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快感
引 子
I Could Have Done More
—— 我原本可做更多
“……On a tous le droit. D’aimer sa vie ou pas. De faire sa route de faire son choix. On a tous une chance. C’est pas perdu d’avance. La difference……”电视屏幕上,演唱会气氛很热烈。舞台上,抱着吉他的女孩瘦瘦高高的,长头发散开,穿着淡黄色T恤衫和浅咖啡色短裤,白色球鞋,抱着一把吉他,旁边的女孩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和小猫般的可爱脸孔,头发扎成马尾,穿一件白色的连衫吊带裙,小提琴夹在肩窝,表情陶醉而投入,满头是汗。
“楠楠,这就是你们那时大学里的演唱会吗?弹吉他的就是你说的Vicky?”沙发上的女孩清瘦洁白,短发,穿一袭淡绿色套装,有弯弯的笑眼和甜美的声音。
“嗯,她和你的嗓音不是一个风格,”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少女点头,笑着起身,一身赤裸着往卫生间走,“笛子,晓雨,你们先看着,我洗个澡。”嘴里说着,眼睛却盯着屏幕,眼神留恋。
“晓雨,她唱得是法文吧,我听不懂呢。”叫做笛子的女孩微笑,转头看身边烫着长卷发,一身牛仔装束的女郎。
“……我们都有权利, 热爱生命,或者否弃。走自己的路, 选择伴侣……”晓雨说着,把手里的烟在烟缸里熄灭,“笛子,咱们走吧,应该给楠楠一点自己的时间,不是吗,嗯?”说着,起身,甩甩头发,侧过头朝她笑,一双眸子不大,黑如点漆。
***
夜,很静,窗外有雪飘下来,落在地上,一片白茫茫的,寂静无声。
月光很亮,手里的刀反射出雪亮的光,握刀的手纤瘦骨感,持刀的黑衣女孩瘦削,脸庞清秀冷艳,披肩发,眼睛大而明澈,呼吸急促。
“这次让你也尝尝死的滋味!”刺下去的时候,叫声尖利——被子里的人蒙着头,一颤便无反应,血随着溅出来,热而浓烈,鲜红,一头一身一脸。
一甩头,把一缕头发衔在嘴里,翻身从窗户跳出去,一路跑过去,雪地上有鲜红的脚印。翻过围墙的铁栅栏时,身后的房子里有人尖叫,她不回头,径直钻进那辆正朝她闪着大灯的黑色本田雅阁。车随着启动,带起一团雪雾。
“梦菡,你……杀了他了?”身边的女孩一脸稚气,看着她手里的刀和身上的血,张大了嘴。
“不知道,我只有扎一刀的机会……”她摇头,呼吸未定,看着车窗里景物倒退,“孙峥那边有消息吗?”
“不知道……她说如果到了地方她没来,就是她出事了,叫咱们别等她……”女孩子嘴唇发颤,忽然趴到她怀里,哇地一声哭出来。车飞驰,泪从车窗里向后飞出去。
停车的时候,闻到咸咸的海风。女孩的哭泣未止,颤抖着下车,却看到车前的雪地里亭亭站立的少女——宽额头,眼睛明亮,高挑修长的身材,长头发微微烫了卷,挑染出几缕黄色,“傻小雪,哭什么?我没事的。”她微笑,“还有……圣诞快乐。”
……
“都过去很久了吧,她们现在大概很开心吧……”她想着,微笑,弹去手里的烟灰。
敲门的声音响起来,她懒懒地起身,开门,门口的男人戴着黑色墨镜,随着进屋,坐下,点了支烟,看她关门——雪白的身体瘦削而性感,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胸罩,乳房饱满而高挺,腋毛没有剃,黑而长,自自然然的。下身是一条低腰的水蓝色牛仔,裤腰挂在胯骨上,脚下是高统黑色皮靴——裸露的小腹平坦,肚脐不很深,穿了脐环,黑玛瑙的质地,蜘蛛的形状,垂下来,映着下腹妖冶的文身——一朵玫瑰,血红带刺,娇艳欲滴。
“红玫瑰,你有生意了。”男人吐了口烟,抛过一个信封。她随着打开,表情有些不屑,但看着,却渐渐凝重,抬头,眼睛闪着光,“这是真的?”
“嗯,”男人点头,“你有福气了,不过看得出,这次的雇主很了解你,所以这次未必安全。”
“我不管。”她的表情近乎偏执,“这样的好机会,我不会放过的。最多是死,其实死了倒也不错……我能做的,始终也就这么多,我不想放弃。”
“也是,红玫瑰,这是你的风格。”男人咧嘴笑,“不管怎么说,这次之后,要说再见了……有点舍不得你。”
“是吗?”她背过手,胸罩随着落下去,随手仍在地上——乳房高高地耸立,乳头翘挺,棕黑色,“来吧,今天可以好好玩一次,算是告别的礼物。”她盯着男人胯下支起的小帐篷,微笑。
莲蓬头“哗哗”地喷着水,冰凉的水,打在她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珠玉四溅。她那一头披肩的乌发,被水打湿,都黏在了光滑的背脊上。柔长的腋毛和阴毛也因为沾了水,一根一根的都盘曲着躺在各自的位置上,和它们所黏附的光洁皮肤交相辉映着。股间的迷人花瓣,也因此完全显露出来,山谷里,溪流潺潺。
两只纤手,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揉着,手指在早已高高竖起的乳头上打着圈。和平时一样,她习惯性地甩了甩头发,把一绺头发衔到了嘴里,鼻子里重重地喷着粗气,一声高一声低地哼着,秀眉微蹙,星眸半合,原本是小麦色肤色的一张俏脸,因为兴奋,满脸都是红晕,在俏丽之中,不由又添了几分美艳。一张如小猫般可爱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欣快表情。她似乎在竭力抑制自己的呼吸一般,但每到忍不住的时候,便从口鼻之中重重地喷出一口气,随之轻叹一声,整个身体也跟着痉挛一下。她两条秀美健壮的长腿似乎无处摆放一般,相互挤弄着,同时尽力扭着腰,希望能够借此刺激到她股间的神秘部位——大概是由于摩擦较多的缘故,她那个地方的肤色比周围都要重出很多。
揉弄乳房的两只纤手越来越放肆,揉得她自己都有些害羞——下身的山谷之中,早已春水泛滥,她好希望能有东西插进来,满足自己的空虚。原本,她自己的手指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胸前那对高挺的乳房实在太有诱惑力,以至使她的双手实在不忍放开半刻,更加陶醉地揉捏着。但双乳的刺激越强烈,下身的需求也就越迫切。她觉得烦躁,不知该如何排遣,如何取舍——她本来不缺男人,可这时她只想独处——但她实在耐不住了,于是便慢慢地跪下去,随之身体后仰,打开双腿,尽力将阴部突出出来,让疾泻而下的水流重重地砸在自己的秘处……这种刺激来得很粗暴,没轻没重,一点不温柔,一点没有技巧,甚至使她有些疼痛,但她现在需要这些。
她只觉浑身上下都被快感包围了,头有些晕,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控制自己呼吸的节奏,原本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高,渐渐变成了高声的呻吟,变成了发狂的浪叫……“啊……是这里……不行了……不行……要死……我要死了……”她迷迷糊糊地高声喊着,十个脚趾紧紧地抓着地,纤腰用力,竭力向上挺着阴部……”我操……受不了……要泄了……不行……我操……不能……就这么完……我操……操……”她原本是个很文雅恬静的女孩子,可每次高潮时,却总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个字来——老毛病,始终改不了,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怀念。
“操……我操……操!”她喊着,感觉小腹内那一股热流就要在体内爆发,但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一个莲蓬头,于是便也再顾不得自己的乳房,呻吟一声,双手一齐用力按住自己的耻丘,把右手三根手指沿着下身的裂缝压进自己春水泛滥的山谷里,一面强忍着这种令人晕眩的刺激,一面用自己的手指玩弄着自己最为熟悉的身体——这身体,从她记事起,便和她的小提琴一样,成为她最好的玩物——她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是她的琴,觉得音乐就是性爱,性爱就是音乐,演奏小提琴和自慰两者之间实在是有太微妙的联系——她的琴声之所以可以打动所有的听众,实际上就是因为他们从她的琴声之中获得了别人没有的东西——快感。
她实在是太熟悉自己的身体了,手指在下身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和火山喷发般的战栗——她知道这部灵与肉的小提琴协奏曲已经开始了它的华彩乐段,随后就是难以名状的高潮。于是她集中所有的精神,去追求那每一分的快感。“咕嗞……咕嗞……”手指在泛满爱液的蜜穴里紧张地进进出出,发出一阵阵美妙的声音。
“我操……不行了……我要死了……我死了……我操!”她陡然尖声叫了几声,身体一下子紧紧地绷成了弓形,脖子尽力向上抬,狠命地甩着头,双腿也高高地翘起来……她紧紧皱着眉,闭着眼,酥胸剧烈地起伏着,两颗乳头直直地树着,身上也现出片片晕红……她手上加紧,在抽插抠搅之余,忽然一碰阴蒂,陡然之间浑身一颤,一股近乎透明的液体直直地射了好高。
许久,就那么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双乳尤自激烈地起伏着,依旧意犹未尽地高高翘着双腿,娇喘吁吁,浑身香汗淋漓……她懒懒地把沾满爱液的手指伸到口边,伸出舌头,卷住手指,像吃棒棒糖一般地又吸又舔,贪婪地舔食着手指上自己的液体,满脸都是陶醉的神色。她双眼微合,任那快感的余波在身上一波一波地蔓延,一波一波地消逝,就仿佛一点一点地带走她的灵魂一般——“这就是高潮后的尾声。”她想着,眼角却不禁淌出了两滴晶莹的眼泪……
就这样好半天,她忽然觉得下身一阵肉酸,不禁轻声笑笑,摇了摇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就那么躺着撒出一泡尿来,像一股金黄色的小喷泉,尿了一身都是。
站起身,冲干净身上沾满的液体,用一条大大的棉质浴巾仔细的擦干身体,在镜前用浴巾将身体裹好,随手拿出电吹风吹干头发,随便在脑后绑了个马尾,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笛子,晓雨?”她信步走出浴室。赤脚踩到大理石地面上,感觉一阵冰凉。四处张望,人已经不在,“走得倒快,真是的。”她摇头,笑笑,“不过也好,这样……感觉会更好些吧,嗯。”这样想着,她点点头,环顾——房子很大,也很空,夏夜的风吹着,潮潮的很是惬意。门开着,外面就是阳台。她住顶层,18楼——她喜欢高处的夜风。
关电视的时候,她忽然有些不舍。拿起电话,随手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嘟……嘟……”两声之后,电话里是一个低低的少女声音:”谁啊?”接着便是几声轻轻的哼声,腻腻地动人心魄。
“星儿,你……又喝酒了?”她说着,觉得口中有些发干,下意识地用舌头舔舔嘴唇,吞了口唾沫。
“嗯,习惯了……我没事,明天……醒的话……还有课呢……”电话里星儿声音更低,喘得也更厉害,渐渐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唉……你始终是这么任性。”她叹息。对方却没有回音,只是报以一阵更加销魂的呻吟声。
“星儿,明天早上去学校,你别骑车好吗?”
“嗯……怎么了?……哦……”星儿的声音甜的有些发腻,即便是她一个女孩子听了也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
“明天早晨早点起,到我家来,我想见见你……就这样吧,明天见。”她淡淡地说完这几句,却还依依不舍地不肯放下电话。
电话里,星儿似乎到了高潮,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她听着,脸上不禁浮起一阵淡淡的笑。
“嗯……啊……嗯……不行了……楠楠……楠楠……啊……你走好……哦……”
星儿的电话断了,或者是她挂掉了也说不定。不过最后一句话,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个机灵鬼!”她淡淡笑了笑,挂上电话,回身到琴盒里拿了她的小提琴,信步走上阳台。她解开围在身上的浴巾,一扬手,白色的浴巾飘呀飘地在夜风里坠了下去。月光照在白色的棉制浴巾上,亮得有些眩目,但片刻间,就融在了不见底的黑暗里。裸露的她,觉得这微潮的夏夜的风似乎要从她全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里钻进去,分外惬意。
“多好的夜,多美的月亮……老梅子,你……能看得到吗?”她甩了甩头发,深深出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惆怅,“再能为你做点事情该多好……”她自语,把琴架上脖颈,夜风里,悠悠地飘过一曲《辛德勒的名单》的片尾。
曲音似断未断之际,一个美丽健康的少女躯体,以18楼阳台为起点,画出了一到生命中最绚烂的抛物线。
起飞的时候,她望着银盘一样的月亮,大声喊了一句:“月亮,我来了!”
夜风拂过,有些凉,她第一次知道飞行的感觉是这么惬意,恍惚之间,发现路过的一个阳台上正有两具肉体在激烈地交合,不禁微微一笑,把琴弓夹到了两腿中间,重重一措,顿时一阵战栗,小提琴也就此从手中飞了出去,紧接着便是“铮”地一个严肃的休止符。
恍惚之间,她依稀闻到大脑与地面接触的味道,质地细腻,感觉异常空旷,异常寂寥,异常温柔,异常美丽。她陶醉在自己绘出的那一片绚烂的红里,修长的腿,不时轻轻抽搐一下。琴弓折断,却依旧紧紧夹在股间……
第一章
Prelude
前 奏 曲
如果选择自己结束生命的这条路
你们也要想得明白
因为在我
那将是一个更幸福的归宿
——三毛《不死鸟》
1.Subway
——地下铁
太阳出来了。金色的阳光,照在她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给她镀上一层金晖。
一身赤裸,秀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个马尾的她,脑浆迸裂,静静地卧在血泊里,手里还紧紧攥着摔断的琴弓,另一头紧紧夹在双腿中间。小提琴扔在旁边,早已摔得粉碎。一条白色的棉质浴巾挂在她身边不远的树上,底部点点鲜红,是她的血。
“这不是那个美女小提琴家谢楠么?”
“死了吗?好像是跳楼自杀的……怎么还光着身子?”
“或许是被人杀的也说不定,她什么也不缺,好端端的自杀干什么?”
…………
纷纷议论当中,一个身量中等,留着齐颈直发的美貌少女,静静地一言不发,只是痴痴地盯着谢楠的尸体,脸上微微有点陶醉的神色。
她穿一袭前开扣的散有白色碎花的红色无袖连衣裙,领口开得稍微有些深,露出的每一块皮肤,都嫩得象团雪,似乎会在这阳光里化掉。圆挺的胸,微微地上下起伏着。她赤脚穿一双凉鞋,十个脚趾紧紧地向下抓着,腿微微有些颤,似乎站不住的样子。
“楠楠,我来看过你了……你走好。”她低低的说了一句,仿佛自言自语,然后便转过身,自顾自走开去。一阵微风吹过,她抬起手臂,捋了捋头发——腋窝的皮肤白得像雪,却生了乌黑柔长的腋毛——和谢楠一样,她从来不剃的。
从谢楠家到学校,要坐地铁。好久没坐过,因为她喜欢骑车,喜欢下身与车座摩擦的那种感觉——心情很好或者很不好时,她骑车不穿底裤——今天不骑车,但她也不会亏待自己。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地铁站,她紧紧扶着栏杆,腿有些颤,仿佛总要摔下去一样。
站里人不很多,她的眼光扫过去,却不禁被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吸引住了——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很白,两颊上微微有几个浅浅的雀斑,脸的线条很明显,五官很秀气。她戴着耳机,似乎在听什么带子,只是一直半低着头,垂着眼,一脸淡然的样子,专心致志地在咬着手中塑料袋里那个不小的汉堡包。她一头长长的头发,扎成一条大马尾,自自然然地垂在身后,挑染了几绺淡黄。她上身穿一件浅米黄色的短袖T恤衫,胸前是米老鼠的卡通图案,很可爱,只是领口比较大,可以清楚地看到脖颈两侧的锁骨。下身是一条浅蓝色水洗布的裙子,白袜子,穿凉鞋,只露出两截光滑的小腿。她的两条腿,似乎很悠闲般,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地动着。
“可以坐你身边吗?”依旧是那个低低柔柔的声音。女孩抬了抬眼,淡淡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身边座位上那个黑色大书包拿了下来,放在脚边,便继续听她的音乐,吃她的汉堡,动她的腿。
音乐的声音开得很大,单凭从耳麦边流出来的一点,她也听得出,这是谢楠的小提琴,她的好朋友的。“谢楠的?”她问了一句。
“嗯。”女孩点点头,优雅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汉堡,信手把塑料袋扔掉,然后补了一句,“她是跳楼自杀的。”
她当然比谁都清楚,和谢楠说最后一句话的就是她。可是她对女孩有些好奇,于是随口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女孩微微一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但随即又淡淡地说:”昨晚那时我正好在阳台,听见她拉琴,然后看着她落下去的。”声音依旧很淡,可是腿的开合加快了。
“你家住她楼下?”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常去谢楠家,却不知她还有这样一个好邻居。
“我同学家,”女孩又是一皱眉,似乎不想她再问下去,于是一口气全说了出来,“……那时候我和他在他家阳台做爱。”然后便把脸扭了过去,继续双腿开合的动作,前胸微微有些颤。
“真可爱。”她微微笑了笑,轻轻站起身,走到面对女孩的地方,解开连衣裙在肚脐附近的几个扣子,伸手进去,捋着导线,慢慢抽出一根粉红色的塑料棒,男根的形状,湿湿的,粘着两三根黑长的毛,还轻轻响着嘤嘤的马达声,与她身体之间拉出一条亮晶晶的液线。”用这个吧,从前谢楠送我的,送你吧。”她一边若无其事地系上扣子,一边低声说。
女孩抬起头,愣了一下,接过了那湿湿的塑料棒,随手放到书包里:“谢谢,你是谢楠的朋友?……你很漂亮。”声音却依旧是这么淡。
“你也是……车来了!”一只柔柔的手,轻轻牵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的手心很烫。
***
诊室不大,洁白,素净,走廊很窄,有淡蓝色的墙围。外面,凳子上坐的女孩,纤细而修长,简简单单的黑色T恤,紧身的7分裤,赤脚穿一双黑色凉鞋,左脚凸出的脚踝上戴了条绿松石质地的脚链——长长的头发盘起来,用一根竹簪子别在脑后,显出修长的颈部,额头有些宽,眉毛弯弯的,眼睛很深邃。抿着嘴,不时舔舔嘴唇,吞口口水,手紧紧捏着手里的坤包,有些黯然,有些紧张。
“王欢,”门打开,说话的女孩穿一身洁白的护士服,淡古铜色的皮肤,鹅蛋脸,嘴唇很薄,“进来吧。你……真的决定了?”
“嗯,”她起身,点了点头,“这是我想做的……”说着,低头,从包里拿了个黑色的玻璃瓶出来,想递过去,却又缩手。
“你带来了?太好了……” 穿护士服的女孩微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向她伸手,“快给我吧,好吗?”
“琳子,这是条没办法回头的路,你真的要慎重。”王欢踌躇,递过来,表情有些沉郁。
“嗯,”叫做琳子的女孩点头,笑容灿烂,“我有我的想法,但我不会任性,我会一直等她的,你放心。”
“她……菁菁,那个手术……”王欢皱了皱眉,手按在小腹上,轻轻摩索,“本来……我可以帮她的,可是我真的等不了,对不起。”说着,转身便进去。
“傻瓜……”看着王欢径直进去,自顾自地脱掉裤子,躺上床,腿大大的分开,琳子忽然感觉有些惆怅。关门的时候,她轻轻地叹息,耳朵里听到无菌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叫声音传出来……
“我叫陈星,在美院,大二。”她一只手扶着吊环,另一只手却很不安分,柔柔地滑进了女孩的腰际。女孩的脊背很光滑,背沟比较深,只是胸罩的后带很低,腰上方不远就到了,“你可以叫我星儿。”
“柳婷婷,19岁,大一,读法语。”脊背上的手软软的,滑滑的,摸得她麻酥酥地很是舒服,”怎么联系你?”她说话间瞥见陈星腋底的草丛,禁不住吞了口口水。
“今天上午十一点,我要送一个朋友,你也来吧。”陈星的声音依旧很低,微微有些颤……摸着柳婷婷的背,不知怎的,感觉竟然比那假阳具来得更炽烈。她只觉乳头发胀,硬硬地顶着胸罩,有些酸痛。一溪春水,却早已从股间的桃源出发,顺着大腿,缓缓地淌到了脚踝。
“送个朋友?”柳婷婷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下面一下子爆发出来,再忍不住,周身一颤,轻轻哼了两声,腿一软,险些摔倒。陈星扶住她,微笑着点点头。柳婷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四个字有这样的感觉,心里莫名其妙,不禁向陈星的俏脸望去,却发现她那一对如水的眸子,似乎正对自己闪着光,“上午十点半,美院门口。”
“好的……”柳婷婷觉得有些迷糊,随口说了一句——在多少男生面前,她从来都是从容应对,却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几分狼狈。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你的乳罩后带好低,不会不舒服么?”陈星的手,柔柔地在柳婷婷背上抚着,低声问道。
“这是我的生活方式。”虽然还有些气喘,却已经恢复了刚才那种淡淡的声音,“谢楠……为什么……”感觉车缓缓减速,陈星的手也渐渐滑了出去,就像渐渐滑进来时一样,她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这一句。
“也是生活方式……”柳婷婷没问完,车门已经打开,陈星走出去,低低地留下这么一句。
车门又关上。望着柳婷婷的脸,陈星吐出一口长气,低低地又说了一句:“……我们的……”
地铁列车开出站台,带起一阵风,吹起了她红色连衣裙的裙脚——从内裤到大腿一直到脚踝,她里面全是湿湿的,风吹过去,淡淡的有些凉。原本在自己身体里,给自己带来享受的那个东西,已经送给了柳婷婷,她走路也再不会像开始时那样颤——她是个喜欢体验感觉的女孩子,像这样轻装上阵的时候实在也太少,少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得。
“柳婷婷……”念着她的名字,陈星忽然有些冲动,信步走过去,抬眼,卫生间的提示灯亮着,箭头指向左边的角落——没多想,便快步走过去,脸有些红,微微有些气喘。
关上门,插好,裙摆掀起,内裤随着褪下来——白色,湿透。手按上去,草丛茂密,碰到充血的小豆豆的时候,她一颤,然后不由自主地呻吟,急忙冲水……
***
空气里,薰衣草和玫瑰精油混合,加上一点点的迷迭香。床榻柔软而富有弹性,上面铺着优雅的月白色丝缎,上面俯卧的女孩,姿态优雅,一丝不挂——粉嫩的皮肤如丝,光洁而幼滑,纤瘦,但饱满,头发从修长的颈边垂下来,柔顺,微微染了些黄色。手肘张开,双手枕着下颌,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嘴角带笑。
脊背上抚摸的手,细致而温婉,仿佛春笋,指尖修长,指甲红润,因为涂了婴儿油的缘故,显得分外莹润,腕上,有精致的缅甸玉手镯。指端在女孩光洁的脊背上熟练地游走,或按,或压,或捻,或捶——她闭着眼享受,口唇之间,陶醉般地轻轻呻吟。
“霞儿,”外面呼唤的嗓音很熟悉,“我要两捧香水百合。”
“是婷婷吧,”她睁眼,回头,和脊背上那双手的主人对视——那是个有着齐耳短发的优雅女子,温婉的面容如月,一身玲珑淡雅的浅绿色旗袍,胸前是一个精致的玉石吊坠,下摆开得有些高,显出两条优雅光洁的长腿。相视,浅笑,那女子变开口,“婷婷,你自己拿就好,我在给霞儿做按摩呢。”手却没停,轻轻地捏着霞儿珠圆玉润的肩头。
“芳,你也在,”外面柳婷婷的声音平平静静的,“那我就自己拿了,一会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去酒吧听我唱歌。”
“外面的世界真好,”霞儿回头,朝身旁的芳眨了眨眼睛,淡淡的笑,“能出来,时间再短,也是开心的吧……”
“嗯,”芳微笑,却忽然怔住,手跟着停下来。
“芳,你怎么了?”霞儿诧异。
“你脖子上,那块红颜色的……”芳的声音有些惊惶。
“那个……我知道的,”霞儿把身体撑起来,抬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本病历出来,芳接过,低下头看——“姓名:赵霞;性别:女;年龄:18……”看着后面的字迹,眼睛忽然模糊,两滴泪落下来,打在病历上霞儿的照片上,笑容灿烂如花。
“早晚的事情,什么事情都有代价。”霞儿从床上滑下去,脚顺理成章地踩到丝缎质地的拖鞋里,“做轻舞飞扬,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不是吗?”她一身赤裸着轻轻转了个圈,长长的头发随着飘起来……十五分钟,短,也长,下床的时候,王欢觉得头晕——垫上卫生巾,穿好裤子,下身的疼痛宛如撕裂,清丽的脸有些苍白,泪痕未干。
“你刚才哭得太厉害,越哭肌肉就会越紧张,所以也就越疼……和你说过的,可你不听。”戴着口罩的女孩眼睛明亮,一边摘手上染着鲜血的手套,一边说着,语气里满是责备和哀怜。
“无所谓,注定要承受的……岚岚,谢谢你。”王欢的微笑有些虚弱,迈步走出去,缓慢,微微有些打晃。
“欢欢,你……还好吧?”琳子从桌边站起来,想去扶她,她却摇头,“还不就是这个样子……这几天,恐怕没体力和你一起跳健美操了。”说着,便自顾自地开门出去,看到门外的背着大黑书包,穿黄色T恤蓝牛仔裙的马尾辫女孩,也看到她手里的洁白的香水百合,“你是……”她皱眉,忽然觉得她有些面熟
“柳婷婷,”女孩甩了甩头发,淡淡地笑,“我记得你……那天我做流产的时候,谢谢你陪我。”
“嗯,看样子你恢复得很好……我那时说你哭的凶,今天却哭得比你还厉害。”王欢苦笑,随手点了支烟——520,过滤嘴上有红色的心形形状。
“都一样,谁也忍不了。”柳婷婷苦笑,看着王欢自顾自地走开去,步履蹒跚,边走边掏出手机,拨出去。
“我把孩子打掉了。”声音虚弱平静,没等电话里的人回应,便挂掉。
“啪!”脸上忽然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她随着偏过头去,抬头,看着眼前挺着肚子的女孩子,看她脸上的泪。
“周明?”她苦笑,“是小绿那个多嘴丫头告诉你的吧……”
“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周明的嘴唇发颤。
“我知道等我的是什么,我有我的选择,但是原因你不必知道,起码现在你很幸福……”王欢说着,把烟抛下去,脚踩过,红色的心形一下子扁下去,黯淡无光……
2.Decision
——决定
胸罩和内裤团成一团,扔在身边的垃圾箱里,陈星系好身前的一长排扣子,冲水,然后信步走出来,洗洗手,烘干的时候,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红潮未褪,喘息有些不匀——忽然很喜欢,于是看着自己笑。
放开脚步,轻盈地一路小跑,沿着楼梯上到地面。夏日清晨的阳光,不很热,柔柔地照在身上。这种沐浴在阳光里的滋味让她的皮肤很舒服。”太阳真好……”,她不禁自语了一句,随手解开了前胸的几个扣子,让风吹进去,也让阳光照进去——点上一只烟,吸一口,然后悠悠地喷个烟圈出来。
是啊,太阳真好。
这一个很好很好的太阳,正用它的一部分光柔柔地亲吻着这个雪肤红裙的美丽少女——同样是这一个很好很好的太阳,此时此刻,也正用它的另一部分光,柔柔地看着另一个故事……
睡在床上的少女,很放肆地张着手臂,一丝不挂,只是散漫地盖了条被单,斜斜地遮住右乳和小腹,两条曲线优美的长腿肆无忌惮地叉开着伸在外面。一只丰满高挺的左乳。自豪地挺立在空气中,乳头不大,呈一种淡淡的棕色。那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的腰上,白得令人目眩。
她生得很美,长发,圆脸,眉毛比较浓,嘴唇有些厚,显得野性十足。说实话,她的睡相不敢恭维,而且很不老实,不时地翻着身,踢着被子。被单本就又轻又薄,被她踢了这几下,早就滚到了她的脚下,将她赤裸的胴体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她的身材真的很棒,双乳高挺,纤腰细致而有力,屁股不是很大,但是浑圆紧趁,显得分外诱人,再搭配上两条修长丰腴的美腿,更是显得一身都是青春的活力。双腿中间的接合部,生长着茂密的黑森林。她的阴毛很重,很浓,比较长,显得有些乱蓬蓬的,盖满了整个阴阜,与她光滑细致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皮肤应该说是无瑕的,只是在她的玉颈之上,有两道深深的指痕,呈青紫色,似乎是被谁用力扼过喉咙一样。
“张晨,起床了,吃完早饭你还要去上班。”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个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年轻男人走出来。他长得不很俊,可是肌肉结实,棱角分明。全身上下唯一穿着衣服的那个地方高高地向前挺着,支起了一座不小的帐篷。
“烦人……”床上,叫张晨的女孩子咕哝了一句,伸手在下身丛生的阴毛中抓了两抓,懒懒地坐起身来,甩甩一头凌乱的长发,白了那男人一眼,伸手到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烟盒中取了一支烟出来,砰地点燃,大口大口的抽着,显得很烦躁。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坐在床尾,轻轻握住她一只白嫩嫩的脚,托着脚踝托起来,用舌头轻轻吸吮她的大脚趾。
“少碰我!”张晨踢开他的手:“废物,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掐死我?”
“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他有些紧张。
“谁有那闲工夫!”张晨口中喷着烟:“昨天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就是想死,想在高潮时咽气,就像《失乐园》里的松原凛子那样,明白吗?”
“可死了就再也活不了啦。”
“废话!”张晨瞪了他一眼:“你告诉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挣钱、吃饭、睡觉、然后就泡吧、抽烟、喝酒、做爱,和女人干,自己干,都是那些滋味……你和我在一起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的就是爽,只要能爽,死就死了,我不在乎!”
“可是……”
“你少在这里找借口,分明就是不敢杀我,怕被人抓住了枪毙……男人都是一样没胆的。你快滚,我不求你……我上吊……想弄死自己还不容易么?”
“我才不是!”他有些急了。
“那就好,做给我看!”张晨掐了手里的烟蒂,一下子扑了过来,脸上淡淡地浮起一丝狡黠的微笑。不由分说,扑上去拉下了他的内裤,一把握住他那冲天怒起的大家伙,贪婪地吮吸起来。
“你还要去美院上班……”他叫了一声,但是随之便被张晨按倒在床上,眼前,却正是她分开的花蕾。
“不去了,没劲……你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张晨吐出口中的东西,说了一句,然后长发一甩,继续享用她的美餐。
他也不甘示弱,双手分开她的屁股,用舌头探寻她的桃源。张晨反射似的扭了扭腰,嘴里含混地呻吟着,舌头却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来回舔动——舌功很棒,他觉得很舒服,于是也更卖力地在她的桃源谷口一口一口的吻着,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阴蒂,把呼吸重重地喷在她的阴部。她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密处早已春水泛滥,光洁的白皮肤上泛起一阵桃红。
“嗯……哦……爽……杀了我……杀……”她实在受不了下身的刺激,只得依依不舍地吐出口中的充血的海绵体,大口大口地呻吟着。左手依旧在他高挺的家伙上上下套弄,右手却已经放肆地抓住了自己的乳房,用力的揉起来,“上我,快……弄死我……求你……掐死我,像昨天一样……爽……嗯…………掐啊……嗯……求你……”
张晨就这样放肆地大声叫着,叫得他再受不了,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分开她两条健壮的长腿,一挺腰,便已经齐根没入。他前后挺动着腰,用力的抽插着,每动一下,张晨都激烈的反应着,她双手抓着乳房,用力向上挺着腰。热流,点点滴滴,随着猛烈的抽插溅出来,弄得两人满身都是。
“亲爱的,你真能干。”张晨双手兴奋地抓着乳房,心里暗暗说道。她用心地配合着他的进攻,只觉得快感从两人的接合部迸发出来,一波一波的漫到全身。她觉得仿佛要窒息一般,但是快感也越来越强烈——是那种感觉了!这种感觉是她每次都能体会到的,她很喜欢,但她是个贪婪的女孩子,对这感觉又不满足。她知道,如果这种窒息变成现实,并且一直继续下去,她的快感就会一直升高,可是,最终的代价……“去他的,我才不管!”她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两只手一下子松开了那对饱满健美的乳房,抓住他的手腕,挺起脖子,慢慢把他的手引导到自己的颈根下面……
***
熄灭烟蒂,陈星推开门,轻快地走进美院的画室。画室不大,很整洁,前面是一个蒙着白布的沙发,那是模特要躺的地方。今天的课是人体素描。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学生们各自坐在打开的画布前面,有些人在交头接耳。
“来了?”一个短发齐耳的美丽少女向陈星轻轻一笑。她长得很秀气,细细的眉毛,一双眸子不大,水汪汪地闪着光。她很瘦,乳房不大,但是身姿窈窕,玲珑精巧。
陈星轻轻笑着,坐在了她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张睿,楠楠走了。”
那个短发少女张睿眼波闪了两闪,便笑着说:“这死丫头,走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她还是和你最好。”
陈星的脸颊微微一红,“你不也没告诉她么?……今天我在地铁上认识了个好朋友,一会下课她也来。”
“哦?太好了!”张睿盈盈一笑,雪白的脸颊泛起一片晕红,“对了,今天的模特应该是张晨吧,她怎么还没来呢?”
陈星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她深深地吐了口气,想起前几天自己和那个模特张晨共度的那个美妙的晚上,不由得痴了。
此时的画室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静,一群男生大声的谈笑着,有人在议论着张晨的床上风情,有人则在抱怨耽误了时间。
“星儿……”张睿忽然低低地在陈星的耳边说:“看来张晨今天可能不来了……这是我最后一节课了,我……想画你。”
“死丫头,真想得出来!”陈星俏脸绯红,“倒让我做这不要脸的事情。”
“求你了……”张睿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条水晶项链,轻轻地给陈星戴上,眼光湿润地望着她,一只手却捉住了陈星的嫩手,引导着她的手用短裙下面伸进去。陈星觉得又湿又热,摸到的是一片春水泛滥的草丛。
她心头一颤,手指恶作剧地在张睿阴蒂上一捏。张睿的身体仿佛触电了一样,一下子跳起来,失声呻吟了一声。
画室里静下来,大家的眼光一下子集中在她们这里。陈星却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缓缓的走到了前面,弯下腰脱去脚上的皮凉鞋,赤足站着,面向着大家,缓缓地开始解自己那件红色长连衣裙前面的一长排扣子。
画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一些急促的呼吸声。大家的眼光随着陈星的手从上到下,一直看着那一条红裙倏的滑落,现出来的是一个完美无暇的晶莹身体——她里面除了张睿的那条水晶项链之外,赫然什么也没有穿。
这身体,张睿不但看过,而且品尝过不知多少次。可她却觉得自己从没有向今天一样仔细看过她——皮肤很白,微微泛着红晕。乳房高耸,两个精巧别致的巧克力色乳头在浑圆的峰顶上迎风而颤。下身的草丛很密,一些乌黑的毛发蜷曲着贴在雪白微隆的阴阜上。她斜斜地躺在沙发上,抬起一条手臂拢着头发,做出《铁达尼号》里Rose的样子。她的腋毛比较长,黑黑的伸展在空气里,像发髻一样在上臂底端形成一条优雅的弧线,那一条手臂,嫩得几乎要化在日光里。双乳之间的水晶项链,在阳光映照之下,分外晶莹耀眼。望着这个女孩子美丽的躯体,张睿忽然觉得有些想哭——知道要失去了才珍惜,人是可怜的动物。
陈星摆好姿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却忽然浮起这样一个念头:“现在张晨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上呢?”
“爽……弄死我……掐啊……掐死我……”床上,张晨发狂似地叫着,两条腿紧紧缠住他的腰,纤腰用力,随着男人的抽插放纵的扭动着,同时头向后仰,尽力把脖子呈现给他。“亲爱的,加油!”她心里暗暗说着。
一双的大手,忽然间死死卡住了张晨的脖子。她只觉喉咙口一紧,呼吸登时变得疼痛起来。而与此同时,下身的抽插仍在疯狂的继续着,那种快感简直。“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她心里一阵激动,身不由己地开始抽搐了起来,乳头高高地涨起来。
张晨知道,这时候她如果想掰开他的手,他一定会顺从的。但是她很倔强,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乳房疯狂地揉搓着,一边拼尽全力扭动着下身,配合着他的抽插追求快感,一边尽力地呻吟着,但肺里的空气却是只出不进。她觉得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周身的快感却越加强烈,知道现在自己稍一放松,就可能就此结束。她很贪婪,当然不甘心这样,于是便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追寻那种欣快的感觉上,周身用力。
男人的抽插还在疯狂地继续着,手也像铁钳一样死死地卡着他心爱的女孩的脖子。他本来是个理智的人,一点点残存的理智也不会允许他如此,可是他胯下的这个女孩子却像个贪婪的小恶魔,用自己美艳的躯体、销魂的呻吟以及阴道一夹一夹的动作,将他的理智一扫而光。
张晨此时的表情说不上是痛苦还是痛快,但无可非议的是她那一张白嫩的俏脸早涨成了紫红色。可他觉得她在笑,事实上她心里确实在笑:“他太令人满意了!”
她觉得周身的快感快要爆炸了,想要呻吟,却已经呼不出半点声音。“要结束了,可我才22岁……”她对自己说,似乎有些后悔,但没机会了,他在她体内爆发了,而她就已经登上了快感的最后高峰。“真爽!”她想赞叹一句,喉咙却不配合地发出了“咕……”地一声。
她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似乎看见了那个男人胯下正蹬着修长的美腿的美丽少女。但是十分莫名其妙,在她觉得自己消散前的最后一瞬,竟忽然好想再见见那个穿着红裙子,几天前曾和自己风流了一整夜的美院女生……
3.The Last Performance
——告别演出
“铃……”随着一声清脆的下课铃,陈星懒懒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弯下腰捡起地上自己的红裙子,随意地披在身上,单手拎着她那双皮凉鞋,赤着脚走回张睿的身边,她前面那一长排扣子,一个也没有系。
“星儿,谢谢你……”张睿说着,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陈星很优雅地接过纸巾,轻轻擦着阴道口和大腿上晶莹的爱液。她方才坐的沙发布上,赫然已经湿了一大片。毕竟这样当众裸体这么久她还没试过,不能不说很刺激。
“陈星,我……还没画完”一个男孩子抱着画板站在她俩身旁,红着脸嘟囔着。“没关系,下午来我家再画吧。”陈星依旧认真地擦着腿上自己的爱液,余光却已经扫到了那个男生胯下的小帐篷,不由得狡黠地笑了一笑。
……“你这个疯丫头,怎么不穿内衣?是不是想在街上随便找个男人撩起裙子就做?”张睿手把方向盘,一脸都是狡猾的微笑。
“进来以前忽然有感觉,脱下来扔掉了。”陈星淡淡地说着,又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连按摩棒也一起扔了?那是谢楠送你的啊。”
“早晨送人了,就是她……”陈星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扬起下巴指着车窗外——一个姑娘正倚着着一棵柳树站着,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大书包,一张有些棱角的俏脸微微向上扬着,白嫩的俏脸上透出一片晕红,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重重的揉搓着。
“嘀嘀!”张睿按了按喇叭,陈星却早从车窗探出头来,轻轻叫了声“婷婷”。此时的柳婷婷早被股间的按摩棒刺激得头昏脑胀,但听到有人叫她的时候,仍然倔强地不肯让它停下,强自稳了稳神,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跑车,车门打开,从驾驶位上出来的少女留着齐耳的短直发,一张俏丽的圆脸,带着一对大得出奇的纯银耳环。她上身穿一件黑色抹胸,抹胸很短,仅仅包裹住她那一对不大但是丰满坚挺的乳房,却将她修长的脖颈、瘦削的肩膀以及粉嫩的肚皮完全袒露出来,小巧别致的肚脐上,亮晶晶的,是一个银质的脐环。她下身穿一条白色的超短裙,下摆紧紧地兜住屁股,显出两条修长健美的玉腿。她脚下踩着一双高根凉鞋,左脚踝上挂着一个精巧的银色脚铃。
“你真漂亮。”她开口,“我叫柳婷婷,星儿说要送的就是你吧。”
“你也是,人如其名。我叫张睿,一会会去死,有你们送我,我很开心。”她说着,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车的后排,自己则进到驾驶室,一脚油门,车猛地窜了出去。
“张睿的男朋友很有钱,这辆车就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坐在副驾驶上的陈星回头向柳婷婷讲着,一只右手却已经很不安分地伸进了自己两腿中间。“我可不希罕,这种花花公子,还不是喜欢我漂亮……我今天就是要死得吓人一些,等他过几天看到我时,还不知要吓成什么样子呢,嘻嘻……”张睿扬着下巴,边笑边说着。
柳婷婷坐在后排,正前面便是张睿雪白的裸背,望着她那诱人的肩胛和脊柱,她觉得下身按摩棒的刺激越来越剧烈,情不自禁地把T恤脱了下来,解开胸罩,双手按住乳房揉着,呻吟着问道:“张睿,你打算……怎么死呢?”
望着后视镜里那个在后排座上扭动身体的美丽女孩,张睿不禁咽了口唾沫:“你没见过人的肠子吧,今天我切开自己让你看看。”
“张睿,去张晨家看看好吗?”陈星的声音里夹杂了一点呻吟,“我想她应该会给咱们有个惊喜。”
“张晨是谁?”柳婷婷有些好奇,气喘吁吁地问了一句。
“是我们的人体模特,很漂亮,你一定不会后悔见到她的。”陈星轻轻地说着,声音有些飘忽…………门虚掩着,屋子不大,但很温暖,满屋都是阳光,也都是情欲的味道。三个女孩娉娉婷婷的走进来,迎接她们的是张晨雪白丰满野性十足的裸体,俏生生地挂在厅里天花板的暖气管上,身体还有些余温。
“她果然走了……”陈星说着,凑到张晨的身边。她悬挂的高度刚刚好,陈星的脸正好可以正对着她的下体。她分开张晨健美的大腿,嫩脸贴着她乱蓬蓬的阴毛,轻轻舔食着她阴道口残留的花蜜,显得有些陶醉。她用右手拢着张晨的屁股,左手轻轻解开自己前面的扣子,任那条红裙子自然滑落,随即轻轻按住高挺的乳房缓缓揉搓。张晨健美的躯体随着陈星的动作轻轻摆动,两个雪白的裸体缠在一起,美得令人心颤、“她真美……”柳婷婷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色。“我决定就在这里了,”张睿幽幽地说着,轻轻从后面拢住了柳婷婷的细腰。柳婷婷心中一颤,扭回头去,与张睿四唇相接,吻在一处。她只觉后背微微温暖,是张睿翘挺的双乳顶在她赤裸的脊背上的感觉,但是偶尔又有些冰凉,她不禁好奇,回手一摸,是金属的质感——两个精巧细致的深葡萄色乳头上,各穿了一个亮晶晶的纯银乳环。
张晨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凉下来,也只是微微有些僵硬。陈星轻轻拥着她的身体,用她的脚掌在自己微微隆起的阴阜上揉搓,浓密的阴毛发出沙沙的响声。张晨的膝头硬硬地顶住她柔软的胸。陈星把头埋在张晨的股间,深深的吸着那股迷人的芬芳——她还记得这个骄傲的女孩子从前和自己风流时曾经多么疯狂的把自己压在身下没鼻子没眼睛的狂吻,可她现在乖多了。她的脚很美,线型流畅,脚趾修长,珠圆玉润,温度不冷不热,随着尸体的摆动,轻轻地一下下触碰着她的阴蒂。她只觉触电一般,周身酥软,不禁轻声呻吟起来,张开臂膀,把这个逐渐冰冷的女孩子拥在怀里,下身却早已是春水泛滥。
张睿却已经优雅地骑在了柳婷婷身上,上下起伏着,两个人的衣服凌乱地扔在旁边,雪白的裸体泛出性感的红晕。下身修剪得很整齐的阴毛与柳婷婷浓密的黑森林交相辉映。按摩棒在柳婷婷的体内嘤嘤作响,也轻轻振动着张睿的阴蒂。柳婷婷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着,挣扎着坐起来,紧紧搂住张睿的裸背,轻轻叼着张睿的乳环向前拉扯,每扯一下,张睿的身体都会剧烈的跳动一下。“张睿,你……”柳婷婷眼光湿润,望着身上这个瘦削美丽的女孩子,想说什么,张睿却摇头笑笑,深深吻住了她的唇,贪婪地吸吮着她嘴里的蜜汁……“最后一次了,”她想,“任何耽误时间的事情她都不会允许的。”
阳光直射进来,很温暖,四具美丽的裸体之中,却已经有三具香汗淋漓。兴奋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的高潮之中,她们痉挛着,颤抖着,逐渐平静下来。陈星平躺在地上,放肆地张着双腿,右手按在股间,左手揉着高耸的乳房,微微合着眼睛,胸脯猛烈地起伏着,满脸都是陶醉。张睿却和柳婷婷紧紧地抱在一起,微微痉挛着,不时蹬着腿,脚铃、乳环、脐环、耳环叮叮当当地奏着交响乐。柳婷婷勾着张睿的脖子,两条长腿死死缠住张睿的细腰,喘着粗气。
小舞台,不大,但精致,灯光在台上集中。歌声流转,舞姿盘旋——话筒边的女孩清瘦娇俏,有着清爽的短头发,化了淡妆,浅绿色抹胸,纱制披肩,配一袭素雅的白裙,赤脚穿一双白色高跟鞋。起舞的女孩,随着歌声旋转,一头长发飘起来,有如泼墨。
舞台下坐席空空,只是前排的中间座位上坐了个精致的女郎——身量不高,长头发烫了卷,随意地披散下来,白T恤,干练的牛仔裤,白球鞋,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往台上看,满脸陶醉,一双眸子黑如点漆。
“回首秋风萧瑟处,花满地,水流红……”歌声止于一个婉转的高音,舞也随着停止。台下的人鼓掌,拿着话筒的女孩觉得眼睛有些湿,便鞠躬,抬头的时候脸上全是笑,一双眼睛随着笑弯弯地眯起来,显得可爱,“晓雨,莉莉,谢谢你们……最后的这次……唱得还算满意,不过……”说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脸憋得通红,泪随着憋出来。
“笛子,你没事吧?”方才跳舞的长头发女孩满脸关切。
“没事……咳咳……”笛子微笑,“莉莉,我没事……你别管我了,记者都在外面……咳咳……那件事情,始终要宣布一下。”
“好了,是时候开始了。”躺了许久,张睿伸了个懒腰,翻身爬起来,微笑着,信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随意地在身上冲了冲,就那么一身赤裸地走出来,从自己的坤包里变魔术般地取出一把精致的蟒皮日本短刀,面对着陈星和柳婷婷跪坐下来,平平地抽刀出鞘。刀身寒光闪闪,阳光射在上面,很刺眼。
“要结束了……”她把刀尖朝向自己,摸着光润平坦的小腹,想。高傲叛逆如她,很多东西都尝试过,可这时却不禁有些紧张——这把寒光闪闪的日本肋差,一会便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她想着,有些期待,却也不禁有些彷徨。
柳婷婷依然软软地躺在地上,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削美丽的女孩子——刀削般的肩头,雪白的皮肤,红晕满脸,胸口因为紧张而起伏着,两个乳环随着双乳的起伏叮呤呤地想个不停。陈星却已然坐起来,幽幽地问:“刀快吗?”
张睿把刀递到陈星手里,低低地说:“给我支烟好吗?”陈星笑着,接过刀,轻轻用刀刃在自己左臂上一划,鲜红的血登时渗了出来。伤口不大,也很浅,但是感觉不坏——听到割裂皮肤的声音,看到自己的血流出来,她总是觉得莫名其妙的畅快。
“不错,”她点头赞许着,把刀放在身边,起身,在自己的手包里取出有着浅蓝色条纹的Mild Seven烟盒和打火机,款款地走过去,给张睿点上一支,然后便坐在沙发上,自己也点了一支,深吸了一口,悠悠地喷出两道青烟。张睿的烟抽得很急,看得出她的紧张。一支烟很快便吸完了。
柳婷婷也坐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刀,深深地看着刀上残留的血迹,想着对面这个正在抽烟的女孩子一会便要亲手用这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不禁有些痴了。不知不觉之间,刀锋在自己大腿上滑过,一阵凉,微微的一响,腿上已然添了一条不小的口子。她觉得伤口很痛,但看着血涌出来,心里竟是一阵奇异的战栗——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她失去处女身的那一刹那,冲动、狂躁、热情,却又那么令人陶醉。她忽然有个想法——想让自己的血染满自己的身体——想着这个,下身却又不禁湿润起来。
她稳了稳神,把刀交到了张睿手里,陈星却已把一支有着白色过滤嘴的香烟递到她面前。她想都没想,任她把烟点燃,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第一次吸烟,她呛得连连咳嗽,可是她很倔强,继续下去——神经一阵松弛,“我喜欢这种感觉”,她想,一个烟圈悠悠地飘了出来……“开始最后的表演了。”张睿淡淡地说着——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她原本的冷静和高傲。纤细的手在肚皮上上下摩索,刀尖顶在皮肤上,凉凉的很惬意。
“嗯……”一咬牙,握刀的手微一用力,一阵冰凉进入身体里面,继续深入,紧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她周身一颤,眉毛本能地一蹙,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畅快。血沿着刀身流出来,爬过雪白的大腿,淌到地上。“我的血好红……”她想。
刀刺入的深度把握得很好,刚刚触到小肠的外壁。紧握刀尖的手,可以感觉得到小肠的蠕动。抬眼看看,面前的两个美丽赤裸的女孩子依旧悠然的抽烟,可是脸上却已经浮现出片片潮红,胸口的起伏也在加大。“好戏开场了……”她想着,双手猛然用劲把刀柄向左推过去。刀刃滑过皮肤,“嗤嗤”地响着,鲜红的血,活泼地涌出来,在她下身和地上肆意游走着。由于常穿比基尼,她的阴毛修剪得很整齐,黑色。而此时,已经变成一片血红。一股血淌过阴蒂,很温暖,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痛感,在此时传到了她的脑神经,弄得她头有些发晕,但一波波的快感也从被鲜血浸润的下身不断地传上来,她微微闭着眼睛,纤细的腰肢不自主地扭动着,喉咙里低声哼着,有如梦呓。
“叮呤呤……”露在肚子外面的一截刀身与脐环上垂下来的纯银片相碰,声音很清脆。她微微恢复了一点神智,抬起头,向着陈星和柳婷婷坚强地笑了笑,深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把刀刃推倒了肚子最右边,直到刀锋轻轻滑出伤口。雪白的肚皮上,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肤是剔透的羊脂白,血是鲜红的,脂肪是淡黄色,肌肉是紫红色,大张着,小肠闪着光,晶莹圆润,在伤口中探头缩脑,好奇地向外张望。
疼痛和快感,使她不自主地呻吟着,她觉得屋里的温度一点点热起来,细微的汗珠,从她的额头和肩胛渗出来、她抬手擦了擦汗——腋窝很光洁,她不喜欢自己毛发丛生的样子——她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朦胧中看到陈星的手已经滑进了股间,柳婷婷的双腿也在不由自主地相互摩擦着。
“看来她们对我的演出很满意……”她想着,又来了精神,向着她们又笑了笑,伸了伸舌头——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和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有些神似——挺起胸膛,双手握住刀柄,刀刃向下,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声轻响,从小腹上部刺了进去。
用力很猛,她疼得呻吟了一声,稳了稳神,挺直身子,双手扶住刀柄,直直的向下推过去。的确,刀很锋利,皮肤迎刃而开,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一直切到肚脐,遇到一个硬硬的东西“Shit!”她恍然,骂了一句,伸手把脐环扯了下来,然后便是一阵报复式的向下切割。肚脐被平均分开的一刹那,晶莹的小肠“忽”的一下子从伤口中窜了出来。刀一直切下去,切到阴毛上缘。剧烈的疼痛使她失禁了,可那一点点尿液,融入这一片血泊中,根本是微不足道。
她却很倔强——坚持着没有向后倒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是一个巨大的十字,皮肤鲜明的翻着,肠子滑出来。堆在身前的血泊里,轻轻蠕动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竟然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忽然有个调皮的想法,于是挣扎着推动盘在身前的肠子,让其中一部分触到阴蒂。小肠的蠕动,仿佛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触碰着她的敏感部位,而敏感的小肠外壁也能感到充血勃起的阴蒂顶触的微微疼痛——她赞叹着自己的创意,忍受着疼痛,享受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拼命地扭着腰,大声地呻吟着。
跪坐在血泊里的她,脸涨的通红,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她呼吸急促,两只精致的乳环随着胸脯的上下起伏连声脆响。“快不行了,可是我还想要……”她想着,左手拨开腹前盘着的小肠,三个手指已经不由分说地插入了阴道,紧接着便是一阵疯狂地抠弄——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手指一伸,便自然而然得触到了G点,而手臂与肠子接触,带来的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高潮太强烈了,她连声呻吟着,疯狂地甩着头,一对大得出奇的纯银耳环随着头的甩动不停地抽打着她细嫩的面颊。神智一点点模糊,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周身都在剧烈的痉挛。
“结束吧,就在这最灿烂的时刻!”她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便下了决心,握紧了右手的刀。集聚起最后的力气,把刀从左乳下方直插下去。刀尖穿过肋骨的间隙,直直地插进了她的心脏——这股血是深红色的,与众不同——她向前仆倒下去,几乎是趴在自己的肠子上。眼前似乎闪电般,浮现出她的一生,来不及多想,意识已经模糊。
“我的肠子美吗?……”倒下的一瞬,她含糊地问了一句,便定格在最后一个虚弱的微笑上。眼睛是眯着的,脸色有些苍白,雪白的皮肤与鲜红的血交相辉映,小腿还在血泊里无意识地抽搐。
她没有听到她俩的回答,实际上也没有回答,回答她的,只有陈星和柳婷婷高潮的呻吟和痉挛而已……只有张晨,依然从容不迫的悬挂着,摇摇荡荡地看着张睿最后的表演,裸体在阳光的照耀下,雪白丰满野性十足……
4.La Nuit,le Jour
——日和夜
出门,阳光依旧很好,已经是中午了。柳婷婷怔怔地看着张睿那辆银灰色保时捷,眼圈儿禁不住红了。
“傻丫头,”陈星的声音还是那么柔柔的,“这样很好,起码张睿自己喜欢,不是吗?”
“嗯……”柳婷婷抬头望了望天,深深出了口长气。“我有点喜欢你们的生活方式,”她说着,一甩长长的马尾辫,“去吃饭吧,我请客……我知道个不错的地方了。”
拉着手出门的时候,门口,镁光灯闪得有些晃眼。
“吴迪小姐,有传言说你要退出歌坛,真的是这样吗?”拿着话筒的记者问,她却只是笑,清了清嗓子,四周一下子随着安静。
她眯起眼睛微笑,抬手,捋了捋头上清爽的短头发,开口,声音依旧婉转:“传言是真的,今天就是我退出的日子。吴迪这里感谢大家一直的关心,也要感谢我的几位好朋友,谢楠,孙莉,还有……”说着,她转头,朝身边那个有着长卷发和乌黑眼珠的女孩微笑,轻轻揽住了她的肩,“晓雨,谢谢你。”说着,微笑,唇贴上去,印在晓雨柔软的嘴唇上,然后是深深的拥抱。
四周惊呼,镁光闪动,快门响成一片。“晓雨,莉莉在后门等我,你帮我挡一下,就这么告别吧,你推荐我的那个地方,我回去试试的。”吴迪的唇贴在晓雨耳边,轻轻说着,然后松手,转过头朝眼前的一群人歪着头笑,“好了,要说的就这些。”
“吴迪小姐,昨天晚上谢楠小姐跳楼自杀的事情和你今天的退出有什么关系?”
“吴迪小姐,退出之后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
“吴迪小姐……”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就这样吧。”吴迪不回答,只是倦倦地笑,自顾自地转头进去。捧着相机拿着话筒的一群人,想进去,看到那个门庭,却不敢。晓雨却甩了甩披散的长头发,分开人群向外走。
“晓雨小姐,吴迪小姐退出歌坛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晓雨小姐,作为词作者,你知不知道《绝响》这首歌,和这两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晓雨小姐,你刚刚出版的新书里提到……”
……“闭嘴!闪开!”晓雨觉得耳边很乱,忽然尖叫,记者们一愣,她却趁机钻出去,开门,进到停在路边的宝蓝色法拉利跑车里面,一脚油门,车窜出去。
电话响起来,她看了看,却没接,直接关机。“即便再听你说话,该走的也一样要走,既然告别,就干脆一点吧,笛子……”她苦笑,黑如点漆的眼睛里,有泪淌下来——觉得中午的阳光耀眼,于是带上太阳镜,“而且……我们还能见面的,时间不会很久,嗯。”
“莺燕轩,很好的名字,我喜欢这里的感觉。”陈星随着柳婷婷走进去,虽然是中午,里面依然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之间,显得有些暧昧。一眼瞥过去,看到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是个一身白衣的女孩子,有温婉的笑和洁白的手臂。
“婷婷,你来了?”坐下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笑嘻嘻地凑上来——披肩发染成红棕色,鲜黄色的T恤衫,短到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露出两条修长而健美的大腿——眼睛很大,笑容灿烂,语速有些快,宛如林间的黄莺儿,“今天要点什么?”
“汉堡,薄荷摩卡,两人份。”柳婷婷微笑,指了指身边的陈星,“小滢,这是我的朋友,陈星,新认识的。”
“你可以叫我星儿,”陈星懒懒地朝她笑,“这里可以抽烟吗?”
“当然,”她看着陈星掏出烟,伸手把打火机递上来,“我叫方滢,这间小店的老板,我还有点事,你们玩得开心点。”方滢说着,转头离开。
……“我常来这里,咖啡和汉堡都不错……还有调酒。” 咽下最后一口汉堡,柳婷婷轻轻抿了口咖啡。
“知道你爱吃汉堡啦,汉堡大王!”陈星调皮地一笑,盖在柳婷婷阴毛从中地手忽然一动,纤细的手指灵巧地触开了按摩棒的开关。
柳婷婷反射地一颤,咖啡差点喷出来,报复式地在陈星高挺的左胸上掐了一把。“方滢是我的好朋友,大学毕业之后就在这里开酒吧……我喜欢这里的暧昧感觉,有时晚上心情好,会来这里找一夜情……星儿,再给我支烟好吗?” 上午的高潮感觉还没完全过去,此刻她的确有些受不了。
“嗯,”陈星点头,“而且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老板,方滢……很不错的名字,真像只黄莺儿呢。”
“明天是她的生日,这里或许会有优惠。”柳婷婷半垂着头,轻轻喘息着,接过烟和zippo,点燃,深深地吸一口,细细的烟卷夹在指间,烟雾在口鼻之间似吐非吐,轻轻盘旋着。“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陈星眯着眼睛欣赏。
“你其实也是,”柳婷婷说着,悠悠地喷出一口烟,两汪深深的眸子有些迷离,“早晨在地铁里,你说这是你们的生活方式……那,你会在什么时候?”
“不知道,”陈星笑笑,“或许今天晚上,或许明天,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活着才有意思。”
“这样也不错……不过我说不定会看不到呢。”柳婷婷微微扬着下巴——脖子很光洁,颈骨和血管的轮廓很迷人,“一会你去哪?”她随口问着,喝干了杯里的咖啡。
“回家。”陈星抬手拢了拢头发,“今天上午我们画人体,模特就是张晨,可她没来,张睿就非要画我……结果有个男生没画完,下午还要去我家……”
“你下午有的玩了!”柳婷婷狡黠地笑着,“我下午有课,放学来你家找你……”
“嗯,这是我的地址,我告诉他再叫个朋友一起过来吧。”陈星伏下身写了个字条,递到她手里,朝她眨眨眼睛,手顺势滑过去,轻轻按在柳婷婷高耸的胸上。
柳婷婷觉得一阵快感涌上来,有些头晕,下身早已春水泛滥,湿湿滑滑地沿着大腿根流下来,流过腿上自己划出来的那道伤口,火辣辣地很是刺激。不由自主地喘息,好像有些烦躁,一张俏丽的脸胀得通红。
陈星看着,心里一阵莫名的激动,便想要过去抱住她吻她的唇——她是个好色的女孩子,没错——但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她有些迟疑,端起咖啡抿了两口。“结帐!”柳婷婷忽然起身,手臂高高扬起,打了个响指,几根乌黑的腋毛从袖底探出头来。
“小姐,您的帐单……”过来的侍应生瘦瘦高高的,很白净。柳婷婷随手把他揽过来,不由分说,左手勾住他的脖子,右手在腰间一划,水洗布裙子一下子滑到了地上。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就已经被她堵住——唇很热,舌头很软,也很不听话,在他嘴里四处游走,他有些发颤。陈星坐在一边,看着这个紧张得睁大眼睛的男孩,觉得有些好笑。
柳婷婷几乎是把他强拉到卫生间的,淡黄色米老鼠T恤也已经扔到了一边。她喘着粗气,蹲下身去,解开了他制服裤子的拉链。“男人裤裆里的东西是不能骗人的”,她想着,把长长的马尾辫甩到一侧,左手握住那个大家伙的根部,来回套弄着,柔软的嘴唇和舌头,从那两个活泼的小丸子开始,逐步上行,终于一下子含住他的龟头,继而便热烈地吸吮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按住了她的头。
舌头轻轻触碰着敏感部位,双唇激烈地上下套动,眼睛半闭着,睫毛很长,表情很陶醉。陈星俏俏地,站在她身后燃起一支烟,看着柳婷婷光洁的后背上下起伏,隐隐约约地看到她一只手滑到胯下,抽动那个嘤嘤响着马达的硬东西。
“给我……”柳婷婷低低地叫了一声。伏在手盆边——最原始的动物姿势。他进入的时候,她欢快地呻吟了一声。
看着卫生间里两个激烈交合的裸体,陈星喷出两道烟,微笑,“有个性的女孩子,这才是生活……谢楠落下去的时候,向来也看见她了吧。”想着,抬手看表,却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轻轻地带上了卫生间的门。出门的路上,一个绰约窈窕的白衣女郎与她擦肩而过,“CD的‘水之欢’。”,陈星本能地反应——她喜欢这种香水的味道——回头看,女郎的背影很美,入肩无袖白上衣,白色短裙,白色高跟鞋。
“她似乎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调酒师吧……,陈星想起来——她进门时见过的。当时她没太留心,现在想想,唯一的印象也就是她那一身纯白而已。
她身后,不经意间落下一张纸片。陈星轻轻弯腰捡起——莺燕轩,江馨月,总经理,后面是电话和地址——不错的名字。名片的选纸也是纯白,依然是一股”水之欢“的淡淡香气。
目送陈星的背影出门,江馨月的脸上淡淡浮起一丝微笑——”她会记得我吗?“她俏生生地立在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女孩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神思有些飘荡,淡淡一笑,随手拉了个”清扫中暂停使用“的牌子,挡在了门前。
”月儿,今天咱们要换个地方玩了。“一只手柔柔地拢过来,轻轻绕在她纤细的腰间。
”嗯,也好,今天有点热,我想去江边坐坐。“江馨月回头,看到方滢灿烂的笑脸,”明天,你的生日,还是要……“”嗯,那会是个最好的生日,不是吗?“方滢的笑依旧灿烂,拉着江馨月的手信步出门,抬眼,看到正午的艳阳高照……
地球是圆的,昼夜可以是同一时间,造物神奇,人生渺小。 大洋彼岸,星月之光交相辉映。月光下,泳池岸边,男人站在水里,身材高大,胸毛很长,棕黄色,女孩躺在岸边冰凉的瓷砖上,很纤细,黑头发披散着,双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两条长腿盘在他壮硕的腰间,赤裸的胴体随着他的抽插优美地蠕动着,激起泳池里一波一波的水花,溅得两人浑身都是。
抽插越来越剧烈,“Oh……Yeah……”,女孩的呻吟很销魂。或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体内他的东西比哪一次都来得火烫。他也很喜欢这个中国女孩子阴道紧窄的感觉,这也是他娶她最主要的原因。
“Oh……My God……Give me!”女孩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乳房,疯狂地甩着头,珠泪四溅,尖声地叫着。他也加快了速度,忽然他觉得额头有些凉,“水溅得好高”他想着,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激烈的爆发,伴随着“砰”地一声低低的声音。他除了有些诧异之外,没有什么太多感觉,但是最后的这一射却相当完美——女孩周身抽搐着,高高地翘着两条腿,梦呓般地呻吟着,似乎对周遭的变故浑然不觉。
男人躺倒,压出一个并不完美的大水花,泳池里泛起一团猩红。
星光下,正在擦枪的她,瘦削挺拔乌发披肩,显得分外俏丽,上身是利落的黑色皮衣,只系了中间一个扣子,似乎没穿内衣,皮肤很白,乳沟很迷人,穿了脐环的肚脐下方,隐隐的一朵血红玫瑰的文身。下身是黑色皮短裙,配黑色皮靴,大腿不粗,但是丰腴有力。洁白的脸上,溅了几点鲜红的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很长,眼波深不见底。
她一甩头发,看看脚下依旧呻吟的女孩子——圆脸,很秀美,眉毛有些细,眼睛闭着,睫毛低垂,眼角有颗黑色泪痣,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一身圆润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小雪?怎么是她?这次我要杀的怎么会是谢雪呢?”她倏然心中一惊——从那天起,踏上异国,然后是长久的分别,重逢的情景竟是这样怎么也想不到——她禁不住有些退缩。
“看来这次的雇主很厉害……”她强迫自己冷静,“开出那样的条件,雇我来杀她,下手之后,我当然会死,承诺不用兑现,连灭口也不用,干净利落……没办法。”她摇头,微微苦笑——毕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
“而且,我应该改变不了什么,那个人能雇我来,就能雇别人,我保护不了她……起码,我的枪能她最后感觉好些吧。”她轻轻嘘了口气,翻身跨进游泳池,取代了那个男人原本的位置。
谢雪躺在池边,闭着眼睛,好像对于周围仍没有察觉,依旧陶醉在高潮的余波里地翘着双腿,仿佛在挑逗她一般,春水泛滥的阴道口依旧充血,上面有一点一点垂挂的白浊液体,展示在她面前,令她一览无余。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头在她股间吻了又吻,忽然站起身,眼波一闪,却已是泪光莹然。
“傻丫头,太不知道保护自己了……”她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谢雪依旧充血勃起的阴蒂,手微微有些颤……“砰!”
5.Gambade
——恶作剧
“嗤”地一声响,子弹呼啸着滑过皮肤,在谢雪圆润的大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她娇弱的身躯微微一颤,轻轻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打偏了,这可不像你哦……”谢雪依旧平躺,腿放下去,柔柔地浸在水里,嘴里说着,声音很柔,“你哭了吗?看来你终究是不忍心杀我……梦菡……或者该叫你红玫瑰才对。”
“还是叫我的名字好,我始终只是杨梦菡,所谓红玫瑰,不过是件杀人的武器而已。”她扬起头,微微苦笑,“小雪,真的想不到是你——你,我,还有孙峥,咱们三个——那件事以后,咱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才逃出来,想不到……我杨梦菡虽然手狠,可是总不至于落到杀朋友的分上……”
“可是不杀我,你自己就会死,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谢雪用双肘撑地,缓缓地坐了起来。月光下的她,赤裸着,却看不到半点淫霏。她很瘦,身量不高,娇小玲珑,但是曲线却很优美——小麦色的皮肤很光洁,乳房不大,但却很骄傲地挺在胸前,长长的黑头发,粘了水,散乱地贴在她修长的脖颈和秀美的肩上,两道美人骨,显得十分性感。
看着眼前这个秀丽的女孩子,杨梦菡长长的出了口气,黑发一甩,淡淡地笑道:“小雪,放心,我有自己的职业道德的。”说着,枪口一转,紧紧挺住了自己赤裸的左胸。“后面的事情没办法管,对我自己,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她想着,合上眼睛——刚刚开过两枪,枪口有些烫。
“可是,这次杀了我们三个之后,你就可以洗手不干,而且还可以回家,不是吗?”谢雪的声音有些焦急。“我死了一样可以洗手不干……”杨梦菡倔强地说着,忽然睁眼,秀眉一蹙,“等等,小雪,你怎么会知道我这次的报酬呢?杀你们三个,难道……”
“没错,就是这样。”谢雪微微一笑,吐出一口长气,“本来,咱们帮菁菁报了仇,然后一起逃到这边来,以为从此就没事了,可哪知到为了我们,你却要被逼着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谁让我枪法好呢?”杨梦菡想着从前的事情,有些神往,幽幽地说着,“本来,还以为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能和你们一起回去呢……分开的这一段,你们过的好吗?”
“不好,我和孙峥都过得很不开心……他娶了我,可是又喜欢孙峥……”谢雪指着泳池里漂浮的男人,嘴里说着,神情渐渐黯淡下来。“本来这也没关系,可要命的是我很孙峥都爱上了这个家伙……身体可以分享,可是爱不行,即便是朋友……真是贱,可是身不由己。”谢雪说着,叹了口气。
“最后,我们逼他选择,也说好了落选的就去死,可他不干……贪心不足,两个都想要,哼,男人就是这样……于是我们就想了这个办法,告诉他两个都要也行,但是要他帮你脱身,送你回去。他一向聪明,没想到这次却上当了,连你也是……”她说着,忽然噗哧一声笑出来,有些得意。
“傻丫头,我……”杨梦菡想说什么,谢雪却把话抢过来,“其实想想,好朋友之间原本就不该抢东西的,这个结局才是最好的……可惜诱惑了你半天,最后也没能尝到你的子弹,都说被你打死的女孩子会死得很爽呢……”
说着,她顿了一顿,忽然坐直身体,淡淡一笑,手从乳房上柔柔地摸过去,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好怀念那时咱们三个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啊……”
“谢雪!”杨梦菡猛然发现谢雪胸口正有个红色的光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可是终究来不及。
“砰!”远处一声脆响,杨梦菡大大地睁着眼睛,看着那朵血花活泼地从谢雪高挺的右乳跳了出来。
“哦……”谢雪低低地惨叫了一声——子弹擦着她巧克力色的乳晕边射了进去,穿透乳房,把她优美的乳腺组织都打得溅了出来。谢雪左手捂住伤口,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顺着她手指的缝隙涌出来,顺着泳池边的瓷砖,渐渐渲染在池水里。
她觉得一阵剧痛,但紧接着便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伤口很热,疼痛是一跳一跳的,但每一跳都会带来一阵剧烈的快感,从乳房的伤口出发,一波波地在全身荡漾——“这才是对乳房的彻底爱抚吧,”她想着,微微合上双眼,娇弱纤细的身体,随着一波一波的同感和快感来回乱扭,忍不住地大声呻吟,浑身泛起了美丽的红晕。
“小雪被打出快感来了……”杨梦菡呆呆地站在水中,看着挣扎扭动的谢雪——“想不到她还下了别的埋伏,看来她想死的愿望真的很坚决……”她想着,“早知到这样,这一枪还是应该我来打,至少她能死得更舒服一点。”
她觉得脑子很乱,迷迷糊糊地看到谢雪两条秀美的长腿缓缓翘了起来,阴部正对着她,就像刚才她享受快感余波的时候一样。此时的她,觉得乳房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夹着阵阵剧痛,大声呻吟着,觉得有些晕眩,却努力把双腿分开,抬得更高……杨梦菡看着,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便点了点头,举起了手中的枪,狠狠地一咬牙。
“小雪,我送你!”枪声响起,随着谢雪一声尖尖的惨叫,子弹呼啸着撕裂了娇嫩的阴唇,彻底破坏了她的阴蒂。一股血尿飞溅而出,溅在杨梦菡雪白平坦的肚皮上,仿佛绽开了朵朵红梅。
谢雪觉得下身的快感一下子仿佛爆炸开来一样涌遍全身,本能地用手去捂,摸到的却是一片粘粘滑滑的鲜血。“梦菡的枪法真棒!”她心里赞叹了一句。
赤裸在好朋友面前的她,面对最后的终结,已经卸掉了所有的矜持和羞涩,只是放纵地扭动着身体,抽搐着,大声呻吟着——这种残忍的快感,一生中也只能享受一次而已——她觉得一股股炽热的热流,从下身的伤口上行,渐渐在她的全身泛滥,生命仿佛快被者快感融化了。
“小雪……”杨梦菡呆呆地看着身前这个扭动的赤裸躯体,两行清泪怔怔地流了下来。鲜嫩的嘴唇,却已经咬出血来。
此时的谢雪,依稀觉得疼痛已经远离,周身都已经被快感包围——急促地喘息着,左手按住乳房,右手探在下身,拼命地揉搓着,协助自己的身体去追逐着这最后也是最大的快感。她觉得有些窒息,眼前发黑,颤抖着咳了些血沫出来,只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而那铺天盖地的快感却像是咆哮的大海,把她抛上去,再狠狠摔下来……一个巨大的高潮侵袭过来,她觉得眼前一黑。“要结束了吗?”她想着,呻吟着,挣扎着,想再说声谢谢或是对不起,但身体不容许她选择,巨大的快感浪潮让她周身猛地一颤,随即咽下一口气,便被这个巨大的浪头彻底淹没了……杨梦菡呆呆看着池边依旧机械抽搐着的谢雪,苦笑,默默地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左胸。
“小雪,我这就来陪你……”正要扣动扳机的时候,耳边却听到远处的又一声枪响。#--iCMS.PageBreak--#
“孙峥!”她心头一颤,一下子反应过来,不顾浑身湿透,一下子跃出泳池,提着手枪,向传来枪声的方向奔了过去……此时,谢雪却已经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快感、痛感、爱、恨、悲、喜,统统一起消逝——平躺在泳池边,身下是一汪血泊,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动着,秀美的脸上带着笑,长长的睫毛上,泪珠映着月光,很晶莹……月光下,花丛里,一个高挑的女郎,倚着一支步枪,俏生生地站着——身材高挑,瘦削挺拔,穿了白色的短袖衬衣和低腰牛仔,皮肤洁白,晶莹如雪,光滑而纹理细致,没有一点瑕疵。头发很长,微微烫了些细细的卷,随意地披散着。额头有些宽,五官生得很细致,眉毛微微蹙起来,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
“孙峥?”杨梦菡直奔过来,看着她,楞了一愣,随即微微笑了笑:“我真傻,早应该想到打小雪的第一枪的是你。”
“嗯,”孙峥点了点头,“小雪非说自己能诱惑到你开枪打她,说用不着我出手,不过第一枪还是我打的。”
“你的枪法不比我差。”杨梦菡淡淡一笑,“小雪走得很安详,不过你们真的很傻……我不会让你再出事了。”
“你能吗?”孙峥淡淡地说着,忽然咳嗽,嘴角边一道鲜红的血丝垂下来。
“你……”杨梦菡的眼睛睁得更大。
“嗯……”孙峥点了点头,“我在出来之前就服毒了。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们下手……还是自己解决最好……”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的血喷出来,染得胸前朵朵鲜红。
“也好……”杨梦菡说着,猛然一把把孙峥拥到怀里。“别,你会……”孙峥还想说什么,杨梦菡却已经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四片温软的嘴唇贴在一起,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不过,这种味道在某些时候也是很好的催情剂、两条灵动的舌头,激烈相互缠绕着。两个人的身躯都有些发软,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杨梦菡觉得孙峥的乳头很硬,温软的乳房紧紧贴着自己胸口,不禁一阵情热,轻轻哼了两声……许久,嘴唇恋恋不舍地分开,拉出一道浅红色的液线。“这下好了,”杨梦菡把头搭在孙峥圆润的肩头,喘息着。“现在,咱们三个可以一起死了……”孙峥却依旧淡淡地没说话,只是抬手,把自己上身白衬衣的口气一个个解开来,然后是牛仔裤的裤扣——乳房高傲地挺着,乳头不大,嫩嫩的粉红色,在尖翘的峰顶直竖着,随着胸脯的一起一伏,迎风而颤。阴毛很淡,疏疏落落的盖在微隆的阴阜上。
杨梦菡看着这个熟悉的身体,微笑,把自己的衣服随着褪下去,然后便拥抱——彼此的乳头轻轻相互碰触,杨梦菡忽然有些激动,便一把将孙峥搂在怀里,近乎粗暴地亲吻。孙峥却没反抗,随着她躺倒,一只纤纤细手却已然滑到了杨梦菡双腿间浓密的阴毛丛里……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一点。
打开门,陈星长长的出了口气,轻盈地旋转了两圈,边旋转,边解着自己的衣扣。倏然间,一抹红霞闪过,一个雪也似的裸体活泼地跃了出来——在家里,她习惯裸体。
踢掉凉鞋,踩上一双舒适的丝缎拖鞋,步履轻盈地走到吧台边,优雅地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高脚杯,看着杯里血样的液体,微微笑笑,一扬脖,一饮而尽——她喜欢红酒的醇香,向来如此。
一杯酒下去,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愈发显得美艳不可方物。她斜斜地倚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间夹了根纤细的薄荷寿百年,眯着眼睛,悠然地吸着,呆呆地出神——想谢楠,想张晨,想张睿,想柳婷婷,也想莺燕轩里的方滢和江馨月。
“人不过是宇宙间的沧海一粟而已,做颗流星燃烧自己或许可以更灿烂……”她常常这么想。她喜欢夏夜的星空,更多的是喜欢流星的陨落,真的好美。“今天天上会有几颗流星呢?”她想着,想起谢楠、张晨和张睿的谢幕,真的是很灿烂。脸有些热,她随手掐灭了香烟。
“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像掐灭手中的烟头这么容易吧,至少还有这点自由,可以了……”她自言自语着,到电脑边,打开日记本,随着写下去。
“我知道我终究会消融,但懒得改,宁愿这样下去,决定之后再一直留恋到最后。”
看着本子上自己秀气的字体,陈星微笑,合上本子,起身,躺回到沙发上,双手捧住高挺圆润的乳房,慢慢地揉搓着,巧克力色的乳头一下子便直竖起来。她用指缝夹住乳头,继续她的揉搓,随着快感,轻轻地哼着,好像在哼什么调子——她从小就喜欢这样揉,也从小就喜欢这样哼。
抬起手臂,侧过头,亲吻自己肩头和腋窝的时候,她看到电话旁的相框,里面的女孩一身牛仔,短发打扮得像个假小子,很秀气很干练,笑得很开心……“梦菡,你……想家吗?”孙峥像只温顺的小猫,伏在杨梦菡的肩头。
“嗯……”杨梦菡望着天上的星星,“开始听说完成这次任务就能回去,我还很开心呢……不过这个结果也不错。”
“据说死在异乡的人,如果尸体不能被带回故土,灵魂也就永远会在异乡徘徊,是真的吗?”
“或许吧,至少咱们三个一起,反正都已经要死了,没机会再回去了……孙峥,你还想着那个人吧。”
“你说曲凡?”
“嗯,在船上的日子,你一直提她……你们还有联络吗?”
“那天晚上之后,她走了,我们也没见过,只是通过邮件偶尔联系。她说她还在国内,在一个很美的地方和几个好朋友一起……现在想起来,或许我开始就不该骗她,其实那天晚上,我约她出去,真的就没再想活着回来,我觉得她一定会杀我,可是……现在想想,如果那时让她一枪杀了我,或许更好。”
“嗯,她知道你这件事情吗?”
“我服毒之前,给她发了邮件……不说她了,梦菡,想让我用枪送你一程吗?”
“好啊,早就说你的枪法不比我差的,也该我享受了。”
“你往前走,我让你回头再回头,我要先打你的胸。”
“好啊,期待着呢……”
一步,两步,三步……“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划过天际。血花飞溅,随着一声低低的呻吟,星光之下,一个雪白晶莹的身躯软软地倒了下去……
6.Eyes
——眼睛
“要结束了吧……”杨梦菡听到脑后的枪声,心里莫名地一缩,但身上却没有感觉。
“为什么孙峥还没让我转身就开枪呢?”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然后心头猛地一凛,“孙峥!”她清醒过来,尖叫一声,扭头向孙峥跑了回去。
此时的孙峥,已经软软地跌在了地上——她是用手枪顶着右乳的乳头开枪的,枪口的灼热把她幼嫩的粉红色乳晕烧得焦黑,子弹撕裂乳头,直直地穿透了她娇弱的身躯,在她骨感动人的裸背上烧出了一个鲜艳的血洞。
看着鲜红的血,像小喷泉一样从伤口中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杨梦菡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淌下来,沿着脸颊,滴到地上,摔得粉碎……“你又上当了……”孙峥虚弱地向她笑了笑,微微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剧烈地喘息着,忽然一阵咳,大堆的血沫从嘴里涌出来——子弹把右肺打穿了。她其实不想再多说话,只想追求这最后几分钟的高潮——“身后……瓶子……信……现在看……”她剧烈地咳着血,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便再不愿意多说了。
疼痛、快感,和她的鲜血一起,从她胸前的伤口涌出来,如电流般像全身扩散着。她原本是个低调矜持的女孩子,即便是在欲仙欲死的高潮也从不喜欢大声呻吟,但是此刻的她,所体会的正是死亡边缘的快感,她剧烈地喘息着,纤细的身体来回扭动着——感觉太强烈了,她再也忍耐不住,右手在阴蒂上发疯般地揉搓着,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在静夜中回响。
杨梦菡呆呆地朝孙峥身后走去,才发现她身后真的有个不大的玻璃瓶,里面是一封折好的信,很简短,字体娟秀挺拔——梦菡:
请原谅我最后还是骗了你,其实根本没什么毒药,那只是道具——是我想用你的手枪而已。
你先别死好吗?回去,把我们的事告诉两个人。谢小雪的姐姐叫谢楠,就是帮咱们凑钱出国的人,你应该记得。我妹妹叫孙宁,小时候去了日本,我走之前听说她要回来。毕竟离开太久了,不知道怎么联络,只有拜托你。告诉她们之前,不许你死,知道吗?我知道你很快就能完成任务的。
再答应我一件事,把我和小雪的眼睛装在这个瓶子里,带回去,存在你身边,到你死时,也把眼睛和我们的放在一起——这样我们就都回家了,到死也在一起,下辈子还是好姐妹。
最后,如果现在我还没死,给我补一枪,好吗?
