杂陈般翻涌而出。如霜如雪的白沫不时从牝孔泛将出来,顺着腚沟往下淌。牝户泥泞不堪,室内春意摇曳。
那宝玉见了,愈发慈悲,吟声:“阴藏其气,阳发其精。放之不失,收之不盈。”
方才精关大开,浴佛放生,将养多日的小蝌蚪游入妇人牝田,去寻机缘,总算得偿自己平生夙愿。果然是:“因佛心者,大慈悲是,今能放生,即具慈悲之心,能植成佛之因也。”
李纨偎贴情郎,承受其精,只觉一股热流浇牝蕊,心飞飞,魂荡荡,如大病未愈一般浑身乏力,瘫倒在枕席之上,半晌方醒,喘吁吁道:“心肝二爷,真要了我的命!”妇人闪白闪白的胴体沁着香汗,漾着微芒。那阴牝处浊液潺潺,床褥上污迹斑斑,真个说不出的香艳淫秽。
宝玉那话儿郎当而出,男人精水混着妇人爱液,泉流无声,滴落直下。
正是:“爱如泉涌涓涓注,两岸牝草争肥茂。香溪水美碧腻色,清浊相间自分明。”
李纨牝户狼籍一片,忙取出汗巾抹拭牝口残汁,因笑道:“你这偷花贼,我生生被你奸污了。我如今月事才净半旬。掐指算来,恐是受孕之日。若这一下被你弄得了胎,待分娩生下来时,算你的小侄,还是算你的儿女呢?”
宝玉也笑道:“俗语说的,寡妇嫁人,给个驴钱。不过是兄死弟娶其嫂,我多给了驴钱罢了。”把个妇人雪白身子、酥润香乳又摩了一遍。
不想二人一时戏言,竟一语成谶。日后,宝玉、宝钗二人成婚后,李纨仍难断与宝玉的旧情,常借请宝玉辅导兰哥功课为名,与其私相暗通,绸缪依旧。
贾府满门被抄时,负责查抄的官员上报,李纨守寡多年,又不理家,贾家各罪,暂无她参与的证据,而皇帝最提倡所谓贞节妇道,故将她们母子除外,不加拘禁,仍住稻香村里。在贾府被查抄以后,大观园里其他地方都被勒令腾空,加上封条了,唯独栊翠寺、稻香村两处允许暂住。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宝玉与惜春、李纨旧情难断,尤其是稻香村依旧雄鸡唱晨。两人男欢女爱,一来二往,“功夫不负无心人”,李纨竟意外怀孕中标,分娩一子。幸得宝钗大义识体,为全李纨贞名,便谎称自己所生。此事令李纨、宝玉、贾兰感谢莫名,均称宝钗为“德言容工,四德俱全”。
李纨遂更加严格地督促儿子苦读。贾兰也不负母亲一片苦心,中举得官,建立功勋,而李纨也就终成诰命夫人。李纨移花接木,自以为得计,哪知宝钗假痴不颠,静不露机,却借此轻剪枝藤,叫宝玉恩移爱易,终让那情郎的万千恩宠集于自己一身。
李纨平日虽是心机暗藏,浑不似凤姐那般聪明外露,其结局也不过是:“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可见警幻金陵十二钗判词,本已是命中注定,并非空言。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李纨笑道:“说嘴的郎中没好药,我敢嫁,你可有胆娶我么?”
宝玉亲着嘴,道:“心肝,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哩,我告饶罢。”
李纨闻话,默然良久道:“与爷苟合,节行已亏,将来仍终身守节,也是有名无实。欲做个长久夫妻,又苦于有口难言。必须想法,要得长久相与才好,勿使剩蕊残葩,空随流水。”又虑长住荣府,虽则老太太疼爱,终是依人门下。想到这里,抽泣起来。
宝玉不忍,慰道:“嫂子说的是,就守着清白,也没人来替你造牌坊,落得空担虚名。我决不让你孤帏守老,依然寂寂春宵。”又发誓道:“我若负于你,明儿我掉在池子里,叫癞头鼋吃了去,变个大忘八,等你明儿做了『一品夫人』病老归西的时候儿,我往你坟上替你驼一辈子碑去。”
说的李纨“嗤”的一声笑了,一面揉着眼,一面笑道:“还只管胡说。呸!
把你当块肉儿,原来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宝玉接过汗巾来,也将那话儿拭净,对李纨道:“你这汗巾与我罢。”
李纫道:“脏兮兮的,你要他做甚么?”
宝玉把她抱得紧紧的,道:“好嫂子,我留着作纪念,闲时当念想,睹物感嫂情,两不见,但相思。”一连亲了好几个嘴。
李纨心想,她同贾珠正经夫妻一场,也不曾有这番恩爱,真是个:“别有欢娱处,承恩乐未穷。”便一把搂过他脖子来,说道:“亲弟弟,你我若能一辈子这般亲亲爱爱,就是死也心甘。”把个嫩生生的舌尖递入他口中呜咂不休。
二人重聚风流,勃然淫兴又起,再行合卺之礼。妇随夫唱宛转,男俯女仰,枕畔情态,压倒牛郎痴女。
真是个:
“一个是青春孤孀,十载回春,渴中求水,再尝初婚滋昧;一个是少 年英俊,今朝风流,乐善好施,亲承雨露之恩。
一个是朦胧初醒,粗壮玉茎顿雄,探肉穴,提抽顶揉,风流如似偷香蝶;一个是热闹重兴,嫩娇阴牝宣淫,叉玉腿,颠迎摆摇,合欢裁就两情浓。
一个是鸳鸯枕上施媚,观音坐莲,玉腿盘根弄精神;一个是红罗帐中逞勇,拨草寻蛇,抄点斜劈来刺牝。
一个是久旷的文君,寡闺空闲,且顾眼前之好事;一个是独居的潘安,嫂弟情分,只是帮衬些为妙。”
你既空虚,我亦寂寞。互借枕席,侍寝良宵。旧嫂子便为新娘子,小叔伯更作大丈夫,更觉你贪我恋,方才是雨腻云香,氤氲调畅。从此“二五之精,妙合而凝”。
这一夜,这少妇与那少 年罗帏共寝,尽情恣意,相亲相爱,两意相投,几度香汗透胸,玫瑰着露。两个贤嫂弟,闺床竞技,你替我舔屄亲乳,我替你吮屌吹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竭力盘桓,无一丝羞怯之态,果然有“更高、更快、更强”之风采。
云雨既散,二人同衾共枕,极情尽致,曲尽温存,各诉衷曲。此时闻更鸡唱晓,李纨对镜梳妆,宝玉便为画眉理鬓。少顷妆毕,相顾而笑。宝玉意欲未尽,叹道:“真是欢娱嫌夜短,却恨金鸡报晓早。”李纨叮嘱道:“好二爷,不可走漏了风声,行事隐慎些。”宝玉点点头。
至晓临别,两人一夜未曾合眼,卿卿哝哝,道不尽的温柔,说不出的缠绵。
李纨殊有恋恋之意,遂起身叫醒香菱,一路往后园而去,引至院门,香菱自回楼去了。
话说李纨与宝玉私盟订情后,两个云情雨意,温柔缠绵,难舍难分。宝玉博爱无私,抽空还要去栊翠庵,与妙玉、惜春相亲相近,贤师徒三人共参欢喜禅,同悟男女双修之妙境真谛。
这呆爷倒慷慨大度,每回挺起灵根,妙植佳人牝户,情浓欲尽时,这边收取些牝池之琼浆玉液,那边布施些自家之雨露恩泽。这少 年纯阳精液,可谓是天之灵、地之气,直把妙玉、惜春浇灌得更如初浴少女,越发红润饱满,盈盈款款,一时间羡煞鸳鸯,妒煞比目。
宝玉三天两头也去伴宝钗、黛玉、湘云、探春等众红楼姐妹,掏心掏肺的,互诉些心曲。
贾府乃礼义大家,宝玉免不得还要抽身向王夫人、薛姨妈、赵姨娘那头晨昏问安,受命留下来伴眠解乏,行些儿子天伦孝道。宝玉有时到贾母住处点卯,请安道乏,那鸳鸯姑娘服侍贾母睡后,就要拉着宝玉到自己小屋内,两人少不得一番鸳鸯戏水,共浴爱河。这宝玉就有些分身无术,却不忘警幻训言,替天行淫施爱,从无怨言牢骚。
那李纨自与宝玉阴阳交媾后,如同久旱之的后得了及时雨,更是春意盎然、含露生鲜;又好似少女初恋,爱慕宝玉风姿,食髓知味,如饥思食,起先仅要求情郎五日一小聚,十日一大聚。两个新欢是一来两往,情好无比。