峥 绝笔孙峥躺在地上,快感在全身弥漫着,呼吸一点点困难起来——“是时候了!”她心一横,一下子加快了右手在阴蒂的动作,感觉炽热的春水在她下身泛滥,快感越来越强,仿佛要爆炸一样。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自己左手的手指,很纤细,指甲很长,很洁净,一点点向眼睛靠近……“砰!”杨梦菡手中的手枪冒出一阵硝烟。子弹灵巧地避开了她揉搓阴蒂的手,从斜下方向上,撕裂了她的小阴唇,直直贯穿了她的尿道和紧窄的阴道,鲜血混杂着尿液和爱液,一下子飞溅出来——“哎哟!”孙峥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周身条件反射地一下缩紧,与此同时,“噗哧噗哧”两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猛然插进了自己的眼眶。
铺天盖地的血红,而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疼痛和快感把她彻底击毁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从下身的伤口直冲头顶,继而散发到全身上下,而双眼痛彻心肺的感觉,也与这铺天盖地的快感呼应着,交织成一部绚烂的鲜血谱就的交响乐。快感几乎要让她窒息了,她拼尽全力,手指一勾,再一扯,把两只眼球活生生的抠了出来,嘴里含含糊糊的大声呻吟着,双腿不住的蹬踢,娇躯肆意地扭动着,分不清是痛苦还是痛快。
血映在她洁白地脸上,红得有些凄然。
“砰!”最后的一枪。
孙峥高挺的左胸骄傲的迸出一朵最灿烂的血花。失去视觉的她,此时周身的感觉分外强烈,而痛觉也在不知不觉中麻痹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快感浪潮,连眼睛的伤口也是一样。娇弱的她,在血泊中挣扎着,尽力追求着每一分的快感,而周身上下也仿佛被快感的高潮淹没了一样,兴奋地痉挛着。
能吸进的空气越来越少,快感的强烈程度也越发无法承受——“我的谢幕很灿烂了吧。”她想着,觉得一个更大的快感浪潮一下子涌上来,忽然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呻吟声嘎然而止,喉咙里发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手,在身上肆意地爱抚,快感逐渐强烈起来,她有些受不了,哼声也逐渐变成了低回的呻吟。她扬起手臂,侧过脸,去舔自己浓密柔长的腋毛,另一只手却沿着自己优美的曲线一直滑下去,滑过莹润的小腹,滑过茂盛的阴毛,停在自己快感的中心。拇指和无名指轻轻抚慰着阴蒂,食指和中指却一路前行,滑进湿滑温热的秘处,贪婪地搜寻着,刺激着……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喜欢自己的容貌,喜欢自己的头发,喜欢自己的胸,喜欢自己的屁股和大腿,喜欢自己的脚,喜欢自己的腋毛和阴毛,喜欢自己的性器……当然也喜欢自己的声音,喜欢自己的优雅,喜欢自己的随意和不羁,喜欢自己一切一切的生活方式——这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爱恋……手指在阴部的每个细微动作,都会给自己莫名的兴奋和快感——她为这种感觉着迷。她分开双腿,轻轻抬起屁股,方便手指的动作。同时,纤细的腰肢也随着手指的前后动作轻轻摆动着。雪白的皮肤,渐渐变成了性感的粉红色。秘穴之中,也早已湿得一塌糊涂、“嗯……啊……”她的呻吟声一声比一声高,对自己下身的刺激也越来越强烈。挣扎着从沙发上滑下来,躺在平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梦呓般地呻吟着,尽力抬起屁股,随着手指的抽插前后挺动自己的纤腰。双腿放肆地张着,两只粉嫩的脚紧紧抓在地上。
“啊……不行了……哎哟……”她大声地叫着,周身香汗淋漓,来回扭动着,一对丰满的玉乳随着腰肢的牵动剧烈地来回颠动。“啊……”叫声陡然提高了八度,疯狂地甩着头,随着手指的进出和腰肢的摆动,一股近乎透明的液体高高地溅起来,像一股小喷泉,淋在她丰满的大腿内侧——潮吹不是谁都可以达到的,这也是她爱恋自己的原因之一……陈星放肆地躺在地上,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高潮的余波,半晌,才睁开眼睛,却发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两个抱着画板的男生,正看着她发呆。她双手一撑,坐起身来,双乳迷人的颤动着,给了他们一个甜甜的笑……候机室的角落里,杨梦菡呆呆地独坐,眼睛有些发直,紧紧握着手里的手包和登记牌。
“Rose Red?”有人在她身边坐下,然后低低地问,她点头,那人便起身,留下一个黑色小手包。自自然然地把身边的手包拿起来,信步走向卫生间,脚步很轻松。
进到厕格里,关门,锁好,然后脱下裤子,坐下去,打开那人留下的手包,里面是乌黑锃亮的手枪——进飞机场前丢在垃圾桶里,然后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一切天衣无缝,就像当初那个有雪的圣诞夜,她们三个的胜利大逃亡。一切如同委托书上的安排,只是没想到雇主会是孙峥和谢雪。最后终于是一起回家——两个人在瓶子里面,一个人在瓶子外面。
把枪放进自己包里,顺手把里面的瓶子拿出来,却忽然听到脚步声传过来——轻轻快快,似乎是旅游鞋——有人拉了拉锁住的门,杨梦菡一惊,本能地抓紧手里的包,屏息,侧着耳朵听。
听着隔壁的门打开,那人走进去,接着是衣服布料和皮肤摩擦的声音——“那个女孩穿的是牛仔裤吧。” 杨梦菡忽然这么想,然后苦笑,“我想这么多做什么?”
“小凌,我明天就回去了,现在在飞机场,”声音明朗甜美,应该是个女孩在打电话,“刚给小北和菲儿打过电话……嗯,终究没找到,所以想让你帮我……好了就这样,冰冰还在外面,盯我盯得很紧,我趁着去卫生间才偷着给你打电话的,顺便抽支烟,她要是知道我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一枪杀了我,嘻嘻……嗯,拜托你了,谢谢,到时见,Byebye。”
按掉电话的声音,然后是打火的声音,然后是烟的味道飘出来。杨梦菡怔了怔,长长地出了口气,起身,系好裤子,冲水,然后信步走出去,在镜子前面照了照——瘦削而美艳,眼睛明亮,只是黑色的披肩发有些乱,便掏出一把小梳子,侧过头,用力梳了几下。
走出来的时候,候机室里广播的语音甜美——登机的时间已到。
“小凌,谁的电话?鑫鑫打来的吗?”随手把画笔丢在地上,问话的声音清脆甜美——屋子里有些凌乱,有各种各样颜色和质地的布料,各种各样的塑料模特,还有一墙的手绘设计——她是个高挑的女孩子,头发盘起来,用一块红色的头巾包住,上身穿了件红色的入肩弹力短衫,下身是一条修长的微喇牛仔,赤脚,曲线毕露,生动而鲜活。
“嗯,她明天回来。”电脑前的女孩回头,满脸是笑,手却不停,依旧在键盘上敲击——她上身穿一件白色短袖纯棉衬衫,下摆拉起来在腰间随意地打了个结,下身是一条黑色超短裙,脚下是一双高跟的黑色绑带凉鞋。短发齐颈,染了栗色,显得皮肤更白——身量不高,但是玲珑有致,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显得聪慧而活泼。
“太好了……我正按她的尺寸做件新衣服给她,算是欢迎她的礼物了。”红衣女孩笑着,忽然问,“冰冰也和她一起回来吗?”
“嗯,当然了,”小凌微笑,“鑫鑫已经给小北打完电话了。”
“那就好……”红衣女孩忽然有些黯然,“小北现在一定开心死了,从前几天知道她们要回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可惜……”她怔了怔,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至少她们还能在一起,”小凌眨了眨眼睛,“活着还是幸福的。”
“嗯,”红衣女孩点点头,忽然皱起眉毛,“那个死人,买点吃的都这么慢。饿死我了。”
“菲儿,我不陪你吃了,一会要出去,”小凌在键盘上重重敲了一下,便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掏出化妆镜补装,“刚刚在网上约了个帅哥,他请我。” “然后去酒店喝下午茶,一起游泳,还可以……嗯,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下午。”她说着,朝菲儿眨了眨眼睛。
“死小凌,大白天的也要出去疯,真是……”菲儿的脸有些红,皱眉微笑。
“没办法,这样好的一个下午,我总是喜欢找个帅哥陪着,算是我通过博士论文答辩的礼物吧。”小凌微笑,然后信步走出去,“对了,一会记得帮我查下信箱,如果有叫Amy的给我发信就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嗯,好好去享受你的浪漫下午茶吧……”菲儿微笑,起身,在小凌翘挺的屁股上轻轻掐了一把。
飞机巨大的铁翼呼啸着掠过云端,靠窗的位子上坐着的女郎身材瘦削挺拔,一袭黑衣,长发披肩,一双晶亮如水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窗外的流云,微笑,眼中却分明有泪——纤细雪白的手里,珍而重之地紧紧攥着个不大的玻璃瓶,里面的艺术品血红而晶莹,仿佛是少女的灵魂……
7.Willow
——柳
午后,阳光明媚,春色满园。男人女人的衣服凌乱地扔了一地。
陈星的房子很特别,屋顶是玻璃的,满屋各处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镜子——她喜欢看天空,看太阳,看云,看月亮,看星;她更喜欢看自己的身体——没错,她是个自恋的女孩子。
此时的陈星,娇躯在阳光下赤裸着,周身香汗淋漓,正跪在沙发上,高高地翘着浑圆的臀部,身后,一个棱角结实线条分明的男孩子正以站姿进入她的身体。她很喜欢这种最原始的兽类姿势——插入很深,快感很强烈,而且,她喜欢这种原始的野性的感觉,让她抛弃她所有的优雅,只变成一头发情的雌性动物。
大颗大颗的汗珠,像露水般在她周身粉嫩晕红的皮肤上凝聚,再一滴滴淌到地上。男孩抽插的节奏感把握得很好,浓密的阴毛沾得湿湿的,贴在她微微隆起的雪白阴阜上,点点滴滴的淫水,随着抽插的节奏飞溅出来,溅得两人一身都是。
两只丰满高挺的乳房,乳头直竖,随着抽插前后优美的摆动着——她是个讲究感觉的女孩子,对于快感把握得很好,随着他的深入浅出,腹部有节奏的舒张伸缩着,把一波波电流般的快感从阴部传到周身。
她好想大声呻吟,但发出的只是喉咙里轻轻的哼声,嘴里含着的东西也太有诱惑力——很粗,很热,一跳一跳的——温软的舌头轻轻抵住顶端,湿热的唇在龟头底部的伞缘处激烈地套动着,发出“噗噗”的诱人声音。眼睛是闭着的,睫毛很长,两腮由于口中含着东西的缘故稍稍陷下去一点,唇很湿润,亮晶晶的。她不时抬起一只手,拢拢被汗沾湿的短发——腋毛沾了汗水,黏在腋窝雪白的皮肤上,很性感。
一头长发,如墨,如水,如云,迎着湖边的清新的风,飘逸的飞扬着。她喜欢海,也就推而广之的喜欢一切有水的地方。她觉得有水的地方很舒适,也喜欢迎着水边的风,破开垂腰的长发,看发丝在风中飞。她的眼睛,睫毛很长,也深得像两泓秋水。
身后,是一辆鲜艳的红色敞棚宝马。旁边,绿柳成行。柳树下,是块颇为粗糙的大石头,石头上面,放了个小小的木制板凳,上面是一个娇俏俏的短发女孩,正赤脚踩在上面,颇为费力地往树枝上搭着一条白绫。石头很粗糙,而石头上的脚却很精致——秀美、圆润,脚趾修长,趾甲是自然的粉红色。
“笛子,你决定了?”她望着湖面的粼粼波光,幽幽地问。
“当然啦,现在的我,不可能再有什么突破了,与其走下坡路,不如停下来……我早就说过有一天不唱歌了就来这里上吊的。”吴迪拂了拂清爽的短头发,眼睛弯弯地眯起来,笑得很甜,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何况,我真的很喜欢这里的景色。”说话间,细长灵巧的手已经打好了结。
“谢楠的小提琴、晓雨的文章,你的歌和我的舞一向是最好的搭档……”她转过头,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祝你走好,我……很快也打算回去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吴迪调皮地笑着,轻轻抛掉了上衣,一松腰带,白裙子一下子褪滑到了脚边,“咱们四个人里,你的心事最多,也最不开心……无论如何,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吗?”
“嗯,”她点头,“谢谢你……笛子,咱们四个人里,你是最执着也是最快乐的。”
“或许吧,”吴迪淡淡的笑,“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牵挂……楠楠总是想着Vicky,晓雨心里总挂着那个女孩子……虽然她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还有你……除了那个之外,你似乎还总是念着某个人,是吗?”
“嗯,”她点头,把辫子托在手里把玩,“她是我共患难的一个好朋友,但是很早就不在了……我给《绝响》编舞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不过,这是我的秘密。”
“放心,”吴迪微笑,“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对了,听晓雨说,那个寒雪阁摄影工作室的摄影师技术很棒,真的吗?”
“嗯,”她点头,“那个摄影师叫韩露,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很爱笑。”
“是吗?”吴迪微笑,“可惜没机会见她了……不知她明天能不能来拍我?”
“应该没问题,我约了星儿明天去那里拍写真,顺便把她约出来吧,”她点点头,看着吴迪把内裤褪下去,阴毛很淡,稀稀薄薄地盖着阴阜,“我带她来。别人找不到这里的。”
“那就好,我想我最多也只能坚持到明天,否则就再没有拍的必要了。”吴迪的笑容依旧很甜美,而此时的她也已经是一丝不挂——体形比较纤细,脖子修长,皮肤粉嫩粉嫩的。身体向前倾着,双手紧紧抓着栓牢的白绫,两条丰腴的腿紧紧绷着,踮着脚,正努力把头伸进去——脚掌浑圆,粉嫩而光洁。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会永远记得你的长头发的,搭档。”吴迪把吊索在修长的脖子上套好,双手捧着不大但丰满的前胸,俏皮地伸了伸舌头,最后的微笑很艳丽,“看我最后的表演,再见了……”美丽的双足在板凳上用力一蹬,板凳随着从石头上翻下去,纤细的裸体一下子悬在了树上,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微风吹起柳枝,拂过她的软肋,她觉得有些痒,想笑,但她的肺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陈星觉得后面的进攻明显加快了,她觉得快感从下身放射出来,像一股股热流般流满全身。感觉太强烈了,她有些头晕,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吐出嘴里的肉棒,一边大声呻吟着,一边从下到上用舌头挑逗着他的龟头。她左肘和右肩用力撑着沙发,用力向后挺着屁股,承受着后面男人一下一下的疯狂进攻。左手轻轻捏着他蠕动的肉球,右手背到身后,一把拨开握住自己屁股的男人的手,轻轻在自己光润的屁股上抚摸两圈,猛然一巴掌狠狠的拍上去。
白嫩的屁股上,掌印鲜红。她觉得热辣辣地,很疼,但是也很痛快。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后面的进攻猛然提高了频率……“给我,都给我……”她的声音有些哑,但对前面肉棒的挑逗并没有丝毫放松。
体内滚烫的东西一下子深入,抵在她的子宫口上,每一下喷射都很剧烈,很烫,令她不由自主的一阵痉挛。与此同时,前面的男人也被她的舌头彻底击败了,一阵战栗,浓热的白浆喷得她满脸都是。
太阳西斜,夕阳射进来,照着三具肉体叠在一起,喘息着……忽然一阵轻笑,一个少女飘然走了进来——黄色米老鼠T恤,牛仔裙,白袜凉鞋,大马尾辫,单肩背一个大黑书包。
她静静坐在湖边,仔仔细细地开始把一头长发编成一根麻花辫子,不时抬眼看着树上舞蹈着的躯体——悬挂在柳条间的吴迪,大张着口,努力地想吸进一点点空气,但这些显然是徒劳的——白嫩的脸颊涨的有些发紫,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两条修长的腿仿佛登自行车一般来回蹬踢,试图找到一点点支撑,可是终归是徒劳。
一股冲动的热潮,却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从下身升腾起来,一下子在周身泛滥着,搞得她有些害羞,双手却紧紧抓自己的乳房,感觉乳头很涨,高高挺着顶在掌心。满树的柳条,随着她来回的摆动和蹬踢,来回飘荡着,掩映出一副绝美的景色。
呼吸变得越来越疼痛,但由于窒息而获得的快感却越来越强烈——蹬踢的幅度有些减小,神志也渐渐模糊,大睁着眼,眼前是一片朦胧,耳边嘤嘤地响着,只是觉得血憋在头上,肺很疼,心在跳,把周身上下的感觉一起调动,随着铺天盖地的感觉浪潮,一下子吞噬了她的思维。残存的一点意识依稀能感觉到下身麻酥酥的已经湿了一片。
“这……就是最后的快感吗?”吴迪想着,忽然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战栗自下而上的席卷上来,与此同时,眼前也一下子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看来该放弃了……”她对自己说,全身忽然一下子绷的好紧,脚面绷直,直直地指向地面,双手也一下子离开乳房,紧紧攥成了拳头……“咕……”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鸣响,一股淡黄色的尿液,夹杂着少女羞臊的菁华,沿着她秀美的长腿淅淅沥沥地淌下来,吴迪浑身一下子放松下来,攥紧的拳头也随着松开,那条带来婉转歌声的舌头,在不知不觉中也探出了口外,粉粉嫩嫩的很可爱。
“上吊太仓促,没选好勒喉咙的位置,舌头勒出来了,这是吴迪唯一的一点遗憾吧……”她已经编好了辫子,轻轻向后一甩,站起身来。风已经停了,满树的柳枝掩映着其间女孩子悬挂的雪白裸体,正朝向湖边的粼粼水波。
打开手机,拨出去,听到晓雨的声音,“你……在笛子身边吗?”
“嗯……”她点头,“她去了……很美,是她喜欢的方式。”
“哦……”晓雨的声音有些黯然,随着挂掉了电话。她轻叹,上车,回头看了一眼柳树间悬挂着的玲珑曼妙的躯体,随即发动。
“……回首秋风萧瑟处,花满地,水流红……”谢楠动人心魄的琴声,伴着吴迪凄绝婉转的高音,从宝马车的车窗中飘出来,映着夕阳,幽幽地洒了一路……“Hi,婷婷,你来了……”陈星懒懒地躺在地上,双峰明显地起伏着,扬起左臂,向柳婷婷懒懒地打着招呼。
柳婷婷没说话,淡淡地笑着,俯下身去,把口鼻贴在陈星柔长细腻的腋毛丛里,深深吸吮着她迷人的体味。舌头,柔软细腻,在她优美的腋毛上舔动,发出悉悉梭梭的诱人声音——这些女孩们往往欲除之而后快的毛发,其实也是能带来强烈快感的——感受着女孩柔软的舌头和潮热的呼吸,陈星觉得有些痒,又很舒服,轻轻呻吟着,搂住了柳婷婷洁白的脖子。
“我一下课就过来了,可是还是晚了,”柳婷婷望着旁边呼呼大睡的两个男生股间软掉的小东西,不无遗憾地低声说。
“才不会呢,咱们两个会更快乐的……”陈星的声音依旧低低的荡气回肠。
淡黄米老鼠短袖T恤和浅蓝色水洗布裙子再次落到了地上——从今天凌晨看谢楠坠落时算起,至少是第四次了——胸罩是无肩带的8字半罩杯,白色,后带很低,内裤也是朴素的白色,双腿结合的地方微微隆起,透过去看颜色很深,有点湿湿的。
与男孩子比起来,陈星更喜欢拥抱女孩子的身体——娇嫩,优美,温柔。“女孩子的腰臀曲线生来就是用来被人抱的,可抱她们不是男人的专利。”陈星常常这么想。柳婷婷的乳房从乳罩里解放出来,很丰满,胸型很棒,乳晕比较大,颜色很深。两对乳房相互挤压,引发的是一阵热情的呻吟。
柳婷婷感觉陈星的纤手轻轻地划过她平坦的小腹,伸进内裤,盘桓在她旺盛的阴毛从中。她觉得陈星的手很滑,指尖触过之处麻酥酥的——陈星对于包括自己在内的女孩子的毛发有着强烈的渴求——手掌盖住隆起的阴阜,手指却已经不老实的滑进了她的身体。“爽……”一阵战栗,柳婷婷快活地呻吟了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柳婷婷的身体——阴道很紧很窄,但却很湿很热,里面的肌肉皱褶很丰富,伸进去的时候,她仿佛感觉到一股吸力。柳婷婷紧紧皱着眉,满脸都是欣快的表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左臂紧紧地搂住陈星光洁的背,右手已经往她的裆部伸了过去,在她浓密的阴毛从中摩索着。
“嗯……给我……”陈星侧过头,舔着柳婷婷浓密的腋毛,挑逗似的向前挺了挺腰。
拇指和中指推开她的阴蒂包皮,食指不失时机的按了上去,温柔地挑逗着。
“真棒……”陈星微微地呻吟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腰。爱抚的力度逐渐加大,“好……天哪,就这样给我……婷婷……啊……”陈星轻轻挣扎着,呻吟的声音很放肆。
温软的唇凑上去,柳婷婷没有回避,微微调整了一下头的角度,四片红唇深深地吻在一起。与此同时,柳婷婷的中指一下子划入了陈星湿热的肉缝里面。
手指在彼此体内紧张的进进出出,激发成快感的中心。下身的热流越来越强烈,一股股地向周身放射,继而便是一阵阵激动的战栗。可两条舌头依旧在缠绵悱恻的纠缠,彼此贪婪地吸吮着对方口里的芬芳,谁也舍不得先松口。
两个娇艳赤裸的胴体,泛着优美的红晕,像两条发情中的蛇,纠缠在一起,颤抖着,身躯扭动的幅度愈来愈大,喉咙里不时发出“唔唔”的呻吟声。春潮奔涌,两人的下身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8.Bottle
——瓶子
飞机已经飞了几个小时,窗外是一成不变的蔚蓝和大堆大堆的云。杨梦菡依旧呆呆地把玩着手中晶亮的玻璃瓶。谢雪的眼睛是她从她尸体上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的——她还记得谢雪那张安详满足的脸,记得她吻在她含泪的眼睛上时感到的微温,更记得她嘴上一点点用力,眼球一下子滑到她嘴里的震撼和淡淡的血腥味——“我是个吸血鬼吧……”她想。
一霎那,她想起自己火化她们的时候,失去眼睛的谢雪和孙峥依然好美——秀美的脸上,本该是秋波闪动的地方,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红色血池,鲜血从血池中心出发,从优美的面颊曲线上滑落,仿佛是她们最后的泪……“能把你手里的艺术品给我看看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熟悉,在机场的卫生间里她听过。她一呆,抬起头来。从上飞机起,她就一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瓶子,没有注意身边坐着的竟是也个漂亮的中国女孩——圆脸,头发不长,刚刚盖住脖颈,染成微微的红棕色,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杨梦菡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和瓶子里的眼睛有些神似。
“这不是件吉利的东西。”杨梦菡的声音冷得像冰。“可是我很好奇啊,才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女孩的大眼睛忽闪着,睫毛很长。杨梦菡仔细地打量她,身量不高,衣服很普通——清清爽爽的白衬衫,纯棉的,扣子棕色,木质。磨得发白但是依然洁净的微喇牛仔裤,赤脚穿一双白色旅游鞋。
但杨梦菡却能看得出,她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子。两个耳钉,一个胸扣,在光下闪着光。胸部很丰满,骄傲地把衬衫顶起来,从两个扣子的间隙望进去,却是一件镶嵌金丝的名贵衣服——隐隐约约的,双乳间有一点红,似乎是纹着什么。
她忽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先给我看看你胸口的纹身。”她的声音依旧很冷。
女孩笑了,很灿烂。甩甩头发,自自然然地解开胸口的几颗扣子,双手把衬衫分向两边——胸罩镶嵌着金丝,灿烂的托着她高挺的乳房,皮肤很白,纹理很细腻。
“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叫我红蝶。”她的笑很明媚。
白皙细嫩的胸口上,靠左乳的位置,纹着一只血红色蝴蝶,翩翩然,映着雪肤冰肌,灿烂地呼之欲出……“叫我梦菡吧……”杨梦菡答应着,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红蝶胸口那只血红色的蝴蝶纹身。
“梦菡……很好听的名字哦,比我的强多了。”红蝶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容依旧灿烂,“喜欢我的纹身吗?”杨梦菡点点头,一甩披肩的长发,第一次冲她笑了笑:“嗯,你的纹身很棒,我也有个纹身,想看吗?”
“想啊……不过我还是想先看看你的瓶子。”红蝶笑着向她伸出手——手掌的皮肤嫩嫩的,很光洁,中指上带了个细细的白金戒指——“还有,我喜欢看你笑,你笑的样子真的好美。”
“是吗?”杨梦菡长长吁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瓶子交到红蝶手里,“这不是件很吉祥的东西,看看就罢了……”她淡淡地说。
“好美……我喜欢……”红蝶双手捧着这个晶莹的瓶子——水晶的瓶子,壁很厚,瓶塞是磨口的,形状很特别,像是一颗心,又像是一滴泪,在阳光下,显得很璀璨。里面是血红色,胶冻状,里面悬浮着四颗黑白红相间的球状物体——很神秘,有些可怖,但却美得摄人心魄。
“梦菡,这个瓶子里……”红蝶话没说完,却忽然僵住了——腰间冷冷的,不知什么尖锐的金属已经划破了她的衬衫,顶在她的腰上。她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瓶子。定定神,低头望去,顶着她腰的是一把亮闪闪的弹簧匕首,握着匕首的手很白,胳膊上生着一层细细的金色汗毛。
再向上看,胳膊的主人是邻座一个金发碧眼的高挺女郎,金色的头发用一根发带梳在脑后,皮肤是西方人特有的白,但是显得有些粗糙,两颊各点缀了几颗雀斑。上身穿一件浅黄色吊带,胸很丰满,乳沟很深,两个高高竖起的乳头,轮廓很明显——看得出,她没穿胸罩。下身穿一条极短的牛仔热裤,两条洁白的腿很长,也很健壮,但是毛孔很粗。
“What's the matter?”红蝶低声问着,偷偷地把瓶子向杨梦菡递过去。“Freeze!”换来的是一声低低的呵斥:“Baby,Key to your case,give it to me!”声音很低,有些发颤,美丽的蓝色眼睛,睫毛很长,眼神却有些许闪烁。红蝶的手反射地缩回来,大睁着眼睛,错愕地望着她,紧紧捏着瓶子,缓缓地站起身来。她呆了一呆,忙跟着站了起来,用身体挡着顶在红蝶腰间的刀。
“Shit!Not the case,just the key,I'll take the case meself when we touch down.”她的声音依旧很低,但明显显得有些焦躁。红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一下子弯下腰去。她没留心,刀子在红蝶腰间“嗤”地一声划过,随之便是红蝶“哎哟”一声尖叫,衬衫划破了,雪白的皮肤随着裂开,伤口不很深,但鲜血还是一下子涌出来,染得白衬衫上一片鲜红。她皱着眉,把手里的瓶子以最快的速度交到杨梦菡手里,随即眼睛向她一眨,嘴角边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拿刀的金发女郎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变故,一呆,愣愣地望着手上沾血的刀,但随即发现飞机上所有乘客的眼光已经都盯了过来,而飞机上的保安人员也向她冲了过来。“Damn it!”她了,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刀子却下意识般直直地向红蝶的后心插了下去。
“砰!”“砰!”两声低低的枪响,右胸和下体同时迸出热烈的血花。手一松,刀子一下子掉在地上,挺拔的身体软软地坐倒下去,美丽的蓝眼睛大大地睁着,长着嘴,满脸都是错愕。
浅黄色吊带被子弹烧灼得布片飞溅,鲜血涌出来,在她左胸口染成了一朵鲜艳的红花。子弹直直地打烂了她高挺的乳头,淡黄色的乳腺组织被打得翻了出来。牛仔热裤厚实的裆部也已经被血尿染成了一片鲜红,阴蒂被彻底破坏了。她忙乱地用手捂着上身下身的伤口,但鲜血却从她的手指缝汩汩地涌出来。
挺拔健美的身体在突如其来的两颗子弹的蹂躏下激烈地扭动着,仿佛一条被渔网网离水面的鱼。“Damn it…Oh……Oh yeah……”她嘴里泛着血沫,微微翻着白眼,死死按着伤口,声嘶力竭的呻吟着,大口大口地尽力呼吸,纤细的腰肢放浪地前后挺动着,性感的白皮肤泛起了一层晕红。
“鑫鑫,你没事吧?”一个短发的高挑少女奔了过来,望着红蝶一脸关切,手里握着一只锃亮的银色手枪。红蝶微笑着摇了摇头,水汪汪的眼睛却盯着杨梦菡手里冒烟的枪口,“其实你没必要开枪救我的。”她笑得依旧灿烂。
“死女人,敢对你……”那个短发少女恨恨地,举枪再次对着呻吟中的女孩瞄准。“冰冰,算了。”红蝶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最后享受几分钟吧……”
没错,对这个金发女郎而言,这的确是享受,直到中弹之前她还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伤口的疼痛依旧,但眼前却莫名其妙的泛起一阵阵的粉红色,乳房和阴蒂的中弹部位仿佛有千百条柔软的小舌头在舔动一般,给她带来如潮水般接连不断的快感。她嘶叫着,疯狂地甩着一头金发,两条长腿来回蹬踢着,高跟鞋踢掉了,脚面紧紧地绷直。高潮太强烈了,平素大胆的她此刻也不仅有些害羞——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眼前……机上的乘客均是一脸错愕,不远处更有一个长发瓜子脸一身连衣裙的秀气女孩呻吟了一声昏了过去。乘警奔过来,想要移动金发女孩的身体,红蝶却早站起身,给他看了一张什么文书,低低地用英语和他交流着,指指那个叫冰冰的短发女孩,指指杨梦菡,又指指地上挣扎的她。乘警听完,点点头,嘱咐几句就退了下去。
她还在激烈的挣扎着,享受着,她知道自己的结局,因此也就不再多想什么,只是专心追求这最后的感觉。死死按住伤口的手,沾满了自己的鲜血,竟不自主的在乳房和下身揉搓起来。“Oh yeah……Susan……fuck me……Susan……ohhh……”激烈的呻吟声,依稀夹杂着某个女孩的名字,听得杨梦菡有些眼热心跳。
血泊里的她,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战栗,最激烈的高潮一下子涌遍了全身,她觉得自己被无边无际的粉红色包围了,而周身也终于被强烈的快感融化。两条长腿一下子蹬得笔直,随即喉咙里“咕……”地一声,便一下子进入了永远的放松,沉浸在那片粉红色的海洋之中……“梦菡,我告诉乘警你是拉斯维加斯赌城派给我的私人保镖,你带枪的事情没关系了。”红蝶在杨梦菡的耳边轻轻说着。“谢谢,可是你到底……你的伤不要紧吧?”杨梦菡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红蝶没说话,白皙的手,从伤口抚过,她陶醉般把手上沾上的鲜血涂在唇边,伸出粉红小巧的舌头,轻轻吸吮着自己的血液,微微闭着眼睛。
半晌,她忽然淡淡地一笑,轻轻的说了句话,仿佛是对杨梦菡说的,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9.Ten Little Indians
——十个小黑人
太阳落了,只剩下淡淡的一点余晖。
红色敞棚宝马飞驰着,驾驶位上的她,一身洁白的窄肩无袖连衣裙,包裹出玲珑优雅的身材曲线,后背赤裸的雪白肌肤呼吸着傍晚的微风。长长的辫子在头顶盘成一个发髻,修长的颈根处,几根发丝随风飘着。一副小巧的太阳镜遮住眼睛,脸形很古典,皮肤很细致,光洁如玉,两颊微微有些晕红。耳垂上一对璀璨的钻石耳钉,与左鼻翼上闪烁的纯银钻石鼻钉交相辉映。
音响很棒,小提琴的旋律很悠扬,缠缠绵绵地动人心魄。调频台女主持人的声音很美,清澈,低回,有些淡淡的惆怅,而又柔和动人:
“其实,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喜欢这种忧伤的古典风格的歌的人越来越少。但由谢楠和吴迪两位当红的音乐人推出的这首凄婉的《江城子·绝响》依旧是获得了众多歌迷的认同和欣赏,有人说它唯美,有人说它有些颓废,也有人说,这首歌代表了一部分人的生活方式……不知是否巧合,这首歌的演唱者,当红歌手吴迪在今天上午忽然宣布退出歌坛,而伴奏的演奏者,著名的少女小提琴家谢楠也被证实于昨天深夜从其公寓的楼顶坠下,香销玉陨,而这曲《绝响》也终成绝响。
”或许美丽只是瞬间,或许因为瞬间才显出美丽,无论如何,光阴总在不断的流转,而尘世间的众生则在不停的进场和退场。在这个可能特殊的也可能平常的日子里,为朋友们献上这首歌,是缅怀,是送别,也是主持人何静向所有人所道的一声珍重,朋友们,再会……“”林花寥落谢春红,朝寒雨,暮来风。流转韶华,聚散苦匆匆。红颜依稀何处是,云遮月,雾迷星。暗香浮动芳菲尽,虽别去,亦从容。黄泉碧落,何处觅芳踪?回首秋风萧索处,花满地,水流红……“随着音乐,她轻轻哼唱出这首她再熟悉不过的《绝响》,余韵未绝之际,脚一踩,猛地加大油门。公路上,树影间,映着疏疏落落的金色夕阳,一团红影倏地绝尘而去……大理石地板上,两个女孩子的激情却仍在继续,朝光的皮肤,被最后的那一点点阳光映得金灿灿的。
柳婷婷平躺在地上,放肆地长着两条长腿,而陈星则像一头倔强执着的小母兽般,与柳婷婷的身体呈69的姿势伏在她的身上,把头埋她的双腿之间,激烈地用舌头进出着她的春水泛滥的密穴——柳婷婷的阴毛很茂盛,也很浓重,浓浓地盖满整个阴阜,延伸到大阴唇上,陈星嘴唇和脸颊触及,毛茸茸的有些痒——她喜欢这种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很亲切。
陈星的舌头很灵巧——进入的时候很硬,很坚决,而一到里面,就马上变得很柔软,很活泼。她喜欢柳婷婷的阴部的构造——紧密,细致,内壁肌肉的皱褶很丰富。身体下面这个女孩子的感官很发达,对于舌头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会敏捷地作出反应——一个扭动,一阵战栗,或是一声痉挛,而阴道的皱襞会随之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蠕动着,一下一下轻轻挤压着她的舌尖。
牙齿,不失时机地轻轻咬啮着她充血勃起的阴蒂,每咬一下,被她压在身体下的女孩便会反射似地一阵痉挛。嘴唇很柔软,陈星习惯在舌头进入最深的时候用嘴唇与她的阴唇深吻,吸吮她大量分泌的黏黏滑滑的蜜液——她对这种液体有着天生的贪婪。
柳婷婷的头发披散着,脊背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周身都是红晕,她觉得周身都是湿湿黏黏的——陈星的汗,她的汗,她的爱液,陈星的爱液,两个女孩子的香唾,甚至还有那两个男人的精液——混在一起,没有办法区分,却构成一种极强的催情香氛。
陈星的秘处正对着她的口鼻,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相比之下,柳婷婷少了几分技巧——双手按着陈星圆润的丰臀,眼前却正是她那一溪春水。她尽力向上抬着头,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重重地喷在陈星的阴部,舌头从下到上一下下认真地舔食着眼前美丽的肉体——从那一丛优雅的阴毛起始,重重地扫过阴蒂,从肉缝中间掠过,终止于洁净优美的菊轮,然后周而复始——她能感觉到陈星的舌头在她体内的进出,但是对女孩子她真的没太多经验,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但陈星喜欢这种方式——有些粗暴,但是很直接,很热情。她不时抬起头呻吟一声,眼光很迷离。一声脆响,柳婷婷的手掌重重地拍在陈星的屁股上,热辣辣地很疼,或许她是看到了陈星屁股上原本的那个掌印,或许没有,但无论如何,陈星都觉得一阵欣快——”美丽就是用来被摧残的。“她一直这么觉得——舌头依旧在紧张的进进出出,喉咙里陶醉般呻吟着,她挑逗似的扭了扭纤细的腰。
”啪,啪……“拍打肆意地进行下去,落在陈星的屁股上,腰上,也落在柳婷婷高高支起的丰腴大腿上,有柳婷婷的手,也有陈星的手——她们都是那种能被痛感陶醉的女孩子,而这一下一下的粗暴拍打正把她们同时送上了高潮的顶峰。脸深深埋在彼此股间,呻吟着,相互拥抱着对方美丽的腿,伴随着一小股激烈的爱液喷射,周身洋溢着无可名状的快感,有些窒息,有些黑暗。
”顶峰过后自然要有下坡,如果不想下滑就只有选择终结,所以死之前的快感才一定是最最强烈的。“两个女孩子不约而同的这么想。
喘息着,调整体位,香汗淋漓的躯体深深拥抱,四唇婉转相接,编织成一个美妙的长吻……陈星喜欢水,喜欢裸泳,也喜欢泡在浴缸里。而柳婷婷则只是简单地冲了冲,便坐到一旁,依然赤裸着,点上一枝烟,任沾了水的皮肤毛孔自然呼吸。
”我高潮时的样子是不是很白痴?“柳婷婷忽然问。
”谁说的?不是啊,你的高潮很美,而且我喜欢你最后的潮吹。“陈星浑身被泡沫包围着,高高地抬起一条玉腿,脚面绷直,认真地搓洗着。
”潮吹?我有吗?“柳婷婷的表情很诧异,”我自己都不知道啊……不过这次的感觉真棒,简直像要死掉一样……“”高潮和死亡本来就是相通的……“陈星周身放松,头懒洋洋地靠着浴缸边,眯着眼,脸颊红红的,表情有些陶醉。
柳婷婷微笑,燃尽了最后一口烟:”我越来越喜欢这种生活了……“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外面那两个家伙是不是中了你什么邪术了,怎么睡成这样?“”唉……每人两次而已……“陈星的声音淡淡的,”有办法帮我把他们请出去吗?我不大想让男人在我家里睡。“”交给我啦,谁让我今天来晚了呢……有他们好受的了。“柳婷婷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头发,脸上的微笑有几分狡猾,”怎么谢我啊?“”请你吃汉堡,喝咖啡,再给你画一张你的人体写真,怎么样?“”不错哦,先兑现前两个。我现在就去吃,回来找你买单……“柳婷婷笑语盈盈,翩翩然走了出去。
外面男女交谈的声音逐渐响起,又渐渐淡出、远去,最终归于寂静。
陈星用手掌托起一团美丽的泡沫,轻轻一吹。泡沫在空中飞舞,灯光下显得很绚丽,五彩斑斓,精彩地旋转着,漂浮着,又争先恐后地一个接一个地破灭,在美丽的顶峰归于虚无……”
十个小黑人,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黑人,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黑人,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七个小黑人,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六个小黑人,玩弄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蜇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五个小黑人,惹事生非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小黑人,结伙出海遭大难;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三个小黑人,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小黑人,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小黑人,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网页的色调是清新的淡紫色,伴奏音乐是苏格兰风笛,很轻柔。字体是随意可爱的小广告体。
拢一拢齐颈的栗色头发,抿一口香浓的咖啡,悠悠然喷出两道烟。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这个取材于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的‘十个小黑人’的创意真棒,“她轻轻弹去长长的烟灰,赞叹着,秀美的脸庞上写满了得意,”一个浪漫的下午,果真能有点思维刺激。“”说真的,我自己也想参加。“她自言自语着,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电话那段女性的声音很温柔:”Sorry,the number you dialing is now powered of。“”Shit!忘了她现在还在飞机上。“她笑骂自己的粗疏,”近水楼台,既然来不及请示,我就自己作主,先斩后奏,嘻嘻……“一阵得意的轻笑,鼠标轻轻点击了”参加“按钮。
”请注意,这不是游戏,而是美丽生命的最后抉择,确认要参加这次单程旅行吗?“语音对话框的声音很甜美,提示服务的女孩头像也很漂亮——她再熟悉不过,因为那就是她本人。
轻轻松松地点击确认,丝毫没有犹豫。报名表的填写和通过也都异常顺利。三分钟,大功告成。
”很美的夜呢……这时候要是再有个帅哥在身边就好了……“她笑着,望着月亮,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两条莹润的长腿放肆的架在电脑桌上,下身的黑色短裙一下子滑到腰间,T裤边上有洁白的蕾丝。
一只手解开胸前白衬衫的几颗扣子,顺理成章地滑进去,另一只手则拨开了T裤窄窄的裤裆。”没有帅哥,有我这个美女自己陪自己也不错……“她想着,随即是一阵甜美的呻吟……停车,灭火。钻出红色宝马的车门。迎面三个青年男女走过,最后走过的女孩单肩背的黑色大书包擦过她的肩膀。
”不好意思。“回头,长长的马尾辫一甩,一张线条优雅的美丽脸庞上现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没关系……你很美。“她报以一个甜美的微笑,声音很低,很温柔。信手抽出精美的木质簪子,把盘在头顶的辫子解放,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直直垂到腰间,粗壮结实乌油滴水。
”你也是,辫子……你是孙……“女孩眼睛一亮,想要说什么,却被她笑着摇手示意制止。
”我的名片。“细致修长的手,递过一张月白色沁着淡淡茉莉芬芳的名片,”有事给我打电话联系。“”谢谢。“女孩接过,笑容很美。
她优雅地一笑,随即转身,飘然而去,乌油滴水的麻花辫子优雅地在背后掩映。
月光下,迎着夜风,发丝飞舞。女孩呆呆地目送她长辫掩映的洁白背影窈窈窕窕地进了自己刚出来的那扇门。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名字的字体是优雅的繁隶变体。
”孙莉,果然是她。原来她也是她的朋友……“她自言自语。
走到门口的她忽然回头一笑。”你的朋友正等你呢。“她扬起手臂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孩一指。
女孩一愣,点头冲她笑笑,随即转回头跑了下去,长长的马尾辫活泼地在身后甩荡……”可爱的女孩子……“月下,门口的她皎然一笑,伸手摘下鼻梁上原本不属于这黑夜的太阳眼镜,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湿润而深邃……
第一章 完
第二章
行 板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徐志摩《再别康桥》
1.
——幸福一阵夜风吹过,淡淡的,飘过一段淡雅的茉莉清香……“莉莉,是你来了……”陈星依旧惬意地躺在泡沫里,闭着眼睛,声音细细的。
“星儿,什么都瞒不过你,真是个鬼精灵。”浴室门口,孙莉的倩影修长婀娜。
她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脸庞秀气,两道弯弯的秀眉,一双美目流波,漾满钟灵毓秀,鼻梁高挺,左鼻翼上戴一个镶嵌钻石的纯银小鼻钉,在秀丽中添了几分妩媚。两片红唇唇嫩嫩的,很薄,微微含着一丝笑,脂粉未施,两颊却满是春色。耳垂上,两枚晶亮的钻石耳钉熠熠地闪着光。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从脑后直垂到身前,辫梢止于腰际。
她穿一件白色入肩长裙,玉颈修长,戴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一个泪滴形状的紫水晶吊坠垂在那一片雪也似的胸脯上。肩头很圆润,手臂嫩得像藕,手指修长、纤细。隆乳、细腰、丰臀、修足,前挺后翘,曲线流畅,而那一袭白裙也裁剪得恰到好处,把她婀娜的身姿包裹得玲珑有致。纤细的腰间,配一条精美的琥珀腰带,垂下长长的流苏。夜风吹过,裙脚飞扬,露出两截小腿,光洁如玉。一双粉嫩的赤脚,踩在地板上,趾甲是自然的粉红色,右脚踝处戴一条精致的白金脚链。
“一起洗洗吧,很久没和你一起洗澡了。”陈星的声音甜得有些发腻。
孙莉把辫子甩到脑后,信步走进来,随手解下腰带,松开扣子,任裙子自然从周身滑落。“今天刚回来,从广播里听说谢楠的事情了,我刚送过吴迪……”轻轻从裙子中迈出来,优雅的蚕丝胸罩里,一对丰满的乳房随着她轻盈的步履轻轻颠动。
“张睿也走了……莉莉,今晚陪我睡好吗?”陈星从浴缸里跪坐起来,满身泡沫,伸手去解孙莉的内衣。
“她们都很快乐,我们也是……星儿,很久没亲你了。”她深深吸一口气,微笑。最后一点束缚也被去掉,裸体的感觉很清爽。松开发辫,一头垂腰的乌黑长发如丝如瀑。浴缸里泛着水花,一个缠绵的深吻之后,两个赤裸的美艳胴体,在水中如婴儿般轻轻相偎。
月朗星稀,夜凉如水……风波过后,金发少女的尸体被乘警拉走,残留的血迹被空中小姐优雅地清理干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旅程恢复了单调和寂寞。红蝶腰间的伤口没有处理,血把白衬衫染红了一片,让人看了感觉鲜艳得有些残酷,而她自己却已经悄然如梦,秀美的脸颊轻轻枕着杨梦菡瘦削的肩头,长长的睫毛垂着,表情沉静,仿佛是个天真的孩子。衬衫的扣子却还没扣上,白腻的胸口上,那只血红色的艳丽蝴蝶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仿佛在翩翩飞舞。那个叫做冰冰的短发女孩取代了那个金发女孩的位置,双眼精光闪烁,四处环视,一言不发。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杨梦菡心里默默重复这红蝶这句话,没有丝毫倦意。手中的瓶子紧握,依旧晶莹剃透,闪着血红的光。没错,她觉得身边恬睡的这个少女像一个谜——优雅,绮丽,吸引人,但却琢磨不透。“我又何必想这么多?”她忽然想,嘴角微微一翘,“找到孙峥和小雪的亲人,完成这最后的任务,我便也可以去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飞机呼啸着与地面逐渐接触,停止,红蝶也在这轻微的震动中苏醒,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牵动腰间血已经干结的伤口,微微有些疼痛。
又是一个清晨,阳光很好,“我回来了……”杨梦菡有些感慨,深深吸了口气。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微微有些凉。
“一直忘了介绍,她叫司徒冰冰,是我的好朋友,同时也是我的护花使者。”红蝶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满脸是活泼的笑。司徒冰冰礼节性地向杨梦菡笑了笑。“我叫杨梦菡。”她也报以淡淡一笑。
“对了,梦菡,一会车就来接我们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呢?”红蝶笑眯眯地拉着杨梦菡的手。杨梦菡觉得她的手很暖,也很软,心中不禁微微一荡,但看到司徒冰冰微微有些敌意的目光,随即摇头笑了笑:“改日吧,我还有事要办……”
“哦……”红蝶一脸遗憾,还要说什么。
“你干什么?”司徒冰冰忽然向前面喝了一声。
白裙子,长长的秀发披下来,映着一张雪白秀气的瓜子脸,睫毛上挂着泪珠,泪痕满脸,嘴唇有些苍白,微微颤抖。娇怯怯的身躯挡在三个女孩面前,像风中的一朵柔弱的兰花。司徒冰冰的眼睛很锐利,认出她就是那时在飞机上昏过去的女孩子,眉毛一挑,想要开口,却被红蝶拦了下来。
“你就是Susan吧?”红蝶晶莹的眸子注视着女孩子苍白的脸。
女孩呆了呆,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刘苏……你们为什么非要杀了Joan?”大滴的泪,不听话地从她眼睛里淌下来,“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想要你一些钱,我太笨,什么也做不了……她说过要和我到这边来,和我在一起,养活我,谁也找不到我们……”她慢慢蹲下身去,大声哭了起来。
众人无语,半晌,刘苏的哭声渐渐止歇。“你和Joan是一对,是吗?她很爱你,你也很爱她?”红蝶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刘苏泪眼朦胧,点了点头,不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可是Joan已经死了,被你们杀了……”她呆呆地说着,又淌下两行泪。
“摆脱所有人,摆脱得了毒品吗?” 红蝶缓缓地问。刘苏身体一颤,抬起头,满眼都是诧异。“你们都吸毒,对吧?”红蝶声音很低。
“皮肤与年龄不相称的松弛,眼神的涣散,还有你们的举止……骗不过我的眼睛的。”红蝶脸上第一次失去了笑,睫毛低垂,声音柔得像水。“有些事情钱能够解决,而有些是不行的……毒瘾很可怕,对于女人更是如此。一切都能因此葬送……”
“嗯……”刘苏呆呆地站起身来,“你说得没错,不沾那个东西的话,我想我和Joan无论在哪都会很幸福的……现在想想,其实我们的结局注定很惨,但现在至少Joan死得很美,而且很陶醉,我看得出来的。其实应该谢谢你们……能再见见Joan就好了。”她痴痴的,秀美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微笑,两行泪却依然扑簌簌的落下来。
红蝶没说话,向司徒冰冰递了个眼色。司徒冰冰掏出手机说了几句,不一会,一辆加长林肯便驶到了几个人的眼前。后排车门打开,Joan静静地坐在座椅上,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美艳不可方物。
“谢谢你……”刘苏的声音有些颤,“活着真的很痛苦,还是死了好……”
“才不是呢,”红蝶的脸上又显出了灿烂的笑,“因为活着,你们才相遇,你们不是也快乐过吗?那都是因为你们生命的存在,不是吗?”
“可是……”
“这个世界很残酷,命运也很爱作弄人的,但我们至少还有一点点能力,来主宰我们自己的生活、尊严、美丽和幸福。活的开心,去就也会了无牵挂。潇潇洒洒,才是最快乐的。不知你是不是同意,但至少我是这么想……”阳光下,红蝶的眼睛湿润地闪着光。刘苏却用力点了点头,“能借你的车用用吗?我想和Joan单独呆一会。”刘苏甩了甩长头发,笑容第一次在她苍白而秀美的瓜子脸上灿烂开来。红蝶微笑,伸手为她打开了车门。“谢谢你……”刘苏微笑,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了抱红蝶柔软的身体,在她鲜艳的唇上轻轻亲了一吻,随即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冰冰,小北,咱们先去喝杯咖啡吧,别打搅她们……”红蝶一边招呼着,一边拉住了杨梦菡的手,“梦菡,至少让我请你喝杯咖啡再走,好吗?求你了。”
“这个女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越来越搞不懂。”杨梦菡觉得自己对眼前这只灿烂的红蝴蝶的好奇心越来越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车里,寂静。
“Joan,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谁也不会再干扰咱们了……”针头在刘苏手中熠熠生光,纤细的手臂上,血管突出,满是青紫的痕迹。
“她说得没错,有些事情至少还是可以自己把握的……”液体进入血管,感觉很凉,但片刻之间便在周身上下爆发出接连不断的快感浪潮。“这毕竟不是你给我的……这和你的比不了!”纤细的女孩低声嘶叫着,丢掉针管,扯开自己的衣服,胸乳半露地扑上去,紧紧拥抱。金发女孩的脸依然平静,依然美丽……“Joan……Oh……Joan……”刘苏苍白的脸终于泛起美丽的红润,嘶哑的呼叫也渐渐变成了颤抖的呻吟。她操纵着Joan有些僵硬的手指,让她们像从前一样进入自己的身体。娇弱的肉体颤抖着,春水奔流,仿佛要把一辈子的花蜜一下子释放出来。她觉得头晕目眩,渐渐有些上不来气,却感到幸福越来越近。她紧紧拥着怀里冰冷的身体,战栗着迎接最后的高潮,尽力把嘴唇贴上去。此刻,平素每一个动作对她而言都有相当的难度,但她的执着和坚强帮助她完成了这一切——抬起她的脸,用舌头分开她冰冷的牙关,热烈的吻上去。同时,下身的手指在她娇弱的体内深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铺天盖地的一浪,把她的意识彻底拍成尘屑。
“Joan……”喉咙里含混地最后一声嘶叫,有如风中的雾笛。
一吻,永恒……
2.Solo
——独舞
“小北,你瘦了好多……你怎么也抽烟了?”司徒冰冰问着,神情里有几分怜惜。
“冰冰,我没事……能再见到你就好。那个刘苏究竟会怎么样呢……”问话的小北说着,摘下头上的白色网球帽,她是个长发飘飘的美丽女郎,皮肤微黄,眼睛很明澈。一枝细细的薄荷烟夹在手中,声音沙沙的有些哑,很性感。
“会去找她的幸福……”杨梦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抿了一口咖啡。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小北友善地一笑。
“她叫杨梦菡!”司徒冰冰的声音很硬。小北俏皮地向她伸了伸舌头,转头向杨梦菡一笑,“我叫郭梦北,是小蝶的死党兼司机。”
“对了,梦菡,你说你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能帮忙吗?”红蝶拉着杨梦菡的手问。
“寻找……”杨梦菡的声音很轻,“找两个人,也找我自己的幸福……好的,我也是时候出发了。”说着,站起身来。
“你还没让我看你的纹身呢。”红蝶嘟着小嘴。
长发一甩,伸手解开上身黑色夹克的扣子,双手把裤子推到最低,直到微微露出一点阴毛——玲珑精巧的小蛮腰,紧趁有力,肌肉结实。肚皮细腻、雪白、纹理细致。脐环是纯银的,吊坠是黑珍珠质的一只小蜘蛛,在雪白的皮肤上垂下来,蜘蛛以下,阴毛以上,一枝艳丽的血红色玫瑰卓然傲立。花瓣如血,鲜艳欲滴。
“真美!”三个女孩不约而同地赞叹。红蝶飞快地扯了张便笺,写了行字,递到杨梦菡手里,“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打电话联系我……不过我不会停留很久。”
杨梦菡整理好衣服,接过。微笑在她脸上绽开,玉颊生春,红蝶忽然觉得眼前女孩子的脸像朵盛开的桃花。“自己的事情总要自己做……有缘分的话,自然会再见的,而且我想我也不会停留很久……”她说着,长发一甩,转身而去。
……“鑫鑫,她让人猜不透,身上又有枪,我有点不放心……”
“冰冰,这么久没见,你的疑心还是很重,我倒是很喜欢她,特别是那朵玫瑰纹身。”
“A secret makes a women women……So does she……”红蝶目光深邃,香烟在她口鼻和指间缭绕…………一袭黑衣,背影婀娜。“随缘吧……”杨梦菡自言自语,看都没看,便把纸条扯得粉碎,玉臂一扬,纸屑在空中飞舞,幻化成一片飞舞的落樱……寒雪阁摄影工作室并不大,地板是棕黄色的橡木,踩上去咯吱吱地有些粗糙。颗粒很粗的壁纸,看上去很有质感。屋子里弥散着栀子花的甜香和巴赫赋格的味道,东西堆放得有些零乱,但这种凌乱让她们很有感觉。
陈星上身穿了件橙色短胸围,裹着坚挺骄傲的双峰,肆意袒露着前胸后背和双肩如雪的肌肤,胸前晶晶莹莹的,是张睿送她的水晶项链。下身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裤腰不高,一截凝脂般的腰肢若隐若现。大腿很丰腴,腿型很美。赤脚踩着一双白色中根凉拖。孙莉仍旧垂着她那条乌油滴水的长辫子,上身穿一件紧窄的无袖黑上衣,把她玲珑有致的身姿包裹得曲线毕露。高挺的胸前别着一枚亮晶晶的钻石胸花,与她的鼻钉和耳钉交相辉映。下身是一条磨白的六分紧身牛仔裤,臀部、大腿和膝盖处大小不一的有几个毛边的破洞,粗糙的牛仔布料与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脚下,是一双尖头黑色凉鞋,长长的黑色鞋带夸张地绑在晶莹的小腿上,鞋根细而且高,像两柄尖锐的剑。
外间并没有人,只是堆着一本本的相册,陈星坐下来,信手翻开一本看,觉得上面的女子有些熟悉,“莉莉,她是谁?我似乎见过她。”
“她就是晓雨,著名的女作家,报上有她专栏,你应该也读过的……她也是我的搭档,《绝响》的作词就是她。”
“哦……谢楠和吴迪我都见过,见她却只是在电视里和网上。”陈星信手翻着,忽然冒出一句,“莉莉,我觉得她像是Lesbian。”
“是吗?”孙莉一怔,“晓雨很低调,平素和我们的话也不多,甚至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名呢……对了,韩露现在到底在不在,约好了是今天的。”
“她大概在里面。”陈星淡淡地说着,信手合上影集。孙莉便仔细听,听到里间屋里“喀喇喀喇”镁光灯闪动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轻轻的娇哼,像是在呻吟,又仿佛在轻轻咳嗽。
“星儿,去看看?”
“嗯……”
音乐声中,躺卧在紫红色天鹅绒上的她,赤裸着身子,变幻出一道道女性特有的美丽弧线——全身的皮肤都是健康的淡古铜色。一头披肩的乌发肆意的披散着,一张美丽的鹅蛋脸,五官的曲线很别致,脸上青春洋溢,两颊满是绯红。弯弯的秀眉,一双眼半开半闭,散露的眼神魅惑而迷离。鼻梁稍稍有点高,双唇微启,半开半闭,高高地向后仰着头,食指的指尖从唇边滑过精致的下巴,经过修长的脖子,轻轻触碰着那片光洁的酥胸。
她有一副值得骄傲的健康躯体,线条优美,修长而圆润。赤裸的乳房上下起伏,高高挺在胸前,乳晕不大,乳头是深棕色,直直竖在峰顶。小腹扁平,健康的淡古铜色肌肤下面,腹肌发达而匀称,随着呼吸有节奏的张缩着,肚脐不深,洁净而精致。另一只手,活泼地在下身抽动,尽情地给予自己最大的快感冲击,几丛黑色的小草,从指缝间调皮地探出头来。每一次深入,优美的身体便反射似地弯成弓形,秀眉一皱,深深吸一口气,微微战栗着,随即发出两声低低的呻吟,声音很独特,仿佛在轻声咳嗽。两条长腿,肌肉匀称发达,似乎无处摆放一般地来回蹬踢,秀美的脚面紧紧绷直,趾甲有如美丽的花瓣。
“她真美……”陈星由衷地赞叹——的确,健与美,刚与柔,在她身上完美地得到统一,既充满了无穷的青春活力,又散发出无限的魅力。细腻的皮肤、优美的身体曲线与身下揉皱的紫色天鹅绒衬布交织,闪光灯频频闪动,照耀着她青春健美的躯体,令人怦然心动。望着天鹅绒幕布上的她,陈星忽然觉得一阵情热,回头望望孙莉,却发现她也是双颊绯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拍照的女孩,呼吸有些急促——“没错,莉莉也动情了。”她想。
天鹅绒上的她,挣扎着,抓起身边冰块桶里的一瓶红酒,微微抬起头,张开口——冰凉鲜红的酒,从瓶口倾泻出来,流过她光洁圆润的淡古铜色肌肤,仿佛鲜血般,在皮肤上肆意游走,淌过她深深的乳沟,沿着健美的腹部,流到双腿之间,润湿她迷人的草丛,与山谷间的淙淙溪流相汇。
她不再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任快感在全身奔走,战栗着,咳嗽般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手指依然在下体热烈地抽插,但她似乎仍然觉得有些不尽兴。猛然,她把身边那一整桶冰块“哗啦啦”地倒全都在自己身上。充血红晕的皮肤和勃起的乳头、阴蒂受到冰块的突然刺激,快感猛然迸发。呻吟声中,红潮一下子泛满全身,她尖叫着,战栗着达到了高潮,娇美的青春躯体在一个性感的紧绷之后猛然放松,弯曲成一个优美的S……音乐依旧轻响,情欲的味道伴着斜射进来的阳光,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琳子,太棒了,你真有创意!这套照片洗出来一定成功。”语速有些快,声音很清脆,接着便是一阵咯咯的笑。闪光灯炫目地一闪,捧着相机的女孩子完成了她的最后一张照片。
类似男孩的短发,很清爽,弯弯的两条眉毛,精巧的翘鼻子上架着副别致的金边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很明亮,抿着薄薄的嘴唇,满脸都是笑意,额角上有细碎而晶莹的汗珠。上身穿一件长长大大的棉质条纹T恤,一直盖到大腿根,看不出下身的衣服,只看到两条雪白修长的腿。乳房不很大,却骄傲地在胸前挺立着,胸口前用挂着个大大的六芒星形状的纯银挂件,六芒星的中心是颗棕黄色的琥珀。脸颊和裸露的皮肤微微显得有些苍白,可能是因为兴奋的缘故,泛起一片片粉红。
“洒了你的红酒我可不赔哦……”琳子懒懒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去,“唉,全身都是黏黏的。”她秀眉微皱,嘟着嘴,一边说着,拉开了旁边的玻璃门,忽然一回头,向门口的两个心荡神驰的女孩轻轻说了声“Hi!” 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
“Hi,你……”陈星应了一声,想问什么。琳子却先抢着说道:“我先去冲个澡,一会咱们再聊。”说着便信步走进去,关上了门。
“莉莉,你来了,刚才怠慢了,不好意思。”短发女孩放下相机,灿烂地一笑,“这位就是你电话里说的陈星吧?”孙莉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叫我星儿好了。”陈星微笑,伸出手与韩露的手相握,触手很凉,柔若无骨。
“我叫韩露,是这个工作室的摄影师。”镜片后面,女孩的眼光很明澈,“星儿,能给你和莉莉这样的美人拍写真,我很幸运。”说着,又是一阵浅笑。
“你也很美,真的……”陈星向韩露望去,看着红潮渐渐从她身上消退——皮肤很白很白,白得简直有些透明,手臂和脚面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这里叫寒雪阁,就是因为你的名字吗?”
“嗯,是我们两个的名字,”韩露说着,指了指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一袭简单的连衣裙,身量不高,很白净很甜美,却显得有些倔强,“她叫兰雪,比我小三岁。这里是我们一起开的,但是后来她恋爱了,然后和她男朋友去了肯尼亚草原,去拍野生动物的照片,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兰雪,好美的名字……她也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呢……对了,那个女孩子是……”孙莉指了指浴室——门是通体毛玻璃的,恍恍忽忽映出一个健美的女性身体轮廓。
3.Everlasting Beauties
——永恒的美
“琳子名叫杨琳,是在读的医学博士,专攻外科手术,和别人合开了个诊所,同时兼职在健身房做教练。”韩露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她真棒,尤其是最后的冰块和红酒,拍得我都快要死掉了……”
“是吗?”孙莉微微笑笑,忽然伸手过去撩起了韩露T恤的下摆——洁白的大腿内侧,粘稠的爱液晶莹地闪着光,双腿的结合部光洁无毛,微隆的阴阜像一整块玉——她下身赫然什么也没有穿。
“死丫头!”韩露娇嗔一声,慌忙把衣服放下来,陈星在一旁却早已笑得花枝乱颤——其实,她的内裤也早已经湿得一塌糊涂,而且她知道,孙莉也是这样。
“没办法,琳子太厉害了,不管男人女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恐怕都会动心的……”韩露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痴痴地说。
“死露露,又在说我坏话!”杨琳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了出来,披着条大浴巾,娇笑着从韩露身体两侧伸手进去呵她的痒。韩露反射地一跳,想跑已经来不及,一下子向下蹲下去,随即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一下子憋成了性感粉红色。
“看你还敢说我坏话,心脏不好,又不喜欢锻炼身体,这么怕痒,还好色,一定早死……嘻嘻。”杨琳停了手,脸上满是得意,边说边把一头披肩的秀发在脑后用个发卡别了起来。手臂扬起,腋毛很黑,像春天的芳草,一根根肆意张扬着青春的活力。
韩露笑了好久,才渐渐止歇,直起身来,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推了杨琳一把:“死琳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的写真照!”
“你舍得你的作品吗?大摄影家?”杨琳俏皮地冲她一挤眼睛,转头向孙莉一笑:“你真漂亮,你是孙莉吧,我看过你的舞,认识你的大辫子。”孙莉脸一红,笑着点头。
“瞧,莉莉,你的大辫子都成招牌了。”陈星浅笑,“杨琳,你很美,刚才你的表现棒极了……我叫陈星,你可以叫我星儿。”
“星儿……”杨琳眨了眨眼睛,忽然一下子扑上去,捧起陈星的脸蛋,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唇。陈星有些措手不及,只觉得杨琳的唇很热,柔软的舌头很热情。她觉得浑身一下子软下来,挣扎着搂住了杨琳光滑的背,激烈地回吻着。两条温热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许久舍不得分开。
孙莉看着,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看韩露,韩露却已经捧起了照像机。
半晌,温软的嘴唇恋恋不舍的分开。“不好意思,一下子忽然很想亲你,就亲了。”杨琳脸颊晕红,眼光有些迷离。“不,我喜欢……” 陈星笑着摇摇头,满脸都是潮红,“琳子,你的吻很棒……”她说着,表情有些陶醉。
“不早了,院里还有事,我得走了,有时间去找我玩吧……”杨琳说着,飞快地穿上了衣服。她没穿胸罩,空心穿一件红白相间的窄肩运动背心,紧紧包裹住她骄傲的前胸,内裤是纯棉的,很简单,外面是一条瘦腿紧身的黑色运动短裤,赤脚穿一双白色网球鞋,臀部浑圆翘挺,修长而健美双腿曲线被衬托得很完美。腰肢是裸露的,紧绷绷的很有力,小腹紧趁,肌肉线条优美,淡古铜色健康的腹部皮肤上,肚脐很浅,小巧而精美。
“对了,露露,岚岚叫我告诉你,三床那个叫小耘的女孩子今天出院了,明天要在她家拍《永恒的美》,到时候她会来这里接你。我先走了,要去训练,赶时间……”说着,抛下一个微笑,秀发一甩,轻快地走了出去。
“她真美……”陈星望着杨琳健康美丽的背影,不禁赞叹了一句。
“是啊……对了,露露,《永恒的美》是什么,你的新作品集吗?”孙莉好奇地问。
“是啊,是一部还未完成的电子影集。”韩露点点头,长长地吁了口气,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电脑里有未完成的一部分草稿,想看吗?”她的笑很妩媚,又带着三分神秘。
……纯白的底色。
小提琴柔和的中高音,悠悠地很柔美,又夹杂着几分凄婉,揉弦的颤音动人心魄——这是谢楠的琴,她们都很熟悉。
微微地一阵风起的声音,一片花瓣飘啊飘的轻轻坠落,紧接着,两片,三片……落英缤纷,汇成一片花雨。
花雨之中,一行秀雅的字逐渐浮现,鲜红,是血的颜色,字迹逐渐淡入,放大,再缩小,淡出,紧接着再下一行:
“光阴无情,生命却如此美丽,如这落花,一去不回。
这世间,很多东西可以交换,那就让我们,用生命交换美丽,用死亡交换永恒……”
不大的房间里,优美的琴声,夹杂着三个女孩子粗重的呼吸。
舞台上的她,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马尾,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如小猫般可爱的美丽脸庞,表情很陶醉,眼睛很明亮,神采飞扬。穿一件坦胸露背的黑色礼服,胸前是一副精致昂贵的钻石挂件,下摆侧开很大,露出她光洁的长腿,赤脚穿一双白色绑带高根,性感中透着野性和活泼。腮下的小提琴,在灯光下熠熠闪光。
“我喜欢飞行,或许会陨落,但我至少灿烂。——Francisca·Xie”那是谢楠的英文名字,陈星和孙莉都知道。
字幕淡去,照片转换,一身赤裸的她,紧紧捏着折断的琴弓,静静卧在地上,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身下,是一片绚烂的红色……“楠楠……她真美……”孙莉有些发痴。
“下一个应该是张晨吧……”陈星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没错,在谢楠完美的裸体隐去的同时,张晨的身影渐渐淡入——站立,曲线很完美,高挑的模特身材,深藏蓝色吊带装,低腰微喇牛仔裤,皮肤很白,长头发披散着,嘴唇有些厚,指尖夹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陈星记得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张晨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打扮。
“我自信我很美,所以一定要在美丽中结束——张晨。”——很执着很倔强的语言。
阳光明媚,张晨雪白丰满的裸体静静悬挂,下面一个短发的美丽女孩全裸着跪卧在血泊里,下半身几乎被全被鲜血染红了。身下晶莹的小肠隐约可见,眼睛眯着,脸是苍白的,带着虚弱的微笑——天与地,冰与血,完整与残缺,构成一副绝佳的构图,美的有些残酷。
至此,放映忽然终止。韩露长长出了口气:“后面的素材没了……对了,星儿,怎么连张晨你也认识?”
“她是我们美院的人体模特,那天我和她在pub里遇到,后来她就带我回她家,我们疯了一宿……她很棒。”陈星的表情有些陶醉,“她们要走的事情我都知道,可真没想到她们都是你的顾客……你把她们拍得好美。”
“那个剖腹的女孩子是我碰巧拍上的,张晨原本是约我上午去她家,可是我有些事情耽误了到下午才过去,结果就拍到了……赶早不如赶巧,嘻嘻。”韩露有些得意。
“她叫张睿,是我大学的同学。她自杀时我就在旁边。”陈星的声音淡淡的,“琳子会参加‘永恒的美’吗?”
“当然,这个创意就是她提出来的,她可是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韩露笑嘻嘻的。
电话铃响,铃声是莫扎特的《安魂曲》。一直在旁边怔怔的孙莉秀眉一皱,任铃声响了很久才接起电话,默默的听着,低低应了两声,随即把电话挂断,抬头向韩露笑了笑;“露露,我能不能也参加?”
“只要愿意的话当然可以,”韩露的笑很粲然。“莉莉,你也决定要去了?”陈星问了一句“嗯,这是我一直向往的归宿……”孙莉点点头,眼光中看得出几分期许。“星儿,你会参加吗?”她问了一句。
陈星只是笑笑,却转头问韩露:“这个flash影集的美工和技术都很棒,都是你做的吧?”
“我哪有这么大本事?”韩露说着,信手点开一个网页。色调是幽雅的淡紫,背景是条落花铺满的小径,钢琴的声音很清澈,是肖邦的《雨滴》。
“沁芳亭”,三个俊秀的毛笔字。
落红、心语、神游、绝响、香冢、芳踪,六个链接,排成一个优雅的弧形。
“题记:
亭名沁芳者,取其花落水流红之意也。
落红成阵,桃花万点风飘。
人,生而短暂,生而寂寥。人,生而精彩,生而美丽。认真的去把握自己,让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那么分别又何须痛苦?我向往成为烟花,在绚烂中幻灭……有缘如你,欢迎光临沁芳亭。
”50?“孙莉好奇得问了一句。
”嗯,我的一个网友,这个站的站长,她的网名很奇怪吧。“韩露扶了扶眼镜,”她的美工和电脑技术都很棒,这个影集的制作也全是她完成的。“”能做出这样美的网站和影集,她人也一定很美吧……“陈星燃起一支细细的MildSeven,眯着眼睛,声音很柔。
”我们只通过电话,还没见过面呢,不过她的声音很好听。“韩露站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孙莉却早抢到了电脑前面坐了下来,信手点开了”神游“,音乐变成了悠扬的苏格兰风笛。
”这个网站的内容很棒哦,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看看……“韩露说着,一抬头,忽然叫了一声:”糟了!50早晨给我来过电话,说有12点有两个女孩子等着我去拍‘永恒的美’,快来不及了!“说着急急忙忙地跑到一边,捡起一条牛仔裤,匆匆忙忙地套在腿上。
”等你去拍?看来她们已经没办法自己过来了……“陈星回味着韩露的话,淡淡地说着,信手撮灭了烟,”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相信她们的样子一定很美。“”远吗?我有车,一起去吧。“孙莉眼睛盯着屏幕,嘴里说着,手却在飞快地巧着键盘,鼠标连点几下,忽然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办成了什么事情,抬头看着韩露,带着笑,眼光很明澈,”我还有一个朋友,她也很高兴加入你的影集,今天你既然出去拍外景,能顺便给她拍照吗?“”当然,看来你的朋友也已经没法自己过来了……嘻嘻……“韩露笑着,已经装好了摄影包。
……红色宝马绝尘而去。
……屋里的电脑没有关,苏格兰风笛的声音依旧在飘,屏幕上,女孩的笑容很甜——”已经找到三个小黑人了,这趟神秘刺激的旅程,还剩下七张单程票,你会来参加吗?“
4.Customer
——顾客
倚门而立,一袭清爽的粉色碎花连衣裙,黑发如瀑,直直地垂过臀部。女孩带着笑,眼光有些黯淡,虚弱而秀美的脸庞有些苍白。
“小耘……你……”她正以手支颐,微微打盹,听见门响,慌忙站起来,睡眼惺忪地望过去,见是她,不禁有些诧异,“你的病……”
“芳,好久不见了……”她虚弱地一笑,“怎么?不欢迎你的老顾客了?”说着,扶着墙慢慢走进来,轻轻坐到桌边,信手点上一枝烟,深深地吸了两口。
“你还抽烟……”芳的表情有些嗔怪。
“无所谓的……”几口烟下去,小耘的精神略略好了点,抬头向她笑笑,“最近弄得我头发都有些黄了,帮我做次营养吧……你眼圈怎么黑了?”
“唉……和我同住的那个女大学生婷婷昨天带了两个男孩子到家里来,搞得昏天黑地的,害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她抱怨着,用一把精致的象牙梳子从上到下梳着小耘的一头长发——“发质比从前脆了,分岔很多了很多……你的身体……唉……”
“嘻嘻……看来你昨天也参战了?”小耘没理会她的叹息,眼光里闪过一丝狡黠。
“有得玩为什么不玩?反正也睡不着……来,我先给你洗头……”芳说着,扶着小耘站起身来。“你穿旗袍的样子总是好美……”小耘说着,站起身,虚弱地笑了笑,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抬起左手扶了扶前额——手臂的皮肤很白,很瘦,能看得到青色的血管。几颗鲜红的出血点,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分外醒目。
芳没说话,扶着她慢慢走过去。芳的身材很棒,婀娜多姿,玲珑有致——旗袍不是谁都能穿的,皮肤、身材、容貌,哪一点的不完美都会因为它而被无情的暴露出来。而她身上这件裁减得体的月白缎蓝色碎花无袖旗袍,映着她的雪肤冰肌,正把她优美的曲线和姣美的容颜衬托得恰到好处——她很清楚自己的资本,因此她也就很喜欢穿各种各样的旗袍,虽然这与她发型师的身份并不十分合适,可是美人入眼,谁又会提出什么意见呢?
“小耘……我给你做完营养就送你回医院吧。”纤细的手,仔仔细细地在长发上涂着白色的焗油,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香在弥漫,“我担心你的身体。”
“傻瓜,我已经出院了。”镜子里,身上蒙着白色围单的小耘,润湿的长发直直垂下来,遮住了半边面颊——脸色很苍白,笑容却楚楚动人,“霞儿可以出去,我也可以……对了,霞儿……她还好吗?”
“嗯,我昨天还去沉香坞那里给她做了香薰按摩保养,”芳淡淡地苦笑,“不过,她……”
“她的时间不会很多了,是吗?”小耘的问话很平静,平静到芳因此诧异,“她出院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但是她宁愿这样也不愿意一辈子关在那个玻璃罩子里”芳,你清楚我的个性——他们要给我做放疗和化疗,我不让,反正也没用。给我看病的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人也很好,我能出来都是她帮我。明天早晨她会去家里看我,你也来吧。“芳沉默——没错,小耘是她的老顾客也是好朋友,她知道她的长头发是她的命根子,谁也不能乱动的,更何况……对小耘的身体来讲,这些手段其实通通是自我安慰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根本性的作用,这一点,其实谁心里都明白。
自己可以把握生命,其实是一种幸福。
”明天……“芳有些迟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小耘却先笑了,”明天我一定要漂漂亮亮的。这全要拜托你啦——谁让你是美容界著名的美女奇才童晓芳呢……嘻嘻,这次我可要你全套的免费服务哦。“她一怔,点点头,笑容很幽雅,眼睛湿润地闪着光。
”你明天会怎么做?“”我的本行……“”其实这句话根本不用问——你喜欢电,我知道。“”是啊……活着真好……“风骤起,天一下子黑下来,下雨了……”糟了,没带伞,露露,你的相机怕是不能露天用了吧。“孙莉把雨刷开到最大,声音颇有些焦急。
”放心啦……我的相机防水很好,在水下拍也没问题的。“韩露颇有些得意。”水下也没问题吗?太好了……“孙莉自言自语了一句。
”当然,“韩露脸上满是笑,”一会我去拍,你们在车里等我。“”我们也下去,“陈星的声音依旧柔柔的,”我喜欢淋雨。“”没错,我也喜欢……是这里吧?“孙莉说着,减慢车速,扬起下巴指指前面。
草地上,花团中,淋着雨,依稀,两个女孩相拥而坐。
”没错!“韩露眼睛一亮,车刚一停稳便跳了下去。陈星和孙莉也随之跟了下去。
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细嫩的皮肤被砸得生疼。风雨交加,雨很密,风很急,迎面扑来,有些喘不过气。陈星张开双臂,在雨中欢快地旋转着身体。”这是大自然最热烈的吻,我喜欢……“她想。
”天啊……她们好美!“陈星还想再想些什么,孙莉失声的一叫却已经让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怔怔盯住了眼前的景色。头脑中,登时一片空白……她们在拥吻。雨里,紧紧地抱在一处。
长长的黑发贴在脸上,女孩闭着眼,垂着长长的睫毛,一张秀气的瓜子脸上写满了爱意和陶醉。白色连衣裙被雨打湿,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躯体,略略透出少女肌肤的颜色,左胸的地方撕破了,斜斜地露出半个鲜嫩的乳房——乳头是嫩嫩的粉红色,仿佛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左臂紧紧搂着金发女孩的脖子,右手抓着对方的另一支手,从连衣裙下伸进去。裙子被风吹得掀起来,贴在腿上。最羞骚的部位隐约展露——阴毛很稀疏,浅浅的贴在阴阜的皮肤上,金发女孩的手指,自下而上,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
金发女孩脸上的表情带着三分诧异,七分陶醉。眼睛是半闭着的,金色的柔软头发也湿湿地贴在身上,眼睛半闭着,仿佛在笑。湿透的浅黄色吊带衫和牛仔热裤包裹着她挺拔健美的躯体,左乳的乳头在淋湿的吊带衫下面骄傲地挺起,而右胸和下身却各绽开着一朵娇艳的红花,本已凝固的血,被雨一浇,缓缓地开始在衣服的纤维中开始第二次渲染。
两个人性感丰腴的长腿相互交错,四唇相交,这天下怕再没人能将她们分开……雨中的她们,坐在草坪上,被鲜花簇拥着——鲜花和芳草,被风雨吹打着,剧烈地颤抖着柔弱的身躯,而她们却像石像般纹丝不动。其实,她们又何尝不像两朵缠绕的鲜花,在怒放中永恒……”真美!“韩露赞叹着。她捧着相机,选取了最合适的构图。湿透的大大的纯棉T恤贴在身上,乳头因为受凉,高高地挺起,在衣衫下掩映出两个迷人的圆形影子。
手指按下快门,闪光灯一闪。
”好相片有一张就足够了。“她想,微笑在脸上洋溢。
小耘的长头发花了童晓芳好长的时间,虚弱的她早已轻轻睡着。
童晓芳的手很轻,看着小耘低垂的睫毛,她觉得这个女孩好美——轻轻地上好焗油,轻轻地把头发盘好,戴好发帽,轻轻把焗油机打开。
温暖的感觉让小耘醒了过来。
”我睡着了么?“懒懒地睁开眼睛,虚弱的一笑。
”嗯……需要焗一阵子啦,你好好睡一会。“童晓芳的眼神很温柔。
”芳……我怕我睡了就醒不过来啦……“苍白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不会的,你好好休息,明天是你的表演,你需要体力……“轻轻握着小耘的手,童晓芳觉得她的手很冰,很凉。
”嗯……那我再睡一下……“小耘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顺从地合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上面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看着小耘的呼吸逐渐平稳,童晓芳轻轻站起身,一转头,才发现门外正站了个湿漉漉的女孩子,手里撑着一把小伞,白衬衫半开着,粉粉嫩嫩地露出一大片胸脯,腰间却是一片殷红,血已凝固。短头发贴在脸上,眼睛黑白分明,闪着光,满脸是动人的笑。
她一惊,想要张嘴,门口的女孩却把手指竖在嘴前,嘟起小嘴轻轻”嘘“了一声,又指指里面昏睡的小耘。她会意,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女孩轻轻进门,收伞,随意地脱下了湿漉漉的白衬衣。胸罩里夹着金丝,很耀眼。左胸上,赫然是个灿烂的血色蝴蝶文身……
5.Rainbow
——彩虹
“鑫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抱住她湿漉漉的身体,又惊又喜。
“我今天早晨刚下飞机,过来看看你……还是叫我小蝶吧,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你的腰……”或许是出于职业原因,她对于女孩皮肤的丁点损伤都分外敏感。
“皮外伤,没事的。”她笑着,上身微微前倾,双手绕到后背,解开胸罩的钩子。一对水蜜桃般的乳房活泼地跳出来,“雨太大了,我能不能在你这里洗个澡?”
……“几年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在美国读书的日子还好吗?”望着浴缸里晶莹细致的裸体,她的声音很轻。
“还好,冰冰一直在身边陪着我,她这人虽然有时凶一点,可对我真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她管不住我,嘻嘻……”她说着,轻轻抚弄着前胸的血色蝴蝶纹身,“芳,你给我纹的这个纹身真棒……”
“还说呢,那次你挨了那一刀,命差点都没有了,想起来就后怕。”童晓芳的话音有些嗔怪,手却轻轻的抚着红蝶光滑的裸肩。“那一刀是我该挨的,”小蝶的眼光一闪,“芳,想想这几年在海外,我什么都经历过了,人生可也算完整了……”
“哦?都经历过什么,说来听听。”童晓芳满脸的好奇。
红蝶的眼睛忽闪忽闪地:“读书,拿奖学金,做兼职,洗盘子,家教,在迪斯尼做‘根雕’,在地铁站门口弹吉他唱歌要饭,在酒吧跳艳舞,在playboy做封面女郎,去曼哈顿红灯区卖春,去拉斯维加斯赌钱,被劫持,挨刀捅……最可怜的是冰冰,她其实不喜欢像我这样疯玩,但是又不放心我,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地跟我一起。有一次有个吸大麻的白人想上她,被她三下五除二打翻在地上,还掏出枪来指着他的头,竟然吓到他小便失禁……嘻嘻……”
“你经历这么多事,是要找她们吧?”童晓芳忽然插了一句。
“当然,我去美国读书,其实就是为了找她们,你知道的。”
“找到了吗?”
“没有……”红蝶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童晓芳一脸轻松的样子,忽然狡黠地一笑,“那件事情,我在上飞机之前拜托了小凌——没办法的话,我始终还是要自己解决——不过我想我在回来的飞机上终究可能还是把她们找到了。”
“哦……是吗?”童晓芳呆了一呆,“那……如果真的找到了,你……”
“当然,”红蝶笑着,双手一撑,从浴缸中站立来,打开花洒,畅快地淋着,“我的生活要自己把握……”
“那你的那些死党怎么办?冰冰、小北、菲儿……她们呢?”
“她们的生活当然要她们自己把握啦……”红蝶跨出浴缸,用一条大大的棉质浴巾擦拭着身体,“我爸爸里今晚给我办party,不过我不想参加。”
“你爸爸会同意吗?”
“无所谓,这只是个他们聚会的借口而已……”红蝶一身赤裸着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枝女士雪茄,“芳,你晚上有事吗?”
“嗯……今天是小耘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想去她家陪她,帮她打扮一下。”
“外面的那个女孩?”红蝶的眼睛忽闪着,“看她很虚弱的样子……”
“嗯……”童晓芳的眼光有些黯淡,“她白血病晚期了,怕放化疗会掉头发,就自作主张出院了……说来也奇怪,很多想自杀的女孩子在死以前都会来我这里弄头发,作美容,看来我这双手真的有些不吉利……”
“芳,那是她们信任你啊。女孩子爱美,这是天性,临死之前就更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啦……其实人总会死,能自己把握的话会从容很多,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毕竟能开开心心总比不开心好……这个世界上,这恐怕是我们拥有的最大自由了吧……”红蝶幽幽的说着,喷出两道长长的烟,“天气变得真快,雨停了,今天会有彩虹吗?”
雨后的湖边,绿柳依依,天色放晴,一道七色彩虹横过天际。女孩纤细雪白的裸体在柳枝的掩映下静静悬挂。经过方才这一阵急雨,最终高潮时的秽物已经被冲洗得一干二净。满脸陶醉的神情,俏皮地伸着舌头。皮肤,在雨后的阳光下,白得有些晃眼,自然下垂的手和脚上,几片淡紫红色的尸斑分外醒目。
“她就是唱《绝响》的吴迪吧,我很喜欢这首歌。”韩露躬着腰,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用相机取着景。“嗯……”孙莉痴痴地望着树上吴迪的尸体,缓缓地脱下了被雨淋湿的黑色上衣,“笛子从很早就喜欢这个湖,也从很早就喜欢上吊的感觉。她说过如果有一天不再唱歌,就来这个湖边上吊,她做到了……”
“暗香浮动芳菲尽,虽别去,亦从容。黄泉碧落,何处觅芳踪?回首秋风萧索处,花满地,水流红……”陈星轻轻哼着,已经解去了身上所有的束缚。娇艳的裸体放肆地在湖边如茵的绿草上伸展,草叶弄得她有些痒,清新的芳草气味让她觉得很惬意。
“星儿,我想要你……”孙莉忽然低低叫了一声,一把扯下了上身性感的黑色文胸,猛然间跨坐在了陈星的身上。牛仔裤湿湿的,陈星觉得双腿一凉,反射似地哼了一声,想说什么,扑面而来的却是孙莉狂风暴雨般一阵没鼻子没眼睛的乱吻。她轻轻哼着,双臂却紧紧缠住了孙莉的背。孙莉一对象牙般洁白的乳房自然下垂,不大的深棕褐色乳头轻轻触碰着陈星娇嫩的酥胸,撩拨得她有些心荡神迷。她喜欢这种来自女孩的粗暴亲吻。
韩露站在一旁,手端相机,采撷着眼前这一幕春色无边的美景。她觉得有些脸红心跳,微翘的可爱鼻尖渗出了细碎的汗珠。纤腰轻扭,下身短裤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没有阴毛覆盖的光洁阴部,一溪春水,早已顺着大腿流淌下来。她有些受不了,放下相机,气喘吁吁地脱掉了上身的宽大T恤——乳房不大,骄傲地挺立着,一身晶莹的白皮肤,嫩得有些透明。
半晌,孙莉的吻渐渐止歇。“莉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陈星呻吟着问了一句。
“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了吧。”孙莉骑在陈星身上,手指在陈星两个巧克力色的乳头上轻轻揉搓,赤裸雪白的上半身与下身牛仔裤的粗糙质感相互映衬,典雅中带着野性,“我有些厌倦了……”她淡淡的说着,站起身,开始解牛仔裤的裤扣。
“厌倦?你不是很喜欢你的事业吗?”陈星站起身来,轻轻勾住了孙莉的脖子。
“是,可是我讨厌一成不变……”孙莉说着,手一松,牛仔裤滑落到地上。内裤也是黑色,紧紧包裹着她浑圆的屁股,“《绝响》太完美了,迪子就是因为无法寻求更高的发展才放弃的,我想楠楠也是,我也一样——”
“我明白……”陈星说着,蹲下身去,双手轻轻拉下孙莉的内裤,脸顺势埋在了她茂盛的阴毛丛里——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道,她喜欢闻她的体香。
“而且,这些年我为了跳舞,已经付出了很多,现在到了顶点,一下子觉得很多东西不值得……”
“莉莉,你是说……?”陈星微微有些讶异,抬起头望着孙莉的脸。
“你知道我的英文名字Lily是什么意思吗?”她嘴里问着,缓缓地躺下去,双腿大大的分开,轻轻向下按着陈星的头。
舌头进入身体,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没错,是婊子!我他妈的就是个臭婊子!”她骂了一句,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陈星仿佛没听见一般,撅着屁股蜷曲在地上,头埋在她修长的双腿中间,双手在光洁的大腿内侧摩索着,激烈地用舌头进出着她的身体。
“星儿……哦……天哪……给我……星儿……哦……”午后的湖边,微风拂柳,沙沙作响。在这阵阵柳浪之中,孙莉销魂的呻吟声微微有些发颤……“芳……有人敲门……”小耘的声音很轻。
“去陪她吧,我在这里睡一下。”红蝶悠悠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一身赤裸地躺在里间屋宽大的沙发上。
童晓芳窈窈窕窕地走出来,开门。门口站立的女孩身材高挑,瓜子脸,留着披肩发,皮肤是性感的小麦色。
“请问你是童晓芳小姐吗?我想做个头发。” 声音甜甜的,比她的人还要美丽三分。她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是……不过我今天不营业了,请明天再来好吗?”想到屋里的小耘,童晓芳的情绪不禁有些低沉。
“哦……是吗?”女孩黯然垂下了头。
“芳……外面的声音好像何静的声音……是她来了吗?我想见见她……”小耘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
“你……?”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没错,我就是从前的何静……”女孩长发一甩,笑容很可人,“我可以进来了吗?”
“请进,”童晓芳做了个优雅的手势。
“何静,我叫苏耘……很喜欢听你的节目,今天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小耘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一点红色,眼睛闪着光,“你真美,和你的生意一样……”
“谢谢你,不过……”何静微微笑了笑,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何小姐,你想换个什么头型呢?要不要染发?”童晓芳问着,关掉了苏耘头上的焗发机。
“不,”何静有些迟疑,“我……今天……我想剃个光头……行吗?”#--iCMS.PageBreak--#
6.Hair
——头发
“何静,其实你现在的样子也很美,真的决定要剃成光头吗?”童晓芳不无可惜地抚摸着何静的一头秀发。
“嗯,我已经决定了……”何静点了点头,“等剃完了,你就明白了。”
“唉……你们两个,一个为了头发不要命,一个却一定要剃光头……”童晓芳惋惜着,“再洗一次头吧。”
“嗯。”何静点了点头,“先给小耘洗头吹头吧。”她对着镜子一再照着,有些顾影自怜。
……剪刀飞舞,缕缕青丝,飘啊飘的飞下。童晓芳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她很喜欢女孩子的头发,也很喜欢用自己的手把她们变得更漂亮——其实,她知道像何静这种美人胚子就算就算剃了光头也一样会很美,但要她亲手剃掉这一头秀发,她总是觉得有些可惜。
苏耘的精神好了一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带着笑,看着童晓芳的手在何静的头上飞舞——剃刀掠过头皮,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光亮的头皮上,赫然浮现出几个香疤。
“何静,你……怎么会有香疤?”她有些诧异。
“我生下来身体就不好,算过命,说只有出家才不致早夭,于是家里就请人给我剃度,烧了香疤,然后还取了个法名,但人家又说我尘缘未了,于是家里就把我按普通的孩子养,只是不许我吃荤,我也就这样长大了……”何静的声音很柔,仿佛天籁。
“那你的法名叫什么?”童晓芳有些好奇。
“广静……”何静望着镜子里自己光亮的头皮,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吁了口气,“其实,现在我剃了发,应该叫做何广静才对吧。”
“你怎么忽然决定要剃发了呢?”
“这几年,我当广播主持人,每天接听众的电话,听到的大多数都是人家的烦心事……我尽力帮大家排解,可是自己心理的压抑就越来越厉害……后来听到那首《绝响》,又知道了谢楠自杀的消息,我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人活着其实应该开心,而解脱并不是别人能给的——这大概就是所谓‘顿悟’吧。所以,我想休息了……而且,也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起码大家现在还不讨厌我,而我现在也很开心。想想,或许我很自私吧……”何广静幽幽地说着,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童晓芳怔了一怔,苏耘却从后面扶住了何广静的肩头,甜甜地笑了:“广静,我能明白你的感觉,其实从你昨天最后播音时的话我就想到了……”
“嗯……谢谢你……小耘,你的头发很美……”何广静的嗓音柔柔的。
“那……能求你件事吗?”苏耘有些迟疑,“我……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想让你帮我按个按钮,可以吗?”
“按钮?”何广静呆了呆,扶住了苏耘的肩头,把嘴贴在苏耘的耳边,声音很轻,“小耘,你的生命很美,有权结束她的也只有你自己,对吗?”
“嗯……”苏耘痴痴地点了点头,“那……你能亲亲我吗?”
“傻孩子……”何广静看着苏耘有些苍白的嘴唇,一阵情热,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四片柔软的嘴唇吻在一起。怀里的女孩颤抖着,呼吸很急促。“我终究还是六根不净吧……管他呢,照着自己的性子来才是最重要的。”在两条舌头激烈的纠缠中,她想,忽然觉得有种奇异的热流从下腹部向全身放射出来。
“谢谢你……”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的唇,苏耘的声音有些颤,脸上一片潮红。
“嗯……小耘,一路顺风……”何广静的手抚过苏耘如水的长发,“芳,谢谢你……”她一笑,向两个女孩子做了个合十的动作,“有缘再见……”说着便自顾自的飘然而去。
“芳,我是不是没机会再见到她了?”望着何广静娉婷的背影,苏耘的声音很轻,略略显得有些悲凉。
“这……我也说不大好……”童晓芳有些迟疑。
“没什么啦……能在今天见到她的本人,我也算很开心了,”苏耘的脸上漾着笑,两滴泪却不由自主地从腮边滑落,“能现在陪我回家吗?我想在家看今天的日落。”
一身赤裸,斜倚在吴迪悬挂的那棵柳树下,此时的韩露早已醉了。她脸上带着美艳的笑,眼睛微微眯着,透过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着树下那两具激烈交缠的赤裸躯体。相机扔在她宽大的棉质T恤上,一卷胶卷已经照完,可眼前的美景却仍在不断变幻。双腿张成M形,纤细的手指在阴蒂上轻轻爱抚着。没有阴毛的覆盖,感觉分外强烈,每一下抚摸,都带来一阵销魂的战栗,进而便是一阵咯咯的笑——她平素就喜欢笑,但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也会笑,她一直不明白,但她喜欢这样。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剧烈。
高潮的感觉,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把孙莉搞得有些透不过气。她尽力向上翘着上身,双手紧紧按着胯下陈星的头,高高支着两条秀美的长腿,尽力张开到最大的角度,拼命地向上挺着腰。“天啊……星儿……给我……求你……我喜欢……啊……”她迷人的胸部剧烈起伏着,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
陈星把头深深埋在孙莉的股间,用自己柔软的舌头与她结合成一体,每次进入最深的时候,都不忘她那两片柔软的小阴唇上轻吻一下——阴毛很密,黑黑的,微微有些打卷。她总是喜欢用舌头进入她的身体,因为她喜欢闻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喜欢听她在自己进入时候含糊的呻吟,也喜欢感受她的湿润和温度。
探在自己胯下的左手,随着孙莉激烈的蠕动和呻吟,爱抚着自己春水泛滥的桃源——这个喜欢感觉的女孩子,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享受的机会的。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却把孙莉的阴蒂包皮推下去——她的阴蒂本就有些长,由于兴奋充血的原因,显得更加翘挺,看起来亮晶晶的——食指用力按在阴蒂头上,近乎疯狂地激烈搓弄,动作有些粗暴,可她知道她喜欢这种感觉——她们彼此太了解了。
“天啊……星儿……快给我……让我死吧,天啊……啊……”孙莉尖叫着,狠命甩着头,周身红潮涌动。她感觉一阵灼热的洪流席卷而来,全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继而便是不自主地剧烈战栗——高潮的感觉太棒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融化掉一样,神志也完全模糊了。
赤裸的她,放肆地在草地上伸展着四肢,闭着眼睛,感觉下身那条魔力般的舌头逐渐离开她的身体,耳朵里听着陈星低回的呻吟和韩露一阵阵的笑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高潮的余波还在体内荡漾,但继而便是无边无际的空虚——这种空虚的感觉,她每次都好怕好怕——秀美的脸庞上,满足的微笑尚未退去,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直淌下来。
……“星儿,谢谢你给我……我想了好久了……死,大概也是这个感觉吧……”她俏生生地立在湖边,辫子破开,一任如瀑的长发直垂下来。
“嗯,我想是的……莉莉,好久不见,你比从前更爱哭了……”陈星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你大腿上怎么会有伤疤?”
“我自己用烟头烫的……被你看到了,看来那些去疤的东西终究不很管用……”孙莉的嘴角微微翘了翘,“星儿,这段日子真的好长……我总是借助高潮来忘记一些事情,让后在用疼让自己醒过来……累了,也该休息了……”
“莉莉,你怎么了?”韩露轻快地跑过来,调皮地拍了拍孙莉的屁股。
“没事……”孙莉抬头望望天,深深地吸了口气,“星儿,露露,晚上我有一场特殊的表演,有兴趣去看看吗?”
说话间,几颗晶莹的水晶落下来,跌得粉碎,化成湖畔芳草叶上的颗颗露珠……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她尽力挣扎着,但竟不能动弹半分,想叫,却张不开嘴,感觉自己已经窒息。
“我会死吗?……”她想。耳边传来的,却女孩尖利的声音:“今天让你也尝尝死的滋味!”
皮肤和肌肉被金属割裂的声音异常清晰,但她竟感觉不很疼,只觉得金属很凉,而自己的血很热。
血,带着她的生命,从伤口中喷出来。一个纤细而矫健的背影,依稀在眼前浮现……
7.Sunset
——日落
红蝶猛然坐起身来,大大的睁着眼睛,急促的呼吸着,一对活泼翘挺的可爱乳房因为起身过猛,在胸前微微颠动,额头上,冷汗涔涔——几年了,这个梦,这样从梦中醒来的状况,她早已不是第一次遇见——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胸前梦中刀子刺入的位置,蝴蝶的翅膀,颜色血红欲滴。
“花了这么长时间,我终于要找到了……”她想着,淡淡地笑了笑,燃起一枝女士雪茄,深深吸了两口。烟,经过气管,燎过肺叶,悠悠的吐出——她喜欢这种感觉。
心情放松了好多,一身赤裸地走出来,赤脚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凉凉的很舒服。
外间屋没有人,桌边,淡雅的便笺上,飘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
“小蝶:我陪小耘回她家了。晚上你家的party你要是不想去就在我这里睡吧。你的衬衫破了,我衣柜里的衣服你试试如果合身就换上啦。随时联络我。芳。”童晓芳的字体挺拔而娟秀。
“小耘……”她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苍白但微笑洋溢的脸,一头长长的秀发,女孩的容貌在她眼前浮现。
转头,向窗外看去,太阳已经西斜……“日落真美……”眯着眼睛,趴在露台边的栏杆上,苏耘苍白的面颊被夕阳度上一层金晖,“可惜我看不到明天的夕阳了……”
“小耘,这么决定你真的不后悔吗?”童晓芳的眼圈微微有点发红。
“嗯……我很开心,”坚强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与其让我死在病床上,我宁愿选择自己结束——毕竟这样能用我喜欢的方式,而且能还保住我的头发。”
童晓芳没再说什么,只是抬起手,轻轻拢着苏耘的长发——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披满后背,发梢直垂过腰际。
夕阳逐渐从地平线边际沉没,金光一点点收敛,映着天上的一抹红霞。暮色,静悄悄的。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So do I,a girl……”苏耘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仿佛自言自语。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童晓芳重复了一句,海明威把猎枪伸入口中的那一幕在她眼前浮现。“他们都是要强的人吧,或许这个结果真的对她们更合适……”她想着,怔怔地笑了笑。
“小耘,想回去休息一会吗?一会我帮你洗个澡,然后咱们再做面膜和皮肤滋养、按摩,好吗?”她的声音很柔。
“嗯……芳,谢谢你陪我……”苏耘转回头,笑容显得有些虚弱,“不过……我想先电自己一次,好吗?……从生病以来,一直都没有试过了,我好怕明天会死得太快……”
“可你的身体……”童晓芳有些迟疑,生怕眼前这个女孩子根本撑不到明天。
“没关系,……我想我撑得住……”苏耘的表情很倔强。
……“芳,你还没看过我的电击装置吧?”苏耘站在床边,指着自己的杰作,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兴奋。
床身的右侧,装了一个精致的黑色硬塑胶盒子,上面一个类似汽车排挡的拉杆,档杆位于T字型档槽的正中间,几根红红绿绿的导线从床的两侧盘曲上来,比较靠上的两根红色导线的尽头是两个精致的金属鳄鱼夹,靠下的两根,一根是绿色,连着一个更小一点的夹子,而另一根是蓝色,连着一根乳白色的橡胶棒,上面套着个晶亮的金属圈。床头悬着两个小小的按钮,一个红色一个绿色。看着这些复杂的电线和开关,童晓芳有些迷惑。
“这些就是我的发明了。”苏耘颇有些得意,“这套装置有两路电源,一路控制阴蒂的体外电击,是12V直流电通过脉冲高压发生器产生的几万伏的高频高压电,产生强烈的电击感觉,但是对身体无害……另一路控制乳头和阴道的体内电击,是变频的220V交流电,可以通过这个变频变阻箱的档杆调节电流,现在是空挡,侧面的档位是5毫安,频率也很低,向下推是15毫安,向上推是40毫安,频率都是60赫兹……芳,你是不是已经糊涂了?”
“嗯,我很笨,”童晓芳的俏脸微微一红,“从前看你用小型电击器的时候还好,现在看着这么多东西,听你这个理科天才说话简直像在听天书。不过……这些东西真的能……”
“当然了,看到这个两个按钮吗?”苏耘笑着,“变阻箱的第三档是锁住的,平时推不上去……绿色的我一般会握在手里,在电击高潮的时候肌肉牵动,总会不由自主地按下去,按下去也就切断了整个电源,把电击停止下来……”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感觉有些疲惫,喘了几口长气。
“小耘,那这个红色的……”
“这个是变阻箱第三档的锁,按下去之后,第三档才能开动。本来想让何静帮我按的,现在想想,还是我自己来更好……”苏耘的声音很平静,把长发甩到身前,手绕到背后,拉开了连衣裙的拉链。
“那你现在……”童晓芳看着粉红色连衣裙从苏耘身上滑落,怔怔地问了一句。
“放心啦,芳,今天只是练习,我会握紧那个生命之钮的。”说话间,她已经是一丝不挂——双乳浑圆坚挺,骄傲地挺在胸前,乳头比较大,是深棕色,腰肢很纤细,皮肤很白,阴毛很浓重。
平躺到床上,用两个鳄鱼夹轻轻的夹住两个充血勃起的乳头,在导线四周用胶布固定好。鳄鱼夹的尖齿夹在乳头上,她觉得微微有些疼痛,但是她喜欢这种感觉。费力地抬气上身,左手把阴蒂包皮推到最低,右手顺势把那个无齿的小导线夹在裸露的阴蒂头上。冰冰凉凉的,她不由自主地哼了两声。
“小耘,最后这个让我帮你吧。”童晓芳轻轻拿起了那个橡胶电极,欣赏着——根部有个小小的开关,她手指轻轻一触,马达的声音嘤嘤地响起,整个电极轻轻地旋转,颤动——原来这个电极还有这个功能。童晓芳赞叹着,朝平躺在床上的苏耘一笑。
“芳,你好坏……”苏耘的脸胀得通红,大大地分开双腿,“快帮我放进去啦……”她忽然有些气喘。因为紧张或者什么,她下身早已经湿得透透的,插入的时候没有费什么劲,而她在这个橡胶电极的抚弄下,已经轻轻呻吟了起来。
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刺激感觉了,苏耘娇艳的裸体不由自主的轻轻扭动着,觉得体内的热流逐渐奔涌起来。右手扶住变阻箱的档杆,左手紧紧地握住那个绿色的“生命之钮”,看着童晓芳离开她的身体。
“开始吧……”她心里说了一句,深深吸了口气,把档杆向外一推。
双乳和阴蒂的电极同时爆出一个清脆的蓝色火花。“嗯……哎哟……好舒服!”她尖叫一声,周身猛地一颤——5毫安的电流,刚刚是她快美的底线。
“噼啪,噼啪……”,蓝色的火花有节奏地闪动着,每闪动一下,她都觉得乳房和阴蒂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一般,两条修长的大腿来回乱蹬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颤动,紧紧闭着眼睛,销魂的呻吟着——通过乳头和阴蒂的微弱电流刺激着她最敏感的部位,她觉得酥酥麻麻的——“这个热身恰到好处。”她想,“不过这还不够,刺激地还没开始。”想着,手坚决地把档杆向下一推。
“啊……天啊……”她的惨叫随之响起,大张着嘴,瞪大了眼睛,周身的肌肉一下子僵直起来——一时间,仿佛有千万根细小的钢针同时刺激着她敏感的乳头和阴蒂,而与此同时,下身嘤嘤转动的橡胶电极也一下子释放出它的能量——二档推下去,也就打开了阴道高压电的开关。
数万伏的高压交流电在她炽热的阴道里爆发了,仿佛一颗炸弹,把疼痛和快感的洪流一下子推向她的全身。而双乳和阴蒂被25毫安的电流刺激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刺痛,夹杂着强大的快感在体内游走。两股强烈的快感交织在一处,仿佛是狂暴的大海,海面浊浪滔天,海下更有一股股暗流汹涌。而娇弱的她,正在这大海中被抛来冲去,一点都透不过气来。
强大的电流使她美艳的裸体仿佛一条离水的鱼,翻动出奇异而性感的姿势。各种脚面紧紧绷直,两条性感的长腿剧烈地抽搐着,坚挺迷人的胸部剧烈起伏,直直地挺着脖子,眼睛挣得大大的,大张着嘴,忘情地尖声惨叫着,原本苍白的皮肤已经泛起了性感的红潮——双乳和下身接连不断地迸发着大大小小的电火花,春水横留之际,微微发黄的透明尿液不由自主地淌出来。
神志越来越淡薄,而疼痛和快感却越来越强烈,坚强如她,也想要放弃了——“就算是现在结束去也不可惜吧……”她残存的一点意识偶然浮出水面,继而便是一个铺天盖地的高潮猛然涌上来,想喊,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感觉眼前一黑,所有的神志一下子被这个快感高潮产生的欣快和窒息完全取代了……
(第二章 完)
第三章
夜 曲
这一定又是你的手指,轻弹着
在这深夜,稠密的悲思
我不禁颊边泛上了红,静听着
这深夜里弦子的生动
一声听从我心底穿过,忒凄凉
我懂得,但我怎能应和
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样,太薄弱
是人们的美丽的想象
——林征因《深夜里听到乐声》
1.
——黑暗之歌都市的夜,繁华但是寂寞,喧闹但是荒凉。
一整天的行走,茫然,孤独,看着身边经过的各色人等,心里没有感觉,穿着高根凉靴子赤脚却微微有些疼。
落寞地走在街头,在树影下徜徉,任霓虹灯把面孔映得五颜六色,看着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任指端的烟燃尽。这一切仿佛与她无关,眼神很冷漠,又有一丝焦躁。
人海茫茫,要找某个人实在太难了,她真的有些后悔,想过放弃。放弃很简单,可她不是个喜欢食言的人。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昏黄的街灯下,女孩穿一件白色T恤,松松垮垮的一条水洗布短裤,单肩背一个黑色的大书包,靠在墙边,微微低着头,抱着吉他,自顾自地弹唱——眼睛是低垂的,睫毛很长,皮肤很白皙,脸形的线条很明显,长长的大马尾辫垂在身侧。
忽然感觉很喜欢这个女孩和她的歌,禁不住驻足,斜倚在树下,带着笑,歪着头,燃上一只烟,静静地观看。
“你是新来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声音懒洋洋的,略略有些沙哑。
她觉得香水的味道很刺鼻,回头观看——她大约1米65的身高,瘦瘦的,穿一件薄薄的纱质黑色连衣裙,隐约透出里面紧窄的黑色胸罩。头发染成微黄的颜色,瓜子脸很秀气,妆却很浓——粉很厚,遮住了皮肤的本来颜色,腮红很明显,嘴唇涂得猩红,像血。修长的脖子上带着条粗重的黄金链子,赤着脚,拖着一双露趾凉鞋,趾甲油也一如唇膏一样鲜红。
“你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出几分疑惑。
“和你一样……婊子!”她的声音还是懒懒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微笑里带着几分轻蔑,“不过你的本钱比我足多了……”
她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释然——“这样也不错,至少可以多接触些人,兴许还能早点找到她们两个。”想着,她点头,“嗯……我今天刚来这里,不过没想抢你的生意。”
“切~”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无所谓的,大家出来,都是靠身子吃饭,谁有本事谁就做,没什么抢不抢的……”说着,抽出一枝烟,叼在嘴里,凑过来,“借个火!”声音有些含混。
深深的吸了几口烟,她的眼睛泛出些光彩,“大家有缘,交个朋友吧……你叫我梅梅就好——男人们都这么叫我……你呢?”梅梅说着,向她伸出了右手。
“不说也罢……”她说着,伸手与她相握——梅梅的右手皮肤很滑,但指端却有老茧。手很瘦,有些凉。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段人世变幻,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不知什么时候,马尾辫女孩的歌却已经变成了辛晓琪的《俩俩相忘》。
“我只是忽然很喜欢她的歌,所以才停下的。”杨梦菡说着,抖落了长长的烟灰。
“嗯……我也喜欢,所以我经常在这个地方。”梅梅细长的眼睛懒懒的眯着。
“她总是来这里吗?”杨梦菡有些好奇。
“她叫柳婷婷,是大学生,晚上有时她会在酒吧或咖啡屋唱歌,有时就会自顾自的抱着吉他在这里唱。有时会有男人过来听,也过来看她,她喜欢的话就会和他回去睡。”梅梅深深地吸了口烟,“看到她,总会想起从前的我……”
“浪滔滔人缈缈,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萧萧人缈缈,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柳婷婷垂着眼帘,歌声很美,表情很陶醉。
“嘿!要多少钱?”男人的嗓音很粗糙,带着金戒指的大手不老实地抬起了梅梅尖尖的下巴。
“按摩40一小时,推油一次80,打炮一次200,全套服务包整晚400,小费随意,特别服务另算……”梅梅推开他的手,微微有些烦躁地皱着眉毛,漫不经心地报着价目表。
四张红色的大票,从领口塞进梅梅的胸口,手很不老实的在她滑腻的胸口掐了一把。“今晚陪我爽了,亏不了你,我的车在那边。”嘴里是浓重的烟酒气味,梅梅有些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你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她扭头,飞快地写了张字条,连同一把钥匙,塞在杨梦菡手里杨梦菡说,“这是我家的地址和钥匙,今天你找不到男人的话就回我家睡……我一个人住很闷,正好有你来陪我。”说着便扭头追过去,纤细的身体软洋洋的靠在了矮胖的男人身上,男人的手揽住了她的细腰,在她翘挺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依旧是自顾自的弹唱,冷漠,仿佛身边的事情与她无关。远处,飘来一阵放浪的男女轻笑,伴着夜风中的吉他。忽而,一辆红色敞蓬宝马从街边驶过,她依稀看见车里的女孩子仿佛在向柳婷婷招手。
“莉莉,刚才街边弹吉他的那个女孩好像是婷婷——你在我家门口见过她的。”陈星兀自回头张望着。
“嗯……是很像,可惜现在赶时间,不然应该停车看看的……”孙莉语速出奇地快,嘴里说着,两只手却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精致的鼻翼两侧,渗出细碎的汗珠。
“星儿,这个婷婷是你们的朋友么?”韩露扶扶眼睛,从后面把头伸过来,满脸是笑,“莉莉,今晚是什么节目啊,怎么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
“哦?是吗……?”孙莉笑得有些局促,“我也不知该不该让你们来看……不过也没关系啦……记住,一会和我进后台,只要看就行了,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知道吗?”
“这么严肃啊……”韩露依旧笑嘻嘻的,陈星却抬起手,轻轻拢着孙莉乌油滴水的辫子。
车在霓虹森林中飞驰,车内静寂……“到了……”车停下,孙莉长出了一口气。下车,眼前的建筑物装饰很华美,金壁辉煌。门口一个身量高挑的艳丽女郎,穿一袭洒脱飘逸的灰色长裙,含笑向车里的孙莉招手。
“莉莉,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女郎长长的舒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看到孙莉身后的陈星和韩露,她呆了一呆,“她们俩……”
“爽,她们是我的好朋友,来看我的表演,让她们去后台,好吗?”孙莉的眼神带着祈求。
“嗯……我带她们进去没问题,可是她们能……”女郎微微有些迟疑,说话间,已经走进正门。“孟经理好,孙小姐好……”两边排列整齐,统一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一起向她们鞠躬。
“没关系的,你带她们去后边吧……”女郎终于点头。“爽,谢谢你啦。我先去前面应酬一下,一会就过来……”孙莉掂起脚,亲了亲女郎的脸颊,长辫一甩,翩然而去。
“星儿,露露,记得我告诉你们的话……”渐行渐远,声音有些飘忽。
不远的街角处,灯下的女孩子身量不很高,穿一件白色低胸吊带,黑色超短裙,黑色丝袜配高根凉鞋,晶莹的肩头披着一袭黑色薄纱——血红色的蝴蝶纹身在胸口隐约可见。细细的女式雪茄悠然地在指尖燃烧,烟雾在红唇边缭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注视着树下杨梦菡一袭紧身黑衣的窈窕身影。
杨梦菡却似乎没有发觉,只静静地靠在树下吸着烟,转注地听着柳婷婷的吉他和歌。把长头发向后一甩,抬头,深邃的眼睛朝杨梦菡望望,又垂下长长的睫毛,吉他调子一转,几声拨弦,然后是淡淡地低吟浅唱:
“尘缘如梦,几番起浮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
吉他的声音,悠悠地飘过几许惆怅……2.Beauties and Beasts
——美女与野兽
“我叫孟爽,是这里的负责人。”高个子女郎回头说着,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她是个典型的骨感美女,有着高挑的身材,优雅的曲线和一头飘逸的长发,颧骨稍稍有些高,皮肤很白,很细致,两颊是天生的晕红色。
“这里好华丽,究竟是……”韩露还是止不住的好奇。
“是大人物们聚会的地方……”孟爽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不是个好地方,其实你们不该来……算了,别说这么多,你们也别问了……我带你们去我的私人化妆间。”
***
陈星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围——后台的化妆间并不大,很精致,也很宁静,背景音乐是圣·桑的《天鹅》。并不像一般化妆间里那样有许多穿着五颜六色衣服或者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忙碌的跑进跑出——她不大喜欢喧嚣。
翘起二郎腿,随意地用脚趾把凉拖挑在脚上荡啊荡的,手指间优雅地夹了枝纤细的esse薄荷烟,“可以吗?”她微笑,注意到面前这个骨感美人递过打火机的手很白也很纤细,指甲很长,修得尖尖的。
“孟爽,你真漂亮,有没有兴趣去我工作室里拍拍写真?”韩露喝了口冰水,笑着递上一张名片。
“哦?你就是韩露?”孟爽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刚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起。
“你们先坐一会,演出还要过一会才能开始……”合上手机,她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迟疑了一下,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一会打开那边那个红色的开关,看屏幕,等我们回来。谁叫门也不要开,我和孙莉都有这里的钥匙。”
***
看着屏幕上的场面,陈星不禁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两口烟。
角落里,沙发上,一个皮肤黝黑的短头发女孩被一个男人压在身底下,两条健壮的长腿放浪地缠在男人腰间。抽动着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只能看到他的西裤褪到膝盖的位置,头发疏疏落落,中央的光秃秃的头皮映得出灯光。
一边,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美貌少女衣衫凌乱地平躺在地上,裙子被掀起来,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贴在她身上,蛆一般蠕动着,鸡爪般的手贪婪地摩索着她鲜嫩的乳房。在他们旁边,一个纤细的女孩子,很瘦,很秀气,额头很宽,眉毛弯弯的,眼睛很深邃。长长的头发盘起来,用一根簪子别在脑后,一身赤裸,被身后一个带眼镜的男人拦腰抱着,不大但很坚挺的双乳随着身后男人的蠕动上下起伏,神情有几分阴郁,股间似乎有片灿烂的红。
当中的孙莉,被蹂躏的白皙娇艳的裸体像风雨中一朵芬芳的茉莉花——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直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四肢着地,趴伏着,身后的胖男人腆着肚子,笨拙地前后挺动着。另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走过来,粗暴地分开她的头发,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正把自己不大的“家伙”在她嘴边晃来晃去,她闭起眼睛猛烈地摇了摇头。两记耳光,她的嘴角立时淌出一道血丝。嘴被捏开,“家伙”硬生生地被塞进去,两行眼泪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此时,房门推开,孟爽急急地走进来,回身关好门,踢掉鞋子,疾步走到孙莉身前的那个矮个子身边,一边麻利地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蹲下身去,把嘴凑到男人的下身。男人却一把揪住她的长头发,朝她秀美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孟爽皱着眉,却没有回避。矮个子嘴里骂了一句什么,随即是一阵开怀大笑……
“莉莉真可怜,这群禽兽!”韩露白皙的脸憋得通红,骂了一句——的确,衣冠禽兽脱掉衣服,就变成赤裸裸的禽兽了。
“都是自己的选择吧……”陈星只是淡淡地这么说,双眼却还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群体演出——几个女人或哭或笑,表情不一,孟爽嘴里那个矮男人是最先射的,然后是孙莉身后那个胖子,脸憋得红红的,抽搐着把乳白色的一点点液体洒在孙莉的细腰上,然后再是那几个然后他们都急急忙忙地吃药然后再交换再急急忙忙的进入别的女孩的身体抽插然后……女人们的身体开始泛起红晕,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享受的表情,而男人,抽插的时候是专注,喷射的一霎那是在享受,而软下去之后却明显显得有些空虚和无聊,甚至有几分悲哀。
“一样是放荡的性爱,自愿和被迫真的会差了这么多吗?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很空吧,可这种空,用什么才能填补呢?快感吗?女人的快感可比男人的来得多多了……”她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手指一阵烧灼的疼,才发现烟已经烧到过滤嘴,烟灰积了好长。
“不管怎么选择,人活着起码要快乐。为了自己一瞬间的快感,就这么兴师动众,到头来还是让女人享受,男人真是可悲的动物……”她忽然这么想,于是微笑,掐灭了手里的烟,分开双腿,手滑进湿淋淋的内裤,轻轻在阴蒂上揉搓起来。
……许久,孙莉和孟爽开门进来,衣衫很凌乱,脸颊上红晕未褪,娇喘吁吁,花容有些失色,但神情很漠然。陈星自顾自地坐在皮转椅上呻吟着,两条腿大大地张开,微微闭着眼睛,湿漉漉的手指在下身爱抚着,满脸都是陶醉。
韩露想问什么,孙莉却先朝她笑笑:“露露,没事的,我们都习惯了,其实……感觉还好………”说着,脸一红,回头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孟爽,“爽,今天是什么party?想不到人来得这么齐。”
“今天早晨鑫鑫从美国回来了,本来是要给她办欢迎晚会的……可她给我来电话说不来了,她和她家里人不一样,几年了,她一点没变,还是不喜欢这些灯红酒绿的场面。”孟爽对着镜子,飞快地补着妆,“于是他就让我把他们都叫来聚会,也才吩咐我叫你们也来的。欢欢……一会要走了。”
“哦,”孙莉愣了愣,“她……终究还是……刚才我还看到她还在流血……”
“昨天早晨的事情,她手术完就打电话告诉他了。”孟爽淡淡的说着,有些黯然,“除了小绿,她谁也没告诉,但是明明后来似乎知道了,去找她,两个人一起聊到好晚,回来以后明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哭……本来今天鑫鑫回来,他的意思是大家聚聚,欢欢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可是鑫鑫不来,他有点生气,所以……”
“迟早都一样,这样倒干脆些。”孙莉淡淡地说着,“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孟爽摇头,“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是说?”孙莉有些诧异。
“嗯,”孟爽点点头,“一会我会在台下陪他。”
“你们说的他,是谁?”韩露还是止不住的好奇。
“大人物,你们看到的那些也都是大人物,可他比他们都大,你们刚才看到的场景,他也在看,而且角度更多,还能听见声音……” 孟爽说着,对着小化妆镜抿了抿嘴唇,”刚才,是让他们爽了,可一半也是演给他看。”
“一会的节目才是真正的表演呢……”孙莉开始编她的长辫子,“带你们来看,不知是不是错了……”
“还好,有韩露在,欢欢至少可以得到一张好照片。”孟爽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飘逸的长头发。
忽然是一阵敲门声,门外,女孩的声音很低,“孟爽,我是王欢。”
开门,门外的女孩很修长很纤细很清秀,黑色紧身上衣,牛仔裤,长发用簪子在脑后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显得很优雅——韩露认得出这是刚才画面里几个女孩子里的一个。
“欢欢,你……”孟爽怔了怔,看到王欢双腿之间渗出的斑斑血污。
“这是我的选择,”王欢苦笑,“这么久进退两难的,我已经累了……这样最好。对了……明明还好吗?我有点不放心她。”
“她回去睡了,菲儿陪着她,应该没事。”孙莉一呆,泪淌下来,“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在想着别人。”
“我也是个害人的人吧,这样……罪有应得。你们见到明明,记得替我向她道歉。”王欢的声音有些低,“莉莉,一会,你和小绿帮我,好吗?”
“嗯。”孙莉点点头,“其实,我倒有些羡慕你……”
“羡慕?唉……”王欢苦笑,“爽,一会我就要去了……我……我想要一次真正的男人……行吗?”她说着,脸一红。
“可你……”孟爽低头,看了看她股间的血迹。
“刚才被他们碰也碰过了,快死了,我无所谓。”
“也好……”孟爽点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低低吩咐了几句,随即抬头,“想要个安静的房间吗?”
王欢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想让你们看看我的最后……”
“其实,‘他’好这个,倒是大家的福分……”孙莉说着,伸出了雪藕般的右臂,“爽,先给我们一人打一针吧。”
“这是什么针啊?”韩露望着孟爽手里的针头,忍不住又问。
“能给我舞蹈激情的东西,”孙莉淡淡的说着,“我的舞,就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吧……“
“嗯……哦……啊…………”一阵销魂的战栗和呻吟,是陈星的高潮到了……3.Execution
——裁决
进来的是个侍应生,长得很普通,但是很有棱角,很高,也很健壮。或许是方才那次注射的作用,王欢那双本来沉郁的眼睛闪着光,几下扯掉自己的上衣,呻吟着扑到他的怀里。
踮起脚尖,两条白嫩的手臂,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亲我……”她丰满的乳房,紧紧贴着男人发达的胸肌,用娇嫩的乳头感受着他的心跳,喉咙里”呵呵”地低喘着。
“我可以吗?……”他还有些迟疑。“男人……我要……”她有些歇斯底里地把唇贴上去。唇很热,吻,近乎疯狂,仿佛嘶咬,很炽烈,很粗暴。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有着优雅外表的女孩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双手本能地揽住了她的光洁的细腰,下身已经不由自主地高高地支起了帐篷。
眼睛紧紧闭着,舌头在激烈的交缠,纤瘦骨感的手滑下去,忙乱地解开他的裤带,伸进去,一把握住那根冲天勃起的阳物,激烈地用手套弄着。
粗大的男人的手,握在她不大的乳房上,用力揉搓着。王欢觉得他弄得她有些疼,但是一股畅快的感觉一下子冲到头顶,搞得她眼前一黑,近乎悲叫的呻吟声不自主地从她的喉咙里溢出来。她推开他的舌头和唇,把头贴在他宽厚的肩上,大口呼吸着……
“嗯……你是男人……我喜欢……男人……不是那些老家伙……”她呻吟着,泪从眼角淌出来——没错,一个健全的男人,在动物本能被释放出来的时候,是不讲技巧也没有理智的,而女人也总是喜欢这种粗暴——牛仔裤不知什么时候褪到地上,宽厚的手掌盖着她较小的阴阜。阴毛疏疏落落的,很细,也很柔软。手指进入身体的时候,她高高地叫了一声。
随着手指在体内的抽动,微微泛着光的白浊爱液,夹着鲜血,顺着她修长美丽的腿流淌下来。她搂着他的肩膀,剧烈地抽搐着。
“给我……我要真的,给我……求你了……快……要我……要我……”她嘶叫着,把男人按倒在地上,背对着他跨坐上去,疯狂地上下套动着,身体略略向后仰着,一扬手,抽掉头上的发簪,一头长发如水般倾泻挥洒。左手在胸前,用力地抓着乳房,右手按在阴蒂上,狠命地揉搓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溅出来,呻吟声也越来越急促,一声高过一声,仿佛一头发情的母兽,抛弃了自己所有的优雅和风度,也浑然忘记了身边别人的存在。
——陈星与孙莉忘情地拥在一处,彼此的手伸进对方的下身,双眼死死盯着王欢瘦削赤裸的躯体。孟爽坐在沙发上,展开自己灰色的长裙,呼吸很急促,纤细的手指在裙子的遮掩下,在两条长腿中间即兴地舞蹈着。韩露双手捧着相机,短裤已经褪到了地上,晶莹的爱液顺着她光润的腿淌下来。
手机的铃声很不恰当地响起来,孟爽的神色有些变。“小绿来电话,她先上台了,外面在催……”
“没关系,我先上台替欢欢顶一下……”孙莉挣扎着爬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孟爽也站起身,临出门前,她随手打开另一个显示屏——舞台上,一个俏丽的女孩子围着一根钢管疯狂地舞蹈,头发高高飘起,衣着有如全裸——她也是方才和孙莉她们在一起的女孩子之一。
“干我……”王欢的声音有些嘶哑,挣扎着爬起来,弯下身,扶着墙壁,高高撅起屁股,用两只手分开充血的阴唇。坚挺的肉棒再次进入她的身体,她皱着眉,努力地向后挺着屁股,承受着男人打桩般地疯狂抽插,”天啊,真爽……给我……快给我……在里面,都给我……”她嘶叫着,男人的抽插频率明显快起来,双手紧紧握着她娇小的屁股,一阵强烈的战栗,然后便是剧烈的爆发。
她尖叫着,疯狂地甩着头发。浓热的精液,一股股喷在她的体内,每一下喷射,都带来一阵销魂的震颤。软掉的小东西,渐渐离开她的身体,她一下子颓然倒下,靠着墙,娇喘着,开始抽泣,双眼也顿时失去了光彩——”别走,再抱抱我……”她挣扎着张开双臂,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把头埋在男人怀里,双肩不住耸动……许久,她平静下来,挣出男人的怀抱。”谢谢你……”她说着,站起身,缕缕头发,弯腰拾起发簪,把头发盘好,就那么一身赤裸地走了出去。此时,屏幕里,舞台上的孙莉和另一个女孩子都已经是一丝不挂,阴部贴在钢管上摩擦,身体扭动得仿佛是两条水蛇……
***
夜,有玉兰花静静地绽放,洁白而馨香。关机,起身,丝质的浴袍从皮肤上滑下去,落在脚边——脚,纤细而光洁,透过粉嫩的皮肤,可以看到里面淡青色的血管——长头发甩过去,皎洁的身体一丝不挂,在月光下,朦朦胧胧地飘过一段芬芳。
墙上,有香柏木的小匾额,“沉香坞”,三个字挺拔而秀美,自己的手笔,自己喜欢。
洁白带蕾丝花边的内衣内裤,牛仔裤,随随意意地套头衫,踩一双高跟鞋。香水的味道,诗Kenzo的一支花。“霞儿,这么晚了还要出去?”里屋传来的女孩声音宁静而清澈,恍如天籁,伴着木鱼敲击的笃笃声,莫名的宁静而舒适。
“去见个朋友,”霞儿的声音柔柔的,信手,拈起一束素雅的白菊,衬了勿忘我,然后是淡紫色的包装。
“嗯,晚上风冷,小心身体。”里面的声音淡淡地,便停止。
“明天早上你去看小耘,记得帮我带束花。”霞儿说着,甩了甩丝一样的长头发,没听到她的回答,于是微笑。
“……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出门的时候,低低的念颂飘进耳朵,霞儿回头,看到里面飘摇的烛火,忽然感觉夜风有些凉,不禁微微地打了个寒战……
***
音乐的节奏感很强,赤裸着奔上舞台,王欢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自己的经历,忘记了受制于人的痛苦,忘记了台下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睛,甚至忘记了台下正中正被两个女孩子环抱着的那个清臞而阴骘的中年男人——她矫健的身姿,随着动感十足的鼓点,骄傲而放荡地舞蹈着。今天,钢管边上的两个女孩子无疑是她的陪衬。
一曲终了,她做了个漂亮的亮相,随之,一根粗大的绞绳在她面前垂了下来——“要结束了,我……”她想着,微微犹豫了一下,机械地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抓住绞绳,缓缓地把头伸了进去。最先上台的小绿跑过来,颤抖着帮她把吊索系牢,又把她的双手在背后铐好。
“终于要解脱了,想想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而且,我也该死,这算是自己的裁决吧。”她长长吁了口气,努力扭过头,向一旁的孙莉望过去,给了她一个坚强的笑。她看得见孙莉的泪,也看得出她按按钮的手在颤抖。
绞索“咯吱吱”地响起来,她感到喉咙有些紧缩,脚跟渐渐离地——呼吸有些刺痛,但肺里还可以吸进一点点空气,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快感觉,夹杂着伤口撕裂的腾空,从小腹开始燃烧,随之上升,火辣辣地弥漫全身,精巧的乳头一下子充血勃起。几滴晶莹的蜜汁淌出来,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呻吟。
这种残虐的舒适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绞索的继续上升,她的脚完全离开了地面——呼吸几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每一次尽力地尝试,疼痛都撕心裂肺。她两条健壮的长腿无助地蹬踢起来,漫无目的,仿佛在踩水,又仿佛在蹬着自行车。脚尖紧紧地绷起来,试图寻找地面上的一点点支撑,但始终是徒劳。
赤裸的胴体,随着双腿的蹬踏,转到左边,又转到右边,她想看看孙莉,想看看小绿,可是眼前却是一片金星,什么也看不清楚。
此时,台下的孟爽正跪伏在中年男人身前,纤细地手缓缓的搓弄着他胯下软软的小东西,随着王欢的挣扎,她能感觉到那东西逐渐得大起来,虽然涨大地幅度很慢——她不失时机地把它含在嘴里,用舌头轻轻爱抚。
绞索上升得很慢,蹬踢大约十分多钟的时候,她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呼吸已经完全被绞索遏止,她秀气的脸憋得通红,身体在空中拼命的挣扎,像被钓起的鱼一样,在绞索下拼命的扭动着。大股大股的爱液,顺着她的长腿淌下来,滴在台板上,夹杂着刚才男人射在她体内白浊的精液。
“上台之前还偷男人……”站在中年人背后的那个黑皮肤的短发女孩娇嗔了一句。“哦?是吗?那给她一枪吧,蒋宁。”男人的声音很冷,但孟爽能感到嘴里的东西膨胀的速度在加剧。
“嗯”了一声,帅气地抬手,瞄准,”砰”地一声枪响。王欢的双腿中间登时爆起一朵艳丽的血花——这一下完全突如其来,子弹呼啸着撕烂了她的阴蒂,无情地破坏了她最娇羞的地方。她周身猛烈地一颤,挣扎地幅度明显加大,血尿顺着大腿淌下来,把台板染成朵朵鲜红。
“这就是中弹的感觉吗?”她的意识只残留了这么一点点,随即就被无边无际的快感包围了——她想大口呼吸,可除了疼痛,什么也得不到。乳头胀得酸疼,感觉几乎要胀破一般,双手想要去给自己一点安慰,可是手铐也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扭动、挣扎。
他完全硬起来了,拉起孟爽,粗暴的扯开了她的裙子,搬过她的身子,按着她纤细的腰,从后面进入——阴道很湿,很润滑。紧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抽插。孟爽低低呻吟着,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王欢悬挂着的赤裸躯体,看着她一下下无助地抽搐。
快感在王欢体内彻底爆发了,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好热,仿佛快要融化了一般。战栗发自内心,她一点也控制不了。
“该解脱了,会是新的开始吗?”念头在她脑里闪过——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拱起背,前胸深深收缩,仿佛吸了一口长气,双腿猛然蹬直,抽搐几下,继而便是永远的寂静……
与此,男人也在孟爽的体内彻底的喷射,高潮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悲凉……4.Temptation
——诱惑
这个夏夜,空气稍稍有些潮热。信步走出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呼吸一下子顺畅了好多。高潮过后的少女躯体,在彻底地沐浴之后,被夜风吹拂着,每个毛孔都兴奋地张着,呼吸间带过一丝清凉。
“忽然好想去喝酒,你们谁去?今天我请客。”孙莉张开双臂旋转了两圈,长长的辫子飘起来,脸上微笑粲然,声音说不出的轻松……
***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Il me parle tout bas, Je vois la vie en rose. ll me dit des mots d'amour, des mots de tous les jours, Et ca me fait quelque chose…”
午夜,繁华逐渐落尽,几点霓虹依稀闪耀。街灯昏黄,夏夜的风带着几分潮湿,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微微有些发黏。只有女孩忘情的歌和忘情的吉他,在这浮华燥热之中,透出一点点清凉。
法语本就很美,配上优雅又略带哀伤的旋律,这首法国香颂也就显得更美。再加上这个淡如白菊的清丽女孩子和她轻柔的吉他,也就无怪倚在树下的杨梦菡听得入神了——她喜欢她的清丽,她的淡然,她的随意,以及她的自由,有点羡慕,甚至有几分妒忌。
结束的高音,伴着吉他的和弦,显得有些空旷。
柳婷婷摘下吉他放在一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倦。抬起眼帘,看到树下那个抽烟的女孩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喜欢这首歌吗?”她淡淡地一笑。
“嗯……旋律很熟悉,但我一直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你唱得是法语吧……”她燃尽了手里的烟。
“嗯,这是Edith Piaf的《La Vie En Rose》——玫瑰色人生……我喜欢它的旋律,也喜欢法语的发音,喜欢玫瑰……虽然不大喜欢这歌词的意思——太不独立了……”柳婷婷甩了甩头发,“但是法语真的是种美丽的语言,总是忍不住要唱它……对了,你似乎在这里站了好久了吧?”她忽然懒懒地一笑。
“嗯,走了一天,累了……看到你,忽然很喜欢你的样子,也喜欢听你唱歌,所以听下来歇歇脚。”杨梦菡喷了个灰蓝色的烟圈出来,自嘲般地笑笑,“……顺便等等生意,看看哪个男人能带我回去睡觉。”说着,掏出小梳子,侧过头,梳了梳自己的披肩发。
“看来你的生意不好……不过我觉得你不像是做皮肉生意的女孩子,虽然你看来很好色。”柳婷婷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哦?为什么这么说?”杨梦菡有些好奇。
“不剃腋毛的女孩子只有两种,一种是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另一种就是很叛逆很好色的……”柳婷婷的眼睛闪着光,望着杨梦菡从黑色短袖上衣袖口探出的那两缕芳草——腋毛很黑,与她纤细修长的雪白手臂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梦菡一笑,不置可否,”那你呢?”纤细的手指放肆地从她T恤衫的短袖口伸进去,触手可及的是一片茂盛健康的毛发,很长,也很浓密,微微有些汗。
“我?兼而有之吧。”柳婷婷淡淡地说着,打了个哈欠,”稍微有点倦了,给我来枝烟好吗?”
杨梦菡的裤腰很低,裤扣和黑色上衣的扣子都随意地敞开着。凑过来点烟的时候,柳婷婷瞥见她小腹上细致白腻的皮肤,黑蜘蛛脐环和血红色的玫瑰文身。”你的文身真棒。”她大胆地伸出手,轻轻摩索着,杨梦菡觉得麻酥酥地,很舒服,呼吸有些急促,索性抓住她的手,带领她继续深入到内裤下面,芳草萋萋,春水横流,潮湿而温热,就像这夏夜的风。手指触碰阴蒂,她皱皱眉,满足地轻轻叹了口气。
“你真美……”柳婷婷赞叹着,随手把烟丢在地上,一下子揽住了杨梦菡纤细的腰肢。杨梦菡呻吟一声,自由的那只手顺着T恤衫的下摆滑进去,滑过她细腻而温热的肚皮,灵巧地解开了胸罩前面的开扣——用食指和中指的指缝夹住硬硬勃起的乳头,纤细骨感的手盖在女孩坚挺傲人的乳房上,肆意的揉搓着。
“嗯……真好……”柳婷婷呻吟着,用力地搂着杨梦菡的细腰,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脊背贴在墙上,眼睛陶醉般地微微合着,直着脖子,尽力向前挺着胸。在杨梦菡胯下探寻的手指,有些粗暴地刺激着杨梦菡的阴蒂。
一阵奇异的战栗,电流般由下体传到全身——身体的燥热越来越厉害,指端感受着女孩成熟胸部的温热滑腻,杨梦菡觉得自己的喘息越来越炽热,眼前却正是柳婷婷洁白修长的脖子。她忽然觉得有一阵莫名的冲动,竭力想克制住,但下身剧烈的刺激和脸上感到的女孩炽热的呼吸一阵阵撩拨着她的大脑——
在乳房上揉搓的手猛然加快了频率。她兴奋地轻轻扭着身子,陶醉地高扬着头,由于兴奋,血管很明显地突出着。防线一下子崩溃了,张开嘴,朝着女孩脖子上的血管,狠狠咬了下去……
牙齿很坚硬,嘴很热,舌头很温柔,脖子上一阵带着窒息的疼痛,柳婷婷颤抖着的呻吟声,如同一个突兀的高颤音。她止不住地战栗着,却没有挣扎,只是紧紧闭着眼睛,努力地向前挺着脖子,脸上满是红晕。杨梦菡想要松口,女孩揽在她腰间的手却已经滑上来,按住了她的头。与此同时,下身的手指猛然一下滑进了她湿热的阴道。
杨梦菡扭了扭腰,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含混——她的反应令她有些惊奇,或者说是有些惊喜。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乳房好涨,好像凸起的乳头要顶破衣服一般,便把身体紧紧地向贴在柳婷婷身上,把她紧紧压在墙上,手绕到背后,解开了胸罩的钩子。
略略松口,洁白的脖子上是两排深紫色的牙印。“再……咬我……”柳婷婷的手指在杨梦菡体内疯狂地进出,发出”咕嗞……咕嗞……”的美妙声音。一阵情热,再一次咬下去,比刚才更重,依稀尝到一丝美妙的咸腥味道。”让我死一次好吗?……就在这里……”喉咙被牙齿咬住,柳婷婷的声音有些嘶哑,身子有些发软,沿着墙壁渐渐滑倒下去,杨梦菡没松口,只是顺势俯身下去,压到了她的身上……
***
地上,王欢的尸体平躺,手合在胸口,头发依旧高高地盘起来——脖子上有青紫的淤痕,下体有血,流了一腿,渐渐凝固,一个弹孔,深黑色,面容却安详,甚至有些享受。旁边,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女孩跪卧,头发散着,男人在身后一下一下地冲击——最原始的动物姿势,呻吟声很放肆,有些陶醉,却颤抖。
高跟鞋的声音笃笃地,淡淡地一段幽香飘过,长发垂下来,如水。轻轻弯腰,把那捧素白的菊花放在平躺的女孩身前,然后合掌,垂目,片刻,便淡淡地笑。
“霞儿,谢谢你……”跪卧的女孩睁眼,望着那张如月般皎洁的脸,言语含糊,夹杂着呻吟,用力向后挺着屁股。
“小绿,欢欢到最后有你陪,很好……你好好玩,我先走了。”
“今天……不要一起疯了?”小绿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带着喘,汗珠从鬓角淌下来。
“不了,今晚还约了别人……”霞儿淡淡地说着,便出门,听到身后男人和女人的喘息悲叫。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一些,”看到月光的时候,霞儿轻轻转了个圈,长头发飘起来。回头一瞥,却看到不远处车边的女孩——身量不高,鹅黄色的吊脖衫,毛边牛仔热裤,有栗色的齐颈短发和黑白分明的眸子。
“我要找的应该是你,”霞儿走过去,朝她微笑。
“嗯,你是霞儿,没错,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女孩侧过头微笑,递上一个黑色的人偶玩具。
***
夜已深了……
昏黄的街灯下,红蝶玲珑较小的身体茕茕独立。任灰蓝色的烟在口鼻间盘绕,静静地望着两个少女炽热的躯体在街角处相互纠缠,望着她们近似嘶咬一般的疯狂爱抚,她只觉两条腿微微有些发颤,不得不斜倚在灯柱上。乳头直直竖着,胀得微微有些酸疼。
一阵酒气,有些刺鼻。皱着可爱的小鼻子,望着眼前蹒跚走过的男人,她忽然觉得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急促的呼吸有些熟悉——手中,分明握着一条粗糙的麻绳——男人的这种野兽般的神态,她最熟悉不过。
“自不量力!”她暗笑他的无知——三个这样的男人怕也不会是这个纤细的女孩子的对手。但马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了闪,一个恶作剧的想法陡然从心里升起——狡黠地笑了笑,吞了口唾沫,她向前紧走了两步,脚下有意无意地一绊,一个趔趄,柔软的身体向男人身上倒去。
他吃了一吓,本能地伸手一扶,绳子却不自主地掉在了地上——手之所触,是一片滑腻的肌肤。女孩的眼神很迷离,带着几分魅惑,鲜红莹润的小嘴轻轻张开,一道灰蓝色的香烟,轻轻地喷在男人的脸上。望着眼前这个妖娆而媚态十足的女孩子和她身上晶莹的首饰,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咧嘴向她一笑,吞了口唾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想去那间宾馆,随你挑……”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砺。”不想去很远的地方了,跟我来……”她拉着他的手向街角走去,”就在那边的公厕里好吗,我想快点……”纤腰丰臀,魅惑地扭着,声音甜得有些发腻。他为她的大胆感到诧异,但想想那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于是点点头,在她圆润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高跟鞋”笃、笃”地敲击这地砖,经过墙边那两个沉溺于情欲中的女孩子的时候,披在肩上的黑色薄纱有意无意地滑落,恰到好处地搭在杨梦菡赤裸的脊背上。她抬头,依稀看到女孩胸口火红色的蝴蝶,以及她眼角眉梢不易察觉的微笑……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了闪,可情欲之火不允许她想太多,抬手擦擦嘴角的血,向着柳婷婷颤抖的嘴唇深深吻下去……
……
优雅地拉开超短裙的拉链,手伸到裙下,弓下身,两只脚俏皮地迈出来,再直起腰,把黑色半透明连裤丝袜和精致的蕾丝小内裤挑在手指上,炫耀似地向他挥舞了两下,带着笑,递到他手里。短裙随之滑落,她不再管他,自顾自地坐到了洗手池冰冰凉凉的大理石台面上,脱去上身的小吊带,两条优美的腿张成M型,两只手肆意地在乳房和下身游走。
销魂的呻吟刺激着男人的耳膜和心脏,嗅嗅内裤上迷人的少女体香,随即随意地扔在地上,却把丝袜捏在手里。”嗯……还等什么?”纤细的手指用力按压着阴蒂,他能看到晶莹的爱液一点点地渗出来。
“操!”他骂了一句,上前,松开裤子,挺腰。她却已经挣扎着伸出手,握住他粗大充血勃起的海绵体,引导他进入自己的身体。“唔……”她发出一阵迷离的嘶叫,满足感很强烈,她觉得头一阵发昏,畅快地呻吟着,两条腿紧紧缠在他的腰间。
她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男人大幅度地抽插,感觉到他用舌头滑过自己胸前的血蝴蝶,用牙齿嘶咬自己的乳头。一种近乎被强暴的快感,有如潮水,她兴奋地伸直了手臂和手指,按在大理石台面上,向后仰着头,尽力向前挺着那一对浑圆高挺的乳房,血色的蝴蝶,随着抽插的振颤,振翅欲飞……
胯下的狂攻依旧,黑色的连裤丝袜,慢慢缠绕在她洁白修长的脖颈上,渐渐收紧,陡然,一阵窒息……5.Basic Instionct
——本能
莺燕轩,依旧是那个朦胧而暧昧的咖啡酒吧,音乐很轻柔,是Changing Partners,慢三步的排箫曲。
坐在吧台边上,陈星浅浅地抿着杯里的黑啤酒,任香烟在指尖燃烧,眼睛却在四处寻觅着昨天那个一身白衣的秀丽女郎——“记得她是叫江馨月吧……”她想着,淡淡地笑了笑,“还有,今天应该是方滢的生日,不知怎么,没见她。”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啊?”韩露还是止不住的好奇。
“是谁并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能把许多人的命运捏在手里的‘大人物’……”孟爽说着,燃起一支Camel,深深地吸了一口。
“‘大人物’又怎么样?对他们自己,最想要的终归也得不到,所以他们更可悲。” 孙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男人都是可悲的动物……”陈星的声音淡淡的,忽然发现卫生间门口竟又立了那块“清扫中暂停使用”的牌子,不禁微微一笑,滑下吧椅,翩翩然走了过去。
“莉莉,你们……为什么非要这样委屈自己呢?”韩露玩弄着孙莉的长辫,看着她俏脸上兀自通红的掌痕,话音中不无怜惜,”不过看到王欢死时候的样子好美,而且的确很享受……唉……”
“每个人都有自己原因吧……说起来,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没资格让别人可怜,也没什么可委屈的。”孙莉的声音有些低沉,幽幽地出了口长气,一扬脖,把一满杯啤酒咕咚咚直灌了下去,脸上登时飞起两抹红霞。
“莉莉,你别喝这么急……”孟爽皱了皱眉,眼圈有些发红,”看开些……不开心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
“孟爽,没事的,你不知道今天我多开心……好多事情,现在一下子想通了……说起来,那些老东西又是吃药又是什么的,自己能有什么感觉,可咱们如果心里真的放得开,单纯从肉体上考虑,其实这种感觉还算可以,也称得上是享受吧……你说呢?”孙莉吸尽了最后一口烟,话音略略有些含混,边说边把右手的烟头揿灭在左手臂上,”嗤”地一声,糜烂的小巧花朵在白皙的皮肤上绽放,秀美的眉毛略略抬了抬,深深吐了口气出来。
“莉莉,你……”韩露轻轻惊叫了一声。
“没事,我这样很舒服。”信手把熄灭的烟头扔在一边。抖落手臂上的灰烬,细致的皮肤上,红肿的伤口,宛如雪中的一朵梅花,仍然美得触目惊心。”露露,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贱?”她大声笑着,又斟满了一杯酒,“孟爽,咱们干一杯!为了咱们的快乐……”说着,一扬脖,自顾自地灌了下去。
***
“我有些饿了,想吃汉堡……”把马尾辫扎好,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手指轻轻抚过脖子上淌着血的齿痕,疼痛中掠过一丝欣快。
“好的,我请客……”杨梦菡站起身,信手捡起了红蝶掉下的黑纱,”不过离开这么久,我对这里已经不很熟悉了……
“没关系,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店,还有咖啡和酒,我常去,而且,今天那里应该会有特别的节目……”
“嗯,不错……对了,你叫柳婷婷吧?是梅梅告诉我的……”
“梅梅?我到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只是个刚刚回家的漂泊之人吧……”
“嗯……我知道了。”浅浅的笑,然后微微低下头,抱起吉他,信手一拨,垂下长长的睫毛,淡淡地低吟浅唱,“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酒一样的长江水。那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低回的歌声,伴着轻柔的吉他,撒在静谧的夜路上。经过街边的公厕时,杨梦菡隐隐听到里面男人和女人激烈的呻吟——”那是红蝶吗?”她有些好奇。
柳婷婷却依然边走边唱,“给我一盏海棠红啊海棠红,血一样的海棠红。沸血的烧痛,是乡愁的烧痛,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夜风中,琴声如水,女孩低低的歌声,带着一丝淡淡的苍凉……
***
红蝶的享受依然在继续。
柔软的丝袜缠绕在光洁的脖子上,呼吸有些困难,稍稍带着些许疼痛,她可以闻到丝袜上面自己幽幽的少女体香,感觉很温柔——“温柔而残酷的浪漫死亡……”每到这个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地这么想。
抽插仍在疯狂地继续着,点点滴滴的淫水飞溅出来。她知道死亡正一步步的邻近,可是贪图享受的她,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用她那两条优美的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臀部位,优雅美丽的脚因为兴奋的缘故,紧紧地绷出一道迷人的曲线。快感在周身弥散,勒在脖子上的丝袜不失时机地进一步收紧,呼吸被更严格地禁止,颈间的压迫感,肺部收张带来的刺痛以及无边无际的窒息感觉把她推上了又一个性感的高峰——周身的肌肉稍稍有些僵直,癫狂般的痉挛着,精巧的乳头直直地凸起来,硬硬地顶着他的前胸,阴道的肌肉有如千万个小吸盘,紧紧地夹着里面男人进进出出的硕大阳具。一股股载着欣快的电波从男人和女人身体结合的部位向两个人的周身崩射。
她大大地睁着眼睛,因为窒息,眼前有些发黑,只能依稀看到男人血红的双眼和因为杀戮即将成功和强烈性满足的畅快而扭曲的面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涌到头顶,也能想像得出此时自己的面孔因为窒息而变成的性感的紫红色——而大脑里的这些血液,伴着男人给他的窒息和下身充实的快感,也彻底使她疯狂了。
娇小的身体靠着墙,逐渐下滑,渐渐形成半躺的姿势,男人的躯干从上面压着她的身体,抽动着,两个人的阴部相撞,发出迷人的“啪啪”声。脖子上的丝袜再次收紧,呼吸被完全遏制住了,迷人的女性裸体,剧烈地痉挛着,她身她伸直的右手信手一抓,金属质地的物体,细长而尖锐——是脱衣服的时候放在台面上的打火机,形状很独特,底部是一把尖锐的锥子——左手撑住台面板,尽力向上一挺胸,握着锥子的右手做了个类似拥抱的动作。
金属刺破皮肤,声音很清脆,肌肉纤维的阻力不大,她能看到男人的表情从痛楚转而诧异转而又惊又怒。手上的力气并没有松懈,锥子刺入心肌的一瞬,男人的表情扭曲得有些可怕,拉着丝袜两端的手反射似地收紧,下身机械地剧烈牵动着,她能感到体内男人阴茎的热度和硬度以及抽插的节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刺入和拔出,都带出喷涌的鲜血,也同时带来男人在她体内激烈的喷射,一股股浓热的精液打在她的子宫壁上,每一下都给她带来一阵火热的战栗。脖子上的丝袜已经松掉,男人的身体也硬挺挺地反倒下去。从窒息中恢复过来的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呻吟着随着男人的躯体滑落,变成男人平躺,女人跨坐在上的体位。
秀美的脸庞,窒息的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她似乎意犹未尽,喉咙里低低地嘶叫着,左手按在胸前揉搓,友手的锥子却仍然一下下插进男人的胸膛,男人已经几乎失去生命的身体随着钢锥的刺入和拔出反射地跳动着。男人的血,溅了她一身一脸,雪白的肌肤与鲜红的血交相辉映,是一种很残酷的美感。她感到男人胯下的东西依然坚硬,随着他无意识地抽搐在她体内跳动着,顽强地射出最后一点精液。她放肆地大声嘶叫着,高潮终于彻底地爆发了,战栗着,喘息着,她伏在已经停止呼吸的男人躯体上,嗅着混合着精液味道的浓烈血腥,任快感的余波在周身弥漫,修长的腿不时轻轻抽动。
半晌,她逐渐恢复了神智,挣扎着爬起来,望望地上那具鲜血淋漓的丑陋尸体,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带着几分满足,也带着几分不屑。“凡是杀女人取乐的男人都该死!”她随口骂了一句。忽然觉得大腿根部黏黏的,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出来——“是这个人的精液吧,至少现在还有一部分属于他的精虫是活的,不过很快也就要全部结束了,”她调侃地想着,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螳螂——在交配的时候,雌螳螂会在激情之时一口咬下雄螳螂的头,而雄螳螂也往往凭借着这最后的刺激,以一个无头的躯体给雌螳螂受精,完成他最后的使命。
“我是只雌螳螂吗?”她笑笑,望着镜子里自己血污满身的裸体,抬手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把锥子形状的打火机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舔食着上面还未凝固的血液——咸咸的有些腥——”我喜欢这种味道。”她偏执地想着,随手穿上血迹斑斑的吊带衫和短裙,采上高根鞋,蹲下身去从男人口袋里翻出一包烟,信手抽出一枝,点燃——味道很浓烈,有些粗糙,可是这时的她喜欢这种感觉。
信步走出来,夜风有些凉,没有血腥味的空气让她觉得很清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却忽然觉得额头一阵冰凉——本能地往后一缩,却发现眼前赫然是一只黑洞洞的枪口……#--iCMS.PageBreak--#6.Metor
——流星
信手推开门,男人和女人的衣衫凌乱地扔在地上,情欲的气氛在不大的卫生间里弥漫。陈星不禁吞了口唾沫。
陈星第一次见到方滢的裸体,感觉她很纤细——赤裸的上身靠着手盆的下缘,半躺着,乳房很骄傲地挺着,微颤的乳头是嫩嫩的粉红色,穿了乳环,上面有两个精致的小铃铛,随着乳房的颠动轻轻作响。鹅黄色的裙子翻上去,盖着她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放浪地支着,左脚上荡悠悠地挑着一只高跟鞋。红棕色的披肩发被汗沾湿,贴在光洁的肌肤上,瓜子脸上写满了陶醉。
男人很健壮,跪坐在她两腿之间,有节奏地抽动着胯下的东西。女孩兴奋的呻吟声,剧烈地唧筒运动发出“咕咕……噗噗……”的美妙声音,伴着肌肉相撞发出的有节奏的“啪啪”声,交织成情欲的交响。
伏在交合的两个躯体之间的,是一个长发女孩,胸罩褪到腰间,圆润温软的胸自然下垂,形成一道优美的双弧线。纤细的手指,不时轻轻扯动女孩子可爱的乳环,柔软的舌头,从她的脸一直舔吻到她的双腿之间,时而把男人粗大的东西握在手里,边舔边用另一只手爱抚她的阴蒂,然后用舌头逗弄几下她潮湿勃起的阴蒂,再手把手地把那个硬挺的大东西重新插回红发女孩子的体内。
一阵剧烈的抽动,男人在女孩子体内喷射,随之而来的是红发女孩销魂的一阵震颤和呻吟。软掉的小东西离开身体,长发女孩不失时机的凑过去,贪婪地舔食着她股间诱人的混合液体。忽然她抬头,长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那是很秀雅的一张面孔,檀口半张,脸颊绯红,向着陈星微微笑了笑——依稀就是昨天吧台后面站的那个一身白衣的漂亮女孩。
江馨月却没理会,继续伏下身,自顾自地亲吻着躺倒在地上的女孩子,把嘴里的东西一点点喂给她。她微闭着眼睛,贪婪地吞食着,忘情地抽搐着,忽然抬起双手,似乎做了个什么动作。忽然是一股绚烂的红,陈星忽然发现她手腕上张着口子的刀伤。
***
栗色的短发在风中轻轻飘舞,秀美的俏脸上,妆画得不浓不淡,恰到好处。额头很宽,眼睛很明亮,睫毛很长,活泼精致的翘鼻子,微微凸出的两片薄薄的嘴唇
微微画了一点装,上身是紧窄的鹅黄色的吊脖衫,配一条极短的毛边牛仔热裤。浑圆的胸型很完美,光洁的双腿很修长。双臂平伸,手里紧紧握着一只晶亮的84式微型手枪。
“小凌?”红蝶有些诧异,脸上的表情似嗔还喜,“怎么是你?神出鬼没的,吓了我一跳。”
“切~”她放下手里的枪,挑了挑眉毛,“你胆子这么大,怎么还会被吓到呢?白白害人家为你担心。……瞧你弄得这一身的血,菲儿刚给你做好一件新衣服,说是给你回来的礼物……去里面换一下吧。”
“好的,顺便让你看看我的杰作。”红蝶的笑很粲然。
……
看着地上男人扭曲的尸体,闻着强烈的血腥,小凌不禁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又不帅,你怎么忽然想起杀他呢?要是让这种人和我做,我打死也不愿意。”
“知道你只喜欢帅哥啦……”红蝶笑着,把一身沾满血污的衣服脱下来,随意地丢在男人脸上,“凡是杀女人取乐的男人都该死,能这么死在我身上,也算是本小姐照顾她了,嘻嘻……”
“那你这算是杀男人取乐吗?”小凌歪着头,看着镜子里红蝶精致圆润的身体,以及她腰上那道新伤。
“当然算,我身上流着他的血,也有嗜血的天性,所以我也该死……”红蝶洗了把脸,随意地说着,“对了,知不知道他们今晚Party的情况?”
“已经结束了,小绿那个小淫娃给我打了电话——欢欢被杀了,被吊了好久,然后一枪打在下面,是蒋宁开的枪。”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是吗?蒋宁的枪法很棒,欢欢应该死得很舒服吧……”红蝶说着,穿上了小凌给她的湖蓝色的吊带裙,“对了,你怎么会忽然跑到这里来吓唬我呢?”
“你自己溜出来,冰冰不放心你,才打电话叫我跟着你。”她抚着红蝶胸前的血色蝴蝶,“几年了,你还是这么漂亮,这只蝴蝶也一样。”
“唉……冰冰和小北分开这么久,今天晚上和我说要陪陪她,我还说终于有一天她不管我的时候了,想不到她还是派了你过来跟着我。”红蝶的表情有些无奈。
“傻丫头,她们都是你的死党,也都关心你呢……”小凌的眼光有些湿润,“她们要是知道了你这个任性的决定,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不定冰冰会气得杀了我呢……你会不会告诉她们呢?”
“我还没想好……”红蝶信手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不过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生活始终是我自己的……是不是很自私呢?……对了,不说这个,我正好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呢,先听哪个?”
“哦?这么巧?我也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和你说呢——先说彼此的好消息吧,”小凌笑着,“我已经想到了你要的游戏,很完美,已经在网上公开,到现在已经有五个人决定参加了。你的好消息呢?”
“是吗?……”红蝶挽着小凌的温软的手,信步走出来,悠悠地喷了烟圈,“好消息是我应该是终于找到她了……坏消息你能猜到了吗?”“嗯……看来你不参加我的游戏了,这也不是什么坏消息……说起来我的坏消息也不能算是坏消息——我就是决定参加游戏的五个人之一。”
“你终于也要去……”红蝶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手却把小凌的嫩手握得更紧,“到底这次的游戏是个什么创意呢?虽然不能参加了,可我还是我有点好奇。”
“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十个小黑人》。我太满意自己的这个创意了……本来当时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当时你还在飞机上,我就自己决定了,”小凌挽住红蝶的手臂,把头轻轻靠在她光洁的裸肩上,“开这个网站这么久,很多人在这里来,然后走,活着或者死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着这么多人一个个灿烂的谢幕,我也有些心里痒……毕竟再不走的话,就老了,不是吗?”
“嗯……”红蝶揽住了小凌的腰,抬起头来。夜已深,霓虹已经落尽,街灯很昏暗。星空出奇的灿烂,牛郎,织女和天津四在天顶构成一个瑰丽的三角,南天靠近地平线处,一颗红色的大星闪烁着光芒,“夏夜的星空真美……小凌,那是心宿二吧,我的星座的主星。”
“是啊,”小凌点点头,纤细的手滑过红蝶的短发,“其实想想,宇宙永恒,但再美的星也终将陨落——咱们的时间已经都不多,你会后悔吗?”
“不会,生命因为短暂所以才精彩,不是吗?”烟在红蝶手中燃尽,揽在小凌腰间的手不老实地滑进去,盖在她高挺的胸脯上,“……倒是你这个帅哥迷,就剩这么一点点时间了,不去找帅哥,却来陪我,不后悔吗?”
“你说呢?”小凌一声嘻笑,猛然把红蝶揽过来,紧紧搂在怀里。温软的舌头分开她的嘴唇和牙关,缠绵得如同春雨……
红蝶娇喘着,陶醉地闭上眼睛,眼睛闭上的那一霎那,分明看到一颗灿烂的流星滑过天幕,直掠而过。
***
脸色有些苍白,方滢一身赤裸着坐在窗台上,两条腿自然地垂到窗外,一勾一勾地显得很自在。“流星真美……”她赞叹着,任夜风吹起她红棕色的头发,微风拂过,吹得乳头上精致的小铃铛叮叮作响,“有人说天上一颗星就是地上一个人,这颗陨落的美丽星星应该就是我吧。”夹着烟的手有些抖,看着鲜红的血液从手腕淌下来,顺着手臂,流过大腿,从脚旁滴下去,点点滴滴,里面溶解这她青春的生命。
手腕伤口裂开的皮肤被夜风吹拂着,感受鲜血从割裂的血管不住地涌出来,火辣辣的疼痛已经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舒爽和畅快,甚至有一丝清凉。“月儿,我会融化在这个美丽的夜里吧……”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江馨月一身白衣,俏生生地站在她身旁,递过一杯酒:“小滢,这个夜很美。你很会选时间……这是给你调的,尝尝是什么”
“是啊,很幸运有这样的天气……”方滢把酒接过来,一饮而尽,手忽然颤抖,酒杯便脱手,从窗口直坠下去,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些空旷有些遥远。口里的余味甜中带苦,有白兰地的芬芳和苹果和橙的混合香味,“美式苹果白兰地,加了甜味美思和橙子苦液……Star No.1,星辰一号,是吗?”