那呆小叔宝玉倒也罢了,毕竟少 年英雄,招之即来、来之能战,自然是拿得起、放得下。这贤嫂李纨却犹嫌不足,越发性起,真把小叔视为自己造化之物,如同“盘中之餐,一日不可或缺”,短日长夜的轻易不肯放过,勉强要求三日一小聚,六日一大聚,才堪堪满足心愿。
日间两人是唇舌交缠,耳鬓厮磨,或谈些虚诗闲词,或是弹琴弄箫,或是赏云观花;夜间相拥而眠,肌肤相亲。真个是:“云淡淡天边鸾凤,水沉沉交颈鸳鸯。”
李纨处事精细小心,生恐下人嘴多言杂,走漏了消息,偶尔就拉香菱,与宝玉同上闺床。主仆二人效那娥皇女英,赤身露体地共侍一夫,其情可鉴。加之李纨自幼饱读圣贤诗书,为人端庄贤孝,自然明白“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不若与人。”的道理,又让宝玉施惠给屋里的小丫头龄官、执事的周瑞家媳妇。
那宝玉乃是信纯厚实之人,有甚事只顾贤嫂吩咐,无不欣然领命。果然是:
“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
那小丫头龄官,本是贾家买来唱戏扮小旦的,生得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大有黛玉之小女儿娇态,且戏又唱得极好。元春省亲时,她的演唱便得到了贾元春的称赞。她本与贾蔷相好,哪知贾蔷竟是情薄义寡之人,待到宫中老太妃薨了,朝廷下令,各官宦家中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发。
贾府决定,买来的十二个伶官愿意回去的,叫父母来领回去,有不愿意回去的就留下。危难时刻,龄官竟不到贾蔷的相助,幸亏李纨收留在屋内,龄官、贾蔷两人就此恩断情绝。
龄官遭此情劫,本已是心如死灰,哪知还能得到宝二爷情爱,如同“天降甘水、地出澧泉。”真个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宝玉初识龄官风情,果然是嫩枝新芽,欲情勃发。两个越发如胶似膝,难舍难分,只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龄官小姑娘不通世事,倒也罢了。周瑞家媳妇虽生得白净丰满,却是好花不结果,婚后八载竟是膝下无子,平日暗自哀痛声声、涕泪纵横。没想到与宝玉一晌贪欢,这呆爷将无数精血注入妇人牝内,虽是春风一度,却产出个大胖儿子来,可见:“子息从来天数,原非人力能为。”这周瑞家媳妇乐得念佛不迭,对李纨、宝玉二人感恩不尽,暗暗把李纨视为观世音转世。
那李纨的住处稻香花村,仅有数楹茅屋,外面编就两溜青篱,在堂堂赫赫贾府中,只能算是陋室清居。但李纨善持家事,却是满园杏花红,草色入帘青,谈笑有情郎,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牝琴,阅性经。无丝竹之乱耳,有性爱之滋养。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曹公曰:何陋之有?果然是和谐府第、有容乃大,充溢着情馨爱香的雅致情怀。看官仔细思之,这李纨本是青春丧偶,材不足以成大事,却深明“女人当自强,情爱不等人”的道理,自然稳稳做的贤妻良母。凡此种种境况,一言难叙,可见人生情缘,各有定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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