“小滢,我调的酒,只有你最懂,到哪里都一样。”江馨月怔怔地点头,带着笑,泪淌下来,“只是可惜你这颗星星要落了。”
“月儿,我这只黄莺已经玩得累了,想要休息了……”方滢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笑很倦怠。倚在门口的陈星依稀能看到她眼角闪过的一滴泪珠。
“莺儿燕子俱黄土……黄莺儿走了,白燕子也不会自己飞很久啦。我打算参加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可惜你看不到了,不过,我会记得咱们约好的事情……”江馨月揽着方滢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已经滑到她双腿之间。
“庐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月儿,你那样……我会舍不得……”说话的声音颤抖——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方滢出奇的敏感,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她剧烈的反应。听着她的话,月儿的泪忍不住流下来。
忘情的呻吟在静谧的夜里飘荡,手腕上,鲜血像汩汩的山泉,依然流淌,让方滢觉得自己变得有些透明
她呻吟着转过头,伸过嘴来,江馨月感受着她炽热而颤抖的呼吸,立即婉转相就。高潮到来得很快,也很迅猛,就在这一吻中彻底爆发——一阵剧烈的战栗,她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许久,嘴唇依依不舍地分开。“月儿,我忽然觉得好累……可能快不行了……现在才忽然发现这个夜色好美,我好想飞一次……”
“可是……只有三层楼啊……”江馨月有些迟疑。
小滢却只是一笑,双手在身后一撑窗台
手腕的伤口很不吃劲,用力的时候轻轻有些抽搐。屁股离开窗台的时候,她疼得低低呻吟了一声……
7.Happy Birthday
——生日快乐
疼痛,彻骨,她止不住的战栗——三楼的确太矮,她甚至来不及调整落地的姿势,便已经仰面朝天地摔躺在结实的水泥地上。身体疼得像是要散开,后脑与地面的剧烈碰撞使她眼前发黑,忍不住有些恶心,肩头的皮肤能感觉到湿湿黏黏的液体,鼻子嗅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尝试着想坐起来,腰肢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微微抬起头,看着自己两条秀美的长腿,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以一个优美的节奏抽搐着,却丝毫不受她的控制。
“Faint!”方滢轻轻骂了一句,碰撞后的头脑却异常轻醒,分析着自己的情况,“头摔破了,腰椎断了,腿好像也断了,也是竟然还没死。方滢,你的生命力倒还真顽强……”她想着这些,微微有些后悔,不禁抬起头来向上看去,依稀看得见楼上把身子探出窗外向下张望的白衣女孩子。忽然有几滴水打在她赤裸的皮肤上。“下雨了吗?现在还是满天星斗啊……是月儿的泪吧……”
“其实叫月儿给我丢把刀子下来也好,不过是我自己任性要跳下来的……”她迟疑着,想对她说话,却发现刚才站在她们身边的那个短发女孩的头也探出来,似乎是冲自己甜甜地笑了笑,接着便是两个人忘情销魂的吻。“那个女孩的笑好迷人……想来她和月儿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其实血一直流下去就应该差不多了,但是就这样坐在这里等死吗?真的很没有面子……希望到我死以前没有人经过才好……”她吞了口口水,带着微笑看着两颗美丽的头缠绵在一起慢慢的缩回去——手腕上的切口很完美,鲜血的流淌依然继续,很快地在她身下汇成了一汪小血泊。
她觉得头很晕,就那么在水泥地上的血里平躺着,看着天上闪亮的星,觉得星星在不规则地转动,而视线一阵阵有些发黑。随着脉管中奔涌的血,她感觉到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的远去,莫名地一股惆怅涌上来……
依稀,吉他的声音如水,由远及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她朦朦胧胧地想着,尽力睁开眼睛——白色T恤,松松垮垮的水洗布短裤,单肩背一个黑色的大书包,抱着吉他,脸形的线条很明显,长长的大马尾辫垂在身侧,挑染出几缕金黄,显得有些不羁。
“婷婷,是你?”她苦笑,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很微弱。
“小滢?你……也要走了?……”吉他停下来,柳婷婷望着女孩红头发下面鲜红的血、扭曲的腿和割开的手腕,表情里闪过片刻的诧异,但马上就释然,“我才知道你这个生日打算这么过。”
“你朋友?”杨梦菡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柳婷婷点了点头。“手还能动吗?如果想要的话……给你这个。”抬腿,从黑皮靴的靴桶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猫下腰,交到方滢手里。
“谢了……”方滢的声音很微弱,尝试着抬了抬手,割开手腕的左手非但不能握拳,甚至抬起来也不可能了,而握着刀的右手虽然有些疼,但还是能够抬起来。“我真幸运……”她想着,冰冷的刀锋和乳头的铃铛相碰,叮叮的几声轻响,粉嫩的乳头一下子直直地竖起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婷婷……再给我唱首歌……”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最后一次了……Letzte Rose……”她喘息着,有些说不下去。高挺的胸剧烈地起伏着,右手有些失控,丰润的乳房与刀锋接触,绽开出一道绚丽的血痕。
“我的德语不好,谢楠改编的那一段也是经典了,我只能学学看……”柳婷婷淡淡地一笑,垂下头,信手一拨,旋律很熟悉,是《英俊少年》里的一首老歌,不过拍子却比原唱慢下来好多。
“Letzte Rose in unserem Garten,die verborgen im Laub ich fand,willst noch immer auf Sonne warten,doch der Herbstwind weht uebers Land……”
歌声稍稍有些伤感。仰望着星空,方滢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淡淡地一抹红——握着刀的右手,在自己高傲的胸前贪婪地摩索着,刀锋不经意地在洁白的胸腹上掠过,划出一道道浅浅的血沟……割裂皮肤的痛,伴着一阵阵触电般地战栗感觉和潮水般的热浪,在她的身躯里蔓延、沸腾。眼睛微合,呻吟声很放肆,但她似乎仍能听到能腕上的鲜红小溪依旧潺潺流淌。原本高潮应该属于呓语和失神,可此刻的她却是莫名其妙的清醒——在高中做班花的情景,大学优等学生干部兼的校花的开心,破身的痛和快感,毕业答辩的激动和紧张,和月儿的缠绵,莺燕轩的成功……有生以来的种种种种,在她眼前电影般的浮现。的确,她很顺利,什么都有了,只差……
“Laengst verwelkt sind alle Blumen,all die Pracht ging laengst dahin……”听着那个熟悉而独特的华彩滑音,她感觉体内澎湃的激情在没法控制,只能冲破一处地方宣泄出来,猛然一咬牙,刀尖一下子穿过高挺的左胸,刺进那颗年轻的心脏。一刺而中,随即拔出。手臂直直地甩开去,匕首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银色弧线,然后便是当啷啷的清响。
她能看到自己鲜红的血从胸前高高地喷出来,溅了自己一头一脸,甚至溅到弹唱的柳婷婷和旁观的杨梦菡身上。这种近乎残酷的宣泄的感觉让她最后的高潮彻底到来了——血泊里,修长美丽的身躯剧烈的抽搐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叫……
“Letzte Rose in unserem Garten,so alleine musst du verbluehn……”柳婷婷最后的高音有几分忧郁。朦朦胧胧地,方滢觉得自己飘了起来,“最后所差的,死亡,完美的结束,我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还有,永别了……”她微笑着,最后对在血泊里扭曲挣扎着的自己说了一句,然后便是消散和幻灭。一个和弦,琴声和歌声悠悠地飘散开去,与此同时,血泊里的裸体,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最终归于死寂……
“又一朵花谢了,究竟谁是最后一朵玫瑰呢?想来做最后一个也不会很开心吧……”望着血泊里方滢的裸尸,柳婷婷轻轻叹了口气,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点,忽然觉得那种淡淡的血腥味有点让自己着迷,“死亡的确好美,我想我已经上瘾了……不作最后一个就好……”她淡淡地一笑。抬头,才发现杨梦菡右手托着腮帮,左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大眼睛直直的,却还在怔怔的发呆。
“走啦,进去吧……我可饿了!”她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她一呆,却已经被她拉着走进去。
……
“婷婷,你刚才谢楠?她是谁?”
“是个著名的小提琴家,很棒,也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是她的崇拜者。”
“哦?怎么才能见她?”
“学方滢就可以了……她前天晚上跳楼了,我看着她摔下去的……咦?真巧!……”
“怎么了?一下子叫这么大声?”
“看到那边梳着长辫子的那个女孩吗?她叫孙莉,舞跳得很棒,是谢楠的好朋友……”
“她姓……孙吗?”杨梦菡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好大,声音微微有点发颤,“真的?”
“当然……”把吉他靠在一边,坐上吧椅,柳婷婷甩了甩长长的大马尾辫,“怎么了?”
“没事……”杨梦菡嘴里敷衍着,口袋里握着的左手已经浸满了汗水。紧握的瓶子里,红、黑、白三种颜色,渲染出诡异而瑰丽的光芒……
***
“芳……天亮了?”苏耘费力地睁开眼睛,“我到底睡了多久?”
“傻丫头,你昏了整整一晚上了……”童晓芳依然穿着她那件月白缎的优雅旗袍,脸色却有些憔悴,“按摩,皮肤滋养,梳妆,全套服务都给你做了,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看不到了呢。”她的话音略略有些伤感。
“芳,真的谢谢你……可能我高估了自己的耐受力了……能扶我起来吗,一会就要走了,我想看看自己的样子漂不漂亮。”苏耘的笑依旧很甜。
“嗯……”童晓芳点点头,扶着她起来,把镜子递到她眼前——镜子里的她,眼睛明亮,脸颊晕红,原本苍白的嘴唇红艳得异常饱满,长发披散下来,肌肤水一般的光洁。
“这……是现在的我吗?”苏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诧异,“芳,是你的杰作,还是我自己回光返照了?”
“都不是,怎么不想想是你睡了这一夜病忽然好了呢?”童晓芳的嘴唇微微有些颤。
“我的身体,我明白……”苏耘淡淡地笑了笑,“人总是要遵守自然规律吧……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耘,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我憋了很久了……”童晓芳的手抚过苏耘乌黑的长头发。
“说吧,反正过了今天,也没机会再问了。”苏耘的笑很开朗。
“嗯……假如你的病好了,你还会选择这么早就死吗?”童晓芳的眼睛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长发女孩。
笑容在她脸上灿烂地绽放,“我的这套电击装置是我大一的时候就作出来的,一直也没有过任何改动……那时的我还没得病吧?”
童晓芳有些发怔,默默地点了点头。“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觉得今天的状态很好啊……求求你啦。”苏耘拉着童晓芳的手。
“是我自作主张,给你用了超计量的毒毛旋花子甙K。”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站在门边的女孩,穿一件粉色衬衣,袖子高高挽起来,手臂很细,也很白,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牛仔桶裤,配一双洁白的耐克旅游鞋。身量不高,很瘦,很纤细,一头清爽的短发,一张优美的瓜子脸,眉儿弯弯,下巴窄窄,眼睛很大,水汪汪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却出奇的严肃,“这种强心剂本身就是毒药。如果说从前还可以通过保守治疗延长生命的话,现在生命对于你来讲,恐怕也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小时了……”
(第三章 完)
Chapter 4 第四章
Aria
咏 叹 调
我相信我的听众
——天空,还有
海上迸溅的水滴
它们将复盖我的一切
复盖那无法寻找的
坟墓。我知道
那时,所有的草和小花
都会围拢
在灯光暗淡的一瞬
轻轻地亲吻我的悲哀
——顾城《简历》
1.The Last Hour
——最后一小时
“岚岚……谢谢你。”苏耘挣扎着想下床,但脚一着地,便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小耘!”童晓芳慌忙把她扶住,“快点给我乖乖地躺下休息!”
“看来……我还是很虚弱。”苏耘的微笑有些无奈。“那只是一种强心剂,昨天受了那么强的电击,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岚岚轻轻地走过来,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搭了搭苏耘的脉搏。
“或许我太任性了吧……”苏耘的眼睛垂下来,“岚岚,芳,这段时间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给我支烟好吗?”童晓芳询问似地朝岚岚看看,岚岚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HILTON,味道很冲,劲也很大。有些人很讨厌它的味道,有些人却为它着迷,非它不取,苏耘恰恰属于后一种人。几口烟下去,她的表情有些陶醉——“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美容师童晓芳,这是给我看病一直帮我的那个女孩子,谢一岚。”
“傻瓜,岚岚她们一早就来了。你昏了这么久,哪里还等得到你介绍?”童晓芳边说边用梳子梳着苏耘的长发,脸上带着笑,眼圈儿却是红红的。
“哦?她们?还有谁来啦?”苏耘还是止不住的好奇。
“韩露,就是寒雪阁给你拍《永恒的美》的摄影师。”谢一岚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箱,“她昨天晚上喝多了,醉在酒吧里,早晨是萍萍开车去酒吧接她,顺便送我过来的。现在她应该还在外面睡,我去叫她。”说着转身,轻飘飘地出去。
“小耘,萍萍是谁?”童晓芳随口问着,“我早晨可没见到她呢。”
“哦?看来她今天不来送我了……”苏耘随口说着,“萍萍名叫章萍,是岚岚的老……朋友。”忽然有些犹豫,深深地吸了两口烟,呛得连连咳嗽。
“岚岚的老朋友?这个说法可有点奇怪呢。”童晓芳拍着她光洁的脊背,自言自语。
“说我什么呢?”谢一岚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身后的短发女孩子很漂亮,戴一副精致的金边眼镜,皮肤很白,两颊却依然带着宿醉的红晕,带着笑,嘴边是两个浅浅的酒窝:“岚岚,她们好像在说你老公的事情呢。”
“死露露,偏你舌头长!”谢一岚一张清秀的脸一下胀得通红,伸手便去呵韩露的痒。韩露笑着逃开,童晓芳和苏耘却已经笑得花枝乱颤。
***
纤细的她,一袭黑衣,信步走在清晨的街上,头发略略有些蓬乱,烟在纤细的指尖燃烧缭绕——她一直钟情于那种红色盒子的万宝路香烟——味道很浓重,有很强的男人气息,而且与死亡紧密相联。这种烟抽死了不少人,当年为它做广告的六个牛仔,如今也全部去了另一个世界。
宿醉,搞得她的头有些疼,脑子里依稀闪过昨天晚上的一个个片断——恬淡如水的马尾辫女孩,她的吉他和她的歌,还有那个血泊里在她歌声中把刀插进自己前胸的红头发姑娘,莺燕轩的汉堡、咖啡、音乐和酒,围坐在一起抽烟喝酒,又哭又笑的几个疯丫头——当然,还有那个有着齐腰长发的女孩子,杨梦菡永远也忘不了她随手把烟蒂摁灭在手臂和大腿上的样子,忘不了她白皙皮肤上的一点点绽开的糜烂花蕾。
“嗤……”地一声,烟头的炽热在她纤细的手臂上烙上一朵梅花,她微微颤了一颤,长长地吐了口气——抛掉烟蒂,看着手臂上自己地的杰作,她微笑——欣赏这种美总是令人心痛的,但也同样让人着迷。而自己那么做的话,真的会上瘾……
她想起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叫孙莉吧,是个优秀的舞者……”她想着,想起她晶莹的白皮肤和灵动的眼神,“说起来她和孙峥倒真有几分像,而且她也姓孙,但是名字不对,会不会是……再问问吧,真的是那样的话,我的任务也未免完成得太轻易了……”
信手,掏出了那个绚烂的瓶子——黑白相间的球状物体,黏联着如丝的组织,在那一片红里沉浮——“咱们终究是要在一起的……”她自言自语。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有些恍惚,简直像在做梦。“其实这个结局不错,”她想,“我注定是个与死亡相连的人吧。”微微闭起眼睛,手指在眼皮上渐渐施加压力,按得眼睛有些疼。心里忽然是一阵莫名地悸动,乳头硬硬地顶起来,胀得有些酸痛,一股热流,从小腹出发,在身体里涌动,终于从双腿之间迸发。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脸颊浮起两团迷人的红晕。再燃起一支烟,深深地吸入,让烟在肺叶上肆意地燎过,而后从鼻孔喷出。张口,吐了个漂亮的烟圈——真是个完美的循环。“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孩究竟是不是小雪的姐姐?她已经跳楼死了,又找谁去对证呢?”她总是个相当敬业的女孩子,对于朋友的嘱托,更是不想马虎从事。
“喂!”一只手重重拍在她翘挺的屁股上,有些愠怒地扭头,看到那个瘦瘦的女孩子,脸上的浓妆所剩无几,黑色的吊带裙扯了条长长的大口子,洁白的大腿上有一道长长的青紫色痕迹,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懒懒的样子。“梅梅?”她问了一句。
“嗯,亏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梅梅脸上的笑也是懒懒的,“昨晚你的生意怎样?”
“生意?”她一怔,一下子释然,“我没你那么讨男人喜欢,一直蹲在那里听那个女孩子唱歌……你……好像被那个男人打了?”说着,伸出手,撩起她的裙子,抚摸她腿上的那道青紫。梅梅皱了皱眉毛,轻轻呻吟了一声。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我倒是无所谓了,起码有钱拿……”说着,把手伸到前胸低低的领口,从胸罩里变魔术一样地掏出一打红色的钞票,神情依旧慵懒。“对了,你知道那个拉小提琴的谢楠吗?”
“谢楠?”梅梅愣了愣,“她也算是是个名人吧,你怎么对她的事情感兴趣了?”
“没什么,刚刚到这里,听了她的小提琴曲,忽然对她有点兴趣而已。”杨梦菡的声音很淡。
“折腾了一晚上,有点累了……一会有空吗?去我家坐坐,我还碰巧知道一些她的事。”梅梅放肆地伸了个懒腰,腋毛很蓬乱,“先给我支烟吧,我的抽完了。”
“我的烟不好,抽了容易死人的。”杨梦菡朝她眨了眨眼睛,把那个红白相间的万宝路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都一样,活得也累了。”梅梅伸手抢过来,信手拿了一支,叼在了嘴里。
***
嬉闹之后,渐渐的是一片安静。童晓芳默默地帮苏耘梳好头发,略略画上了一点淡妆。赤裸的她,斜斜地靠在床边,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映着她如水的长发,显得明艳不可方物。“小耘,你真美……”韩露不由自主地赞了一句,“这组照片出来一定会很完美的!”
“露露,我相信你的技术,可惜我看不见了……”苏耘的声音淡淡的,“芳,真的看不出我生病的样子了吗?”她忽然痴痴地问了一句。
“当然……你永远是这么美……”望着苏耘脸上一如既往的微笑,童晓芳的声音忽然有些发哽。“那就好……芳,岚岚,露露,谢谢你们,有你们这些好朋友,我真的很开心……岚岚,我还有时间先拍张照片吗?”谢一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嗯……露露,麻烦你了……”苏耘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着韩露手中的镜头,绽放出一个明亮的笑。望着床上那个微笑着的长发女孩,两滴泪禁不住从童晓芳的眼眶里淌下来,打在她月白缎的旗袍上。“芳……”谢一岚递过一片纸巾,轻轻向她摇了摇头。
“岚岚,你和萍萍真的……”童晓芳深深吸了口气,有意岔开了话题。“萍萍今天本来也想过来的,但是她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今天请她参加一个Party,她把我们送来就先走了……她是我老公,这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谢一岚的脸依旧红晕,“我们不喜欢在外面乱说,一来是因为我们偶尔也会找男人玩玩,并不算是真正的拉拉,二来那些媒体很讨厌,我怕给她惹麻烦。”
“媒体?”童晓芳有些诧异,“章萍的名字我倒不很熟悉呢……”
“芳,那‘晓雨’这个名字你应该熟了吧?”苏耘忽然笑着插话,“当然了,她是著名的女作家,我看过她的书……她也是《绝响》的作词吧。”
“没错,”苏耘的脸上满是崇拜,“那就是萍萍姐的笔名。”
“晓雨……萍……”童晓芳默默念着,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抬头朝谢一岚望望,“岚岚,难道说她……?”“我们都一样。”谢一岚明澈的眼波里带着笑,“芳,看来你明白她名字的意思了……”
2.Cyclopes
——雷电棒
“岚岚,芳,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苏耘被韩露扶着,慢慢躺下去,声音有些无力。“是辛弃疾咏杨花的那阙《水龙吟》……”童晓芳怔怔地念出来,“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苏耘重复了一遍,眉头忽然皱起来,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小耘,你怎么了?”童晓芳抢过来。“你……是不是很难受?”韩露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没事……岚岚,我忽然觉得心跳得好快,有点恶心……”苏耘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却还带着淡淡的笑。“嗯……”谢一岚点点头,“别动,我给你打一针止吐针。”她说话的速度忽然变得很快,手有些颤。针管扎进手臂的时候,苏耘微微皱了皱眉。
“岚岚,谢谢你,我……打算这就走了,好吗?”苏耘的脸上渐渐回复了一点血色,用手肘支撑着,勉强坐了起来。“小耘,你……”童晓芳还要说什么,谢一岚却向她摇了摇头,“强心剂的毒性开始发作了,小耘……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究竟又做了一次杀人犯吧……”说着,紧紧咬住下嘴唇,眼睛有些发红。
明艳的笑,却依然挂在韩露脸上。她张开双臂,轻轻把苏耘拥在了怀里,“小耘,我拍了这么多女孩子的死,你是最勇敢的一个……”
“露露,帮我把我最美的样子留下来,好吗?”
“嗯,永恒的美……”韩露笑着点头,“还有你的笑,也会永恒的。”
“没错,咱们很相似,都是爱笑的女孩子……拜托你了……”苏耘的声音很轻,呼吸有些急促。韩露觉得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便松开双臂,轻轻扶着她躺下,然后俯下身,轻轻在她颤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苏耘没有闭上眼睛,目光所及,是韩露微微泛着白雾的镜片。
“小耘,我再帮你打一针地赛米松,这样可以让你多撑一会。”谢一岚稳了稳神,撕开针头的包装,努力向她微笑,眼角却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岚岚,这段日子,幸亏有你帮我……”苏耘的目光如水,柔柔地看着她把那一针管的透明液体注入自己手臂的静脉。“小耘,我没法治好你的病,却还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傻岚岚,那个病是没办法的,但至少你帮我达成了最后的心愿……最后,能再亲亲我吗?”苏耘说着,抬起手臂,勾住了谢一岚的脖子。她就势俯下身去,她忽然感到这个女孩子的亲吻很炽烈,仿佛要在这一吻里说出好多的话来。半晌,恋恋不舍地分开,口唇之间,拉出一条晶亮的唾线。
童晓芳默默地上前,帮着苏耘整理好头发,把乳头的电极夹好。“芳……真的谢谢你……”苏耘喘息着,声音有些断续,“能再问你个问题吗?”“嗯……”童晓芳默默地点着头,打开了阴道电极的旋转开关,苏耘忽然觉得有一滴水打在她的腿上。
“芳,我文科不好,还是不很明白你念的那几句诗的意思……”苏耘的声音放得很低,配合着童晓芳的动作,把两条大腿努力分开,“我按字面猜猜,萍萍姐好喜欢游泳,‘一池萍碎’,她这个笔名的意思是不是……?”
“嗯……”童晓芳又点点头,轻轻分开她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阴道口,把那个阳具形状的电极缓缓插入,苏耘忍不住轻轻扭了扭腰,呻吟了一声。“小耘,你猜得没错,岚岚也会这样……”把阴蒂的电极夹固定好,然后信手从开了自己上衣的几个扣子,一对饱满圆润的乳房鲜活地跳出来——热烈地相拥,两对乳房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到苏耘微弱但急速的心跳。
“芳,吻我……”她呻吟着,下身的刺激让她渐渐地丧失理智——如同嘶咬一般的亲吻,舌头热烈的交缠。再没有什么放纵,呻吟着,任泪水从两颊滑落——“告诉你个秘密,我也会向她们一样……”分开的时候,童晓芳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我实在太羡慕你了……”
“好的,芳,其实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嗯……我会等你……也等大家……”阳光照在苏耘的赤裸的身体上,那种白,令人有些目眩。伴随着嘤嘤的马达声,身体轻轻蠕动着,右手握住控制杆,左手却把那个红色的”死亡按钮”紧紧握住,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要走了,说起来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哦……嗯……不过应该是短暂的分别吧……可惜,她终究没来看我……唉……”
她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握着控制杆的手猛然往下一推,随之便是周身剧烈的痉挛。“小耘,你竟然……”童晓芳失声叫了一声——她知道苏耘直接选择了第二档,“她大概是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吧……这个倔丫头……”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手却不自主地滑进了领口。
仿佛是按下了定时爆破的按钮,强烈的刺激,在苏耘周身的几个快感中心同时爆发。前胸仿佛被一对小拳头重重的打中,一下子便让她透不过气来,而体内的强大高压电,则让她周身的肌肉身不由己地僵直起来。15毫安的电流,仿佛犀利的针,连续而尖利地刺激着她的乳头和阴蒂,刺痛的感觉分明很熟悉,但又的确很新鲜——毕竟是最后一次了——与此同时,快感也随着电流在周身游走,一波波地升高。
“天啊……我要死了……啊……”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有些嘶哑,剧烈地痉挛着,眼睛极力地睁大,呼吸很急促。双乳和阴部闪着一个个蓝色的电火花,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声和身体剧烈的牵动,交织成一种凄绝的美。童晓芳和谢一岚呆呆地望着床上扭曲翻动的女孩子,眼睛直直的,嘴唇有些发干,而韩露却已经举起了相机。
阴道电极的转动依旧,数万伏的高压电无情地蹂躏着她柔弱的身躯。这种足以使人瘫痪的刺激,此时此刻却给她带了不可名状的刺激感觉——很痛,伴随着强烈的麻,还有便是完全的满足感。阴道的肌肉在电流的刺激下,激烈的收缩着,把那个嘤嘤旋转着散发出无穷能量的机器家伙紧紧夹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激烈地舒张着,两条长腿肆意地蹬踢着,紧紧绷着脚面,精致的足弓弯曲成一条优雅的曲线,强烈的快感一阵阵涌上来,把她淹没,迷人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大睁的眼睛却已经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
呻吟,抑或是惨叫,时而尖锐,时而宛如轻叹。痛,伴随着快感,彻底将她包围了——体内的强大高压电所带来的战栗几乎让快感充满了她的身体,而乳头和阴蒂的频繁刺激则为她紧绷的身体注入一丝丝的活力——原本有些苍白的身体,因为强烈的兴奋,弥散着性感的粉红,长长的黑头发散乱地压在身下,身体的姿势不断变换,在电流刺激下的舞蹈很美妙。继而便是一阵激烈的战栗,一股热流猛然从下身宣泄,从塞紧的阴道口边淌出来,带着蓝幽幽的火花……
到高潮了吧,她依稀想着,忽然松了一口气。“咔”的一声轻响,剧烈抽搐的左手把那个红色的按钮自然而然的一按到底,与此同时,激烈牵动右手仿佛得到的解放,猛地往回一缩,控制器的档杆一下子死死地被拉到了最高处的三档……
“噼噼啪啪”的响声陡然加快了频率,乳头和阴蒂的蓝色火花激烈地绽开,先前的细小钢针,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柄柄锋利的剑,又仿佛是啄食普洛米休斯的秃鹰的钢喙,接连不断的贯穿她已经直直竖起的乳头和充血勃起的阴蒂,穿过她光洁的皮肤和肌肉,一次次地与她体内的快感洪流交汇。而每一次的交汇,都会把一阵激烈的震颤经由她的躯体直传入她的脑。
“啊……”尖叫的声音有些凄厉,有些嘶哑,但更有些陶醉。意识已经渐渐涣散,脑子里只依稀印着零零散散的几个概念,“死……舒服……高潮……”她想把这些词说出来,但是喉咙能让她发出的,只是一声声的惨叫。抽动中的她,忽然放弃了所有的矜持,一股金黄的尿液,淋淋漓漓地泄了一床一身。
闪着蓝光的电弧,顺着那液体的流淌,爬上了她的身体,如爆竹般的脆响中,浓密的阴毛被烧灼得有些蜷曲。被电弧包裹的她,激烈地抽搐着,直着脖子,两条优美的长腿肆意蹬踢着,觉得胸前仿佛压上了一只大手,一下子把她的呼吸完全禁止,眼前诸多美妙的颜色仿佛变幻,一下子归于黑暗……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耳边的声音很熟悉,但是一个字也听不懂。“我已经死了吗?”她的意识忽然清晰,而周身的所有刺痛和战栗忽然一下子化成了剧烈的快感,只是眼前依旧黑暗。
“……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谛,……”那声音不高,如水,如风,越来越清晰……“好想再看看身边的人……”她忽然贪婪地想。
一片绚烂的光明——阳光,她的家,一身旗袍的芳,捧着相机的露露,默默凝望自己的岚岚,还有……仿佛是一个缁衣芒鞋的光头女孩,双手合十,垂着眼睛,轻轻念诵:“……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隶,莎婆诃。”
“何……”她忽然想笑,想说话,但那一片光芒如幕布收起般,骤然在眼前合拢,变成黑暗中一道长长的库克罗普斯之剑。插入心房的一刹那,她的思维很明澈,周身的疼痛和快感一下子被放大到无穷大……不规则的抽搐激烈地到达了顶峰,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
优美的躯体依旧被蓝幽幽的电弧包围,蹬踢和抽搐变成了机械的牵动。
“我的结束真美……”幻灭之前,这应该是苏耘最后的想法……
3.King
——迷幻药
“芳,刚才的那个女孩子是谁?”走出门,谢一岚忽然怔怔地问。
“何静……就是电台那个很著名的女主播,小耘是她的崇拜者……想不到她最后还是来了……”童晓芳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对了,她刚才念的是什么?外语吗?”韩露的声音很轻快。
“这是《往生咒》,”谢一岚垂着长长的睫毛,淡淡地合掌低诵,“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谛,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隶,莎婆诃。”
“这么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韩露还是好奇。
“这是梵文,又叫《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是拔除一切魔障,让死去的人超生极乐净土的神咒。”谢一岚的声音很轻。
“岚岚,自杀的人,应该是不能超生的吧……”童晓芳长长地出了口气,“听说自杀的人,是要被关进枉死城的,《往生咒》怕也没用吧——想想也好,起码这样死了之后大家还能见面,免得死了就轮回,然后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了……对了,岚岚,你怎么也会念呢?”
“毕竟有些无辜的人还是需要超度的……”谢一岚的眼光闪了闪,说着,抬手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要马上赶回诊所才行。”说着,轻快地转身,自顾自地款款而去。
“岚岚……”童晓芳有些诧异,“怎么这就走了?”
“岚岚约了别人,好奇地话,跟去看看就知道了。”韩露眨眨眼,抬手扶扶眼镜,笑容里带着几分神秘。
“也好,我正好开车送你们。”童晓芳点了点头。
钻进绿色大众甲壳虫的时候,谢一岚抬手看了看表。“赶时间吗?到底是什么重要的约会啊?”童晓芳一拧钥匙,打着了发动机。
“杀人……”车发动时,谢一岚嘴里喃喃地,仿佛自言自语……
***
地下室很阴暗,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事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灼热。
“这里很脏很乱,不会笑话我吧?”随手拉开日光灯的开关,梅梅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怠。
“没什么……”杨梦菡笑笑,偏过头,把头发甩到一边,用一把小梳子认真的梳着——的确,比起当初偷渡过去时与谢雪和孙峥一起挤在狭小闷热底舱的那些日日夜夜,能有间房已经是天堂了。
“靠!”梅梅骂了一句,用手狠命地捶着身边那台老旧的落地扇,“这么热的天,坏的真不是时候!”
“没关系,出点汗也不错……”杨梦菡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手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介意我脱衣服吗?”说着,把黑色上衣随意地丢在地上——皮肤很白,脖子修长挺拔,两道颀长秀丽的锁骨,勾勒出肩窝处完美的凹陷。紧窄的黑色棉质胸罩,紧绷绷地勒在身上,勾勒出高挺骄傲的双峰。瘦削的她,肋骨的轮廓清晰可见,腰肢纤细,平坦光洁的小腹上,脐环亮晶晶的,黑蜘蛛吊坠和脐下的血色玫瑰文身映衬,妖艳之中带着几分神秘。
“你真他妈漂亮!”梅梅赞叹了一声,“除非你不想,否则你这样不可能找不到男人。”杨梦菡只是笑笑,摘下胸罩,随手解开了裤扣。乳房鲜活的跳出来,乳头硬硬的挺着,棕黑色,翘挺得很骄傲。踢掉高根靴,抬腿,从滑落的裤腿里迈出腿来。内裤很窄,有黑色的蕾丝。随意地坐在床边。
“真热!”梅梅懒懒地说了一句,随手把吊带裙扯下去,里面赫然什么也没有——她的皮肤略略发黄,有些粗糙,上面有一道道的青色的紫色的伤痕,身材却很不错——乳房很丰满,乳头发黑,乳晕有些大,腰很细,只是小腹微微有些隆起,肚脐略略有些深。腿很长,阴毛和她的腋毛一样,乱蓬蓬的,很浓密。“你也很漂亮啊,”杨梦菡点燃一枝万宝路,深深吸了一口进去,挪挪屁股的位置,翘起二郎腿来,脚型很流畅,自然的抖动着。
“不行了,打过胎以后,身材和皮肤都不行了。”梅梅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到床上,床被压得咯吱一声,“然后开始抽烟,还有这个……”说着,挣扎着拉开床头的抽屉,倒了些白色粉末出来,堆成一条,用一根小吸管插在鼻子里,“咻”地狠命一吸而尽,然后甩了甩头发,斜斜地倚在了杨梦菡身上,懒洋洋地笑着,“不介意我在你面前打king吧?……没办法,没这个我活不了……操……真的很爽你知道吗?……”喃喃地说着,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身体不自主地轻轻抖动。床随着她的抖动咯吱吱地响着。
“这床不很结实啊,没在上面睡过男人吧?”杨梦菡搂着她的肩,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乳头,笑着问,言语间对她的行为不置可否。“谁说的,当初我和谢楠一起,和乐队的一个鼓手在这上面双飞……操……就是这张床,虽然响得吱吱呀呀的,但起码没蹋下来……操……那个小伙子好帅的,长头发……操……真爽……”梅梅的眼睛半闭着,把脸贴在杨梦菡细腻的肚皮上,声音有些嘶哑。
“你和谢楠认识?”杨梦菡的心头一颤。“我们是音乐学院的大学同学,也是死党……我的吉他和她的提琴……操……从前的事情了……阿瓜多……我的阿瓜多,啊……好爽啊,你知道吗?我操……啊……”梅梅的话音很含糊,皱着眉头,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床单,轻轻扭着腰,伸出舌头,胡乱地舔着杨梦菡腹部纹理细致的白皮肤。
“阿瓜多?”杨梦菡随口问了一句,左手紧紧抓住梅梅的一只乳房,揉搓的力度逐渐加大。她觉得梅梅的舌头又软又热,舔在肚皮上,痒痒的很是舒服。躁动从下腹部升起,一点点地在全身弥散,她能感到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自己深陷的脊沟滑落,“阿瓜多是谁,是你的情人?”她问着,呼吸有些急促。
“嗯……我没有他了,为了帮谢楠的妹妹她们出国……操……要给蛇头钱,没办法……操……谢楠后来出名了,可我的样子只能给她找麻烦……所以我骗她说我死了,然后躲起来,自己挣钱……好爽……操!……那个傻丫头每年都去拜我……我操,可是我还是想要阿瓜多回来……我想要他,还是想再要他……真的好爽,好爽你知道吗?”梅梅的扭动更加剧烈,嘴里的话已经含糊不清。
“谢楠的妹妹!出国!”杨梦菡心里陡然一颤。“峥,梦菡,咱们有明天了!20万担保金!我姐姐和她的好朋友帮咱们凑的!”谢雪手里捏着一本存折,含着泪的笑容陡然在她眼前浮现。她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得很激烈,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谢楠的妹妹是谁?”她紧紧地搂着梅梅汗津津的裸体,声音有些发颤。
“嗯……啊哟……怎么会这么爽呢?天哪,我操!……嗯……爽死了……”梅梅却没有再回答,只是蜷缩在杨梦菡怀里忘情的抽搐。“快到了吧?”杨梦菡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嗯,快了……好爽……我还有点存货,和我一起High掉,好吗?求你了……真的很爽你知道吗?”梅梅枯瘦的手把杨梦菡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前胸,大声的呻吟着,汗水把头发贴到赤裸的后背上。
望着怀里呻吟着的女孩子,杨梦菡有些迷惘:“她就是当初帮过我们的人吗?……也很久没碰这东西了,爽一次也不错……”起身,默默的把king粉堆成长长的一条,望着灯下那一长条粉末中反射出的蓝幽幽的荧光,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了梅梅丢在一边的吸管……
***
空气有些潮,踏在泳池边的脚很优雅,雪白,晶莹,柔若无骨,脚趾修长,是淡淡的粉红色,脚背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隐隐能看到几道浅浅的青色血管,足弓的曲线很优美。树上,蝉鸣阵阵,不时传来啾啾鸟鸣。信手脱下白色连衣裙,破开一头泼墨般的长发,深深呼吸,让每一寸肌肤尽情的在潮湿的空气里挥洒。
随便找个遮阳伞下坐下来,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游泳池
蓝色的池水里,一个白嫩的娇小裸体有如一条鲇鱼,在水中自顾自优雅的游动,潜泳的身姿很曼妙。
“莉莉,你来了……”递上一支翡翠烟嘴的手臂,是健康的小麦色,“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呢?她没一起过来玩?”
“星儿上午有课……”孙莉接过烟嘴,纤细的手拿起桌上的切割刀,仔细地切开一只雪茄的尾部,打开火机,温柔地烘烤着雪茄的棕色烟身,“小绿,昨天晚上去哪玩了?”
“没什么,大家都走了以后,在夜总会和几个男孩子玩玩……顺便陪欢欢最后一晚上。”小绿躺在桌边的软躺椅上,肆意地舒展着身体,“没有男人我还是不行,崔绿啊崔绿,你真是个小淫娃……”说着,自顾自吃吃地笑了起来。
“想男人也没什么不对的,我也一样想,但不是那些老家伙……”孙莉燃着了雪茄,悠悠地吸了一口,“鑫鑫她们呢?”
“她们一会就来,我是最先,然后晓雨就来了。”崔绿笑着,“今天大家聚得很齐呢?”
“晓雨?”孙莉有些诧异,“她也来了?”崔绿没说话,只是笑。水里那个女孩忽而钻出水面,抖了抖满头的水,回头向池边的她笑笑,随即一个猛子又扎下去。“这死丫头,连声招呼也不打……”孙莉微微的笑着。
“莉莉,看你的心情比前一段好太多了,真好……”崔绿的手,柔柔地搭上了孙莉的脊背。“嗯……这几天,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开心了……”孙莉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高挺的前胸上,“对了,这次回来,怎么没看到周明呢?”
“明明……”崔绿皱了皱眉,一下子坐起身,猛地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她今天晚点应该会过来吧……”声音轻轻的,随着烟雾喷出来……
4.Right Here Waiting
——在此等待
泪,顺着腮边大颗大颗地滴下来,宽松的粉色纱质罩衫的前襟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微微染了一点红棕色的长头发,用一条深蓝色发带束成一个马尾,随意地垂在背后。粉黛未施的脸,容貌很美,秀丽中带着一点野性,只是皮肤的颜色有些晦暗,脸颊略略有些浮肿。裸露的手臂上,生着一层纤细的汗毛,左手托着腮,右手在隆起的腹部温柔地爱抚着。
“周明,你真的……”声音很清澈,微微有些发颤。“嗯,菲儿,谢谢你今天陪我,”她抬起头,望着站在身边她身边的高挑女孩,坚强地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后悔,只是……有点怕……”
“傻丫头……”菲儿低头,纤细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她有一头飘逸的长头发,上身是一件紧身入肩的红色弹力背心,领口开得很低,白嫩嫩地露出一大片胸脯,修长的脖子上,用红绒绳挂了个晶莹的小玉坠,牛仔裤的裤腰略略有些低,紧紧包裹着她修长优美的双腿,微微露出一点腰间晶莹的白皮肤。赤脚踩着一双黑色高跟凉鞋,右脚的脚腕上,是一串绿松石的藏银脚链。她的鼻梁有些高,睫毛长长翘翘的,脸颊是自然的晕红色,晶亮的眼珠却微微透出一点蓝色,显得分外绚丽,“不过,明,真的非要这样不可吗?”
“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欢欢临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和我说了好多事情……菲儿,你是干净的,和我们不一样,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不过不明白也是好事……这样……其实真的对大家都好……这样我起码可以安心一点……”
“明……我真的不大明白……”菲儿紧紧地皱着眉,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
“菲儿,别说了,好吗?”她淡淡地摇了摇头,“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不会痛太久……”一边说,一边轻轻揉着隆起的腹部。
“可这毕竟是……”菲儿有些说不下去,紧紧地咬住嘴唇,任泪从腮边滚落。“或许你会说我残忍,不过……”她努力地深深呼吸,“人应该为自己负责,该是自己承担的,总要承担……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很清脆,洁净的白大褂,包裹着女孩玲珑而绰约的胴体——下摆不长,两条健美的长腿放肆地在空气中裸露着,淡古铜色的皮肤显出青春的活力。纯白的护士帽下,披肩的头发用一个发卡简单的拢在脑后,秀美的鹅蛋脸,嘴唇很薄,似开还闭,很鲜艳很娇嫩很魅惑。优雅地坐在桌边,随意地翘起二郎腿,抬头望着眼前默默流泪的女孩子,有着长睫毛的眼睛,目光很深邃。
“周明,你……想好了吗?”酝酿了好久,低低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有些迟疑。
“嗯……”周明的声音略略有些发颤,“琳子,既然检查都已经合格了,如果这样能帮菁菁的话,我……真的很开心……现在我已经没有一点犹豫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岚岚去送个朋友,一会就回来……”琳子的眼神有些忧郁,“其实……你又何苦呢?你和欢欢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这样,会不会……”
“杨琳,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个决定我很慎重……”
“可是我也不能保证给菁菁的手术一定成功,万一失败的话……”
“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我自己已经不想要他了,所以,能试试也好……”周明努力朝杨琳笑笑,嘴唇有些苍白,显得很虚弱,“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值得试试,为什么不想想如果成功该有多好……可惜……我应该是看不到了……”
“明……”一直沉默的菲儿有些着急,想要说什么,却被周明拦下来,“菲儿,欢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也就只能是那个结果,再说……我也活该……所以,我还是想自己来,干脆一点……”
“那……”杨琳的声音很低,“你的意思是要你自己动手……然后……”泪,从杨琳的大眼睛里淌下来,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颤颤地,再也说不下去。
“不是……我已经和岚岚说好了,就用一般的方式,注射……况且,我还是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周明摇摇头,神情有些疲惫,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琳子,还有,岚岚昨天和我说今天打针然后需要30多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是……我想今天就把这一切结束,可以吗?”
“今天吗?可是岚岚告诉你的已经是很快的时间了啊……”杨琳两道弯弯的秀眉在额头深深蹙起。
“是吗?可是……我真的好难受,真的不想在继续忍了……” 周明呆呆地,话音有些颤,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的滑落,“求你了,快点开始,然后快点结束好吗,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明明……”旁边默默站立的菲儿蹲下身去,轻轻把周明柔软的身子拥在怀里。“昨天晚上,整晚都是恶梦,梦到打完针以后的那段等待,梦到他一点点的在里面挣扎……好难受,菲儿,我好难受,我好怕……真的好怕……”周明把头靠在菲儿的肩上,喃喃地说着,再也控制不住,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杨医生……”菲儿抬起头,泪光莹然地向杨琳望过去,“我好笨,劝不住明明放弃她的念头,现在,也只有求你答应她了……”
杨琳站起身,望着哭成一团的两个女孩子,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眼泪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淌下来……
***
一串优美干净的钢琴琶音,手机的铃声是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看着屏上的号码,谢一岚怔了怔,纤细的手按下了接通键。
“琳子……嗯……她走得很美……嗯,是的……我一会就到……今天?”几句话后,忽然是一阵沉默。
良久,“她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又是良久的沉默……
“琳子,我想给她注射240毫克的利凡诺乳液,羊膜腔内注射,再静脉滴注催产素,然后再用水囊……不,你等我我马上就到,我不想你也杀人……琳……”话没说完,便陡然怔在这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泪,一下子涌出来……
“岚岚,你怎么了?……还有,琳子是谁?”驾驶位上的童晓芳问了一句。
“我没事……琳子是我朋友……我已经不干静了,不想弄脏琳子的手,可是……听天由命吧……”谢一岚擦擦眼泪,长长地吁了口气,“芳,咱们快去诊所吧……对了,露露,《永恒的美》可能又要添新人了……”
***
吸管插在鼻孔,漂亮地一甩头,长长的披肩发活泼地一弹,“咻”地一声,一长条的king粉已经一扫而尽。抬头看过去,梅梅正蜷缩在床边,赤裸的纤细身体汗津津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颈间胸前,微黄的皮肤泛着片片绚丽的红晕。闭着眼睛,一下下抽搐着,时不时地喊出一句“我操,爽!”之类的话,声音有些含糊。
奇异的感觉在周身蔓延,心头一阵阵地发颤,她捧起梅梅的一只纤细的脚,把染着鲜红趾甲油的脚趾逐个放在嘴里吮吸,然后吻过能看得到青筋的纤细脚面,在转而吻过脚掌。
“我操,好痒,你他妈别搞我……”舌尖滑过脚心的时候,梅梅反射缩了缩脚,忽然一下子坐起来,眼睛通红通红地,笑得很放浪,像个婴儿似地张开了双臂,“来嘛,抱抱我啊……抱抱我好不好……”
肌肤相贴,黏黏的都是汗,感觉有些燥。手,在彼此的背上贪婪地肆意摸索,杨梦菡能感觉到后背被梅梅的长趾甲滑过的疼痛,或许留下了痕迹,或许已经出血,可她已经顾不上想这么多。高挺的乳房忽然被她的手一把握住,揉搓得很用力,很粗暴,她觉得有些疼痛,有些热。嘴唇有些发干,伸出舌头想要舔舔,梅梅的嘴唇却已经不失时机地凑了上来。
杨梦菡含含糊糊地想起别人说过,king会在大脑皮层上腐蚀出很多小洞,那么自己的脑现在是什么样子呢?她不愿意思考,而且此时头脑也已经混乱。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滑进了梅梅潮湿而温热的下身。
“我操!……到了,我到了我到了!”梅梅尖叫着,忽然开始激烈地甩头,一只手按住杨梦菡的手,猛地让她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腰臀仿佛水蛇一般,疯狂的蠕动,扭曲。杨梦菡觉得自己心里仿佛在着火,忽然有一些烦躁,“啪”地一声,抬手反削了梅梅一记响亮的耳光。
瘦削苍白的脸颊上,掌印很鲜红,嘴角的血淌下来,梅梅却依然在呻吟着笑个不停,“爽,再来,再来,爽……”忽然和身把她压倒在床上,紧接着便是一阵没鼻子没眼睛的疯狂亲吻和嘶咬,落在杨梦菡的脸上,脖子上,肩上,胸口上……
杨梦菡觉得心里的火一下子把自己点燃了,耳边轰隆隆的响个不停,而身边女人的呻吟和笑,在她眼前幻化成一道道的声波曲线,五颜六色绚丽斑斓,闪这光,飞舞着,抖动着,来回拉伸,扭动,交织成一道瑰丽的极光。
她觉得自己飞起来,也在发光,仿佛是一个电离的气体分子,在极光的光带中遨游飞舞。光束交织成一个个绚丽而熟悉的裸体,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玲珑窈窕但是稚气未脱的谢小雪,看到了那个冷傲矜持沉默挺拔的孙峥,看到她们在自己身边飞舞。忽然眼前一黑,仿佛她和她们一起钻过了一个幽暗的隧道,然后便是围坐在红油火锅边莫名其妙的谈笑风生,看着谢雪夹起一大片羊肉往嘴里送的可爱样子……
陡然间,她觉得一阵仿佛窒息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在瞬间崩解碎裂,仿佛碎掉的彩色玻璃,黑白是非善恶美丑正负阴阳在瞬间颠倒消逝,无数个光球在眼前炸开,各种高速跳动着的镜头纷至沓来——她看到那个从阳台上纵身而下,摔得血肉模糊轻轻抽搐的少女裸体,看到上面男人那张狰狞的笑脸,看到那个黑色的夜,看到拿着尖刀的自己对着床上躲在被子里的人说,“今天让你也尝尝死的滋味!”然后一刀插下去,看到那一片鲜红的血喷出来,看到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血红的一片,看到那个绚烂的瓶子,看到自己一下子被装到瓶子里,看到……
眼睛,黑白分明,带着血的眼球,绚烂地在她身边飞舞,丝丝缕缕的细胞组织缠绕在她洁白的裸体上,在她的唇,乳房和下身缠绕,仿佛是恋人的手和舌头,没有恐怖,只有温暖,她看到自己放肆地张着四肢,陶醉地微笑
“结束了吗?我们见面了?”一阵高潮的热涌遍全身,她战栗着想着,“可是我还没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她忽然想起,伸出两只手指,猛然向自己的眼睛插下去……
5.Auld Lang Syns
——旧日朋友
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桌椅、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帽子、口罩、白大褂……就在这一片雪白的颜色里,杨琳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药箱,眼睛是红红的,泪水把口罩沾湿了一片。
“琳子……”忽然是一个轻轻的声音从门后响起。“菁菁!你怎么出来了?”她霍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
轮椅上的女孩很清秀,俏丽的面庞微微有些苍白,头发揪在脑后,黑白分明的眼,小巧的鼻子,鼻翼很薄,娇嫩的芳唇微启,牙齿很白。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的时候,杨琳总会觉得她仿佛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她上身是一件绿色的棉质T恤,乳房不大,骄傲地在胸前挺起,雪藕般嫩嫩的两条手臂垂下,双手扶着轮椅的两个轮子。下身,盖着一条白色的薄被。
“琳子……”她开口,声音很轻,“对不起,我还是过来了,在家里呆不住……我想过来,想劝劝她……为了我,她不值得……”
“沈菁……你也来了?”卫生间的门打开,周明被菲儿搀着,缓缓地走出来,柔柔地朝轮椅上的女孩笑了笑,“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吧,她叫李索菲,是我的好朋友。”
“周明……你……”沈菁望着眼前周明依旧温柔摸索肚子的左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沈菁,你很快就能够再站起来了,”周明依旧柔柔地笑着,抬手拂了拂沈菁的头发,转过头,一双眸子,深深朝杨琳望过去,“琳子,我已经排完小便了,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明!不要!”沈菁的脸涨的通红,“有琳子和你们大家照顾我,我这样也很好,我也习惯了……为了我这样一个残废,你不值得……”声音越来越大,有些哽咽。
“傻瓜,我们又能照顾你多久……”周明的声音依旧平静,“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其实和你关系并不大……不管你用不用它,我也一样会这样……琳子,快点开始吧,好吗?……求你了!”
“周明,你真的……其实我们应该还能找到别的志愿者的……毕竟咱们是一起看着他一点点到今天的……”杨琳有些踌躇,“再说,真的那么做的话,你……”
“唉……你们为什么都要拦我呢?也好……”周明叹了口气,嘴里说着,手里却忽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折叠刀,不由分说,便向自己隆起的腹部直刺下去。
血,鲜红鲜红地,一下子涌出来……
***
缓缓地睁开眼,微微有些恶心,后脑疼得仿佛裂开一般。
“你醒了?”梅梅的声音依旧慵懒。她抬眼望去,发现梅梅已经洗过脸梳好头,换上了一件清爽的淡黄色T恤衫和一条浅咖啡色短裤,“脑袋觉得怎么样?”
杨梦菡缓缓地坐起来,抬手往后脑摸摸,才发现已经肿起了好大一块,似乎还有一块不大的伤口。“刚才怎么了?”她的声音一下子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是不是刚才我到了的时候自己撞的?”
“切~”梅梅站起身,朝她懒懒地微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毛病,总好像要毁了自己的眼睛似的。从早晨在街上见到你时你的手就总是围着自己的眼睛转……刚才你high大了,就又疯了一样地伸手要抠自己的眼睛,还真没见过像你high起来这么凶的……这么漂亮的一双眼,毁了多可惜……”
“哦……”杨梦菡淡淡地说着,继续侧过头梳她的披肩发,“想不到你还真能拦住我。”
“靠,还说呢!”梅梅夸张地伸了伸舌头,“当时你的力气真大,手好像铁钩子似的,我根本拦不住,就顺手抄起个玻璃瓶子敲在你后脑上,你就昏过去了……不过好像出了点血……”
“没事,谢谢你……”杨梦菡把长头发甩过去,捡起丢在一边的黑色胸罩,戴好,“好长时间不碰这个东西了,忽然一下子真有点受不了……对了,我记得你说谢楠还有个出国的妹妹是吗?她叫什么名字?”
“嗯,不过我只见过她一两次,不知道她的名字……”梅梅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一个相框,“喏,就是中间的那个小女孩,这是我们那时候的合影。”
——左边的女孩子瘦瘦高高的,穿着淡黄色T恤衫和浅咖啡色短裤,抱着一把吉他,是梅梅,照片上的她和现在的她是同一个打扮,却比现在多了几分神采,少了几分沧桑;右面的女孩子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小猫般的可爱脸孔和明亮眼睛,穿一件白色的连衫吊带裙,小提琴夹在肩窝,笑得很灿烂。“她拿着小提琴,应该就是谢楠吧……”她想。
中间,一个女孩调皮地探出头来——浅绿色的衬衫,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少女躯体,长头发披散着,一张秀美可爱的圆脸,稚气未脱,笑得很开心。皮肤很圆润,两颊是少女特有那种娇羞的红晕,眉毛细细弯弯的,鼻梁很高,眼睛很大,左眼角下分明是一颗黑色泪痣……
“小雪!”她几乎叫出声来,却强忍住——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太多事——心,砰砰地跳得很剧烈,洁白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朵红霞。“你怎么了?”梅梅轻笑着,一把抢过照片,顺手在她高挺的胸上拧了一把,“忽然一脸发春的样子。”
杨梦菡却好像没有反应,愣在那里,好半天,忽然紧紧搂住对面这个懒懒的女孩子,不由分说,便一口吻下去。梅梅鼻子里“唔唔”地呻吟了两声,挣扎了两下,细长的手臂便紧紧地勾住了她的脖子。嘴唇嘶咬般频繁地接触,舌头与舌头的接触,很激烈很冲动,仿佛暴风骤雨。
半晌,依依不舍地分开,透过气来,杨梦菡紧紧搂着梅梅的身体,声音有些虚弱有些颤抖,“谢谢你,真的……”
“为什么?”梅梅有些诧异。
“就是谢谢你啦,没有为什么……那张合影,可以送给我吗?”杨梦菡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
梅梅沉默,半晌,轻轻从她的怀抱里挣开,“你的头疼的厉害吗?要不要歇一下?”
“不,”杨梦菡笑笑,“这点伤,对我不算什么。”
“那……先陪我出去一趟,好吗?”
“去哪?”杨梦菡边说边穿上了内裤。
“接我的情人,然后回家……”梅梅带着笑,声音依旧懒懒的很随意……
***
“当啷”一声清响,刀落在地上。“菲儿!”周明、杨琳和沈菁几乎同时尖叫。李索菲却怔怔地立在那里,看着血从她粉妆玉琢的手臂上那道狭长的伤口里不断地涌出来,滴滴答答地滴到地面上,红很绚丽,白很耀眼,交织在一起,美丽得有些残酷。
“菲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周明的眼泪“刷”地淌了下来,“你们都不要用他,我自己把他毁了难道也不行吗?……你……疼吗?”
“明,我没事……我只是不想你伤害自己。琳子说的没错,这半年来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你其实还是很在意……”李索菲的唇有些颤,渐渐地说不下去。——血还在淌,伤口很长,但并不深,血的颜色腥红鲜艳。杨琳想要过来给她止血,她却轻轻摇了摇头。
“嗯,你们说得没错……”周明长长的吁了口气,“我是很在意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为他负责任,不能让他继续下去——我们都不干净了,可这样,他还算做了些有用的事情,也还算是个干净的人吧……这样最好,未尝不是一个解脱,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如果你们真的不想用他,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一定会毁了他,这个,你们谁也拦不住……”
“毁了他,你自己不也……”杨琳边说,边按住李索菲的手,用纱布给她止血。
“我?”周明苦笑,“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活该……这样对我其实很合适,你们都不会明白的……”
“到底为什么?明,如果你不说,我死也不会让你这样的!”沈菁含着泪,语气很坚决。
“为什么?”周明无奈地笑笑,“是在赎罪啊,他……应该说是那个男人,是被诅咒过的罪人……”
“明……你说什么诅咒?”李索菲擦擦眼泪,问了一句。
“断子绝孙!”周明的声音很低,一字一顿,“所以,他要被毁掉,也是注定的。”
沈菁不自主的“咦”了一声,呆了呆,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明,他……姓什么?”
“聂。”周明甩下这一个字,便慢慢起身,自顾自地往里面的诊室缓缓走去,“菁菁,我想你已经明白了……不要再劝我了,好好的站起来,好吗?……琳子,快点开始吧,我实在是不想再多熬一分钟了。”脚步很慢,一手托着腰,另一只手依旧温柔地按在肚子上。李索菲怔了怔,抢上去搀住了她的手臂。
……
“真的是他么,怎么会……”沈菁喃喃自语,那一段往事仿佛电影般在眼前展现,忽然觉得头一阵昏,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杨琳默默地蹲下身,双手轻轻抚过沈菁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眼光含泪,神情之中爱怜横溢。
“你照顾菁菁吧,周明还是我来……”是谢一岚的声音。杨琳勉强对她和她身后的两个姑娘笑了笑,忽然一阵情热,便捧起沈菁的脸颊,旁若无人地朝着她略略颤抖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
依旧是一片雪白,周明平躺在床上,已经脱去了上身的衣服——腹部高高的挺着,娇嫩的乳房,大得略略有些不成比例,乳晕的范围很大,颜色很重,棕黑色的乳头高高挺起,随着她紧张的呼吸,上下起伏。
灯下,谢一岚纤细的手里,长长的穿刺针闪着光,晶莹夺目。刺进肚皮的时候,她感到一阵冰凉,两行泪淌下来,却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李索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紧紧握着她冷汗涔涔的手。穿刺针刺进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周明的泪,却也竟然发现床上平躺的这个女孩脸上从没有过的安详平和……还有,那一刹那,她忽然觉得周明的皮肤冷得像冰……#--iCMS.PageBreak--#
6.Cantus of the Water
——水之韵
天很蓝,阳光很明媚,只淡淡地点缀着几朵云。
游泳池边,裸露的娇艳躯体,在阳光下肆意伸展着,健康性感的小麦色皮肤,每个毛孔都透射出青春的活力。男人的舌头,轻轻逗弄着她翘挺的巧克力色乳头,不时用牙齿轻轻咬嗫,一只手,放肆地揉着她高挺的右乳,另一只手却已经不安分地滑下去,轻轻分开了她那两条修长的腿。
男人是能带来美妙的感觉的好玩具——崔绿总是这么想。对于这方面,她很贪婪——心情很好、心情不好甚至没有心情的时候,她总是喜欢通过这种原始的生理行为让自己获得快乐。
一缕琴声,柔柔地飘入耳际,她一下子听出,是亨德尔的《水之韵》——旋律庄严,优美,流畅,颇有感染力。充满少女青春活力的肉体,在男人的手掌下面轻轻扭动着,好像奋力驾着游戈在河上的小船,溯流而上。河水在奔流着。热情而不失矜持、庄重而充满羞涩,偶尔显露出一点点放荡的神态,仿佛狂欢节上盛大游行仪式上高贵的公主。
赤身裸体,平躺在池边,可以感受到大理石的纹理紧贴着她的皮肤。在男人的面前袒露出躯体,也许多少让她有点窘迫,但她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欲念就仿佛这水流一般,激情荡漾,妖娆多姿,开朗奔放。
身体刺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禁不住有些颤抖,感觉大颗大颗的汗从额角留下来,呻吟着,用左手抓着男人的头发,握着男人阳物的右手激烈地上下套弄着,感觉手里的东西很烫,急速地膨胀,跳动。
“嗯……”她长长地呻吟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扑到他胯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热情的吸吮和舔弄。舌头很柔软地在龟头上游走,温暖的嘴和柔软的唇,制造出一片封闭而炽热的负压空间。男人的手按着她的头,颤抖着,止不住地呻吟。她喜欢听男人的呻吟声——虽然做爱的时候男人一般都很安静,但女孩子的舌头总是能打破他们的沉默——听着这种声音,她总会有很强的征服感觉,对于这种感觉,她有种近乎偏执的追求。
“也不知道周明现在怎么样了……”陶醉中的她,忽然莫名其妙有了这个想法。想到周明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心里不禁又有些阴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由自主地用牙齿在嘴里那个火烫坚硬的东西上轻轻咬了一下。他大叫,战栗,推开她的头,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都是惊恐。
“害怕了?”崔绿轻笑,一把把他推在地上,自顾自地骑了上去,任自己娇柔的桃源将那根巨大的棒状物体一点点吞没,直至齐根插入,随即把双手爱怜地按在自己高挺的胸上,呻吟着上下蠕动起来。“男人是需要用身体来品味的”,她总是这样想,并且陶醉于每个个品味的过程。
《水之韵》乐章的最后,音调响亮而悠长。粗大而精致的雪茄缓慢而温柔的燃烧,孙莉深深的吸着,眼睛半眯,欣赏着乐声中崔绿优雅而疯狂的表演,“说着说着就忽然去找男人了,看来小绿的心情不大好……是不是明明出了什么事情?”她忽然这么想,眼前浮现起那个长发飘飘,眉毛放肆地挑着,充满野性和魅力的女孩子,“算了,应该也没什么,明明也会和我一样选择吧……为了快乐和自由……”想着,一口烟重重地喷了出来。
白皙的躯体从池水里“呼啦”一下钻出来,带起一大片水花。抖抖发丝上的水,抹一把脸,沿着池边的爬梯爬上来,随手拿了条白色的棉质毛巾,擦擦身上的水,简简单单地用毛巾裹住下身,半靠在池边的躺椅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晓雨,楠楠和笛子都走了,……”孙莉幽幽地喷出一口烟,向着身边的女孩笑笑,“《绝响》应该已经成为绝响了吧……”
“我知道,我想这也是她们的愿望,她们很开心吧……”晓雨信手端起身边桌上的一杯醇香的白兰地,细嫩的手掌托着玻璃杯的杯肚,有些出神地望着里面荡漾着的金黄色液体。那一股醇香,经由少女体温的蒸熏,幽幽的在空气中弥散,与雪茄优雅厚重的浓香交融,芬芳之中,带着几分高贵的魅惑。
闭起眼睛,有些陶醉似的轻轻呼吸,洁白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有些东西,只有适时消逝,才能显出她的美……《绝响》还不够完美,还差咱们两个……”说着,一仰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很快就会更向完美迈进一步了……”孙莉说着,手指轻弹,把烟头积得长长如霜的烟灰抖落,将即将燃尽的雪茄平平地放到身边的烟碟里,笑容婉约秀雅,楚楚动人。
晓雨没有诧异,只是微笑。回头望望,看着崔绿健康活泼的小麦色躯体正骑坐在男人身上,优雅而放纵地起伏着。呻吟声依稀可闻,交合的动作很放荡很陶醉。“小绿真是很会享受生活啊……”她想着,把嘴唇凑在孙莉的耳边,声音很轻,呼吸潮湿而温热,“莉莉,十个小黑人,你打算做第几个?”
“你怎么……”孙莉一怔。“你们去过韩露那里了吧?”晓雨依旧微笑,信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嗯……”听她提起韩露,孙莉一下子释然,不禁莞尔,“我也真笨,韩露那里是你介绍给我的,她和‘沁芳亭’的站长50是好朋友,所以你们认识也不奇怪……现在想想,网站里的文字,还有《永恒的美》的开篇词,都是你的杰作吧?”
小提琴的声音渐飘渐远,在空气中融化,取而代之的钢琴声音,洁净而明澈——旋律很熟悉,是那首《水边的阿蒂丽亚》。少女倾诉般的主旋律自由而舒缓地开展,左手的琶音叮咚,宛如池中荡漾的水波。孙莉站起身,信步走到池边,坐下,丰腴而洁白的腿垂下去,赤裸的优雅双足浸在水中——她感到水有些凉,不禁轻轻打了个哆嗦。阳光照耀下,周身细腻如雪的皮肤白得很灿烂,薄薄的鼻翼上,纯银的鼻钉晶莹地闪着光。一双顾盼生姿的眸子,深得有如两泓秋水。
“想想对于这个网站,我的贡献并不是很多,只是提供了一些想法……”晓雨精致的鼻孔中幽幽地喷出两道烟,“只有《永恒的美》的开篇是我写的,网站文字大多是50的手笔……《永恒的美》也不是我的创意,而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同学……”
“你说的是那个叫杨琳的女孩吧……”孙莉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长辨盘到头顶。脚已经适应了水温,随意地在水里一勾一勾,在池水中泛起圈圈涟漪,拍在岸边,再反弹回来,交错荡漾,和着钢琴纯粹而的琶音,变幻出各种优美的弧线。圆润完美的脚趾不时从探出水面,仿佛出水的几瓣白莲——“我和星儿去拍照时,见过她一面,是的很美很吸引人的女孩子……对了,晓雨,这次……你会和我一起吗?”
一个烟圈吐出来,依旧是恬淡的微笑,“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名吧……我叫章萍,立早章,浮萍的萍。”
“萍……”孙莉用手轻轻支着下巴,眨了眨眼睛。池水荡漾,池水轻轻在她柔若无骨的脚上冲击,爱抚,望着池水,她忽然点了点头,回头向她微笑,“我明白了……对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在这里面,你要当第几个呢?”章萍熄灭了手里的烟蒂,语气不置可否,微笑之中带着几分神秘,
“四个小黑人,结伙出海遭大难,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孙莉嘴里轻轻念着,“咱们都喜欢水,可我更喜欢大海——”说着,双手在岸边一撑,池水接纳了她优美的躯体,报以一个美丽的水花。
洁白而修长的女性躯体,宛如一条鲇鱼般,优雅地在水中游动。章萍淡淡笑着,朝崔绿那边信步走去——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剩下她自己,陶醉地躺在池边,平坦性感的小腹起伏不已,上面是一大滩白浊,身体依旧紧张的绷直着,丰满、滑润的乳房依然高高鼓起,小腿上诱人的肌肉仍在微微颤动。
“嗯,这样也不错……”章萍甩了甩潮湿微卷的长发,抬手打了个响指,衣着整齐的男服务生应声端上一个放着大大小小酒杯的托盘,杯中的液体五色杂陈,飘出一股浓郁的混合醇香。她朝他微笑,手一松,包裹躯体的白色浴巾落在地上……
钢琴的声音如水,清澈地荡漾在高音范围……洁白的三角钢琴边上,琴边的少女长发飘飘,肌肤微微有些发黄,瘦削秀美的脸上却漾满春意,眼睛半开半合,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敲击、游走,旋律从指间流出,荡漾在这个有着透明屋顶,点缀着大片绿色植物的白色房间。
“小凌……离开这么久,再听到小北的钢琴,感觉还是这么好……有时想想,能这么活着倒也很幸福呢……”端着一杯血样的红酒,红蝶的脸上满是笑,眼睛望着窗外的游泳池。
“嗯……”小凌点点头,鼻端喷出的烟雾带着清凉的薄荷味道,“冰冰的小提琴,我也许久没有听到了,刚才的《水之韵》……好美……”
“才不会呢……”司徒冰冰的脸颊有些发红,轻轻叹了口气“比起谢楠来,我还是差得好多……每次听到她的琴,我总会受不了……我想我一辈子也赶不上她了。”
“楠楠吗?她……已经走了。”小凌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
“嗯……我一回来就知道了。”司徒冰冰点点头,吸了一口杯里的饮料,“我看了她最后的照片,走得很美——人死了之后会怎样呢?”她自言自语,忽然有些发痴,“大概会化作一团青烟吧——多幸福啊……”
7.A Quoi Bon
——这有何用
“冰冰,这可一点不像你这个神枪手说的话哦……”红蝶调皮地朝司徒冰冰吐了吐舌头“原来咱们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冰冰小姐也是个柔情似水的俏姑娘呢……”
“去!”司徒冰冰俏脸一红,娇嗔着含笑推了红蝶一把,“我怎么就不能说这话呢?你、小凌、小北,谁都不是有一手不错的枪法,怎么偏偏总是开我玩笑呢?难道我是男人婆不成?”
“你们在国外的这一段,你是不是太凶了?”小凌轻笑,“听小蝶说,你在飞机上还开枪杀人来着……”
“还不是鑫鑫自己调皮惹的祸?”司徒冰冰扁了扁嘴,“现在想想,她那时自己应付那个女孩子完全绰绰有余,却还害我担心……”说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红蝶的额角。红蝶娇笑着,精致的小鼻子一耸,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最后一缕琴音仍如天籁般在耳边萦绕,钢琴边的郭梦北却已站起身,嘴里衔了支雪茄色的More,飘飘的走过来,坐到了司徒冰冰的身边,言语间带出一缕清凉的烟雾,“不过话说回来,Joan和Susan最后的样子真的好美……”她的嗓音很独特,低低的略略有些沙哑,听起来分外可人,“而且,我觉得……”说到这里,她的脸忽然微微一红,一下子止住了话音。
“你觉得什么啊?快告诉我啦……”司徒冰冰有些好奇,拉着她的手不住的追问。小北无奈,只得红着脸,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司徒冰冰听了,不由得轻轻捶了小北的肩头一下,脸却也早羞得绯红。
“你们到底在嘀咕些什么啊?”红蝶笑着问了一句。“没……没什么啦,”司徒冰冰有些迟疑,慌忙转换话题,“……对了,鑫鑫,你说那个叫杨梦菡的女孩子到底有什么古怪呢?我总觉得她有些可疑。”
“是吗?”红蝶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一昂头,把一满杯红酒一饮而尽,“我倒有些好奇,想多了解一下关于她的事情呢……”
“可……我还是怕她会对你不利……”司徒冰冰依然在坚持。
“冰冰,你不会是觉得自己的枪法比不过她吧……”小凌笑着问了一句。“就凭她?”司徒冰冰傲气十足地扬了扬下巴,“有种就和我比比,一定让她输得五体投地……还有那个蒋宁,一直傲得要命,自已以为有多了不起,现在我司徒冰冰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还说她们,自己不也是狂得可以……”郭梦北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死小北,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司徒冰冰嗔了一声,朝她合身扑过来。小北笑着起身,一溜烟的向门边逃开,“还跑!”司徒冰冰笑骂着追了出去。
“她们真美……”红蝶眯着眼睛,看着小北飘逸的长发飞起来,清爽的淡紫色吊带裙,裙角飞扬。而后面的司徒冰冰,白色露脐弹力背心下,不大但挺拔结实的前胸微微颠动,被一条火辣辣的牛仔热裤衬托出完美曲线的两条长腿,脉动之间,充满了青春的节奏。
“小蝶,你会告诉她们你关于杨梦菡的事情吗?”小凌低低地问。
“还没太想好……不过我朦朦胧胧地觉得她们会同意我这么做,只是……”红蝶说着,深深吸了口烟。
“只是什么?”
“你知道刚才小北对冰冰说的是什么吗?”
“我也正好奇呢……”
“她说她觉得Joan和Susan和她俩很像……”
……
“阿瓜多……”望着他,梅梅惊喜地低叫,声音有些颤抖,眼圈有些发红。
高昂的头,挺拔的脖颈,皮肤的纹理粗犷而温和,棱角鲜明,曲线优雅而迷人。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清澈。任他把头颈靠在自己纤瘦的臂弯,用自己赤裸的肌肤感受着他皮肤的质感和有些冰冷的温度,瘦长的手指在他的身体上滑过,掌缘在他的皮肤上温柔地爱抚。看着她与他深情相拥的时候,杨梦菡有些惊奇地发现梅梅眼里的泪。
“姜小姐……时间差不多了……”穿着白色衬衫带着领结的老人有些不礼貌的打断了他们的聚会。他身体有些肥胖,微微谢顶的脑门闪着光。“下次再来吧。”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
“我知道……”梅梅有些不舍地松开怀抱,柔软的嘴唇在他挺拔的脖颈上轻轻印上一个吻,眼角还带着一滴泪珠。“可是我今天就要带他走……”她忽然扬起头直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偏执的说。
“带他走?”老人有些不屑,“你可以吗?”
“放心,我不会欠你的……25万,连本带息,对吧?”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书包“咚”地扔到他眼前,“现在我能带他走了吗?”
“想不到你还真能弄来这么多钱……”望著书包里一捆捆的钞票,他低低地嘟囔着,神情有些诧异,但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早就跟你说了,我姜金梅就是当婊子卖肉也会挣回这些钱的。”走出门的时候,梅梅回头甩下这一句,眉毛兴奋地挑着,嘴角轻轻翘着,神情带着一丝嘲讽。
“一个女孩子,这几年就为了这把吉他去卖,这么糟蹋自己,值得吗?”望着她们的背影,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要一束香水百合。”女孩的声音甜甜的有些发腻。
“嗯,好的。”花房里的女孩子抬头,手上有泥,却掩不住那种天然的美。
“你用的是Kenzo的一支花,是吗?”她问着,打量着眼前这个高挑的长发女孩子。
“是,看来你也对香味敏感。”她微笑,把一大捧洁白的百合递过来,“我叫赵霞,你可以叫我霞儿。”
“霞儿,名字和人一样美……”她微笑,“还有这里,沉香坞,看到这个名字就想进来了。我叫陈星,你可以叫我星儿。”
“好的……”霞儿微笑,继续低下头忙碌。
“霞儿,你在忙什么?”走到门口,陈星回望。
“我的花,今晚就要开了……”霞儿抬头,擦擦额角细碎的汗珠,“会很美,今天晚上会与众不同的。”
***
“这就是你的情人……阿瓜多?”杨梦菡向梅梅望过去,看着幸福在她瘦削的脸上洋溢——她忽然觉得青春和光彩在眼前这个女孩子一下子焕发了出来,仿佛一下子换了一个人,再不是那个穿着黑色吊带,一脸慵懒的样子,站在街边招蜂引蝶的她了。
“Hernandez y Aguado,这才是他的全名,”梅梅点头,把琴举到她的面前,指点着她看琴孔里面签有“Hernandez y Aguado”字样的那一小条柏木,“像这样由贺尔南德斯和阿瓜多亲手制作的吉他,全世界也只有四百多把,应该说是吉他里最昂贵的——不过,我的阿瓜多独一无二。”她有些骄傲地说着,轻轻地擦拭着微微泛着光晕的淡黄色云杉面板,神情有些陶醉。
“下面打算去哪?”她问——虽然替她开心,但毕竟她还有自己的牵挂。
“我想去看看谢楠,你陪我吗?”梅梅甩了甩长长的黑头发。
“当然,我也想看看她……”杨梦菡的声音淡淡的,掌心却微微有些出汗。
***
“我喜欢飞行,或许会陨落,但我至少灿烂。——Francisca·Xie”洁白的大理石墓碑上,镌刻着她的话。照片上,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和小猫般可爱脸庞的她,笑得很灿烂。墓前,不知是谁奉上了一大捧洁白的香水百合,散发着浓郁而优雅的香。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Une aquoiboniste Un modeste guitariste. Qui n'est jamais dans le ton A quoi bon.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Une aquoiboniste Une peu trop idealiste. Qui repet'sur tous les tons A quoi bon……”
Hernandez y Aguado的音量不是很大,但是歌唱性非常好,拨弦的伴奏宛如低吟,优美而毫不喧宾夺主。梅梅的声音不高,被气流包裹的声音有些沙沙的,如宿深情之中,又带着三分调侃,三分无奈,三分玩世不恭。
“这首法文歌,声音好熟……原来……”听着梅梅低低的歌声和琴声,杨梦菡一下子想起很多事。她并不懂得法语,但这首L'aquoiboniste她却分外熟悉——谢雪去美国的时候,并没有带很多东西,但总是会抱着一个小随身听,一遍一遍地听这首歌,听着听着她会流泪,然后说这首歌里有姐姐的声音。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Un aquoiboniste Un drol' de je m'en foutiste. Qui dit a tort a raison A quoi bon.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Un Aquoiboniste Qui s'fout de tout et persiste. A dir' j'veux bien mais au fond A quoi bon……”
一个吉他的和弦过渡之后,梅梅依旧自顾自的弹唱。
“现在想想,唱歌的应该是梅梅……声音比从前沙哑,但是还听得出是她,可小雪为什么说……”杨梦菡有些迷惑,仔细地听,却总觉得梅梅的歌比磁带里少了些什么,“是小提琴,原来的歌里还有谢楠的小提琴!”她一下子恍然。
轻轻走到墓碑前,跪下,掏出那个晶莹璀璨的瓶子放在墓前,双手按在胸前,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谢雪的样子在眼前浮现,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连忙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不喜欢别人看到她流泪。
“你也是来看楠楠的?昨天晚上咱们见过。”身后女孩的声音低低的,甜得有些发腻。她抬眼——女孩身量不高,圆脸,皮肤很白,五官很精致,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深如秋水。
“嗯,你也来看她?……你是叫……陈星吧?”杨梦菡问着,随手把身前的瓶子收了起来。“叫我星儿就好,”陈星淡淡地微笑,“我比你们先到……”
“花是你送的?”杨梦菡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是,楠楠最喜欢香水百合——我本来已经走了,听到吉他和歌的声音,就又转回来了……”陈星说着,向梅梅望过去。“楠楠很喜欢她唱的这首歌……想不到她还活着。”陈星的声音,低低的仿佛自言自语。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Une Aquoiboniste Qu'a pas besoin d'oculiste. Pout voir la merde du mon-de A quoi bon.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Une Aquoiboniste Qui me dit le regard triste. Toi je t'aime,les autres ce sont, Tous des cons.”
一个重重的拨弦,歌声止歇,琴声也促然而止。杨梦菡看到她呆呆地站着,扬着头,眼睛紧紧闭着,脸上泪痕依稀……
8.Yesterday Once More
——昨日重现
“你……就是梅梅吧?”陈星的手柔柔地搭上梅梅瘦削的肩头,“楠楠以前总是提起你。”
“你是她朋友?”梅梅抹了一把脸,随意地就地坐下来,把吉他横抱在怀里,“要回家了,再来给她唱支歌。”
“嗯,楠楠很喜欢这支歌……”陈星的声音低低的,“这是你们的歌,对吗?”
“是啊……那是我们一起完成的,”梅梅仰起脸,傻傻地笑,“已经很多年没唱了,嗓子也不行了……”
“可是我很喜欢你的歌。”杨梦菡挨着她坐下,“虽然听不懂……说老实话,现在的你和昨天的你简直就是两个人……”
“是吗?”梅梅淡淡地笑,“昨天的那个我已经死掉了……哎,”她打了个哈欠,用胳膊肘碰碰杨梦菡的细腰,“再给我来支烟,我喜欢你的红万宝路的味道。”
深深的吸进一口,悠悠然从鼻子里呼出两道灰蓝色的烟,梅梅陶醉似地长长出了口气,抬头望去,午后的天,湛蓝湛蓝的,云很淡,也不很热,柔柔的很舒服。“今天真好……”她自言自语。
“楠楠一直以为你死了……”陈星优雅地用手指从杨梦菡递过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向她点头笑笑,语气还是淡淡的,“她为你立了墓,就在离她自己的墓不远的地方……”说着,抬手朝旁边一指。
“如果我死了,就埋在这里吧……”梅梅扬起脸,打了个哈欠,“她走时留下什么了吗?”
“我没亲自送她……”陈星点燃了指端的香烟,“不过,听在场的一个朋友说,她最后留下了一曲小提琴……”
“是什么曲子?”梅梅追问。
“《辛德勒的名单》的篇尾主旋律……”
“哦……《I could have done more》吗?……这个傻丫头……”梅梅怔了怔,低低嘟囔了一句,然后便是一直沉默,大口地吸着烟。烟很快的燃尽,她站起身,把烟蒂丢下,用脚踩了两踩,“我想,我该走了……”她嘴里低低地说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朝杨梦菡笑了笑,递过那张合影,“忘了给你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杨梦菡……”伸手接过的时候,她发现梅梅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你要回家了?”她问。
“先去办点自己的事……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谢谢你们陪我这么久。”留下一个灿烂的微笑,纤细的身影自顾自地飘飘远去……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有些沙哑的吟唱,伴着Hernandez y Aguado富有歌唱性的琴声,幽幽的在树丛间的小径回荡。
……
“星儿,这首歌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杨梦菡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我想我可能没机会直接问她了……”
“是讲一个玩世不恭,一天到晚地在说‘这有什么用’的吉他手,……”陈星淡淡的吐了个烟圈,用手指摁灭了燃尽的烟蒂,“一会有空吗?莉莉约我去参加一个party,有空的话,一起吧?”
“莉莉……是昨天那个梳麻花辫子的女孩子吗?”她问。
“嗯,就是她,孙莉,你见过的……”陈星说着,手轻轻揽住了杨梦菡的细腰,从上衣下襟滑进去,柔柔的抚摸她腰肢细腻的皮肤。
杨梦菡点了点头,只觉得腰间的手很嫩,耳边的声音依旧很低,甜甜地有些醉人……
依旧是那一片素白,有些晃眼。悬挂的瓶子里,液体一滴一滴的坠落。“那好像是眼泪啊……”周明默默地想着,感觉眼角淌下灼热的液体。赤裸的胸脯,袒露在空气里。两颗棕黑色高高挺起的乳头,紧张地挺立在浑圆高挺的乳峰上,战栗地守护着那两眼充沛的生命之泉——“一切都快结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吧……”她想着,下意识的抬起仍旧能动的右手,轻轻抚过隆起而细嫩的肚皮——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明……你……冷吗?”李索菲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关切,“要不要我给你拿被子盖上……你还是睡一下吧,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她说着,回头朝谢一岚望望,眼神有些迟疑。谢一岚轻轻点了点头,“明,菲儿的话没错,你先休息一下……那个……很需要体力的……”
“没关系……”她虚弱地笑笑,“我知道……我撑得住。时间不会太多了,我想……清醒着送他走……谢谢你们,真的……”
门开了,是高跟鞋的声音。杨琳依旧是一袭白衣,玲珑而活泼,只是脸颊有些绯红,头发有些凌乱。
“琳子……沈菁没事了吧?”周明抬起眼皮,淡淡地问。
“嗯……周明……你真傻……”杨琳上前,温软的手抚过她苍白的面颊。手指滑过的时候,周明闻到一股奇异的芳香,垂眼看去,纤细而优美的指尖,兀自沾着一点晶莹的花露。她不自主的伸出舌头,卷住了她的手指,吃棒棒糖似的轻轻舔食。杨琳秀美的鹅蛋脸却早红得有如晚霞。
“你……都知道了?”半晌,她放开她的手,轻轻地问。
“沈菁断断续续地和我说了一些……”杨琳的眉毛深深蹙着,“其实,你又何苦……这原本不关你的事啊……”
“这么等着,时间真的过得好慢……你们想听故事吗?”周明忽然淡淡的微笑。
沉默……
“那我就讲了……”周明慢慢合上了眼睛,缓缓地说着,“有个女孩,很活泼,很漂亮,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呆着的时候有点傻,玩起来却很疯的那种。她读书,晚上就在酒店的酒吧里打闲工,虽然钱不多,但是也认识了几个好朋友。累了,烦了,就歇下来,自己坐在一边,要一杯苏打水或是香槟,然后静静的抽烟……有时,会有男人来找她搭话,她要是觉得对他有感觉,就会和他在酒店开个房间,痛痛快快地疯一晚上,然后自己穿好衣服离开……那年,她还小,17岁。
“那天酒店里忽然戒备森严,说是来了个大人物……女孩子做梦也想不到,酒店会安排她做他的服务生。她觉得有些怕,但还是去了,因为她觉得像他那样的大人物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这就是天真吧……可他做了,他想抱她亲她,还想要她,想让她给他生儿子……他告诉她他从前在街上偶然见过她,然后对她感兴趣,喜欢上她的样子,就让人一直查下去——在这里,他查一个人是相当容易的——所以他才会住到这里,专门找她陪,他说他喜欢她身上的活力,说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他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应该有个儿子,他不能绝后。可她不愿意——虽然他是个大人物,但他的年纪足可以做她爸爸。其实,那个大人物并不显得很老,甚至还显得很有风度,如果是在酒吧里遇见,她说不定真会答应他。可是她不喜欢强迫,更不想为他生什么孩子,所以她扇了他一个耳光,打掉了他一颗牙齿。
“可他好像没生气,平静的放她走,说他喜欢她的性情。她当时甚至有些感激……那天以后,她身边渐渐发生了一些事——酒店换了老板,原先的老板和他的手下通通被关起来,说是他们容留卖淫,爸爸经营的店莫名其妙地被查封,然后莫名其妙的被关起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死在监狱里,妈妈也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靠插管子维持生命……而她,莫名其妙地接到他的电话,告诉她这就是想救她妈妈,就来上次他们见过面的房间找她……
“她一下子明白了,于是她把自己打扮得好美好美,去医院里看了妈妈,然后来到酒店,对着他,默默无言地脱下了全身的衣服,只留下脚上一双红色的高筒皮靴。她向他展示了少女的无穷魅力,让他痴迷。夜风里,他们在高楼的阳台上交合,用最原始的动物姿势……她哭,她笑,她呻吟——应该是很享受吧……她放纵他在她体内喷射,也就在那一霎那,她抽出靴桶里的匕首,一下子刺进了自己的小腹……”
说道这里,周明略略喘了口气,额角渗出了几颗汗珠,眉毛皱了皱,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继续,“刀尖穿过她的身体,在男人肚子上刺了个口子……正在喷射中的他,一下子软下去,呆呆地看着她,问她还要不要她妈妈的命。她说不用你操心妈妈在那边等我我今天去看她的时候帮她拔掉了那几根管子——还有,你这种人一定会断子绝孙……说完,她笑着,从阳台一下子纵身跳下去……”周明断断续续地说着,紧紧闭着眼睛,苍白的嘴唇有些抽搐。
“你们一定猜不到,那个时候他,那个男人,竟然笑了,趴在阳台上看着她抽搐的身体,笑得很狰狞……这是她对他最后的印象……”周明的声音越来越小,满脸是汗,身下的床单也已经被汗水沾湿了一大片。
讲到这里,她不再说话,紧紧咬住下嘴唇,闭着眼睛,皱着眉,手紧紧抓住洁白的床单,高耸的乳房剧烈地起伏着。
“血!岚岚,杨琳,明明下面流了好多血!!”李索菲的尖叫将这片静寂一下子打得粉碎……
9.The Flowers
——那些花儿
午后的太阳,依旧很亮,但已经渐渐有些偏西——天还是那么清澈的蓝,不时路过的一朵云,好白好白——天气真好。
站在路边,背靠着墙,一件肥肥大大的蓝白格子衬衫,松松垮垮地穿着,斜斜地坦出半个肩头和一道迷人的锁骨,袖子高高挽起来,下面的扣子没有系,两片衣襟在腰间随意地打了个结,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穿了条磨白的牛仔裤,裤腿上有大大小小几个毛边的窟窿,透出腿上光洁白皙的皮肤——依旧是那条长长的马尾辫,依旧是单肩背着那个黑色的大书包,依旧是怀里那把简单的吉他,依旧那种淡淡的神情,依旧是低垂着睫毛,自顾自地弹唱,声音依旧优美,带着几分淡淡的哀伤: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谁会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事他会懂,谁为你感动?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是否女人,永远不要多问,她最好永远天真,为她所爱的人……”
间奏的吉他,清新而明澈,不经意间,独奏变成了二重奏。低垂的眼里,看到两条瘦削修长的腿,赤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右脚凸起的脚踝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银质脚链。她没有太在意,但是惊叹于那把吉他的声音——优雅,恬淡,洁净,仿佛歌唱。她再开口时,她也开口: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她在怀中?谁会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事他会懂,谁为你感动?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吉他的和弦仍在继续,她却已经抬起眼望她,“是你?”她问,吉他禁不住停下。
“是我,我常来听你唱歌……你叫柳婷婷?我昨天才知道你的名字……”她眯起眼睛,给她一个懒懒的微笑。
“你回来了……”淡淡的声音掩不住她的激动,“我早就知道是你……”女孩深邃的眼睛里眨了眨,闪着灿烂的光。
“你说什么?我不大明白……”她有些迷惑。
柳婷婷没说话,自顾自地拨弄了两下琴弦,望着她,微笑着吟唱: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Jane Birkin的L’aquoiboniste?”她楞了楞,插了句话。
“不是……”吉他停下,“是你和谢楠的Le aquoiboniste,你知道……Une aquoiboniste,对吧?Vicky?”声音很淡,故意把前面的冠词读得很重,有些夸张。
“靠!”梅梅笑着叹了口气,“这点改动都被你听出来了,服了你了!”
“唱支歌吧,很久没听过了……”她淡淡地微笑。
依旧是懒懒的微笑,吉他的声音如水般泛起层层涟漪,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缥缈而苍凉: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随着节奏微微点头,间奏的时候,她微笑着冲着旁边的女孩扬了扬下巴,“该你了。”
柳婷婷一笑,合着她的节拍,淡淡地开口,声音少了几分沧桑,多了些恬淡: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口中唱着,眼睛却闪闪的望着她,她看得出她的眼睛在笑,于是把声音也加进来:
“Ohh yeah yeah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Where the flowers gone?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girls gone?Where did they all gone?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men gone?Where the soldiers gone?Where have all the graveyards gone?Where have all they gone?……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重唱的余音似断还续,只有两把吉他的声音在盘旋,柳婷婷的吉他在低音区拨弄出简单而清爽的节奏,Hernandez y Aguado富有歌唱性的声音在高音旋律徘徊……
琴声淡去,彼此望望,然后是会心的微笑……
“我等你好久了……”柳婷婷淡淡地笑。“是吗?”梅梅依旧微微眯着眼睛,慵懒的笑容很可爱。
柳婷婷没说话,默默地摘下背在背后的黑色大书包,打开,取出一件折得整整齐齐的文化衫,小心地打开,里面包着一盒普普通通的磁带,“Le aquoiboniste”,黑色钢笔的墨迹留下美丽的圆体字。文化衫的背面,“Francisca”和“Vicky”两个英文名字,神采飞扬。
“以前的旧东西了,想不到你还留着……”梅梅淡淡地说着,从前那场校园演出里,那个穿着文化衫奔上台来的马尾辫女孩的样子在她眼里一下子清晰起来——心一下子跳得很厉害,然后便觉得头有些晕,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便缓缓地坐下来,摘下吉他,递过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抽抽鼻子,朝着她笑,“忽然有点累了……你看看他怎么样?”
柳婷婷接过,仔细地抚摸,“是Hernandez y Aguado的琴,难怪这么棒!”她忍不住的惊叹。
“当然!”梅梅的语气骄傲得有些偏执,“他是我的情人,独一无二的……”沉默片刻,又朝她笑笑,“不想试试?”
“可以吗?”
“当然。”
“你?……”柳婷婷怔了怔,望过去,看到她轻轻点头,依旧是懒散的微笑,眼睛眯着,笑容很可爱。“不过我也……”她还是有些迟疑。
“没关系,算我借给你……好好对他,不然我可不饶你。”
点点头,换过吉他,把长长的马尾辫甩到脑后,“……想听什么歌?”她淡淡地问。
“Le aquoiboniste……”梅梅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C'est une aquoiboniste Une faiseure de plaisantristes. Qui dit toujours a quoi bon,A quoi bon. Une aquoiboniste Un modeste guitariste. Qui n'est jamais dans le ton A quoi bon……”
耳边,那有些玩世不恭的轻浮旋律依旧,女孩子的歌声很清淡,就仿佛仿佛她的人。“嗯……这才是真正适合的风格,我想她适合这首歌。”她想,眯着眼睛,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抱着无用论,玩世不恭的吉他手,恰到好处的旁观者,”她赞叹着,目光锁定了远处的一辆Rolls—Royce的Silver-Seraph。
夕阳,红得有些恍眼,逆光下,眯起眼睛,仍据看不清开车的人。“无所谓了,我喜欢这辆车……”她有些执拗地想着,抬手捋了捋稍稍有些散乱的头发,深深吸了口气,微微闭起眼睛,迈步,脸上,懒懒的笑容依旧……
“……Une aquoiboniste Un peu trop idealiste. Qui repet'sur tous les tons A quoi bon ……”淡淡的歌声里,传来一声刹车的尖啸……
眼前景物剧烈的平移和旋转使她觉得有些头晕,视野最终静止于一片略略映着晚霞红光的蓝天和几朵镶着金边的云。仰面平躺在地上,后脑与沥青路面接触的地方,感觉湿湿的很温暖,空气中咸咸的洋溢着一丝血腥。
T恤衫撕破了,斜斜地露出右边的乳房,鼓胀的乳头在空气中挺立,风吹过,她依稀感觉有些凉。两条长腿扭曲着,她本能地尽力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呛出一大口血,喷起老高,溅在淡黄色T恤上,染成一朵朵绚烂的花,也溅到她眼睛里,染红了她的世界。并不觉得很疼,只是出奇的无力。她尝试着想动一动腰,却发现所有的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Une Aquoiboniste Qu'a pas besoin d'oculiste. Pout voir la merde du mon-de A quoi bon……”耳边嗡嗡地想着,伴着吉他的歌声依旧持续,只是有些遥远,她尽力地听,发觉微微有些颤……“婷婷,别走音啊,让我听完……”她想着,又一口血喷出来。胸部剧烈地起伏着,修长的腿,止不住机械地牵动。
“蒋宁,去看看……”车里,男人的声音很冷。
血红的视野里,依稀是一个曲线优美的身体,她想开口向她道歉,但是没有力气,只能无奈地朝她微笑……“砰!”一声清脆的响声,布片与肉屑飞溅。
左胸仿佛被一个强有力的小拳头重重打了一下,身体触电似地一跳,火热而辛辣的奇异感觉从伤口出发,一下子窜遍周身。她禁不住伸手去摸,才发现左乳的乳头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肉泥、布屑和浓浓的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不管了,不过……我的运气不坏……”她呛了一口血,只觉得精力随着鲜血剧烈地离开自己的身体,也懒得再多想,干脆闭上眼睛体会这最后的感觉——她只觉乳房仿佛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肆意揉捏着,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使她禁不住呻吟抽搐,纤细的身体在她可以活动的狭小范围内尽力扭动。
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被身上那股炽热而略带羞涩的感觉托着,越飞越高,飞到了从前打再多的King粉也飞不到的世界。周身仿佛被快感融化了一般,紧张地抽搐着,大口大口的血,夹杂着气泡,从嘴里不断地涌出来。恍惚里,她看到那个有着小麦色肌肤和小猫般可爱脸庞的女孩在向她招手,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快感有如火山爆发一般,一下子在全身爆炸,她抽搐着感觉到自己下身在颤,热流奔涌。
“操,梅梅,这次你真的High大了!”残存的意识带着懒懒的笑,从她心里飞出来,看着血泊中自己剧烈扭动的纤细身体和因为冲动泛满红晕的脸,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便一下子被一波高高的快感狂澜拍下来,拍回那个纤细美丽的女孩不停扭动,染满鲜血的身体,然后再一并被这浪潮吞没。这次,她没再反抗,慵懒地笑着,抽搐着随波逐流。
“……Une Aquoiboniste Qui me dit le regard triste. Toi je t'aime,les autres ce sont, Tous des cons.”依稀间听到的最后一句歌词,吐出得稍微有些艰难,但是不失完美。与此同时,“呃……”长长地一声呻吟,爆炸成惊天动地的快感。纤瘦的身体一下子克服了所有的障碍,剧烈地弯成一个弓形,然后放松,两只手一下子摊开,头歪到一边,抽搐一下,而后便归于沉寂……
……
“蒋宁,怎么回事,这么慢……”车里男人的声音低低的。
“干爹,没事,是个撞车自杀的女孩子,我给了她一枪,现在已经断气了。”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冷漠。
“哦……走吧。”
……
梅梅平躺在地上,双臂放肆地张着,两条长腿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姿态。嘴边和胸前片片鲜红,赤裸的右乳依旧高傲地挺立着。眼睛微微眯着,红晕未褪的脸上,笑容的懒懒地很可爱。
Hernandez y Aguado的琴声宛如歌唱,忽然有一滴水珠,溅在他淡黄色的云杉面板上,“咚”地一声脆响,碎成无数细碎的尘屑,飞溅开去……
绕开地上的她,车自顾自地开走。只剩下街边那个忧郁地拨着吉他的马尾辫女孩。夕阳西斜,把她的影子拉成好长好长的一条……
(第四章 完)
Chapter 5 第五章
Brindisi
酒 歌
人啊! 留神罢!深沉的午夜在说什么?
“我睡着,我睡着——
我从深沉的梦里醒来;——
世界是深沉的,
出白昼所想的还要深沉。
痛苦是深沉的——
快乐!却比心疼还要深沉;
痛苦说:消灭罢!
可是一切快乐都要求永恒——
要求深沉,深沉的永恒!”
——尼采《醉歌》
1.Gentleman’s Toddy
——绅士托的
夕阳的光辉是金色的,从窗口射进来,把雪白的床单上映照得金灿灿的。床上的她,一身赤裸,纹理细致的皮肤,在夕阳的映照下,也被镀上一层金晖。头发很凌乱,被汗沾湿,紧紧贴在皮肤上。眼睛微微闭着,脸色很苍白,双腿分开,丰腴的大腿内侧和被阴毛覆盖的阴道口,血迹斑斑。身下的床单,点点鲜红,仿佛梅花,鲜艳得有些凄凉。
“结束了吗?”周明的声音很虚弱。
“嗯……”李索菲含着泪,轻轻为她擦着下身的血,“还算顺利……你……要不要看看他?”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不要了……”两行泪淌落,滚烫而无声,“琳子她们呢?”她问。
“琳子去给沈菁做身体检查,一会准备开始组织培养,芳和露露在陪她……”谢一岚淡淡地说着,“本来还应该做负压吸宫的,不过……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岚岚,我知道不能活很长时间了……”周明带着笑,声音很轻,“那样最好,谢谢你……这次手术之后,能帮得了沈菁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按照沈菁的情况,做这种新型的鼻鞘神经移植,理论上讲见效相当快,可是风险也很大……即便成功,恢复初期,她每走一步,都会像刀割一样疼……”谢一岚的眼神有些黯淡。
“好像美人鱼啊……”周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了,岚岚,你说的负压吸宫……是不是就是人工流产的那种手术?”谢一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现在给我做,好吗?”声音很低,但是表情很坚决,“虽然没用,可是……我想体验一次……这也是做女人的滋味……”
“明明,你好傻……”李索菲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你没做错什么,而且你已经失去很多了……”
“这是我的选择……菲儿,不哭……戴了隐形眼镜,哭久了眼睛会疼的……”周明勉强笑着,嘴唇有些苍白,“天还没黑吧,一会我想我还有时间赶回去见见鑫鑫她们……岚岚,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是……求你了……这样我起码觉得自己还是个完整些的女人……”
谢一岚呆了呆,有些机械地起身,打开药箱,纤细的手指,准备撕开注射器的一次性包装。
“这个……还要打针吗?”周明轻轻的问。
“是减痛针……”谢一岚的声音有些低沉。
“岚岚,我……不用了,我就是想要痛……”周明的眼神有些固执,“如果说刚才是惩罚他,那么……现在的痛……就是惩罚我自己……”
谢一岚秀丽的细眉紧紧皱着,点了点头。默默走到床边,分开了周明的双腿。李索菲也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下,伸手,与她相握。“好菲儿,谢谢你陪我……”周明低低地说了一句。
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周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紧紧闭上眼睛,咬住牙关。
疼痛,撕心裂肺,使她觉得有些眩晕——她颤抖着,强迫自己不叫出声来,可泪水却已经不争气地决堤而下。“代价……”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两个字。一下一下的绞痛,几乎使她窒息,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角和脸上淌下来。牙齿在鲜嫩的嘴唇上咬出了两个深深的血痕,紧紧握着李索菲的手,长长的指甲在她雪白细嫩的手臂上深深地掐进去。
“岚岚,轻点,求求你……明明受不了了!”李索菲的声音带着哭腔。谢一岚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机械地动作着,眼睛里含着泪,秀丽的瓜子脸上,罩着一层惆怅而忧郁的阴霾。
周明忽然觉得体内的那个冰冷的铁怪物狠狠地咬了她一大口,仿佛一下子咬下了她的肉,然后肆意的咀嚼,金属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剧烈的痛觉从腹内出发,在周身放射,所到之处的肌肉紧张地牵动抽搐,使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受到刺激缩成一团的水螅。她想出口气,可是体内的东西却不给她这一点点时间,一下一下的撕着她的肉。她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鸣,紧接着觉得耳畔“轰”地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巴上人很多,相互拥挤着,汗水的味道和人的体味交错。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穿着红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优雅的站着,右手拉着上面扶手的吊环。腋窝放肆地张开,两丛芳草,肆意地在空气中舒展。她很欣赏身边的那个一身黑衣的姑娘——瘦削,干练,披肩发,大眼睛,微微挑起的眉,棱角鲜明的脸,红晕的两颊,骄傲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的腿,有一种带着野性和偏执的美,身体周围弥漫着一种杉木、檀木和顿加豆粉的混合香氛,暧昧而神秘。
“是Anna Sui的透彻人生吗?”陈星随口了一句——她欣赏自己对于香味的判断力,也一向有这个自信。
“嗯,我更喜欢叫它魔镜。”杨梦菡点点头,“你的鼻子很灵……一会去的地方可以洗澡吗?这几天都没洗,汗出得也很厉害……”
“应该可以……”陈星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身后两腿之间有个什么东西在硬硬的在她的屁股上摩擦,一下一下顶着,隔着两层衣服,还是能感觉到那东西很热。邻近座位上的人站起来,人群的流动让杨梦菡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便拉了拉她的手,示意让她坐下。目光相接的时候,却才陈星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眨眨眼睛,眼光里分明在笑。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她笑着摇摇头,顺势坐下。却看到陈星有意无意地微微弯下腰,似乎在透过窗户张望什么,手扶着椅子靠背上的把手,向后挺了挺屁股。红色连衣裙的领口开得有些大,顺着领口望进去,她看到她前胸纷纷嫩嫩的皮肤,胸罩是肉色的半罩杯蕾丝,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抹棕黑色的乳晕边缘。她忍不住伸手按在她的一只手上,感觉很绵软,很温热,不禁微微吞了口唾沫。
车停站,又开动,人还是那么多,背后的家伙却很不老实——有些粗糙的手,放肆地从下摆伸进了她的红裙子,手之所触,却是女孩丰满的臀部和可爱的阴毛,双腿之间湿湿热热的,有些黏。手在那个美妙的地方,停止,犹豫——她知道他发现自己没穿底裤时一定会诧异,因此她微笑,抬手拢了拢头发,挑逗似地挺了挺腰——她是个喜欢感觉的女孩子,这个偶然的体验错过,她当然不会放弃。感受到男人滚烫的某部分随着汽车的颠动滑入自己身体的时候,她低低地哼了一声,忽然有些想抽支烟。
杨梦菡觉得手里陈星的手很热,耳边是她粗重的呼吸和极力遏制的呻吟,觉得嘴唇有些发干,而一股奇异的感觉在下身渐渐涌起来,火热而温柔。她觉得有些躁动,喘着粗气,不安地变换了一下身体的姿势,翘起二郎腿,试图尽力多给下身一点压迫的感觉……
汗味、少女的体香和香水味道,在狭小的空间内融合成一种迷人的催情剂。车很挤,动作并不是很方便,因此插入并不很深,只是反反复复地在阴道口周围摩擦刺激——这种半公开化的刺激使得她有些迷醉,长长出了口气,抬眼向窗外望去——夕阳映照之下,两个警察正把一个纤瘦的女孩子拖上担架,然后用白布蒙上脸,身后是长长的一道血迹,鲜红鲜红的很耀眼。后面却又有一个人忙着用砂土遮盖地上淋漓的血迹,行人匆匆,满脸都是冷漠,只有街边那个抱着吉他的马尾辫女孩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神情有些恬淡……
“走的是梅梅吗?”车开过去,陈星喘着粗气,在杨梦菡耳边低低问了一句。杨梦菡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望着窗外出神。“她应该走得很从容吧……”陈星想着,背后男人的轻轻抽动却也不失时机地加快了频率——“这种感觉不错,”她有些陶醉地眯起眼睛,不再多想什么,只是专心地体会——快感一波波地从两人结合的地方传上来,她觉得有些头晕。
车开始减速,身体里面男人的东西越来越烫,一跳跳的,在抽动中蓄势待发。“嗯……哦……”突如其来的放声呻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一直如此配合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忽然叫出来,而紧接着便是脚趾重重地一痛——尖锐的高根,踩在他的脚面上——他本能的一缩,而喷射也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开始。
“梦菡,咱们下车了……”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拉着杨梦菡,走到车门边,回头向他望望——笑声里,手忙脚乱地忙着擦拭和遮挡地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普普通通,带着一副宽边眼镜。车门打开,下车的时候,她朝他微笑……大巴开动,洒下一片嘈杂的笑骂。
“星儿,真是服了你……”杨梦菡挽着陈星粉嫩的手臂,微笑。
“男人的欲望是可以被用来玩的……”陈星点上一枝纤细的薄荷ESSE,陶醉似地吸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咱们走吧,已经不远了,莉莉她们都在呢……”
林荫道上,一辆绿色的甲壳虫从身边驶过,微微带起一阵风,掀起她红裙子的裙角。她能感觉到一道湿湿黏黏的液体顺着大腿一点点的淌下,湿湿地有些凉……2. Alcohol
——烈酒
下车的时候,周明忽然觉得阳光很刺眼,禁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长发的发梢,淡淡地染上了一点金黄,飘飘地在风里飞——步子很缓慢,腿有些颤,疼,丝丝络络地,从小腹传上来,一下一下撕扯着她的神经——她几乎是被那个纤细的菲儿架出车门的。看着菲儿鼻翼上晶莹细碎的汗珠,她微笑,“菲儿,谢谢你……”她抬起手,捋了捋她长长的直发。
“明明,你……还好吧?是不是很疼?”菲儿的眼里满是关切。
“还好……还能有时间见见大家,已经很开心了……芳,今天又麻烦你了。”声音有点虚弱,“想不到你今天也会去那里。”
“是很巧……”童晓芳优雅地笑笑,月白缎旗袍包裹的躯体窈窕有致,胸前开个不大的口子,白白嫩嫩地露出一片肌肤,掩映着一个碧玉质地的小吊坠,“早晨我们和岚岚一起……送走了一个朋友,因为岚岚赶时间,加上我们好奇,就过来了……想不到……”
“岚岚是个好姑娘,我太为难她了……”周明幽幽地说着,“我算是很幸运了吧,还能让你给我化妆,还有免费的写真照……我应该知足了吧……你们把我变得好美,我喜欢。”
“傻瓜,美是你自身的……”韩露扶了扶眼镜,笑依旧很灿烂,“我只不过是记录而已……这两天拍了好多,明天有得忙了……”
“今天的聚会也够你拍的……”周明依旧是浅浅的笑,“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这么齐……菲儿,你怎么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什么呢?”
“明明……”李索菲有些迟疑,忽然低低地问了一句,“明,我还在想你说的故事,有些东西不明白……”
“傻姑娘……”周明的声音很轻,“其实没必要很明白,我也不想再提起来了……实在想知道的话,以后有机会去问鑫鑫吧……她好像就在那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夕阳下,泳池的水被染成绚丽的红,池边,白色塑料躺椅上,男女的交合很热情也很放纵——男人站立,用两只手扶住女孩的腰肢,女孩的臀部微微抬起,腿放肆地架在他的臂弯,两只光洁纤细的脚垂下来,随着他一下一下的抽插,一荡一荡的撩人心绪。微微合着眼睛,满脸都是红晕,微微皱着眉,娇喘着,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着,斜躺在躺椅上,侧着头,一只手扶在额角,不时拢拢垂下来的头发,另一只手在身体上紧张地游走着,从颈根到前胸,再到小腹,到那一丛修剪得很精致的乌黑阴毛,而后便尽力地向上挺着腰,用手指抚慰已经兴奋得充血挺立的阴蒂——精致而充满活力的乳房,随着抽插和扭动,上下颠动着,血红色的蝴蝶随之飞舞,幻化成一道美丽的光晕。
似乎是直觉,她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睁开眼朝她们望望,有些陶醉似的抿嘴笑笑,随即便是一阵更为销魂的呻吟。她看到男人脸上的汗,便呻吟着抓起他的一只手,把手指送到嘴里,轻轻吸吮。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她的手指对阴蒂的刺激也渐渐配合着加快了频率——“啊……好……就着样……”她甩着头,忘情地呻吟着,任那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小腹上升,在周身蔓延,两条腿紧紧的缠住男人的腰,制止了他想要抽身而出的动作。
“对……好……给我,在里面……啊……”她在呻吟中达到了高峰,男人每一下的喷射都使她战栗,在周身弥散的热流一下子爆发开来——男人退出的时候,她喘息着,兀自高高翘着两条纤细的腿,一股白浊的液体,延着阴道口直直地淌下来。
“喀喇……”韩露不失时机的按下了快门,脸上带着迷醉的笑,吞了吞口水。忽然有一只纤细的手,柔柔地搭在她洁白的肩上,她回头,望着那个有着栗色齐颈头发的女孩,忽然微笑朝她微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50,对吗?”
她浅笑,“有点小错误,那不是一个数字,而是两个……那其实不是网名,只是我名字的简写。”
“五零?”她微笑,“看来你也知道我是谁了,今天真的很有收获……”
“对,伍凌。”她幽幽地喷出一口烟,“拿照相机带眼镜的白皮肤女孩,脸上总是带着笑,自然是你啦,韩露……你真漂亮……芳,你也来了?”
“嗯,”童晓芳点点头,“真想不到今天这么热闹……看来小蝶的接风party就是这么不同凡响。”
“说我什么呢?”红蝶围了条大毛巾,踩了双小拖鞋,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气还没喘匀,娇喘吁吁的,脸上漾满了高潮的红晕。
“说你是个小淫娃啊……玩得这么疯!”周明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好鑫鑫,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你也一样啊……”红蝶的笑容很灿烂,“咱们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嗯,只有你能陪我喝白酒的……走吧,早就说好的。”周明笑着点点头,拉了她就走,却显得有些踉跄。脚步移开的地方,地上,赫然是点点殷红。
“明!”李索菲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菲儿,谢谢你陪我,好好和大家玩一会吧,今天你也累了……”周明笑着甩了甩她的长头发,“我先失陪一下啦,来不及见大家,帮我说声对不起……”说话间,红蝶有些惊讶地发现她眼角的泪……
……“明明,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在街上杀了一个男人……”几杯酒下去,红蝶精致而可爱的脸上已经泛起一片绯红,“他应该是看中了我的长相和身上的首饰,想在做的时候勒死我,我假装不知道,和他做,就在他动手的时候,我用这个朝他后心插下去……”红蝶说着,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打火机长而尖锐的尾部,“凡是想杀女人取乐的男人都该死……”说着,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鑫鑫……”周明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明……叫我小蝶,好吗?”红蝶说着,一把扯下了围在胸前的毛巾,两只水蜜桃般鲜嫩的乳房一下子弹蹦出来,她指着胸前的血色蝴蝶,夸张地把声音拉得很长,“喏,就是这个,红——蝶——不是聂鑫,我不喜欢姓聂……明,喝酒,你的酒量很好的,我知道。”
“嗯……”周明点点头,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记得我就是因为酒量好,长得也还算可以,才做了他的秘书,帮他打理、应酬……后来我喜欢上他,他也说喜欢我,你劝我,我也不听,对他死心塌地,还以为你是有私心,你走时还和你吵……想想我那时真傻。”她说着,又是一杯干下去。
“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红蝶淡淡地笑着,“咱们还是一起喝酒的好朋友,老同学,不是吗?”说着,燃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也给我一支,好吗?”周明笑着朝她伸手。她稍稍迟疑,便递过一只烟,给她点着。“你以前不抽烟的……”红蝶嘴里说着,看着她大口吸进去,然后皱着眉咳个不停。
“小蝶……沈菁就要做鼻鞘神经移植了……”咳了好一阵,她忽然冒出这一句,“你暗地里帮了她这么多年,虽然代价很大,她这条美人鱼也终归要上岸了……”
“明……你怎么知道她的事情?”红蝶有些迟疑。“欢欢走以前告诉我的……”周明说着,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出来,“总算我也做了些好事……哈哈……”她说着,忽然自顾自地哈哈笑起来,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酒瓶,咕咚咚地便灌了几大口,然后便又是自顾自的痴痴的笑。
“小蝶,我可能喝得有点多了……真的不行了,用一下你的卫生间……要是弄脏了,别生我的气,好吗?”她说着,自顾自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红蝶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想着她刚才的话,不经意间,才发现刚才她坐的地方已经被血染得斑斑鲜红。
“明,难道你……那个孩子……”她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诧异,就那么一身赤裸地奔过去,在卫生间门口喊了两声,听到的却只是一声低低的呻吟。打开门的时候,她不禁一下子愣住——衣服凌乱地扔在一边,坐在便盆上的她,赤裸着身体,两只手握着刀柄,刀尖却已经深深没入了双乳下缘的正中,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涌出来,沿着她的腿流下来,在她脚下汇成了一汪血泊。
“明……你怎么这么傻……”她僵在那里,任眼泪淌下来。
周明抬起头,醉酒的俏脸涨得通红,笑容有些虚弱,“小蝶……我没事……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孩子……”说着,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双手扶着刀柄,皱着眉,呻吟着用力把刀刃狠狠地压下去——金属切割皮肤,发出一阵“噗哧噗哧”的声音——刀很锋利,破开娇嫩的肚皮,一路下行,整整齐齐地把肚脐分做两半,终于停止于乌黑茂密的阴毛。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欣赏着肚皮上长长的伤口——伤口张着嘴般向两边翻开,细腻的肚皮,淡黄色的脂肪颗粒和紫红色的肌肉在空气中轻轻抽搐,晶莹的小肠露出来,闪着莹润的光——手一松,染满鲜血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卫生间的大理石地面上。“好疼啊……孩子,我的孩子……”她呻吟着,嘴唇有些抽搐,眼泪止不住淌下来。
红蝶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石头,连呼吸都冷得像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咬着牙,用两只手费力地把伤口向两边分开,然后呻吟着把手伸进去。
“孩子,孩子……”脸依旧通红,低低的喃喃自语,有些歇斯底里,时不时地轻轻干呕着,两只沾满鲜血的手交替地把肠子一点一点从那个可怕的伤口里抽出来。粉红色的小肠盘在她的脚下,轻轻蠕动着。红蝶忽然觉得脚下湿湿热热的,低头看去,才发现鲜血已经淌到了自己脚下。
“孩子,孩子……就在这里,在里面……”周明的声音很低,很虚弱。她努力地低头,看着腹腔里失去小肠遮挡的紫红色球体,呻吟着,眼神忽然有些亮,似乎在笑,又似乎在抽泣,“小蝶……刀……给我……快……孩子……孩子……”她喃喃地说着,朝红蝶伸出手,忽然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大口的血从嘴角涌出来。
红蝶说不出话,只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透不过气,缓缓地蹲下,捡起血泊里的匕首,怔怔地递到她手里。“谢谢……乖……嗯……”刀刃在腹内切割的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
“当啷……”刀再次落在地上,双手从伤口里小心翼翼地把已经空空如也的它取出,珍而重之地捧在手里,忽然微笑,声音微弱得宛若游丝:“乖……妈妈会保护你……不让别人……”声音渐渐淡下去,头缓缓地垂下来,长发从额前垂落,遮住了她的脸,也遮住了她含泪的笑……3. Kindness Lady
——良善女郎
纤细的手搭上了颤抖的裸肩,她回头,泪眼朦胧里看到那个留着披肩发,一身黑衣的瘦削女孩——“梦菡……你来了?”她微微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笑容有些勉强。
“我来找孙莉,和她的一个朋友一起来的……”杨梦菡淡淡地说着,随手解开了上衣的两个扣子,“看到她正忙,我就先进来想洗个澡……从上飞机就没洗过,太脏了。”黑色上衣解开,里面是一片洁白的皮肤,被黑色胸罩和蜘蛛形状的黑珍珠脐环装点着,白得很璀璨,有些夺目。黑色牛仔裤的上扣没有系,黑色低腰内裤的上缘,是那朵妖冶的血红色的玫瑰纹身。
“你给我的地址我撕了,想不到还是能见到你。看来咱们真的还是有些缘分……”杨梦菡垂着眼睛,自言自语一般,微笑着把玩手里那个晶莹的瓶子,“想不到你也会哭——一直以为你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红蝴蝶呢。”
“我也希望……可我毕竟还是人……”红蝶淡淡地说着,“抱抱我,好吗?我……有点冷。”
“哭出来吧,我知道,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很难受……”拥着红蝶慢慢跪坐的时候,杨梦菡把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怀里的少女赤裸着,娇小的身体微微发颤,忽然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像个孩子似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峥,小雪……其实我也好想哭,可是……我的眼睛……只能流血了吧……”想着心事,抚着红蝶柔软的头发,她呆呆地发楞,眼睛盯着地上那个璀璨的红色水晶瓶子……
窗外,柔柔地飘过一段《少女的祈祷》,钢琴声清澈如水……
***
脱去沾着血污的白大褂,仔细地洗净手,痴痴地看着灯下依然忙碌着的女孩子——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微微蹙起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眼,以及挂着细小汗珠的精致鼻梁。
“琳子,辛苦你了……”她的声音淡淡的,略略有些哀伤。
“还好……目前一切进展顺利,”杨琳抬起头,从眼神里能看出她似乎在微笑,“岚岚,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大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我不会让这次手术失败的……”
“我知道……”谢一岚的声音很轻很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圈微微有些红,“琳子,我……想出去走走。”
“嗯……岚岚,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你的压力太大了……”杨琳轻轻叹了口气,“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你一天没吃饭了……”
“我不饿……琳子,谢谢你……”她说着,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给我盒烟好吗?”
“岚岚……你……”杨琳怔了怔。
“没什么……我可能是太累了,想放松一下。”她勉强笑了笑,神情很疲惫。
望着她瘦削纤弱的肩背轮廓渐渐模糊,杨琳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傻岚岚,为什么要自己扛这么多呢……”回头看看,床上的沈菁依然沉沉睡着,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单,只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呼吸很均匀,两颊是优美的晕红。
“菁菁……你也受太多苦了,可是,你前面的路,究竟……我们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娥眉深蹙,臻首微摇,幽幽地叹息。培养皿里的物质红艳如血,钢制的探针闪着寒冷的光。
……
夕阳吐尽了最后一抹余晖,暮霭苍茫,余下的只有西边的几缕血红的残霞,这个城市的夜,落寞而苍凉。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放纵,有人孤独。徜徉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烦乱,索性一屁股坐在边道上,蜷起腿,双手抱着膝盖,头枕在膝盖上,闭起眼睛。
苏耘、周明、沈菁……一个个少女的倩影在眼前浮现,然后消逝,忽然是那一团红红的模糊血肉,铺天盖地地朝她扑过来。她知道这是梦,想醒过来,却连动也动不了,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闷得透不过气,想哭,想叫,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贝多芬的奏鸣曲《月光》的第一乐章,宛如月亮照耀下的荡漾水波,轻轻叩打她的心扉。她倏地惊醒,抬起头,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是涔涔的冷汗。按开手机,章萍的声音微微有些气喘,“岚岚,今天你过来吗?”
“萍萍……你玩得开心点……我有些倦,想歇一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便自顾自地关掉了手机。“我……是个杀人犯吧……”她苦笑,抽出一枝烟,点上——口味很重,有股金属的味道——杨琳总是很热衷于“555”,她曾经反对她抽这种重口味的烟,但现在她忽然觉得她需要。闭住气,让浓浓的烟肆意地燎过肺叶,循环到鼻腔,然后一点点从鼻孔中飘出来。
头有些晕,整个呼吸道都有些疼痛——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适合自己,于是再深深地吸了一口,就那么把烟衔在嘴里。信手把打火机燃着,昏暗的角落里,飘散着燃料油香味的火苗把她清秀的脸映得红扑扑的——她忽然觉得好温暖,忽然很喜欢那一跳一跳的火苗,忽然向里面伸出一只纤细的食指……
#--iCMS.PageBreak--#火焰烧灼的感觉如同刀割,令她颤抖,勉强忍耐着,汗和泪,一起淌落,牙齿把香烟的过滤嘴咬成了一个扁片——她知道自己需要这种疼痛,可拿着火机的左手,终于忍不住扣上了盖子——指端被火苗燎过的位置一下子清凉,然后便是令人颤抖的灼痛——纤细的手指,修长而美丽,白得有些透明,只有被火焰爱抚过的地方是一片红,然后便是里面一片残忍的水泡。
她试图用那根手指去夹烟卷,手指回报她的是战栗和烧痛。烟掉在地上的时候,她忽然把头枕在膝盖,瘦削的肩轻轻耸动,放任自己出声哭泣。
“傻姑娘,为什么要毁自己的手。烈火焚身……你受不了的。”她忽然觉得一只温软的手在抚摸她清爽的短发。泪光迷离地抬头,看到面前的女孩子纤细而高挑,随意地穿着灰色紧身T恤和磨白的六分仔裤,清丽的面容和有如天籁的声音令她有些熟悉。擦去眼前的泪,她惊讶于眼前少女烙着香疤的光头和脚下的芒鞋。
“你……我们今天见过,对吗?”她迟疑,须臾间忽然想起早晨在苏耘家里的邂逅。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又无怖。”少女只是微笑,忽然双手合十,低眉垂眼,轻轻念诵。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又无怖……”她低低的重复着,站起身来,“可是……真的可以吗?我……杀了人啊,怎么能无忧无怖呢……”
“有,不一定是好事,没有,也不一定是坏事——你不也是因为关心才愿意为她们承担的吗?”她微笑,声音温柔而清澈。
“总觉得你的声音好熟……你是不是何……”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上广下静……其实叫什么也无所谓了,名字始终也是代号,你呢?”
“谢一岚……今天……谢谢你。”她泪光莹然地朝她微笑,“看来你已经是出家人了?”
“还有些红尘中的事情吧,不过也快了……想不想跟我去个地方?”广静轻轻牵起她修长的手。抬眼一瞥间,谢一岚忽然发现她腰带上有个一荡一荡的黑色挂件,不禁有些好奇。
“广静,这是什么?”她问着,伸手捧起来,俯下身去,借着路灯,才看清这原来是一个别致的黑色小瓷人,留着长头发,调皮地朝她笑,“很可爱的小黑人哦……”她不禁赞叹。
“钥匙……”广静的笑有些神秘。
***
浴室里,白雾朦朦。沐浴乳的兰花香,卫生间自有的檀香,女孩的体香,混着有些浓烈的血腥,交织成一段迷离的香氛。
“梦菡,谢谢你……我好多了……”红蝶从后面抱住杨梦菡纤细的腰,把一对水蜜桃般鲜嫩的乳房贴在她赤裸的脊背上,脸颊柔柔地贴着她修长的后颈。杨梦菡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大半个身子浸在浴缸温暖的水里,下巴枕在缸边,透过朦胧的水雾,双眼直直地望着那个赤裸着坐在便盆上垂着头,长头发遮住脸的女孩,还有她手中的珍重的宝贝。
“她很美,不是吗?”红蝶的手柔柔的按在杨梦菡弹性十足的前胸上,“亲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离开,什么也做不了,是很痛苦的事情吧……可我知道,我看她的时候,眼神里应该是有些欣赏的……我……也是个嗜血的恶魔吧……”
“小蝶,你杀过人吗?”杨梦菡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嗯……”她呆呆地点头,“昨天我还杀了人……凡是以杀人取乐的人都该死……当然,我也一样……”
“你……杀过好朋友吗?”她又问,回头,看着红蝶精致的脸庞上的错愕,“我杀过,两个出生入死,最好的朋友……”她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那个瓶子,“她们也算是回家了吧。”
“梦菡,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沉默半晌,红蝶忽然问了一句。
“找到一个了,还差一个……”杨梦菡长长地吁了口气,“人海茫茫,这个任务真的很难……完成了之后,我就可以走了……”
“去见她们?”红蝶指了指瓶子里魔幻般的艺术品。
“嗯……去和她们一起。”脸颊绯红,眼波如水,眼光中满是期许。
“我来帮你,好吗?”红蝶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杨梦菡的背。
“不用了……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情……”杨梦菡的声音淡淡的,“无论如何,谢谢你……”
“忙不是白帮的,我也有事情求你……”她微笑,用力拥紧她瘦削的身躯,柔软的唇,几乎贴上的她的耳垂。
“求我?”杨梦菡苦笑,“我能看得出,你不是普通人,想做什么应该也不难吧,还有什么要求我的?”
“化蝶……”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朦胧的水雾……4.Cognac and Cigar
——干邑和雪茄
“你……不觉得可惜吗?”杨梦菡回过头朝她望——近乎完美的身体,充满了活力与优雅,只是眼光里有些忧郁——她知道从这个世界上抹杀一个生命很容易,但是望着这个女孩,竟忽然有些舍不得。她自己也奇怪于这种感觉——向好朋友扣下扳机时,虽然也有些彷徨,但没有如此强烈。
她只是抿起嘴轻笑。“其实,有很多东西我并不想要……可这是我的梦……”纤细的指端,轻轻抚过胸前的血色蝴蝶,“那才是我的幸福吧。我和你一样,一直在找……”
“那……为什么要让我帮你呢?难道你自己做不到?”杨梦菡扬起下巴朝便盆上满身血污的女孩努了努,“其实很容易的……短短几分钟而已。”
“我知道……”红蝶苦笑,“可是,我……是个被诅咒的人呢……对了,你好像对莉莉很感兴趣?”
“她可能是我要找的第二个人……”杨梦菡幽幽地长叹,“真的有些累了……”
“看来咱们的时间都不很多,不过至少今天晚上先放松吧……”红蝶把两只手在浴缸的边缘一撑,一下子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或者应该说是放纵吧,要不要一起来?”她望着杨梦菡微笑,竖起中指,做了个挑逗的手势,“Fancy a fuck?”她俏皮地伸了伸舌头。
“我有点好奇……你哪里找得那么多男人?”懒懒地站起身,抓过一条大大的棉质浴巾,擦拭着自己纤细洁白的裸体。
“我只能说这对于我不难,而且这也总好过他们日常的工作——我的party就是他们过节了……其实,我这也算是种叛逆吧……”红蝶甩了甩红棕色的头发,“不多说了,A…”
“A screct makes a woman woman.I know.”杨梦菡接过了她的话头,“小蝶,谢谢你,泡个澡真的舒服好多。玩玩也好,最近真的好累……估计孙莉现在也正玩得开心,你帮我约她吧,明天晚上,还在我们见面的老地方,她知道的。”
“嗯,好的。”红蝶微笑,向她伸出三个手指,“敢不敢和我玩这个?”
“Come on…”杨梦菡微笑着轻轻骂了一句,“来就来,谁怕谁?”
***
陶醉般地微微合着眼,头向后仰着,长发如瀑,直直地垂到腰际,泛满红晕的洁白身躯跨坐在男人身上,温柔而激烈地上下起伏,仿佛《倩女幽魂》里那个同样有着一头泼墨般长发的聂小倩。身体在月光下尽情舒展——高耸的乳峰、光洁而优美的背,纤细的腰腹,浑圆的臀,随着交合中的每一个动作,弯曲出一道道曼妙流离的曲线。
“莉莉真美……”丰腴而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迭,望着眼前交合的肉体,陈星自顾自地浅笑,眼光有些暧昧。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粗大的哈瓦那雪茄,让雪茄的烟雾流过喉咙,然后长长地吐出,随即捧起酒杯,抿了一大口醇香的干邑——雪茄和白兰地是天生的好搭档,就像性和死亡——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莫名其妙地这么想。
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呼吸和低回的呻吟,触动着她的耳膜。她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便伸出舌头轻舔。于是解开红色长裙前面那一长排扣子,分开腿,让手指温柔地滑过湿漉漉的阴毛丛,进入自己的身体。爱抚,使她情不自禁地呻吟,高一声低一声的,声音很放肆——我行我素,她一向如此。感觉汗从鼻尖渗出,她抬起手去擦,一瞥之间,看到孙莉呻吟着抬起手去拢她的长头发,也忽然发现她手腕上用黑色绒绳缠着的装饰——如水的月光之下,手腕上的人型装饰物闪着黑亮的光。
她心里微微一荡——淡紫色的网页背景,活泼的小广告字体书写的童谣,伴着苏格兰风笛悠扬的旋律,忽然在心里忽然浮现——聪慧如她,自己的好朋友当时做了什么事情自然逃不过她的猜想,现在,只不过是确证而已……“幸福”,这两个字忽然从心底涌上来。
夜风吹起她齐耳的短发,她微笑,吸一口雪茄,抿一口酒,双腿间魔术般的手指仿佛情人一般,挑逗似地在春水泛滥的洞口有意无意地滑过,在那颗膨胀的小豆豆上调皮地打着圈——快感有如池水,一波波的轻轻荡漾,她喘着粗气,轻轻哼着,有些陶醉——有些自恋的她,很会操纵自己的感觉。
手指再次进入身体的时候,她不自主地战栗。没有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睛,只是微微眯着,看着不远处赤裸交缠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长头发的女孩子放肆地躺在地上,秀发散开如同水草,两条腿高高地翘着,呻吟着用手按着胯下那个埋首吸吮的短头发女孩子的头,月光下,跪卧的短发女孩赤裸的脊背激烈地起伏着,两只手握着长发女孩纤细的脚踝,丰满的臀自然而然的撅起来,不自主的轻轻摆动——她几乎可以听到她们的呻吟。“她们应该也是Les吧……”她忽然这么想,“而且也是比较纯粹的T和P,我感觉得出来……”
想着,心底忽然有一丝愁绪飘上来。她忽然很想摆脱,于是给自己更强烈的刺激——手指重重的在阴道的皱襞上摩擦,大拇指死死地按着充血勃起的阴蒂,“嗯……哎呦……”她皱着眉呻吟,把头转过去看那个穿一身月白缎旗袍的女孩,看着她痴痴地倚在一棵树下,捧着一杯酒出神——月光透过树荫洒下,斑斑点点照在她身上,映得她分外窈窕而优雅。她似乎看到她微微的皱着眉头,一只手托着腮,似乎有些怅惘。然后是韩露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周身上下所穿的只有那一副眼镜,嘻笑着去解旗袍女孩的衣服,然后招手叫过两个服务生,自己喝了杯酒,便笑着和其中的一个滚成了一团。旗袍女孩看着她,摇头苦笑,便喝干了杯里的酒,将那件月白缎的优雅旗袍褪下,在树下,勾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窈窕圆润的胴体与身边的男人宛然相就。
“性,大概是种毒品吧……不管心情好不好,总能在这里面得到快乐……或许……应该是麻醉吧……”看着这一幕幕投入的交合,陈星忽然想起昨晚在后台看到孙莉和孟爽她们的那一幕,于是放眼望过去,发现远处还有几对忘情的男男女女,而昨天那场真人秀中的某个女孩依稀也正在其中肆意欢愉。体内的热流也在剧烈的激荡,冲击着她柔软的身躯,使她觉得有些头晕,“只有短暂的高潮……男人很可悲……作女人真的很好,可是,真正可用的时间毕竟太短暂……上天也是公平的吧……”
依稀间,望见池里荡漾的水波——月亮荡啊荡地映在水里,忽而是一个洁白的裸体鲇鱼般的游过,把水里的月亮弄得粉碎。“既然不能有很长时间,那么就像这水里的月亮,毁灭才是最美的吧……” 她想着,食指和中指在下身紧张地进出,晶莹的爱液沿着大腿内侧淌下——她觉得自己的快感有些失控,索性放任,于是把雪茄平放在烟缸里,呻吟着,战栗着,用左手撑在身后,尽力把臀抬起来,随着自己放荡的爱抚前后左右地肆意摇动——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侧过头头看着
一瞥之间,忽然发现方才激烈拥抱交缠的短发女孩和长发女孩的身体已经依依不舍地分开,缠绵的深吻之后,就这样一身赤裸着去接触各自的乐器——小提琴的声音洁净而明澈,钢琴的琶音如水波般地映衬,飘过一缕淡淡的哀愁——是马思聪的《思乡曲》。“故乡……回家……”几个凌乱的词汇在头脑中浮现,她终于闭上了眼睛,淡淡地叹了口气。
两腿之间的手指,并不怜香惜玉,一点也不照顾自己的感觉,不管自己的承受能力,只是专心地把自己推向快感和死亡的高潮巅峰。陈星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那个赤裸裸地被冰冷的铁链束缚在巨大礁石上的安德洛美达,袒露着躯体,任快感的巨浪使自己一阵阵地窒息——《思乡曲》旋律在她心头萦绕,在她的意识中幻化成那个留着男孩似的短头发,很干练很俏皮很活泼很清秀的假小子,看着她,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她忽然觉得一阵腰臀近乎疯狂的蠕动,有些白浊的液体,随着手指的抽插一点点喷溅出来,淋在丰腴的腿上,“茜……好想你,想你回来……啊……要死了……”呻吟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凄凉。
泪,从腮边滚落,喘息着睁开眼,她忽然觉得有些哀伤——毕竟还是活着,所以还要再来,还不是顶峰——于是她扬起手臂,任被汗水湿透的腋毛在夜风里呼吸,然后打个响指——她对这种疯狂得近乎残酷的性有着偏执的追求,近乎贪婪,不愿意给自己丝毫喘息的机会。
把红裙子褪到地上,用最原始最野性的姿势,俯下身,让高耸的胸自然垂下来,勃起的乳头轻轻与大理石地面接触,感觉有些凉——就那么把屁股撅起来轻轻诱惑的摆动——火热的东西插入的时候,泪再次淌下来,她仰头,不经意间看到夜空中一颗长长的流星……
***
“菲儿,流星好美……”高潮后的崔绿,把手枕在脑后,娇喘着,声音有如梦呓。
“嗯,是明明走了吧……”李索菲看着天幕上遗留的绚丽光尾恍如烟花般一点点消逝,忽然叹了口气,两行泪轻轻地淌下来——她忽然有些冲动,于是伸出手臂,用两根手指尽力去分开上面刚刚有些干燥的那道刀伤——皮肤扯裂的感觉使她有些抽搐,看着鲜红的血,从迸裂的伤口中淌出来,沿着晶莹雪白的手臂,一点点滴到手肘下方高脚杯里。
“绿,我忽然觉得明明这样未尝不好,至少是在自己年轻和美的时候,而且起码让自己心安了……”说着,用淌着血的手臂端起酒杯,看着自己的血液在白葡萄酒中如雾般荡漾弥散——抿了口酒,芳冽香醇中带着一丝咸咸的腥,她忽然有些馋,于是一饮而尽,“血的味道真好……如果死的时候能一直尝到自己的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小绿,你说呢?”她想着,忽然痴痴地笑,用纤细的手指沾了伤口中的血,轻轻放在嘴里吸吮。
“我?我还是喜欢男人……”崔绿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两条纤细的小腿活泼地翘起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某个黑色的人偶玩具……5.Kendatsuba
——干闼婆
“小绿,你怎么也会有这个小黑人?”伍凌裹了条大毛巾,凑过来,看着崔绿手里的玩偶,表情有些诧异。
“做工很精细哦,也很可爱,小凌,你也喜欢吗?” 崔绿把小黑人捧在手里,笑嘻嘻轻轻把玩“是我早晨去给欢欢买花的时候,那个卖花的女孩送给我的……”
“你说霞儿?”伍凌说着,微微皱了皱精致的眉。
“小凌……你怎么了?”崔绿有些好奇,“是不是我不该要她的东西?”
伍凌呆了呆,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她是你朋友?”半晌,她忽然问了一句。
“算是吧,我和欢欢经常去她的花店里买花,很美的一个女孩子……”崔绿的表情有些神往。
“绿……你喜欢这个小黑人吗?”
“嗯,霞儿也问过我。” 崔绿说着,一翻身坐了起来,“早晨我去花店的时候,看到她看着这个小黑人发呆,就拿过来看……然后她好像想了半天,就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要把它送给我,我也就答应了。真的很可爱,不是吗?”
“嗯……”伍凌点点头,“绿,这个小黑人……霞儿没和你说它是干什么的?”说着,拉起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晃晃当当的,赫然也是个小黑人。
“咦?”这次轮到小绿诧异,“你也有一个?这个小黑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她站起身,仔细地把这两个小黑人加以比较——虽然大小不同,但形象神态却是完全一样,伍凌的小黑人吊坠的底部刻了个阿拉伯数字6,而自己的,却是个2。
“唉……这个霞儿……”伍凌摇头,轻轻叹息,然后凑到小绿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然后转过来,望着小绿的脸。
“靠!原来是这样……”小绿听着,脱口说了一句,然后便低下头,默默地玩弄自己可爱的阴毛,神情有些异样,“那么说我应该是第二个吧……什么时候开始?”
“估计明天晚上就可以了……绿……现在你知道了,应该是不想要它了吧,给我吧,应该还有别人等着要……”伍凌说着,向她伸出手。
“切,谁说我不要了?”崔绿忽然笑出来,捧起她的脸蛋,狠狠地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亲了又亲,亲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小凌,我的好小凌,你太伟大了,只有你才能想出这么好的创意……还有霞儿,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神,崇拜你们,哈哈……”笑着,脸上是说不出的开心。
“绿,你怎么也会……”伍凌真的有些奇怪——她想不出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接受这个邀请。
“嘻嘻……你一定在想,‘小绿这个小淫娃平常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就知道玩男人,怎么也会想这样?’,对吗?”她神情里颇为得意,“这又不是你们的专利,而且我也早就想这样了。只是我排得很靠前,看不到大家,也看不到你啦。”
“到底为什么?”伍凌还是好奇。
“不想老呗,”她微笑,“还有……高潮的感觉……”说着,她朝旁边招了招手,“抓紧时间,做做热身!”她嘴里说着,赤裸的躯体已经软软地倒在了男人怀里……
伍凌沉默,但很快就释然,微笑,点上一支柔和七星,“绿,你应该能得到你想要的……”她深深吸了口烟,抬头的时候,却看见韩露脖子上挂着相机,正咯咯地朝她笑个不停……
“我心里的事情,你们谁也不会知道的,无论如何,结果一样……”跪在地上,屁股撅起来,看着伍凌和韩露携着手离开,承受着后面男人一下一下打桩般的进出,崔绿忽然这么想,然后放肆地大声呻吟,眼泪便跟着淌下来。
***
纤细而修长的手指,白皙,却长茧,指甲不长,在月光下闪着莹润的粉红色光晕。自自然然地甩一甩披在肩头微微染了点黄的柔顺头发,划一根火柴,用手掌轻轻呵护着,把香熏灯的灯芯点燃,转身到柜子里取出个精致的水晶瓶子,滴了几滴淡紫色的油状液体在水里——那是上等的薰衣草精油——香柏木的木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香熏灯的幽香和薰衣草精油特有的芬芳混合,在花房里弥漫出一股优雅的香氛。
家里可以没有睡房,但不可以没有浴室——这是她的生活方式。她住在自己的花店里,所以也就干脆把浴室设在了她的花房——她喜欢看她的花,更喜欢闻各种花的香气,更多的时候她不卖花,只是静静地在欣赏——可以一天不吃饭,却不可以有一天没有花香——这也是她的生活方式。难怪她的朋友说她根本不是人,而是天龙八部里面的干闼婆。
垂下头解开白色衬衫扣子的时候,她听到脚步声,于是回头,望着花房门口那个烫着香疤的光头女孩,“静,你带了朋友来么?”她问着,并没有停止手指的活动,“你是岚岚吧……我认识你。”甜甜的笑,在清丽绝俗地一张俏脸上荡漾。
“霞儿……”谢一岚有些诧异地张开嘴,“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你还是那么美……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你知道的……”霞儿微笑,“不过每天住在这里,感觉很舒服……”
“这个花房……沉香坞,好美的名字,和你很配。”谢一岚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想不到今天还能见到你,这是第二个惊喜。”白衬衫里面,是精致的提花文胸,掩映着那片雪白的胸脯——修长的颈间,是一条亮晶晶的纯银链子,与她的耳饰很相配,都是在垂吊的端部缠起来,然后分出几条小链垂下,末梢是一个个晶亮的小银球。
“想不到你们认识,真是缘分……”广静浅浅地微笑,走过来,凑到霞儿的耳边,“她可能会和咱们一起做那个游戏……”
“哦?是吗?”霞儿淡淡的微笑,“这原本该是第三个惊喜吧,可惜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为什么?”广静有些疑惑。
“因为今天的第一个惊喜。”霞儿甩了甩长长的头发,向身边指过去——是一个精致的大花盆,里面的植物并不起眼,只有着几片扁平形状的大叶子,碧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中间,是一个狭长的白色花苞。“这个约会很难得,我只能放弃和你们的约会了。”她说着,自顾自地解开了牛仔裤腰间宽宽的皮带。
“昙花?”谢一岚问了一句。
“嗯,没错,”霞儿点头微笑,“岚岚,你好像不快乐,是吗?”
“还好……”谢一岚淡淡地点头,不自主地垂下长长的睫毛。
“人总不能背太多的包袱,该放下的时候放下,会快乐很多……”她说着,从滑落的牛仔裤中迈腿出来,侧过头,让微黄的长头发垂下来,抬起手轻轻地梳理——腋毛没有剃,淡淡的很自然,仿佛水墨画技法里用淡墨渲染出的烟雨。
“嗯……”谢一岚淡淡地点头,“或许是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但我稍稍有些怕……我的手毕竟是个不干净的吧。”
“傻瓜,你没做错什么。”广静搂了搂谢一岚瘦削的肩,“不过我能体会你的感觉,因为我也有类似的经历。”
“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就好啦,总会快乐的。”霞儿说着,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粉红色真丝睡袍。光滑的丝质面料,映着她羊脂般的皮肤,很洁净很动人。捧起一捧五颜六色的花瓣,轻轻洒到温热的水里,她深深吸了口飘逸的花香,“我选得早,很容易,早知到应该给你,但是今天早晨给了另一个好朋友——应该还有机会,不过都是难度比较高的了……”
“霞儿,你说的我有点不明白……”谢一岚微微皱了皱眉,“你说的是什么?”
“小黑人……”声音很低,刚刚上身的睡袍顺着霞儿幼滑的肌肤一下子滑到地上。顺着桶边的梯子爬上去,轻轻的滑到温热的水里——水,弥漫着梦幻的香,一点点地浸润她的四肢百骸。她放松地微笑,把头轻轻倚在了桶边,双手扶着桶壁,任双脚被水的浮力漂起来,“静,你陪岚岚进去坐坐吧,我想好好的泡个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说,然后慢慢地合上眼睛,听她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再又听到那熟悉的苏格兰风笛的音乐飘进来。
掬起一捧水,浸润自己的脸颊,而后就用自己纤细而修长的手,爱怜地把水捧起来,淋上她的香肩,粉颈——手指抚过脖子后面那块明显的红斑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怅惘,但很快便释然——于是她尽力地沉下去,把身体尽量浸在水里,只露出头,有些陶醉地看那个一点点张大的白色花苞。
就在着温热的水,微微弥散的雾和梦幻般的香里,她忽然有些发痴,想起从前被关在玻璃屋子里的日子——她知道这是为她好,但是这种与世隔绝让她真的很难受,那时她唯一的消遣便是打热线和那个有着优美声音的女主持聊天,但她一直渴望拥有一些——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很满足,虽然到现在也只有短短的不到半年时间——她至少拥有自己的花店,有花香,有泥土的味道,有一个个人在她的眼前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在她偶尔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有一个男人——有一点点寂寞,但是绝不孤单,很快乐,很开心——当然她知道这么做的代价,但她宁愿坚持——她不喜欢多选择,也不喜欢踌躇。
月光,清清亮亮地透过花房的玻璃屋顶洒下来,她能看到那个洁白的花苞一点点地抬起头来——笑,在她清丽的脸上浮现,有些得意——她尽力地栽培它,但是一直没有回应,她甚至灰心,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它却给了她惊喜。
“就快了吧……”她想。
月光如水,明澈而洁白,只有香熏灯恍惚的火苗,把她略略有些苍白的脸映出一团美丽的红晕……6.Epiphyllumoxypetalum
——昙花
房间不是很大,墙壁和落地窗被刻意做成两道相对的半圆弧面,窗前挂着宽大而厚重的丝绒窗帘——红色,垂着长长的金色穗子。床很宽,圆形,与整个房间的格调相同,都是奢华而暧昧的红色——仿佛是火,也仿佛是血,激情而魅惑,热烈之中,带着一点残酷。作为房间主人的她,对这种颜色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一如她胸口的蝴蝶文身——魅惑、绚烂,带有几分神秘。
吊灯很豪华,在床的正上方垂下来——很多人说这样不吉利,可她不放在心上,而且执着地喜欢——洒着黄色的暖光,把床上激烈交缠的裸体投影到血般的红墙上。影子激烈地晃动,不时变换着形状。因为快感泛红的皮肤,被四周的红映照着,反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那是一个有着小公牛一般的健壮脖子和坚实肌肉的男人——他原本很自信,可是他没想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纤纤细细的女孩子的两条长腿之间竟有这样使不完的气力——阴道又湿又热,纤细的腰胯每一次不经意似地扭动都会带来一阵强烈的挤压,这种感觉令他销魂,让血一下一下充满他的大脑——他低沉地呻吟,努力地挺动着胯下的东西。
许久没碰男人了,杨梦菡当然会用这个好机会享受,毕竟可以支配的时间不多——手撑着男人坚实的腹肌,汗水在周身流淌,然后大颗大颗的淌下来,披肩发如同洗过一般黏在脊背上,腰胯的每个动作,都伴着深深的呼吸和肌肉收缩,她能感觉到男人的东西受到她阴道挤压之后的明显反应——火热而冲动,一跳一跳地。快感在周身弥散,她放纵自己呻吟,欲望得到满足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一头发狂的雌性动物。
红蝶跪坐,双腿在男人头颈两侧分开,脸与杨梦菡面对——这是她们两个第一次裸裎相对。身体微微前倾,用一只手臂拥抱她的身体,手掌在她瘦得有些嶙峋的脊背上贪婪地摩索,探询着她光洁的皮肤包裹下的每一寸骨骼。另一只手按在她不大而丰满挺拔的胸部,用力地揉搓,手掌与深咖啡色的乳头接触,乳头硬硬地顶着她的手掌心,感觉很奇异很舒服——她忍不住为了这种奇异的感觉呻吟。男人的头正与她的下身面对,手分开她的大阴唇,尝试着用舌头进入她的身体——有些笨拙,但感觉很强烈——她扭着腰,陶醉似的微微闭起双眼。
水蜜桃似的完美乳房,随着身躯地扭动轻轻弹跳,胸口上血红色的蝴蝶也仿佛翩翩飞舞。杨梦菡忽然有些冲动,于是弓起腰轻轻摇动,让男人凸起的肉伞边缘更多地与自己敏感的阴道口接触。短促而持续的强烈刺激弄得她有些头晕,呻吟着把头埋进红蝶的怀里,孩子似地含住她竖起的鲜嫩乳头,用舌头包裹,爱抚,继而在女孩忘情的呻吟声里湿滑温热地上行,用牙齿轻轻刮过粉红色的乳晕,舌头在乳酪般细腻的胸口滑过,轻轻地亲吻那只血红色的蝴蝶——文身的部位,肌肤不很光滑,略微起皱、凸起——她惊讶地发现那原来是一处深深的伤疤。
“是匕首刺过的伤,而且很深,没要命已经是奇迹了……”她想,并且同意自己的判断——这个偶然地发现让她有些好奇,有些冲动,而且隐隐约约有些熟悉,但身下的男人却并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每次的插入都很深,肌肉相碰,发出激烈的“啪啪”响声。目力所及,是血红的墙,血红的窗帘,女孩迷醉得脸和高潮中微微抽搐的娇艳身体,映照得红彤彤的肌肤和上面血红色的蝴蝶纹身——然后忽然是手里多出的雪亮的剃刀和她挺拔的脖子上浅浅的新伤口,接着便是鲜红而炽热的血。
掌心相对,与她的手相握的时候,剃刀滑进她的手里。于是她用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去亲吻那鲜艳而咸腥的液体——在飞机上看到她腰上的伤的那个时候,她已经有这种冲动——尝到血的时候,她颤抖,低低的嘶叫,血的味道让她难以自持,而体内男人的某一部分也在这一时刻喷射。周身上下的快感同时爆发,让她周身的血在一霎那间燃烧、沸腾。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于是便很热切地用手里的剃刀在自己丰腴的大腿上为血液开辟出三条与空气接触的小径。
刀很锋利,割裂皮肤的痛只让她陶醉了片刻,然后便是鲜血迸出的快感——依旧跨坐在男人身上的她和她,就在这种鲜血宣泄的快感中颤抖地拥抱,喘着粗气,吻得近乎疯狂……
……
倚门而立,浅浅微笑,两道烟,从精巧的鼻翼里喷出来——作为社会学和行为学博士,以及红蝶的好朋友,伍凌并不怀疑自己作为优秀的观众的资格——她了解那个充满谜的女人,甚至知道她在这个高潮中需要那把剃刀——作为道具的提供者,以及导演,她同样称职。
“美人嗜血”……《银河英雄传说》中的这个篇目名称忽然浮现在她眼前。她不禁佩服自己跳跃式的思维——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忽然是一阵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她掏出手机,看着上面一个陌生的号码。
“现在应该有八个了吧……还差两个,会是谁呢?”接通的一刹那,她忽然有些好奇。
***
洁白如玉的花苞,在柔和的月光下一点点地膨大,抬头——身体浸泡在水里,女孩用手臂趴在香柏木浴桶的边缘,目不转睛地欣赏——脊背光洁如玉,挂着点点水珠,随着呼吸优雅地舒张着。
“霞儿,水冷了吧,要不要加点热水?”谢一岚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也该起来了,总不成一直泡着……”霞儿转头,如水的眸子望着眼前俏生生的纤细女孩,“我猜你已经有了选择……”她微笑。
“嗯,谢谢你,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抬手捋了捋清爽的短头发,笑容很清淡很随意,“还剩下第一第三和第八,我想了想,还是第八比较适合……你当时选的是几?”
“二……”轻轻跨出浴桶,优雅精致的脚踩在丝缎拖鞋里,“我自信我会做得很好。”下巴微微抬起,骄傲得有些偏执。
“当然,你永远是最棒的……”谢一岚淡淡地微笑,“广静在里面诵经——她说今晚不来陪你看昙花开了。”
“没关系……”霞儿浅笑,柳腰轻折,捡起滑落在地上的丝质睡袍,轻轻披在身上,“岚岚,我猜你也要走了吧?”
“嗯,去拿已经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谢一岚仰起头,望着月亮,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的感觉真的很好……或许,我今天也该放纵一下。”
“无论如何,开心就好,”霞儿侧过头,用吹风机垂着长长的直发——微微染了点黄,显得分外飘逸,“谢谢你当时告诉我真话。”
“这是医者的本分……”她垂下眼皮,“或许很多人的死和我相关,可是即便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不会后悔……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又无怖——这话说得没错。”她忽然抬起头朝霞儿微笑,“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花快开了吧,好香。”
“是啊……”霞儿甩了甩柔顺的头发,望过去——月光下,洁白饱胀的花蕾渐渐抬头,一股奇异而美妙的香,在不大的玻璃花房里弥散,“我想我还是个拥有幸福的女孩子吧……”她自语,痴痴地傻笑,信手拿起身边的香水瓶——透明,颀长,里面浸泡着一朵半开的玫瑰——Kenzo的“一枝花”,是她一向喜欢的香型。
谢一岚倚在门边,看着女孩在把香雾在自己身前喷射,然后信步走进香氛之中,优美地转个圈,让头发飞起来。目之所及,还有她脚下那个精致地炭火盆和里面乌黑的炭——她忽然有些冲动,“霞儿,我帮你点火,好吗?”
霞儿不语,只望着她微笑,款款地走过来,递上一张素白喷香的信笺。她微笑,燃起一只烟,又让火苗舔到纸上——火苗翻卷,烧起淡淡的白烟,嘶嘶响着,弥漫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对了,岚岚,我旁边三床的那个长头发女孩小耘是不是也去了?”把火种投到盆中的时候,她忽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谢一岚深深吸了口烟,一下子释然——霞儿和何静一起,小耘的事情自然清楚——看着乌黑的炭冒出红光,她怔怔地叹了口气,“她走了……今天上午。”
“是吗……”霞儿的笑微微有些感伤,“我记得她的笑,还有她的长头发……她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很快就能见到了吧……”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离开的时候,谢一岚只留下这四句偈子,声音有些飘忽。
……
轻轻关好门,再把窗户一一关严——昙花神奇而梦幻的幽香愈来愈浓,与薰衣草的清香,香薰的幽香,Kenzo香水的花香以及花房里各种植物的香氛混合,迷迭而绮丽——她是干闼婆,一个靠香气滋养的女孩子,贪婪地收集,不忍让一丝一毫香气飘失到外面那个浮躁的世界。
“花儿在晚上也要呼吸氧气吧……今天要抢她们的氧气了,还要让她们觉得热……我太任性了……不过,只有这一夜而已,这个夜,还有这里,沉香坞……是属于我的吧……”霞儿轻轻坐下来,看着昙花如玉般的花蕾一点点地绽放——炭火不是很旺,恍恍忽忽地,把她清丽的脸颊映得有些绯红。
花蕾,洁白如玉,仿佛是一位含羞的婷婷少女——痴痴地看着花瓣一点点的伸展,她觉得自己醉了,仿佛觉得自己便是昙花,昙花便是自己——纤细的手,抚过修长的颈,白腻的胸,粉红翘挺的乳头,沿着小腹下滑,在光洁的大腿内侧细细摩索。“生如夏花般绚烂,死若秋叶般静美,我的睡,应该是无人能比的吧……”她忽然想,然后微笑。
来自自己的爱抚,很温柔,很细腻——她忍不住低声呻吟,却不忍心闭上眼睛——花瓣渐渐张开,宛如羊脂白玉雕成的紧口酒杯,神秘而优雅——她觉得有些热,细细的汗珠从精致的鼻翼和滑腻的肚皮渗出来,她觉得有些气闷,头微微有些晕,而一股奇异的感觉却从下腹渐渐向周身蔓延。
手指拂过稀疏的阴毛的时候,霞儿发现自己已是春水横流,不禁有些局促,清秀的脸庞一直红到颈根——指尖对阴蒂的触碰令她痉挛,呻吟着,轻轻扭动着娇艳的身体——花香愈来愈浓,她低头看下去,花蕾的里面仿佛飘着一袭柔柔的轻纱,淡黄色的细长花蕊一点点显露,吐出迷人的芬芳。
“嗯……啊……”她呻吟着,觉得心跳得好快,能吸进的气体越来越少,索性放任自己躺下——随着爱抚,激情的快感热流在周身蔓延,皮肤泛起美丽的玫瑰红色,翘挺的乳房随着呼吸剧烈起伏——“要结束了吗?看到花开而不见花谢,是幸福的事情吧……”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觉得神智渐渐远离,忽然放弃了所有的矜持,随着手指在下身的抽插和爱抚激烈地蠕动呻吟……
丝绸睡衣凌乱地敞开,香汗淋漓的她,挣扎着抬起头,依稀间看到那朵芬芳瑰丽的白色花朵——她仿佛觉得自己飞起来,被轻如薄纱的花瓣和淡黄色的花蕊纠缠包裹——眼之所见,是曼妙流离的花瓣,鼻之所嗅,是迷离奇异的芬芳……
“这里,是天堂吧……”霞儿微笑,然后张开翅膀飞翔……7.Tequila and Martini
——龙舌兰和马天尼
默默看着手里托着的那片白色药片,孟爽忽然微笑,放到嘴里,把杯里的苏打水一饮而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一个生命……人类真的伟大……”她想,然后苦笑。
黑暗中的她,坐在吧椅上,香烟在指尖翩翩缭绕,眸子闪着莹润的光,仿佛属于暗夜的精灵。额头微微有些宽,鼻梁高且挺直,颧骨稍高,秀雅之间,显得精明而干练。长发盘起来,在脑后盘成一个优雅的髻子,左右两个有些夸张的十字架形纯银耳饰玲珑地垂下来,把她雪白的脖颈衬托得修长而挺拔。简单的黑色吊脖衫和白色短裙,包裹着她纤细而高挑的躯体。骨骼轮廓鲜明的后背,肌肤反射出柔和的光晕——她有着深深的迷人背沟,背弓的幅度很得体。纤细而优美的长腿,没有一丝赘肉,被半透明的黑色丝袜包裹,优雅地相互交迭,脚下是一双尖头的黑色高根鞋,有着利剑一样尖细的鞋根。光洁的手臂在空气中裸露,右臂的上臂处,是一个夸张的银质臂钏,镂空出绚丽的花纹。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我看见水中的花朵,强要留住一抹红,奈何辗转在风尘,不再有往日颜色……”吉他的和弦如水,谭咏麟的这首老歌被台上这个低垂着眼睛的马尾辫女孩演绎得有些苍凉,有些哀伤。
听着女孩的歌,孟爽忽然有些忧郁,想找些刺激,于是抬手:“月儿,麻烦你再给我加杯Tequila。”
琥珀色的龙舌兰酒,配上一片新鲜的柠檬和一点细盐,递到她的面前。她抬头,看着面前吧台里的女孩——一如既往的微笑,一如既往的美,一如既往的柔柔的披肩长发,一如既往的得体的白衣白裙,一如既往的珍珠项链,一如既往的Christian Dior的“水之欢”的淡淡香气——精致如她,总是会恰当的在夜晚用Dolce Vita有魔力的香气显示自己的高贵。
孟爽微笑,用尖尖的指甲挑起一点细盐,轻轻抹在左手虎口的地方,“今天婷婷的歌似乎有些忧伤……”她说着,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一边——阴暗的角落里,赤裸的男女躯体在沙发上放肆的交缠蠕动,呻吟声有些颤抖。
“嗯……她一个好朋友今天下午刚走,”月儿给自己倒了杯郎姆酒,“就在我的店门口,撞在一辆车上,是你那个朋友开车……”她朝角落里那两具如蛇般交缠的肉体努了努嘴,“然后她下来,朝那女孩胸口开了一枪。”
“是吗?……蒋宁手虽然狠,但她心地其实不坏……” 孟爽舔舔虎口上的盐,然后咬一口鲜柠檬,让淡淡的咸味和柠檬汁的鲜酸在口唇之间释放,随即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里火辣辣的Tequila,然后微微闭上眼睛。舌尖还未从与琥珀色的液体相遇的刺激中回神,灼热却已经从下腹部开始,温暖的感觉从一点开始向外辐射,渐渐重又纠缠在一处——一如性欲。她有些恍惚,只有嘴角边残存的酒渍,能够证明方才片刻燃烧的快感,是曾经拥有过的真实。
“我看得出来……其实是那个女孩自己撞上去的,她原本没有什么责任……”月儿也喝干了杯里的酒,红晕一下子飞上粉嫩的脸颊,“莹儿走了,我一个人支撑这里还真有些吃不消……快十二点了……”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精致的表。
“是啊,她应该快来了……” 孟爽点头,喷出两道长长的烟,信手把烟头在烟缸里熄灭,眼光里有些期许。
“……这纷纷飞花已坠落,往日深情早已成空。这流水悠悠匆匆过,谁能将它片刻挽留。感怀飘零的花朵,城市中无从寄托。任那雨打风吹也沉默,仿佛是我……”落寞的歌声里,午夜的钟声轻轻敲响……
高根鞋的声音笃笃地敲着地板——清爽的白色T恤,牛仔热裤,高傲耸立的胸,修长而丰润的腿,唇稍稍有些厚,有着天使般无邪的脸庞,却也有一双魔鬼般魅惑的眼睛——从黑暗中走出的她,仿佛是魅惑的堕落天使。
“白燕?”她俏皮地歪着头,朝吧台里面的月儿微笑。
“是,我叫江馨月,你也可以叫我月儿,你……就是伍凌吧?”她甩了甩头发,“想喝点什么?”
“Tanquary Martini,”她坐上吧椅,微笑着看月儿用新鲜的柠檬皮在倒三角锥形的酒杯边缘涂抹。“你是专业的……”她称赞,在她把酒杯放进冷冻柜的时候把一个亮晶晶的黑色玩偶沿着桌面推过去,“这算是酒钱吧……你很有眼光,早早就选好了最容易也最好的位置。”
“我喜欢悬挂。”月儿的语气有些偏执,接过小黑人,仔细端详,“燕子本来就该在屋梁上的。”她自言自语,在调酒器里放了些结满白霜的大冰块,然后是两份冻得稠稠的Tanquary Gin和一份Dry Vermouth,用挑酒匙搅匀。
“这里叫莺燕轩,看来除了你这只白燕以外,应该还有只黄莺吧……”伍凌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点了支More。
“嗯,你猜得没错,”月儿垂下长长的睫毛,取出挂着白霜的酒杯,把调酒器里的混合物倒入,“……她先走了,现在门口的路边应该还能看到她的血……”点上几滴苦精,用鸡尾酒笺穿了个用冰水洗净的红心橄榄,挂在杯边,长长出了口气,微笑着抬头,把酒递上,“昨天晚上,是她最完美的一个生日了……”伍凌却只是微笑,把酒杯托在掌心轻轻摇晃,仔细地欣赏,然后转过头,向身边的孟爽举了举杯,做了个Cheers的动作,随手把一个小黑人向她抛过去,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闭起眼睛,任冰凉刺激略带苦涩的酒精在口舌之间弥散。
“你是几号?” 孟爽看着手里的小黑人底部那个不大显眼的“5”字,忽然侧过头向她微笑。
“紧跟在你后面……我猜你会参加,可是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伍凌仍旧微微合着眼,俏脸上满是红晕。
“因为我是个有罪的人吧,这样应该更适合我……”孟爽说着,又点了枝Camel。
“你……放得下小虹吗?”伍凌忽然有些迟疑。
“我已经有了安排……”孟爽的声音淡淡的,“再喝杯什么?我请!”
“先不要了,恐怕月儿没空……”伍凌耸了耸肩。孟爽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才发现月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吧台里钻出去,卫生间的门口,却又立上了“清理中暂停使用”的牌子。
“她怎么总喜欢选择卫生间?”伍凌有些好奇。
“她的黄莺儿就是在那里割开手腕的吧……”孟爽轻轻吁了口气。
“孟爽,跟我回去……”听着身后清脆而冷漠的声音,孟爽回头,看着身后伫立的那个女孩子——短头发,脸上红潮未退,皮肤黝黑而光泽,额头有些宽,唇有些厚,显得很性感,有着线条流畅的魔鬼身材——不是很漂亮,但是很独特。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深邃,目光冷冰冰的,显得有些孤傲,“要不是刚才一时贪玩,才不会容你在这里玩这么久……”
“蒋宁,谢谢你……”孟爽站起来,忽然想去抱她。蒋宁却冷冰冰地闪开:“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那……一起去疯好不好?”孟爽究竟还是拉住了蒋宁的手。
“先和我走再说!”蒋宁皱了皱眉,扯了孟爽就走。伍凌跟着回头,看到孟爽也在朝她微笑,便伸出舌头,朝她做了个鬼脸。“今晚应该还有一个吧……”她忽然想,“她叫什么来着……记得是个很独特的名字呢……”
“Helene, Je m'appelle Helene. Je suis une fille. Comme les autres…”台上的马尾辫女孩又弹起了吉他,歌声低回而宛转——伍凌忽然觉得歌里的名字有些熟悉,于是顺着女孩的眼光望过去,看到不远处静静独坐的那个纤细女孩——她想确认,于是拨通了手机,《月光》的旋律在女孩身边响起。
“Helene, J'ai mes joies mes peines. Elles font ma vie. Comme la votre. Je voudrais trouver l'amour,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歌声低回地继续,她轻轻走过去,看着女孩接通电话倾听。
“谢一岚?”伍凌轻轻拍了拍女孩瘦削的肩,“差点忘了你的名字,听了这歌才想起来……你和她好像认识?”她指了指台上弹唱的女孩。
“嗯……我帮她杀过人……”她点头,脸微微有些红,局促地抽出一根烟,点了几次才点燃,打火的时候,碰到烧伤的指尖,疼痛,使她轻轻抽搐。
“喏,你的……”伍凌微笑着伸出手,小黑人在她白皙的手掌里闪着光,笑容很可爱,“8号,想不到这么柔弱的你会选这样的方式……如同想不到这么文静的你会抽555这样重口味的烟……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做。”
“也会是你想不到的……我总会让人想不到,比如今天我原本是想来这里找一夜情的,拿东西只是顺便。”谢一岚俏脸绯红,语速有些快,把小黑人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然后转过身,随手拉了个正要起身出门的男人。
“小姐,你……想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有些局促。
“去宾馆开房……我出钱……”她把自己娇小的身体靠上去,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外走。
“Et meme, Si j'ai ma photo. Dans tous les journaux. Chaque semaine. Personne, Ne m'attend le soir. Quand je rentre tard. Personne ne fait battre mon coeur. Lorsque s'eteignent les projecteurs…”马尾辫女孩的弹唱自顾自的继续。望着谢一岚纤瘦的背影,伍凌轻轻舔了舔嘴唇,“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不过她说得没错,这么好的夜,真的不能浪费,毕竟时间不多了……”
环顾,随即锁定了靠墙的位置上一个有着忧郁眼神和鲜明棱角的男人,“这里还真的有帅哥……”她微笑,缓步上前,轻轻吞了口口水……8.Nicotine Beer
——尼古丁啤酒
夜风,微微有些凉,从窗户吹进来,把纱质的窗帘高高的掀起来。
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模模糊糊地映在墙上,男的很结实,女的却很纤弱。跪卧在床上,撅着屁股,承受着后面男人打桩般一下一下的剧烈抽插,两只不大但很饱满的玉乳垂下来,随着他的抽插一颤一颤的。她很白,很瘦,但此时浑身却已泛起一层美妙的粉红色。光滑细致的脊背上,汗水像一颗颗珍珠,从肩胛骨滑落到深深的脊沟,一头清爽的短发也如同被水淋过一样。
陶醉般地闭着眼睛,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时从鼻翼间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配合着男人的动作,有节奏的轻轻扭着自己的柳腰,只觉得快感一波一波地从下身传上来,弄得她有些心跳腿软,只觉得男人握着她娇小屁股的手很烫。
抽插越来越快,她的低吟浅唱也逐渐变成了一声声的大声呻吟,她觉得体内不属于自己的那个硬硬的家伙越来越烫,而且一跳一跳的,知道他快要爆发了,忙呻吟着叫道:“给我,我要吃……”
他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阳具抽了出来,她却已经挣扎着翻身爬起来,一只骨感纤细的玉手已经握住了那个冲天而起的滚烫家伙,凑过头来,深深地把它含到了嘴里。
她的嘴很小,那东西的尺码却很足,但她还是努力将它深深的含着,同时用舌头在他肉伞边缘最敏感的部位轻轻舔弄,另一只手却若即若离地抚弄着他的阴囊。技巧实在是太棒了,他再也忍受不住,一股热流直冲出来,灌到了她的喉咙里,她只觉味道很重,很黏,也很烫,但是阳具在她喉咙里的跳动也着实给了她好大的快感,她想叫,但是嘴被塞住,只能”呜呜”地哼了两声,挣扎着把满嘴满喉的东西一点点吞下去。
好半天,软掉的小东西离开了她的嘴,她依依不舍的凑上去吻了它一下,唾液和精液拉出了一条亮晶晶的长线。忽然间,听到门口“咯”地一声笑,她慌忙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姑娘正懒懒地倚门站着——一张有些棱角的俏脸,斜斜露出半个肩膀的浅黄色米老鼠图案的T恤,松松垮垮的短裤,赤脚,单肩背一个黑色的大书包,左手扶着吉他,右手拎着一双凉鞋,一头长发,绑成一个大大的马尾巴——正淡淡的看着她笑,眼睛深得像水。
“死婷婷,今天一直欺负我……”她娇嗔了一句,从脸到脖子却已经全红了。
吉他靠墙轻轻立好,随手将书包和鞋子扔在地上,信步走进来,便走边脱掉了上身的T恤,仿佛是在自己家。“傻岚岚,从头到尾就知道脸红……怎么今天自己去酒吧找男人玩了?你可是不常来那种地方的,你的萍萍呢?”柳婷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绕到背后,去解胸罩的钩子。
“唉……”谢一岚轻轻叹了口气,擦了擦嘴角挂着的一点白色浊液:“今天我忙,她也有个party,估计自己玩得正疯呢……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你的歌还是唱得那么好,吉他也更好听了……”
“我换了琴……”柳婷婷甩了甩长长的头发,双手在高挺的胸脯上轻轻揉搓,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一个朋友留下来的……对了,你今天找那个女孩拿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黑人……那不是很吉利的东西……今天这么巧遇见你,不说这些了……”谢一岚的声音淡淡的。
“其实就算今天不遇见你,明天我也想去找你了……想问你一些事情……”柳婷婷说着,凑过来,轻轻拢住了谢一岚瘦削的背。有些蓬乱的腋毛,撩过她幼滑的肩头,让她觉得有些痒。于是她拉过柳婷婷的另一只手,盖在自己鲜嫩的乳房上,“问我什么?”她得呼吸有点急促。
靠在墙边赤裸着的男人,不失时机的发出吞口水的声音,柳婷婷回头瞥了他一眼,微笑,“岚岚,这几天我认识了一些人,看了她们的一些事情,自己……也有点……或许是累了……”口气微微有些含糊,说着,忽然把嘴贴到谢一岚的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什么。
谢一岚愣了愣,忽然无奈地微笑,纤细的手指,拨开她的长头发,在女孩颈间脉搏跳动的地方轻轻按了按,也一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谢你……”柳婷婷温柔的笑,眼波如水,忽然转头朝问身边的男人,“喂,你还行不行了?”说着,看看他胯下半软不硬的东西,侧着头想了想,于是拉住他的手,“起来,和我一起洗个澡去。”
男人显然有些困惑,的确,以他的理解能力,对眼前的事情,也只有“不可思议”四个字的评语了——但他显然乐于接受。
点上一枝烟,斜斜的倚在宾馆房间的大床上,听着浴室里水声响起,又减弱,然后是柳婷婷习惯性的长声呻吟——她微微苦笑,侧过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裸体——清爽的短头发,秀气而不失活泼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双眼皮,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钟灵毓秀,修长而挺拔的颈,刀削般的肩头,不大但很饱满的乳房顶端,粉红色的鲜嫩乳头仿佛绽开的花蕾。腰肢很纤细,肚皮上没有一丝赘肉,点缀着一个不很深的精致肚脐。腿很修长,纤细,骨骼的曲线明显而优美,有着突出的脚踝轮廓。阴毛很淡,疏疏落落的点缀在微微隆起的耻丘上,清纯而不带半点淫霏。
“看着这个身体,谁也不会想到我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吧……”她想着,苦笑,“刚刚的邂逅里,我还是杀了人……这个骗人的臭皮囊,还是不要了好,不过至少它现在还有点作用……”想着,纤细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轻轻抚摸。指尖与乳头接触的时候,她忍不住战栗。另一只手,从颈部开始,到肩,到胸,到腹,到胯,再到两腿之间,来来回回地温柔抚摸。
卫生间里女孩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隐隐还能听到皮肤撞击的声音。她仿佛觉得有一股燥热的火在自己身上一点点烧起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婷婷应该是快乐的,我呢?”她想着,加快了刺激的频率——呻吟着,扭动着纤细的身体,合上眼睛,放任燥热、冲动和战栗的感觉在纤细的身躯上肆意弥散。
“萍萍,至少我身上还留了些干净的地方给你……”飞起来的时候,她想。泪,顺着面颊滑落……
***
沐浴之后,一身赤裸着走出来,周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玻璃房子里,四面都是镜子,借着星月之光,从各个角度映着她雪白优美的胴体——“又是一个夜……明天属不属于我呢?” 陈星想,但不愿多思考。
拉开小冰箱的门,取出一瓶金黄色的科洛娜——优美的瓶身曲线,仿佛少女曲线完美的躯体。纤细的手启开瓶盖,把一个一个黄的白的烟蒂轻轻掷入,然后摇动。
就那么摇着,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深深地呼吸,把优美的身体尽情伸展——手不经意间碰到电话,于是按下免提,顺手拨出一长串号码,然后抓起听筒,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倾听,微笑,却把冰凉的酒瓶夹到双腿中间——娇嫩的阴蒂受到冰的刺激,反射地充血勃起,她觉得很舒服,于是畅快地呻吟,双腿夹着酒瓶,温柔地蠕动,摩擦。然后点上一枝烟,就那么半躺着吸,任闪着余烬的烟灰落在自己高挺迷人的前胸——微微烫得有些疼痛,但是她喜欢这种感觉。
电话早不知什么断掉,烟尽的时候,她忽然颤抖,然后长长地呻吟——挣扎着坐起身,把带着余烬的烟蒂扔到酒瓶里,摇了摇,把瓶子举到嘴边,用柔软的舌头爱抚瓶口圆润的曲线,然后把温润的唇凑上来,仿佛在亲吻,一点点把这种迷人的烟和酒的混合物送进自己的喉咙——科洛娜啤酒是不能倒在杯子里喝的,只能对着瓶口喝,否则便失去了她的真谛——对着瓶子喝科洛娜,就是在亲吻少女鲜嫩的唇,当然,这也不是男人的专利。
“美……是用来毁灭的吧……今天我还会醒吗?”酒瓶从手中滑落的时候,她想,觉得一阵躁动的火在身上蔓延——手,紧张地在漾满粉红色的躯体上游走,剧烈地抽搐,意识渐渐模糊……
“星儿……”孙莉倚门而立,望着沙发上抽搐的少女裸体,忽然长长叹息,“每天都是如此,你终有一天会圆梦吧……谁会快一点……我?还是你?……不过无所谓,始终是同一个目标吧……”
(第五章 完)#--iCMS.PageBreak--#Chapter 6 第六章
Intermezzo
间 奏 曲
我收集过四季的遗产
山谷里,没有人烟
采摘下的野花继续生长
开放,那是死亡的时间。
——北岛《你好,百花山》
1.In the Sunshine
——阳光下
床很软,赤裸着躺在床上,脚面紧张地绷直,两条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不让他有半点离开自己身体的机会。大颗的汗珠,从男人的额角滴落,打在她丰满的前胸,细嫩的皮肤微微有些疼痛。
有节奏的活塞运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呻吟,手在男人的背上摩索,但是却没有闭上眼睛,亮晶晶的眼珠朝他看。
“你在看什么?”男人停止运动,把整个身子伏下来,压在她娇小的身上。感受着勃起的咖啡色乳头硬硬地顶在宽厚的胸膛上,男人忽然有些紧张的呼吸。
“你的眼睛……”她望着他笑,然后长长地呼吸,勾住了他有力的脖子,“我喜欢你这么压着我。”
“我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他问着,微微的一点胡子茬轻轻刮着她吹弹得破的脸蛋,她有些痒,于是侧过脸微笑。他却不失时机地捕捉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轻吮。
“我喜欢你的眼神……有些忧郁,是我喜欢的帅哥类型。”她轻轻扭动着,觉得身体里男人的器官在一下下的颤动。男人的吻很热,舌头湿湿的,从耳垂滑到颈根,到胸膛再到乳房,温柔而炽烈。“忧郁是我的本性,而且,看了你,我不得不更忧郁,”换气的时候,他说了一句。
“为什么?”她有些好奇。
“因为你的眼睛里写着死亡……”男人的声音有些低迷,把乳头含在嘴里,孩子似地吸吮。
“你连这也看得出?”她不置可否,只是咯咯地笑,然后用大腿根顶了顶他的臀,“还没歇够?”
男人看着她微笑,用手臂撑起身体。开始进攻的时候,她攀住男人的胳膊,热切地呻吟。越来越强烈的热切感觉从下腹部向周身扩散,两条腿紧紧缠在男人的腰际,用活色生香的自己鼓励他放任。爆炸的时候,她甩着头尖叫,他却发出低低的哀鸣。
他松弛下来,再次压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默默地看她晕红的脸颊。她看着他笑,忽然把唇凑上去——舌头在尺颊间交缠,温软而缠绵,有些贪婪地彼此吸吮着对方嘴里的津液——她喜欢他嘴里淡淡的烟味。
嘴唇分开的时候,她微微有些颤,微微合上眼,长长地吁了口气:“你真棒……”她再次勾住了他的脖子,“今天不是安全期,我骗你的……”她伏在他的耳边说,“不过,我喜欢你……”她还是望着他笑。
“是吗?……”他有些忧郁,“如果出了问题,你不会要这个孩子,对吗?”
“我曾经为了两个帅哥打过孩子,不过这次不会了……”她的微笑带着几分神秘,“因为对于我你与众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问,“下次约你的时候,总不能还是你啊我的吧。”
“伍凌,”她把温软的唇贴在他的耳边,“伍子胥的伍,凌寒独自开的凌,别弄错了。”
“很独特的名字,我喜欢,我叫……”他想说什么,却得到伍凌一个缠绵的长吻……
……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大概你不会知道你的不同是因为你对于我的位置吧……”洗净身体,穿好衣服,她歪着头,望着依然酣睡的男人微笑——很洁净很有棱角的脸,睫毛有些长,高高的鼻梁,微微的一点胡茬——是她喜欢的类型。伏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把一张秀雅的便签压在了床头的台灯下面。
“再见,或者是永别?看你什么时候打这个电话了……我的最后一个帅哥。”带上门的时候,她微笑,一抬头,却正看到昨晚那个纤细的女孩出来,回手关上了身后的木门。
“真巧,竟然连ONS都选在了一家酒店……”伍凌朝谢一岚微笑,看着她的脸一下子红到颈根。她忽然觉得她很可爱,还想逗她两句什么,两个人的手机却不约而同地忽然响起。接电话的时候,她发现她要逃开,于是伸手,与她纤细冰凉的手相握……
***
阳光,金灿灿的,洒了一床都是。有些卡通形状的白色公主床,床单是粉红色,有草莓和小熊的卡通图案。窗前的小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娃娃和毛绒玩具。床上的女孩,叉着两条腿坐在床上,捧着装着果汁的大奶瓶,专心致志地一口口喝着。果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流过下巴,滴在粉色吊带睡衣的前襟上。她有着清秀的脸和柔顺的头发,只是双眼略略有些发直,眼圈微微有些发黑,两腮明显有些内陷。
“咦?漂亮姐姐?”抬起头的时候,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藏,于是把奶瓶丢到一边,赤着脚,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随着双乳的轻轻颠动,睡衣的一条肩带滑落下去,斜斜地露出半个鲜嫩的乳房,皮肤很光洁,乳晕是淡淡的褐色。
“小虹,今天乖不乖啊?”孟爽的脸上漾满了笑,帮她整理好衣服,掏出手帕轻轻擦着她嘴角和胸前残留的奶渍和果汁渍。
“乖!”女孩用力地点头,然后把手背起来,摇头晃脑地一字一字大声背诵,“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小虹的声音很清脆,像是背歌谣一样,把陈子昂的这首《感遇》大声背出来,一点也没有了原诗感怀哀惋的意境。可是孟爽听着,却不仅有些发怔。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人家都背下来了,你怎么还不给人家礼物呢?”小虹气咻咻的跺着脚,拉着孟爽的手用力摇着。孟爽一呆,回过身,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只有着短短灰毛的胖胖的心碎熊,“小虹最乖了,又漂亮有聪明,诗又背得这么好,漂亮姐姐当然要给小虹买小熊当礼物啦……喜欢吗?”一边说,一边轻轻刮她可爱的小鼻子,眼睛却微微有些发潮。
“喜欢!漂亮姐姐对小虹最好了!”小虹把熊熊紧紧抱在怀里,忽然跑过来,掂起脚尖在孟爽的耳边说,“漂亮姐姐,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黑黑的姐姐看起来好凶,小虹怕怕,今天要自己去玩。”说着冲着孟爽做了个鬼脸,便自顾自地跑到一边玩去了。
望着床上孩子般无忧无虑抱着心碎熊的小虹,孟爽忽然叹息。“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她?”蒋宁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孟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一边,拉开柜子,捧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端到蒋宁面前——带有消音器的手枪,锃亮如新,下面押着一张信笺和一帧照片,信笺上写满了娟秀的毛笔小楷,照片上的小虹,斜斜地倚着一株枫树,脚下,满是火红和金黄地叶子。她穿一件高领的紫色毛衣,简简单单的牛仔裤,微微低着头沉思,依旧是那一张清丽娟秀的脸,依旧是那般憔悴,可顾盼之间,眼角眉梢却分明多了几分神采,也多了几分惆怅。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照片背面的题诗,是挺拔的柳体。
……
窗外,雀鸟啾啾地鸣叫,阳光有些耀眼。
“小褂褂,小裤裤,都有几个小窗户,小扣扣,探出头,夸我学会穿衣服……”坐在床上。晒着太阳,小虹把玩着手里灰色有些惆怅表情的心碎熊,嘴里自顾自地念着儿歌,声音很清脆,无忧无虑。
“我明白了……”蒋宁忽然点了点头,把信签和照片放回盒子里,取了枪出来,检查了一下弹荚。望着蒋宁窈窕的背影,孟爽紧紧咬了咬嘴唇。
单手举枪,瞄准她高挺的左胸——蒋宁诧异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不得不抬起左手扶稳——这一霎那,她忽然觉得扳机好重,几乎扣不下去……
“咦?”小虹忽然起抬头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手里的熊熊。她吃了一惊,慌忙放下手里的枪,有些尴尬地朝她微笑。
“黑黑的姐姐,你笑起来好漂亮,”小虹忽然吃吃地笑,“你是来陪小虹做游戏的吗?”
蒋宁怔了怔,点头,又慌忙摇头,神情有些茫然,“小虹乖,姐姐……”她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黑黑的姐姐,你好漂亮,小虹喜欢你。”她朝她傻傻地笑,一脸天真地张开双臂,“姐姐抱抱……小虹要黑姐姐唱歌给小虹听。”2.Candy
——糖
“私のせいなら,许してください。あなたをこんなに,苦しめたことを……”蒋宁倚在床边,用手臂把小虹的身躯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肩头光洁的皮肤,带着笑,眼光之中爱怜横溢。小虹的手,盖在蒋宁高挺的胸前,头枕着她的小肚子,半合着眼睛,似水非睡。
“要是时间能就那么停住,那该多好……”孟爽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小猫般依偎在蒋宁怀里的小虹,忽然这么想。蒋宁却似乎没发觉,依旧低低地吟唱:“私のことなど,これきり忘れて。明るい日向を,步いてほしい……”声音低回,带着淡淡的哀愁。
“枯叶の一つずつ零れるたびに,悲しいお别れ近づいてます。泣いたり,笑ったり,けんかをしたり。あなたといる限り,素直になれました……”蒋宁唱着,小虹却忽然喃喃地挤出一句,“ありがとう,あなた……”声音含混,有如梦呓。
她一怔,停下来朝小虹看,却发现她垂着长长的睫毛,带着笑,已经甜甜睡去。轻轻把她的头放平,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起身想离开的时候,小虹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黑姐姐,唱歌……”眼睛微合,分不清是呓语还是清醒。
“唉……”望着她,蒋宁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抬头,却发现孟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后,赤着脚,高跟鞋拎在手里,淡淡地朝她微笑,示意她继续,鼻尖和眼圈儿却微微有些发红。
“后どのくらい,爱されますか。后どのくらい,生きられますか……”蒋宁的歌声继续,小虹的呼吸渐渐均匀,两滴珠泪,却已经顺着孟爽的腮边滚落。
……
清晨的阳光,很好,一点也不燥热,晒得人暖洋洋地很舒服。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孟爽还是显得有些惆怅。
“小虹怎么一下子能说出日语来?”蒋宁问着,有些疑惑。
“这首歌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大概是还有些残留的印象吧……”孟爽的声音很低,“我想不到你会手软,更想不到你会对她这么好……”
“是吗,我只是觉得她像个小孩子……大概是感同身受吧……”蒋宁有些局促的笑笑,手不由自主地按到自己小腹上。
“蒋宁,你……给他了?”孟爽一怔。
“嗯……昨天撞了那个女孩之后,他就想了,也没有别人在……”蒋宁把头垂下,“我也不知是不是一定会有,我已经做了很多违背他的事情了,这个……我应该,我欠他的……”
“可是你想想小虹,还有周明、欢欢……他……”孟爽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别说了,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也帮你们违抗他所以也希望你们尊重我……我知道他做错了很多事,可毕竟对我姐姐有恩……虽然可能是个错误,可起码这样我会好过一点,报答了他之后,我会自己承担应有的责任……其实,如果他顺心一次,或许……”
两人相视,沉默,半晌,蒋宁才开口,“让小虹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不也很好吗?”
“嗯……”孟爽秀美的眉毛蹙起来,“如果真能像现在一样就好了……”
一阵风吹过,几片尚自鲜嫩的树叶飘飘地落下来。
接着,便是一阵女孩有些凄厉的哭叫,蒋宁一愣,站起身朝孟爽看,却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襟,“你……”
“去看小虹吧,”孟爽起身,擦擦眼泪,“该来的总会来的……”唇有些抖,声音已经哽咽……
……
“糖……姐姐,吃糖……”小虹蜷缩在床上,泪痕满脸,头发凌乱的散着,睡衣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胸口也抓了条长长的血痕。眼睛泛着血丝,呼吸急促,恍如一头受伤的小兽。
“小虹乖……”蒋宁不知所以,从包里拿了块奶糖出来,递过去。小虹愣愣地看着,一把抓过去,连纸也没剥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咬,忽然一下子啐出好远,然后哇地大哭起来,“不是这个糖,不好吃,姐姐坏……”
“小虹……”蒋宁愣了愣,捡起扔在一边的心碎熊,递到小虹手里,“小虹乖,先玩一会熊熊,黑姐姐再去给你买糖……”
小虹抽泣,愣愣地把熊接过来,用手紧紧抓着,抱在怀里。纤细的手指,紧紧掐进心碎熊柔软的灰色身体里,陡然是一阵歇斯底里的撕扯……
“没用的……”孟爽摇摇头,从手包里取出一块糖块一样的东西,递到蒋宁面前,“她要的是这个……”
“冰……”蒋宁轻轻舔了舔,“怎么会……她……难道……”她怔得说不出话。“先给她吧,我不想她太难受……”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来,“她忘记了过去,但是始终摆脱不了这个东西……我……也是罪人吧……”
“嗯……”蒋宁深深点了点头,眼睛有些潮湿。
……
“黑姐姐最好了,还拿糖给小虹吃,小虹喜欢黑姐姐……”小虹恢复过来,满脸都是红晕,一下子勾住蒋宁的脖颈,在她脸颊上响响地亲了一口,“咦?熊熊怎么破掉了?”她发现了被自己扯成两半的心碎熊,小嘴一扁,又哇地哭了起来。
“小虹乖,小虹不哭,姐姐陪你做个游戏,好吗?”蒋宁说着,把她揽在怀里,擦擦她眼角的泪,轻轻撩起睡裙的下摆——内裤上面,有可爱的小熊图案。
“咦?黑姐姐,你为什么脱我的裤裤啊?”破涕为笑的小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蒋宁把自己的内裤放到一边,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蒋宁没说话,低下头,看着她双腿的结合部分——阴阜微微隆起,未曾打理的阴毛,不很浓,有些蓬乱,充血的阴蒂微微勃起,洞口微微有些润湿——“是刚才那粒“糖”的作用吧……”她想,禁不住伸手去抚摸。
“咦?黑姐姐你干什么呢……嗯……哎哟……小虹……好奇怪……”手指按在上面抚摸的时候,小虹微微皱起眉头,牙齿咬着嘴唇,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样子,脸上的笑反而有些陶醉——无论心智如何,少女身体与生俱来的特有生理反应还是异常敏感。
“咦?好冰……好好玩……黑姐姐,小虹好舒服……嗯……”小虹的身体反射地一缩,话还在嘴边,忽然是“嗤”地一声闷响。
“哎呀!”尖叫声里,小虹的身体一跳,进而一下子蜷缩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捂住阴部,剧烈地甩着头,两条修长的腿,发疯似地蹬踢着。鲜血,混在着失禁的尿液和喷涌的爱液,顺着指缝汩汩流出来,浸染了身下的床单,浸出朵朵鲜红的血花。她只觉得下身受到了重重地一击,疼痛裹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异酸麻感觉,热辣辣地一下子窜满全身。她抽搐着,大声地呻吟,尽力翘起上身,看着下身血淋淋的伤口,眼神中充满疑惑,似乎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宁举着枪,枪口和握枪的手上,一片鲜红,脸上身上也溅满了血点。呆呆立在那里,望着床上挣扎翻滚的小虹,神色有些木然——鲜血淋漓的手,死死地捂在阴部,腿高高地翘起来,蹬自行车似的激烈地来回蹬踢,脚面紧紧绷着,左肩带滑下去,娇嫩的乳房在阳光下激烈地起伏,半闭着眼睛,眼角挂着泪珠,满身满脸都是兴奋的粉红色。
“噗!”又是一声低沉地枪响,一朵绚丽的血花在小虹高耸的右胸爆开,子弹撕裂了她可爱的吊带睡裙,捣烂了她鲜嫩的乳头,肉屑和布片和鲜血一同飞溅,乳腺组织被打得翻了出来。粉红色的睡裙上,染出一片鲜红。
“啊……”小虹的惨叫仿佛锥子一般刺激着孟爽的耳膜,她用手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眼模糊地看着小虹窈窕的身体仿佛离水的鱼一样翻滚弹蹦着——双腿仿佛蛙泳一般一会伸直,一会蜷起,左手捂在阴部,右手按着胸前的伤口,一口口地咳着血,紧紧皱着可爱的眉毛,脸上似笑非笑,半张着口,费力地呼吸,却仿佛吸不进半点空气。
“噗!”又一朵殷红的血花在小虹赤裸的左胸爆开。“啊……啊……”小虹的尖叫有些嘶哑,活泼的躯体再一次弹起来,几乎跳开床垫,然后便是新一轮的呻吟——疼痛,夹杂着无以名状的奇异感觉,酥酥麻麻的,有如电流般在周身流窜。她想呼吸,却吸不进半点空气,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咳出带着气泡的鲜血——蹬踢和抽搐越来越弱,她挣扎着抬起头,依稀看到眼前哭成泪人的“漂亮姐姐”,忽然觉得头好疼,世界一下子在眼前清晰。
“孟爽……”仰卧在血泊里的她,对她的呼唤哑在喉咙里,周身早已被炽烈的欣快和痛苦包围,紧紧绷直的身体轻轻牵动,电光火石之间,许多画面却如同放电影般在眼前浮现——她似乎明白,又仿佛还有些糊涂,但已经再没有时间多想,便随着一下剧烈的抽动,沉浸在那一片灿烂的永恒之中……
……
“私のせいなら,许してください。あなたを知らずに,伤つけたことを。私は一人で,どうにかなるから。いい人を必ず,见付けてほしい。
“小石を一つずつ并べるように,いろんな思いで数えています。人から,爱される,幸せの意味。あなたが手を取って,教えてくれました……
“ありがとう,あなた!
“后どのくらい,爱されますか。后どのくらい,生きられますか……”
……3.Morning
——清晨
沉香坞,依旧温柔而美丽。阳光温柔的弥漫。香薰灯早已燃烬,只留下了一摊烛烬,香柏木浴盆里,散漫花瓣的水已经冰凉。玻璃房子里,仿佛花海,弥散着优美的混合芳香。
碧绿的叶子,绿油油地伸展,萎蔫的洁白花瓣,有些泛黄,蜷曲着,凋零在女孩的身边眼前——她,侧卧在地上,粉色的真丝睡袍半敞着,半遮半掩地衬托着她无暇的躯体,露出胸前一颗粉红色的鲜嫩乳头,一片鲜嫩雪白的胸腹皮肤和她修长的腿,圆润而光洁,伴着那弥漫的花香,甜甜的摄人心魄——略略染了些黄的长头发,丝缎一般披散,盖住小半边俏脸和她修长的颈,却隐约透出颈间血色的斑点。眼睛是闭着的,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鼻尖俏皮而精致,唇很薄,略略有些苍白,嘴角微微翘着,仿佛在笑……
“九个小黑人,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她痴痴的欣赏,嘴里不由自主地叨念——头发简单地扎起来,绿色露腰紧身T恤和热辣辣的牛仔短裤包裹着她活泼而健康的躯体,裸露的小麦色皮肤张扬着青春的活力,“莉莉,霞儿睡得好美……其实,她比我适合……”
“绿,她就是你说的霞儿?”孙莉揽着身边女孩的腰肢,轻轻地问,“她的这个梦,看来很甜吧……”
“嗯……”崔绿点头,“我才明白,她是为了将就她的花——能这样睡在花丛里,真的很好——刚才听到有人在这里喊救命,然后看着有人被抬出去,还以为她失败了呢……”
“天应该也爱美吧……”孙莉淡淡地说着,“这个场景,或许没人舍得破坏……对了,绿,你的睡会是怎样的呢?”
“我?”崔绿扬了扬嘴角,吹起自己额前的一绺头发,忽然竖起中指,做了个fuck的手势,“就用这个……”她忽然微笑,拉了孙莉就走。
一阵风吹过,火盆里如霜的炭灰飘飘地飞起来……
***
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觉得阳光刺得眼有些痛,忙又眯起来,半晌,才一点点地适应:“眼镜……我的眼镜……”她低低地说着,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盖着雪白的被单。
“傻露露,亏得你近视得厉害,否则像你那么一摔,镜片早就碎了。”声音很纤细,很甜美,细嫩的手,轻轻把眼镜递到韩露手里。
世界清晰起来的时候,她看见面前烫着微卷长发的少女正拨开额角的刘海,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歪着头朝她笑。
“章萍……原来是你……”韩露苦笑,想要起身,却被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按住,她不得已,用眼光追寻手的主人——很清丽很纤细的女孩子,短袖衬衣,牛仔筒裤,有着一头清爽的短头发——“岚岚,我拍到了霞儿和她的昙花……”她呼唤她,不由自主地微笑。
“还笑……”谢一岚嗔道,“这么不要命,自己心脏不好还往煤气房里钻……要不是琳子早晨跑步还有萍萍碰巧也开车路过,恐怕你就危险了”
“至少让我拍到了……再说,想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我才不会这么死呢。”韩露还是挣脱了她的手,坐起来,却忽然觉得一阵头晕,伸手扶了扶额角,不自主地向后倒下去,却被一条手臂扶住了后背。“伍凌,你也来了……谢谢你昨天告诉我的消息……”头软软地靠在她身上,依旧微笑。
“还逞能,快躺下……”谢一岚说着,微微弯下腰扶着韩露躺下,阳光下的手臂很洁白,能清楚地看见青色的血脉,手背上却套了个黑色的人偶饰物,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耳边听到轻轻的一声“嗯?”,她不禁抬头,却看到章萍柔和和深邃的眼光。她想说什么,却只看到她的微笑,于是她会意,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对了,刚才听你提到琳子,她人呢?”她平躺,拉着谢一岚有些冰凉的手,笑着,似乎又恢复了那满身的活力和无穷的好奇心。
“她在准备……今天的手术对她很重要。”谢一岚垂着长长的睫毛。“其实今天对很多人都很主要,不是吗?”章萍忽然插了一句,笑着朝谢一岚看过去。目光相接,谢一岚呆了呆,舔了舔嘴唇,走到一边去倒水。
“伍凌,今天和我一起整理照片好吗?”韩露眨眨眼睛,忽然轻轻问了一句,“昨天拍了好多,我想尽快让‘永恒的美’丰富起来……”她说着,扶着床帮,慢慢坐起来。
“可现在你需要休息……”伍凌有些迟疑。
“休息?那不是是早晚的事情……”韩露下床,说话的声音很轻,“在那之前,我还是有活力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的。”
“也好……”伍凌扶住她冰凉的手臂,轻轻出了口气,“我想,《永恒的美》里面,我能看到的估计也就是这么多了……”
“露露……”快要走出门的时候,章萍忽然把她叫住,“明天早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来我家一趟,好吗?”
“啪……”一声脆响,玻璃水杯从谢一岚的手中滑落,一下跌成粉碎……
***
“岚岚,你怎么也开始抽烟了?从前可是我求你你都不抽的。”章萍拢着谢一岚瘦削的肩头,唇几乎凑到了她的耳边。
“萍萍,我没什么……”她摁灭了手里的烟蒂,“只是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感觉有点累而已……很快就会没事了……”
“岚岚,你不会怪我自私吧……”章萍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谢一岚却笑着朝她看,淡淡得摇了摇头。她一阵情热,猛然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然后便是一阵没鼻子没眼睛的亲吻,亲得她有些透不过气,只能用力地勾着章萍的脖子。
“傻瓜,我爱你……”她松口的时候,谢一岚呻吟着吐出着五个字。“我也是,我……”章萍还想再说什么,她却早把自己薄薄的嘴唇贴过去——四唇相交,两条温软的舌头透过牙关缠绵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在颤抖。渐渐地脸颊上有点湿热,她松开嘴,吻上去,伸出舌头舔食——温热的液体,咸咸的有些苦涩——于是再紧紧拥抱,继续舌头间的缠绵,只是也放任自己的眼睛,让两股滚烫的液体在脸颊紧贴的地方交汇,再分不开彼此……
“岚岚,你真的不怪我?”章萍拥着她柔弱的身体,声音轻得像雾。
“嗯……我今天有点失态,其实只是觉得有点突然而已……本来早就知道会这样,但一下子听到还是有一点点受不了……”谢一岚低垂着头,脸涨得通红,“其实说来,还是我先做那个选择呢……时间不会差很多吧……”她说着,有些发痴。
“嗯……”章萍点点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对了,你要不要去帮琳子?她今天是给菁菁做那个手术了吧……”
“不用了……”谢一岚摇摇头,“她自己能行的,而且,这个时候,她也不希望别人打扰……”
“那……现在和我回去,去听雨榭,咱们自己的窝……一整天都陪着我别走,好吗?”章萍的语气几乎像是央求。
“当然好……这一天的时间,很珍贵呢……”谢一岚说着,抚过章萍的头发,“萍萍,每天都让你顶着它,是不是很难受啊?今天……摘了吧,我知道你其实不喜欢留长头发的。”
章萍却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指把一绺头发夹到眼前轻轻把玩,“每天日日夜夜都带,有些习惯了,再说……这是你的头发啊,能天天带着,我也很开心,因为是你在陪我——其实想想,留不留头发和自己是什么原本没什么关系,即便是不留,为了堵那些狗仔的嘴,还不是有时会逢场作戏地和男人打情骂俏、上床……人,真他妈累!”她骂了一句,然后苦笑。
“萍萍,都过去了……其实偶尔碰碰男人也不错……”谢一岚偎在章萍丰满的胸前,声音很低,“昨天晚上……”她只说了一半,便垂下头,俏脸涨得通红。
“我听小凌说了……傻丫头,”章萍柔声说着,轻轻抚着她涨得火烫的脸颊,“看到了陌生人,为了怕别人知道咱们的关系,所以干脆不让人知道自己是les,所以找人说是一夜情,原本是装装样子而已,但是到了宾馆,又不好意思张口让那个男人走,因为你不愿意骗人,所以……”她不再说下去,只是冲着她笑。
“你们都好坏……”谢一岚的脸涨得更红,把头深深埋在恋人高耸的双峰之间,轻轻用拳头在她肩头捶打,“早知道你们都认识,我就不用演这个戏了……这么狼狈,让婷婷撞见,还让你们笑话……”
她还想说什么,两片嘴唇却已经被章萍温热的唇堵住。她本能地回吻,紧紧搂着她的背——牛仔裤被解开的时候,杨琳微蹙的秀眉和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忽然在她眼前浮现——“琳子,菁菁,今天……”她还想多想什么,但恋人的手指却让她心荡神迷,“各人自有各人的选择,结果应该是满意的吧……”她不再多想,只静下心来体会。手指深入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抽搐,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4.Review
——回顾
无影灯下,望着眼前恬睡的女孩和她秀雅的背沟,还有腰际那一片白嫩嫩的裸露肌肤,再回头往往培养室里被营养液浸泡的物质,杨琳不禁有些踌躇。
“菁菁……”眼光温柔地扫过她熟睡的脸庞——她忽然想起晨跑的时候看到花房里睡着的那个姑娘——“其实那样也不错……”她想着,但马上纠正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要完美些吧……周明、岚岚,大家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的我们,还有退路吗?”
手术刀在手中闪着寒光,与身侧肾形盘里那一整套手术器具交相辉映。她摇头,轻轻叹息,“静,我们只能走下去了。”她对她说,但她听不到,“我不想让你有遗憾……不知这条路对不对,但有了这么多代价,我们也只能走下去……或许,咱们前面的路也应该不长了,最美的时刻,应该化作永恒吧……”话音低低的,自言自语,思绪却飞到了前天摄影室里的天鹅绒幕布和带冰的红酒上去……
“开始吧……”她仿佛下定了决心,深深地吸了口气,“为了梦,为了……永恒的美……”刀锋与白嫩细腻的皮肤接触,腥红的血液分外醒目……
***
紫色天鹅绒幕布上,有着淡古铜色健美躯体的少女裸体,变幻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鲜红的葡萄酒,一如血液,流过她诱人的胸腹曲线——“琳子真美……”看着屏幕上一帧帧的照片,韩露赞叹着擦了擦额角的汗,回头看看伍凌,发现她正紧张地舔着嘴唇。
“露露,琳子是《永恒的美》的最后一幕吧……”呆了半晌,伍凌忽然怔怔地问。
“嗯,”韩露点点头,“她是创意者,自然由她来做结束……可惜照片的主角们都看不到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鼠标轻点,一副副图像在眼前幻灯片似地闪过——雨中相拥的Joan和Susan;掩映着湖边的彩虹,轻轻悬挂在柳树上的吴迪;热情缠绵的陈星和孙莉;荡在台中央,下身有一个鲜艳弹孔的王欢;一脸满意的微笑,仰卧在血泊里的方滢;身上闪着蓝幽幽电弧的苏耘;泳池边肆意欢愉的大家;垂着头,双手珍重地捧着什么东西的周明;最后,是静静卧在花丛里,皮肤泛着美丽的玫瑰红色的霞儿。随着画面的跳转,思绪跟着流动,画面静止下来的时候,她长长地出了口气。
“露露,谢谢你……”伍凌忽然从后面箍住了她的纤腰,“亏了有你,才能拍出这么好的照片。”
“是吗?”韩露摇头,一如既往地微笑,“其实我不过是记录了大家最后的样子而已,是她们美,不是我的功劳……对了,这次你们的‘小黑人’什么时候开始?”
“还差最后三个人,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是第一个人的特权,可第一个人还没出现。”伍凌耸了耸肩。
“这次,应该是不让别人一起去的吧?”
“嗯,”伍凌点头,“这是最后的任性了,我不想给参加的人什么压力……不过,你关心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
“那就好,否则真可惜呢,”韩露轻笑,“这毕竟是最美也是最后的一张照片啊……想想,我拍了这么多人,到我死的时候,谁又会来拍我呢?”
伍凌却没回答,只是紧紧地抱了她的腰,微微合上眼睛,轻轻在她的耳垂和颈间亲吻。“好痒……”韩露把手绕到背后,拢在她丰满的臀上,侧着头,忽然又是一阵银铃般的轻笑。
“露露,你怎么这么爱笑?”伍凌有些好奇。“我也不知道,不过爱笑也没什么不好的。”韩露笑着转身,轻轻掀起伍凌T恤衫的下摆,嘴唇随着肌肤的逐渐裸露渐渐自下而上,用舌头轻轻剥开胸罩的上缘,挑逗着她硬硬竖起来的可爱乳头。
“嗯……”她满意地呻吟,抬起手臂,方便韩露把自己的上衣褪落,顺手解开了胸罩的钩子,任它自然滑落,而骄傲的双乳也便顺理成章地被韩露的口唇和手掌占据。随着一股奇异的战栗,她有些颤抖地呼吸,挣扎着去解韩露的衣服。而手机,却偏偏在此时响起。
“喂?”她呻吟着接起电话,却用会笑的眼睛示意韩露继续。一只手拢着韩露清爽的短发,只是听,只问了一句,“这么快?”随即又连着“嗯”了几声,便挂掉了电话。
“是谁?”韩露还是有些好奇,看着伍凌蹲下身去用双手解她牛仔裤的裤扣。
“第一个小黑人晚上要请我们吃饭了……”伍凌头也不抬,边说褪下她的裤子,热切地把脸颊向她光洁的阴阜贴过去。“看来时间真的不多了……”韩露想着,微笑,忽然觉得心跳得很厉害,褪掉了自己的上衣。她觉得贴着自己下身的女孩的脸很烫,本能地伸手去摸。女孩柔软的舌头却已经灵活地开始了探寻。
温热和莫名其妙的冲动从小腹向全身蔓延,她扶了扶眼镜,又是一阵银铃般的微笑……
***
“芳,谢谢你……”依稀间,童晓芳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带着不变微笑的长头发女孩。“小耘……”她呼唤,伸手去碰她的时候,女孩已却如雾般消逝。倏地惊醒,坐起身的时候,却看到门口那个梳着长长的马尾辫,背着大黑书包的女孩的背影。
“婷婷,这么早你去哪?”她揉揉眼,慵懒地问了一句。
“已经不早了……我去找个朋友,她答应给我画写真的,”柳婷婷回头,朝她淡淡地笑,“还有,这个月的房租我放在你字台上了。本来想和你告个别,可是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叫你,但还是把你弄醒了。”
“几点了?”她怔怔地问,脑子里想着柳婷婷的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十点了……”留下这句话的时候,女孩的身影已经从门口淡出。
起身,洗漱,梳妆,今天的她,选择了一件黑色半高领抹袖高岔旗袍——两侧的立领,衬托出她修长的脖颈,胸前的领口很深,把她优美的乳沟曲线展现得一览无余。裁剪得体的线形,黑色丝缎面料上有些神秘的暗金色提花,配上腕上清澈的岫玉手镯、胸前翠根如丝的玉佩和耳垂上乌木搭配纯银的精致耳环,与她光洁莹润的温婉皮肤交相辉映,清丽之中带着一点点妖艳,再加上一双尖头高根黑色皮鞋,更显得婀娜多姿——“女人的打扮不只是为了美,也是对自己和对别人的尊重。”作为把美掌控在手中的女人,她常常这么说。
习惯性地坐在电脑前,泡上一杯清茗,轻抿,清冽的茶香在口中弥漫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电脑竟没有关,微微碰了碰鼠标,显示器便亮起来——落红、心语、神游、绝响、香冢、芳踪——洁白底色的网页上,六个链接logo排列成一个优雅的弧形,围绕着“沁芳亭”三个挺拔的毛笔字。
信手轻点,她不禁微微诧异——“心语”中有晓雨、琳子和其它一些人的文字,“绝响”里有谢楠的琴、孙莉的舞和吴迪的歌。“《永恒的美》……”点开“香冢”的时候,她自言自语。
看着屏幕上切换出的flash动画,耳边是有些哀惋但纯美的小提琴,诗句淡出之后,便是一帧帧撼人心魄的画面浮现。有些她不认识,有些却很熟悉。“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So do I,a girl……”看到苏耘灿烂的笑和她被电弧缠绕的躯体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夕阳下说着这句话的长发女孩,一下子有些想哭。
曲未终,画面已经静止。“依旧是未完成的作品……”她想,“都是这几天的事情吧……”随手,点开“神游”,音乐却变成了悠扬的苏格兰风笛。
“已经找到八个小黑人了,这趟神秘刺激的旅程,还剩下两张单程票,你会来参加吗?”对话框边微笑的女孩她很熟悉,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原本是藕色的十行童谣诗文,已经有八行变成了黑色,后面都缀上了一个小小的名字。“白燕、广静、谢一岚、Lily、50、爽、霞……”她自下而上的浏览,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吞了吞口水,把目光锁定在第一行上——
“十个小黑人,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后面的名字很醒目,因为她是仅有的两个用真名的注册者之一,而这两个用真名字的女孩,她恰巧都认识。
眼光一瞥之间,忽然看到了桌边的信封,上面的字很简单,“芳,房费,谢谢,婷婷。”
她怔了怔,轻笑,再抿了口茶,不经意间,发现茶水已经微凉……5.Sketch
——写生
有着玻璃屋顶的房子,阳光从屋顶洒落。四处,各个角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镜子,从各个角度,映照着女孩的斜躺在沙发上的优美裸体——光洁、圆润,有着凹凸有致的优美曲线。饱满的胸,肆意地在阳光中裸露,毫不掩饰作为女性的骄傲和性感,巧克力色的乳头,随着胸部的起伏微微颤抖,双乳之间的水晶项链,在阳光下晶莹地闪着光。丰腴的腿,放肆地伸展着,一只脚垂下来踩在地上,脚背的皮肤很柔和,脚趾修长,晶莹的趾甲仿佛珍珠母贝的内壳,柔柔地泛着光晕。一只手,半遮半掩地盖着下身的草丛,却有几缕柔软的毛发,湿湿地从指缝里探出来;另一只手却软软地在身侧垂下来,显出柔软的腋窝里点缀的那一丛略略有些卷曲的腋毛,手边,滚落着一个科洛娜啤酒瓶,几枚泛黄的烟蒂,荡荡地在那一点点残酒中漂浮。
甩甩长长的马尾辫,就地坐下来,托着腮,就这么欣赏她的睡姿——第一次见她是在地铁里,她送给她一件礼物,第二次,她们一起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第三次,也是在这个玻璃房子里,也是她们两个,只是由黄昏变成了白昼,还少了两个昏睡的男人……她想起那一段,不禁有些冲动,把一条腿蜷起来,另一条腿伸开,用左手在身后撑着地,略略仰起上身,把右手探下去,拨动了某个开关。
马达声低低响起的时候,熟悉的战栗和温热让她有些躁动——吞了口口水,调整了一下屁股与地面接触的角度,手从下身滑上来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躺在身边的吉他琴弦。也便在这一声琴音之中,沙发上的女孩慵懒地睁眼。
“婷婷。”抬手拂了拂垂在额前的头发,呼唤的声音柔和而低回,一如往昔。
“星儿,你真能睡……”柳婷婷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声音淡淡的,“不过,还真舍不得叫你,就那么看你睡的样子也不错……”
“是吗?”陈星浅浅地笑,懒懒地坐起身来,“不过毕竟又是新的一天了,我……还是醒过来了。”语气中有些遗憾。
“你哭过?”柳婷婷有些诧异地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不知道,也许吧……每天晚上,它总是让我发疯,可我依然活着。”陈星说着,已经点起一支烟,眯着眼睛吸。左腿在右腿上性感地交叠,右脚踩着那个空空的酒瓶,推过来滚过去地把玩。足弓优雅的弧线与瓶身的圆弧平滑地相切,脚趾随着脚的前后摆动,时而蜷曲,时而伸平。吐着烟,懒懒地朝她看。
柳婷婷看着她粉嫩的脚掌下有着优美曲线的酒瓶,忽然有些疑惑,“这里面是什么?”
陈星没回答,只用脚轻轻一推,瓶子便缓缓朝她滚过来,她拾起,看看里面的漂浮物,然后微笑,“看来老天还是不让你逃债,你还欠我一张画……”
“这是我的生活方式。”陈星偏执地说,“我不会改变。”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等,所以今天就来找你要……”柳婷婷笑着甩了甩长头发,把书包放在一边,解下系在腰间的格子衬衫,随手去脱上身的T恤……
***
“该走了……”伍凌仰面朝天地躺在橡木地板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亲了亲韩露的唇,“还要通知其它的人吧……这件事不搞突然袭击为好。”
“是不是还差两个人呢?”韩露问着,长长伸了个懒腰,笑着看她起身穿上内衣内裤。
“也是……再看看更新吧……”随意地把T恤套上,就那么趴在电脑桌前点击。“怎么样了?” 韩露有些好奇。
“芳也来了……也好,参加的基本上还是咱们这一群……开始我还有点担心波及面会太大呢……就要开始了,好快……”她站起身,套上了牛仔短裤,对着镜子简单地补了补装。
“小凌,这就走了?……不是还差一个人吗?”韩露问着,追了上去,轻轻拥住了伍凌的肩。
“那是预留位置……”伍凌轻笑着挣开,“给我们的东道主……”抬起手,抚了抚她的短头发,忽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来,抬头,给大爷笑一个……”
“去……”韩露笑着,拨开她的手,她却就势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轻飘飘地转身就走。
“那……晚上见吧……”她笑着扶了扶眼镜,忽然不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
“嗯……但愿吧……”说话的时候,伍凌的脚已经踏到了门外,“或许……应该是来世了吧……”她想着,摇头笑笑,拨了个电话号码。
***“嗯,知道了……”她呻吟着,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随手扔在一边。
“你……有事吗?”后面的男人停下来。
“接着来,干嘛停下?”她回头,有些嗔怪,“我接电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人在犹豫,下面的东西却在一下下地跳动。
“干我!你他妈的是男人就快点接着干我!”她声音忽然有些发颤。
男人恢复进攻的时候,她放肆地呻吟,手撑着沙发靠背,浑圆的臀仿佛开足马达一般激烈地摇摆转动。活泼的躯体,随着那东西在里面一跳一跳地进进出出,热烈地扭动着。男人发出野兽般低呼的时候,她疯狂地甩着头发,配合着呻吟,“里面,在里面……啊…………”
声音哑下来的时候,她向一边歪倒过去,男人凑过来,想去抱她。
“你该走了……”她的声音忽然很冷。
“绿……”男人惊异,“你叫我来不是要叙旧吗?怎么……”
“除了上床,咱们还有什么旧可叙的吗?”她反问,虽然还在喘息,但笑容却很冷,“你敢说当时上学的时候和我来往不是因为我崔绿会轻易和男人上床的名声吗?”
“是……可是……”
“滚!”一团衣服,重重地摔在男人脸上。
“臭婊子!”出门的时候,他嘟囔了一句。
“等等!”她忽然追过来,塞过一沓钞票,“这是从前你在我身上花的钱,双倍,这次算我嫖回来的……”看着他气咻咻地把钱抢过去数的时候,她微笑,又递上一张小小的纸片。“今天晚上11点,到这个地方,还有我的身子,还有更多钱……”说着,砰地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
擦擦依然肿胀的下身残留的污秽,抬头,镜子里的自己,红晕未褪,俏丽的脸有些憔悴,她苦笑,“崔绿,你玩了这么多男人,现在快死了,是不是觉得无聊呢……除了上床,你也不会做什么别的了吧……”
……
“喂?你好,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你有个同学叫崔绿吗?……终于想起来了吧……你有空吗?我忽然想见见你……四十分钟以后吧,我家,还记得吗?……没关系,我告诉你,地址是……”大口地吸着烟,脸上带着笑,泪却从腮边滚落。
“叮咚……”门铃声响的时候,她擦干泪,随手抓了件睡袍裹在身上,“门没锁……进来吧……你怎么这么慢,人家等你好久了……”
“星儿……谢谢你。”看着画布上自己优美的身体曲线,柳婷婷伏下身,亲了亲陈星的脸颊。
“太阳快下山了……”陈星燃起一支烟,望着窗外,回答有些不着边际。
“是啊……”柳婷婷点点头,“一天,好快……对了!”她说着,忽然弯下腰,从她随身的大书包里掏出一张CD,递过去,“认识你这几天,光是你送我东西啦,这个送你……”她忽然有些脸红,“这是我的demo—CD,里面是我翻唱我喜欢的一些歌,也有谢楠和梅梅的歌——其实认识你的那天,地铁里,我没完全和你说实话,那是在谢楠楼下阳台上和我做的不是我的同学,是替我出demo-CD的经济人——我不想让他包装我,累,所以只灌了demo就不想再继续了——那天去他家,我陪他喝酒,和他上床,算是感谢他吧……”
“不愿意欠人的东西,这也是你的生活方式吧。“陈星淡淡地问。
“嗯……所以,我希望明天你可以帮我还些东西……”柳婷婷望着她,眼睛深的像水,“星儿,我有点喜欢上你们的生活方式了……”
“你决定了?”星儿熄灭了手里的烟蒂。
“嗯,今天……其实想想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忽然很想这样……这样很好。”她甩了甩马尾辫,
“在哪?”陈星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咱们吃汉堡的地方……陪我去,好吗?”
“嗯,也不远,我骑车送你过去吧……”声音微微有些低。
“好啊,”她微笑,起身穿衣,“对了,我一直有点好奇,”扬起手臂指了指电话旁边的相框——里面的女孩留着男孩似的短头发,一身干练的牛仔,高筒皮靴,很俏丽很清秀,“她是谁?我看到你这里有很多她的照片。”
“我从前的老公……”陈星低低地说着,拉着她走到窗边,指了指玻璃房子背靠的四层小楼,“她从前就住在那里。”
“现在呢?……”
“走吧……”陈星的回答不置可否。
……
赤裸的下身直接与车座摩擦,感觉很熟悉,不是很强烈,但是持续不断。侧坐在车尾的柳婷婷,一只手拥着她的腰,几乎能感到她在颤。“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可我又何尝不是呢?”松开她的腰,掏出一支烟,磕了磕,叼在嘴里,熟练地点上。烟雾喷出来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今天的夕阳有些耀眼……
(第六章 完)Chapter 7 第七章
Symphonic Poem
交 响 诗
我在黑暗里倾听:呵,多少次
我几乎爱上了静谧的死亡
我在诗思里用尽了好的言辞,
求他把我的一息散入空茫
而现在,哦,死更是多么富丽
在午夜里溘然魂离人间
当你正倾泻着你的心怀
发出这般的狂喜
——济慈《夜莺颂》
1.Bloody Marie
——血腥玛丽
手术室的门,依然紧闭。门外,女孩的脚下已经扔了十数个烟蒂。
“小蝶……”李索菲依旧是昨天那一身活泼的装束,手里捧着一大捧香水百合,“别担心,欢欢,还有明明……大家都在保佑她呢,不是吗?”
“嗯,希望是这样吧……”红蝶深深吸了口烟,怔怔地点头,“菲儿,现在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说,我这样决定,到底对不对?”
“傻瓜……”菲儿的笑有些苍白,“其实无所谓对错……看过了明明的事,我忽然明白有些事情,即使外人看来与你一点关系没有,只要你觉得有,也就是甩不下的包袱了……让自己开心就好……”她轻轻把手搭在红蝶圆润的肩头,“舍得这些好朋友吗?”
“芳、小凌和莉莉很快都要走了,还有萍萍……琳子和菁菁这边,我已经留了足够的资金,小北和冰冰起码能相互照顾……只是……有点舍不得你……”红蝶的神色忽然有些黯淡。
“小蝶,我想死……”菲儿微笑,忽然冲口说出一句话,“一起吧,算是陪陪你……”
“不,”红蝶有些诧异的摇头,“菲儿,你是可以开心地活下去的,不是吗?别因为我……”
“傻瓜……”菲儿淡淡地笑,“你不走我也要走了……这么多年,读了这么多书,看了这么多事,玩得有些累了……有机会的话,真的希望再从头来一次——我还是喜欢做小女孩的感觉,不喜欢长大,所以想重来了——还有……我忽然想流血……你明白这种感觉的,是吗?”
红蝶无语,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踩灭了烟蒂。半晌,她忽然问了一句,“菲儿,你说冰冰知道咱们这样,会不会气得发疯呢?”
“不知道……”菲儿摇头,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看到那个飞来飞去的小红蝶儿呢。既然选择了,就开心起来吧……对了,你说的那个女孩叫杨梦菡吧,冰冰可是好想和她比比枪法呢。”
“嗯,还有蒋宁,她们是该比一比……希望还来得及……糟了!”红蝶说着,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差点忘了帮她约莉莉见面!”
……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彼端的声音清冷,“鑫鑫,孙莉现在有事,我是蒋宁,有什么话我帮你转达。”
“蒋宁……”红蝶微微有些迟疑,“莉莉在干嘛……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他知道周明的事情了,现在他和她都在周明旁边。”蒋宁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哦……他没对你怎样吧?”红蝶忽然有些关切,“蒋宁,谢谢你……”
“要我给孙莉传什么话?”蒋宁岔开了话题。
“……晚上8点,杨梦菡约她,在她们见过面的老地方,和她说她就知道了。”
“杨梦菡是谁?”
“她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个神枪手,和你一样……”
“嗯。”蒋宁自顾自地挂上了电话。身后的卫生间,门反锁着,透过磨砂玻璃,依稀是两句赤裸交合的肉体的影子。
抬起左手,痴痴地看血从伤口汩汩地流出来——左手纤细的小指已经冰冷,静静躺在左手的掌心——下刀很快,伤口很齐,很干脆,一了百了,一如她的作风——她知道自己对自己实施的这个惩罚令他满意,也最终再次点燃了他的火。
“你最终能得到的,只有从我这里才可以吧……”她忽然这么想。冷笑,把断指放进嘴里。连骨咀嚼的时候,血,顺着嘴角,慢慢淌下来……
***
天,一点点黑下来。黄昏的霞光在女孩身上勾勒出的优美曲线一点点被黑暗虚化,然后渐渐吞噬,只剩下指尖的燃着的万宝路,幽幽地是一点红色的火光。斜倚在树下,望着墙根的角落,杨梦菡有些发呆——梅梅懒懒的笑和柳婷婷淡然的吉他在她眼前交替浮现,“都快过去了吧……”她想着,伸手摸了摸包里的水晶瓶子和那把凉凉的枪,信手掏了把梳子出来,侧过头,习惯性地梳着她的披肩发。
一阵自行车的铃声飘过,她抬眼看,看到车尾那个挎着吉他背着大书包,梳马尾辫的女孩。她朝她微笑。
“星儿,你先进去吧,我还是要汉堡……”柳婷婷轻轻在陈星耳边说了两句,按在她胸上的手,轻轻用力,乳头隔着衣服硬硬地顶着手掌——今天,她没戴胸罩。
“嗯……”陈星低低地哼了一声,呼吸很粗重。减速,下身依依不舍地从车座上离开,最后的摩擦,让她战栗——走进去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有东西黏黏地顺着腿流下来。忽然吹来一阵风,她却抬手去拂头发,任短裙被风掀起,凉凉的很惬意。
……
“这……是梅梅的阿瓜多吧……”杨梦菡看着她的吉他,低低地问。
“嗯……”她点头,“她始终很开心,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不和我们进去喝杯咖啡?”
“不了,我在等人……她来了我再进去……看来你今天有约会?”杨梦菡甩了甩头发,看着她笑。
“算是吧……”柳婷婷不置可否地拨了两下吉他,声音清澈如水,“对了,今天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忽然想知道。”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眼光有些湿润。
“杨梦菡……”她弹了弹烟灰,“这个名字太文气了,不像我,所以不大愿意说。”
“梦菡……真的是不错的名字呢……”她垂下头,自言自语,水波般的旋律在指尖流出, 于是她轻轻地开口,嗓音是一如既往地有些苍凉,“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歌声入耳,杨梦菡蓦地觉得心头淡淡地飘过一丝伤感,抬头看时,余音未尽,人却已经走了进去。
……
“月儿,你这里的汉堡真的很好吃。”咽下最后一口汉堡,柳婷婷看着眼前依旧是一身白衣的江馨月,微笑。
“婷婷,你快成这里的VIP了,”江馨月淡淡地笑,“不过可能以后能再为你效劳的机会很少了,这顿……算我请客。”
“这顿是我请的,”陈星抿了口咖啡,“月儿,我答应婷婷的。你要是想请,就请她杯酒吧。”说着,转回头,朝柳婷婷询问似地微笑。
“嗯,”她点头,甩了甩头发,“不过我想先唱支歌……在你们这里唱歌,真的是件开心的事情。”她说着,喝干了杯里的咖啡,擦擦嘴角,拿了杯清水,漱了漱口。
“你总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走唱歌手,也给了我们不少生意……我,小滢,还有大家都很喜欢你的歌呢……”江馨月依旧是淡淡地笑,“不过今天我这里不完全对外,没什么客人,只有我和星儿,是不是太冷清了?”
“没关系,我想唱……”柳婷婷微笑,“就给你们两个吧,还有,给我自己……想听什么?”
“还是你从小滢时唱的那首吧,我想……咱们都喜欢……”陈星说着,点了支烟,眯起眼睛深深地吸。
“嗯,我也喜欢……今天,也算合适吧……”柳婷婷笑了笑,跳下吧椅,信步上台,坐在高脚椅上,朝月儿打了个响指,“月儿,谢谢,一杯‘Blood Mary’。”说完,便低下头,拨弦,随着旋律开口,歌声缓慢,嘹亮,稍稍有些伤感。
“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还在静静地开放。所有它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它身旁……还有什么不能舍弃,在这荒凉的世界上……”
旋律很熟悉,是古老而浓郁的爱尔兰blues,有些落寞,有些哀伤——陈星忽然觉得有些冲动,便抓了瓶科洛娜过来,打开,深深吸了口烟,然后一饮而尽。
江馨月看着她,微笑,抬手,在冻透的vodka里加入细盐和西芹,然后是浓浓的番茄汁、安哥拉苦精、辣椒水、辣酱油……杯里的液体鲜红浓稠,仿佛鲜血,可她还觉得有些不够。
歌声似住未住之际,吉他的旋律却一点点展开,绕着主旋律,一点点的变化——“是朱力亚尼的变奏曲吧,记得她也喜欢……”瓶口与嘴唇分离的时候,陈星想,于是又吸了口烟,合上眼睛倾听——曲子没有弹全,只是少少的两段,便进入有些无奈的尾声。听到她用德语重唱的时候,她睁眼,看见江馨月端了杯鲜红浓稠的酒上台,也看到她手臂上新鲜的伤口——“真正的血腥玛丽……”她想。
“Letzte Rose in unserem Garten,die verborgen im Laub ich fand,willst noch immer auf Sonne warten,doch der Herbstwind weht uebers Land. Laengst verwelkt sind alle Blumen,all die Pracht ging laengst dahin…”华彩的尾音拉得很长,就在这歌声里,从月儿手里接过酒杯,举杯做了个cheer的动作。歌声似断还续的时候,把马尾辫甩过去,一仰脖,炽烈而血腥的液体粘稠地从喉间滑落。
“Letzte Rose in unserem Garten,so alleine musst du verbluehn……”持续的高音,中止于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放下吉他,站起来,左手把长头发拢到一边,侧着头,朝她们笑,眼波深得像水。
“婷婷!”月儿的尖叫声里,她微笑,感觉酒在胃和喉咙里烧,满喉满口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于是深深吸了口气。锋锐的玻璃碎片在颈上划过动脉的时候,随着真实的切肤之痛,她忽然异常轻松,也忽然想起了门外那个曾经咬住自己脖子吸血的女孩——同样的血,鲜红,只是多了不知多少倍,仿佛喷涌的红色喷泉,随着玻璃片的轨迹一下子喷出好远,在身前的台上,洒成一道凄美的圆弧。
“那杯酒还在喉咙里,喷出来的,有月儿的血吗?”那几秒钟,鲜血喷涌依旧,柳婷婷却近乎呆立,看着身前的圆弧内径渐渐缩小,眼神有些木然,几乎没有感到疼,脑里只闪过这个念头……但那究竟只是片刻,紧随而来的眼前忽然的一黑。她觉得腿有些发软,踉跄着退了两步,尽力稳住身体,却又控制不住的前行,然后砰地向前仆倒,抽搐着顺着台前的台阶滚落,经过的地方,流下一片绚烂的血迹……
鲜血从喷涌变成流淌的时候,她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索性闭上眼,任灼热的烧痛和有些空虚的奇异感受却在周身弥漫。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被血浸透的上身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于是便是下意识地尽力撕扯。一只高挺的乳房,在她的撕扯下袒露出来,她热切地用手按住,几乎疯狂地揉搓。
战栗地满足感,使她禁不住大口呼吸,可脖子上张着口的伤口却让这一切化作徒劳——她忽然觉得有些空虚,想要更多的刺激,而嘤嘤的马达声却在此时响起,让一股更为销魂的热流跟着蔓延,与她周身的感觉交汇。她激烈地扭曲,尽力张开眼睛,依稀看到身边的星儿。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只微微动了动苍白的唇。
血,已经滴尽。下身那个震动的东西,却依旧不知疲倦地刺激着她濒死的躯体。强烈的快感和剧烈的痛感交织,忽然让血泊里的她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两条长腿,下意识地抽搐着,小腿不时与地面接触,发出啪啪的响声。随着下身那东西的刺激,来回摇摆着胯部,一只手在胸前揉搓,另一只手却拼命在地板上抓挠,拍打——血浸的马尾辫贴在身上,她来回甩着头,紧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喉咙里发出有些凄厉又有些陶醉地“呜呜”声……
就着样,似乎持续了好久,激烈的动作逐渐止歇,感觉,渐渐有些麻木,意识却忽然清晰起来——“死,就是这个感觉吗?好像还不错……”柳婷婷朦朦胧胧地问自己,忽然觉得一双温软地手捧住她的头,轻轻托着下颚,然后便是两片温热的女孩的唇贴上来。
“是星儿吗?”柔软的舌头深入的时候,她想,想勾住她的脖子回吻,可无边的黑暗却在此时吞没了她的意识——周身剧烈地抽搐,她最后吸了口气,双腿青蛙似地一蹬,紧绷的肌肉一下子松弛。头软软地向一边歪过去。
陈星低下头,看着血泊里的她——有些苍白的脸,血污斑斑,眼睛半闭着,长长的睫毛低垂,恬淡的神色,一如地铁中的那次初逢……2.Au Revoir
——离别
“星儿,你……要走了?”江馨月的表情有些怅然,“婷婷就这么走了……真是有点突然。”
“嗯,月儿,我也该走了吧……我今天就是来送婷婷的……”陈星的声音依旧低低柔柔的,抱起了柳婷婷身边的吉他,望着她淡淡的笑,“她很美,也很快乐,不是吗?……”
月儿没说话,只俯下身亲了亲柳婷婷有些苍白的嘴唇,然后抬头,光润如玉的脸颊上飞起两抹红晕,“星儿,先别走,跟我去趟洗手间,好吗?……我想给你看件东西。”依旧是那一身洁白的套装,只是胸前和下摆沾了柳婷婷的血,红的很灿烂也很残忍。
陈星淡淡地点头,依旧把吉他放在柳婷婷身边,与月儿牵手的时候,感觉她臂上伤口的血缓缓地淌下来,有些粘稠,有些温热。
“十个小黑人,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将要走进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她们忽然听到有人念这几句歌谣,回头看的时候,看到灯下伍凌窈窕优美的身影。
“凌……”江馨月开口想说什么,伍凌却已经向她微笑,“月儿,你去吧,我帮你照顾这里。”
“谢谢,”她朝她笑笑,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下雨了?”
“嗯,”伍凌微微点头。
“原来婷婷就是第一个小黑人,这么说,噎死她的应该是那杯Blood Mary吧……或者,是我的血?”她想着,不禁把割伤的手臂举到唇边,轻舔,血腥的味道,令她有些迷醉。信步走进卫生间,却发现陈星正抬着头,看着顶上垂下的那个肉色丝袜结成的绞索。
“给你自己的?”见她进来,陈星淡淡地问。
“嗯,那是方滢用过的丝袜,昨天弄好的——燕子原本就该在屋梁上的……”月儿轻轻抱住星儿的腰,在她耳边喃喃的私语,“十个小黑人,婷婷是第一个,我却是最后一个……不知道会多久,不过应该很快吧……有空的时候,过来这里看看,说不定哪天我就已经挂在这里了……”
“嗯……”陈星的手柔柔地滑进了江馨月的腰际,皮肤很细腻,触手有如羊脂,“如果还有机会……”她忽然颤抖,发现月儿纤细的手指,已经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内裤,呻吟着轻叹了一声。手掌顺着光洁的腰身滑上去,灵巧地卸开胸罩的背沟,沿着高耸的乳房外缘滑过,盖在上面揉搓——乳头硬硬地顶着手掌,带来一种奇异的欣快感觉。
……
“哦……好,就这样,月儿……让我死……”
“……星儿……进来,给我……嗯……对……哦……”
***
“琳子!”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红蝶和菲儿不约而同的跑上去,“怎么样?菁菁的情况怎么样了?”
摘下帽子和口罩,甩甩头发,杨琳擦擦额头晶莹细碎的汗珠,笑容里满是疲倦,但又如释重负。
“成功了?菁菁能站起来了?”红蝶有些诧异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感觉眼睛有些潮。
“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恢复吧,理论上应该是没问题了。”杨琳长长地出了口气,声音有些虚弱,“我刚才给岚岚打电话,她却关机了……小蝶,静儿还要过一阵子才能醒呢。”
“琳子,你最近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了……”红蝶望着杨琳有些红肿的眼睛,眼光里满是爱怜。
“嗯……不过我还是想去跑跑步运动运动,放松一下……”杨琳的声音不大,却很轻快,“小蝶,菲儿,我先去换个衣服……对了,你要问的事情我已经帮你问了,菁菁说她从前的三个朋友一个叫谢雪,一个叫孙峥……”
“还有一个呢?”红蝶急急地追问。
“杨梦菡……”杨琳说着,随手递过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这是当时她们四个的合影。”
***
“不行……要死了……还要……月儿,给我,快,快给我,我要死……死,死,死……”
“星儿……星儿……莹……哦……死了,我死了……莹……等我,等我……莹……”
赤裸的躯体喘息着交缠,红的血,涩的汗,咸的泪和有着奇特芬芳的爱液在颤抖的躯体上交汇,高潮过后,却留下淡淡的哀伤。
“唉……还是活着……”
“嗯,不过也快了吧……”
“月儿,我该走了……”
“不能留下来吗?就今天一个晚上而已……”
“我每天再晚也要回家,因为不想死在别的地方……对了,月儿……”
“什么?”
“那天你掉下那张名片,是故意给我的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喜欢你的样子,总想抱抱你……星儿,一起洗个澡再走吧……”
“不了,我忽然想去外面淋淋雨……婷婷的吉他先放你这吧,明天我来拿……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
#--iCMS.PageBreak--#沾湿的披肩发贴在脑后,周身早已湿透,雨水搞得脑后的钝器伤口丝丝络络的疼,让她想起给她留下这个伤口的那个有着懒懒笑容的女孩——倾盆的雨,打得她有些透不过气。她微微闭着眼,不想躲避,反而觉得有些冲动,扔掉了手里熄灭的烟蒂,把上衣的扣子解开,让雨水从她白皙健美的皮肤上淌落。
“梦菡,”两条柔柔的手臂,轻轻从后面环抱了她的腰肢,两只手在蜘蛛形黑珍珠脐环的位置交汇,柔软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温热而冲动,有些颤抖,声音低低柔柔的,她感觉的出这是星儿。
“婷婷走了?”她忽然这么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只是因为直觉——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嗯……”手在细腻的肚皮上轻轻摩索,声音依然低回,“她现在还在里面……你等的人还没来?”
“应该快了吧……不过在这里淋淋雨也不错,”杨梦菡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陈星细嫩的手臂,“看来你也喜欢淋雨……”
“嗯……你要等的人可能来了……”陈星的回答轻飘飘地不着边际。
“你怎么知道的……”她诧异,回过头看——面前,车灯的光里,雨中伫立的女孩有着很古典的美丽面容、乌油滴水的大麻花辫子和雪藕般的手臂,一身裁剪得体的奥黛丽·赫本风格的白地小碎黑圆点连衣裙已经被雨打得透湿,几近透明地贴在身上,依稀透出光洁莹润的皮肤,更显出浑然天成的完美女性曲线。水滴肆意地从面颊滑落,在裸露的肩颈和前胸交织流淌,亮晶晶的纯银鼻钉,和胸前精致的钻石吊坠交相辉映。迎着雨,淡淡的笑,仿佛雨中一朵清秀的茉莉花。
“味道……”陈星亲了亲杨梦菡的脸颊,转头轻轻拥住了孙莉的身体,“你们聊吧,我该走了。”
“星儿,你今天……还是要回去喝啤酒吗?”孙莉忽然紧紧地抱住她,两具柔软的身体在雨中紧贴,微微有些发颤。
“嗯,这是我的生活方式,你知道的。”陈星呻吟着,微微有些透不过气。
“亲亲我……最后一次了……”孙莉忽然有些冲动,不由分说,把嘴唇压上来——火热,缠绵,充满欲念,微微有些颤抖……
***
“萍萍……下雨了吗?”谢一岚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脸依旧紧紧贴着章萍柔软的胸脯,声音还有几分疲惫。
“嗯,看来天气倒是也很配合我呢……”章萍把嘴轻轻贴在她的耳边,“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最近你太累了。”
“很快就要休息了吧……”谢一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神情像个顽皮的孩子,“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轻松……”
“岚岚,再睡会吧,乖。”章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很温柔,“刚才来过两个电话,一个是琳子,告诉你沈菁那边的手术很成功,还有一个是小凌,知道你今天不能过去,特地来电话告诉你一声……”
“是第一个小黑人已经死了的消息吗?”谢一岚打了个哈欠,浅浅地笑笑,“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婷婷也可以说是我杀的……萍萍,别说这些了好吗?”她忽然紧紧抓住了章萍的一只手,引导她接近自己的下身,“今天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别的事情不想听,也不愿意想……”
“岚岚……”章萍想说什么,谢一岚却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萍萍,什么也别说……给我,我还要……只要我醒着,今天就一直都要……”纤细的腿挑逗似地张开,呼吸有些颤抖,眼睛在笑,表情仿佛是个调皮的孩子……
“晚上10点,来这个地方等我……”把男人推出去,递上写有地址的信笺的时候,崔绿显得有些疲惫,砰地关上门,就那么赤裸着,背靠着门慢慢滑坐下去,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张着两条腿,感觉湿湿黏黏的东西从身体里倒流出来,表情似笑非笑。
电话响的时候,她爬起来,笑着朝着窗户下面打着黑色雨伞的高挑女郎招手。然后飞快的收拾整齐,下楼的时候,腿有些发软。“爽……”她朝她微笑,地略略有些滑,几乎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忽然不由自主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绿,你看上去精神不大好……”孟爽扶注她,眼神里有些怜惜。
“没事……忙着和老朋友叙旧,疯得有点过分。”她淡淡的苦笑。
“就凭刚才出来的那个男人?”孟爽还是有些疑惑。
“他一个?才奇怪呢……”崔绿钻进车里,语气有些不屑。
“疯丫头,你今天究竟……”点燃发动机的时候,她问。
“A dozen……”车发动的时候,她微笑,从包里取了个精致的玻璃瓶出来,托在掌心把玩,看着里面绿色的液体。
“你不要命了?那样会搞死你的……”孟爽看着身边的她,语气中有些责备。
“搞死我?”她苦笑,“那不也很好吗?”说着,打开了其中一个,一仰脖,把整整一瓶蓝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绿……你喝的是什么东西?”她忽然有些焦急。
“没关系,它能给我活力……那算是我的发明吧……”崔绿陶醉般的出了口长气,“我叫它‘Bacchus之泉’……”3.Asking
——问
窗外,雨声阵阵,不大的房间里,一段栀子花浓郁的甜香在弥漫。
橡木地板上的她,舒展着身体,一丝不挂——她的皮肤很白,如冰似雪,晶莹而洁净,仿佛透明,略略缺少血色——侧躺着,左手枕在脑后,带着笑,看屏幕上一张张少女秀丽的面容闪现、消逝——小提琴声很纯净,淡淡的有一丝忧伤——“《永恒的美》……”她扶扶眼镜,自言自语,“那个手术成功了,这么说,琳子也快要去了……”
想起杨琳——那个有着一身淡古铜色健康皮肤的充满活力的女孩子,韩露忽然有些冲动,便把手沿着自己优美柔和的身体曲线轻轻下滑,用指尖拂过饱满的胸,在平坦的小腹上略做停留,便渐渐探到自己温热的下体——没有阴毛覆盖的下身,温婉莹润——掌心盖在光洁的阴阜皮肤上,用拇指和小指压住耻骨部位,食指和无名指轻轻把大小阴唇向两边分开,只用一根中指在阴道口和阴蒂上若有若无的撩拨。
愉悦的战栗,夹在麻痒里面传上来,给她欣快的时候,也同时刺激了她的笑神经——笑,如欢快蹦落的一盘玉珠,包裹着酣畅的呻吟,从胸腹之间迸发——心,渐渐跳得快起来,细碎的汗珠渐渐从微翘的精巧鼻尖和肩颈处细腻的皮肤渗出来,她忽然觉得有些燥热,便把中指一下子深深的插进去,随即报以一串裹着呻吟的笑——原本白得缺少血色的皮肤,渐渐扩散一抹淡淡的晕红。
“这时候的我才是最美丽的吧,可惜……”她忽然这么想,眼见也随之亮亮的一闪,似乎闪光灯刺眼的镁光。疑惑里,她抬头,扶了扶眼镜——靠着门,是个玲珑娇小的女孩子,瘦小而纤细。上身穿一件洁白斜肩的紧身衣,露出左肩圆润的肩头,胸前,用红绒绳栓了块沁有血纹的玉佩。下身配一条磨白的喇叭腿牛仔,破了几个不规则的洞,尖头高根皮鞋,显得活泼而有几分干练。白皮肤,细眉,大眼睛,留着齐肩的直头发,微微染了一点红色。面庞很秀气,尖下巴,稍稍有些棱角,依旧是有些稚气未脱的面容,眉眼之间却有些风霜的痕迹。手里捧着相机,抿着嘴,轻轻朝她微笑。
“小兰雪?”她有些诧异,爬起身来,笑着去牵女孩的手,“想不到你回来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了我是不是?”叫做兰雪的女孩子微微扬起下巴,甩了甩头发,淡淡的笑微微有些倦怠,“露露,一年多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也还是这么爱笑。”
“是啊,”韩露笑嘻嘻地,“可我们的兰雪小妹妹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对了,你的他呢?你们不是一起去肯尼亚拍野生动物吗?”
“他?”信步走进来,一屁股做到沙发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早就不在一起了,想来我们还是彼此不了解吧,他受不了我飚车,我也究竟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还是这里舒服,毕竟是自己的家……”
“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韩露雪白而微露青筋的手,在兰雪赤裸的左肩轻轻摩索,把红潮未退的裸体轻轻贴上来。
“明天早晨要出去办些事情,估计也就一两天的时间,然后就再也不走了……”信口说着,娇小的身体轻轻从韩露的怀里滑出来,跪坐在地上,捧起韩露一只洁白的左脚。温热的口唇在光洁的脚背上舔吻的时候,韩露觉得有些痒,止不住轻笑,微微有些踌躇,却不忍心抽脚出来,任由她轻轻含住自己的大脚趾,孩子似地吸吮。
“雪儿……”看着女孩婴儿般的湿润眼神,韩露忽然想说什么,但兰雪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她圆润的脚心,紧接着便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
“星儿……”望着雨里女孩骑车渐行渐远的模糊背影,孙莉忽然怔怔地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泪水和雨水在秀美的脸颊上交融、滚落,带出一声怅惘的叹息。
“你舍不得她?”杨梦菡用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把透湿而炽热的躯体贴上来。柔软的唇在她修长的颈间轻吻。
“不是……我知道我们不久就会再见的……”颈间的皮肤感受着她湿热的唇,孙莉情不自禁的低低娇喘,“其实,她或许会走得比我还早……不过,死以前能再见你们一次,也算是很高兴的事情了吧……”
“嗯……”杨梦菡把她镶嵌钻石耳钉的耳垂轻轻含在嘴里吸吮,话音从齿颊间流出,有些含混,“你……留恋吗?或是后悔?”
“不会……”孙莉轻轻挣开了她的手臂,转过身和她相拥,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诉,“我一直是在自己做选择,无论这些所作的别人看来怎么样——学跳舞,去澳门,跳脱衣舞,坐台,吸毒,卖,认识楠楠、迪子和晓雨她们,然后是《绝响》,还有……总之,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所以我一直开心……活着很好,但……那么做是我一直的一个梦吧……现在,我什么别的想要的都没有了,差的只有完美,也就该是圆梦的时候了……”
“你……有亲人吗?”杨梦菡舔了舔嘴唇,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亲人?”孙莉苦笑,“我自小就是一个人了……其实这样也好,无牵无挂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死的时候,也就可以死。”
“哦……”杨梦菡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些遗憾,但她不愿意放弃,“那,你听说过一个叫孙峥的女孩子吗?”眼光有些湿润,毕竟,还抱着一丝希望。
“孙峥?……”孙莉蹙起那两道秀丽的娥眉,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努力在记忆里搜索——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忽然飘过低低的一声诧异的低呼,但是,谁也没有理会……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清秀恬淡的脸上血迹斑斑,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在笑。睡在地板上,身边放了个憨态可掬的小黑人,吉他靠着墙立在身边——身下的血泊,红得很灿烂,却有些凄凉。
立在一旁的童晓芳,依旧是那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旗袍——暗金色花纹显出华贵和神秘,仿佛是八号当铺里那个绰约的阿精,只是在清丽的脸上却多了一丝凄凉。“婷婷,你总是给人突然袭击……”——一口喝干杯里琥珀色的威士忌,垂下头望着身边血泊里的女孩,她摇摇头,淡淡的微笑。
“芳,想什么呢?”一只洁白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她回头,看到伍凌的笑。
“没什么……”她微笑,抬手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子,“只有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才能想出这个主意。”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也会来。”伍凌笑嘻嘻的,递过那个黑色的小人,“第三个,你会怎么做呢?”
“还没想好……”接过来,仔细地把玩,“只是看到婷婷来了,忽然有了这个念头而已……这就是通往终点的门票吧……我是第三个吧,那么,第二个小黑人消失之后,便是我了?”
“这个你该问她本人吧……”伍凌说着,忽然转头,朝门口招手微笑……
半晌,孙莉抬头,蛾眉微蹙,无奈地朝她微笑。
“我知道了……”杨梦菡苦笑,“莉莉,无论如何……谢谢你。”垂下头轻叹,神情分明有些失落。
“菡……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很喜欢你,这大概就是咱们的缘分吧……”孙莉松开她的腰,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告诉我你要找两个人……”
“已经找到一个了,你认识的——谢楠……”声音有些低,“本来以为另一个是你的……看来,路还很长……”
“哦?能……和我说说吗?”孙莉微笑,“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其实没什么……只是替两个好朋友向她们失散的亲人传话而已……”杨梦菡拨了拨额角沾湿的头发,“没人能帮我,能找到谢楠,已经是幸运了……只是,我不想让她们等我太久。”
“她们……”
“在那边等我……”杨梦菡痴痴地笑,有些期待。——耳边,依稀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那……就去吧。”孙莉忽然微笑。
“可是,我……”杨梦菡忽然觉得有些彷徨。
“菡,你知道吗?我生在海边,小时候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朋友,有时还会被人欺负……”迎着雨,她的声音忽然有些缥缈,“有时,心里会有些事,却找不到能听我说的人,你说,我会怎么办……其实很容易,找张纸写下来,放进瓶子里,盖上盖子,让它飘到海里,看到的人,也便是该听我说的人。有时或者更干脆,在沙滩上挖个洞,把想说的告诉那个洞,然后填上砂子。涨潮的时候,大海就听到了我的话……其实,你比那时的我要幸运得多。”
她听着,低下头沉思,“你是说……”
“如果我刚才说孙峥是我姐姐,是不是就……其实,她妹妹在哪里,现在用什么样的方式或者,孙峥自己也未必关心吧,她要的,只是个寄托吧……所以,没什么让你牵挂的了,不是吗?”温软的唇贴上来,吻,热情而缠绵,便像这雨里的茉莉花——松开唇和怀抱,迈步向门里走的时候,杨梦菡却依然在雨里呆立,看着孙莉湿透的衣衫包裹下的玲珑曲线。“莉莉……”她忽然开口。
回头,把湿漉漉的辫子甩过去,纯银的鼻钉在灯下闪着光,望着雨里的她,眼睛仿佛会笑。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皮肤真的是会被烟头烫上瘾的。” 一个漂亮的转身,杨梦菡的声音说不出的轻快。
“菡……你,我,星儿,还有大家……咱们很快都会再见吧……一路顺风……”看着雨里杨梦菡纤瘦苗条的背影,孙莉自言自语,然后微笑,转身,信步走了进去,嘴里似乎信口哼着什么调子……4.Revelry
——狂欢盛会
“……彼之众生,幻身灭故,幻心亦灭。幻心灭故,幻尘亦灭。幻尘灭故,幻灭亦灭。幻灭灭故,非幻不灭……”不徐不疾诵经的嗓音,清澈而明净,有如天籁。
趺坐在柳婷婷尸体身边的女孩,简简单单的白衬衣,牛仔裤,低眉垂目,双手合十,自顾自地念诵。新刮的头皮,被灯火映得闪闪发亮,仿佛笼罩了一道光环。“她便是广静吧,好美……”孙莉望着她,禁不住驻足,痴痴看着。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几乎透明,周身粉嫩的皮肤隐约可见——没穿内衣的她,受了冷的乳头紧张地充血勃起,从轻薄紧贴的衣服下面透出来,分外撩人——空调有些冷,她忽然打了个激灵。
“莉莉,你终于来了……”高跟鞋笃笃地与地面相叩,信步迎上来的是依然是那个一身白衣的优雅女子,只是在衣裙和手腕上各有一抹明艳的红,“只差你了,淋了这么久的雨,还好吗?”声音很温柔,优雅地端上了一杯琥珀色的白兰地酒。
“月儿,谢谢,我还好,反正也快要结束了……”孙莉微笑,接过酒,一饮而尽,“你的手……自己割的?”
“嗯……”江馨月含着微笑点头,“瞧你,都湿透了,要不要先冲个澡?”
“才不要……”忽然是一个穿着鲜绿色紧身上衣和牛仔短裤的女孩从吧椅上跳下来,一把拉了孙莉的手臂,“莉莉,你这个样子真的好美,我想多看看……反正是最后了,也没什么担心的,不是吗?……”头发有些散乱,俏丽的脸庞因为兴奋的缘故漾满了红晕。
“嗯,我喜欢淋雨的感觉,”孙莉点了点头,拉住了她的手,“小绿,你也好美。”
“当然,因为我才是今晚的主角,嘻嘻……”崔绿满脸都是笑,望着她,眼睛有些红,呼吸有些急促,忽然几下扯去了自己的上衣,紧紧抱住了孙莉透湿的身体,“莉莉,我好想要,给我一次,好吗?给我……”不由分说,几乎是强拉着她躺倒在地上,修长的腿蹬踢着,一下把牛仔短裤甩得好远。仰面朝天躺下,把两条长腿放肆地支起来,手在高挺的乳房上肆意揉搓着,闭着眼,喘着粗气,大声地呻吟着。
“这……算是告别吗?”孙莉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她不愿再多思考,于是解开上衣的扣子,任那对丰满圆润的乳房自然垂下,右手却紧紧按住了崔绿有些颤抖的下身,拇指压在那颗硬硬的小豆豆上,让食指和中指肆意滑入那个充满情欲的少女躯体——直直竖起的乳头被她含住的时候,孙莉忽然觉得有一股热流涌上来,一下子把她的整个身体溶化,“星儿、梦菡、萍萍、小绿……还有大家……这个夜……”她思路有些凌乱,一阵冲动,娇喘着抬起雪藕般的手臂,甩甩头,让自己泼墨般的长发一下披散开来。
长发直直垂到腰际以上,黑珍珠吊坠在胸前闪着莹润而神秘的独特光泽——孟爽坐在吧椅上,手臂撑着吧台,裙裾以下,黑色半透明丝袜包裹下的纤细美腿优雅的交迭,依旧是昨天的那个位置,但却换了种心情而已。
修长的手指间夹了支camel,鼻孔中散出长长的两道烟,眯着眼睛看地上那两个柔软优美而饱含热情的躯体如蛇般热情地翻滚纠缠,“Bacchus之泉,看来真的是能带来欢愉的东西呢……对于小绿,还会有多长时间呢?”她想着,一抬头间,却看见伍凌和童晓芳正微笑着朝她举杯。“Cheers,for our final fantasy…”优雅地捧起手中的酒杯,她长长地吐了口烟出来……
“……当知身心,皆为幻垢。垢相永灭,十方清净……”孙莉和崔绿销魂的呻吟声里,广静诵经的声音却依然平和清澈,一如血泊里柳婷婷恬淡的面容——身下那一泓微干的血,被灯光映照,鲜艳而有些凄然……
***
“这里……”男人紧紧抱着手里的皮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汗从额角渗出来,却手忙脚乱地找不到手绢——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空间。
“喏,”女孩伸手,微笑着递过一片洁白的纸巾,“是小绿约你来的吧?”眼波很深,嗓音沙沙的有些哑。
“谢谢,你……?”看着她,男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过女孩手里的纸巾,飞快的擦拭——眼前女孩子穿了件天蓝色的吊带衫,白色七分裤,纤细的腰配了条有些夸张的装饰腰带,带扣的地方是绿松石雕成的花纹,身量不高,纤瘦玲珑却有着女性独有的完美曲线。飘逸的直头发,很秀气的瓜子脸,睫毛很长,瞳仁漆黑,迷离而稍显倦怠的眼神有些像猫,眼波流转之间,稍稍显出几分魅惑。皮肤微微有些黄,手很纤细,腕上是藏银的手镯,指端有着淡淡的烟草气味。
“我是小绿的朋友,叫我小北就好,”女孩说着,自顾自地点起一支More,深深地吸了两口,陶醉似地喷了个烟圈出来。看着她吸烟的样子,男人有些发楞,她却又抽出一支烟,用眼神向他询问。目光相对的时候,他忙紧张地收回眼神,怯怯地摇了摇头。
“也是……烟抽太多也不好,像我的嗓子,熏哑了就再回不来了。”小北自嘲似的笑笑,把烟放回去,甩了甩长长的头发,自顾自地走进去——男人有些迟疑,扶扶眼镜,看着小北丰满的臀随着纤腰轻扭以一个精致的幅度左右摆动,不禁吞了口口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忽然快步跟了上去。
走廊陈设的华丽超乎他的想象——厚厚的波斯地毯,金色的墙壁上装饰着大幅的摄影和油画,里面的男男女女以各种方式热情的交欢,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情欲的味道。看着前面小北的纤腰丰臀和踩在白色高根凉鞋里的完美脚掌,他忽然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在充血涨大——紧走几步,握住了她纤细而有些冰凉的手。
回头,停步,细腻幼滑的手,轻轻从他的手掌里滑出,推开了身边一扇门,“喏,就是这里,请进。”
房间并不很大,方形,散落着几个沙发座椅,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墙上依旧贴了暗金色的壁纸,中间墙上镶嵌着一副古老的壁画,描绘的是庞贝古城妓院里淫靡放荡的场景。右面墙上是一面框上镀金的大镜子,映着对面墙上壁龛里各式各样的艺术品——来自尼迫尔寺院的情爱雕塑、密宗的铜制欢喜佛像、中国的春宫瓷枕、五颜六色的墨西哥皮鞭和皮面具、非洲象牙仿制的阴茎、还有日本产的一种玉琢珠子——据说在做爱时可以用来延长高潮的感觉——中央是个不大的舞台,上面,一个身材颀长的短发女孩正陶醉地拉着小提琴——有些撩拨的旋律和所见的这一切让他有些冲动。
“请坐,”小北指了指身边的沙发,“小绿一会就来。”
“小北,我……可以约你吗?”他坐下,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北,声音有些不安。
伸手在茶几的琉璃烟缸里弹了弹烟灰,眯起眼睛看着他的脸,嘟起红嫩的唇,把一口带有薄荷味道的清凉烟雾喷在他的脸上,微笑,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三分挑逗,“你很花哦……你不是小绿的男朋友?”
“那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今天只是……拿一些应该拿回的东西吧……”他辩解着,又伸手去揽她的细腰,她却早如水蛇般灵巧地滑开,只在他掌心和臂弯留下一段David doff“冷水”的清凉香氛。
“喜欢这首曲子吗?”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小北优雅地递上一杯茶——那是个上着红釉的古老茶杯,外沿描画着古希腊男女在池边自由欢爱以及牧神潘与众兽放荡作乐的情景——“巴赫的G小调奏鸣曲。”端茶的时候,柳腰轻折,一线乳沟从领口闪出来。
“嗯……拉琴的那个女孩也很美哦……”他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欣赏,然后赞叹。
“她是我老公,”小北摁灭了手里的烟,把最后一口烟轻轻喷在他脸上,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微笑,“We are LESBIANS. Clear?Baby……”
***“萍萍……”听着窗外那一帘雨声,看着怀里不时梦呓的谢一岚,章萍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岚岚睡熟的这半个小时,她已经三次想就这么走,可是,却总舍不得起身,只是望着天花板,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肺,火烧火燎地疼。
微卷的长发披下来,伸出手把玩,与头皮结合的部位有些疼痛——这种疼痛,她早已经习惯,甚至有些亲切——
……
“岚岚,你的头发?……为什么剪了自己的头发?”
“萍萍,带上这个……我求一个朋友给你做的……出版社明天就要给你拍照了,我不想别人知道网上传说的‘晓雨是TT,身边还有个小pp’之类的话是真的,我……还是想安安静静的和你在一起……我剪了短发,你用长头发的样子出面,会好些吧,而且这样也算是我永远陪着你吧……还有,这个,给你的礼物……”
“这是……血……你?”
“萍萍,从今天起,你的岚岚已经不是处女了……琳子和我说和男人做的滋味不错,昨天我尝过了……总是没有你给我的好……”
“岚岚,你……为什么……”
“是我先背叛你的去找男人的,所以,你如果以后需要和别人逢场作戏,甚至是来真的,都别想太多……再有,昨晚我和那个人的情景已经拍了照也摄了像,网上很快就会传开吧……那个流言,也就对你没什么威胁了。”
“傻岚岚……你何苦?都是我不好……”
“只要能好好陪着你,这也不算什么……还有,现在你出名了,对别人别太冷冰冰的,媒体的嘴很厉害。”
“我对他们笑不出来,除了你,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岚岚,这样太委屈你了……”
“我原本就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罪人吧……没关系,很快咱们便都要去了,‘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那是你的梦,不是吗?所以,起码在活着的时候,我希望你开心。”
“可你……”
“你开心我就开心了……对于没可能活下来的,就帮她干脆的结束——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我不后悔……起码,这样只会有我一个人下地狱吧……”
“岚岚,下地狱咱们也要一起去……”
“嗯……你走的时候,我来杀你,好吗?……”
……
想着往事,章萍不禁苦笑,信手熄灭了手里的烟蒂。怀里的女孩,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睡得像个孩子,丝毫没有了那股冷冰冰的医生气质。
“岚岚,你累了,明天去好好玩,这个包袱……我还是舍不得让你背……”长长出了口气,轻轻地,她起身。
“当,当,当……”落地钟敲了十点,谢一岚低垂的眼皮也便在此时惺忪地张开,呼唤的声音,略略有些滞涩,“萍萍……你去哪?”
“我去卫生间……”章萍回过头,脸上是温柔的笑,眼光中爱怜横溢。
“嗯……快点回来……听雨榭,这是咱们的家……我喜欢……抱抱我,我要……”眼皮再次垂下来,声音愈发含混,翻了个身,抱住了身边的枕头,呼吸渐渐均匀,“多美的雨声……你走时……我来杀你……”这几个字,已经变成模糊的梦呓。
“啪嗒,啪嗒……”两滴泪落下来,跌成千万细碎的星尘……5.Listen to the Rain
——听雨
“林花寥落谢春红,朝寒雨,暮来风。流转韶华,聚散苦匆匆。红颜依稀何处是,云遮月,雾迷星。暗香浮动芳菲尽,虽别去,亦从容。黄泉碧落,何处觅芳踪?回首秋风萧索处,花满地,水流红……”
章萍随口吟哦着这阙让自己相当满意的《江城子》,一身赤裸,只披了条浴巾,信步走在池边。不大的游泳池,水蓝蓝的,轻轻荡漾。
雨仍在下,没有那么急,淅淅沥沥的,淡淡地似乎有些哀愁。听雨榭,她和岚岚的家,不是很大,但是精致,屋外有芭蕉树和竹子,有圆形的游泳池。
赤着脚走在游泳池边,大理石的质感让章萍觉得有几分冷,打了个寒战,拉紧了披在背上的棉质浴巾。昨天疯了一整晚,今天又和岚岚疯了一整天,现在忽然独处,一下子便觉得有些倦怠。
“《绝响》……”她自言自语,想起谢楠,也想起吴迪,还有孙莉——“那是一次绝佳的合作吧”,她想,“轮到我了,我会让她更完美的。”虽然稍稍有些愁绪,但想到这件事,她还是有些激动。
沿着池边坐下来,双脚自然地垂到池水里,随意地荡起一阵水花——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似乎也曾经常常这么玩水——“想想,还是小时候最是无忧无虑吧……可是,现在我毕竟已经长大了……我算是幸运的吧,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了,还有岚岚……最后,再任性一次吧……”收起这一段短暂的忧郁,她微笑,信手拿起身边的遥控器,随手按下那个红色“消毒”键,听到池底的温控器“嘟嘟”地回应,便一扬手,黑色的塑料制品在水中溅起一个不大的水花。
一圈一圈的涟漪弄得她的脚有些痒,于是把腿收上来,抱着膝坐着,把身体蜷成一团,只抬起头——她喜欢这么坐着,谢一岚常说她像只猫——解开披在背上的浴巾,让雨轻轻打在自己光洁的脊背上,抬起眼皮看雨滴在池水里漾出一个个美丽的圆。赤裸而纤细的双足踏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手,从脚趾出发,轻轻滑过脚背,握住自己纤细的脚踝,温柔的揉搓,很温暖很舒服——她常觉得女人是一种幸福的动物,因为她们身上每个凸起来或者凹下去的部分都可以成为她们的快感源泉——膝盖、手肘、肩头、颈窝、腋窝、肚脐、脊沟,乃至手指和脚趾的每个关节莫不如此。岚岚总是喜欢用手捧着她的脚,用柔软的舌头舔弄她的脚背、脚心,或者吸吮她的脚趾——章萍也很喜欢她这样,这是她们惯常的娱乐方式。
“岚岚……对不起,我还是太任性了……”想到屋里熟睡的女孩,她忽然有一丝轻轻的怅惘,“不过,还是这样分别好些吧,很快就会再见……岚岚,送我走的,会是你的刀……”手术刀在她手里闪着冷森森的光,刀身贴着脚腕纹理细致的白嫩肌肤滑过,冰凉的感觉让她忽然有些冲动——没再犹豫,刀锋亲吻脚踝肌肤的时候,她甚至没觉得太疼,只是一阵冰冰凉凉的惬意。
血流出来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一阵轻松,便再把脚伸到水里——水微微有些温,丝丝缕缕的红在水中扩展。雨忽然有些急,大颗大颗地打在她赤裸地皮肤上,有些疼。她睁着眼睛看刀锋上残留的血迹,忽然伸出舌头,轻轻舔食,口里是一股浓浓的咸腥——血的味道使她陶醉,一丝莫名的快慰传上来,她忽然傻傻地笑。
“这样真好,但还只是刚刚开始……”她想着,向前挪了挪屁股,平平地把两条腿伸起来,脚面紧紧的绷直——血沿着伤口淅淅沥沥地滴下来,溅在水里,疼痛让她稍稍有些抽搐。“嗯,就这样,再来……”她心里说着,忽然微笑——尽力把身子前探,刀刃向上,在双腿腿弯青色的血管上横掠而过。割裂皮肤的声音在混在雨声里,然后便是更多的血活泼而热烈地奔涌出来
“嗯……”章萍稍稍皱起眉头,再次把腿泡进池里——有些疼,但她喜欢,因为疼痛往往能使她意识到自己存在——血在池水里优雅的渲染开,她低下头欣赏,手指也在此时轻轻滑到了下身那个温热的洞口——掌根压在阴阜上轻轻揉搓,阴毛很茂密,不长,生机勃勃地覆盖在微微有些隆起的耻丘上,弄得她的手有些痒——双腿不由自主地张开,手指温柔地在春水泛滥的洞口徜徉。
雨夜里,是她稍稍有些哀惋的呻吟。“岚岚……”奇异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伴着疼痛在章萍周身弥漫——她忽然很想要她,哪怕是抱抱她,或者只是再看看她也好,但她不允许自己这样,于是便只有更强烈地刺激自己的身体——炽热的春水沿着手指淌下来,活泼而冲动,洁白的裸体肆意地蠕动着,呼吸有些急促,她能感觉到自己体温在一点点地升高,而而浸泡双腿的池水也渐渐温热——血,把她双腿周围的池水染得嫣红。
“这件事,是不是该告诉莉莉一声?否则她怕也没机会再知道了……”她想着,挣扎着抓起身边的电话。
“莉莉,是我,嗯……萍萍……”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呻吟,“我在听雨榭,岚岚在我身边,在睡……你那边……还好吧?”
“嗯,大家都很开心吧……”电话彼端,孙莉的声音微微有些惆怅,“第一个小黑人已经去了,第二个是小绿,她刚刚也离开了,说要去睡……对了,晓雨,你……”
“我……嗯……我马上就要死了……”呼吸虽然急促,章萍的声音却很平静,“完美的结束。”她补充了一句。
“哦……”孙莉的声音有些黯淡,“《绝响》……真的会很完美……可惜我不能去看你了……现在,还在下雨吗?”
“嗯……我想明天早晨雨会停的……好了,我有点累,就这样吧,莉莉,玩得开心点。”笑在脸上荡漾,眼珠乌溜溜的,有些湿润。“嗯,晓雨,你……走好。”
“你也是……”她说着,忽然深深吸了口气,把刀锋从臂弯深深地划过去,“哦……”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拿着电话的手臂不自主地伸直,鲜红的血,如同喷泉,从破裂的血管处溅出来。“嗯……还要……”她喃喃自语着,又是一刀,重重地割在手腕上——鲜血喷涌地的抽搐里,手一松,手机“咚”的落在池里。
“好……这才是我喜欢的……”握着刀的手,有些疯狂地在身体上抚摸,她呻吟着,皮肤的感觉告诉她池水已经升到了令人相当舒服的温度,“再游最后一次……”她想着,就如同一条受伤的白鱼,倏地一下把整个身体滑进了池里。
探出头,甩甩头上的水。池水很温暖的浸没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觉得很惬意——她喜欢热水,这个可调温度的泳池着实花了她不少的心思和开销,当然她觉得很值得——割裂血管的手脚热辣辣的疼,行动很不吃劲,于是她索性不动,任身体借着浮力漂起来,紧紧握着手里的刀,看着自己鲜艳的血一点点在池水里翻滚,扩散——稍稍混乱的意识,热血涌出身体的冲动,伤口的疼痛和下体兴奋的抽搐,加上这一池荡漾的温热的水,还有那淅淅沥沥的雨丝,交汇成一股莫名奇妙的欣快感觉。
“能死在自己的血里面,是很幸福的吧……但还不是全部……这种感觉好舒服……岚岚,好想你……”靠在岸边,漂在水里,她有些倦,于是轻轻合上眼睛,“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会再来……这大概是我最后的享受了吧……
***
琴弓与琴弦的摩擦很激烈很热情,有些疯狂——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满面通红,微微闭着眼睛,任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淌下来——很投入很陶醉。对于小提琴,她有着近乎偏执的喜好。熟悉她的人都说,台上夹着琴的冰冰和靶场上拿着枪的冰冰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她喜欢自己的这种双重身份。
热烈的旋律在高潮中嘎然而止,放下琴的时候,冰冰秀美的脸上分明有几分怅惘,回过神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夹着烟的长头发女孩正在朝她微笑,“小北……”她走过来,伸手去抚女孩的头发,“刚才那个电话是小绿来的吗?”
“嗯,”小北起身,轻轻挽住了她的手臂,把头柔柔地靠在冰冰的手臂上,“她马上就到了,咱们也可以走了……”
“好的……不过还是有点不过瘾,毕竟可以这样上台的机会不多。”司徒冰冰的表情稍稍有些遗憾,轻轻揽住了小北纤细的腰。信步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有些错愕的发现,屋里散座的十几个男人的眼睛竟似乎都泛着野兽般的血丝。
“冰冰,他们……样子好奇怪,有点吓人。”小北伸了伸舌头,“你的琴声是不是有魔法?”
“切~我倒想,”司徒冰冰摇摇头,“你以为我是谢楠啊……她已经死了,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这种琴声了……倒是你,没在茶里给他们下什么春药吧。”
“才没有呢,“小北摇摇头,“我只是按着小绿说的,给房间里喷了些她特制的香氛,那种香的名字有些奇怪,叫……”
“Diana之泪。”一个活泼的声音把小北的话音接过来——苗条而活泼的身段,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脸上满是红晕,美丽中透出一点妖冶,长头发在脑后扎起来,紧绷绷的绿色露腰T恤,火辣辣的牛仔热裤,最上面的扣子开着,隐隐可以看到里面黑色的内裤。
“小绿,你来得好快。”小北朝她微笑,“狄安娜之泪到底是什么?”
“神话里,月亮女神狄安娜的眼睛是会让男人发疯的,”小绿说着,却没停步,直往里走去,“小北,冰冰,谢谢你们啦……”
“没什么啦,对了,小绿……”司徒冰冰还想问她什么,崔绿却已经自顾自推门进去,把头从门缝探出来,朝她们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crazy一下,嘿嘿……再见啦。”说着,随手便关上了房间的门。司徒冰冰再去推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上锁。
“死小绿,有异性没人性!”司徒冰冰笑着骂了一句,“小北,咱们也走吧……”
“嗯……”小北点头,却没移动脚步,“冰冰,小绿到底是要做什么,我忽然有些好奇……”
“还不是男人女人的龌龊事?”
“我知道……冰冰,可我还是好奇……有点想看看……”小北带着笑,脸颊有些晕红,“咱们去孟爽的化妆间吧,好吗?”
“唉……真拿你没办法……”司徒冰冰笑着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6.Diana’s Tear
——月神之泪
“Je t'aime…oh, oui je t'aime!Moi non plus…oh, mon amour…comme la vague irresolu…………”
密闭的房间,奢华而放纵,音乐轻而淫霏,旋律感不是很强,男人的歌声有些低沉,女人的却有些沙哑,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放荡的呻吟——是有着靡靡嗓音Jane Birkin和坏孩子Serge Gainsbourg这对传奇情侣合唱的《Je t'aime, Moi non plus》——以往做爱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在床上闭着眼睛听这首令人心痒的歌,放任自己的呼吸和呻吟与歌声交杂——这次也不例外。空气微微有些燥热,几乎闻得出其中淫欲的味道。Diana之泪的香氛很轻柔,微微有些甜腻。
“欢欢死的那天,我们还在这里疯过……”她回想着,穿过散落的沙发座位,站到中央的圆形舞台上,把自己的身体置身于灯光下。呼出最后一口烟,踩灭燃尽的烟蒂,她苦笑,“欢欢一直讨厌那些老家伙,可她不知道,一旦经历多了,就会发现男人其实都一样,哪怕他们看来很年轻很英俊很优秀……可以做可是不能用来爱的。”
各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起身,耳畔,粗重而纷乱的呼吸有些嘈杂,仿佛一头头发情的野兽。
“绿……你来了……”
“你找我来做什么?”
“他们都是谁?”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孔凑上来,喘着粗气,呼唤着他的名字,有些歇斯底里。一双双眼睛——镜片下面的,裸露的或是带着隐形的,都泛着浓重的血丝,一张张红涨的脸,微微有些变形。
“月亮女神的眼睛,真的能让男人变成野兽吗?还是……这才是他们本来的面目?”脱去上衣让乳房暴露的时候,她这么想,忽然有了个恶作剧的想法。
“看看这些……”恶作剧似的抬了抬眉毛,打开自己的LV手包,把底朝上倒置——嘈杂声一下子静下来——十二双血红的眼睛,一张张信用卡、花花绿绿的钞票,各种黄金、铂金、钻石、珍珠、翡翠、琉璃,不同质地的精美首饰,如雨倾泻,宛如荷叶上迸溅的水珠。
“绿,你……”一个男人的声音问。“把这些分了吧,我不希罕……以后再也别说谁嫖我,是我嫖你们。”崔绿的声音很轻蔑,随手把牛仔短裤褪扔在地上。
“真的?”
“嗯……”
……
“给我,我和她从小就是好朋友。”
“这些是我的,大学的时候,我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
“你有什么资格拿?她还为我打过孩子。”
“那有什么,她本来就人尽可夫,她的钱谁不能拿?”
“松手!不松手别怪我揍你!”
……
闭起眼睛,耳边还是很嘈杂,她连耳朵也懒得去堵。“看来我的想法没错,虽然实际上我不希望这样,”她想,“这些难道就是曾经让我动过心的男人们吗?看来那个时候真是瞎了眼睛,还去想他们会爱我……我是个失败的人,这是我最好的结局了吧。”她苦笑,忽然抬起手,“啪!”地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又似乎不解气,连着又打了十来下。俏丽的脸颊上,指痕通红而凌乱,一线血丝从嘴角淌下来。
停下来的时候,脸上和手上都是热辣辣的疼,却似乎燎起了身上的火。周身上下,莫名地燥热,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泛满红晕的小麦色皮肤渗出来,逐渐汇成溪流,从漾满青春的躯体淌下。呼吸有些急促,手不自主的滑到双腿结合的部位,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摩索。
温热的春水,顺着大腿内侧放肆地淌下来,茂盛而微微有些蓬乱的乌黑阴毛被汗水沾得湿湿的——“酒神之泉,真的是令人疯狂的液体。”她想,“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干我!分完东西就都他妈的来干我!”挤过男人们中间时,她忽然尖着声音大叫——一屁股躺在沙发上,手指深深抠进身体的时候,她放肆地大笑,泪水却止不住从眼角淌出来。她紧紧闭着眼,自顾自的颤抖、呻吟,忽然感觉一个男人的手按住了她的胸揉搓。“进来,给我……快……”她呻吟着,甚至懒得睁眼看他是谁,紧接着便是一阵充满和抽插。
“爽……干我……”她颤抖着,又扇了自己两计耳光,忽然感觉口鼻之间有个晃荡荡的东西,连想都没想,便伸手握住,套弄几下,便让嘴唇把它吞没。
“婊子……”朦胧中她听到一个男人这么说。“欠你们的已经还清了,你们拿了我钱,别忘了是我在嫖你们!”她吐出嘴里火热的东西,骂了一句,便继续自顾自地陶醉,两只手却已经握住了两条不失时机凑过来的海绵体。
体内的东西进进出出的很激烈,崔绿迷乱地合着眼睛,随着男人的进攻有节奏的挺动腰肢,从口鼻的缝隙中呼出一段段颤抖的呻吟。更多的人凑上来,双乳,双脚都已经被男人的手覆盖,贪婪地抚摸。周身的刺激让她彻底疯狂,她颤抖着呻吟,忽然感觉一个肌肉壮硕的躯体从身下钻上来,接着便是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她翘挺的屁股,然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夹杂着莫名的感觉,从直肠一下子窜遍全身。
“Tu vais tu vais et tu viens,entre mes reins,tu vas et tu viens,entre mes reins,et je,te rejoins……”Jane Birkin略带沙哑的颤抖声音恍如高潮的呻吟……
……“小绿疯了,”看着屏幕,司徒冰冰骂了一句,“让那么多男人一起对她,还让他们插她的……呸!”她脸一红,没法再说下去,抬头看的时候,忽然看到小北满眼的泪水。
“小北,你……”她有些诧异,过去抱她。
“冰冰,我没事……”小北擦擦泪,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我想……小绿可能快要死了……”
***
靠在岸边,似水非睡地歇了不知多久,章萍忽然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觉得眼皮好重——朦朦胧胧的,看到身体周围血红的池水——她觉得水有些烫,但并不是不能忍受。只是偶尔坠下的几滴雨,淋在她身上,热辣辣地疼,才让她体会到一点冷热的差别。
“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多血可流……或许我已经麻木了吧,就像那只温水里的青蛙……”她苦笑,“看来我需要更多的疼,这样才能多坚持一会……”她想着,便挣扎着用左手捏起自己左胸膨胀的咖啡色乳头,然后举起右手的刀,用刀锋抵着乳头和乳晕间被拉起的连接部位,深深吸了口气——浸在温水里的刀,也是同样的温度,割下去的时候,有些疼,并不是不能忍受,但足以使她叫出声音,也足以让她清醒。
血涌出来,颜色微微有些发暗,不像开始那么激烈。割离的乳头捏在手里,感觉有些奇怪。她想都没想,便把它放进嘴里咀嚼。口感很奇特,带着一丝鲜血的咸腥
“还差一点,那个更好的……留给岚岚吧……我想她会明白的……”咽下去的时候,她淡淡的笑——雨似乎已经停了,血红的池水一点点的升温,忽然是一个血红色的气泡从池底冒上来,然后啪的破裂。皮肤渐渐觉得有些烧灼,头很晕,眼皮很沉。割裂的血管里,血已经差不多流尽。
“岚岚,就像这个泡泡……你的萍萍也不会再坚持很久了吧……”刀刃朝上,把刀尖顶在肚脐的时候,她这么想,然后集中了自己所有剩下的力气,让它进入——很顺利,没费太多力气,刀尖与内脏接触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恶心,皱着眉,用力把刀刃向上挑上去。
“嗯……啊……疼……”她皱起可爱的眉毛,忍不住呼叫。尽力低下头,看着那一团晦暗的红潮里,各种颜色的东西从裂口里涌出来,随着翻腾的水飘荡,像珊瑚虫的躯体?或是海葵的触手?或是海参抛弃的内脏?她有些好奇别人对这个景象的看法,但疼痛已经使她失去了平衡。头皮忽然烧痛,湿淋淋的微卷的长头发一下子脱离她的头,随着水漂了开去。
“岚岚!别走……”她嘶叫,猛地伸出受伤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再不松手。而这一下,也使她的头一下子浸到水里——血红而滚烫的池水,带着浓重的血腥,却已经从口鼻和耳孔浸入。声音一下子哑下去,她本能地想咳嗽,却已经没有力气,而眼前的世界也一下子模糊,索性把眼睛闭上。
“这样才好……岚岚,雨是不是住了?……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嗯,这是我想要的……”她想着,身体随着水啵翻滚,挣扎着用刀锋抵住修长的喉咙,没再犹豫,便深深地在血管上横割下去。那一刹那,她觉得刀锋很热,如同那个女孩的火热眼神。
“岚岚,我有点自私吧……还是想抱抱你……会有机会的吧……”最后的血涌出来,刀落到池底,发出一声含糊的声响。神志已经渐渐淡出,周身的感觉一点点的消退,依稀间,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是……”章萍忽然觉得心里很痛,但身体已经不再允许她有什么想法。池水已经彻底沸腾起来,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泡泡翻上来,再裂开来,玲珑的洁白躯体,血迹斑斑,随着水的节律,默默的抽动翻腾,仿佛一幕奇异的舞蹈。微卷的长头发,宛如水草,在水里漂啊漂的,却依然被她死死攥在手里……
“糟糕,小绿把门上了定时锁!”司徒冰冰看看控制台上的显示,忽然有些焦急。
“冰冰,没用的……一个人想死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小北的声音有些发颤。
“可是……”司徒冰冰还想说什么,小北却忽然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衣,“冰冰,要我……现在就要……”火热的躯体贴上来,司徒冰冰有些不知所措,便被她紧紧抱住。手不自觉地拢上她瘦削地背脊时,余光却瞥见屏幕里那个疯狂的女孩。
沙发上的她,仰面朝天的躺着,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开,高挺的乳房肆意地颤动,呻吟声很尖很高很放荡,有些颤抖,一声高过一声。两条长腿高高地敲起来,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布满红晕,汗津津的裸体上,到处都是白浊的黏液——男人视其为珍品,她却觉得这些东西很污秽。
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心几乎要跳出来,眼前也有些发黑,眼睛不自主地翻上去,而身前的男人,依然在奋力的抽插挺动——相对于别人,他还是生力军。点点鲜红,随着那个大家伙的进进出出崩洒出来,可是谁也没有在意。
“哦……再来……要……咳咳……”崔绿呻吟着,忽然呛出了大口的血。“酒神之泉的副作用……”她思维忽然清醒了一下,“看来我快要睡了……后面的戏码会更精彩吧,我想我还有别的观众……”她想着,双腿紧紧地缠住他的腰,而又有些人把自己再度膨大的东西凑上来——呼吸声很凌乱,对于她的血,似乎没有人看见。
快感如同潮水,一波波的涌上来,带着热烈的鲜血,涌上她的心房和脑海。“在高潮的时候High得死掉,究竟是什么感觉呢?”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男人却已经开始了爆发前的序曲。
“哦……哦……好……好……啊~~~”一串火热的迸射,把她一下子推到了浪尖,“我的顶点,该睡了……”她眼前一黑,这样想,忽然感觉很充实很幸福很惬意很轻松,便放任更多的血从口鼻和下身涌出来,也放纵自己一下子飘起来,然后高高地飞翔……
所谓欲仙欲死,如果再进一步,会是什么呢?此时此刻,崔绿应该是体会到了,却也已经无法再形容——洞口被血、精液和爱液湿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一个人退出去,又一个人便很快补上来,架起她的双腿,顺利地进入,开始新一轮的冲刺。或许是月神之泪让他们疯狂,或许本来如此,但起码,女人的状况如何,已经超出了这群人的考虑范围……7.Tomie
——富江
紧窄的黑衣,紧紧贴着杨梦菡窈窕干练的身体,雨后的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头发湿淋淋地粘在脑后,伤口一阵阵的刺痛。墓园里的她,茕茕孑立。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朵里探出头来,清冷的月光撒下来,把她的一张俏脸映得雪白,在墓园的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墓碑上谢楠有着可爱笑脸的照片上。
“都过去了吧……”她想,“静、峥、小雪……还有谢楠、梅梅和婷婷,大家都去了……还是应该谢谢孙莉的那几句话……想想,选在这个地方,真的不错……峥,见到你时,再求你原谅吧……”睁大眼睛,望着纤细的手指上长长的指甲,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喀喇,”黑暗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枪栓。“是谁?”她本能地回望,右手按住了腰间的枪——警觉是她这几年练就的素质,但也只是这一瞬,她很快就释然——“还能是什么,这里也不是没有我得罪过的人,最多还不是省我一颗子弹……想怎么样就来吧,我也懒得管。”淡淡地笑笑,松开枪,她拢了拢沾湿的头发,她忽然感觉很轻松。长长的指甲在眼前闪烁,她努力睁大眼睛。
“梦菡?”女孩的声音很甜,“我就猜你会来这里……”
杨梦菡一愣,抬眼,不远处梅梅的墓碑旁,月光下的女孩,白吊带,黑裙子,捧着一捧洁白的玫瑰,乌溜溜的眼眸,闪着光,表情有些得意,“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了?”
“小蝶?”她苦笑,“能帮你的也不只是我吧……我的事情差不多了,真的……有点累了……”
“嗯……”红蝶点点头,神情不无遗憾,“命是你自己的,我没法干涉,”甩甩头发,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梦菡,咱们是朋友吗?”
“嗯,”杨梦菡笑笑,脸颊飞起一片红,大眼睛很明亮,“每次见到你都很开心,那次在你那里也疯得可以……你是个谜,而我终究没能解开……”
“好奇吗?”红蝶嘟了嘟可爱的薄嘴唇。
“你在诱惑我,”杨梦菡微笑,“你说过的,A screct makes a woman woman. 不是吗?……是谜就永远是谜吧,这样很好……对了,朋友一场,一会就让我睡在她身边吧,”她用下巴指了指梅梅的墓碑,“毕竟我们也算是熟悉,好吗?我知道你办得到。”
“嗯……”红蝶淡淡地点点头,“不过,朋友一场,走之前,你至少先看看这个……”说着,从那一捧玫瑰花间探手进去。抽手出来时,纤细幼滑的两指中间却已经魔术般地多了张发黄的照片,“喏,就是这个。”伸手递过来,歪着头朝她笑。
“这是什么?”她接过,有些好奇地笑,但眼神旋即在相片上凝固,拿着相片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小蝶,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说过我会帮你……这是照片上的某个人给我的,今天。”红蝶甩甩头发,淡淡地微笑。
“她还活着?”杨梦菡修长的细眉毛蹙起来,大眼睛闪着异样的光,猛地一把抓住了小蝶圆润晶莹的肩头,话音很急切,微微有些颤抖,“小蝶,快,带我去见她……”
“嗯,跟我来吧……”她点头,放下手中的玫瑰,翩然转身。身后,角落里的暗处,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有人跟着你。”红蝶低低地向杨梦菡耳语。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想杀我。”杨梦菡的声音很淡,脚步却没放慢。
“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也无所谓,于我无关,刚才他瞄我的时候我也没想躲开,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开枪……总之,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她,别的都无所谓……”杨梦菡的语速出奇地快。
“是吗?那也好……”红蝶笑着点头,牵着她的手,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裙角飞扬,仿佛花间的蝴蝶……
***
“露露,为什么每次你都会笑?”兰雪从后面勾住韩露的脖子,歪着头凑过来,表情有些调皮。
“不知道,不过这样也不坏……”韩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笑,“每次被碰到那些地方都会好痒,所以就笑啦……还偏偏有个小坏蛋,就喜欢抓我的脚心,呵我的痒,一定是盼着我快死。”说着,重重地刮了一下兰雪挺直的鼻梁。
兰雪伸了伸舌头,迈到她的身前,大眼睛眨了两眨,“露露,说真的,你心脏不好,又哮喘,一被人碰又爱笑,可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小心笑死。”
“死?还不是早晚的事情?”韩露笑着,“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影集里,所有人的结束,不都很美吗?……一直拍这些镜头,拍得我自己都有些心动……”她说着,眼睛忽然一亮,“对了,小兰雪,等你办完事回来,我死的时候,你拍我怎么样?”
“嘻嘻……”兰雪笑笑,捋了捋韩露的头发,没回答,却把话题岔开,“对了,露露,这次我从加拿大转机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一个女孩,给她拍了张照,你看看。”说着起身,去包里拿了连接线,把相机连上电脑。
照片上的女孩,一身洁白的婚纱,静静仰卧在碧绿的草坪上,沐浴着金色的晨曦。手里是一捧洁白的百合花。齐颈的头发,柔柔地有些发黄,脸庞很秀美,微微画了点淡妆,带着微笑,合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嘴边,是一线淡淡的血丝。
“好美……”韩露托着腮,不住点头,“她……已经走了?”
“嗯,”兰雪的声音有些黯淡,“飞机上,她坐我身边。我见她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便拉着她聊。后来,她说她在网上看到有个很棒的摄影师,这次就是想去拍写真。下飞机以后,我和她在酒店住下,睡在一间房里,收拾的时候她看到了我的相机,好奇的问我,我就告诉她我也是搞摄影的,还给了她一张名片。哪知到转天早晨……她吃的是氰化钾,我发现的时候……她留了张字条,说是来咱们这里要拍《永恒的美》,想不到在这里便遇上了摄影师……我有些想不明白,就先为她拍了照,后来才一下想明白她要找的可能是你,所以……”
“哦?”韩露有些好奇,“所以怎么样?”
“所以我把她带来了,就在外面的车里,我想,她的心愿总归要完成吧。”兰雪幽幽地说着,拉着韩露的手起身,“走,带上相机,和我看看她去。”
“嗯,对了,她叫什么名字?”韩露点头,嘴里问着,胡乱地披上衣服。
“中文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Amy……”
***#--iCMS.PageBreak--#“嗯……冰冰,冰冰……啊……”小北半躺在沙发上,上身赤裸,右腿抽出来,裤子和内裤都褪到膝下,堆堆叠叠地挂在左脚踝上,紧紧闭着眼睛,低回地呻吟,洁白的门齿紧紧咬着嘴唇,满脸都是红晕,拼命地甩着头。
司徒冰冰的两只手各把持了她一直饱满盈握的乳房,周密而频繁地刺激着——她衣衫凌乱,跪坐在她分开的双腿中间,一边激烈地扭动自己的纤腰,一边把头深深地埋向她的股间,忘情的吸吮。
舌头的拨动很轻巧又很到位,宛如琴弓在弦上轻柔的抹奏,又好像钢琴高音区如水的琶音——每一下刺激,所引发的都是激烈的震颤——相互眷恋的彼此,即使分开再久,对对方的身体依旧是很熟悉,或许已固化为本能。小北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司徒冰冰被汗水湿透的短头发,不让她的头和嘴有半分离开自己身体的机会。
“啊……冰冰,冰冰……哦……冰冰……我要死了……啊……”激情顶点的呻吟,依旧有些沙哑。瘫软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战栗着抱在一起,用口唇的接触传递那一波波荡漾的快感余韵,四肢有如章鱼般相互缠绕,许久不愿分开。
性,是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一些事情的,屏幕里的表演,仍在自顾自地继续——
“你们看……看……好多血……她……这是……”男人的声音带着惊恐,有些失态,而嘈杂也一下子湮灭。
带着笑,眼角含着泪,嘴角、胸前和下身血迹斑斑,满身满脸却都是白浊的秽物。一只手探到她鼻下的时候,房间里静得几乎可以听见人的心跳。
“她……死了。”一句话后,又是良久的沉默,然后忽然是手机拨号的声音。
“砰!”一计沉重的拳头,一个人倒下,手机和眼镜飞出好远,嘴角淌出血来。
“谁敢报警老子就他妈的废了谁!”出拳人的声音,有些狂暴。
“对,这个臭婊子,死了活该……”
“和我们没关系……”
“报了警,谁都很麻烦……”
“死女人,死还不死得干净些,连累一群人……”
“那怎么办?”
“是啊……”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
“电锯?还有好多大塑胶袋?”
……
忽然又是沉默,半晌,相互交换的目光有些血红,然后,彼此深深的点头。
“你们看,有摄像头!”过去电锯的时候,一个人猛然抬头,然后惊叫。
“臭婊子!”“砸了它”骂声不绝……
……
“他们好像发现摄像头了……”爬起来看到一屏雪花的时候,司徒冰冰惊叫。
“那……怎么办……”
“去门口堵他们!”司徒冰冰咬了咬牙。
……
“该死,门还是打不开!”司徒冰冰懊恼地踢了一脚门。
“冰冰,你带了两把枪吧?”小北的问话,有些不着边际,“给我一把。”她向她伸手。
“小北,你……”递过枪去的时候,司徒冰冰有些诧异。
门的隔音很好,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忽然打开的时候,吓了两人一跳。
“你们……”拎着塑胶袋的男人同样是一惊,没来及再说什么,便是“噗”地一声低响——额头上添了个血洞,倒下的时候,满脸诧异,眼睛死死瞪着小北枪口的硝烟。
塑胶袋掉在地上的时候,里面隐约露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掌……
门关上,一阵低沉而急促的枪声,恍如新年辞旧迎新的爆竹……8.To Be or Not to Be
——活着还是死亡
水晶棺里的Amy,秀丽的脸庞安详而静谧,一身雪白的婚纱,宛如沉睡的公主。长长的睫毛垂着,仿佛带着笑,又仿佛微微有点忧郁。
“小兰雪,你离开的这一段,我一直在给女孩子拍写真,后来就也开始拍女孩子的死后的样子……”韩露手里的相机闪着光,“看着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一个个地离开,有时也会有些伤心,感觉这样有些残酷,但每次看到她们最后的笑,却觉得这样也许最好……自己的心也越来越痒了。”
“人类本然就是种过分的动物,”兰雪缓缓地说着,把一绺染成酒红色的头发夹在指尖把玩,“想想去大草原这段日子,开着吉普、坐着热气球,拍了好多好多的野生动物——斑马、犀牛、角马、瞪羚、鬣狗、狮子、大群大群的火烈鸟,还有好多好多……却总是感觉它们和我们不同——动物活着总有意义,为了种群繁衍,很多时候甚至会选择自我牺牲,老了、病了,自己就会让自己退出舞台,可人呢?相比起来,很多人只是资源的消耗者,没在创造什么,却总是很贪婪,为了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争来争去,乃至相互残杀,而且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仿佛这个世界都应该属于自己一样……其实这样真的好累,和整个大自然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所以,该死的时候就去死,如果不能创造什么,那么,能有个自己满意的结束,也算是不错的吧。”
“嗯,”韩露笑着,长长地出了口气,“至少要开心……小兰雪,分开这一段,你真的比从前看着长大了不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
“我向来没你那么开朗,或许,该说是老了吧?”兰雪的笑容有些倦怠,“最后我还是回来了,因为有些事情放不下……”
“雪儿,几点了?”沉默片刻,韩露的问话问得没头没脑。
“三点多了……你还有别的约会?”兰雪侧着头朝她笑,表情带着一丝狡黠。
“嗯,可能已经错过了……”韩露点点头,抬手想要拨电话,顿了顿,又放下——“小凌她们这个时候或许正在疯,或许在休息——无论如何,这样分别或许最好,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掉眼泪……”想着,她抬头朝兰雪微笑,“不去了,一会天就要亮了……日出的时候,还有人预约拍照。”她说着,轻轻揽住了兰雪纤细的腰。
“哦?”兰雪没有拒绝韩露的拥抱,却把身子贴过来,转了转眼睛,“还是你的Everlasting Beauty?”
“嗯,”韩露推推眼镜,“我的一个好朋友……她的文字和她的人一样美……想来她的结束也会很美吧……”想起章萍,她忽然有些神往。
“那一会一起去吧,我送你,然后我也要去办我的事了。”兰雪的手很不老实,从她衣服的下摆探进去,滑过光润的小腹,盖在她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上,手指轻轻夹住了那颗直直竖起的乳头。
“嗯,也好久没坐你的车了。”韩露满足地轻叹了一声,脸颊绯红,微微合上眼睛,满脸都是笑意,嘴里说着,感觉身上兰雪的手很凉,抚过的时候带来一丝淡淡的寒意,“我和雪儿……可能停留的时间都不会很长了吧,这样也好……”一阵莫名其妙地欣快感觉,伴着这个念头一起升上来,使她不由自主地战栗,双腿之间,是一丝温热的湿润。
烛光摇曳,映着静静沉睡的女孩——马尾辫甩在一旁,微微蹙着眉,垂着长长的睫毛,修长脖颈上的伤口血污斑斑,美得有些残酷。身下的血泊已经干涸,只有那个黑色的人偶,靠着那把有着优雅的淡黄色云杉面板的吉他,笑得无忧无虑。
高音萨克斯风的旋律缥缈而迷醉,婉转的小调音程叹息似地缠绵,如同颤抖的倾诉,又仿佛少女的哭泣。
“Gloomy Sunday……今天放这首曲子应该是很合适的吧……”望着睡在地上的柳婷婷,江馨月这样想——依旧是那一身素雅的白色套装,斜倚在吧台上,手臂撑着台面,皓腕凝雪,上面的伤口微微有些干燥,血迹斑斑,疼痛,丝丝络络地蔓延,伤感之中带着几分陶醉——“天快亮了,这一天,注定会有很多离别吧?”她忽然自言自语,然后微笑。
“三点多了……小绿应该也已经去了吧……”高脚吧椅上的童晓芳轻轻叹了口气——翘着二郎腿,两条修长而丰腴的大腿优雅地交迭,黑色真皮系带高根把她细致而秀美的赤脚衬托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黑色小立领真丝旗袍包裹下的身躯玲珑曼妙,胸前领口处的玉佩温润而晶莹,手肘支在吧台上,手托香腮,眼神有些迷离,“下面该是我了,没机会再送大家了……其实反过来想想,早些走,未尝不是好事。”
“嗯……”江馨月淡淡地苦笑,“我选了最简单的,却偏偏要排在最后,一个一个地看着你们走——虽然和不少人认识都不久,可真也有些舍不得……不知天亮之后会是什么安排,总之我会一路做你们的观众,然后再回这里来……”
“嗯,”童晓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至少我们还都能喝上你调的酒……后面的安排,只有小凌一个人知道……”
说着,她回头——沙发上的交合炽烈而缠绵,赤裸的男人有着运动员般的坚实线条。伍凌自顾自地平躺,身体放肆地伸展,口鼻之间的呻吟,放纵而热烈,微微颤抖。吊带衫掀起来,两只丰润饱满的乳房随着身前男人的抽送有节奏地跳动着,光润的长腿架在男人的肩上,脚面紧张地绷起来,满脸都是红晕。
一只手按在前胸上,另一只手的指尖却还兀自夹着一支燃着的烟——每次男人冲锋的间隙,便喘息着深深吸上一口,然后呻吟着把让烟雾从鼻孔喷出来,脸颊绯红,满脸都是满足的神情。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明明知道婷婷就死在这里,还让你开门……”她轻轻嗔了一句,吞了口口水,“被人看到了,总是麻烦。”
“已经是这个时候,也没什么顾虑了……男人的眼睛盯住女人身体的时候,除了情欲,不会再看见什么。”江馨月拢了拢长长的乌发,“何况,其实现在大家也需要这些,最后的放纵了……小凌真的很厉害,谁怎么想,会怎么做,她总是把握得很到位……对了,你认识她很久了吧,从前你和婷婷一起来喝酒的时候,没听你提起过她呢。”
“我认识她很久了……”童晓芳点点头,浅浅地笑,“小凌很聪明,自小就总是跳级,不久前她刚刚通过博士论文答辩……我认识的人里,她是最聪明的两个之一了。”
“哦?还有谁?”江馨月忽然有些好奇。
“也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原本这次她也会和咱们一起的……但她又有了别的安排,想想她们也要选择这样,真是有些可惜,可是我也没法干预。”童晓芳说着,垂下头,忽然有些惆怅。
“人,总有些自己的梦吧。各有各的活法,也有各的理由,就仿佛调酒,换种配料,换个比例,便换了意义,也换了心情,但终究是一杯酒,喝了也终究会醉——或许是为了解脱,或许是为了完美,或许是其它——无论如何,这样选择未尝不好……咱们不也一样这么选择了吗?我的大美容师小姐?”边说,她微笑,拿了瓶白兰地,倒了些在装满冰块的调酒杯里,然后是甜味美思和安古斯特拉苦精,熟练地搅匀,滤到冻透的老式杯里,端在手里把玩,然后痴痴地笑。
“我的美女调酒师,这杯调的又是什么?”童晓芳看着三角型矮脚酒杯里荡漾的琥珀色液体,问了一句,淡淡地朝她微笑。
“To be or not to be。”江馨月的声音柔柔的,笑着把酒杯递过来,“如果再有次机会选择,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或许还是会这么选择吧……毕竟,我喜欢……”童晓芳轻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
“小北,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吓人。”出门的时候,司徒冰冰用力揽着小北的细腰,感觉她的皮肤很烫,微微有些颤抖。
“是吗?”小北的声音低低的,“冰冰,我没想到这些男人最后真的会这样……”
“小绿也太糟蹋自己了,让这些男人……男人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司徒冰冰骂了一句,“和小蝶去美国的这段日子,看到的也差不多……”
“嗯,不过,”小北点点头,“我想小绿似乎就是想这样,她把一切都计划到了——谁会怎么想,谁会怎么做——电锯和塑胶袋都是她事先让我放在那里的……你说,她想没想到咱们最后会开枪?”
“我不知道,”司徒冰冰摇摇头,“我只知道那些臭男人都该死!”
“那,咱们呢?”小北的眼神有些迷离,“咱们也杀人了,手也脏了,咱们……也该死吧。”
“或许吧……我的手早脏了,”司徒冰冰低低地说,“一直陪在鑫鑫身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枪口下面难免……可有时我就是这个脾气,看到不顺眼的,总是喜欢用枪说话……”
“冰冰,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干净的吧,”小北把脸紧紧贴在司徒冰冰的怀里,“不过说真的,疯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停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鑫鑫回来的那天,看到那两个女孩,我真的有些羡慕……”
“嗯,只要你喜欢,怎么都无所谓……”司徒冰冰点了点头,抚着小北飘逸的长头发,“至少,咱们会比她们开心……小北,你知道吗?昨天孟爽告诉我,她马上也要去了……”
“哦?”小北愣了愣,“她很有才干,也很漂亮……真的这样,有点可惜……”
“我能明白,她是累了吧……”司徒冰冰长长地出了口气,“其实,看了许多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龌龊的事情之后,我也厌倦了,真的……那件事,我想过好几次,可总是舍不得你……现在,这样,真好……”
“嗯。”小北抬起脸来,呼吸有些急促,眯着眼,有些迷离,有些含混,“冰冰,人死了以后,真的会像你说的一样,变成一团青烟吗?”
“我不知道,或许吧……”司徒冰冰微笑,“走吧,朋友一场,至少要向她打个招呼……”
“嗯。”
天边,淡出一抹鱼肚白,启明星闪烁着,灿烂而有些寂寥……9.Bon Voyage
——一路顺风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探头进来看——落地灯柔柔的洒着黄光,病床上的女孩依然沉睡,盖着洁白的被单,只露出一张俏丽而静谧的脸庞。菲儿蜷缩在床头的桌边,以手支颐,轻轻打着瞌睡。
“就是这里了,进来吧……”红蝶的明澈的大眼睛眨眨,闪着光,把声音压到最低,“她们都睡了,轻点哦。”她拉了拉杨梦菡的手,却才发觉她的手心冰冰凉凉的,竟已经是满手冷汗。
“嗯……”杨梦菡有些迟疑,感觉心砰砰地,几乎要跳出胸膛来……
床上的她,合着眼,睫毛垂下来,眼皮微微有些跳,眉毛不很浓,不时微微蹙起一下。鼻梁高且挺直,薄薄的嘴唇,略略有些苍白,两颊却泛着一抹晕红——时隔几年,还是往日的秀美容颜,只是淡淡了多了些沧桑的感觉。
看着床上的她,杨梦菡张开嘴想叫,却慌忙忍住,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怔怔地僵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一阵一阵地紧缩着。手,紧紧地捂着嘴,弄得自己有点窒息,忽然张口,把四个手指伸进嘴里,用力地狠狠咬下去——疼痛,让她战栗,让她清醒,而两行泪也便顺着脸颊滚落,鲜活而滚烫……
***
睁开眼睛的时候,陈星觉得浑身有些酸痛,眼皮沉沉的,有些倦怠——床很软,赤裸的躯体被洁白的纯棉薄背温柔地覆盖,松松软软的很舒服。左腿的膝盖上,一阵阵疼传上来,不很厉害,她甚至对此陶醉。
“我在哪?”她伸了个懒腰,倦倦地问,懒懒地伸了伸手臂,被子的一角滑下去,露出半个鲜嫩光洁的左胸——巧克力色的乳头,不很大,直直地竖起来。
“星儿,你醒了?”女孩走过来,端了杯水放在床头,“昨晚我出来跑步,正好看到你昏在街上,淋着雨,你的车把你的腿碰破了,”她微笑,甩甩披肩的头发——随意地穿一件宽大的白色纯棉背心和一条白色纯棉内裤,高挺的乳房把背心高高的顶起来,露出一片平坦的腹部和不深而光洁优美的肚脐。裸露的手臂和大腿,是淡淡的古铜色,优美而不失活泼,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俏丽的鹅蛋脸,眉毛弯弯,明澈的眼睛里满是笑。
“琳子?”陈星懒懒地问,“这……是你家?”
“嗯,我带你回来的,”杨琳微笑,露出两颗洁白可爱的小虎牙,伸出手,用手背搭了搭陈星的额头——看着她抬臂时露出的一丛乌黑的腋毛,陈星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伸出舌头舔舔,吞了口口水。“还好,已经退烧了……淋了好久的雨,你有些虚弱。”杨琳望着她,笑容很甜美很可爱。
“嗯,琳子,几点了?”抬手,轻轻握住了额头上杨琳的手。
“4点多,还早,”杨琳顺势用手抚过陈星的脸颊,“今天,是个离别的日子吧。”想起谢一岚、章萍,还有伍凌,她忽然有些怅惘,但很快就释然——“都不会很久了吧,这应该是开心的事情才对。”想着,她微笑。
“嗯,孙莉也要走了……我昨天晚上没喝酒,看来她终究会走在我前面吧……”感觉杨琳的手按住自己的乳房,微微用力揉搓,陈星忽然有些气喘,挣扎着想要起身。
“酒?什么酒?”杨琳扶了扶她的腰,有些好奇。
“尼古丁啤酒,我每天睡前的饮料……”懒懒的坐起来,微笑,腿放肆地张着。杨琳愣了愣,手却自然而然地滑过了她股间的草丛。接触阴蒂的时候,她感到陈星温热的身体在颤抖,“星儿,咱们是同一类人吧?”手指滑进去的时候,她听着她的呻吟,望着她微笑。
“嗯……琳子,给我,好吗?……嗯……从那天在韩露那里见到你,和你kiss的时候,我就想要你了。”手指的刺激很热烈,陈星的声音有些低回,夹杂着高一声低一声暧昧的呻吟,甜甜的有些发腻。
杨琳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忽然深深吻住了她颤抖的嘴唇。
“嗤拉!”一声清脆的响声,是陈星的双手,把杨琳上身宽大的白色背心撕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天快亮了吧,小凌……今天究竟是怎么安排的,我有点好奇。”沐浴后的孙莉,已经吹干了她的长头发,正对着镜子盘她的麻花辫子。
“今天……应该是一段能让大家有些惊喜的旅程吧。”伍凌看了看表,把烟摁灭在烟缸里,“马上就该走了……”
“嘀嘀。”喇叭声从门口传来,很清脆。
“该走了吗?”蜷在一旁瞌睡的童晓芳一下子醒过来,睡眼惺忪,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广静却已经起身,朝着门口微笑——门口的女孩,婷婷玉立,高挑修长,却有不失肉感——明艳的黄色连衫裙,金属锁链质地的腰带,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眸子明亮如水,抿着唇,下巴尖尖的,脸庞很秀气,又带了三分活泼。
“你是……”江馨月站起身,轻轻理了理自己的白色套装,甩甩头发,补了一点香水。看着她笑。
“高梦,这次的行程,我是大家的导游。”女孩露齿而笑,“上车吧,车就停在门口。”
“孟爽还没出来……”江馨月脱口说了一句,脸却忽然一红——包间的门虚掩着,呻吟声一声紧似一声。
“嗯……应该的……”高梦笑着点点头,做了个优雅的手势。“你们先上车吧,我等她。”
“那……婷婷呢?”孙莉问了一句。
“也有她的位置。”高梦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要走了?等等我……”卫生间的门打开,孟爽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黑色长裙,一边急急地走出来,手里握了个嘤嘤转动的黑色硅胶玩具。看到高梦的时候,却一下子僵住。
“梦……是你……”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没说出来。
“走吧,今天我是你们的导游。”高梦微笑着伸手,把她的手挽住……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一段。街灯点点,行人寥落。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路面有些湿滑。骤然间,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倏”地开过,骑车的纤细女孩带着白色头盔,后座上的女孩子皮肤很白,戴眼镜,紧紧抱着开车人的腰,把整个身体伏在她背上,清爽的短头发在风里飘起来,尖叫声很放肆,不时还夹着几声欢笑。
“小兰雪,坐你的车总是那么刺激!”下车的时候,她依旧笑着,声音微微有些低——一张俏脸涨得红红的,鼻梁和额角都是细碎的汗珠,心跳的很快,她觉得微微有些头晕。
“死露露,还说!”跨下车,兰雪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俏皮地撅着薄薄的嘴唇,“坐在后面手还不老实,上上下下的乱摸一气,万一我一分神,失控了,咱们就都没命了。”
“那也不错,”韩露伸了伸舌头,指了指旁边的别墅,“就在这里……时间刚刚好。”
“嗯,”兰雪点头,“露露……天快亮了。”
……
风吹过,有一波一波的水声,和淡淡的血腥气味。池边的女孩,纤纤瘦瘦,上身只穿了内衣,下身是条牛仔筒裤,赤脚,抱着膝,猫儿一般蜷缩着,痴痴的望着池里绚烂的血红。身边,是一大堆抽剩的烟蒂。
“岚岚……”韩露的手轻轻搭在女孩瘦削的肩上,女孩抬头的时候,她诧异地发现她通红的眼睛,有些塌陷的眼窝和嘴边的血——嘴里默默的,似乎仍在咀嚼,“你吃的……是……”韩露有些诧异地扶了扶眼镜。
“萍萍……”谢一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站起身,朝她苦笑,“最后她还是不忍心让我动手……她以为我睡了,其实……我一直很清醒,只是不想打搅她而已。”说着,眼圈又有些发红,娇弱的身躯在风里晃了两晃。
“岚岚……你别太……”韩露想劝她,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没事,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谢一岚淡淡地笑着,穿上了衬衫,“露露,我要走了,萍萍……就拜托你了。”
一线光,从天际升起来。忽然是一阵动物的嘶鸣,兰雪却已经打开了手机,听了几句,点了点头,挂机,朝着谢一岚微笑,“你就是谢一岚吧,咱们一路,车就在外面等……”谢一岚呆了呆,拿起身边的包,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小兰雪……难道,你……”韩露诧异地望着她的背影,问了一句,便也追出去。
“放心,咱们还没分出胜负,我会回来的。”兰雪说着,跨上车,套上了头盔。
“分什么胜负?”韩露呆在那里,一头雾水。
“Amy的照片,咱们都照过,谁的更好,要问最公正的评委。”甩下这句话,随手向后面的车上一指,轰的一声,黑色摩托已经窜出好远。
韩露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那辆旅行轿很熟悉,一个小时之前她还正在这辆车里给水晶棺里的那个女孩拍照——谢一岚已经上了车,车门关上,发动——她向前走了几步,扶了扶眼镜,看到伍凌正带着笑隔着车后窗向她挥别。站在伍凌身边的女孩,一身洁白的婚纱,双眸闪闪,歪着头,手里捧着一束百合,正望着她笑。“Amy?”疑惑的时候,车已经开动。
“几个古怪丫头,就拿我当傻瓜!”她笑着嗔了一句,看着朝霞给渐行渐远的汽车勾勒出的那一抹金色的轮廓,忽然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不管这么多了,我还有我的工作……《永恒的美》,终究是快要完成了吧……”
(第七章 完)
Chapter 8 第八章
Fantasia
幻 想 曲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 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 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1.Cicerone
——导游
靠着墙蜷缩着,身旁,脚下,散落的都是吸尽的烟蒂。半垂着头,披肩发从眼前垂下来,指端的鲜血把夹住的香烟烟指浸得斑斑鲜红,吸进去的时候,略略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梦菡,你……还好吧?”红蝶轻轻在她身边跪坐下来,手拢着杨梦菡的头,声音柔柔的,满是关切。
“我没事……”杨梦菡抬头,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小蝶,沈菁……她……究竟是怎么了?”
“那时,她腹部是严重的刀伤,住院的时候,我就在她隔壁病房……”胸口的扣子敞开着,杨梦菡的嘴唇轻轻触碰着她左胸上的蝴蝶纹身,“就是这处刀伤吗?看来你当时伤得也很重。”她问着,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是对身边这个不大相干的女孩如此关心。
“她比我严重……”红蝶的声音低低的,“除了小腹的刺伤,因为坠搂的缘故,她的脊椎骨断了……后来,刀伤好了,可是最终没有免得了截瘫,腰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
“这些年,一直是你在帮她吗?”杨梦菡轻轻搂住了红蝶纤细的腰,手抚在腰间她那条在飞机上留下的伤疤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红蝶的颤抖——想把手移开,红蝶却朝她摇头,“不,就放在那上面,我喜欢……”她顿了顿,眼光微微有些落寞,“我没帮她太多,除了钱,我其实再没有什么太多东西……我的伤好了以后,就和冰冰去了美国,这些年里,除了钱之外,没出太多力……一直照顾她的,是当时给她和我做手术的一个女孩,还有我的另外几个好朋友……”
“小蝶,无论如何,谢谢你,也谢谢照顾她的所有人……”杨梦菡的声音微微发颤,脸贴在她滑腻温柔的胸前,温温暖暖的,加上她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很惬意很舒服。
“真的谢谢我的话,就帮我做那件事,我求过你的,好吗?”红蝶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若蚊鸣。
“小蝶……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这不该是你的选择……”杨梦菡蹙着眉,微微摇了摇头,“看着你,我下不了手……对不起。”
“嗯……我知道了,”红蝶轻轻地点点头,神情稍稍有些失望,“我没权力勉强你做什么,那……至少给我讲讲你们四个人从前的故事,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吗?”双手扶着杨梦菡瘦削挺拔的肩头,两颗乌黑的眸子盯着她望去,眼神里满是乞求。
“我们四个——我,谢雪、孙峥,还有沈菁,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那时我在警校,孙峥在体院的射击队,谢小雪在读书,沈菁在酒店的酒吧里做服务生。我们总是在一起玩,有时会一起出去吃火锅,有时又会在沈菁上班的酒吧里喝酒,有时甚至会找男人,一夜一夜地疯——警校里的小伙子,孙峥的队友,谢小雪的同学,有时甚至仅仅是陌生的酒客——想想那个时候真的很疯,但是也无忧无虑地很开心。谢小雪最小,总是会被人欺负,然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沈菁就会劝她哄她,孙峥会想出各种坏主意给她报仇,而我就往往会直接冲上去和欺负她的人打,有时我一个人打他们很多人,一打就是头破血流的甚至连牙齿都用上……”杨梦菡抬起头,长长地吐了口烟,望着手里泛黄的合影,带着笑,神情有些神往……
太阳从天边升起来,金光灿烂——今天,又是个不错的天气。
***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张艾嘉的歌声,平静而略略沧桑。朝阳的光,从车窗照进来,金灿灿的,有些晃眼。音乐声渐渐弱下去时,在这片金灿灿的阳光里,高梦转过身,侧坐在前排导游席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了身边的话筒——长长的黑发直直地垂下来,直到胸前,柔柔地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庞。
“大家好,我叫高梦,是这次行程的导游,这段旅程,我将陪大家度过。”开口的时候,微笑很甜美很大方,乌溜溜的眼珠很明澈,一闪一闪的,“人在旅途,往往孤单,往往寂寞。这次的旅程,熟悉而又陌生,平常而有特殊,开心而又伤感……无论如何,人总有权力选择,有权力把握自己——不管为了什么,不管曾经开心还是痛苦,既然已经看到彼岸,不如就彻底的把心放开,享受生活,总没有错的……”
带着微笑,伴着音乐,高梦的话音柔柔的,让人感觉很惬意。
“我记得你的声音……”她话语的间歇,广静忽然插话进来,声音很清澈,新刮的头皮映着灿烂的阳光,几点香疤分外明显。
“你是……何静?”高梦呆了呆,然后淡淡地笑,“你剃了头,还真的没认出你来……你的声音,我也一辈子忘不了,当时,还真要谢谢你,想不到最后你也……”
“我常常劝别人放开,现在的我自己也终于放开了……”广静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微笑,“出来了,再回头想想,人的力量也当真有限……不过总归是做了该做的事,也算是有些功德吧。”
“梦,出来这么久了,还不帮我们介绍介绍车上的新朋友?……她们应该是咱们永远的新朋友了吧。”童晓芳坐的是个靠窗的座位,两条丰腴晶莹的长腿优雅地并拢,一手扶着膝盖,一手却抚在身边那具晶莹的水晶棺上——静静睡在里面的女孩有着长长的马尾辫和恬淡秀丽的容颜,身上依然是点点鲜红,乌黑的小黑人站在她的头边,望着她的脸,傻傻的笑。
“嗯……芳,我知道……谢谢……”高梦抬头向她望了望,笑着朝她眨了眨眼,而车就在此时轻轻在路边停下。“先介绍一下这次咱们的司机,”说话间,驾驶位上的女孩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过胸的长头发,微微染成红棕色,粉粉嫩嫩的可爱脸庞,眉毛稍稍有些浓,圆圆的大眼睛,黑如点漆,让人感觉有些像猫,鼻梁不高,鼻头也是圆圆的可爱样子,嘴唇稍微有些厚,眉眼之间带着盈盈笑意。白色吊带,很有质感的硬料紧身牛仔裤,高统皮靴,一身热辣辣的装扮,烘托出她紧趁的腰肢和丰满的臀腿曲线——足有F罩杯的胸脯,高高耸起,仿佛要把紧窄的吊带衫顶破一般,随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轻轻颠动,挤压出一道深深的迷人乳沟。
“想不到咱们的司机小姐竟然是个有这么火辣身材的美女哦。”江馨月笑着赞了一句。
“嗯,”高梦笑着点头,手肘有意无意地触着女孩高挺的胸部,“她可是我们这一群里身材最棒的哦,羡慕死人了……她叫曲凡,因为她的眼睛长得像猫,我们有时叫她阿猫,但更多的时候叫她颠当,所以她也是我们这一群里面外号最多的人……对了,这个颠当是《聊斋·嫦娥》里的颠当,可别想歪了哦……”
“嗯,颠当……”童晓芳念着她的名字,望着曲凡颤巍巍的胸脯,笑着连连点头,“形象,的确形象……就仿佛《笑傲江湖》里秃笔翁的名字,不是说他人秃而是说他笔秃,是一个道理。”
一句话说出,车里已经是一片哄笑,就连一直静静蜷在角落里的谢一岚也不禁笑了出来。“偏你多嘴!”曲凡的两颊早飞起两朵红云,狠狠拧了身边高梦的手臂一把,却也不禁哑然失笑,
“你们在笑什么?我不大明白。”车尾,伍凌身边那个一身洁白婚纱的女孩怔怔地问了一句,口音微微有些生硬。伍凌忍住笑,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她也便掩住口微笑。
“对了,梦,这是谁?”孟爽轻轻碰了碰高梦的腿,问了一句。
“嘻嘻,对她的介绍还是交给小凌来吧。”高梦轻笑,大家也随之静下来。
“嗯,她叫Amy,是加拿大的华裔,虽然没见过面,其实大家对她应该并不陌生,”伍凌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去过我的站,也应该都看过里面那个未完成的电子影集《永恒的美》……韩露是这个影集的摄影师,大家应该熟悉,可照片的后期处理,和其它一些图片的制作,大家都以为是我做的,其实一直以来我的幕后的帮手就是Amy了,她可是作图的高手哦……”
“我只是帮忙做了一点点啦,能看到这么美的照片,我也很高兴……”看着大家的眼光,Amy垂下头,带着笑,脸羞得红红的,“这次在网上听说了这个party,我再也忍不住,就特地从加拿大飞过来的……不过,我的汉语说得不是很好……”
“已经很棒了,”孙莉朝她微笑,然后把头转向伍凌,“小凌,这次,我们……会有摄影师吗?没见露露跟来……”说话间,一辆摩托“轰”地从窗边掠过。
“梦,咱们得快点了,否则就被咱们的摄影师先到了。”颠当忽然叫了一声,跳回了驾驶位,车的启动很激烈,“哼,小兰雪,想超我的车,比比看吧!”她说着,微笑,一甩头,把一缕头发衔到嘴里,然后猛的便是一脚油门。
“兰雪……是和露露一起去萍萍那里的那个女孩吗?”谢一岚忽然问了一句,眼圈却还是红红的。
“没错。”高梦点点头,“她从前是韩露的老搭档,别看年纪不大,摄影技术可是一流的……我想,大家应该会满意吧。”
“嗯,去接岚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她也真的是个美人呢,”江馨月微笑着点了点头,“梦,颠当,还有兰雪……你们都是很出色的人吧,今天能认识你们,真好,可惜,我们很快便要走了……”说到这,她忽然有些惆怅,轻轻叹了口气。
“出色,聪明,美丽,骄傲而不同凡响——你,还有大家,谁不是呢如此?这是咱们共同的特征吧……平凡或是简单的人,是不会做此选择的,不是吗?”高梦的笑容很灿烂,“这次旅程,这场美丽的幻灭,应该算是一朵绚丽的烟花吧……看样子昨天晚上你们都没睡好,还有一段时间才到目的地,现在,先作个短暂的修整吧,毕竟玩得开心才是咱们今天的唯一任务……”
颠当没有减速,只随手把音乐推上去,张艾嘉如水的歌声再次响起来。看看身边这个长发遮脸的明艳女郎,再看看成排倒退的绿树,孟爽心里忽然一酸,“梦,这次,你们几个,不会也……?”伏在高梦的耳边,她低低地问了一句。
“这个暂时保密,”高梦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握着她的手微笑,“爽,这几年,谢谢你。”
“可……”孟爽想说什么,却又忍住,只淡淡的问,“可以抽烟吗?”
“今天还会有什么不可以的?”高梦说着,垂下头,打开自己的手包,金属烟盒很精致,里面排列的是有着白色过滤嘴的醇香七星——信手拿了两支出来,一支递过去,一支自己衔在嘴里。打火机燃着的时候,她朝孟爽温柔地笑。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张艾嘉的歌声如水,白色的旅行轿车在公路上奔驰。公路两侧,绿树成行,不时传来阵阵鸟鸣……
2.Our Stories
——我们的故事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下来,映得地上一片片光灿灿的。树下的两个女孩,对坐,相互拥着,头颈交缠,仿佛冬日彼此用体温取暖的两只小兔。
“梦菡……她去的时候,没告诉你们吗?”红蝶的声音细细的有些发颤。
“没有,她那个人……唉……”杨梦菡叹了口气,“我们是在去看她妈妈的时候才知道的,病床的枕头旁边有她的一封信……我们三个跑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只有一地的血,我们还以为……想不到……”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着红蝶的腰,弄得她有些喘不过气,“真的,谢谢你们……”
“那……你们想没想过找他报复?”红蝶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嗯,”杨梦菡紧紧咬着下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是好朋友,就该这样……再说,他根本也不会放过我们……我跟过他,发现她身边总有个很厉害也很漂亮的女保镖,带着枪,其实一开始我就恨不得和他们拼了命算了,还是亏了孙峥那个鬼丫头——说来也巧,那时他正去体校射击队招一个女队员做他女儿打靶的陪练,孙峥是那里面最棒的,也就入了选,整天住在他家里,陪着她女儿,也和他女儿,还有曲凡——就是那个女保镖——成了好朋友,渐渐也摸清了他家里的情况,布置以及作息时间……”她自顾自说着,红蝶却轻轻地“哦”了一声。
杨梦菡却没在意,眼睛望着天,手指上血迹,把红蝶洁白的衬衫蹭得斑斑鲜红,“谢小雪——我总喜欢这么叫她——当时正和一个美籍华裔好着,那人还有些来路,就和他商量找蛇头在完事之后帮我们逃跑,她姐姐……”她忽然顿了顿,“还有她姐姐的好朋友,还帮我们凑了一大笔钱给蛇头……动手的那个晚上,是平安夜,很冷,谢雪和她男人安排好了接我们的车和船,孙峥把曲凡约出去打靶,他们都在家,天很热,我潜进去的时候没费力气,到他房里,看到他正蒙着头睡,我想都没想,一刀插下去,然后扭头就跑。楼下的车里,孙峥和小雪都在,孙峥说对曲凡交了底但她还是让她走了。……”她说着,觉得怀里红蝶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小蝶,你……”她想问,红蝶却淡淡地摇摇头,“花了这么大心思,只换来一刀,而且连是不是成功了也不知道,唉……”她轻轻叹了口气。
“嗯……那时小雪就在下面等我,其实那天我和孙峥都没打算活着回来,可是想到谢小雪,心里就乱了……”杨梦菡微微叹息,“不过,那一刀刺得很深,出了很多血,估计……”
“就和我胸口的伤差不多吧,那次我也是差点死了……”红蝶说着,向着杨梦菡挺起胸膛——血红的蝴蝶,在胸口的伤口上翩然欲飞,显得妖艳而诡丽。
“你这么漂亮,人也很好,真想不到有人会对你下毒手……”冰凉而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抚过,杨梦菡的语气有点惋惜。
“那天是平安夜,我和小凌、冰冰、小北他们几个出去开party,喝多了,回家之后,我爸怕我出事,就让保姆扶我到他房里睡,我蒙着头正睡,似乎在做恶梦,然后就是那一刀扎过来……”红蝶的声音忽然平静,大眼睛忽闪忽然地望着杨梦菡错愕的神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你……小蝶……你叫什么名字?”杨梦菡张着嘴,眼睛瞪得好大。
“那次的伤好了以后,我有了这个文身……我喜欢别人叫我红蝶,但是我的真名字终究是甩不掉的,”红蝶的表情有些黯淡,“我姓聂,叫聂鑫。”
说着,她轻轻挣开杨梦菡的双臂,站起身,声音出奇的温柔,“梦菡,你的故事和我的故事,应该都还有下文,不过小北和冰冰在那边等我好久了,我去先看看她们……”她朝那边指了指,杨梦菡这才看到树下忘情拥吻的短头发和长头发女孩,呆呆地怔在那里,不知所以,“现在沈菁和菲儿应该也醒了吧……去和沈菁叙叙旧吧,她想你们好久了……”红蝶的声音轻飘飘的,宛如一片悄然坠地的落叶……
***
“芳,很多日子不见了,你还是喜欢穿旗袍。”颠当的车,开得既快且稳,高梦依旧侧坐在导游席上,长头发遮着半边脸,侧着头望着童晓芳笑,“在我印象里,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
“嗯,”童晓芳低眉垂目,笑得温宛动人,“作为女人,大概是对自己的身材还有点自信吧……”她轻轻叹了口气,托着腮,望着窗外,有些出神,自言自语,“读高中的时候,喜欢会打篮球的男孩子,于是留短头发,不穿裙子穿短裤,打扮说话都像个男孩子,没事便去篮球场坐着看他们打篮球,然后就傻傻地喜欢上校队的高个子前锋,约他,把自己给他,然后在某一天听他和我说分手因为他觉得我们只是朋友……
“后来到了大学,还是喜欢会打篮球的男孩子,谈过的男朋友,每个都很高很结识很男人很会打篮球,可以组成一支篮球队,但是每次也都有差不多的理由差不多的收场……我渐渐觉得自己傻,觉得生活里未必非要这样,于是我放弃,然后转变——过很女人的生活,选择很女人的职业,穿很有女人味的衣服,不再用心爱谁,只一心一意地做自己……渐渐的有了些名气,有了些钱,也渐渐有很多人追我,里面还有从前我追过的人……其实我还是我,为什么前前后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觉得有些可笑,于是不很理他们,只是在渴了的时候和他们玩玩,就像从前他们对我一样……现在,快到终点了,回头看看,稍稍有点失落——原来我几乎什么也没有过——还好这些日子我认识了不少好朋友,也让我学会放下……”她说着,淡淡地笑,眼睛微微有些红,话音略略有点苦涩。
高梦望着她,眼波如水,紧紧抿着嘴唇,半晌,抬手轻轻抚过童晓芳幼滑的肩头,“芳……大家都睡着了,你……不睡一下?”。
“不了……昨天晚上我睡了一下,还有……”说着,信手把自己的小黑人递过来,“下一个就是我了,这点时间我很珍惜……”她苦笑。
“芳,你知道的……这次的游戏,完全自愿,随时都可以退出的,”高梦看了看,没有接过,却轻轻挽住了她的手,“花一样的青春,花一样的你……非要这样选择不可吗?”垂下眼睑,看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这双手,创造过多少美啊……”
“或许吧,”童晓芳轻轻伸了个懒腰,“我或许可以创造,可是我留不住……时间长了,累了,不想再看下去……至少这样可以把自己的时间停下来。做完事情,总要总结,我这一生,也一样需要一个完满的句号吧……”她说着,换了个坐的姿势,“对了,梦,这段时间你好不好?你说你们这一群,除了你、Amy、颠当、兰雪,是不是还有别人呢?你们是怎么到一起的?还有……今天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一串问题,问得高梦只是淡淡的笑。
“日子还算开心。我们这一群里,还有两个你没见到。”她淡淡地说着,望着窗外——天很蓝,不时飘过一缕浮云——她长长地出了口气,似乎很轻松又似乎很陶醉,“今天要去的,就是我们的家——有山有海有树林有沙滩有我们的梦的地方——我们的香格里拉……”
***
淋浴房不大,赤裸的胴体几乎是紧紧的拥抱。激烈的凉水,从头上浇下去,淋在陈星和杨琳的头上胸上背上腿上,淋得两个人有些喘不过气。手,在彼此的身上热切地搓洗、抚摸——脊背、屁股、乳房、小腹,然后是湿漉漉的阴毛和充血的阴蒂——水声伴着激烈的呻吟,搞得两人的眼有些花。
陈星喜欢在温热的浴缸里泡,但是一旦淋浴的时候,她就喜欢用冷水——谢楠如此,杨琳也是一样。冷水淋过的皮肤,风干的时候感觉很活泼很生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加速了循环——她喜欢这种感觉。
用大毛巾擦干身体的时候,杨琳看着陈星赤裸的肉体微笑,“星儿,你真美,我喜欢你。”她说着,拿起吹风机,自顾自地吹头发,手臂抬起来,腋毛乌黑而茂盛,湿湿地黏在皮肤上,仿佛春雨后的芳草——直来直去,想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她活得很开心。
“我也是,”陈星对着镜子,把张睿送给她的水晶项链挂在胸前,晶莹的水晶在双乳之间垂下来,微微有些凉,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柔柔的腻腻的,看着杨琳吹干头发之后一身赤裸着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抽烟——左腿迭在右腿上,赤裸的脚自然形成一道优雅的弧线,微微弓着背,右手扶着左膝的膝头,左手手肘撑在右手手背上,手臂轻轻撩拨着翘挺的乳头,555香烟在指尖缭绕,红唇半启,眼神微微有些迷离,“我喜欢你这个抽烟的姿势。”
“嗯,我也喜欢……”杨琳露齿而笑,“星儿,你说我就这样定格好不好?”
“嗯……”陈星点头,点起一直烟倚着墙吸,“差点忘了你是《永恒的美》最早的预约者……很多人已经走了,可是你,我有点想不通。”
“想不通我为什么也会死?”杨琳喷了个烟圈出来,微笑,“人总要死,或早或晚,其实做女人,开心、漂亮的日子不需要太长也不会太长,太长了也就会不开心、不漂亮了……其实我只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露露和小凌,没想到却有这么多人比我先走……我只是在等沈菁好一点,有点放不下她,现在估计不用等很久了吧……”她顿了顿,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长长地从鼻孔分出来,“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骨癌病人,你信吗?”
陈星呆了呆,然后苦笑,“美好的东西,往往不能长久,所以毁灭是最合适的结局吧……琳子,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多些?”
“不知道,”杨琳摁灭了烟头,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很疯的,感觉真的很不同,如果说和男人像在蹦极,那么和女人就仿佛裸泳……对了,一会去医院之前,我要先去健身房教健美操,一起来吧……那里帅哥很多的,我可是常在那里‘蹦极’呢。”说着,朝着陈星调皮地挤了挤眼睛……3.The Shangrila
——香格里拉
路,渐行渐高,盘山而上,车却开得依然不慢——虽然时值夏令,可山间高出,已经显出了点点秋意——天很蓝也很高,山花未谢,果已垂枝,大片大片的树,绿的、黄的、红的,层层叠叠地掩映,加之不时瞥见的一道潺潺山泉,或是忽然从窗前横掠而过的鸟儿,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很惬意很开心。
“多美的地方啊,最后还能到这里来,也没什么遗憾了吧……”童晓芳痴痴地朝窗外凝望,眼神近乎贪婪,“梦,这就是你们这一群人的香格里拉么?”
“嗯,”高梦点头,“这里是片净土,很美,也没有人骚扰,到了这里,什么烦恼也就全忘记了……芳,你……还有大家,要是能在这里一直住下来住到老,其实也是很好的事情吧。”
“是吗……?”童晓芳抬手捋了捋清爽的短头发,淡淡地笑,“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改了,而且,我还要贪心一点……永远睡在这片仙境里,不好吗?”
“或许吧,”高梦怔了怔,“幸福,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呢……总之,咱们就快要到家了。”
颠当把音乐推起来,萨克斯风的幽幽地回旋,《回家》,旋律很熟悉……
太阳升得高了些,大家也便在这片美景之中纷纷醒了来,打开窗户朝外看着,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
“这一路睡得真好……”靠在Amy肩头的伍凌醒过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颠当的技术真棒,虽然叫颠当,车开得这么快,其实却一点也不颠呢。”
“去!”颠当冲着后视镜里甜笑的伍凌伸了伸舌头。
“梦……”谢一岚拉了拉高梦的手,指指窗外,声音低低的,“我……可以选那片树林吗?我觉得那里好美,可是我……怕我会把这里弄脏了……”
“傻瓜,”高梦刮了刮谢一岚的鼻子,“今天来了就好好玩,这里没有什么是否允许之类的……这是咱们的香格里拉啊……今晚,咱们在这里有个篝火晚餐,不过这里的树林很深,别乱走,有猛兽的”
“是吗?……”谢一岚苦笑,长长地出了口气,“我只是不想等太久而已……”话没说完,一只鲜黄明艳的黄鹂自顾自地从车窗飞进来,落在她小巧的膝头上,一跳一跳地,转着头,好奇地四处张望,“有猛兽,也有这么可爱的鸟儿吧。”看着它,谢一岚不禁微笑,伸手想要摸它背上的羽毛,鸟儿却已经扑棱棱地飞起,穿过车窗,跃上了不远处摇曳的枝头。
孟爽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鸟儿,纤细的手臂上,精美镂空的银质臂钏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眩目的光。“人,如果能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该有多好啊。”
“人虽然不能飞,心总是可以飞的吧……”江馨月懒懒地笑着,把话接过来,“到了这里,一下子放松了好多,可惜……”她忽然有些怅惘,没再说下去。
“犹如空华,乱起乱灭,不即不离,无缚无脱。始知众生,本来成佛,生死涅盘,犹如昨梦……月儿,你明白么?”广静忽然低低念诵,然后抬眼朝着她看,满眼是笑。
“嗯,其实无论在哪里,无论怎么样,能把自己的心放开,也就可以了,是吗?”江馨月握了她的手,淡淡地微笑,广静的脸却微微一红。
“对了,梦,山的那一端是什么?”孙莉托着腮,长长的辫子从身侧直垂下来,“我忽然觉得空气的味道有些熟悉。”
“嗯,”高梦点点头,眨了眨眼睛,“山的那一边,是海……”她说着,拿起了身边的话筒,遥遥的,是一幢白色的花园别墅,房前,依稀,绿草如茵,“一路的劳顿,现在已经到了休息的驿站——这里,是我们这一群人的小天地,依山靠海,有树林、有草地、有花儿、有鸟儿、有沙滩、有大海,还有我们的家——或许青春不久,又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开心,但人生本来美丽,纵然不愿停留,但至少可以留恋,纵然选择结束,但走也要走得开心……我、曲凡、Amy、兰雪……我们大家都很珍惜这段缘分,希望我们在一起的这段短暂的光阴也会开心……”
车停下来,高梦的笑很甜美,“下车之后,大家先进去休息一下,洗洗脸换换衣服什么的……半个小时之后,还在门口聚齐……今天,应该还是有些惊喜可以给大家的……”
***
“告别?……冰冰,小北,你们……?”红蝶的眼神有些诧异,深深地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
“小蝶……对不起,”司徒冰冰的脸有点红,声音低低的,“可是我真的想陪小北走了……这么久灯红酒绿打打杀杀的,说来也真的有些累了……昨晚看了小绿,更是……”她甩了甩头发,微笑,“有小北陪着我,除了你和菲儿、小凌她们这群好朋友以外,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再可眷恋的东西了,是吗?”她抬眼问小北,小北像只小猫似的紧紧贴在她怀里,深深地点了点头,“鑫鑫,记得那天早晨我开车去接你和冰冰的时候,你告诉那个女孩人应该把握自己的幸福,而我们……”她迟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我知道……”红蝶点了点头,“冰冰、小北……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要不是我任性要出国,我爸也就不会让冰冰跟着我,害得你们分开这么久,也害你们做一些你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想拦你们,可是没有资格……至少今天别走,好吗?我已经约了蒋宁和杨梦菡,明天中午在我家和你们比比枪法,冰冰,记得你说过你希望有这个机会的。”
“嗯……”司徒冰冰点点头,“小蝶……谢谢你还想着我随口说出的话,正好,我们也可以再痛痛快快地疯一天,只是……蒋宁那个冷冰冰的家伙真的会来吗?”
“放心,我有把握,”红蝶淡淡地笑,“就当是我对你们的一点点补偿吧……毕竟……”她忽然有些迟疑,呆呆地抬眼看着司徒冰冰紧紧拥着小北纤细的腰肢向远处走去,终于把那后半句话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息,轻轻呼了出来。
“小蝶……”走了两步,司徒冰冰忽然回头,“我的脾气不好……总是对你凶,你……不会怪我吧?”
“傻瓜!”红蝶笑着眨了眨眼睛,“明天早点来,还想听你们的合奏呢。”
“嗯,谁让我们是死党呢?”小北甩了甩长长的头发,笑容很灿烂……
“小蝶,你……告诉她们了吗?”怔在那里半晌,忽然有一只手柔柔的搭在肩上,颈间的伤口一下子扯得有些疼,是菲儿,听声音她就知道。
“没有……”她淡淡的摇头,“或许……用不着了。”
“哦……她们是不是也……”菲儿眨了眨眼——睫毛很长,带着蓝色隐形眼睛的眸子显得分外深邃。
“你……听见了?”
“没有,只是感觉……”菲儿苦笑,“……其实这样也不错,沈菁醒了,那个女孩子在陪她,我想再回自己的店里看看……最后一天了,你呢?还在这里陪她?”
“不,我一会和她说句话就走……”红蝶捋了捋额前垂下的头发,“一会我去我爸那边一趟,请他吃个午饭……回来这几天,还一面也没和他见过呢……”
***
房间很宽大,视野很好,阳光也很充足——橡木地板,白色的衣柜,有着椭圆形状镜子的梳妆台,宽大而松软的床,简单而不失风格的吊灯,一切都让人觉得分外舒服和惬意。脱下鞋子,赤脚站在地板上的时候,童晓芳忽然觉得说不出的轻松。
“这么明媚的阳光下,穿这身黑色的旗袍,终究不大符合风格。”望着镜子里婷婷玉立的自己,她微笑,纤细的手指轻盈地挑开扣子——黑色丝绸面料的旗袍沿着她完美的女性曲线滑落,与皮肤接触,感觉很温柔很舒服,看着它堆在自己腿边地上的时候,她忽然淡淡地微笑。
褪掉身上最后的一丝束缚的时候,她仔细欣赏镜子里的躯体——完美无暇,秀丽而窈窕,丰姿绰约——容颜姣好,脖颈修长,肩头光洁如玉,乳房不是很大,但是丰满而高挺,乳头是粉红色,周围的两抹红晕柔柔地扩散,和胸前用红丝绒线吊着的玉佩交相辉映——那是小时候家里给她求的护身符。腰臀的曲线很精致很完美,双腿修长而丰满,股间,乌黑阴毛修剪成很整齐的一个矩形,优雅地点缀着微微隆起的阴阜。
“婷婷……”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与她同住的那个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她总是很随便的样子,不修边幅,不讲打扮,还有着乱蓬蓬而非常茂密的腋毛和阴毛——她忽然觉得这种随随便便的样子很快乐。
“其实穿旗袍也罢,穿短裤也罢,化妆不化妆也罢,洗干净脱光衣服都一样是我自己,我终究是我,从来也没变过。”她想着,信步走过去,推开了浴室的门。“高梦只留了半小时的时间,可是我现在好想泡个澡……”她稍稍有些犹豫,一只脚却已经跨进了漂满花瓣的白色三角浴缸。
温热的水,柔柔地亲吻她光洁的肌肤,很舒服很惬意,微微的有点硫磺的味道,她猜得出这是山间天然的温泉,于是便跨进去,轻轻坐下,再躺下,让水浸润自己的四肢百骸。“不管她们了,做自己喜欢的,没什么不对……让她们去玩吧,我的时间,我自己享受。”她想着,忽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和舒适。
“小凌,你们先去玩吧,不用等我……我在房里泡温泉,懒得出来了。”她对着电话,声音有些慵懒,“我就在这里脱队吧。”看着梳妆镜前乌黑发亮的人偶,她忽然补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挂上了电话。
“八个小黑人,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既然脱队了,就按歌谣说的做吧……”躺在水里,她这么想,却及时拦住了自己的思路,“至少现在不想这么多,现在可是难得放松的沐浴时间呢……”她自言自语地微笑,舔舔嘴唇,左手柔柔地盖在胸前,右手却顺着腰腹的皮肤一路下滑,止于萋萋芳草尽头温热的桃源……4.Snowflake
——雪花
山间的阳光很温柔,晒在赤裸的皮肤上,暖暖的很舒服,没有一点燥热。“阳光真好,真是个美丽的地方。”伍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眯起眼睛四处打量。栗色的头发在山风吹着,柔柔地飘舞——她选了一件白色抹胸和一条紧身毛边的牛仔热裤,配一双黑色真皮的高统皮靴,把肩头、前胸、后背、小腹和大腿的皮肤尽可能的展露出来,把她前挺后翘的完美身材勾勒得火辣辣的,显得活泼而野性,神采飞扬。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她向来喜欢简单——只是在颈间系了条洁白的丝巾,在风里飘啊飘的,裹住咽喉的部分,却显得有些湿漉漉的。
“小凌,这么早就下来了?”高梦靠在车边,懒懒地朝她笑,“这身打扮很适合你,看来你一会是要骑马了?”
“嗯,收拾好就下来了,”伍凌甩了甩头发,“还是喜欢这里的空气……好长时间没机会骑马了,今天正好玩玩……对了,芳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要好好泡个澡,不和咱们一起去玩了。”
“是吗……”高梦怔了怔,忽然有些黯然,“看来……终究是留不住她。”
“咱们谁也留不住谁,”伍凌微笑,“至少有个满意的结束吧……无论如何,开心就好。”
“嗯……”高梦点点头,“对了,这里并不算冷,为什么还要围丝巾呢?”
“嘻嘻……”伍凌的笑有些神秘,“这样骑马的时候飘啊飘的很好看啊,还有……这是我的一个赌注……”话没说完,手机却又响起来。
“小蝶?”接起电话的时候,她有些兴奋,“我已经到目的地了,这里好美……”
“小凌,你……打算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红蝶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嗯,估计是今天夜里……我猜,你是找到你要找的人了,所以……”伍凌依旧笑嘻嘻的,不时抬头去看天上的云。
“鬼丫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红蝶在电话里轻笑,“说起来,这次出国总算没有白跑……不过,不只是我自己,冰冰、小北、菲儿,她们也要一起了……明天我们想聚一聚,找蒋宁比比枪法……”
“哦……”伍凌怔了怔,“这我倒没有想到,真的有点意外……不过也好……那件事情,终于打算告诉她了吗?”
“嗯,所以,我想你帮忙找一个人……分开这么久,我也有点想她呢。”
“嗯,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谁……”伍凌轻轻擦了擦眼角,笑却依旧挂在脸上,“交给我吧,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为你效劳了……对了,明天的party有主题吗?”
“这个……还没想好……”
“美人嗜血,觉得怎么样?那天看到你和那个女孩疯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词。”伍凌淡淡地说了一句,“算是庆祝你圆梦的礼物吧……”
“嗯,美人嗜血……”红蝶轻轻重复了一句,“谢谢,小凌,一直……谢谢你……不打扰你了,玩得开心点……”
“咱们之间还用谢吗?小蝶,你也是……没陪你一起,有点遗憾,不过也好……你挂电话吧,好吗?”风把伍凌颈间的丝巾吹起来,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小凌……还是你先挂吧,我……”红蝶的声音有些踌躇。
“嗯,也好……Good Bye……”合上电话的时候,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小凌,你……”高梦侧着头朝她笑,“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你这样。”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了……”伍凌苦笑,长长吁了口气,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对了,梦,颠当现在在哪?我找她有点事。”
一阵微微的风吹过,几片红的黄的绿的叶子飞起来,在天上飘啊飘的……
***
#--iCMS.PageBreak--#“嗯……好,好,喜欢这样,对……”拇指和中指把阴蒂包皮推下去,食指在充血的阴蒂头上热切地抚摸,清澈温热的池水,温存地浸没童晓芳赤裸的完美躯体。头靠在池边,微微皱着眉,闭着眼睛,鼻翼剧烈的翕张,左手温存抚摸下的前胸剧烈地起伏着。呻吟声低低地,微微有些颤抖,羊脂般的肌肤,微微泛起性感的晕红——沐浴,是对精神和身体最彻底的放松——她总是这么认为。脑子里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只是放纵自己追逐那种奇妙的感觉。一池春水,随着双手的爱抚和身体的扭动,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哦,哦……好舒服……是这里,对……哦,哦……嗯……哦~~~~~”喃喃的呓语渐渐变成有些放肆的吟哦,高潮的感觉如水,渐渐温热,然后一下子沸腾开去,在周身弥散,弄得她有些头晕——水,荡漾着,柔柔地抚摸她的轻轻抽搐的身体。头靠在缸边,让四肢自由伸展,快感的余波随着水流在周身荡漾,合着眼睛,满意地深深呼吸,然后微笑。
“嗯,差不多了吧……”就这样休息了好久,她忽然这么想,于是长长呼了口气,懒懒地起身,感觉稍稍有些倦怠。摘下墙上的莲蓬头,略略冲了冲,跨出浴缸的时候,她忽然微微有些留恋。
擦干身体,就那么一身赤裸地走出来,沐浴后的肌肤,每个毛孔仿佛都鲜活起来,吸收着空气中的新鲜元素,而心情也一下子觉得开阔。信步走到窗边,撑着窗台往外看——天很蓝,云很淡,风景很好,阳光很明媚,有些耀眼。
“嗯,真美,今天真的很好,”她点头,走到梳妆台前面,坐下,静静的端详——最后一次了,用什么装,什么头型,穿什么衣服,不由得她不去思考——闭起眼睛思忖,忽然感觉有些累,睁开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赤裸,脂粉未施——“这样不也很好吗?”她忽然轻笑,“嗯,就这样,最后的造型——一直在装饰,今天是原原本本的我,这样最好。”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站起身,踮起脚尖张开双臂,轻轻旋转了一圈。
打开随身的手包,看着药瓶里的白色药片堆堆叠叠的,瓶签上“氯硝安定”的名称很显眼。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有些沉重。信步走过去,推门,套间不大,里面是个精致的玻璃酒柜,有各式各样的酒,和各式各样的酒杯。“月儿在就好了,”她苦笑,“我不会调酒,那么——选红酒吧。”
抬手,从横置的木架上取下一瓶,倒置,阳光透过瓶颈的部位,透射出瑰丽的橘红色。“嗯,不错的酒……”她满意地微笑,拉开抽屉——启塞器有着红木的手柄和亮晶晶的不锈钢刀头——旋入,按下把手,稍稍用力,优雅地拔出,然后在杯中倾倒,刚刚倒满三分之一的位置便停止,握住杯柄轻轻摇晃,淡淡的酒香在杯口的空间温柔地弥漫,杯里的液体是通红透亮的深琥珀色。
随意倒了十几片药片在掌心,将要送入口中的时候,童晓芳忽然有一丝犹豫,“这样就结束了……其实就像高梦说得,就一辈子住在这里不好么?”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人做什么,总要有些代价吧,我相信自己的决定……能在这么美的地方,已经很难得了,起码今天快乐……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送入口中,就着醇香的红酒吞下的时候,她这么想,并且不愿意再多思考。
一把药,一口酒,喝下,再一把药,再一口酒,再喝下……没有再犹豫,只是微笑——酒瓶空的时候药瓶也一样空掉,一身雪也似的肌肤,微微浮现出一丝晕红。脸有些涨,抬眼望过去,小黑人望着她笑,神态很憨厚笑容很可爱。一把拿起来,唇印在它的额头上,眯着眼睛看它,然后痴痴地笑,“快结束了吧……小家伙,你说我该睡在哪呢?床上?地上?浴缸里?外面的草地?”
一连串的选项,她似乎都不很满意,于是倦倦地起身,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四肢有些酸,手一松,小黑人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出好远,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才停下。
“小坏蛋,你也不要我了?”童晓芳怔怔地望过去,踉跄了几步,慢慢伏下身把它捡起来,支撑着站起来时,却发现阻止它滚动的是一台白色的卧式冷柜。信手打开盖向里面望,寒气扑面,里面空荡荡的,四壁微微结了层白霜。
“这是……你给我做的选择吗?”她望着手里憨笑的小黑人,轻轻蹙了蹙眉,试探着把一支脚伸进去,刺骨的寒意如同电流,从脚趾直传到心口,一下子使她战栗——“好冷,”她想着,却扶着顶盖把另一条腿也跨进来——脚掌接触冰冷的内壁,冻地有些疼痛,“不过就是这里了吧,懒得再多想了,而且……这里也真的不错,至少……可以让我的身体保存得长久些吧。”
把小黑人握在手里,慢慢把身子蜷成一团——肌肤与冰冷的内壁接触的时候,冷冷地有些发粘——“好冷,不过不会很长时间吧……”她战栗着,一点点收回顶着箱盖的手,眼神很贪婪,看着外面的世界一点点缩小,变成一道窄窄的线。
“我会是朵美丽的雪花罢……嗯,不管了,就这样。”她对自己说,最后一线光明消逝的时候,她闭上眼睛——酒,在五脏六腑间温热地烧,彻骨冷气却从四面八方透进来,娇嫩的皮肤冻得生疼,黑暗,无边无际,微微有些气闷——有些困倦,有些疲惫,蜷缩着,激烈地打着冷战,双手抱着脚踝,把头枕在膝上,觉得浑身的精力一点点地消散开,有点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却又懒得使一点点力气。
“这样,谁也不会发现吧……”童晓芳迷迷糊糊地想着,微微有些得意,觉得身体有些麻木,战栗也逐渐停止,“适应了?或者是冻僵了?无论如何,该谢幕了,想这么多干什么?”思绪越飘越远,在那一片冰冷的黑暗中渐渐消融。
“咕咚”一声,小黑人从手心滚落,跌在脚边,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呻吟了一声……5.Encounter
——邂逅
“梦,芳呢?怎么没见她下来?”谢一岚的神情依旧微微有些落寞。
“她说懒得下来玩了,”高梦眨眨眼睛,“她说,她在这里脱队。”说话间,忽然是微微的一片尚自鲜嫩的绿叶飘啊飘地落下来,落在她的脚边。
“八个小黑人,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孟爽怔了怔,弯腰把树叶捡起来,把玩着,自言自语,“她怕也是……唉……”她轻叹——长头发优雅地盘在脑后,换了一件黑色一字领蝙蝠衫,袒露着修长的脖颈和瘦削的肩头,胸前硕大圆润的黑珍珠项链坠与那两道精致的美人骨,辉映出一道迷人的风景。下身是紧身磨白的牛仔裤配一双高统皮靴,腰间是一条精致的腰带,钢链质地的装饰在胯间垂下来,显得野性十足。
“傻丫头,”江馨月扶了扶鼻梁上的太阳镜,微笑恬淡如水,“这是咱们的梦啊……芳也一定很开心的……对了,梦,你刚刚说的游戏是什么?,我有些好奇。”
“寻找。”高梦微笑,长长的头发依旧垂下来遮住半边脸颊,“找那个剩下的小黑人,第五个。”
“嗯……”孙莉点点头,“梦,你不说我还几乎忘了,第五个小黑人是谁,到现在还是个谜呢……就像你和你的头发。”她说着,轻轻朝高梦笑笑。
“第五个小黑人,就在我们这一群里面,”高梦的语气有些神秘,“看看谁能把她真正找出来……有奖励的哦。”
“那岂不是很容易?”孟爽苦笑,“芳去了,下一个就是我……等我死了以后,下一个去的不就应该是第五个了么?”她朝高梦望去,眼光里带着询问。她却只是笑,向远处望,表情不置可否。
忽然,是一声长长的马嘶。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匹白如丝缎的白马。马上的女郎,手挽缰绳,长发飘飘,圆脸,眼睛很明亮,翘鼻子,通红的薄嘴唇,双颊是两片天成的晕红。黑色的胸挡遮掩着高挺的前胸,露出一片粉嫩的胸脯,胸前垂着一枚艳红的珊瑚吊坠,灰色敞肩外套,拉链没有拉,只随意地在身前打了个结,露出平坦结实的小腹。有着铜制撞钉的牛仔短裤搭配宽宽的皮带,长长的系带鹿皮马靴踩在马镫里,小腿很修长,裸露的膝头很圆润。“……宋妍?”孟爽怔了怔,忽然惊诧,轻轻捂了捂嘴。
“爽,好久不见了,要不要一起骑马?”女郎带住马,甩甩头发朝她微笑,眯着眼睛看她的错愕眼神,“是不是以为我早就死了?”
孟爽怔了怔,转回头去,看到高梦也正朝她微笑。“我也真傻,遇到你的时候就该想到小妍也在……这个时候能见到你们,真好。”
“说过会有惊喜的……”高梦点点头,“邂逅……”
“梦,想不到你们之间竟然还有故事。”江馨月轻轻挽了高梦的手微笑,“真猜不透你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几个早该死却没有死的人而已。”她微笑,转头问马上的女孩,“小妍,伍凌和颠当她们呢?”
“她们在跑马,”宋妍淡淡地笑,“爽,要不要一起来,马厩里还有一匹不错的红马。”说着,膝盖轻轻一磕,白马便温顺地伏下身。她朝她伸手,手腕很光洁,戴着一串红珊瑚的珠子。
“嗯,”孟爽微笑,拉了她的手,跨上马背,手揽住了她腰间滑腻的皮肤——很凉,有细细的汗珠。
“爽……”白马起身的时候,孙莉忽然开口,脸色有些白,神色有些局促,“那个……还有吗……我……有点撑不住了。”
“这个时候,没必要委屈自己了。”孟爽苦笑,随手把手包轻轻朝她抛过去,“小妍,咱们走吧。”揽住她的腰,伏在她背上,嘴唇几乎碰上她的耳朵。一声长嘶,白马放开四蹄飞奔的时候,洒下一路欢笑,两头乌黑的长发一前一后飘起来,几乎不分彼此……
***
打完蜡的木质地板是亮亮的淡黄色,场地不是很大,音乐的节奏感很强很冲动很活泼,一面墙上是长长的把杆,从上到下通体的玻璃镜子,映着对面整齐排放的跑步机、杠铃架、联合健身设备和卧推架,还有卧推架上倚着杠铃靠坐的女孩子——白色T恤扔在地上,有着高挺的胸和巧克力色的乳头,胸前的水晶吊坠晶莹而璀璨,牛仔裙翻上去,内裤挂在左脚脚踝上,放肆的张着双腿,任由身前那个有着结实肌肉棱角的男人紧张而熟练地进进出出——挺胸,身体优美地弯成一道弧线,双手举上去向后抓着杠铃冰凉的金属杆,腋毛很黑,柔柔地伸展。
呻吟低低的,双乳和双腿随着男人的进出小幅度地摆动,侧着头,睁着眼睛——不可谓不舒服或者不刺激,可她至少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感觉过于熟悉缺乏创意,又或许是她身边不远处垫子上平躺的淡古铜色皮肤的活泼女孩比自己体内进进出出的东西更有诱惑力——无论如何,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看她柔媚而健美的身姿和不时起伏的高耸双峰,看她翘起来盘在男人腰际的修长双腿,看她微蹙的细眉、如丝的媚眼、翕张的鼻翼和紧抿的红唇,还有那一声声如同轻咳的独特呻吟。
销魂蚀骨——对于杨琳,陈星只能如此评价,但又不仅仅如此,她淡古铜色的皮肤和充满活力的身体,使她不禁觉得有些熟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又忽然因为这种熟悉而有些悲凉,于是闭上眼睛,那个形象,以及体内的火热感觉一下子清晰,耳畔杨琳的喘息和呻吟却也似乎到了高潮——深呼吸,丰满翘挺的臀迎合着男人的动作恰到好处地摇动,男人在她体内喷射的时候,手搂住他赤裸的背脊,长长的指甲在他背上抓出几道鲜红的血痕……
“清晨做爱有利健康,这是运动完之后最好的放松。”躺在垫子上,一片白浊,在她平坦而肌肉结实的小腹上流动,最终汇集于优美的肚脐——长长伸个懒腰,肆意地让优美的身体舒展,杨琳侧过头望着陈星,露齿而笑,脸上满是红晕。
“是吗?”陈星坐起来,分开双腿,用纸巾轻轻擦拭着股间和大腿内侧,“你很投入。”
“嗯,”杨琳点点头,满意地长长吁了口气,“享受的机会不很多了,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星儿,刚才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从前的一个好朋友。”陈星的笑有些倦。
“哦?”杨琳用手指沾了沾汇在肚脐间的那汪粘稠的东西,送到嘴边,伸出舌头,像吃冰淇淋般轻舔,“我对你很好奇……还有,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喝那种酒?”
“结局都是一样,那样至少能让我珍惜,”陈星起身,懒懒地穿好衣服,“下午有空的话,来我家,给你看我的日记。”
“那你现在去哪?”
“去韩露那里,我想再看看前几天和莉莉一起拍的照片。”陈星理了理头发,向门口指了指,“而且,你的朋友来了。”
“是吗?”杨琳坐起来得有些猛,翘挺的胸部轻轻颠动——抬头看去,门边,轮椅上女孩下身盖着洁白的被单,朝她笑,神情活泼得像只小白兔。
“静……你怎么跑出来了。”她怔住,看着陈星轻飘飘地走出去,出门时似乎轻轻吻了吻推着轮椅的那个纤瘦的黑衣女孩的唇……
***
把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走在雪白的沙滩上,破开辫子,任海风把齐腰长头发吹起来,咸咸的有些潮湿,吹在脸上,感觉很舒服。
“孙莉,你很漂亮,我喜欢看你的长头发。”Amy的汉语不是很标准,但是声音很动听,“我也喜欢游泳。”她穿了件红色的连身泳衣,把窈窕有致的身材衬托得修长而性感。
“嗯……能来这里真好……”孙莉淡淡地笑,抬眼望去,远处的沙滩上,江馨月换了件纯白的比基尼泳衣,卧在沙滩上摆出各种姿势,高梦和广静躺在不远处的沙滩椅上谈笑着欣赏,那个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小巧女孩却捧着相机,嘴里不时指挥着。
“她就是兰雪吧?”孙莉问着,在阳光下眯起眼睛,纯银的小巧鼻钉,被阳光映照着分外晶亮。
“嗯,我们在肯尼亚草原上认识,她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女孩子,”Amy点头,“但我们是好朋友,因为我们有些同病相怜……喜欢的,始终不能在一起,我们,还有她也一样,我看得出……”孙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海边,谢一岚呆呆地跪坐,满手的砂砾,望着被潮水冲垮的砂子城堡。
“嗯,她爱的人已经走了,今天早晨……她老公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搭档,很有才气的一个女孩子。”
“她们是Lesbian?”Amy问了一句。孙莉却怔怔地没有回答,只是低低地哼唱,“林花寥落谢春红,朝寒雨,暮来风。流转韶华,聚散苦匆匆。红颜依稀何处是,云遮月,雾迷星。暗香浮动芳菲尽,虽别去,亦从容。黄泉碧落,何处觅芳踪?回首秋风萧索处,花满地,水流红……”
Amy坐下来,托着腮,静静地听她唱完,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我听过这首歌,虽然不是很懂,但我知道这是很美的歌,也有很美的词……有些哀伤,我喜欢这种感觉。”
“《绝响》……我们几个的一个梦吧……”孙莉忽然有些怅然,“写歌词的是晓雨,就是岚岚的老公,唱歌的是吴迪——我们叫她笛子,作曲和伴奏是谢楠,编舞和舞蹈是我——现在她们三个都已经去了,只剩下我,”她忽然痴痴地笑,“也快了吧,那样就很完美了……其实,还差一点点她们不知道,编舞的时候,我心目中的舞者不是我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她比我优秀,那才是真的完美,可惜……”她说着,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随手打开孟爽留给她的手包,撕开注射器,吸了些什么液体,推了一点出来,然后熟练地刺入静脉,然后微笑。
“这是……”Amy有些诧异,“你……”
“没错,Heroin,”孙莉长长地出了口气,“偏执的追求总有代价,我是在同魔鬼做交易吧……所以,应该选择结束,这样才好。”站起身,信手解开上衣,褪掉,然后是裙子、胸罩、内裤——洁白的裸体如茉莉花般娇艳,在阳光下微微闪着晕光——盘起头发,用泳帽罩好,“山的那一边是海,那海的那一边呢?那边好像有间小屋, Amy,里面有什么?”脸渐渐有些红,呼吸有些急促。
“或许是惊喜吧……”Amy说着,看着孙莉自顾自地迎着潮水奔上去,“喂,你刚刚……这样很危险,走路也可以过去的。”
“可我喜欢大海!”孙莉偏执地笑着大声回应,声音有些颤,“我要游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淹死在海里就算了……好舒服,我快疯了……”眼前有些眩晕,耳边开始嗡嗡地蜂鸣,感觉血在烧,皮肤很烫,于是把自己浸在水里,迎着海浪游过去。
“孙莉,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Amy叫着,笑着,追上去,随在她后面。
孙莉却听不到,甚至觉得看不到什么听不到什么也想不到什么,或者是看到很多听到很多又想到很多,拍面的微浪甚至也不能让她觉得清醒——“游过去,或者死在海里,都不错。”她昏昏沉沉地这么想,下意识地逆水前行。莫名的欣快在她体内爆发,她仿佛觉得自己不是在游而是在飞。
不知游了多远,抬头换气的时候,她朝着蓝天笑,忽然觉得阳光很耀眼海很亲切,有些想睡,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于是便什么也不想,前行?或者根本没有动做?她不知道,只是死死闭着眼睛。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一阵凉风吹过。
睁眼的时候,阳光很明媚——细细的沙滩,白色的小屋,一块块巨大的黑色礁石——礁石上的女孩,白衣飘飘,自顾自地独舞,有如仙子。
“灵儿?”她脱口叫出来,看着女孩停下来转头,眉间红红的朱砂痣一如既往,“我死了么?还是幻觉?否则怎么会遇见她?不过这样也好……”孙莉微笑,忽然觉得天旋地转……6.Fate
——命运
“小妍,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孟爽拎了拎手里的缰绳,“一下子又见到梦和你,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活着,本来就是场梦吧,”宋妍长长地出了口气,“不过梦总是要醒的,人也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嗯,”孟爽点点头,“所以我才会来……能在这么美的地方结束,还能见到你们,对于我这个罪人来说,已经是奢望了……小妍,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在火车上,卧铺车厢,我躺着看书,你从中铺跳下来告诉我我走光了……”小妍望着天,痴痴的微笑,“还记得我那时看的是什么书吗?”
“嗯,是史蒂芬·金的《闪灵》,你说你喜欢那里面的那种非血腥的恐怖,我说你看恐怖小说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现在想想,也难怪,那时你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你们了……”孟爽低下头,“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
“本该死的人却活下来,日子过得再好也不会太开心,”宋妍娟秀的眉宇之间忽然闪过一丝阴霾,“每天都做恶梦,梦里全是当时我杀人的样子……好多血……想起来还是好怕。”
“毕竟你也是个女孩子,当时的场景……”孟爽蹙了蹙眉,“也真想不出是你做的。”
“虽然没想活着,但我不会让别人碰我,死也要我自己来。”宋妍深深吸了口气,“不过想不到我的命这么大,从楼上跳下来时被挂住又弹了好几下,竟然几乎没有受伤……更想不到梦也活了下来,最可怜的是小虹……躲在这里,又认识了颠当和兰雪她们,无论如何也算幸运,不过终究还是要有个结束——只有一个方法。”她说着,抬手在孟爽眼前晃晃。
孟爽一怔,眼前,赫然是那个黑色的笑脸。“小妍,你难道……”
“嗯,今天,早就打算好了,但是没想到会和你一起……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吧。”
“我可是个真正的罪人了……”孟爽黯然垂头,“这个结束的方法,很适合我吧……妍,难得遇见你……一会,帮我个忙好吗?”
“嘻嘻,先追上我的马再说!”宋妍忽然朝她笑笑,双腿一夹,娇喝一声,白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
“她们……都要到解脱了吧……”牵着马,看着一红一白两匹马从身边掠过,风把颠当的长头发吹得老高。
“嗯,”伍凌点点头,“心里的阴影,有时一辈子也抹不掉……至少希望她们能开心点……孟爽,还有孙莉……只可惜我给不了岚岚什么……对了,曲凡,我刚才和你说的事情……”
“选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下午就动身,一会去海滩找兰雪,用她的摩托车。”颠当甩了甩长长的头发,“这么久了,该回去看看这些老朋友,也算是个夙愿吧……”她说着,手却轻轻按住了自己高挺的胸,“只是可惜了我的胸,这次一定……唉,不管它了……今天晚上如果能到,就再享受一晚上。”
“嘻嘻……看你怎么享受了……”伍凌笑笑,“那里枪法好的人可不少……可惜不能去看了,估计你也没机会送我。”
“凌,你会是……”颠当凑过来,“我还是有些好奇。”
“今晚的篝火晚会吧……想不通,我竟然也有点眷恋了。”伍凌苦笑,轻轻解开系在脖子上的丝巾——松松地箍在她修长的脖颈上的,是个宽宽的牛皮项圈。
“这个……”颠当还是有些迷糊,眼睛睁得好大。
“中午了……阳光很晒呢,再湿的衣服也会晒干吧……”把丝巾再次系好,伍凌的话有些不着边际……
***
“鑫鑫?”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原本阴骘的脸上有些错愕,但是旋即微笑,连眼角轻微的皱纹也绽开,“你来了,真好,你……瘦了。”
“你……也老了些。”红蝶的笑有些无奈,“一直很忙吧,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我已经定好了位置。”
“好,好……”他匆忙点头,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咱们这就走。”
“蒋宁,你也一起来吧?”她笑着朝他身后矗立的黑皮肤少女伸手。
“不了,我守在门口就好。”蒋宁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朝她摆摆手,她赫然发现她少了一根手指。
“蒋宁,你……”红蝶握住她的手,忽然有些伤感。
“快去吧……”蒋宁抽手出来,放低声音,“干爹一直都很想你……”
“嗯,谢谢你……”红蝶点头,转身跑开的时候,一张便签却飘啊飘的飞落。
……
“XO焗蜗牛,鲜牡蛎,还有这里的牛排,波尔多红酒……记得都是你喜欢的,来,先干一杯。”红蝶举起高脚杯,轻轻摇晃,看杯中那如血的液体。
“那总要说点什么吧?”他微笑,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光之中满是爱怜。
“嗯……那就为幸福干杯吧。”红蝶笑了笑,“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帅的,一点也不老。”喝干酒,自顾自地把一块淋了柠檬汁的牡蛎放到嘴里。
“老了就是老了,时光留不住的……”他轻叹,“你也长大了,很优秀,和我从前一样,不同的只是性别。”
“嗯,因为我是你的亲生女儿,”红蝶的笑忽然淡下去,“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就是你让孟爽组织party那天,我没去……”他想说话,却被她拦住,“那天晚上,我杀了个人。一个男人,想占我便宜,还想杀我,我让他得逞,然后要了他的命……从我去美国开始,这不知是第几个人,原来,杀人真的能让人很开心。”
“哦……”他听着,略略点点头,听她说下去,表情出奇的平静。
“那天……你也杀人了,是吗?是欢欢,对吗?”
“嗯,”他怔了怔,点头,“她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只能这么做……”
“儿子,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是,”他有些偏执地皱眉,“前半生,我做了很多好事,可是你妈妈走得早,留下你……你很出色,是我的骄傲,可是,毕竟,我不想绝后……那以后,我没有碰过好女孩,出于我的目的,我对她们不会有感情,所以我不配……在她们危急的时候救她们,给她们实现梦想的机会……儿子,这是唯一我要的,也是唯一的游戏规则,我只能这么做……而且……”
“而且经过那件事的你,也只有在看到这种场面的时候才会行,是吗?”女儿直接的问话,让他一呆,看着她说下去,“不用诧异,我大了,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经历过了……其实,那两刀,已经把你和我杀了,不是吗?回头想想,其实咱们一样,什么都没有过,即便有过的,也丢了。”
他呆住,点点头,“或许,但是……”
“不说这个了,”红蝶捋了捋短发,“我还记得你、我和妈妈一起郊游野餐的时候,好开心……”
“鑫鑫,你脖子上的伤……”他忽然打断她的话。
“我自己割的,看到我的血我起码知道自己还活着……你看这个应该有感觉吧。”红蝶说着,手指在颈间不深的伤口上拂过去,伴着疼痛微笑,“不再说这个沉闷的话题了,分开这么久,再见面,应该祝贺一下吧……”她再举杯,“再干一杯,好吗?我的老爸……”
干杯的时候,小号奏出的《草帽歌》伤感地飘过来。一阵风,把窗帘吹得飘起,虽然是夏天,却感觉有些凉,有些淡淡的哀愁,她,还有他,都一样……
闭着眼,在黑暗里喘息,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乳头上,似乎温温热热地有人在吸吮,而周身的热流和战栗,也从下体渐渐扩撒——神智,随之渐渐清晰,呻吟声里,她睁眼,本能地拥住了伏在她身上的女孩。
不是很宽的额头,细眉,水汪汪的大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双颊红晕,下巴尖尖,眉间的朱砂痣,红的令人觉得有些神秘。
“灵儿……真的是你?我死了,是吗?到了海里就见到你了……”孙莉抱住女孩赤裸的香肩,却分明感觉到她的温度。
“傻莉莉,”灵儿轻轻站起身,“当然是我了,董朝灵,在葡京时和你同甘共苦的好姐妹,你的灵儿……起码现在我还活着。”长头发微微染了点红,被海风吹起来,娇嫩的身体在海风里赤裸着,仿佛一朵洁白娇艳的山茶花,皮肤的纹理出奇地细致,乳峰高耸,乳头是棕黑色,平坦的小腹上,脐环的吊坠镶嵌了一块不大的蓝宝石。双腿修长,微微隆起的阴阜上,阴毛淡淡的,掩映着一个亮晶晶的小阴环。
“灵儿……”孙莉用胳膊肘费力地支起身体,觉得周身上下都酸酸的没有力气,“快告诉我,我是怎么见到你的……昏倒之前,我似乎看到你在礁石上跳舞……我究竟昏了多久?”
“四个小时,在这期间我占了你很多便宜……”灵儿淡淡的微笑,轻轻披起一袭洁白的薄纱,“你胆子也真大,吸了那个东西还敢下来海里游……要不是Amy帮你,恐怕你已经漂在海里了……”
“那也不错,”孙莉倦倦地笑,“死在海里,是我的宿命吧……在葡京的时候,咱们受了很多苦,可总是互相安慰着下来……不过后来,你还是先走了。”
“嗯,那时我实在受不了那些臭男人了……”灵儿拉着孙莉的手把她扶起来,在沙滩上沿着海往前走,“其实咱们一样,只是想跳舞而已,哪知到会这样身不由己——想着跳到海里能洗清自己的身体,结果还是失败了,被一个人救上来,迷迷糊糊的去了东南亚给他做姨太太——那段日子,他不让我跳舞,把我当个花瓶——当中我自杀过两次,一次割腕,一次上吊,都失败了,然后我又跳海,自己没死却摔掉了肚子里的孩子,才和他离了婚,拿了他一些钱跑到这里……莉莉,我知道你一直在拼,《绝响》……真的很棒。”
“灵儿,编舞时,我脑子里全是你……”孙莉拉着她的手,一步步的攀上一块巨大的黑礁石,海风吹在脸上,咸咸的潮潮的很惬意,“灵儿,我不如你,有些,我想得到却做不到,只能靠那个东西给我激情……”低下头,望着脚下茫茫的大海,有些出神。
“莉莉,你听说过荆棘鸟的故事吗?”灵儿忽然这样问。7.Thorn Bird
——荆棘鸟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一种鸟,她一生只歌唱一次,但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灵儿自顾自地说着,轻轻把孙莉赤裸的躯体拥在怀里,慢慢拥着她躺下——太阳被浮云遮住,躺在巨大高耸的黑色礁石平坦的顶上,海风吹过,光洁的皮肤微微有些凉——荆棘鸟的传说,孙莉不可谓不熟悉,但此时此刻,她宁愿听身边的女孩娓娓道来——光洁的脊背躺在冰凉的礁石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搭在灵儿纤细的腰肢上,女孩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体上轻轻抚弄,呼吸,略略有些粗重。
“从离巢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灵儿把自己的身体轻轻伏在孙莉的身上,喃喃自语,有些神往,“然后,她就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超脱了自身痛苦的她,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曲终而命竭……”
“嗯,灵儿……”孙莉紧紧把她的身体搂在怀里,“没错……灵儿,你知道吗?我们这一群——晓雨、笛子、还有谢楠——大家都是这样吧,所以才有了《绝响》,不是吗?……结束在最灿烂的时刻,也只有最后的结束才能发出最美的光,这……就是我们吧……”
“莉莉,亲亲我……”灵儿的声音有些激动,“像那时咱们在葡京的时候一样,好吗?”她呻吟着,把温热的唇贴上来,从孙莉光洁的前额开始,沿着高挺的鼻梁温存地下行,滑过鼻翼间冰凉的鼻钉的时候,她微微有些伤感——除了耳垂,心里没有创伤的人不会去洞穿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她相信,但她和她,都不是这种人。
灵儿身上的一袭白纱,被风吹起来,飘啊飘地飞了好高——黑色的礁石上,白皙而充满活力的躯体肆意地交缠、呻吟,在咸咸的海风里炽烈地接吻,相互摩索的手,有些冲动,有些颤抖——不压抑自己的感觉、抑或呻吟、抑或泪水,只是肆意的放纵和欢愉。
不远处,忽然是一声低低的叹息,但是谁也没有注意……
“灵儿,真好……真的……”放纵地伸展着四肢,望着天,还有身边如白山茶花般娇艳的女孩,孙莉长长地吐了口气,“海边真好,空气都是咸咸的潮潮的很舒服很干净——灵儿,你知道吗?这几年在城里,没有烟我几乎活不了,可是在这里我不会,一点也不想抽——在城里抽烟,把自己的肺搞得好脏,这样不抽的时候,才能觉得空气还有一点点值得留恋的纯净,可在这里用不着——为了跳舞,整个人都脏了,付出太多了,不过,我喜欢,也不后悔……”
“心干净就可以了。”灵儿轻轻站起来,甩了甩火红色的头发,“莉莉,想看我跳你编的《绝响》么?”她侧着头朝她笑。
“当然……”孙莉倦倦地把身体撑起来,朝她笑,“早就想看了,一直以为这辈子没机会了,想下去找你呢……对了,我走时,你送我,好吗?”
“再说吧……”灵儿微笑,哼唱着,自顾自地起舞。
“林花寥落谢春红,朝寒雨,暮来风……”歌声婉转,灵儿的优美的躯体在着旋律一点点的舒展、旋转,变幻出一道道绮丽而优美的曲线。阳光,不失时机地从云缝里透出来,投射在那个花般的身体上,淡淡的仿佛映起一抹光晕。
“流转韶华,聚散苦匆匆。红颜依稀何处是,云遮月,雾迷星……”歌声继续,舞姿逐渐加快——优雅的足,高高踮起,绚丽的平转,平叉,起身,纵叉,再起身,深深地下腰,然后逐渐伸展……孙莉坐在礁石上,托着腮,静静地看那个娇艳的身体,不由得有些发痴——赤裸,一丝不挂,优美迷人而不带半点淫霏——
“暗香浮动芳菲尽,虽别去,亦从容。黄泉碧落,何处觅芳踪?……”渐旋渐快,有些放纵,有些疯狂,长发,在咸咸的海风里,随着旋转飘起来,然后定格于一个挺胸展腹的高抬腿姿势,修长的左腿从侧面抬起来,与站立的右腿几乎成为180度,俏脸绯红,仿佛在笑,眼神满是期待,深深吸气,然后开口:
“回首秋风萧索处,花满地,水流……”最后的“红”字出口,却被一声低低的弓弦声音打断,终止于一声低低的惨呼。孙莉一下子坐起来,睁大了眼,看着灵儿娇躯一颤,看着她优美的眉紧紧皱起来,看着她抬起的长腿缓缓地放下,看着她沿着大腿淌下的汩汩鲜红,看着……已经深深插入她下体最最羞涩的部位的那支短箭留在她体外的黑色羽簇。
“灵儿!”她踉跄着奔过去,扶住女孩软倒的身体,“小兰雪……谢谢你……”灵儿抬抬手,声音有些虚弱,孙莉顺着她的手回头,看到那个泪流满面紧紧咬着下唇端着枪弩挂着相机有着酒红色头发的窈窕女孩,“这个,是灵儿给你看的……”兰雪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样,是她的梦……”伸手,递过一个黑色的人偶。
“兰雪?”孙莉怔了怔,接过,“小黑人,灵儿,你……”喉咙哽住,她再说不出什么。
“莉莉……“灵儿的呼唤有些虚弱——她微微动了动,更多的血便从下身的伤口里流出来阴环与箭簇相碰,发出轻轻的响声,只觉得下身插进体内的箭杆硬硬的,很疼,却有丝丝的羞涩感觉沿着伤口弥散开——忍不住伸手去碰,带来的却是更强烈的痛楚和奇异,于是她放弃,抬起沾满鲜血的手,给了孙莉一个苍白的微笑,“莉莉,我后来明白了一件事……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的痛来交换,代价……”她吸了口气,“代价也只能是自己的生命。”
“嗯……”孙莉抱着她的身体,点头,任泪从眼里淌下来。“别哭,莉莉……我很开心,咱们都一样……”灵儿挣扎着去擦孙莉的泪,却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这支箭,就是……”她碰了碰箭杆,随之皱眉,然后呻吟,脸颊却泛起一抹瑰丽的红,“好疼……好奇怪……嗯……这支箭,就是刺穿我的那根荆棘吧……莉莉,我的舞,美吗?”
“嗯……”孙莉说不出话,只是点头,紧紧地揽着她。“扶我起来,我还要跳舞……嗯……”灵儿呻吟着,被孙莉扶着挣扎着起身,修长的腿,淌满鲜血,微微颤动,“莉莉,你走的时候,就来这里,好吗?我……我在这里送你……”她抬起手臂,似乎想要再做个什么动作,但是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忽然有些奇异的声响响起来。
“毒性发作了吗?……要结束了吗,那么……就这样……”她想着,微笑,慢慢地让自己跪坐,张开手臂,身体便软软的向后倒下去——白茶花般娇艳的躯体,有些火红色的长发,鲜红的血,漆黑的礁石,蓝的天蓝的海——眼前,依稀是一片湛蓝的天,耳畔是涛涛的海浪声音,却夹杂着快门轻微的喀喳声音。
“天空真美,好想再看一眼……不过最后能在这里……也该知足了吧。”不由自主地抽搐,缓缓合上双眼的时候,她这样想,放任自己飞起来,然后融入一片甜美而沉寂的虚无……
***
午后的阳光,温暖,稍稍有些燥热,照着床上沈菁恬睡的面颊——盖着洁白的被单,双手交叉放在心口,指尖夹着那张泛黄的照片,长长的睫毛下面垂着两滴晶莹的泪。
“琳子,谢谢你,”扶着杨琳的肩头,杨梦菡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谢谢你这么久一直照顾她。”
“嗯,”杨琳甩了甩头发,露齿而笑,“其实我只做了一点点,没有小蝶,沈菁的恢复和手术也不会这么顺利,另外,还有岚岚、周明、王欢、小绿……”想起她们,杨琳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便咬住了嘴唇不再说下去。
“她们……都是你的朋友?”杨梦菡微笑,“我能不能见见她们……我想亲口说声谢谢。”
“她们……你见不到,就由我转达吧,”杨琳苦笑,“其实,做这个选择,代价好大,但究竟是不是对她好,我和岚岚谁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做了,而且有了结局,总是好的……菡,这段日子菁菁经常念起你们,今天见到你,她比每天都开心,不是吗?好久没见她这样笑了……你的那两个朋友呢?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
“嗯,”杨梦菡点点头,笑容有些伤感,“其实她们已经来了,也看了她……”说着,晃了晃手里那个血红色的玻璃瓶。
“这个是……?”杨琳接过来,看着,半张着口,表情有些错愕,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嗯……”杨梦菡苦笑,“我们四个答应过彼此永远不会分开的,说得出就要做到。”
“梦菡,沈菁应该很快就能走路了,以后,帮我多照顾她,好吗?”杨琳的表情忽然郑重。
“琳子,你……?”依旧是诧异的表情,但是换了一张面孔。
“嗯……”杨琳点点头,“我没法陪她很久,既然你来了,我也正好可以放心地去帮你道谢了……”看着杨梦菡诧异的表情,杨琳的笑很灿烂,“即便我想留下,老天也不会允许,所以,还是自己走好一些,起码可以留住一些东西……”说着,忽然凑上来,在杨梦菡鲜嫩的嘴唇上印了个吻,然后便是个漂亮的转身。
“琳子,你去哪?”
“去星儿家里,她答应下午让我看她的日记……”杨琳转回头灿烂地朝她笑,“没办法,我的好奇心过剩……再陪她一会,晚上我回来给她检查。”说着,仿佛一头小鹿般轻快地奔了出去。
“琳子……”望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杨梦菡不禁轻叹,转回头,却发现沈菁正睁开眼睛朝她笑。
“静……你醒了?”杨梦菡怔了怔,快步走过来,坐在她的床边。
“嗯……”沈菁眨了眨眼睛,“我刚醒……梦菡,能活着见到你,今天我真的好开心。”
“傻瓜!”杨梦菡微笑,眼神之中爱怜横溢,“当时不辞而别自己行动的,还不是你这个疯丫头?”
“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而已,”沈菁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
“真是个傻瓜!”杨梦菡刮了刮她可爱的翘鼻子,“孙峥和谢小雪现在在美国,过得很开心,琳子说很快你就能站起来,到时咱们一起去看她们,好吗?”
“菡……”沈菁苦笑,“咱们是好朋友,别骗我,我都知道……刚才,我梦见她们了……”
“静……”杨梦菡忽然一怔——骗人,终究不是她的强项,特别是对好朋友。
“没关系的,”沈菁淡淡地笑笑,抬了抬眼睛,仿佛自言自语,“想不到,我最终还是害了你们,还有好多人,还有明明,和她的孩子……”说着,轻轻拉住了杨梦菡的手,“分开这么久,应该听听彼此的故事,不是吗?”
***
夕阳西下,把孙莉和兰雪的影子拉得好长。
“最后还能见到灵儿一面,我也算是幸运了,而且,我还知道了谜底……”孙莉苦笑,“六个小黑人,招惹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蜇命呜呼,六个只剩五……那支箭,算是蜜蜂的蜇针吧……她……应该是幸福的,你说呢?”
“嗯……”兰雪点点头,“从认识她开始,我就知道这是她的一个梦,枪弩、箭、还有毒,她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这次了……后来知道你来,灵儿开心得不得了……你来了,让她的梦终于完美……”
“你们呢?”孙莉拉了她纤细而冰凉的手——瑰丽的白金钻戒,在无名指上熠熠闪光。“你们,也有你们的梦吧……”
“嗯……”兰雪点点头,“我们是有梦的一群人……每个人的梦,都会圆吧。”说着,她抬头,看见江馨月和高梦正沿着沙滩上走过来,谢一岚依旧是有些忧郁地垂着头,默默跟在后面。
“月儿,Amy呢?”孙莉朝她们点头,却看见江馨月通红的眼圈,“怎么了?她不是该和你们在一起吗?”
“Amy……”江馨月轻轻叹了口气,“她还睡在沙滩上……我想,我已经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她晃了晃手里的黑色人偶,“这是我在她身边发现的。”8.Sanguinary Eve
——残阳如血
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再退下去。夕阳映着晚霞,照在海水上,把原本蔚蓝的海面映得血红,随着水波泛起粼粼金光。沙滩是金色,沙滩上静静平躺的女孩,脸上身上也是一层瑰丽的金晖——平躺,双臂倦倦地平伸开去,被水浸透的红色连身泳衣紧紧地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少女身材,只是小腹微微有些隆起。湿漉漉的发丝,一丝一丝,一缕一缕,柔柔地贴在她秀美的脸庞和挺拔的脖颈上。眼睛是微微合着的,睫毛垂下来,脸颊和嘴唇有些苍白,淡淡的,仿佛在笑——
“Amy……她……”孙莉怔怔的,“我游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听灵儿说,刚才还是她救了我,怎么会……”
“兰雪给我们拍完照之后,和颠当一起走了,Amy说要再下海游泳,我和梦,还有岚岚,水性都不好,于是就还留在岸上玩……”她顿了顿,望望高梦,脸微微一红,“过了好久,才发现Amy被海水冲到沙滩上……六个小黑人,招惹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蜇命呜呼,六个只剩五,原来Amy才是第五个,不过,是水里的蜜蜂而已……”
“水里的蜜蜂……”孙莉怔了怔,想起灵儿身上的箭,不禁有些迷惑。
“是海蜇,”兰雪俯下身,指了指Amy丰臀上一片轻微的红肿,看了看孙莉,“虽然毒性不一定致命,但游在海里,象这样失去知觉,就已经踩在死亡线上了……溺死在水里,然后就这样睡在沙滩上,是Amy一直的幻想,本来,第七个小黑人是最适合她的,结果,一下子就被你抢去了……”
“嗯……”孙莉呆呆地点点头,忽然怔了怔,“月儿,不管谁是第五个,看现在的样子,孟爽……她是第四个啊……”她没再说下去,大家也都沉默。想起那个瘦瘦高高很骨感很优雅的长发女郎,以及她的神秘和干练——失去一个朋友很痛苦,特别是在明明知道要失去,想要珍惜却一时没注意让她从眼前滑走,就此消失的时候。
“回去看看吧……”谢一岚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垂着头,自顾自地走了开去。
“死,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高梦垂着眼帘,淡淡地说着,长长的黑头发依旧遮住半边脸颊,逆光的她,穿着一件连身露背的鲜黄色高叉泳衣,神情有些悲凉,“甚至来不及感觉痛苦,就放弃了活下去的自由……永恒,就是这样的吧。有个完美的定格,至少自己快乐。”
夕阳,把大海,以及海边的一切——沙滩、礁石、遮阳伞、疏疏落落的树、远山、小屋,睡着和醒着的人——镀上一层如血的金晖。谁也没再说话,只有兰雪静静地举起了手里的相机……
***
“小凌,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认识高梦。”高高的整扇玻璃窗吊起来,直拉到顶——那是整个别墅的外墙,设计成通体的玻璃窗,吊起玻璃窗的滑轮,安到了三楼的窗口外延。孟爽伏在窗口,把半个身子探出去,手肘撑在宽大的外飘窗台上,回头看着伍凌微笑——长长的黑头发从脸颊一侧垂下来,赤裸的脖颈很修长,黑珍珠吊坠晃啊晃地荡在胸前,在夕阳下显得分外神秘。上身的蝙蝠衫已经脱掉,只剩一件黑色半罩杯胸罩,把她不大但丰满圆润的乳房衬托得分外迷人,更显出她纤瘦骨感的脊背和肩胛、背沟优雅的骨骼轮廓。赤着双脚,依旧穿着那条磨白的低腰牛仔裤。
“是吗?”伍凌淡淡的笑,理了理颈间的丝巾,“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也不知道小虹原来就是高梦的亲生妹妹……说来,世界真小。”
“嗯……”孟爽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我和梦从小就很要好,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只是在大学的时候,我学了企管,她学了旅游,却还在外面租了房子一起住。有一天,她哭着来找我,说她在日本留学的妹妹回来了,打过胎,被一个男人甩了,然后学会了吸毒,不知道怎么办……那时,我刚和他认识,觉得他会能帮我们,就去找他,他说他欣赏我,可以但是要我答应他两件事,一是帮他做事,二是给他生儿子。”
“你说的是……”伍凌凑过来,手沿着她深深的背沟轻轻抚摸。
“嗯,没错,就是鑫鑫的爸爸,”孟爽点点头,递给伍凌一支烟,“然后,小虹就进了戒毒所,而且每次发作得要命的时候,他总会适当地拿出一点点给她救命。那时,我才知道他的更多事,也知道了他的脾气——说实话,他对我很好,平常他不会碰我,但每次碰我的时候,就必然要看到有人死——他做事的方法很奇怪,为了禁毒,就把所有的毒品都买过来存在手里,然后一点点查根源,却从不抓那些携带毒品的人,因为他说那些人只是工具,其实每个人都很惨……这些事情鑫鑫不知道,和鑫鑫要好的你们也都不知道。”
“嗯,那后来呢,梦,还有小妍,怎么会出事呢?”伍凌弹了弹烟灰,“……对不起,我还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的事情,总想搞明白。”
“嗯,我知道,”孟爽苦笑,“那时,我也经常去帮他拿货,也受过几次伤,蒋宁也是……这些事情我没和梦说,怕她担心,但是有一次梦看到了我身上的枪伤,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就哭着说要和我一起,要帮我——我不想把她卷进来,就拒绝她,可她却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先杀了小虹再自杀,我……唉……”望着窗外如血的夕阳,她微微叹了口气。
“后来,我们一起……她做兼职导游,很多事情很方便……那次,是去外地的一个地方交易,她带着导游团先去,我从外地坐火车过去接应。在卧铺车厢认识了小妍,聊得很开心成了好朋友……到目的地之后,我发现有人盯我的稍,于是稍稍绕了绕弯子,到她们约定交货的宾馆时,却看到小妍从楼顶跳下来,我呆了,想起梦,没顾上管小妍,冲上去看——满屋都是血,还有弹孔,男人女人的尸体横七竖八,梦躺在里面,浑身血淋淋的,一只眼球……从眼眶垂下来……当时,也和现在一样,是黄昏,西边的太阳,也是这么红,像血……”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着伍凌咳嗽着呛出一口烟来,然后苦笑。
“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它做什么呢?”宋妍赤身裸体地裹了条浴巾,信步从卫生间走出来,满脸晕红,头发湿湿的,“跑完马,冲个澡真的很舒服,爽……我现在就上去了,好吗?”
“嗯,小妍……”孟爽点点头,忽然有些迟疑,“再等我一下,我想再抽支烟……我……有点紧张。”
“嗯……我正好要先吹吹头发。”宋妍微笑,走到楼梯边,却被伍凌叫住,“小妍,那时和高梦交易的真正人物,就是你吧……”“伍凌,你真是很聪明……”宋妍回头,垂下眼,微笑,“其实我才不愿意做那些事情,只是一直在帮我男朋友,我很爱他,把什么都给他,为他拼命,可是……”她忽然显得有些哀伤,“他还是想甩了我,这个我知道,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带着一群人,混在梦的旅游团里,跟着梦到我们交易的地方,想在我们成交的时候把我们通通干掉,然后连人带货一起拿走……开枪射我的是他,我男朋友,我没想到梦会替我挡了那一枪——子弹射到了她的眼睛——倒下的时候她对我说她知道其实经手这种交易的其实都很苦……当时,我没想再活着,可是……我的命,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群混蛋拿走……捡起枪扫射的时候,我该是已经是疯了吧……”
半晌,沉默,然后是宋妍轻轻地叹息,“有些事情,想忘却总是忘不掉,大概是因为睡得不够深吧……”抬手,让裹身的浴巾滑落下来——优美的躯体和秀雅的面庞搭配得天衣无缝,只是肩上腹上腰上腿上一处处大大小小的弹痕刀疤,被那优美的女性胴体衬托着,美丽得触目惊心——叹息声里,宋妍自顾自地上楼,然后,是有些哀伤的Blues透过窗口飘出来:
“They asked me how I knew, my true love was true. Oh I of course replied
Something here inside. Cannot be denied....”
“爱,总是会蒙住少女的眼睛吧……小妍这样,小虹也是这样,女人真傻……”孟爽幽幽地喷了口烟, “这件事终究没有瞒住小虹,她听说她姐姐死了,哭着跑出去,像疯了一样……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在地上,摇头丸、冰、十字架、大麻……完全是不顾自己性命的剂量,只留下一封信和一把装了子弹的枪……后面的事情你知道,小虹的命保住了,但是只剩下六岁的智力,忘了她的那个日本男人,也忘了梦,但是记得有个姐姐所以见了谁都喊姐姐……”,说着,孟爽站起身,松开了低腰牛仔裤的腰带,轻轻解开胯骨旁黑色T裤的系带,任下身的衣服沿着修长而秀丽的双腿滑落,然后迈出来,又在窗台前伏下身去,“小凌,给我一次,好吗?”回头看着伍凌时,眼神里有些乞求。
“So I chaffed them, and I gaily laughed, To think they could doubt my love. Yet today my love has flown away,I am without my love..,”歌声有些伤感,有些无奈。伍凌就在这歌声里起身,双手轻轻环抱孟爽纤细的腰腹,脸贴在她光洁的背脊上,沿着她深深的背沟,一路温热地舔吻着下行,双膝渐渐跪下,双手按着她丰满鲜活的臀,揉捏着轻轻分开,把湿热的唇凑上去,亲吻很温柔。用舌头探询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孟爽的颤抖和呻吟。
情欲如火,燥热、激动,有些紧张,有些伤感。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赤裸火烫的肌肤淌下来,呻吟时高时低,仿佛发情中雌性动物的悲鸣,激烈、缠绵而有些悲哀——饱含情欲的液体,混着伍凌缠绵的唾液,流过伍凌娇艳的唇,再沿着孟爽修长的大腿内侧滑下去,滑进她小腿上皮靴的靴筒。
“They, said some day you'll find, All who love are blind, When you heart's on fire, you must realize, Smoke gets in your eyes...”耳边,音乐无奈而忧伤地反复,不再有交谈和回忆,不再吸烟,手撑在窗台上,放肆地呻吟——女孩唇和舌激烈而温柔的刺激,一波波地传上来,与男人的坚硬和火烫截然不同,缠绵得令她几乎有些不舍,抬起头,看那如血的夕阳,看那夕阳下向自己走过来的那几个少女落寞而优美的剪影,看孙莉和月儿惊喜而诧异的表情,看到已经走近自己身边的那个长发遮脸的高挑女孩。
“今天的夕阳和那天好像……梦,你也一样觉得吧,能等到你回来,太好了……”她抬头朝着她们痴痴地笑——伍凌的手指却在此时滑进了她的身体,她止不住战栗,激动地扭动着身体。
“爽,你还在,太好了……”江馨月有些激动,远远地便朝着孟爽招手。“嗯,看来我们都猜错了,不过这样很好,起码你还活着……”孙莉也微笑。“Now laughing friends deride, Tears I cannot hide, Oh oh so I smile flame, When a lovely flame dies, Smoke gets In Your Eyes...”
“嗯,能见到你们真好,正确的答案……在我这……”孟爽笑着,把身体平平地伏在宽大的窗台上,向上指了指,孙莉抬头,有些惊异地看到站在三楼窗台上笑着朝她们招手的那个赤裸的长发女孩,看着她手里的锋锐的斧子……
“Smoke gets In Your Eyes...”音乐的尾声很高亢,斧子砍到搭在滑轮上拉着玻璃窗的钢缆,几个女孩的尖叫声响起来的时候,巨大锋锐的玻璃窗和宋妍的身躯几乎同时坠落,然后便是飞溅的血红和几声低低地哀鸣。伍凌却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孟爽下身包裹着自己手指的肌肉骤然一紧,仿佛一下子生出了许多吸盘一般,修长的双腿一下子绝望地蹬直,而一股炽热的春水也一下子喷溅出来,喷了她一头一脸。
“嗯……好疼……”孟爽抬头,皱着眉苦笑,看那一片鲜红而浓烈的血从自己的身下急速地扩散,然后沿着窗台流下去——锋锐的玻璃,有如铡刀,参差不齐地插进了她纤细的腰肢,直直地穿透了她的身体,从平坦的肚皮里刺出来,“脊椎骨还连着……终究还是没有分成两段……斧劈两半一命休……我算是……失败了吗?好疼……”她苦笑,痛苦使她优雅美丽的脸庞微微有些变形,胸罩不知何时松开,乳头直直地竖起来,浸在血里,点点滴滴都是浓烈的红。
“爽……”孙莉僵在那里说不出话,孟爽却苦笑,“莉莉……咱们……都是要结束的,不是吗……能死,我很开心……”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她说着,忽然停下,有些惊异地看着仆倒在地上的宋妍缓缓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刺自己,就摔下来了……而且,又只是皮外伤……我怎么……命这么大……”宋妍摇摇晃晃地起身,苦笑。
“妍……天不让你死……那就……活着吧,好吗?……至少,先帮帮我……我好疼,真的受不了了……”孟爽的声音很虚弱,随着激烈地呻吟,大口大口的血从嘴边淌下来,上身无力地瘫软着,努努下巴,指指眼前落在地上的斧子。
“嗯……”宋妍没再说话,脸色有些苍白,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头发,摇摇晃晃地朝着孟爽走过去,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喷出一大口血来,仿佛坏掉的自来水龙头,“爽,我……”她苦笑,只吐出了这两个字,便一下子直直地向前仆在地上,“这才对……该摔死的总要摔死,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幸运,两次都是这样血一样的夕阳,好想再看看,可是……”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鲜血从口鼻喷溅出来的时候,思绪在头脑里有如闪电般闪过,然后便是永恒的轻松……
“小妍……是摔破了内脏吧,”高梦怔怔地走上来,默默地捡起了落下的斧头,“爽……那……我来帮你吧……一直,谢谢你照顾小虹……”长发垂着,露出的半边脸颊上,一行眼泪淌下来。
“谢谢,梦,小虹……她已经去了……”孟爽的声音很低,微微点点头,费力地抬着眼,看高梦把自己优雅地长头发拢到一边,把洁白而修长的脖颈露出来,“还有,我的答案才是正确的,是吗……”话没说完,颈间忽然是一阵冰凉,似乎并不很疼,眼前血般的夕阳以及高梦修长的身躯便忽然倒转,她一呆,看着伏在窗台上的失去头颅的半截修长的躯体,看到颈间那沾满鲜血的黑珍珠项链,看到颈间切割整齐的伤口微微向里收缩,然后便幻化出满天绚丽的血雨,把她眼前已经定格的风景染成一片凄美而残酷的血红……9.Diary
——日记
“梦,小凌,下面……咱们是什么安排呢?”望着眼前的一片凄凉而艳丽的红,孙莉呆呆地问——夕阳还剩下最后一点余晖,山峦、房子,树,还有窗台边和地上已经失去生命的少女身体,和她们身边依然憨笑的两个小黑人。
“嗯……下面是篝火晚会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虽然不是很用得着了,我不吃了,我……”高梦怔了怔,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咬住嘴唇,手里的斧子一下子掉到地上,人也随着跪下去。
伍凌却已经默默地走出来——衣衫有些凌乱,洁白的手臂和大腿上有几道大小不一的伤口,新鲜殷红的血淌出来,是刚才落下来的碎玻璃——对着高梦跪下来,轻轻拢住她的肩,环抱,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起来,“梦,想哭就哭吧,这样……或许好受一点。”围住脖颈的丝巾在晚风里飘啊飘的,声音微微有些气喘。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广静的声音细柔而清澈,仿佛天籁般从窗口传出来,高梦抬头,泪眼朦胧地看——依旧是当年那个皮肤微黑的清丽女郎,依旧是那甘露般润人心田的声音,依旧是那双有些悲悯的清澈眼睛,只是少了一头披肩的秀发,多了份眉宇间的慈悲。烧着香疤的光亮头皮,在夕阳下反射出淡淡的晕光。
“那是……芳的房间吧……”江馨月怔了怔,抬头向广静苦笑,“静,芳……她去了么?”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广静没回答,只是轻声念诵,微微点了点头……
***
通体的玻璃门,晶晶亮亮的,透射出房里的女孩——短发齐颈,中等身材,赤裸,正对着画板沉思。杨琳伸出手去推门,却发现门原来没上锁。
“琳子,是你吗?”女孩没有回头,声音低低的有些甜腻。
“星儿,真是服了你……你怎么猜得这么准?”杨琳笑着,看屋里四处摆放的各式各样的镜子。
“你用的是Hugo Boss的深红,”陈星依旧头也不回,“我对香水的味道比较敏感。”
“你在忙什么?”
“我的期末作业,”陈星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一副油画人像。”
“哦?”杨琳笑笑,“虽然看起来象,可你应该不是那种会乖乖交作业的好学生。”
“不一定会交……可我还是想把她画完……”陈星说着,回身,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神情有些倦怠。杨琳没说话,只看着她笑,然后听到门口尖锐的刹车声,然后是敲门声响起来,便倚着窗台回头看——门口停了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跑车,敲门的男人很年轻,瘦瘦的,穿很夸张的文化衫和肥肥大大的牛仔,带红色无边太阳镜,头发染了点黄,左耳带了个夸张的骷髅耳钉,嘴里斜斜地叼了支烟——杨琳禁不住皱皱眉,平心而论,她不喜欢这种打扮的男人。
陈星却一身赤裸地去开门,淡淡地朝他笑。“操!”看着她的裸体,男人显然愣了一下,吐出了这么个感叹词。“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陈星的语气稍稍有些轻蔑,手伸下去,轻轻捏了捏男人膨大的某一部分。
“是又怎么样?不行吗?”男人把嘴里的烟蒂啐出来,伸脚踩灭,便去揽她的腰,“去我车里。”陈星却如水般轻轻滑开,“当然行,我说过来者不拒的……车里太小,就在这里,我喜欢在地上……你脱吧。”声音淡淡地若无其事,回身从沙发上拿了个靠背垫垫在胯下,把两条腿分开,高高翘起来,手滑过茂盛的阴毛从,轻轻按在阴蒂上揉搓,“琳子,”她忽然转头,“你不介意吧?”
“无所谓,”杨琳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想我会是个好观众。”“嗯……日记就在我电脑旁边,你自己看吧……”手指轻轻揉搓的时候,甜甜腻腻的声音里夹杂了些低回的呻吟,“来吧,快点。”她朝男人懒懒地微笑,微微抬头,看着他有些忙乱地解着裤子,然后信手丢给他一个避孕套,语气依然是若无其事。
起身,听着陈星的呻吟稍稍大起来,走到电脑前——台灯开着,是Mr.P的造型,开关就是那个男孩股间不大的小东西。日记本很大,配了锁,但是打开着——“我知道我终究会消融,但懒得改,宁愿这样下去,决定之后再一直留恋到最后。”某一页上这么写。——“星儿,我还是有些不懂你。”杨琳苦笑,把本子翻到最开始——
“12月2日。我出院了,洗了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新的生活,所以用新的日记本写日记。终于他们去签协议了,起码以后能清净。一个人在网吧呆到打烊才回来,家里还是空空的……他们很明智,人原本就该为自己的幸福着想,所以各奔自己的幸福去了,房子和一大笔钱留给我,也不错……第一次抽烟就抽了一整包,肺有点疼,但抽到后来觉得心里好受——第一支烟是最难受的。听张睿说,做爱也是一样,第一次疼后来就很舒服,打算尝试一下。”
“12月3日。这个生日的礼物是证明了我昨天猜想的前一半——第一次真的很疼。一下午,三次,血很红,留了一床,看着很刺激——估计酒店的服务生发现来开房的是各处女会觉得奇怪。以后应该会好,我相信。网吧里难得有这样的帅哥,不过以后不会再找他了,我不愿意重复,多换换口味也不错反正没人会爱我。但我对自己的魅力有自信。”
……
“12月10日。逃课去游泳,看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对他走了下光,他反应很快。去宾馆,从中午一直到晚上,第一次感觉这么好。忽然觉得高潮时会有点窒息,感觉快要死掉了。心情不错。”
……
“12月24日,平安夜,去教堂看看,回来的路上被一个民工模样的大叔拖到巷子里。想解我的衣服却怎么也解不开,我对他说你松手我自己脱你别撕坏了我的衣服。第一次在户外,具体不写,只是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被强奸。完事之后他问我我为什么不反抗,我对他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应该也很辛苦今天平安夜就算是圣诞礼物。他问我为什么生蛋还要礼物,我晕倒。”
“星儿……”杨琳看着,觉得嘴唇有些干,轻轻舔了舔,扭头看过去——男人很卖力气地扭动着,陈星却还是那个姿势,翘着腿闭着眼睛,低低地哼着,似乎有些享受,又似乎漫不经心——信手翻过几页,字迹很娟秀,时而整齐,时而潦草。
“1月1日,元旦,放假,忽然懒得出去玩。在家舒舒服服地泡热水澡……还是最喜欢自己的手指头,从高一就开始,陪伴自己好几年了。应该给自己留点空间。性像是毒品,有了就难以割舍了,特别是对于我来讲。”
“1月10日,后天考试,懒得念,决定去酒吧疯。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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